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沉默了很久。
黛笠:“我说的对吗韩钰,你想要干净利落地斩断自己的过去,抛去黑暗的十年,从此之后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在阳光之下。”
韩钰面容冷峻地看着他们,静静思量着不出声。
能在毒窝里潜伏十年,并完成任务顺利脱身的人,心思不是一般的重。
曲严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拿拳头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到底怎么想的,说话啊。”
韩钰垂下头,用脚尖捻灭了自己掉落的烟头,懒懒的回道:“要我说什么啊,我现在生活不正常吗?安分守法,到点儿去接受治疗,你们还要我怎么正常?”
说到最后他有点不耐烦了。
自从他回来后,梁局也好,曲严也好,总是对他过度的关心。
他们现在是一天一个电话,三天两头亲自查岗,积极的为他寻找戒断方案。
好听点是在关怀他的情况,说难听点就是提防他,担心他改不掉在毒窝里养成的坏习惯,担心他意志力不够,不配合戒断治疗,担心他又和社会人士混在一起,受不住诱惑复吸。
他可以理解梁局他们的忧虑,但这种由不信任而产生的压力还是让他大为恼火。
不用问就知道,今天曲严带来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做戒断治疗的专家。
开口就是大道理,灌心灵鸡汤,把戒断治疗说的跟吃饭喝水一样,还没戒断成功就开始给你描绘未来蓝图了。
真是可笑,这群人知道戒断治疗过程中要承受的痛苦吗?
他看着黛笠嘲讽的笑了笑。
曲严板起脸:“韩钰,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或许是韩钰当卧底的时间太久了,习惯性的对曲严审问犯人的语气反感。
但他忍了下来,转头阴阳怪气的问黛笠:“那大专家有什么治疗方案说说看,我一定洗耳恭听。”
曲严现在已经后悔了,后悔不应该直接带黛笠来见韩钰,就该先把这刺儿头驯服好了。
黛笠倒是不怎么在意韩钰不礼貌的态度,在她看来,韩钰的刺更像是他身上的盔甲,他不希望有人伤害到他,也不需要人怜悯。
她简单的向韩钰介绍了自己的治疗方案,以及多巴胺戒断仪的操作原理。
“简单来说就是我可以让你内成性的分泌内啡肽和多巴胺,从生理上戒断从外界获取多巴胺奖励。”
韩钰一直紧皱着眉:“你在讲什么玩意儿?能不能跟我说人话,我这人没文化,没上几年学被学校开除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那是叫被开除吗?”曲严说道,这人明明是学籍留档了。
“反正是一个意思,我这个样子难不成还指望我回去继续完成学业?”
黛笠;“如果你想的话为什么不可以,想学习什么时候都不晚。”
韩钰乐道:“大专家,我现在脑子都不好了,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连打个牌都要走神犯困,还学习,学个屁。”
黛笠:“你大脑受损的情况也是可以修复的,不过要等到你的戒断治疗结束后。我保证你在我这里做戒断治疗不会有任何生理痛苦,也会比你在戒断中心更高效率的戒断毒瘾,大脑的身体也能修复到正常人的状态,治疗结束后就跟你的身体状态就跟曲严警官一样。”
韩钰全程质疑又难以置信,像是在听天书,最后本能地去看了眼曲严。
“我怎么可能跟他一样,身体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黛笠:“曲严警官之前是什么状态你应该知道吧,他能恢复到现在健全的样子,你之前有预想到吗?”
他当然知道曲严之前的样子。
如果他还没有结束任务,人还在境外,他说什么都要想办法替曲严算账。
即使现在曲严已经康复了,但一想到曲严先前受的罪,罪魁祸首鹏坤还没有伏法,他就恨不得亲自过去端了鹏坤的老巢,押鹏坤回来受审。
韩钰抿着嘴摇了下头。
黛笠:“既然曲严都可以恢复如初,为什么你不可以?”
“你到底是什么人?”韩钰深锁眉头,直觉让他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似乎不简单。
曲严:“黛老师就是帮我研究仿生器官的人,我能好多亏了她,有她帮你,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吧,她说你能好,那就肯定能好。”
“黛老师?”韩钰终于不再伪装,脸上出现了真实生动的表情。
他完全没想到黛笠的身份如此厉害,更没想到她居然是曲严的恩人。
再联想到自己前面说的话,还拿她调侃,韩钰不禁面露尴尬。
曲严端着看戏的样子:“现在知道自己刚刚有多不敬了吧。”
韩钰讪讪地拿手蹭了蹭鼻尖:“我是个粗人,说话不中听,老师千万别跟我计较。”
前一秒还是个刺儿头,现在的真性情又难得的表现出了一点赧然。
看到他的反差,黛笠没忍住笑了笑:“你要是配合治疗,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您说话,我肯定配合。”
曲严终于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好好治疗,治疗结束后把没念完的课程念完,以后咱们还能一起当同事做搭档。”
韩钰想不了那么远,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结束戒断治疗。
至于完成学业,和曲严当同事什么的,那是以后再考虑的事了。
把话说开了之后,大家一道往外走去。
韩钰在走前,弯腰把自己刚刚掉落的烟头捡了起来。
注意到他们在看自己,他恍若无事地把烟头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一个人率先走在了前面。
曲严好笑的看着他的背影。
韩钰这人就是这样,也就面上装的凶。
出了台球室的楼,曲严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又要给局里拨电话。
韩钰认出了这个电话号码,连忙伸手挡住了他的拨通按键。
“我们真没玩儿钱,你就别摇人了。”
韩钰这人不管混黑还是白,讲的就是一个义气,社会上的朋友们要是没犯事儿,他也不愿意看着他们去蹲两天看守所。
曲严:“谁说我摇人是因为你们玩儿钱?后面用布遮住的是老虎机吧?”
韩钰顿了一下,在曲严如x射线般的眼神审视下,他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妥协了。
“行,你摇人吧。”
“以后你少跟这些人混。”曲严瞪了他一眼,走到旁边去拨电话了。
当天曲严来过的这片儿区域,有任何违法犯罪活动的场所没有一个跑掉了。
附近的社会闲杂人员个个闻风丧胆,夹着尾巴做人,晚上吃饭、夜宵的人,连架都不敢吵,并且维持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安稳。
由于韩钰本人同意了黛笠的治疗方案,梁局便没有再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不过梁局也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黛笠能把韩钰的治疗地点定在戒断中心。
他想亲自监督韩钰的治疗进度,不然他放不下心来,还有就是,如果黛笠的方案可行,他希望以后能在所有的戒断中心推广,那韩钰的治疗记录就必须保留下来。
黛笠对梁局的提议没有意见,治疗方案在戒断中心推广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
社会上的违禁品成瘾患者,除了一些主动尝试的,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被骗,或是被逼着接触违禁品的。
这些人当中不乏有人想彻底戒断,奈何戒断的过程太痛苦,很多人坚持不下来中途放弃了,亦或是明明戒断成功了,又被社会上的人诱惑着复吸。
总之,想成功戒断,开启新人生的人还是大多数。
不管他们当初接触违禁品的原因是什么,只要社会上少了一个瘾君子,就能解救一个家庭脱离苦海,社会也会更加稳定。
黛笠此举也不是完全白干活儿,戒断中心采购她的机器,她还能赚取一部分利益。
一言蔽之,就是一件利国利民,还利她自己的项目。
所以她爽快的就同意了。
但是她不常来戒断中心,她平时都是待在自己公司的研发室,偶尔才会来看亲自查看韩钰的情况。
最开始的时候梁局还有点不放心,担心她怠慢了韩钰的治疗。
后来他才知道,其实黛笠那边能监测到韩钰的治疗数据,她时刻查看着韩钰的治疗进程,情况了解得比每天都要跑一趟的梁局还详尽。
并且他还亲眼见证了韩钰的整个治疗过程。
韩钰按照黛笠的要求,停用了戒断药物,每天佩戴着戒断仪。
戒断反应有周期性,刚开始佩戴戒断仪时,到了往常该服用替代药物的时间,韩钰都会紧张的手心冒汗,心跳加速。
他深知戒断反应产生时是一种怎样生不如死的感觉,他也不敢保证在没有替代药物的情况下,凭他自己能不能挺过去。
第一次戒断反应出现时,他的母亲、梁局和曲严,包括黛笠都在戒断中心陪他。
比韩钰更担心和紧张的是他的母亲。
周阿姨才不过五十出头,但两鬓已经爬满了白发,几乎看不到青丝,都是近十年长的。
这些年因为韩钰,她整整十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做的最多的梦就是他的儿子惨死街头、山坳、湖中,各样的场景,各样的死法,几乎都出现过在她的梦中。
很多时候她都在怨恨儿子,为什么要一声不响的离开,一句话也不留下,有什么事不能跟妈妈说的,不知道家里的妈妈会想他,会念他,会担心他吗?
但更多的时候,周阿姨舍不得怨恨他,只盼望他能早点回来,不管他在外面干了什么,捅了多大的篓子,只要他回家,妈妈永远都爱他,会一直等他。
后来他回来了,也把这些年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周阿姨。
如果要问周阿姨怨不怨梁局,她肯定是怨的。
把她的儿子派到狼窝虎穴,整天与恶魔打交道,还沾染上了可怕的东西,把她好端端的儿子弄成了这幅鬼样子,她怎么能不怨。
可是她又为自己的儿子自豪,她的儿子是英雄,做到了大部分都做不到的事,他把十恶不赦的坏人们都送上了审判席,阻止了大批毒品流向国内,维护了社会的安稳。
周阿姨现在已经没有心思怨恨谁了,她只盼望着韩钰能尽早的摆脱毒瘾,其他的任何事她都不想再去计较。
在韩钰的阶段过程中,周阿姨始终一直陪着韩钰,也亲眼见到过他的戒断反应。
如果是韩钰的痛苦是九级,那周阿姨内心的痛苦就是十级。
此时的周阿姨也是,韩钰还没出现反应,她就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韩钰不忍心看母亲这个样子,劝说道:“妈,要不你还是别看了,到外面去吧。”
“妈没事,妈就在这里陪着你,你难受的时候还可以抓着妈的胳膊。”
“你在这里会让我分心,你还是去外面等我,过会儿我就好了。”
梁局和曲严也明白韩钰的顾虑,附和说道。
“周嫂子,你留在这里韩钰就静不下心来,无法专心的配合老师的工作。”
“阿姨要不然我陪你出去休息一会儿,我看你好像昨晚就没休息好,你出去打个盹儿,等醒来韩钰这边就好了。”
他们一边说一边偷偷给黛笠使眼色,希望她能帮忙一起把周阿姨劝出去。
黛笠却说:“就让阿姨留在这里吧,不会影响治疗的,韩钰你也别紧张,不会出现你担心的那种戒断反应。”
尽管黛笠这样说了,依然无法让其余的人完全放心。
他们密切关注着韩钰的情况,哪怕他的一丁点细微的反应都不会放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以为会出现的戒断反应没有发生,韩钰身上没有一点不良反应。
曲严:“韩钰,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现在精神好的很,没有一点不舒服的地方。”韩钰甚至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戒断反应,他现在精神得可以去跑个十公里,舒服得能吃下两碗饭。
梁局:“你是还没开始痛,还是已经开始了,但是身体不痛?”
韩钰也不知道自己的戒断反应这算开始了吗,但可以肯定的是目前他身上没有任何不适。
他询问的看向黛笠。
黛笠:“按照他的戒断周期,已经开始了,不信韩钰你可以把戒断仪取下来感受一下,不过我不建议你这样做。”
韩钰还在思考要不要试一下,他也是真的好奇。
周阿姨急忙按住了他的手:“韩钰咱不拿下来,就这样,咱不去试。”
不需要韩钰亲自试,时间会给到他们答案。
韩钰不只是这一天没有出现戒断反应,接下来的一周都没有发生戒断反应。
他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不需要顾虑戒断反应,可以去跑步,去锻炼、却社交,自由自在的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在此期间他甚至都记不起以前弄那玩意儿时的感觉,那种感受和回忆非常的模糊,可以说几乎不存在,即使是意志力薄弱的人也不会怀念起那种快感。
韩钰把自己的感受告诉给了梁局。
梁局欣喜若狂。
要知道大部分人成功戒断又复吸,都是因为对那玩意儿产生的快感念念不忘,抓心挠肝的想要再体验一把,最终抵制不住诱惑,使自己长时间的坚持毁于一旦。
如果能让戒毒者忘却那玩意儿产生的快感,那才是治标又治本的方法。
这会儿梁局不得不对黛笠彻底服气了。
然而,黛笠后面还有更加让他服气的治疗方案。
韩钰通过一个月不到的治疗时间,成功的戒断了毒瘾。
之后又给韩钰安排了身体和脑部的修复方案。
她做了一台类似ct探测仪的修复医疗器械,用于照射修复韩钰身体的损伤,每天都需要进行照射修复一次。
两阶段的疗程下来,刚好一个月多一点,韩钰整个人焕如新生。
韩钰的身体状态,不管如何检查都显示为健康,还比绝大多数人都更健康。
他的体格更强健了,精神和气血也更加的饱满充足了,身上早已没了颓废落败了气息,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春风和神采奕奕。
谁看了不赞他是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
就连街坊邻居看到现在的他,都蠢蠢欲动的要给他介绍对象了。
韩钰的治疗方案慢慢的也在戒断中心传开来了,不管是医务人员还是治疗人员,都在聊相关的话题。
“你们听说最近新出的治疗方案了吗?不用吃戒断药的那种。”
“我也听说了,好像没有一点痛苦,身上也不难受,那个戒的人没一个月就戒断了,比我们所有人的时间都快,人家可是差不多有十年的吸食史。”
“我打听来的,据说还能忘记那东西的快感,戒了一次就不会在想吸了。”
“这也太好了吧,什么时候能让我们试一试?我好像早点恢复正常,当初被朋友骗着碰了冰真的后悔死我了。”
“是啊,也太好了,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用上,让我们也能重获新生,重新开始人生。”
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进入戒断中心的人,大家都知道沾上那东西不好,如果真的能彻底戒断,还没有任何痛苦,他们多数人都是愿意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当中的。
他们的期待不会等太久,相关的项目正在筹备当中,梁局已经组织人开了几场会,过不了多久申请的款项就能落实了。
韩钰自己的麻烦解决了,他又开始愁新的烦恼。
在做最后几次修复治疗的时候,他向黛笠请教,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母亲的白头发变黑。
每次看到他母亲满头银丝,他内心都会深深的自责和心疼。
最近他母亲还问他,自己要不要去染个头发,之前他还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想去染头发,后来听邻居聊闲话他才知道,原来母亲担心自己的头发影响他找对象,人家女孩子看到他母亲这个样子会嫌弃他。
知道真相的韩钰沉默了,从来是有泪不轻弹,不打麻药生挖枪弹都没哼一声的他,回到房间默默淌了好久的泪。
“黛老师,黑芝麻真有用吗?好像大家都说黑芝麻能黑发。”
黛笠:“阿姨到了一定的岁数,毛囊的色素颗粒本来就在持续减少,直到停止产生,这是正常的衰老现象,还有你说的黑芝麻,它只是对人体有益,不是黑发的良药。”
其实结果韩钰自己也知道,但就是不甘心,抱有一丝的侥幸。
他想要看到满头黑发的母亲,弥补母亲缺失的那十年。
韩钰已经不抱希望了,又听黛笠说:“人的衰老无法阻止,但色素颗粒是可以增加的。”
“黛老师的意思是?”韩钰按耐不住内心的惊喜。
黛笠:“我可以让你母亲的色素颗粒增加,还她一头黑发。”
韩钰收到了黛笠的承诺,就一直期盼着,没过多久,黛笠就给了他一个增加色素颗粒的黑发贴,让他贴在周阿姨的后脖颈。
周阿姨自从用上了黛笠的黑发贴,一周过后,肉眼可见的长出了黑色的发根。
梁局和曲严再来看望韩钰的时候,都被容光焕发的周阿姨震了一惊。
如果是儿子恢复健康让她变年轻很好理解,可是能时光逆转,长出黑头发来,这属实让他们没想到。
“周嫂子的黑头发是怎么长出来的?”梁局有话就直接问了,因为看周阿姨的样子也不像是染的头发。
韩钰笑着给梁局和曲严分别倒了一杯茶。
“是黛老师给我的黑发贴。”他现在心情特别好,自己的心病没了,他母亲也长出了黑发,他的心理状态和过去有着天壤之别。
曲严:“你让黛老师给你做的?”
韩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就随口问了一句,有没有什么黑发的办法,她就热心的帮我做了一个,我妈还让我改天去把老家的桃子摘了,挑一些好的出来给黛老师送过去感谢她。”
曲严笑着摇了摇头:“果然如涂总说的一样,黛老师就是个哆啦a梦。”
“什么哆啦a梦?”梁局问。
考虑到梁局的年龄,曲严只能向他科普哆啦a梦是谁,他们又为什么会说黛笠是哆啦a梦。
听完曲严的解释后,梁局思忖着沉默了半晌。
“黛老师什么都能做?”
曲严觉得是这样,不过他没有把话说的太绝对。
“反正至今为止,没发现有什么能难倒她的问题。”
韩钰赞同道:“我的难题她能解决,曲严的棘手问题她也可以处理。”
比如给曲严做的睡眠仪,还有他需要的黑发贴,都是临时出现的问题,她照样很快解决了。
梁局点点头,目光沉沉地依次扫过他们的脸:“那你们说,黛老师有没有办法把鹏坤找出来?”
鹏坤祸害了曲严后,气是出完了,但也知道把z国惹毛了,现在正在联合境外的官方,不计任何代价的缉拿他。
他提前就为自己找好了退路,他常年游走于三国边境,到处都是他的毒窝。
那些地方又多是荒无人烟的原始丛林,不知道他在哪个国家,他自己与心腹也从不主动露面,三天两头换住处,根本无从找起。
专案特种组找了鹏坤小半年了,好几次都只找到他的旧巢,赶去时鹏坤早已人去楼空。
梁局恨得牙痒痒,偏偏又拿狡猾的鹏坤没有办法。
现在梁局突然灵光一闪,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黛老师那么厉害,她会不会有办法搜索出鹏坤的藏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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