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砰砰砰!”
他的气息吐露在她的耳畔,过分的亲密令她整个人僵硬梆直,心脏剧烈跳动。
然而宗政修仿佛浑然未觉,轻轻嗅了嗅,那股若有似无的淡淡香气便从细嫩莹白的肌肤泛了起来,是体香啊。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天生有这样辨别不清具体香味,却又让人不讨厌的体香吗?
初闻好像有点甜,认真要去嗅,又捕捉不到那缕甜味。
如果舔一下,可以品尝出来吗?
念头方起,未等行动,忽地听到细微的牙齿打颤声。
他抬眸望去,便见鸭舌帽下那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红彤彤的,泪水如溪泉涌起,眼睫毛一颤,就化作一颗颗珠子掉落下来。
离得近,他的右脸颊被砸了好几下。
是温热的。
微微怔愣,旋即所有的旖旎退去,“抱歉,吓到你了。”
他坐直身子,距离一下子拉开出来。
下一秒,他便听见一道重重的吐气声。像是突然遭遇敌袭身体开启假死自我保护的小动物,侵略气息一消失,才敢呼吸出来。
然后立马便是连连后退试图躲藏保护自己。
“小心!”
眼见着她要撞上身后的木头架子,宗政修行动比意识更快,几乎是在喊出来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往前扑去,双手撑在木架上,以自身躯体作为遮挡,将人护得严严实实。
“哗啦啦!”
再柔软的地毯也接不住高处掉落的玻璃瓶,浓郁的各种香味瞬间从碎裂的口子飘散,以霸道的态势席卷整个房间。
宗政修抬手拿下了落在脖颈处的玻璃瓶,低头看去,“你没事吧?”
“阿啾!”浓郁的香水味刺激到她,一连两个喷嚏后,才渐渐适应,也终于慢半拍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当即慌乱道歉,“对不起!啊、”
一抬手,就与他四目相对,她吓了一跳,着急的想要从他臂弯中爬出去。
“别动。”
宗政修按住了她的肩膀,果然,她的身体又僵硬住了。
“地毯上都是碎玻璃,你等一下,让我先站好再拉你起来。”
他的手用力按了下,“听懂了吗?”
“…好,好。”她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不敢动了。
宗政修这才撑着架子,视线仔细观察,确认可以落脚之处,才谨慎踩下——
嘶。
脚心传来刺痛,应该是肉眼难以看清的细小玻璃碎,还好没踩实,否则可能会嵌入。
他谨慎地换了位置,总算安全无恙。
只是,琥珀色的眼眸落在她的头顶上,鸭舌帽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她毫无觉察,黑色细软的短发一缕呆毛竖起,额前的碎发乖巧地贴附着肌肤,遮去了大半眉眼,却将她水汪汪怯生生的眼暴露出来,越发显得软糯可欺。
还有那圆润白嫩的脚,若是踩到了难以看见的碎玻璃,会立刻会哭出来吗?
“继续呆着不要动。”
他走到外面穿鞋,重新走进去,见她依然保持着姿势不敢动,视线紧张地偷偷盯着他,以为旁人发现不到的样子,嘴角泄露出一丝笑意。
意外导致的不快在此时消失,在她面前蹲下身子也无比自然,“上来吧。”
“啊?不要不……”
“还是,要我抱你?”
“背或者抱,二选一。”
“我数三秒,三、二……”
倒计时未完成,身后便传来慌乱的动静,纤弱的手瞬间搭在他的脖颈上。
“抓紧。”宗政修站起来,随即觉察不对,“纪桑,不要踩我小腿,双腿请挎在我腰上。”
他有种自己不是在背人,而是在拖人的感觉。
谁被人背,双脚不跨上来而是直挺挺地,找不到落脚点就踩他的小腿肚啊?
“对、对不起!”
不用回头去看她的表情,宗政修都能从带着哭腔的声音听出来她的窘迫。
算了。
脑海中出现了直挺挺的傻兔子形象,意外地没有什么怒意。
宗政修双手托了托,将人颠起来的同时强势分开她的双腿——终于将人顺利背在了背上。
只是,大腿是不是也有些过于细弱柔嫩?
他是怎么将自己吃成这种又瘦又微微有肉感的样子?
“可以出去了吗?”她极力克制住亲密接触带来身体的战栗,双手由搂住他的脖颈改为了虚虚搭在他肩上,整个人看过去就像是被他托在她大腿处的双手撑着,上半身几乎完全离开他的背。
否则的话,束胸缠裹下的柔软,是会被觉察不对的吧?
她惶恐极了,忍不住轻轻催促。
宗政修这才压下内心深处莫名的情绪,抬步走了出去。
一出了门口,她便迫不及待从他身上下来,“谢谢!”
光脚踩在了地面上,顾不得沾染到灰尘,蹲下身子就开始穿袜穿鞋。
宗政修低头,就见她蹲着穿鞋单脚没站稳,直接摔坐在地上,轻轻“哎”了声,头也不敢抬,继续穿鞋。
连鞋子尺码都小得可怜。
难怪方才趴在他肩头都踩不到地。
想到这,被踩的小腿处,似乎发烫起来。
“啊,我的帽子!”
穿好鞋袜的小兔子下意识要拉拉鸭舌帽盖住脸,结果摸了个空,双手抱在头顶,只有柔软的头发,当即左右寻找,想起什么,双手趴在门槛上往里探,果然见到了自己的帽子,刚想进去,脖子忽然一勒。
宗政修揪住她的卫衣帽子,“别急,站起来再进去。”
“……好,好的。”
其实,他不拉她,她也是准备站起来再进去的。
胆小社恐的她在内心暗暗反驳,起身进去里面将帽子捡起来戴上。
“走吧,回去洗澡换衣服。”
即便是兔子,也要是干净的兔子。
陪读仆人在学生宿舍有独立的单间,不过轮值期间,需要住到四位男主的别墅里去,以便四位男主随叫随到。
房间是在一楼,八个陪读仆人不管轮值与否,都有一个小单间。
不过——
“上来吧,管家不是说让你跟着我吗?就住在我隔壁房间。”
“我……”
“命令。”
她当下噤声。
宗政修便笑,“别怕,晚上八点之后不会打扰你。而且住在我的隔壁,云霆他们基本不会叫你做事。”
意思是,如果住在一楼的话,就有可能需要面对上官云霆他们。
社恐胆小的兔子,会拒绝这样的诱惑吗?
“谢谢。”
宗政修眼底的笑意便越发温和,“走吧。”
他左右两边的房间都是小一房一厅,但是卫浴齐全,衣柜里,也常年放置着l/三个尺码的校服和一些常服,管家会定时清理更换,以便他们四个有带朋友回来的时候可以用。
靠楼梯位置的房间布置成男款,另一边则是给女客准备。
虽然手腕和胳膊都很细,但s码的话,是没有问题的吧。
宗政修再温和,在这种细节上也是没有具体概念的。
于是,幼桑洗完澡缠好束胸,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就遭遇了很尴尬的境况——
这些oversize的衣服,到底要怎么穿才不会掉下来!
“哼哼哼哼哼哼”
忽然,一道欢快的哼唱声在走廊响起,由远及近,从幼桑的门口路过。
“叩叩!”
“修,你在不在?”
“叩叩!修?!”
过了会,似乎没等到回应,脚步声又再次响起来,穿过幼桑的门口。
快下楼梯时,那脚步声停住了,往后倒了倒,站定。
“叩叩,谁在里面?”
“修?”
“阿姨?”
“……”
“艹!是小偷!”
“光天化日,偷到小爷家来,嫌命长了是不是?管家,管家快把钥匙拿来,把小偷……”
“咔擦。”
房门忽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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