第七十六章
阿笠博士的家中今天来了位“不速之客”。
话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坎贝尔夫人怎么的也算是老邻居,虽然两人中间还隔了个工藤家,但有时进进出出的也会遇到,只是现在危机四伏,人多多少少会有些草木皆兵。
尤其是撞破了安室先生脚踏两条船的事,柯南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但阿笠博士却完全不理解他的意思,乐呵呵的和邻居叙旧,甚至同意了对方和灰原哀单独谈话的要求。
这怎么看也不正常吧。
“阿笠博士——”柯南小声叫住了乐呵呵去添茶的老人,对方对于他的谴责只是无辜的抓了抓脑袋。
“也不会有什么事吧,贝琳达都是那么久的邻居了。”总不可能是组织的人在他们身边埋伏了很多年吧?
如果是巧合的话,那也算是种缘分。
贝琳达·坎贝尔在周围邻居里的名声不错,比起其他年轻夫妇,她和阿笠博士居然更聊得来一些。
“就算是那么多年的邻居,也可能被人……”说着,柯南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是啊,如果是被人扮演的,那么安室先生女朋友的事就说得通了——可是对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最近?还是很久以前?或者从一开始这位坎贝尔夫人就是假的?
波本的女友,又会是什么身份,和组织有什么关系——
但所有疑问的前提是,有证据能证实贝琳达·坎贝尔和纪山露露是同一个人。
“不用担心,柯南。”阿笠博士将茶水端过来,顺路还给小孩带了一个甜点,“小哀能答应肯定是有她自己的考虑。”
论对那个组织的熟悉,当然还是宫野志保最了解。
“我知道了……博士,不要真的把我当成小孩了啊。”
往常基本只属于灰原哀,偶尔接待下少年侦探团的小书房里,比起女孩强装镇定的平淡,露西亚显然要放松的多,她心情愉悦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视线几经扫视,最终从桌下和花瓶内壁捏出了两枚窃听器。
薄薄的金属制品就这么在纤细的手指间碾碎。
“看来有人很不放心你,雪莉。”
久违的名字从对方口中吐出,即使是经历了这么多次,逐渐摆脱了对组织的阴影的灰原哀,也忍不住浑身发冷。
“你想怎么样。”很好,她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
“抱歉,忘记现在这不是你的‘名字’了,志保。”露西亚装作没感觉到对面女孩的紧张,交出了那个很久没被提起过的名字。
从被迫和姐姐分开起,在组织中孤独度过的十余年,只有在梦中能够依稀记得家人会温柔的呼唤她的名字。
即使是和姐姐的定时通话,也要顶着组织的监视。
组织是永无明亮的黑夜,压迫永远高居在头顶,那些透彻骨头的冷意从头至尾包裹着两姐妹。
“你……”灰原哀的瞳孔微微放大,不可置信道,“那个女人说你死了。”
“贝尔摩德吗?她说的倒也没错。”贝尔摩德骗人的小把戏她可以理解,她在组织的人看来就是从死神手上捡回了一条命,“我没事。”
“明美也没事。”
听了她的话,灰原哀“噌”地站了起来,紧紧抓住贝琳达香槟色的衣摆:“姐姐她还好吗?!”
越说声音越大,到后尾甚至带上了哭腔:“没死就好……”
天知道她收到姐姐留言的时候,有多绝望。
早都说了听我的话,不要乱操心和行动。
想着,露西亚还是把所有的情绪与话吞进了肚子里。永远保持冷静是不现实的,没有人可以冷静地看着亲属离世,希望对方保持镇定的自己才是鲁莽。
而且,说到底,宫野志保再怎么天才,也还是个孩子啊。
不过孩子哭了该怎么哄?
脑中的各种方案搜寻过,似乎都不适用灰原哀这种芯子是成年人的小孩。
“好了,放手。”她轻轻拍了拍女孩单薄的脊背,“我这件衣服很贵的。”
别哭脏了。
灰原哀抬起头,对方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这句话,女人紫罗兰色的眼睛中没有含情脉脉,只有对金钱的疼惜。
“你这家伙真讨厌。”话是这么说着的,她也没放手,仍紧紧抓着衣角。
“果然还是小孩。”露西亚的话惹来灰原哀的瞪视,看着那双蓝色的大眼睛,很少有人能不心软。
但露西亚不是人。
“我没说错。”她直接坐在了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你姐姐现在的精神状态到底如何我不知道,不过生活物质和安全肯定是没关系的。”
“别这么看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事发突然,能从琴酒手上抢人就不错了。”
“她现在受日本公安的保护,如果在日本的国土上还能出什么事,他们部门也别干了。”
“你和日本公安的人认识?”灰原哀问。
“算是。”
她的回答让灰原哀的眉头都拧了起来:“你恢复记忆了,怎么做到的。”
“明明有那个□□——理论上不能通过手术作用。”她之前和对方说只是难度大,也是出于安慰。
在组织的眼皮子底下要做是不可能的。
“凡事没有不可能。”露西亚撩起灰原哀额前的一撮刘海,只是那双明亮的蓝色眼眸,“要是我说,其实我的脑子里没有那个东西,你相信么。”
“但是组织的资料——”灰原哀不可置信道,“难道……是假的?”拿着家伙又是怎么骗过组织的?
“没错,不过对象你猜错了。”露西亚忍不住掐了把脸蛋,太软了,“是组织骗我。”
没有那个所谓□□的事,当时在l的基地她就知道了,随着引爆器的按下,她的脑袋一直没事,估计组织也不会想到她能这么疯。
至于为什么,无非是不想让她恢复记忆,给她断掉一个恢复记忆的路子的念想。
毕竟她是欧洛丝送来的战利品,也可以是牵制欧洛斯的筹码。那家伙一向草芥人命,能被她当作游戏的自然也不会是什么随便的路人,那些疯子对敌人的重视永远比手下重,莫里亚蒂就是一个例子。
眼见灰原哀还想说什么,露西亚伸出食指抵住了她的嘴唇。
“嘘——知道太多就不好了。”
“剩下的事由大人处理就好,天黑了,小孩子要早点睡觉。”
灰原哀平静地看着她半晌,最终给出了答复:“好。”
“不过我也有个问题,隔壁的人是你找来的吗?他帮过我几次。”
却不想她的问题被露西亚否认了。
“不是,可能只是个好心先生。”她的话虽然是否认,却也承认了自己的确认识对方。
“不过说起来,你为什么觉得我恢复记忆了。”露西亚摸着下颌,她觉得自己和失忆前的说话方式差的挺大的,和失忆后倒是贴近,不应该被认出来。
“如果是之前,你不会回答‘嗯’,而是‘嗯哼’。”灰原哀面无表情地模仿着她以前的语气,一双死鱼眼配上跳脱的语气十分微妙,“无意义的废话也会多很多,比如‘这么久不见,哀酱为什么不想我’。”
“看来是我疏忽了。”这么说来确实是,“看来我以后要多加注意。说起来哀酱倒是有些模仿天赋,要不要来和我学习——”
“不要,好恶心。”
“来嘛——”
“不要,楼下那个男生比我有天赋。喂,你住手——”
楼下还在苦恼自己窃听器被发现的柯南打了个喷嚏,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鼻子:“奇怪,现在也没有什么冷空气啊……”
“偶尔鼻子痒也很正常啦。”阿笠博士摆弄着他的新实验作品,“话说回来,新一你今天不是要回家吗?说是有什么事。”
“就是因为听这边有事才过来啦,总之,那边不会是有什么问题的。”那个一早就给安室先生画好的饼。
昨天的奥斯卡颁奖典礼上一片祥和,不仅工藤优作得了奖,露西亚他们公司的制作人也得了最佳配乐,天大的喜事突然砸在人头上,她只能连夜从沙发上爬起,沉着属于贝琳达的声音打了一晚电话。
全都是来祝贺的,她还要在空隙中安排工作。
一个晚上忙得飞起,她对隔壁的那场大戏也就没有过多关注,以至于一大早她看到安室透的分手短信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虽然她有引导对方误以为自己是fbi的卧底,但怎么也不会有这种结果吧??不应该最多是让她fbi滚出他的日本,或者日本警察要把她这种邪恶绳之以法——在萩原研二恢复记忆后,她也知道他们几个是同学的事了。
……果然,但凡波本不是正义警察,那家伙早就把自己刀了。
交往是他提的,分手也是他提的,世界上从来都是她甩别人,哪儿有她被人甩的事——就算是摊牌也不是这种结果。
憋着一肚子气,露西亚打通了那边的电话:“谈谈。”
“我们现在可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降谷先生。”
“当然,我们有很多要谈的。”那边的声音没有以往的温柔和包容,冰冷的更像是在别人面前的波本,“看来他消息够快啊,你这边都知道了。”
“你在说赤井秀一。”露西亚笃定道,看来秀一那家伙也知道了降谷零的真名。
“你们fbi的消息渠道还需要问我么。”降谷零说,“面谈,难道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总不会是你对我还恋恋不忘吧。”
这玫瑰还真是扎手。
现在露西亚都觉得自己是闲的没事找事,谁知道那边就像是吃了炸药一样,炮火不断。
“谢谢你照顾我女朋友了。”
“那家伙是这么说的。香槟,我可没有给别人当第二条船的习惯。”
“哈??”
赤井秀一你这家伙在发什么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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