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散去，秦望与殷朔闭上眼缓了缓。
随后,捏破第二颗金珠。
更大的金色云雾围绕在他们身边。
那些缺失的记忆只有他们看得见。
有在副本里的,有在现实的。
所有人在记忆里，都如电视剧里的路人。
只有她最为清晰。
她一出现，就宛若黑白画里唯一的色彩。
云雾彻底散去。
冉绮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你们感觉怎么样？有想起来什么吗？”
秦望与殷朔不约而同地点头,眸光淡而柔和。
是属于江遣欲的神态。
冉绮试探地道：“那你们现在，有想起我们以前的事吗？”
秦望与殷朔倏然皱紧眉头。
想起了,但仍有缺失。
秦望道：“这次的副本，我们都是本体一起进来。但是进入后，我脱离了身体。如今我的身体被藏了起来。”
他这般说,冉绮就明白了，欢呼地喊了声：“江先生。”紧接着又严肃起来，“有没有可能是被藏在了竺殿村里？”
殷朔：“不可能，竺殿村已被我吞噬。”
冉绮思索着道：“那就是游戏把你的身体藏起来了？”
应当是。
游戏一般不能直接干预副本内的事,尤其这个副本是游戏难以掌控的。
游戏很可能是利用副本的人,藏起了他的身体。
江遣欲不在乎身体，若是找不回，毁掉也可以，总之不被拿去做文章便可。
他来到这个副本,最重要的事是冉绮。
他道：“最后一颗珠子我去找回,你让傅含星、段心竹着手准备超度的事。这世界不便久留。”
若被游戏发觉他夺回了记忆，游戏便会降下新的难题。
冉绮连连点头，目光在秦望与殷朔间犹疑,笑嘻嘻的,忍不住问了一句：“江先生,你现在两具身体，是什么感觉呀？”
江遣欲嘴角扬起浅弧。
两具身体同时从她两侧走过，摸了摸她的头。
秦望道：“认同了自己的身份，但是没有共感。”
殷朔：“如果无法理解，不用勉强自己去理解，总之以后你不用为难。”
理智上，他们现在并没有像认为自己是独立时，那么排斥对方和冉绮亲近。
因为知道，谁碰她，都是自己在触碰她，最后的记忆和感触都是落到江遣欲身上。
情感上，由于是分裂开的，还是会很诡异地在乎，哪具身体多碰了她一点。
不过只是在乎，没有冲突。
冉绮似懂非懂。
眼前飘过弹幕：
【江先生好厉害，他是绮宝世界的神吗？】
【超脱了肉·体的能量体，在我们世界很早就提出了这个概念。不过目前级别最高的联邦上将也没有达到这个水平，听说只有以前的……达到了】
【绮宝不用纠结身体啦。对于这么高级别的能量体来说，时间与物质对他都没有太大意义。如果他想，他可以自己创造出很多具自己的身体，反正你知道是他就好啦】
【淦！我还是震撼于他的能力。不是贬低绮宝世界的意思哈，是根据我们学到的，我推测出的绮宝世界水平应该不足以支撑这样的能量体诞生，江先生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他是外来的吧……】
【诶？大家有没有发现这次讨论很多词汇都没有被屏蔽？！怎么回事！】
弹幕一连串卧槽。
冉绮震惊之余，脑海里如有闪电蹿过般划过一些
记忆。
她难以捕捉，皱着眉仔细回想弹幕的哪些句子，让她有了那种灵光迸现的感觉。
忽觉自己仿佛迈入茫茫大雾里——看到了模糊的影，却触碰不到。生出怅然若失的迷惘。
眼看江遣欲要走了，她暂时压下这异样，追上他们道：“我让芳芳姐和园园姐陪你一起去。她夺金珠，你可以直接解决掉竺婆。”
江遣欲道：“让李芳芳跟来，马园园留下来。”
保护你。
冉绮了然地笑：“好。”
她喊芳芳姐出来，叫芳芳姐跟他们走。
李芳芳探究的视线在秦望与殷朔身上转了转。意识到江遣欲同时苏醒在两具身体，惊讶地瞳孔地震。
寻常能量体想要重新拥有可以完全操控的身体，只有投胎这一条路。
而江遣欲竟然可以直接进入，不用投胎便能完美融合。
只要他想，任何身体都可以是他的。
鬼怪多慕强，李芳芳也不例外。
她不再对江遣欲吊儿郎当，尊敬地颔首，和他保持距离。
傅含星与段心竹对冉绮眨巴眼睛，用眼神询问她情况。
冉绮送走芳芳姐和江遣欲，对傅含星和段心竹骄傲道：“我就知道，江先生那么聪明，只要让他想起一些关键点，他一下子就能明白过来。”
原来真的清醒过来了。
傅含星道：“既然江先生醒了，那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副本了。超度的工具，白天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你先回去休息，等江先生回来，就要麻烦你了。”
冉绮点头，打算回庙里睡大觉。
马园园跟在她身后守她。
段心竹上前搂住她八卦道：“你就没问江先生对你……”
她挑挑眉。
冉绮脑海里浮现起在竺殿村想起的记忆。
她和江先生已经在好多个副本恋爱了。
在游戏里问的事，她总会忘掉。
所以她要回去再问。
她相信江先生会给她一个很好的回答。
因为记忆里，每一次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他都在倾尽一切对她好。
冉绮想着，笑容越发甜，眼眸在黑夜中亮如繁星。
段心竹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笑得颧骨飞上天，“别自己想，跟我说说呗。”
弹幕：
【就是！别自己想，跟我们说说你之后打算怎么对他嘿嘿嘿】
【是黑屏呢，还是黑屏呢，还是黑屏呢？】
【话说，他可以有很多身体，绮宝受得住吗？啊，我好担心绮宝，担心得我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快黑屏吧，真是看不下去了】
冉绮：我想我的，你们也可以想你们的。
她笑嘻嘻地对段心竹道：“有结果了再告诉你。”
她脚步轻快地跑回庙里，扑到床上。
她脑海里全是和他的相处，心里全是期盼，在床上打滚。
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快点结束吧，这样她就可以和江先生一起回家啦。
弹幕：
【绮宝看上去好像怀春少女，好可爱】
【绮宝介意多个老公吗？你看我怎么样？介绍一下，我和江先生相比，我的优势是，我是个女的（叼花.jpg（开玩笑】
……
冉绮被弹幕逗笑，同他们闲聊了一会儿，不知不觉间睡过去。
醒时已是凌晨。
她听见外面有动静，走出去就见江遣欲的两具身体，和傅含星等两人两鬼在说话。
听见冉绮的动静，两人两鬼望向她，表情都凝固了下。
冉绮：？
为什么这么看我？
她扑扇着眼睛，挤进马园园和李芳芳之间，搂住她们道：“有话就说呀，你们这样好吓人。”
李芳芳道：“没什么吓人的，江先生打算送你去一个安全世界。”
冉绮不解：“怎么送？”
江遣欲道：“这个世界能量充沛，足够支撑神与邪祟的诞生，说明游戏在此扎根不深。在游戏结束的刹那，出现的白光不是吞噬了这个世界，而是将玩家的灵魂拉扯到了一个空白的中转领域，相当于时空的缝隙。”
“这个缝隙连接了不同的世界。我打算在这个缝隙里，送你去到游戏无法掌控的世界。”
“那个世界完全阻隔游戏控制，即便你绑定了游戏系统，从此也不必再参加游戏。”
那个世界这么厉害吗？
冉绮的目光不由得停在眼前飘过的弹幕上，“你说的是观众的世界吗？”
江遣欲注视她道：“是。”
弹幕：
【？？？我靠！我们世界不是那么容易进的，慎重啊】
【我们世界防御系统特别好，不经防控部批准的外来能量体（包括活着的生命），不论大小，一律摧毁】
【要是江先生真能做到把绮宝送来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去为绮宝提交申请。不过正规申请需要你本人来，防控部审核非常严，所以……】
……
为了让冉绮等人意识到，他们的世界有多难进，弹幕除了告诉冉绮，还特意去傅含星和段心竹那儿告知了危险性。
傅含星与段心竹原本只是感慨，江先生竟然为了冉绮，不惜要冒险打破时空缝隙。
看到弹幕所说，都担心起来，将这些提醒告诉江遣欲。
江遣欲并不担心这个。
之前他疯狂通关其他副本，收集自己的灵魂碎片，为的就是在这里送她离开。
这是他最后一个遗留了灵魂碎片的地方。
魂魄完整了，作为上将的记忆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可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送冉绮去到那个世界，绝对没有问题。
江遣欲道：“那个世界不会拦截你，你不用担心。我和你会一起以能量体的方式进入。”
他唯一担心的是，冉绮停留在时空缝隙里的时间，会非常危险。
时空缝隙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没有世界的规则会阻挠游戏的入侵。
在那里，游戏主体一旦发现冉绮的身份，必然会对她下手。
而他想送冉绮回到那个世界，游戏就必然会发现她。
他会保护她。
但他害怕，万一呢。
万一，他像曾经的江遣欲上将没能保护住冉绮队长那样，没能保护好她呢？
江遣欲绝不是优柔寡断、畏首畏尾的人。
唯独在她身上，他总是会害怕。
冉绮沉吟着低下头。
她不懂为什么要单独送她走。
先前捕捉不住的东西又在她脑海里流窜。
可她怎么也抓不住。
她意识到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
那是她必须去江遣欲说的那个世界的理由。
马园园担心地握紧冉绮挽住她的手，就连李芳芳也是如此。
傅含星严肃道：“等这次回去，她就能用全面屏蔽护住我们世界。不会有更多的入侵事件出现威胁她的安全。以她的实力，也绝对不会在游戏里出任何事。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李芳芳与马园园赞同傅含星的想法。
这就像得了重病，选择终生吃药，活到老，还是去动个风险极大的手术彻底根治。
都知道彻底根治是好的。
可谁又舍得冉绮死在“手术台”上？
在他们看来，直面游戏主体的危险，远胜于所有副本加起来。
江遣欲两具身体的表情，都瞬间冷如万年寒冰。他颌线绷紧，眸光悠远，低沉的声音分外清晰。
“谁能保证没有副本能杀死她？”
她越来越强大，就越来越容易被发现。
倘若游戏主体在副本里发现她，不惜亲自出马——它能一击必杀。
冉绮隐约听出，他说这话时，嗓音微微的发颤。
她过去经历的游戏副本，都过得太轻松。
她自己对游戏也没有危机感。
反而是要在陌生的空白空间里，让她去直面游戏主体，她会禁不住感到害怕。
傅含星、段心竹、李芳芳和马园园，都开始对江遣欲分析——冉绮有如此高的积分，系统提供的一切绝对足够她在游戏里横着走。
江遣欲岿然不动，稳坐如山，一言不发。
他们的话，他一句也不听。
他直勾勾地望着冉绮，用近乎命令的口吻道：“你必须走。”
冉绮不开心地松开李芳芳和马园园，对他们道：“你们先出去，我和江先生聊聊。”
冉绮是当事人，他们当然要尊重她的想法。
两人两鬼皱着眉离开。
洒满冷白月光的庭院里，只剩下冉绮还有江遣欲的两具身体。
冉绮看着他两具身体都是同样的表情，有点想笑。
她忍住，谈判似的坐在他对面，“江先生，你不可以命令我。”
他没有想命令她。
江遣欲垂放在腿上的手收紧，不自觉抓皱了衣袍。
冉绮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捧着脸，突然甜甜地笑起来：“你得哄我。哄得我开心了，我就乐意去啦。”
其实她心里呀，从一开始就是选择他的。
不管别人怎么想，她都相信他比任何人都更想保护好她。
她忆起的每一个画面，都让她这样坚信着。
江遣欲怔了下，手指舒展开，嘴角也有了放松的弧度：“怎么哄？”
他说话的音调已经像哄小孩儿一样了。
冉绮故作沉思地“嗯”了一会儿，狡黠地闪闪眼睛，“我怎么哄你的，你怎么哄我呀。”
他这次裂成了两个，为了让秦望与殷朔不闹起来，她可是非常纵容他的。
江遣欲的脑海里应声浮现出她说的哄法。
榴花般的红，染上了两具身体的耳廓。
他清清嗓子，由秦望开口道：“我拿回记忆，肯定已经惊动了游戏主体。我们尽快离开这里，等之后再……”
他轻咳了两声。
冉绮懒懒地趴在桌上，脸上的肉被挤得嘟嘟的，对他眨着干净的眼睛，模样分外可爱。
他在说什么？
她说那么多好话哄他，现在让他哄回来，有这么为难吗？
冉绮眼珠滴溜溜转。
想想也是，江先生是话少的人呢。
冉绮道：“如果之后是补给我，那我要你哄我很久很久，很多很多。”
她的话勾起江遣欲腰腹间的一团火，直往下烧去，两具身体都是。秦望与殷朔同时理了下长袍，垂下眼眸“嗯”了声。
随后，秦望思量片刻，招招手让冉绮过来，嗓音略低沉地道：“先给你一点利息。”
哦豁！
虽然不明白，说几句好听话为什么一定要到他面前，冉绮还是开心地走向他。
他双手从腿上拿了下去，两腿姿态闲适地撑着。冉绮脑海里冒出个调皮的念头，到他身边时直接坐在了他腿上，“开始吧。”
江先生说过哄她的话吗？
好像没有。
都是失忆的他说的。
这次是他本人说，好期待哦。
冉绮眼眸亮晶晶地望着他。
秦望呼吸变得沉急，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抓住她的裙摆。冉绮笑容一僵，旋即庭院里响起她一声短促的低呼。
冉绮下意识往后仰退，差点从他腿上倒栽下去，吓得连忙用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坐稳，另一只手隔裙按住他的手背，软声道：“我是让你说哄我的话，不是这个。”
可他已经这般做了，怎么可能停？秦望手顿了下，唇贴近她的耳畔低语，“你不想吗？”
他的气息好热，沉缓的声线拨动她的弦，让她头皮酥了下，浑身打了个激灵。按他的手慢慢松开，冉绮双手搂住他的脖颈，脸红扑扑地小声道：“这样，也行吧。”
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想把脸埋进他怀里，余光瞥见一旁殷朔正看着她。
殷朔很平和，现在轮到冉绮有点不适应这种局面了。他的目光落在她裙上，而秦望已经触碰到了她。冉绮脸从未如此的烫，哼唧着对殷朔道：“你别看。”
在殷朔看来，这就像从第三视角看自己与她亲近，不会像先前那般让他恼怒嫉恨。
他仍直勾勾盯着裙摆的起伏，她裙下两条腿时而频繁地轻晃，时而用力地脚趾蜷起。
他嗓音低哑，“我碰不到，也不让我看，是不是不太公平。”
这话很有道理的样子。
就是哪里怪怪的。
冉绮晕飘飘的，说不出反驳的话，干脆不看他，把脸埋进秦望颈窝里。
江遣欲很懂她，从前与她在一起的经历，每一幕他都记得无比清楚。他知道怎么让她身子软得不行，怎么让她连声音颤得连哼唧都哼不出来，喉咙里只能发出断断续续呜咽般的声音。
她不自觉地在他腿上乱动，裙与袍被她蹭的皱巴巴的。他在她耳边低语，说她想听的哄话。
那些话语在此时此刻，随炙热的气息一起让她晕晕乎乎，身子成了一滩水似的，坐都不坐稳。
良久，她缓过气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撑着秦望的肩膀要下来。
刚挪动了一下，殷朔便将她接了过去。
冉绮一怔，下意识想要挣脱，忽的对上殷朔暗沉沉凝视她的眼，她就松懈了身体，依偎进他怀里。
不一会儿，又如坐在秦望那儿一样，恨不得把整个人埋进他怀里去。
秦望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擦手指，神态像只餍足的狮子，刚品尝完猎物的滋味。
冉绮无意间哼唧着抬头时，对上他的眼眸，要哭似的哼哼起来。
“江先生。”
“嗯？”他的两具身体同时应。
“以后你不会再有两具身体了吧？”冉绮嗓音颤得差点连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是不喜欢啦，就是这样她已经开始觉得有点受不了。那要是两个都来真的，她岂不是要累瘫过去？
殷朔咬了咬她的耳朵没回答。
秦望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要不是她看着，比起擦，他更想吃掉那些湿。他漫不经心地道：“不知道，看你想不想要，两个以上我也可以有。”
冉绮：……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她陡然想起，那些记忆里，平时他正经得像位禁欲的道者。只一到这种时候，他说的话总是让她面红耳赤。
冉绮从殷朔怀里抬头，嗔秦望一眼，“要，我想要十个，你有吗？”
说瞎话谁不会呀，她还能说她想要一百个。
秦望视线在她涌动的裙上扫了眼，“有。”
冉绮：……
他好像是认真的
。
“我开玩笑的。”她怂怂地嘀咕。
“我没开玩笑。”江遣欲对她笑了下，两具身体各自拉住她的一只手，“你先试一下？”
＊
傅含星、段心竹和李芳芳马园园在庙外等了许久。
他们等不及了，打算进去看看，就见冉绮仓促地从庙里出来。
她脚步虚浮，眼帘饱含倦意地耷拉着，气息凌乱。
江遣欲的两具身体跟在她身后，手悬在她腰后虚扶着她。神色不似先前冷厉，甚至有几分愉悦。
怎么江遣欲看上去心情很好，冉绮却这么累？
李芳芳上前，伸手扶冉绮，“你怎么了？”
冉绮连忙把手藏到身后不让她碰。
后腰撞上江遣欲的手，她感到来自他两具身体的两只手手指有意无意地动了动，勾起她腰腹未散的酸。
冉绮腿软了下。怕李芳芳看太久会看出端倪，她不适地动着指间黏腻的手指，一如往常地笑道：“芳芳姐，你们先去竺婆那儿，把他们赶往邪身根据地吧。我和江先生等会儿过去。”
“……”
李芳芳蹙眉看着她靠在江遣欲手上的姿态。
她已经知道冉绮的态度了。
冉绮接着道：“我就是出来跟你们说一声，让你们别等了。去不去那个世界的事，待会儿我再跟你们说清楚。”
她现在不能让芳芳姐碰到她的手，因为她的手还没洗。
本来想洗了再出来的，但是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她吓得立刻跑出来了。
李芳芳迟疑着应声，带一鬼两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送走他们，冉绮呼出口气，转身对江遣欲伸出双手，娇声娇气地道：“我要洗手。”
秦望去打水，殷朔去拿巾帕。
冉绮在庙门前坐下。
江遣欲走出两步，不放心她一个人。
两具身体心照不宣的交换了眼神，决定由殷朔留下陪冉绮。
他们双双回头，倏然瞳孔收缩。
就见冉绮坐在门槛上举着双手，在观察什么似的，把眼睛离手极近地仔细看。
看了几秒，她好奇地伸出一点舌尖，舔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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