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薇偷偷折了回去,此时,假山旁边的人都已经散了,她拎起了自己的小篮子,转头将它交给了身后跟过来的桃红,指使她去摘花。
支开了桃红,乔薇薇沿着小路离开,来到了二夫人的院墙后面。
二夫人此时已经回到了屋子里面,尽管她关紧了房门,乔薇薇还是能听到宋宝生的哭闹声。
她稍微放出了一些精神力,排除宋宝生那令人抓狂的哭嚎声,从里面分辨出了二夫人和她身旁的刘山的谈话。
“娘,你快救救我,我快疼死了,救命啊!救命啊,她打我……他们敢打我!!”
“呜呜呜呜……娘亲抱抱我,宝儿好疼啊……宝儿要吃糖……”
“……”
二夫人一边轻哄着哭闹个不停的宋宝生,一边焦急的问刘山:“这孩子怎么回事儿啊,我怎么觉得他不对劲儿呢,是不是因为乔兰兰和宋淮青那个晦气的破坏了算好的日子,蛊虫没有吃饱,所以我的孩子才变成这样的?”
尽管她也很心疼、很生气,可是正常的成年男子,不会被打了几下就哭闹着要往妈妈的怀里钻,还想要找糖吃吧?
她觉得宋宝生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一个离不开药的病人突然被断了药一样,断了药之后,病情突然就复发了。
这样的想法让她感到恐惧、让她几欲抓狂。
因为她真是死也不想再重新体会一遍宋宝生是痴儿时的模样了。
二夫人一下子就急了。
因为从前都是顺顺利利的,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所以她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会带来什么后果。
她惊慌失措的问刘山:“如果现在就杀了乔兰兰,取她的血,能不能让宝儿恢复正常啊?”
刘山也紧紧皱起了眉头:“你也知道,我虽会蛊,但从也没做过这种事情,宋家大少爷的命格太特殊了,不是那么好偷的,这种巫蛊与邪道结合的法子,已经是铤而走险了,你若贸然改变测算好的时间,说不定会连命都没了……”
二夫人一听这,又慌了。
她抱着宋宝生的头流眼泪,“我可怜的孩子,娘对不起你,是娘没把事情办好……”
二夫人一边哭,一边吩咐着贴身的婆子给宋宝生拿糖吃,一边还要与刘山商议办法。
乔薇薇在墙下面听得目瞪口呆,一时都忘记了反应。
刘山和二夫人话中的信息量可太大了。
一会儿说到宋宝儿从前是痴儿,一会儿说他们用奇怪的法子偷了宋淮青的命……
乔薇薇又在墙根蹲了好久,宋宝生还是一直在哭,吃了糖也在哭,而二夫人那哄人的话,完全就是在对待一个三岁小孩儿的。
乔薇薇听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才终于去找桃红,拎着那一篮子的花回去了。
乔薇薇回来的时候,徐道长已经离开了,而宋淮青也已经恢复了冷静,躺在塌上,一副苍白没有力气的模样。
乔薇薇捧着花篮跑过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凑近了宋淮青。
随着她的凑近,迷人的香气从两个人之间的空气中飘然绽开,驱散了浓重的苦涩药味。
宋淮青被这股花香味包围,有些失神。
其实这花香掺杂了屋中的药味,味道已经没有那么香了,但他还是有些失神,因为当他闻到这鲜美清甜的味道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好像很久都没有闻到过花香了。
他确实已经看不见了,但是花的味道是不需要看的,只需要用鼻子闻,蜜饯的味道也只需要舌尖品尝。
可这么多年,他好像把自己裹进了一层厚厚的茧里,像是被封闭了所有感官。
可现在,一束光伴着清新的风穿透了厚重的茧壳,在上面钻出了一个很小很小的洞。
就是这小洞,将他从自己沉重的梦中惊醒了。
宋淮青失神的时候,乔薇薇已经将新鲜的花插在了从外面带回来的花瓶里,然后放在了他的旁边。
做完这些,她就打算离开了。
看得出来,这男人今天的精力已经消耗光了。
“以后。”
乔薇薇站起身来,刚走到门口,身后的声音忽然响起。
她转过身看他。
宋淮青也看着她,那双空洞无神的漆黑眼眸中似乎破开了什么东西。
他只是想说:“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乔薇薇轻轻跟他道了句晚安,然后离开了房间。
那日的拥抱似乎再次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乔薇薇就看见老总管带着一群仆人,将小院子里面种满了新鲜的花儿,一束鲜花压不下满院的药味,但一整座园子的花却给这处小院带来了阵阵香风。
这座安静荒僻的小院就好像是重新被注入了生机。
为了避免再生祸端,宋二夫人这次把宋宝生给关起来了,她将全身心都扑在了宋宝生的身上,这样一来,乔薇薇就清静了,二夫人不来烦她,她也乐得自在,就在小院里面陪宋淮青养病。
又过了半个月,就连徐道长都说宋淮青的精神比以前好多了,连脸色都没有那么苍白了,于是在阳光充足温暖的一个午后,乔薇薇提议两个人一起去街上逛逛,宋淮青同意了。
乔薇薇说的上街逛逛就真的只是走一走逛一逛,宋淮青却以为是她在家里待得太闷了,想要逛街买衣服,所以还特地安排了出行的小轿车。
宋淮青说:“亏得你能忍到现在,现在哪家的夫人和小姐不是隔断时间就要出门给自己买两件衣服穿的,早看你忍不住了。”
乔薇薇觉得还好,她自己本身就是一条咸鱼,只要给她吃喝,她一直窝在一个地方是没有问题的,至于漂亮衣服,那自然是喜欢的,不过她见过的好东西也挺多了,并不差这一两件。
乔薇薇坐在车子里,然后说:“那你看哪家的小姐和夫人是自己去逛街的?”
宋淮青笑了笑,捏了捏她柔软的掌心:“是我的错。”
他们虽然已经是夫妻了,可到现在都没夫妻之实,偶尔这样的亲昵已经是极限了。
外面新开的百货大楼还没到,半路就遇见了宋二爷,宋二爷是去天鹅大饭店谈生意的,这会儿刚与朋友一起从饭店出来,这家饭店是西洋人开设的,所以里面的服务生的穿着雪白的衬衫配黑色马甲,带着考究的白色手套,正在为客人开门。
宋二爷看见朝自己驶来的车子,差点就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这年头四轮小轿车还是个稀罕物,即便是有钱人家,也很难买到,宋二爷认得这车,这车还是他送给宋淮青的,就是当初看他生了病就成天把自己闷在家里才送的,好让他有个代步工具出来逛逛,也散散心情,可是他一次都没见宋淮青用过。
开车的司机看见了宋二爷,与宋淮青说了一句,宋淮青便让他将车子停靠在路边,不过他只是把窗子摇了下来,并没有下车。
宋二爷也不计较这些,就笑呵呵的看着他与乔薇薇,乔薇薇那日见过对方,于是就打了招呼。
宋二爷打趣道:“这娶了夫人的就是不一样,不管什么样的人,都得陪夫人出门逛街,大侄儿,你说是不是?”
宋二爷初在宋家看见乔薇薇的时候,确实是惊讶的,但以他这样的手腕,他若想知道一件事情,那是什么也拦不住他的,所以宋二爷一回去就打探到了乔薇薇的来历,这位也是宋二夫人买回来给他这大侄儿冲喜的新娘子,可是成亲当日,他这大侄儿却一反常态出去拜了堂,还将这新娘子给留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其实宋二爷挺纳闷的,就他大侄儿这样的手腕,没道理盲了一双眼睛,就把自己拘在那深宅大院里,而且对一个短视的妇道人家做的事情无动于衷,他觉得对方这样做有他的理由,宋二爷不在乎这个理由是什么,他只在乎利益。
对于他来说,他在宋淮青身上有利可图,那么他就可以为他所用,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
其实他也纳闷,宋淮青到底把大夫人传给他的巨额财产藏到什么地方去了,甚至有人觉得,那不过是个传闻。
宋二爷知道,那不是传闻,那是真的,以至于现在,他已经成为了这样一个大人物,在他这侄儿的手里,他依然可以得到别人给予不了的利益。
他见过宋淮青的手段,所以他相信那是真的,那是他再奋斗十辈子都积累不来的财富。
宋二爷嘴上不着调,但是心思比谁都细,他确实对宋淮青与这女孩子之间的事情感到好奇,但他不是一个多嘴的人,这已成既定事实,那么过程便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他侄儿可以带出门的夫人。
所以他就拿出一副友好的长辈模样,与乔薇薇打趣:“侄媳妇,二叔那天匆匆见你,也没来得及给你见面礼,这样,我待会儿给你们俩在酒店里面定个位置,你们也来试试烛光晚餐,你是不知道,宋淮青这小子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可受欢迎了,不少漂亮姑娘都追在他后面要请他吃饭呢,可他从没赴过约,你得赶紧拉着他把这顿饭吃了,在让他好好表现表现,也让别人看看……”
“咳……”
坐在另一边的宋淮青咳嗽了一声。
“没别的事,我们就走了。”
宋二爷觉得他这是害羞了,年轻人么,害羞也很正常。
他笑呵呵的直起身,放两个人离开了。
车上,乔薇薇忍不住问:“这个二叔……对你好像很好。”
宋淮青靠在椅背上,笑了笑:“他是个很厉害的商人,对我好是因为有利可图。”
乔薇薇好奇:“可是桃红跟我说,家里的钱都是二夫人管的,如果说有利可图的话,那不该是二夫人么?”
宋淮青只是把玩着她的手指,没有解释。
乔薇薇又故意逗他:“烛光晚餐又是什么,我没吃过,你吃过吗?”
宋淮青笑道:“我也没吃过。”
乔薇薇说:“那不正好,咱们一起试试。”
可宋淮青却说:“在那吃饭的规矩太多,我今日的行头只怕是不合适。”
他是觉得那些食物也没什么新鲜的,也不懂那些人为什么都说烛光晚餐浪漫。
难道小姑娘都喜欢这些么?
乔薇薇没有纠结晚餐的问题,她突然想起了原本剧情中那个男主角的金手指,那男主好像就是找到了灭门的宋家遗留下来的巨额财富,所以才成了最富有的人。
难道这笔钱跟宋淮青有关么?
车子很快就在一家店门口停了下来,乔薇薇挽着宋淮青的手臂下车,进门。
今日出门,宋淮青依然穿着月白色的长衫,不过他近来气色不错,所以这长衫并没叫他显得苍白,而是衬得他公子如玉,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润气质。
乔薇薇穿了一件蓝色的刺绣旗袍,旗袍上面用白色绣了飞鸟,两个人的装束看着倒是般配。
因他长久没有出门,所以很多人看见他都没能想起他就是宋家的大少爷,只以为是外来的富家公子陪着女伴来买裙子了。而宋淮青的感知较之普通人更加敏锐,走路走得也稳,进门之后就被乔薇薇安排着坐在了店里的沙发上,他安静的坐在那里,叫乔薇薇自己去选衣服。
这家店的店长是个混血西洋人,对方将国外最新款的小洋装漂洋过海的运来这里,又将这里的雅致旗袍卖到国外,除此之外,她受自己巧手的祖母熏陶,学了设计,也会自己做衣服,所以店里的衣服风格多样,很受乔薇薇的喜爱。
为了保证给客人最好的服务,这家店需要预约,每一个客人都是店长亲自接待的。
乔薇薇与这位有品位的店长奥利尔相谈甚欢,奥利尔也能从交谈之中听出乔薇薇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她很开心,握着乔薇薇的手,想要与她交个朋友,还想约她出门喝茶。
乔薇薇与她一起走进店的二楼,看她那些漂亮的收藏,最后还被热情的奥利尔送了一顶帽子。
乔薇薇是穿着一件浅绿色的蕾丝白纱小洋装出来的,出来的时候,店长还给她搭配了一双白色的珍珠高跟鞋。
宋淮青进门的时候走得很稳,又是一进门就直接坐在了沙发上,所以饶是心细如店长,也根本没看出他的眼睛是看不见的,她开心的拉着乔薇薇下楼,然后跟宋淮青说:“宋先生,您夫人长得很漂亮,也很适合这样清新的颜色,您看,是不是很合适?”
其实,店长觉得乔薇薇可以驾驭很多种风格,她觉得宋淮青穿长衫也很好看,但在夫人穿小洋装的情况下,她还是觉得宋淮青穿西装更般配。
奥利尔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
乔薇薇看向宋淮青,宋淮青是看不见她的,所以也根本不知道她穿成这样到底好不好看,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样子才般配。
在宋淮青开口之前,乔薇薇笑着打断了她,然后与店长夫人道别。
“你别在意这个。”乔薇薇对宋淮青说。
宋淮青从头到尾都很平静,看不出喜怒,他对乔薇薇说:“不用紧张,我没有关系。”
乔薇薇出了门,站在这条长街上,一眼望过去,没有马上回到车里,而是挽着宋淮青的手臂往前面走去。
乔薇薇说:“如果有机会能看见,你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吗?”
宋淮青很自然的就将自己交给了她,一点也不担心这样大步向前走会磕到绊到。
听见乔薇薇的话,宋淮青答:“嗯,希望有这个机会。”
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他的心中有些无奈,难得的酸涩的无奈,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一天,但他对这个女孩子,似乎是越来越放不下了。
乔薇薇听了他的回答,开心了,她拉着宋淮青直奔她隔着老远就看到的目的地。
那是两百米远处的一个街头画家,这个街头画家面前支着一个画架,正在街头帮人作画。
他的面前坐着一个小朋友,小朋友手里抱着一只小狗,小朋友的妈妈就笑吟吟的站在旁边,看着画家那双巧手用素描笔栩栩如生的将孩子画在白色的画纸上。
乔薇薇走近了,听见那个画家与那个母亲正在用一种她没听过的外语交流。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每个世界的语言都有一定的出入,她不是能完全掌握或者听懂。
正当乔薇薇思索着要不要请那个母亲充当一下翻译的时候,旁边察觉她停住脚步的宋淮青忽然开口:“想画一张画?”
乔薇薇看向他:“你能听懂他们的话?”
“可以。”
于是,乔薇薇就让宋淮青用熟练流利的外语与那个街头艺人讲话,她想自己画一张画。
那位画家是个环游世界的流浪艺人,听闻乔薇薇想自己画,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待到那母亲带着自己的小女儿付钱后满意离去,乔薇薇也走到画架前,拿起了笔。
宋淮青很新奇的说:“你会画画?”
乔薇薇说:“我学过一些的。”
不过,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世和身份,说她学过这种素描确实很不合理,于是她给自己打了一个补丁:“以前出门为家里人干活的时候遇见过一个留学生姐姐,对方教过我,她说我很有天赋。”
宋淮青很好奇乔薇薇会画些什么,可惜他看不见。
今天,已经是他第二次感到遗憾了。
结果,还不等他轻叹,下一秒,乔薇薇就抓住了他的手。
乔薇薇将那支笔塞进了他的手里,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宋淮青不明所以。
乔薇薇握着他的手,又觉得他太高了,所以摁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到了画家的凳子上,然后她就懒洋洋的趴在了他的肩膀。
宋淮青感觉到了她清浅的呼吸声,他们靠得太近了,这让他的心跳都变得无法控制的快了起来。
宋淮青觉得,这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他若是因为失控压不住体内孕养的那些恶鬼,就不妙了。
但是他又舍不得把人推开。
他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总算没让自己失态。
乔薇薇趴在他的肩膀上,握着他的手,画了一张偏圆的脸蛋,一边画一边解释道:“我的脸型是这样的,与鹅蛋脸的标致美人不一样,虽然不一样,但你也不可以说我不漂亮。”
“眼睛大概是这样的弧度,睫毛很长……”
“鼻子和嘴长这样……”
宋淮青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乔薇薇在做什么。
那一瞬间,他的微微加快了跳动频率的心脏骤然缩紧,像是被一只大手抓了一下,有些酸,但是那酸疼之后,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蔓延开来。
乔薇薇就握着他的手,一笔一笔勾勒出了她现在的模样,细致到她的头上卡了什么样的珍珠发卡,她小洋装上面的蕾丝是什么花样。
但是,她的手有些小,握不住宋淮青的,所以一张画画下来,虽然她把自己给夸得天花乱坠,可是画上面的人甚至有点歪瓜裂枣。
乔薇薇:“……”
乔薇薇转头去看始终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画家,觉得自己在人家艺术家面前丢人了。
可是他们在这里画了这么半天,这画家可跟那服装店的老板不一样,他观察出来了,这个男人看不见,而见这两个人的亲昵模样,他觉得这应该是一对夫妻。
看明白这两个人在做什么之后,他哭了,偏偏还不敢哭出声,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站在一边,用自己的手帕捂着嘴啜泣,一副感动死了的模样。
见他们终于画完了,他忍不住说了一句话。
宋淮青一怔,笑笑,也回了他一句。
乔薇薇好奇的问:“他说了什么?”
宋淮青道:“他很羡慕我有一个这么好的夫人。”
乔薇薇有点赧然的放下了笔。
她还是觉得这画画得太丑了,所以她想把这张画原地销毁。
结果宋淮青却从画家的手中收了画,妥善的拿走了。
他对乔薇薇说:“你在车里等我。”
他关了门,让司机把他带走了,乔薇薇趴在车窗上,一边吃司机刚才买来的小吃,一边想宋淮青要去做什么。
她想,天色不早了,已经能看见月亮了,宋淮青的身体恐怕无法支撑下去了,他们得回家才行。
乔薇薇等了二十分钟,吃完了手里那份小点心,司机终于回来了。
他将车子开到了天鹅酒店的门口。
乔薇薇好奇的说:“这是干什么?”
司机对她说:“您尽管下车,会有人做安排。”
于是乔薇薇就下车了。
下车后,门童将她领进了酒店最上一层楼,打开房间的大门,红色地毯和华丽的水晶灯下,久违的换了一身西装的男人站在餐桌前。
乔薇薇惊讶的看着他。
宋淮青拉开了身边的椅子,朝她伸出了手。
“这是干什么?”乔薇薇走近。
桌子上点着蜡烛,插着娇嫩的玫瑰花。
宋淮青的语调揉在这充满花香和酒香的空气中,有种缱绻的味道:
“请夫人共进烛光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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