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真多。
“姐姐,姐姐，你就露一手嘛。”那双大眼睛里装满好奇，见荼蘼不理,又跑到她面前，“姐姐，我看看嘛。”
小女孩的视线落在荼蘼的衬衫上,那双小手忍不住地向荼蘼伸来。
荼蘼连同椅子向后倒,轻松躲过那双小手,又听小女孩道：“姐姐，就给我看看嘛。”
荼蘼冷着脸，下一秒,洁白的牙齿被獠牙取代，她看向小女孩,满脸凶相，轻呵道：“滚！”
小女孩明显一愣，又眨了眨眼,荼蘼很满意，能够被吓跑最好，省得打扰她睡觉。
谁知小女孩竟然扑上来，欣喜道：“太好了,太好了，姐姐你给我看看嘛。”
荼蘼沉着脸，“我是血族，不是小花仙,不会在树林里飞来飞去，真不知道你这些愚蠢的念头是从哪儿来的！”
小女孩掏出手机怼到荼蘼脸上，在屏幕上一点，抖音就开始播放《暮光之城》的剪辑。
......
荼蘼翻了个白眼，“血族是猎食者，绝不是做女朋友的料，不要企图脱掉我的衣服，这不礼貌，太阳照在我身上，我也不会发光，我更不会轻易初拥人类！”
小女孩的眼神里依旧闪烁着期待，荼蘼懒得再理她，既然解释没用，那就走。
荼蘼走，她也走，反正是走哪儿跟哪儿。
荼蘼压低帽子，又向上一跃，这下她是彻底跟不上了，可那小女孩却望着荼蘼离开的方向，痴痴喊道：“姐姐好厉害！！！”
荼蘼无语，shirley到底捡了个什么人回来。
荼蘼飞到地下车库，又坐电梯抵达一楼，她连猜都不用猜，秦兮雨一定在画廊。
果然，一出电梯，荼蘼就看到秦兮雨的身影，她正在跟旁边的老者讲画里的深意。
荼蘼随意逛了逛，这些都是她跟秦兮雨的作品，当然，里面还有一个她较为满意的艺术品——血色鲛人。
荼蘼站在橱窗前，鲛人穿着血色礼服，双腿弯曲，肠子从衣服里钻出，包裹她整个身体，手臂的波浪花纹上插.着几根羽毛，像鲛人，也像是堕入凡间的使者。
经过一百多年，特殊的药品保证了尸身不腐，胸前也还挂着那枚象征爱情的钻石。
秦兮雨已经站在她的身边，荼蘼问道：“我的作品，还满意吗？”
“很满意。”
荼蘼的目光没有从血色鲛人身上移开，但她却牵起秦兮雨的手，“但是我今天看她，有些不满意。”
从橱窗的玻璃上，秦兮雨看到那双眸子已经变成金色。
荼蘼抿了抿嘴，“如果把下巴卸掉，再用针缝一下，这样会不会更像一些？还有牙齿也要磨一磨。”
荼蘼扭头，“就像是....”
“孙之獬？”秦兮雨接着调侃，“你这是想学农民起义啊？”
荼蘼撇着嘴，“没兴趣，费脑子费时间。”
秦兮雨似笑非笑，“是嘛？”
轻微上扬的语调，透着一股子危险。
荼蘼紧握她的手，找补道：“再者，我可没受压迫，又起的哪门子义啊？”
“这就是说，可能会被压迫咯，而你是有几率起义的？”
荼蘼摇头，认真道：“我替你保证，你不会，我也不会。”
秦兮雨的目光落在了别处，“我可不敢信，某些人沉睡的那些年里，好几次都借着典故拐弯骂我呢，还真以为我没看出来？”
“.....”荼蘼故作沉思，又郑重点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看出来了。”
秦兮雨扭头看向荼蘼，既不哄也不辩解，就这么承认啦？
秦兮雨气急，指着荼蘼，“你....”
荼蘼握上秦兮雨的食指，语气尤为严肃，“你太聪明，瞒不过你，但我说的也是实话呀。”
秦兮雨顿时怒火中烧，咬牙道：“荼...蘼....”
荼蘼嘿嘿笑着，又躲到别的展品后面，气得秦兮雨在后面追，“荼蘼！！！”
“你给我过来。”
“不过来。”
“过来！”
“我不。”
“荼蘼！！！”
幸好现在没多少人，不然这追逐打闹，非得让人笑话不可。
见抓不到，秦兮雨嗔道：“我不玩了，真幼稚。”
荼蘼看她不像是在说笑，也不再故意逗她。
谁知刚走近，秦兮雨就把她给抓住，又掐向她的手臂，以此发泄不爽，无奈就算是拥有仙力，她也是血族，没有痛感，这下秦兮雨更加生气。
“喏。”
一个小盒子出现在眼前，秦兮雨瞳孔微张，原先的怒意消散，“这是？”
荼蘼嘿嘿笑道：“送给你的。”
秦兮雨轻咬下唇，强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不然荼蘼肯定会认为她特别好哄，“切...我才不要。”
“啊？”荼蘼眉间染上哀愁，“真的不要啊？”
秦兮雨别开头，“哼，别以为这样就能把我哄好，我可不是那些收点小礼物就....”
她停住了，因为她从玻璃上看到，荼蘼把礼物给揣了回去。
“.....”
秦兮雨的脸色就跟天气一样，晴转阴，她的双拳紧握，怎么办，好想打她！！！
秦兮雨深吸一口气，忍，她要忍！
“这个礼物我可是挑了很久的，你不想要就算了。”荼蘼的语气中带着委屈。
秦兮雨开始做着深呼吸，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呵...她不生气，她真的不生气，跟荼蘼生气，根本就犯不着。
荼蘼拍了拍礼物，嘻嘻笑道：“等你下次生气我再送你。”
！！！
就是天王老子来劝她，她也忍不了了！
秦兮雨气得一把扯过荼蘼的衣领，“我....”
怒火即将发泄，可在凑近的那一刻，她对上那双星眸，竟让她无法说些狠话，只能改口道：“你给我滚，现在，马上，滚！”
荼蘼就这么可怜巴巴地看着秦兮雨，秦兮雨不吃这套，“你没听清吗？我让你滚。”
“你拉着我，滚不了。”
“.....”
更想打她了怎么办？
秦兮雨松开她的衣领，“三秒钟不滚，你就完了。”
“三！”秦兮雨举起手佯装要打她。
荼蘼吓得撒腿就跑，“你怎么不数完？！”
秦兮雨垂下眸子，眼中藏着失落，她一声轻叹，算了，算了，这样也很好。
“就是这样。”荼蘼趴在桌上，而她面前则放着那个礼物，盒子里是一枚灵戒。
听完事情的经过，shirley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忍着，“小姐，那您也不用故意惹秦小姐生气，万一让事情更糟糕了呢？”
“可她要是没准备好，我这样做，算不算是在逼迫她？”荼蘼托着脑袋，“以前的事情虽然放下了，但万一.....她...”
荼蘼不知该怎么去表达，“我担心。”
荼蘼话锋一转，“shirley，你有经历过求婚、或者是表白吗？”
shirley道：“小姐...我是被求婚、被表白的那个。”
见那仅有的笑意彻底落下，shirley立即道：“秦小姐既然来找您，不就是代表了她的选择么？而且我也看到了，秦小姐对小姐您，是有意的。”
shirley一眼就看出荼蘼的不安，她问道：“小姐，您不会是害怕吧？”
“怕什么？”荼蘼坐直了身体，说话略有些底气不足。
shirley直接道：“害怕被拒绝，毕竟好感是可以有，但是相处下来，未必就想跟您在一起，或许人家想的是，朋友比恋人更加长久。”
荼蘼低眉不语，手也缩到桌下。
shirley眼中带着宠溺，“真被我说中了？”
荼蘼嗔道：“谢谢你啊，抽空来伤害我。”
shirley的笑容温柔，“小姐从来都不是怯懦的人，为什么不去试试，我倒觉得，结果不会是您想象的那样糟糕。”
话音刚落，就听到秦兮雨的声音，“荼蘼。”
荼蘼慌忙去拿桌上的灵戒，可shirley却先她一步拿到。
荼蘼向楼下的秦兮雨招了招手，“我在这儿。”
秦兮雨飞到楼上，“shirley也在啊。”
shirley笑道：“秦小姐怎么有空过来？”
秦兮雨直接道：“今天有位老先生特地从h国过来，说是想借《血色鲛人》展览，想问问你们的意见，还有，那位老先生还想邀请作品的主人一起过去。”
“那可能要到地狱去请。”
秦兮雨白了荼蘼一眼，“少贫嘴。”
shirley将手里的东西交给秦兮雨，“秦小姐，我去给您倒茶。”
“好，谢谢。”
秦兮雨看向荼蘼，“你的意见呢？”
荼蘼没有回答，目光却落在秦兮雨手里的小盒上。
秦兮雨低眼，她立即会意，将小盒子递给荼蘼。
荼蘼没有去接，“不用还我，这是送给你的。”
“我现在不生气了，还是下次再给我吧。”
“不是，我今天是故...是真的想给你的。”荼蘼偷偷看了秦兮雨一眼，“你不打开看看？”
秦兮雨板着脸道：“不了，现在不想看。”
“你就看看嘛，好兮雨。”
秦兮雨脸上的表情有所松动，她转过身去不让荼蘼看到，一打开，灵戒映入眼帘。
秦兮雨满心雀跃，之前的不快也一扫而空，这东西在人间可不常见，并且意义非凡，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儿得来的。
荼蘼目光紧紧追随秦兮雨，她向她走近，试探道：“你喜欢吗？”
秦兮雨慌忙敛下笑容，她面向荼蘼，又将手里的东西抛回去，“不接受。”
荼蘼稳稳接住，心情却跌入谷底，“你...不想考虑一下吗？”
秦兮雨实在是高兴，她终于看到了荼蘼紧张的模样，很精彩，精彩到她都不舍得结束，回答荼蘼的，是她走向门口。
荼蘼急了，“兮雨，我喜欢你。”
“嗯，知道了。”
语气被秦兮雨控制得平静，如果荼蘼仔细听，那一定能察觉出来，可她现在实在焦急，“就...知道了？没有别的吗？”
秦兮雨双眸含笑，“不浪漫，一点新意都没有，重新换一次，说不定我可以考虑考虑。”
“真的？！”荼蘼十分激动，对着楼下的秦兮雨道：“那我买一座庄园给你，里面种上你喜欢的花，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秦兮雨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荼蘼，为什么又是庄园，而且，你的惊喜可以藏着，不一定要现在就告诉我！”
“明白明白。”
她到底遇上了什么人，平时倒是聪明得不像人，可在感情上就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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