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家都在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连同伴都是一副惊恐的表情。
女孩儿左右看看,尴尬地挠了挠脖子,一脸的傻笑。
黛笠:“已经不痛了?”
女孩儿激动地拍拍自己的肚子:“一点都不痛了!”
现场观众中开始出现了嘈杂的议论声。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那个什么止痛器真的可以止痛?”
“我怎么觉得有点玄乎,不会是她的托吧。”
“绝对就是托!那女的装的太假了,痛经能有多痛,至于要死不活的吗。”
“你闭嘴,你没有痛经过就不要发言,你根本不知道重度痛经患者有多痛苦。”
“说装的,你装一个给我看看,人家头上都冒冷汗了。”
“如果痛经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痛苦,怎么她一眨眼就好了啊?有没有人给我解释一下?”
这一下把周围人都问住了。
“说到底她还是托。”
在场的人纷纷露出质疑的目光。
女孩连忙解释:“我真的不是托,我痛经很严重的,每个月都要在床上躺两天。”
现场的人无动于衷。
还有人小声嘀咕:“世界上的托都说自己不是托。”
“你们相信我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女孩彻底说不清了,她无法当着大家的面证明自己正处于经期,也无法证明自己在痛经。
只有她的同伴知道,女孩今天的确是来了月经,而且每次经期前两天都痛的死去活来,上吐下泻,腰酸头晕冒冷汗,什么痛经症状她都有。
每个月的这几天全靠止痛药续命。
今天经期提前了,打的女孩措手不及,连药都没来得及备。
现在眼见着朋友从奄奄一息到生龙活虎,如果不是知道她痛经有多严重,同伴都要怀疑她是托了。
女孩心里非常着急,极其想要证明自己。
于是她把手伸进自己衣服里,揭下了止痛器。
过了一两秒后,那股坠痛撕扯的痛感又起来了。
她强忍着痛,把止痛器展示给大家看:“你们看我没有贴了,我现在,痛经,又开始了,真的真的非常痛!”
疼痛这种东西是没办法感同身受的。
她即便是再疼,回应她的依然是所有人的冷漠。
甚至还有网友在说风凉话。
【她好拼啊,这是我见过最敬业的托儿】
【黛笠和托两个人都凑不齐一个脑袋吗,演的能不能真一点,太假了】
【托敬业是敬业,就是演技不行,一眼看假】
【常年痛经人士表示,我做梦都不敢梦到能立竿见影止痛,只能说不痛经的人真好,连想象力都比我们会天马行空】
女孩疼得眼泪花都出来了,但依旧没有看到相信她的人。
她伸出去的手颤颤巍巍的开始发抖。
“够了,你不需要这样去证明自己。”黛笠叹了口气,抓住她的手,把止痛器按回她的小腹上。
“他们质疑的是我,不是你。”
“可是……”
黛笠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坐下休息吧。”
女孩儿吸了吸鼻子,非常乖巧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见黛笠要回台上,女孩匆忙的叫住了她。
“这个我什么时候还给你呀?”她说的是贴在小腹上的止痛器。
她现在肯定是不敢还回去,全靠止痛器救命了,但是止痛器效果再好,也不是她自己的,她不能偷偷带走。
黛笠回过头来,不甚在意的说道:“不用还了,这一片止痛器就送给你吧。”
“不用还?”女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黛笠点头:“哦对了,有件事忘了提醒你,止痛器不能随时使用,身体不痛的时候要取下来,没有痛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一定要记住知道了吗?”
女孩儿恍惚地点头,还没从收到止痛器的喜悦中回过神来。
黛笠已经重新上了台,周围落在女孩身上的目光也少了。
同伴这会儿才有机会跟她说话。
“你刚才是真的还是假的?”
女孩心累的说:“连你也不信我?我平时痛经多严重你不知道?”
“我知道你痛经,但你今天也太玄乎了吧,真的不痛了?”
“不痛,一点都不痛了,我现在能。”
同伴伸手摸在她的肚子上,感觉止痛器上有轻微的跳动,说不上来是在刺激穴位还是在做按摩。
“感觉有点牛逼,什么原理啊?”
女孩摇了下头:“不知道,反正挺舒服的。”
她恶作剧般的往女孩肚子上捏了一把,但她忘记了自己手上做了美甲,这两天有要脱落的迹象。
半脱落的美甲不小心勾上了女孩肚子上的肉,发出“唰”的一声响。
光听声音都能想象得出女孩有多痛。
同伴心虚的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孩茫然的看向她:“啊?怎么了。”
“你不痛啊?”同伴瞪大了双眼,她指甲还挂着一条女孩的肉丝呢。
女孩翻开衣服下摆,肚皮上清晰可见的有一条十厘米的血道子,正在往外冒着殷红的鲜血。
女孩默默地看着自己的伤口渗血,仿佛局外人一般,喃喃自语:“一点都没感觉。”
同伴顿时傻眼了,后知后觉的想起了黛笠的忠告。
她恍然大悟般地猛拍了一下手掌:“怪不得她告诉你不能随时使用呢,用上了连自己受伤了都感觉不到。”
女孩傻傻的愣在了原地,惊讶地捂住了嘴。
“原来是这样!”
同伴:“我收回刚才的话,这不是有点牛逼,是相当牛逼!如果能量产就好了,我也好想拥有一个。”
女孩暗自捏紧了掌心,目光殷切地看向台上了黛笠。
从原先的小小崇拜,到现在她眼里只看得到黛笠,从她身上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黛笠走回展示台旁,突然转身微笑的面对场下的观众:“止痛器的效果我也不多做解释,再好的宣传都赶不上亲自体验,有任何疑点的都可以上台来,亲自试一试。”
台下交头接耳,熟人间门相互推搡。
“你不是说别人是托吗,你自己应该不是吧,你上去呗。”
“又不是光我一个人说了,你不是也说那女的是托吗?”
黛笠走到舞台边,看向说话的两个小伙子,嘴边挂着一丝浅笑:“要不然你们俩一起上来吧。”
两个小伙子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犹豫的互相看着对方。
女孩中气十足的在他们身后喊道:“上去呗,刚刚就你们俩说话最大声。”
她的同伴也在一旁添油加醋:“磨磨唧唧的一点不像个爷们儿。”
两个人也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都被说到这个份上了,哪里还坐得住,先后从观众席挤了出来。
“说谁不像爷们儿呢,哼。”
“试就试,先说好了,我可不是托儿。”
黛笠看了眼女孩和她的同伴,她们俩在台下双双抬起手,激动地冲她挥了挥。
黛笠对着她们会心一笑,转头走向了舞台中央。
她这一笑,把不少人都看愣了。
【不得不说黛笠是真好看啊,摄像老师也很懂嘛,刚刚那个怼脸的镜头,看得我吸溜吸溜】
【卧槽,她一笑把我的心都偷走了】
【她要是美美的当个花瓶,我还是可以接受她的,但是她总要搞点奇葩事,心累】
两个小伙子在台下时一个比一个大嗓门儿,站上台后都有点拘谨,把背挺的又僵又直。
黛笠看着他们虚张声势的样子,问道:“很紧张?”
两个人抿着嘴没回答,但沉默还是引来了台下稀稀落落的笑声。
其中一个染着栗色头发的男生梗着脖子说:“你要我们怎么试?”
“我给你们贴上止痛器,然后你们可以互相测试对方的痛觉。”
一边说着,黛笠拿出新的止痛器,帮他们贴在了他的后脖颈。
这两个人除了自己亲妈,还从来没有跟异性靠这么近过,尤其是帮忙贴东西。
后颈清凉的触感,淡雅清香的气息飘过来。
两个生活中的嘴强王者,此时纷纷臊红了脸。
给他们贴好止痛器,黛笠往后退了几步:“好了,你们现在可以开始体验了。”
黑头发回过神来,左右看看:“怎么试?”
栗色头先看了眼不远处的黛笠,但她站着没动,也不给任何建议,等他们自己决定。
栗色头一咬牙:“你就打我一下呗。”
黑头发:“打哪里?”
“随便,别打脸就行。”
见黑头发在活动腕关节,栗色头马上补充道:“你悠着点,别下死手啊。”
“我心里有数。”黑头发话音刚落,一拳打向了栗色头的肚子。
然后他抬头去看栗色头的反应,结果看到的是栗色头一脸的嘲讽:“你没吃饭啊?”
黑头发二话不说,又接着往栗色头的肚子上来了一拳。
栗色头依然没有反应。
黑头发又加大了力度,几乎是使出了他吃奶的劲儿。
现场回荡着肉与肉之间门,击打碰撞的声音。
动静明明很大。
但是……
栗色头困惑地看向黑头发:“不是,你用力了对吧?”
他自己是知道答案的,黑头发不可能没用力,否则怎么会有刚刚那么大的动静。
黑头发确定自己毫无保留,使出来全身的力气。
“我已经使出吃奶的劲儿了,要不还你来?”
真就奇了怪了,真的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栗色头也不跟他客气,抡起胳膊就朝黑头发脸上招呼。
黑头发也不站着白挨打,他也同样还回去。
现场啪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最后演变成了两人的互殴。
把现场的人都看傻了。
“我劝你们最好住手。”黛笠突然出声制止。
“神经系统感受不到痛觉,不代表你们的身体不会受伤。”
陷入疯狂互殴的俩人总算是清醒了过来,纷纷停下了手。
此时他们两个都有点狼狈,身上衣衫不整,脸都肿了起来。
看上去很惨、很痛。
连观众们都在幻痛抽气。
可是这两个人完全感受不到。
他们眼神惊恐的看着对方。
黛笠分别看了他们一眼,冷声问道:“你们是托吗?”
俩人看过来,呆呆地摇头。
“那你们现在身上痛吗?”
俩人还是继续摇头。
黛笠问完这两句话,直接走到他们身后,揭掉了他们后颈的止痛器。
刚才还毫无知觉互殴对方的两个小伙子,霎时疼得龇牙咧嘴。
黛笠却笑得非常灿烂:“我的止痛器效果怎么样?”
黑头发和栗色头话都说不出来。
这岂止是效果好,简直就是魔法一般的存在。
只有用过的人才会明白,止痛器有多能欺骗神经系统。
答案似乎已经不需要他们回答了,他们互殴拳拳到肉,脸上的伤不是假的。
他们像是在游戏里打了肾上腺素,也是观众们亲眼所见。
黛笠:“谢谢你们的配合,请你们回去台下坐吧。”
他们俩相互搀扶着,踉跄走了两步。
栗色头冷不丁的停下来,尴尬地搔了搔脸上的伤,看着黛笠欲言又止。
“那个,我们的身上,有点痛。”
黛笠恍然点点头:“回去记得擦药。”
栗色头的意图不在此,他也不绕圈子了,直接指向止痛器。
“那个止痛器,不送给我们吗?”
黛笠疑惑地歪了下头:“我有说过要送给你们吗?”
黑头发急了:“那个女的你不是都送了?”
“我送给她你们有意见?”黛笠微笑着。
潜台词是有意见也没用,这是她的东西,她有自由支配权。
女孩在台下松了口气,同时又万分得觉得自己很幸运,如果今天不是因为自己恰好痛经,黛笠也不会送给她这么实用的止痛器。
两个小伙子讪讪地回到了观众席。
黛笠在台上继续问:“还有试一下效果的人吗?”
现场鸦雀无声。
前两个试过止痛器效果的人,现在还在哀嚎呢,有了前车之鉴,再也没有人敢当出头鸟。
黛笠又把目光放在台上。
“朱迪老师,您需要来体验一下吗?”
开玩笑,朱迪可不傻,以他的身份地位,犯不着给黛笠当实验小白鼠。
为了避免自己骑虎难下,朱迪佯装大方的说道:“不用了,效果我们大家都看到了,你的止痛器不错,我们现在进入下一组吧。”
下一组向吉的队正准备上场,听到裘永思意外的出声。
“给我看看。”
他把止痛器接过手来,贴在手背上感受了一下,其余多的动作一个都没有。
他的眉头时拢时松,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感受了差不多两三分钟,他把止痛器揭下来,还给了黛笠。
“好了,继续进入下一组吧。”
朱迪时刻紧盯着裘永思的反应,就想知道对于黛笠的止痛器,他这个清园教授会给出什么评价。
结果啥评价都没有。
朱迪心里跟猫挠了似的难受,却只能生生忍着。
后面向吉带的队伍中规中矩,团队做的是一个简易机械臂,可以简单机械的工作,实用性不及前两组。
最后是裘永思的团队。
董易为带头做的是“铁金刚”,理论上是可以用于防爆、救灾、清障、探索生命源。
不过短短的一周来不及完善功能,队员们技术也不成熟,目前只能做到最基础的清障。
四个组的队员,完成度最高的竟然是唐仪的防摔服。
她的综合分也拿到了最高。
后面依次是裘永思团队做的“铁金刚”,向吉团队的机械臂。
而朱迪团队没有拿到分。
按照创意和完成度,其实朱迪团队的视障电子狗应该排在第二的。
可视障电子狗是朱迪做的,不属于他的团队作品,而他的团队又没有准备其他的作品。
所以他们没有得到分,以零分的成绩暂时排在了最末尾。
朱迪气得脸都绿了,偏偏又不好发作,只能继续憋着,故作豁达。
“没事,反正才第一期节目,下一期我们就会把分追上来。这期节目是我疏忽了,忘了准备两件发明,下期我们拿两件发明来。”
最惨的还是朱迪的队员,辛辛苦苦干了一周,结果连一分都没拿到。
队里的三个人围在一起,艳羡的看着拿了综合分第一的唐仪。
“你说我们当初要是选了黛笠的队,是不是就能专心搞自己的发明了,说不准也能综合分排第一。”
“可是在她的队伍就只能靠自己了,你一个人搞能搞得好吗?能像唐仪一样,把所有问题在一周内优化完美吗?”
“但是你真的相信朱迪老师下一期会帮我们吗?他肯定事事都以自己优先。”
“他不帮我们也有机会请教他吧,总比在黛笠的队,想请教都没办法请教。”
“可是她不是搞出来一个生理止痛器吗,看上去好像挺有效果的,是不是说明她还是有点能力?”
“有点邪乎,想不通原理,我是不太敢信。反正肯定还是朱迪老师靠谱一点,赵游你觉得呢,你怎么不说话啊。”
赵游不甘心的盯着地板,自然垂下的手紧紧地握着,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掌心。
他沉重地呼出一口气:“你们只看到了表面,其实我觉得她比朱老师更负责。”
他很多次路过唐仪的厂房,不管摄像机在不在,只要黛笠来了,她总会耐心的陪着唐仪,与唐仪探讨问题,解决困难。
和他们自以为的完全不一样,唐仪的防摔服绝对不是她一个人优化完善的作品。
赵游:“而且我感觉,她的止痛器是有效果的。”
每次见她做事都很认真,不像是会胡说八道吹牛的人。
思及此,赵游对止痛器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非常想要亲自去验证一下。
“我想亲自去体验一下,你们愿意跟我一起吗?”
两个队友连连摆头,他们才懒得上去找抽呢。
赵游也不强求,独自在人群中寻找起黛笠。
节目录制结束后,黛笠去了趟洗手间门,正准备离开,没想到在走廊被裘永思拦住了路。
黛笠很意外居然会在洗手间门门口碰到他。
“裘老师有事?”
裘永思找她找的很急,此时气都还没喘匀,猝不及防地抓住她的胳膊。
“小黛,你的止痛器能借我用一下吗?”
裘永思手上的力气不小,把黛笠吓了一跳。
一直以来裘永思都是以稳重示人,很难见他这幅慌张的模样。
黛笠怔楞了片刻:“可以是可以,但我能问一下,您这么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的岳父,也是我的恩师,因为肝癌备受折磨,在医院打芬太尼都没有用了,他天天痛到受不了的时候都会提出想要安乐死,我们都不希望看到他继续受病痛折磨,但我们也舍不得啊。”
“他是建国后回来的那批留学生,为我们的航空航天事业奉献出了自己的全部,如果不是因为肝癌,他现在都还会继续站在讲台上,为祖国培养人才。”
“刚刚我的妻子打电话来,告诉我她从监控中看到岳父在窗边站了半天,她当时吓得腿肚子都软了,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家。我不知道岳父还能坚持多久,我们一家人都担心他那天会受不了,选择自我了断,他是我们祖国的无名英雄,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他以狼狈的姿态离开这个世界。”
裘永思说到最后眼眶都红了。
“我试过你的止痛器,对我偏头痛有点作用,但我听你说过,对癌症也有效?”
裘永思自己也不确定,眼巴巴的看向黛笠。
黛笠准备上了洗手间门直接走的,所以东西都带在了身上,她很爽快地把止痛器拿了出来。
“放心,有效果的。”
“要用两个?”裘永思以为癌症的疼痛需要两个才止痛。
黛笠笑道:“偏头痛虽然不是什么大毛病,但疼起来也受罪,另一个你用着,不过不能因为不偏头痛了,就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要不然我会让你把止痛器还回来的。”
还被小辈当面批评,裘永思有些窘迫,他在家里在学校有绝对的权威,儿子女儿都不敢这么直接强硬的管他。
只是这会儿裘永思没有了往日的威严,慈眉善目的连声应承。
临走前,严谨的裘永思问道:“你的止痛器使用方法有什么讲究?”
“不要直接贴到头上,其他地方都可以贴,腹部是最合适的。”
裘永思拿着止痛器,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岳父的住宅。
迎接他的是强颜欢笑的妻子。
她见到裘永思有点诧异:“我就不该给你打电话,影响你工作了吧。”
“我是你丈夫,是邹老的女婿,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家里的事就是我的事,有问题我们一起面对,一起解决困难,这才是夫妻。”
邹轶忍俊不禁,嗔道:“就你说话一套一套,别担心,我已经给他做完思想工作了,他今天没事。”
裘永思心痛妻子:“你天天劝也不是个办法,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不劝能怎么办,那是我爸,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钻牛角尖吧。”
“我找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你猜猜这是什么?”裘永思赶紧把止痛器摸出来。
邹轶上手摸了一下:“什么?膏药?”
“不是,是止痛器,可以给爸的癌症止痛。”
“芬太尼都没用,你这个有用?”
裘永思想起了在节目上活蹦乱跳的女孩子,期待的扬起嘴角:“有没有用试试看吧。”
夫妻俩来到了邹老的房间门。
邹老的电视正放着黄梅戏,但只放了画面,没有声音。
房间门里烟雾缭绕,邹老深锁着眉头,大口大口的抽着烟,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了七八个烟屁股了。
裘永思侧头皱着眉看妻子,用眼神问她为什么要给他烟抽。
邹轶无奈地摇头,邹老都这把年纪了,还得了折磨人的病,还不如让他多抽几口烟,尼古丁多少还能止点痛。
邹老看到裘永思回来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都说了我是站在窗边看鸟,出了会儿神,你把他叫回来干什么?”
邹轶:“我……”
裘永思:“不是她叫我回来的,是我今天提早结束了工作,顺道给您带了个礼物。”
邹老眉头紧皱:“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花钱给我买东西,我这儿吃的喝的用的都够,每个星期都有好几波人来给我送东西,家里都堆不下了。”
“我知道,但我给您带来的不是普通的东西,是能给您止痛的。”
说话间门裘永思就把止痛器递到了邹老面前。
邹老定睛一看,当即火冒三丈:“亏你还是大学教授,是个知识分子,保健品的当你也能上?我活了九十一,我都没让保健品骗过一次,你才多少岁啊,都让保健品迷了眼了?”
邹老爷子的身体虽然备受病痛折磨,但骂起人来依旧中气十足。
骂完人后不断的咳嗽。
邹轶又是给邹老顺气,又是给他递水。
邹老好不容易顺了气,极力忍着身上的痛,仍不忘审问裘永思。
“说说吧,被骗了多少钱?”
“没花钱,您冷静点,这是别人送给我的,您可以先试了吧。”
“花没花钱我都不试,保健品宣传大于实际效果,你这个就是智商税。”
邹老犟的很,以前就有人说过他是头犟牛。
比如现在,疼得呼吸不畅,快缺氧了都不松口,非要和裘永思较真儿。
好在裘永思也很有一套对付邹老的方法。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您都没试,就武断的评论我这个止痛器是智商税,这就是您的求真态度,这就是您对革命工作的严谨,您工作时就是这样向祖国交差的?”
革命工作是邹老的逆鳞,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污蔑。
“我不严谨,我不求真?来来来,你要试就试,我要用严谨的态度向你证明,你这个止痛器就是智商——税。”
邹老话音还未落,裘永思就掀开了他的衣服,招呼都没打一个,直接贴了上去。
换做平时,裘永思不打招呼直接上手,免不了要挨邹老一脚踹。
但今天,邹老没有一点反应。
“爸,怎么样了啊?”邹轶弯下腰,紧张的观察着邹老的脸色。
对结果心知肚明的裘永思一点都不急,好整以暇的看着邹老。
“不是智商税吧,不痛了吧邹老。”
他脸上要笑不笑,满脸得意的样子,非常碍邹老的眼。
他嘴硬的说:“怎么可能不痛,只是稍微好了一点,都是心理作用。”
“邹老,您确定只是心理作用。”裘永思狐疑地盯过来。
邹老没问烦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不知道?一直问烦不烦啊。”
这时窗外突然飘来肉香味。
邹老肚里的馋虫被勾起来了,吩咐邹轶说:“幺妹子,去菜市场给我买条草鱼,晚上我想吃酸菜鱼。”
听到邹老说想酸菜鱼,邹轶欣喜若狂。
要知道邹老患癌后,胃口一天不如一天,天天说身体疼,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光今年一年就瘦了20斤。
今天是邹老患癌三年以来,第一次主动说想吃某样菜。
说明只有一种可能。
“爸,您现在身体真的不痛了?!”
邹老怎么会主动承认,鼻子哼了一声,说道:“还不快去。”
有这一声回应,邹轶就满意了,喜笑颜开地拿着环保袋去菜市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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