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怎么回来了?”
晚上,宗政修从外面回来,发现幼桑的房间门缝里透出光后,敲开门问了问。
“不是说今晚在学生宿舍那边过夜吗?”
“没什么事,就回来了。”
幼桑没有透露是因为晚上独孤晟去找她,说她擅离职守一事。
一个胆小的社恐,不必要的时候,告状也是不愿意的,怕惹麻烦,所以,只能是自己乖乖回来岗位。
宗政修闻言也没怀疑,“那早点好好休息,明天要上课。”
轮值的时候,陪读是跟着男主们在同个班级上课的。
四个男主的必修课是在同个班级,但其他选修课就看各自选择在不同的班级上课。
到那时候,四个陪读必然要选择一个男主跟着。
不过开学后第一节课都是必修课,暂时不必考虑这个。
倒是早上的时候,依旧有叫醒服务。
所以陪读们早上起来吃早饭的时间比较早。
别墅里的做饭大厨也会提前先做陪读的早餐。
事实上,他们别墅里的用人都是提前在男主们起来前吃饭的,这样才能更好开始工作。
故而一大早,幼桑便起床到厨房去拿早餐,准备到房间里吃。
然而没想到,正端着早餐走上了楼梯,还没进房间,忽然就听到了“咚咚咚”的脚步声,刚要转身,手臂却一下子被人抓住。
“找到你了!”
“啪啦。”
幼桑惊呼出声,手上的早餐洒落一下,热粥汤红了手,当然泛起水泡来。
闻人烈见状,当即道歉,“对不起!你没事吧?”
她却抽回手,往后退了退,眉头因为疼痛皱了起来,“你、你是谁?”
“闻人……”
“烈,你怎么在这?”
未等闻人烈答复,听到动静的宗政修匆忙打开了门,一出来,就看见闻人烈站在门口,地上早餐洒落,戴着口罩的少女左手抓着右手手腕,手背上一片烫伤。
见到他出来,立马像是雏鸟受到外部攻击,见到熟人下意识就想走过去寻求庇护,,“宗政少爷。”
这时候宗政修也没纠正称呼问题,当即抓起幼桑的手看了看,“进来,我先给你上药。”
他房间里备有药箱,先简单处理,再去校医那边处置。
闻人烈眼里涌起愧疚,他没有想到会伤到她。
昨晚他找了她找了好久,跟餐厅的经理要了监控后,还又去大街上找了许久,最后实在找不到才回来。
早上他向来起得早,心里装着事,又睡不着,第二天就起得更早了。
结果没想到,刚一出房门,就看见了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这个体型这个身影这副装扮,是他如何也忘记不了的,生怕她像昨天那样遍寻不到,闻人烈什么都没有想,只有抓住她这个念头,所以不管不顾跑了过来抓住她的手臂,却没想到会害得她被烫伤。
愧疚感将他淹没。
“修,你先给她处理,我现在去外面准备车,等下我载她过去校医室。
说是校医室,其实跟个小医院没什么区别,学生日常小毛小病在这处理就行,就算遇到比较大的毛病,还能先急救。
从别墅区走路过去的话就有点远,但是开车就很快。
宗政修也没反驳,虽然对闻人烈的出现与上心感到疑惑,但是此刻最重要,还是幼桑的烫伤。
闻人烈车技很好,很快平稳地将幼桑和不放心跟上来的宗政修一起载到了校医院。
等处理好,十来分钟过去了。
不过右手被烫到的地方还是有些火辣辣的疼,药效的发挥没那么快。
“早上先别去上课了,在校医室观察观察,等不痛了再回去,我先去给你买早餐。”宗政修安排好后,带着闻人烈离开了。
“烈,能跟我说一下,事情是怎么回事吗?”
宗政修的脾气向来温和,即便是此时,也不见怒气。
闻人烈跟宗政修的关系不错,但是他没谈过恋爱,没有心动过的经历,说这件事,内心还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想到刚才少女对宗政修的信任与熟稔,不好意思的情绪就转变成了一种不安的压抑,反倒问,“修,你先告诉我,她是你女朋友吗?”
宗政修脚步停住,“不是。”
闻人烈紧绷的身体当场轻松,“那就……”
“他是男孩子。”
“……”
闻人烈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他是男孩子?他,他怎么可能是男孩子?”
虽然她的头发很短,也没穿裙子,声音也不够甜美,但是,怎么可能会不是女孩子呢?
那么漂亮那么可爱那么娇小,完全就是女孩子啊!
然而宗政修笃定地告诉他,“他叫纪桑,是管家带来的陪读,性别男。”
闻人烈当场跟被雷劈了一样,“男孩子?!!!”
“怎么,你是认错人了吗?”
“但、但我昨天看她第一眼,我就以为她是女孩子啊,怎么会是男孩子?”闻人烈尽管从没谈过恋爱,但是他很明确的知道自己的取向是女生。
难道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下意识把他当成了女孩子吗?
内心一团乱麻的闻人烈向宗政修讲述了昨天的事。
“会不会是你认错了?”
“不可能!”
闻人烈斩钉截铁,想起什么,立马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给宗政修看。
上面,是幼桑穿着卫衣进出餐厅的监控截图。因为她在吃饭时才摘下口罩,坐的位置刚好在角落被盆栽花木挡住,没有拍到,可是餐厅的服务员明确告诉他这个截图就是当时坐在那桌吃饭的客人。
昨天的卫衣跟今天的卫衣差不多只有颜色上的区别,加上鸭舌帽昨天晚上因为独孤晟而掉地上弄脏了没有戴,但身形,口罩,都是一样的。
闻人烈反复看了很多遍,绝对不可能认错人。
而宗政修虽然才与幼桑认识不久,但也不可能认不出这身装扮。
而且昨天下午,她确实是请假不在。
也就是说,闻人烈口中很漂亮很可爱很像女孩子的人,就是幼桑?
他戴口罩戴鸭舌帽,不是因为脸难看或者有疤痕?
“虽然是侧对着我坐,只看到半张脸,但是,那真的很像女孩子!”闻人烈说着,突然道,“不行,我得去摘了他的口罩再确认下!”
他不能接受他一见钟情的对象,是男生这件事!
然而,却被宗政修拦住了。
“你说你只是看到了人家的半张脸,万一另一边脸有伤痕胎记什么的,你贸然这样做,会伤人的。”
这也是为什么,宗政修明知道幼桑的这副打扮很奇怪,也不多问的原因。
即便是此时他也因为闻人烈的话对纪桑口罩下的模样产生了好奇心,但他也不想未经允许,贸然就要求他摘下口罩。
“那要怎么搞!”
闻人烈又烦又无措,他不相信宗政修说的另外半张脸会很难看的事,那么漂亮的脸,怎么可能一半好看一半不好看。
但同时,他又担心宗政修说的伤到人的事。
总之,他内心其实基本确定纪桑跟昨天餐厅的是同一个人,只是因为性别,让他不愿意相信,才想找个借口。
“喜欢一个人要在意性别吗?”
“什、什么?”闻人烈怀疑自己听错了,“修,你刚才说什么?”
宗政修却微微笑了笑,“没什么,走吧,去买早餐。”
病房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正在又一遍给自己涂药的幼桑当即转过头来,“宗政……独、独孤少爷。”
“怎么,看到是我,就不高兴啊?”
独孤晟臭着脸,跟人欠了他一千万似的。
幼桑往后退了退,“不是。我、我只是很惊讶,独孤少爷你怎么会过来?”
“我来看看,某人是真出事请假,还是找借口,上岗没两天,就请两次假。”
独孤晟走了进来,低头看了眼她涂着琥珀色药物的右手,又见某人低着头不敢说话的样子,语气缓了缓,“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事,我、我这就回去上岗。”
“坐下!”
独孤晟按住了她的肩头,又迅速收回手。
淦,为什么连肩头都这么细。
背在身后的手不自在曲起,然而脸上神情不变,“我又不是黑心资本家,真受伤了,怎么可能让你马上去上岗。”
“说吧,怎么回事,管家说你是被烈弄伤的,你怎么得罪他了?”
独孤晟拉过病房的椅子大刀阔斧地面对她坐下,“你这样胆小,还敢得罪烈?”
说着他往前凑近,恶劣地恐吓她,“你知不知道,烈练过拳击,打人很凶的?”
话音落下,果不其然见到那双怯怯的双眸涌起慌乱,“不是不是,我没有得罪闻人少爷。”
“那你跟我说说,早上是怎么回事。”
管家说是闻人烈撞到了她,具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
他听到消息就过来,也忘记了查监控,索性直接问他。
他胆子小,被吓一吓,什么都说出来。
只是,听完纪桑的陈述,独孤晟也有些一头雾水,“你之前见过烈?”
她摇头,“没有。”
那闻人烈是把他认成谁?
独孤晟不明所以,环视了一圈病房,问道,“那他们两个呢?”
“买早餐了。”
“哦。”独孤晟应了声,下一秒反应过来,“买给你吃?”
“我……”
“你能耐啊你纪桑,作为陪读不给雇主买早餐就算了,还使唤雇主给你买早餐,那等会是不是还要给你喂到嘴里去?!”独孤晟脑子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恶狠狠的,突然就生起气来。
“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什么……喂喂喂,你哭什么?!”独孤晟立马站起身来,语气有些慌乱,“我、我、你怎么跟个小娘们似的,长得娘唧唧就算了,说你两句还哭!”
结果他越说,他的眼泪掉的更快,还缩起双腿蜷缩在床上,整个人一边戒备地盯着他一边哭。
“你、你不要弄到你的手啊!”
“那样看我做什么?我又没打你。”
“我数三下,不许哭了,再哭,再哭……我就扣你工资,扣你工资信不信?!”
“三!二!”独孤晟板着脸瞪向他,倒计时还没数完,他倒是直接低头,要把头埋到膝上臂弯里去了。
“喂手!”
这一动,涂着药的手就要弄到,独孤晟动作比脑子快伸手去抓。
却没想到,他刚抓住他的右手手腕,他就吓得当场抬头后退,翘起的脚还无意中踹了他一下。
独孤晟一个不察,腹部一痛,整个人就往前跌倒。
“咚!”
片刻之后,双人齐齐倒下。
“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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