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六大仙宗联盟,确定离开事宜,郁月脑海里,系统来领功:
“怎么样,这个安排合乎情理,让你的离开有理有据,顺理成章,不用担心因果到自己身上。”
修士惧怕因果,它这安排,非常妥当。
系统沾沾自喜。
郁月:“我还以为,你会一道天雷劈死我,直接死遁。”
系统:“瞎说,我哪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天道。”
下一刻,天空一声闷雷。
郁月:“……”
系统假装没听到:“你快准备吧,我在修真、凡人和魔域,三界都给你留了好地盘,就看你要去哪儿。”
郁月往榻上一倚,打呵欠:“行,六大仙宗还给我三天时间呢,之后,我想先去魔域看看。”
系统:“这点你自己安排,”
好一会儿,系统没见郁月收拾东西,还有点奇怪。
不过,还有件重要的事,它得控制雷劫。
现在可不能劈郁月,信仰只是寄居在她识海里,还没被销毁,劈了跑出来,就白白忙这一趟。
也是这天,李惜玉带着衡山的六个弟子,前来拜访随意仙宗。
别的宗门的人,都被拦在山下,就他们七人,正大光明走进护山大阵。
其他想来随意仙宗刺探消息的人,目露羡慕。
衡山一个弟子欣喜:“还是李师叔和随意仙宗关系好啊。”
另一个:“那肯定得好啊,李沂可是我们师叔的亲生哥哥,他对咱们师叔可好了。”
李惜玉低叱:“别口无遮拦。”
几人安静,沿山道往上走。
山道是大块白晶石扑就的,和衡山仙宗以前万阶阶梯,是一个材质。
衡山仙宗几人,都觉得有熟悉感。
不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不远处,李沂和秦道直,候在山门。
乍然相见,双方打招呼。
而李沂和李惜玉之间,还是李沂先开口:“在衡山仙宗可还习惯?”
李惜玉:“师父对我很好,你……”
她犹豫了下,看向别处,道:“前段时间,没受伤吧。”
李沂:“没事。”
李惜玉:“我不是关心你,最近登仙阁还在统计受金雷戕害弟子的情况,你要是受伤了,可以领灵石补贴。”
李沂:“我知道。”
看不下去了,热心翻译家秦道直横插一嘴:“这还不叫关心啊。”
李惜玉:“没人知道你不是哑巴。”
李沂撇过头,偷偷压抑了下笑意。
秦道直又来一句:“还有,李沂你咋回事,你刚刚非常期待,还拉我来这里等,见面就冷冷淡淡。”
李沂:“……”
李惜玉用力咳嗽。
兄妹两人对视一眼,一个用手帕塞住秦道直的嘴巴,一个拖走。
秦道直:“还不让说了……唔唔……”
处理完秦道直,李惜玉带着弟子,去拜见郁月。
一行人在随意仙宗正殿见面。
弟子中有熟面孔,其中一个叫李珣的,是衡山分神的弟子,当代的天才之一,修为已有金丹初期。
还有一个女子,名唤阿妙,本是外门弟子,与李珣结姻缘,暂居衡山仙宗。
自见到郁月,阿妙眼睛亮晶晶的,一直盯着郁月。
直到郁月瞥她一眼,她才赶紧收回目光。
李珣朝郁月作揖:“听闻郁宗主的弟子,各个资质过人,师父特地叮嘱弟子,与宗主二徒弟切磋,以增长见识。”
孟金宝被点名,还有点懵:“啊?我吗?”
陆空雪让个位置,示意孟金宝上去,提醒:“我们宗门,就看你了。”
孟金宝记得,以前柳春风带窦渊,和陆空雪切磋过,陆空雪很给郁月长脸。
现在,他也能上场。
顿时,他摩拳擦掌:“来来来,比试比试!”
双方摆开架势,有留影石为记录。
孟金宝虽是丹修,但他天生神力,还能随时结阵。
李珣知道孟金宝擅用空间阵法,很防备,一柄灵剑用得十分熟练。
两人打得不分伯仲。
孟金宝身体脆,不能暴露在李珣的剑锋中。
好几次就要输了,他灵机一动,一个翻身,往东西南北扔符咒,趁着李珣不备,双手一合,成阵。
李珣为躲开这步棋,却被请君入瓮,锁定在另一个阵法。
孟金宝乐了:“我赢了!”
李珣浅笑:“孟道友在阵法造诣数一数二,在下甘拜下风。”
头上沾着绿叶草和泥土的秦道直,为孟金宝鼓掌:“不愧是宝师兄!”
这时候,阿妙跑到李珣身边,为他擦汗擦灰尘:“没受伤吧?”
李珣:“没事,孟道友很讲分寸。”
阿妙美目多情,迎着他,脸颊微红:“那就好,只要你没事就好。”
孟金宝:“……”
他低头,自己满身灰尘和臭汗,只能自己擦。
偏偏,秦道直还小声:“你赢了,但好像输了。”
孟金宝:“刚刚,李沂他们把你扔在哪来着。”
秦道直:“……”
秦道直高喊:“师尊救命!”
孟金宝要锤他,他一边跑一边嗷嗷叫,衡山几个弟子,以为郁月会斥责他们,却看郁月自己也看得津津有味:
“道直啊,小心左侧,金宝儿手过去了!”
孟金宝:“师父偏心!”
郁月:“金宝儿,扫他下盘,有破绽!”
秦道直:“啊啊啊!”
郁月赶紧给几个弟子分了地瓜零食:“快看戏。”
其余几人:“……”
陆空雪喝口茶,说:“叫道友见怪了。”
衡山弟子:“贵宗的氛围……确实别出一格。”
窦渊笑眯眯的:“是了,各有好处。”
要说最开始,他从寒剑宗出来,对随意仙宗的作风,还有几分不习惯。
如今却是喜欢。
喜欢这种吵吵闹闹,喜欢这种大家围在一起吃饭、说话的感觉。
末了,李惜玉临走时,私底下,对随意仙宗几人道:“我师父受邀去处理金雷的事务,至今未归。”
陆空雪皱眉,不知六大仙宗又要谋算什么。
当然,随意宗门担得起“仙宗”这个名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郁月神色如常:“没事,一点收尾而已,你师父不日就会回来。”
李惜玉:“好。”
孟金宝第一个不怕:“你要是怀疑六大宗门对你师父不轨,我们随意可以去帮你!”
李沂斜睨他:“衡山不会让大乘出事的。”
听他们这么说,李惜玉放心:“是了,多谢诸位。”
她对李沂说:“兄长,我这就离去,平日注意身体。”
李沂颔首。
他们兄妹,也算找到相处的平衡点。
窦渊奇怪:“不过,六大仙宗为何拘下唐尊者。”
陆空雪看得明白:“总归利益问题。”
李沂深以为然,六大仙宗根基深,利益交错,不可能由着唐苏苏出事,李惜玉也不会有事。
没什么好担心的。
把衡山仙宗一行人,送到山门处,窦渊刚要客套几句,送行。
一个衡山仙宗的弟子对他说:“窦师兄,你可还记得我?”
窦渊疑惑:“你是?”
那弟子,本来在寒剑宗,天分不错,也够努力,后来寒剑宗出事,他有先见之明,离开寒剑宗,没往金雷仙宗去,直接拜入衡山。
他叹气:“后来虽没再和寒剑派联系,却偶尔和君泽通过玉牌,他过得不好。”
提起裴君泽,窦渊神色微沉。
窦渊、秦道直和裴君泽,三人在寒剑宗关系匪浅。
裴君泽天赋不够好,窦渊尽自己所能,帮助他,秦道直对他也绝无私心。
然而,在窦渊与秦道直离开寒剑宗,被郁月带走时,也是裴君泽,给了个法子,说能让他们能脱离郁月。
出于对裴君泽的信任,他们两个用那办法,却重伤陆空雪,让秦道直头发瞬间花白。
如今,他们没想过找裴君泽麻烦,是看在曾经的兄弟情谊上。
可没想到,裴君泽会过得不好。
窦渊皱了下眉,那弟子又说:“当时他信了寒剑派会替你们两个谋出路,才跟你们联络,告知你们。”
“结果探听到,随意仙宗有人重伤,秦道直头发还变白了,他想来找你们,却被寒剑派看管。”
“他过意不去,常常自责,这几年,修为也没有任何精进。”
窦渊眉头一松,又有点内疚:“原来如此,是了,君泽的心地,不至于想致我们于死地,是我们没有去找过他,我会和他聊聊的。”
弟子又说:“我跟你说这些,是有私心的,他遇到麻烦了,寒剑宗成寒剑派,金雷仙宗没了后,寒剑派想卖弟子。”
卖弟子这种事,常常出现在落魄宗门,遭人不耻,却因为是各自宗门的事,没人管。
“他们想把君泽送去冬曜仙宗当杂役弟子,那边偏僻,只管让杂役弟子凿山挖灵石,不管弟子死活。”
窦渊:“什么时候送过去?”
弟子:“三日后。”
又问了一些细节,窦渊回到度蒙山,和几个师兄弟说这件事。
秦道直鼓起脸颊,叹气。
陆空雪问:“你想救人?”
窦渊:“同门情谊一场,加之当初他不是有意的,我想帮他。”
陆空雪是那场事故直接伤者,窦渊先征询他的看法。
陆空雪想,如果是他还受虐待那时候,有得救的方法,也会告诉孟金宝和李沂。
终究是师兄弟。
他点点头,说:“我没有意见。”
李沂觉得不能去:“那个衡山的,就是想拿你们做人情,他想救,自己去救。”
孟金宝:“就是,裴君泽当初害得我们都泡冰魄湖呢。”
窦渊和秦道直换了个眼神,轻声说:“我们没想过让你们也一起,毕竟这件事败露,对随意仙宗不好,我们两人去就好。”
孟金宝道:“不行,既然大家都有空,就一起动手,不就就个人嘛!”
李沂松了口:“随你们。”
窦渊不好意思:“劳烦各位师兄,如果不想……”
而这时,突然响起郁月的声音:“那肯定一起去救人啊。”
孟金宝:“师父!吓我一跳。”
陆空雪抬头,眉头微微一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郁月坐在房梁上,一脚屈着,另一脚悬在半空,晃了晃。
她手里,抱着白鹇小乖,小乖喉咙发出舒服的“咕噜咕噜”。
哼,原来是跑上去摸鸟。
窦渊问:“师尊的意思是?”
郁月抱着小乖,从房梁跳下,说:“来一次集体行动,”她停了下,“你们自己拟定作战计划。”
孟金宝:“那师父要干嘛?”
郁月笑眯眯的:“我?我是监考官。”
这是随意仙宗,完全由弟子主导的战局。
半空中,展开一张寒剑派的地图。
寒剑宗宗变派,版图小了一大块,根据窦渊记忆:“这里是宗门事务处,他们理应会把要送出去的弟子,聚集在这。”
救裴君泽容易,但要稳妥地救出裴君泽,不让随意仙宗卷进去就难。
“今时不同往日,”窦渊着重说,“随意仙宗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如果我们大摇大摆闯进去,会遭人怀疑。”
孟金宝点头,他最清楚了。
最近下山买东西,夹道有人欢迎他,仙城商贩,知道他是随意仙宗的,都不肯收费。
真是甜蜜的烦恼。
他想了想,问:“所以咱们要小摇小摆,把人弄出来?”
窦渊:“词语用得有点奇怪,不过,总体意思没错。”
秦道直拿着一个黑色面罩,罩住脸,只露出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瓮声瓮气:“像这样,去打劫不就好了?”
陆空雪:“动静太大,冬曜仙宗不傻,而且,可以认身形。”
秦道直摘掉强盗套装。
李沂:“你们之前不是说,裴君泽有一个倾慕之人?不如扮成她,见裴君泽也顺理成章。”
孟金宝一敲手掌:“好主意,就是谁来扮演?”
几人面面相觑,看向李沂。
李沂:“呵呵,没门。”
“迷晕了他们,再把人带走?”
“寒剑派弟子无故丧失意识,识海会启动自动禀报。”
总之,这不行,那不行,最后意识到这样没有结果,必须有一个人拍板,陆空雪成为这个人。
最后,由他制定“智取裴君泽”计划,准备三日后再实施。
郁月作为监考官,远程监督,随时纠正他们的问题。
第三天,计划开始。
寒剑派联合冬曜仙宗,会先御剑,把这批倒霉弟子运到洞仙州,这期间,就是下手的时机。
孟金宝和秦道直蹲点,李沂和陆空雪殿后,窦渊接洽裴君泽。
郁月不在现场,孟金宝有点不习惯,不过,看着冬曜仙宗来人,他压下不适应,和秦道直传话:“第一队只有三人。”
秦道直:“知道了。”
他们摸清楚守备规则。
接着,窦渊根据守备规则,混进运送车队,李沂和陆空雪,用孟金宝的阵法,蒙蔽留影石——
自从郁月的行剑记录仪火了,很多宗门都配备起来,以防万一。
李沂和陆空雪,给窦渊创造死角。
窦渊和裴君泽接头,解开裴君泽识海里的束缚,并把人带走。
至此,事情快准狠地了结,没有半点后患。
整个过程,没有惊动寒剑派和冬曜仙宗一百名修士,这些修士中,还有三位元婴。
直到他们到洞仙州,才会发现,少了一名弟子,他们不清楚怎么少的,找不到痕迹,还以为裴君泽是原地蒸发。
孟金宝跟郁月汇报:“监考官,我们这一行怎么样?”
郁月的声音,从玉牌传来:“满分!”
秦道直凑过去:“师尊,奖励呢?”
郁月:“一人奖一个地瓜!”
秦道直:“啊,地瓜而已啊。”
李沂:“早料到了,咱们素有地瓜仙宗的美名。”
陆空雪轻轻笑了下。
此时此刻,裴君泽形容憔悴,遇到多年未见故友,十分惭愧:“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又看向秦道直。
秦道直:“不许说我白发老,超酷的好吗。”
裴君泽找到点熟悉,神色放松。
再看秦道直身边,多了三个不熟悉的人,这些,是他如今的师兄。
裴君泽感慨,当时柳春风被杀,他以为两人一定会被虐待,还产生过“幸好他没被掳走”的想法。
没想到,他们过得很好。
一个金丹中期,一个筑基后期,远超常人的修炼速度,身体强健,气色好,师兄弟之间没有芥蒂。
而他卡在筑基初期多年,实在丢人现眼。
如果他当初,也能拜在随意仙宗门下……想到此,裴君泽可惜,但也为窦渊和秦道直,能进随意仙宗高兴。
窦渊看出他的诸多复杂,拍拍他肩膀:“休整一下,总能否极泰来。”
裴君泽感激:“多谢了。”
他们在一座仙城歇息,孟金宝提议逛逛,买点日用品再回去。
也让窦渊那三人,叙叙旧。
陆空雪逛市集,只对吃的有兴趣,但也不是什么都买,会买一份试吃,不好吃的就算了,好吃的,他就多包两袋。
有炒灵栗子,花生酥饼,灵花糕……
不知不觉间,他两只手拿满零食,放去乾坤袋,又怕闷坏这些东西。
孟金宝想吃,陆空雪给了一袋,他还想要,陆空雪假装没看到他那眼神。
等窦渊和秦道直安顿好裴君泽,一行五人,高高兴兴回到度蒙山。
炉上煨着的五个地瓜,火候正好。
孟金宝拿起一个,吧唧嚼着,而陆空雪拿着零食,没找到郁月。
他下意识皱眉:“师尊呢?”
孟金宝:“去附近仙城转呢吧。”
秦道直拿着剑,喊窦渊:“师兄,跟我切磋一下,我感觉我好像也要金丹了。”
窦渊:“你这个‘好像’,已经持续很久。”
秦道直:“嘿嘿。”
虽这么说,他还是和秦道直去了。
李沂则回房中,参悟剑法。
一切如常。
陆空雪拿着冒着热气的零食,抬头,发现小乖待在房梁上,他抿起唇角。
与此同时,司徒慎困倦地合着眼睛。
魔域的血天,总是昏暗,以前他喜欢这种天,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在修真界待久了,修真界的蓝天挺好看。
可惜,现在他是和平大使,不止不能占修真界一点便宜,还要清理掉想占修真界便宜的。
就在不久前,修真界出现大异动,这帮孙子又蠢蠢欲动。
这回可能修真界动静太大,魔域抓的人,也很多,可司徒慎还没来得及去看修真界怎么回事,它就风平浪静。
现在是时候处理这些人了。
一个下属问:“回禀魔尊,可要彻查?”
司徒慎倚在椅子上,看着乌泱泱一群魔修,懒得查了,挥手:“全杀了吧。”
“冤枉!”
“我没有想要进修真界,我只是在结界附近瞅瞅,魔尊恕罪!”
“救命啊!冤枉啊!”
底下闹哄哄,司徒慎微微睁眼,流露一丝不耐烦。
顿时,这些魔修被强大威压压制,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威压中,有一个小吏擦着汗,迎着司徒慎可怕的目光,走上前,道:
“殿下,城外有人前来拜访,说是修真界来的,殿下一定认识她,而且殿下之前也说过,但凡有人这么说,就来禀报……”
司徒慎愣了愣,说:“让她进来。”
小吏:“是。”
正好这时,下属准备把他面前这批魔修,都拉下去杀了。
司徒慎咳了声:“且慢。”
众人看着他。
司徒慎:“查仔细了,不准滥杀无辜。”
下属:“……”
可是刚刚魔尊还说全杀了啊。
司徒慎盯着下属:“听清楚没?打打杀杀,哪里像话。”
下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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