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月神之力,会引起修士掠夺呢。
隔日,郁月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跳十个体操,嘿,毫不费劲。
她的筋脉、丹田,整体修复了三成,这是吃多少灵丹妙药,都没能这么快、这么好地恢复。
代价是,陆空雪锁在房中,两天不出门。
李沂笃定:“一定是师父强行喂他那坨东西,师兄生气了。”
孟金宝:“我熬的药,为什么要用‘坨’这个字,怪怪的。”
李沂:“……”
你是真的不清醒。
而此时,陆空雪房中,一只雪白兔子,它浑身毛茸茸,扑在床上,后腿伸直,呈“大”字形。
兔兔红瞳里,生无可恋。
门外敲门声,陆空雪一惊,立刻蹿到床底下。
敲门后,传来那个可恨的声音:“雪啊,我们出去玩,你真的不出来吗?”
陆空雪闭眼,不去,他这样子怎么去?
郁月没有强闯,只说:“你再不出来,我们就落下你了。”
陆空雪:“……”
当他是小孩么?
好一会儿,门外却什么声音都消失了,一片安静。
雪白的兔子从床底下,探头探脑。
他跳到窗台,两爪一扒拉,兔脸软软贴在窗户上,从窗户缝隙看到,门外是一个人影没有,冷冷清清。
居然真的把他落下!
兔兔闭上双眼,抱着双手,耳朵微微耷拉着。
前几日,他用月神之力治愈郁月。
消耗过多,本就异常疲累,刚醒来,还硬是被强迫喝下孟金宝的“良药”。
难喝是难喝,灵力却也极多。
多到他的身体,竟以为这是月之精华,硬是让自己化身兔形。
红月夜第二天,他能化回人形,是因为月之精华随着红月消失而消失,但那碗药的灵力,他要消化三天。
所以,要等明天,他才能恢复人形。
罢了,无所谓,反正他没法以这副样子,现于人前。
正当兔子准备继续克化灵力,却听到一点窸窸窣窣动静。
他顺着窗缝,往外看。
便看,郁月手中拿着伞,伞尖拖着地面,画完一个大圆形阵法,连起来,包住他整个屋子。
郁月按照阵法方位,丢掷好灵石,嘱咐李沂:“沂啊,你也留下来,给你大师兄护法吧。”
护法?李沂不懂:“这是……”
郁月:“金宝那碗药我试过,灵力太足,你大师兄估计闭关去了。”
那碗药我试过。
我试过。
试过。
陆空雪兔耳猛地一跳,等等,她拿她喝过的东西,怼进他嘴里?
岂有此理!
兔毛炸开,兔子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他跳到床上,用力蹬蹬后腿,又扑进被子。
被子底下鼓起一小团。
一只兔耳朵没捂好,从被子里弹出来。
多了浅淡的粉色。
门外,郁月又说:“也可能他被恶心到现在,不肯出来。”
孟金宝:“我熬的药,为什么要用‘恶心’这个词,怪怪的。”
李沂:“……”
算了,保持不清醒,也是一种美德。
李沂护法,郁月和孟金宝则一起下山,去找城镇,采购生活用品。
清崖州不愧是山旮旯,他们一路御剑,走了三个时辰,才稍微看到大一点的城镇。
它不是仙城,也没有登仙阁入驻,勉强能买点东西。
这里绝大多数是凡人,没有宗门介入,不问仙事,经营自己的小日子。
倒是别有生趣。
郁月和孟金宝,一路吃吃喝喝,买了许多东西填乾坤袋,路过府衙门口告示栏,两人脚步一顿。
他们一同后退几步,看着告示栏里,熟悉的影像。
告示栏上贴着四张纸,前三张,是当初自在秘境,郁月、陆空雪和李沂的留影画像。
第四张,没有孟金宝的留影画面,只写他的特点:
孟金宝,男,二十一岁,筑基初期,力气大,非常矮。
孟金宝:“啊啊啊!居然说我非常矮,我只是一般矮而已!”
郁月:“没事的,浓缩才是精华,矮冬瓜,呃不是,金宝儿。”
孟金宝:“……”
他听到了!
再看告示栏内容,郁月毫不意外,把他们几个裱上去,总不至于要开表彰大会。
只看言论简单但切中要点,先从伦理道德站在高位,细数郁月一行五大罪状,看得郁月都觉得自己是大魔头。
再从实际奖励入手,提供他们踪迹者,可获得报酬,最高——
一百万灵石。
整整一、百、万!
她掐指一算,随意仙宗经营好几年,她才攒二十万,这次,宗门集体光荣负伤,一口气又花了十万灵石。
孟金宝看左右,趁别人还没注意,小声说:“师父,咱们走吧?”
郁月回过神:“你是问我怎么举报吗?”
孟金宝领悟了:“师父,你不会想自己检举自己吧?”
郁月咽口水:“区区一百万,我怎么会自己检举自己呢。”
“毕竟要先提供我们几人的留影、具体位置、身体状态,如果可以,再用结界、各种手段把我们禁锢在原地,最后上报登仙阁,等待一个工作日一定会有答复……”
孟金宝:“师父,你这检举流程背得真熟。”
郁月:“嘿嘿,记忆力好而已啦。”
这时候,路边一个凡人,盯着这两人,若有所思。
孟金宝:“惨了,他是不是认出我们了?”
郁月十分惋惜,提高声音:“这么多灵石,要是被我发现郁月那个大魔头就好了,我一定亲手杀了她,拿奖励!”
孟金宝很是吓一跳,师父干嘛骂自己?
但那个凡人,摇头离去:“果然只是长得有点像。”
郁月:“搞定。”
孟金宝恍惚,学到了,这也行!
离开告示栏前,郁月瞅了眼落款。
是金雷仙宗。
孟金宝又问:“师父,我们要不要买个玉牌啊。”
郁月师徒四人的玉牌,在衍天秘境战斗中,都被柳春风几次强力威压摧毁。
有个玉牌,好歹能上的情况。
如今,偏远如清崖州,灵力不够普及,玉牌使用者不多,也出现这种较麻烦的通缉布告。
可想而知,登仙阁上,对随意仙宗的讨伐,必定如火如荼。
却听郁月说:“你忘了咱们还有人质了?”
孟金宝挠挠头:“谁啊?”
郁月:“……”
随意仙宗里,两个铁坨子被遗忘在角落。
他们被这样狠狠绑着,又接触不到灵力,好几天不曾有动静。
窦渊和秦道直,从最开始的难以置信、愤怒,到现在的颓然、疲惫。
贸然追郁月一行人,导致自己身陷囹圄,窦渊知道自己冲动了。
可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冲动。
这几天,他脑海里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他是伏龙州修真世家,窦家的嫡长子,到寒剑宗时,也才十岁。
当年,父亲抚着他的鬓角,沉重说:“渊儿,窦家未来如何,就看你了。”
由于门派越来越多,势力集中,垄断秘境资源,修真世家,百年不如百年。
世家要过得好,必须依附大宗门。
但是,宗门也不傻,为防止世家子用资源反哺世家,元婴以上的修士,都不会收世家子。
世家是窦渊的根,也是他的枷锁。
站在一群弟子里,他的天资是最好的,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元婴长老们挑走一个个弟子,只留下他,和天资最差的弟子。
旁人看着他,指指点点,细声讨论:
“可惜,天赋这么好,却出生世家。”
“天才算什么,这几百年,陨落的可不少,主要是世家出来的都是白眼狼……”
他死死握着窦家的传家剑,花纹硌着他的手心,泛疼。
他调整着呼吸,告诉自己,有金丹看上他,就很好了。
虽然以他的资质,如果好好引导,三十岁前就能结丹,金丹不算什么。
但是,只要有人,能够帮他一把……
却也是这时候,周围惊呼,自上个徒弟陨落后,几十年未曾收过亲传徒弟的宗主,居然来了。
那个历经三百年元婴,厚积薄发,伏龙州唯一的分神期。
窦渊从小就听着柳春风的故事长大,看都没看清楚来人,就跟着众人跪下。
却也是这时候,他面前出现一双黑绒面靴子。
他缓缓抬起头,柳春风问他:“你可愿成为我的亲传弟子?”
直至今日,他还记得那种不可置信,就像被天上掉的星星砸中,晕头转向,万般的幸运。
成为柳春风的亲传弟子后,窦渊时常很感激。
师尊性格温和,行事颇有风度,待他也非常好。
有一回,窦渊从寒剑宗剑冢回来,领自己本命剑,但磨合不好,本命剑一个不受控制,划伤他的手臂。
他怕被责备,没敢开口,柳春风却发现了,亲自用灵力帮他蕴养。
这种小事,柳春风却十分记挂在心,还帮他和本命剑的磨合。
十七年来,他受柳春风关照,师恩浩荡。
他也想成为柳春风那样的人。
柳春风却笑着提点他:“你要好好修炼,避免和师尊一样,三百年元婴未突破。”
于是他谨遵教诲,勤勤恳恳,几乎没有时间玩乐。
就像千年前的苦修。
他从这种苦修中,品出滋味。
只要更强,越来越强,当师父让他和别的分神弟子切磋,他能够赢,那就是目前为止,他能给师父的回报。
再后来有了师弟,大部分时候,他替师父指导师弟,方知指导有多不易,柳春风待他,实在挑不出毛病。
而渐渐的,他在寒剑宗,也成为辈分最高、人人敬仰的师兄师叔。
因为他是寒剑宗宗主,伏龙州唯一分神的亲传弟子。
这种骄傲与自豪,直到在陆空雪那碰壁。
可他没赢,柳春风也不会责怪他。
这是他的师父,他的师父为人如何,他一直以为,自己再清楚不过,并且坚信十七年。
所以,就算看到灰黑色的怨气,从鬼界通道拖走师父,他也下意识认为,是有什么弄错了。
师父怎会是这样的人。
只是因果报应如此深重,按理,不会是怨气找错人。
再说,就算找错人,不应该找的是郁月吗?
按师父所言,郁月是被夺舍的,可她身上,为何没有半点怨气,反而能和怨气和平地沟通?
除非那个说谎的人,是他师父。
向来光风霁月的人,其实最为龌龊不堪。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又下意识否认这个可能。
就算想问清楚,可师父已入了炼狱,他又找谁问呢?郁月么?
他很茫然。
刚想到郁月,几天没动静的铁坨子,突然被扒拉开来。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窦渊不得不眯起眼睛,只听郁月嘀咕:“哪呢哪呢,哦,这儿。”
紧接着,窦渊怀里一松,他的玉牌被拿走。
郁月抛了抛玉牌,对身旁的孟金宝说:“你看,这不用花钱,一样能有玉牌。”
人质手里的玉牌,是完好的,清崖州的玉牌款式版本老,又贵,不如直接拿人质的来用。
郁月把玉牌怼到窦渊面前:“来来,解开密码。”
窦渊闭上眼。
郁月:“金宝儿!喂他吃!”
窦渊此时心如死灰,就算郁月喂他吃毒药,他无所谓。
大不了就这么死了。
下一刻,孟金宝端着一碗绿油油的东西,它飘散诡异的、致命的气息。
窦渊睁眼,险些以为,郁月要用粪羹羞辱他,满是惊恐:
“这是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孟金宝把碗往前凑:“绿豆粥啊。”
窦渊死死抿着嘴唇。
孟金宝:“给我吃了!”
他就不信真那么难吃了,他自己吃了,感觉还好啊。
那边,孟金宝在灌窦渊吃神秘食物,郁月打开另一个铁坨子。
不似一开始的激动凶狠,秦道直的神色,一样颓然。
他垂着眼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郁月拿走他的玉牌:“借用一下,可以不?”
玉牌里有许多寒剑宗的信息,秦道直并不想给。
郁月:“你知道上一个反抗我的,现在是什么后果吗?”
她却侧过身,露出一旁,孟金宝往窦渊嘴里灌绿色不明粘稠东西的场面。
秦道直瞳孔一缩。
这次,郁月把玉牌递给他,他不动声色,用自己神识解锁玉牌。
窦渊也在尝到绿豆粥第一口的瞬间,同意解锁玉牌。
只孟金宝挠挠头。
这也不是毒药啊,回来路上,顺手买的绿豆做的而已,他还按小黑指导的做法,细心地熬煮了好一会儿呢。
但看窦渊和秦道直,从大义凛然,到屈服的模样,他明白了。
原来他做的饭,还能斩烈男啊。
郁月刷刷登仙阁。
果然,以柳春风为引子,金雷仙宗讨伐随意仙宗,声势浩大。
在登仙阁,已发酵好几天,舆论风向一边倒,随意仙宗算是村里刚通网的状态。
这倒不是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从舆论的推动中,可以看出,金雷仙宗想拉着其他仙宗下场。
其他几个仙宗也不傻,是柳春风被杀了,和他们没关系,顶多关注一下,提前防备,以防随意仙宗伤及自身利益。
但架不住修士们群情激奋,把郁月想象成进击的魔尊。
现在,衡山、明鸾、天阳等几个仙宗,都在今天先后出声明,表示,绝不姑息修真界潜在危险分子。
虽然没直说,但再发展下去,很有可能,被各方势力裹挟着,一起针对随意仙宗。
立一个靶子来打,多简单的事啊。
这就是金雷仙宗想要的结果。
孟金宝捧着窦渊的玉牌,气得直跳脚:
“居然还有随意仙宗五十罪状,师父你看第四十七条,说我们爱种地瓜,【种出超级大地瓜,破坏云连山的灵力生态】,哪有这个道理啊!”
郁月搓搓手指:“这有什么,我们好值钱,一百万呢!”
孟金宝:“……”
突然气不起来,甚至有点骄傲。
简单的消息,郁月抽回精神,问俩人质:“想明白了?”
冷静了好几天,窦渊和秦道直,其实都明白柳春风的死,郁月不算直接原因。
但明白和接受,是两码事。
他们很难接受,对他们那么好,教导他们修真与为人的柳春风,实际戕害凡人修士无数,以至于被拉入炼狱,永世不得超生。
须臾,窦渊开的口:“纵使他可能千错万错,他,是我的师父。”
秦道直低着头,没说话。
孟金宝指着窦渊:“哼,伪君子,只要死的不是你就好,是不是?”
秦道直被绑了几天,不见力气变少,一点就炸,跳起来:“轮得到你说我师兄?你个侏儒!”
孟金宝抡起拳头:“侏儒?李沂这小子这样骂过我就算了,你算什么东西?”
郁月在一旁看着劝架:“你们不要再打啦,不要再打啦!”
实际上,秦道直身上有气运,每次要反扑,都被郁月随手压下,整一个帮亲不帮理。
于是,秦道直结结实实地,被孟金宝打了一顿。
秦道直唇角流出一滴血。
并不是受内伤,而是自己咬破口腔。
他盯着郁月:“你也不过如此。”
郁月望着他清澈中透着愚蠢的眼神,笑眯眯地:“我帮我自己的徒弟,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孟金宝吹吹拳头:“搞清楚,你们现在是人质,放尊重点!”
窦渊调整了下姿势,竟朝郁月跪着。
郁月:“别,我受不起。”
窦渊才说:“求郁……宗主,放走我们,我们对你们来说,只会是累赘。”
郁月:“放走你们?你们蹭了我们两次传送,知道传送石多贵吗?”
窦渊知道。
市价传送一次,一人要三万灵石。
他正要开口,却听郁月说:“但我是个好人,我可以给你们减免一些灵石,你们把这笔灵石还完,我就放了你们。”
孟金宝帮腔:“还灵石!”
窦渊问:“要多少?”
在衍天秘境,他们身上的东西,都被郁月掳走,但是只要有准确的数字,就不怕还不上。
郁月:“原价十二万灵石,现在给你们减免一灵石,只需要还十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灵石,你们就自由啦!”
孟金宝继续帮腔:“自由啦!”
窦渊:“……”
秦道直:“……”
“而且,”郁月话锋一转,“你们来我这还债,其实也不亏,还有五险一金呢。”
秦道直一愣,五险一金,怎么这么耳熟?他试探着问:“养老保险?”
孟金宝也不懂:“什么五险一金,保险?”
郁月:“倒也不是,简单说,五险就是,危险,冒险,艰难险阻,险象迭生,铤而走险。”
秦道直:“……”
郁月唏嘘:“你们别看是有点难受,但是可以增加修为啊,多好的历练。”
窦渊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一金’呢?”
郁月:“每天都得上缴一千灵石,作为我保护你们活下去的保证金。”
窦渊和秦道直难以置信。
他们现在身无分文,一天一千灵石,怎么缴?
郁月掐指一算:“你们现在已经欠我们六千灵石,缴不起,那就先欠着。”
孟金宝:“欠着吧!哈哈哈哈!”
两人一唱一和,深刻演绎什么是反派角色,给两个正直少年,朴素的价值观上了重要一课——
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窦渊和秦道直: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不远处,李沂撇开眼,站得远远的。
真想装作不认识郁月和孟金宝。
当然,按照金雷仙宗这个架势,不能放任登仙阁的事情,继续发酵。
舆论高地你不抢占,总会有人抢占。
“但是要怎么做呢?”
师徒四人,坐在屋子里,开启三方会谈。
陆空雪身体刚好,脸色有点苍白,他拥着狐裘,淡淡地说:“让窦渊出面,证明柳春风是被怨气拉走的。”
孟金宝:“我……”
李沂反对:“不行,他们说不定存有心眼,我们不能暴露自身。”
李沂有个稳妥的办法:“或者,咱们暂时离开修真界,不出十年,此事不会有风头。”
主要是他怀疑失踪的胞妹,可能在魔域或者凡人界。
孟金宝:“那个……”
陆空雪皱眉:“凡人界,魔域,都不是好地方。”
郁月:“都停一下,听听金宝儿怎么说。”
孟金宝:“大家都饿了吧,我给你们做点绿豆粥吃,这次肯定能……”
郁月面无表情:“其实阿雪的建议不错。”
李沂:“是不错,但你怎么确定,窦渊那两人能用?”
孟金宝:“……”
可恶!他真的确定他的厨艺有进步!窦渊今天吃他的绿豆粥只是晕过去,都不吐了呢!
郁月笑了声:“利用登仙阁呗,谁说咱们要用窦渊和秦道直。”
徒弟三人:“嗯?”
郁月盯着李沂的逐日,李沂拿起逐日。
逐日剑灵在沉睡,浑剑一个激灵,差点吓醒。
郁月指着逐日花里胡哨的剑柄,其中,一个藏在宝石后面的东西:“你们猜,这是什么东西。”
陆空雪惊讶:“留影石?”
郁月:“错,这可不是普通的留影石。”
其余人:“这是什么?”
郁月:“这是郁月牌行剑记录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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