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 129.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要你为我孩儿偿命~……
    第二窑玻璃液再烧出来后,凌湙心里就有了数,这回他也不亲自吹了,喊了两个看着就肺活量很大的壮汉,和秋老一人带着一个开始做玻璃制品,从最简单的茶盏开始,他先给秋老示范了一下,然后告诉秋老,放开想像去做,什么都可以做。


    凝胶状的玻璃液可塑性高,又有剪刀、矬子等趁手工具加持,凌湙就按着见过的瓶瓶罐罐弄,瓶身上打棱格纹,做花口,又做了差不多样子的带把口杯,三角的欧式果盘,挂耳的六方点心盒,就他见过的,统统都给弄了出来,然后见围观的一群小孩子眼巴巴的看着,惊叹的捂着嘴,怕吓着人似的不敢出声,就瞧着个个怪好玩的,于是便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与院里的小伙伴们玩的玻璃弹珠。


    这一念头起来,就没压制住,于是跟那些小孩子道,“去捡些花草的叶子来。”


    五月生绿,再是枯竭的边城,各路口墙边都有野花野草蹿了出来,几乎不用特意寻找,就有跑的快的小孩子,递了把红黄绿的花草来,凌湙揪着上面的叶瓣子,搓着玻璃液就弄了几个珠子出来,透明的小珠子将带着颜色的花瓣裹在里面,对空看着别提多好看了,然后他一把头搓了上百个,盛了满满一盘子,笑着招手让那些小孩子上来拿,“一人六个,不许抢啊,还有,不能吞肚子里去,不然要死掉的。”


    那些小孩子纷纷愣住了,缩着手先还不敢拿,但见凌湙和煦含笑的模样,胆大的就有上前试着拿两个的,等又被凌湙往手里塞了四个后,这才敢相信,城主做的这新鲜珠子真是给他们的,一时高兴的咧了嘴,咕咚一下就给叩了头,捧着玻璃珠子就回家找大人去了。


    殷子霁守在旁边无奈的摇了摇头,但见凌湙顿了顿之后,望着那些珠子突然道,“拿些针来。”


    干什么?戳孔啊!


    为了加快速度,凌湙就叫殷子霁安排了两个手脚麻利的妇人来,等他把珠子搓出来,趁没冷却时赶紧在中间戳孔,他做的专注,也没注意秋老那边的情况,等一池玻璃凝胶叫两人用光了后,一抬头,惊讶的才看见,秋老那边竟用凝胶做了一排的各种小东西,栩栩如生的摆在那,透光清亮。


    这下子不止闻先来的小孩子了,周边手里只要没活的,统统都围了过来,瞪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摆了一排的晶莹透明物,有凌湙在场,也没人敢发声,就连平时说话嗓门大的人,都紧紧闭着嘴,只震惊羡慕的眼神看着,特别是场中的女人,眼里明明白白的写着喜欢二字。


    华吉珏和凌馥两个远远的就看见这边围了一圈子人,忙招呼后面被她叫过来的孙氏母女,以及硬被凌馥拖过来的王听澜,几人从外面挤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成排的玻璃制品,这下子就什么都懂了,别说围观的这些人,就是她们都一眼移不开,立即喜爱上了。


    “哇哇哇,好好看啊!这、这些都是你们做的么?哇,这是小兔子?小狗?还有,这盘子还挂耳环哎好好看!”


    华吉珏围着一堆的玻璃制品,清脆的声音直往众人耳里钻,实实说出了在场人的心声,凌馥和王听澜几人都跟别人一样,只敢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明明眼里也有喜爱之情,却因着凌湙,没人敢出声,只有华吉珏一个人捧着脸惊叹,完了看凌湙没说话,又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摸,这个摸一摸,那个摸一摸,触手冰冰凉光滑无比,捧到怀里竟舍不得放了。


    凌湙摇头,没理她的一惊一乍,他开始将铁板上擀平冷凝好的玻璃裁下来,用殷子霁也不知上哪给他找来的锡箔纸蒙了一层,之后开始往上面浇注水银。


    秋老好奇的在旁边看,就连以为完工的殷子霁都移了两步,聚到了凌湙身边,看着凌湙连着用锡箔、水银做了好几块平面镜,直等上面的液体全部凝固之后,就听凌湙长出一口气,道,“好了。”


    几十双眼睛统统盯了过来,就见凌湙小心的将盆面大小的玻璃从铁板上掀起一角,之后探头往里看了一眼,突然两只手捧了起来,直对着就近站在身边的秋老和殷子霁。


    两人瞪着眼睛愣愣的瞅着凌湙胸前的镜子,就见里面显出两个纤毫毕现的人形,当时就倒抽一口凉气,瞪着里面与自己一般无二的人影,抖着手指着道,“这、这是……”


    铜镜再清晰,由于色泽原因,照出来的人脸始终泛点黄,可这东西全然没有半点变形,连各人脸上的纹路都照的清晰无比,秋老更往前怼着镜子照了照,揪着自己脑袋上的白头发道,“原来我这么老了啊!”


    华吉珏挤过来探头看,一看之下,生生被吓的惊叫起来,“哇,我怎么这么黑?”


    自到边城后,她就没在屋子里呆过,除了睡觉,平时都往别处蹿门玩,特别是孙氏母女来了后,她的玩伴又多了一个,早把在凉州时,被齐夫人束缚出来的规矩忘了个七七八八,石晃一个大男人,只知能叫她高兴就成,如此两三个月下来,肤色很难保持住在凉州时的白皙。


    之后她不信邪似的,转头又将凌馥拉进了镜内对比,一对比才发现,凌馥跟她也差不多,都被边城的风沙吹的干而柴,皮肤往棕色里走,两个姑娘瞪着眼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震的说不了话,欣喜立刻被沮丧取代,捧着脸不敢信似的叨叨,“怎么办?丑了,哇,原来我这么丑啊!”


    凌湙低头看了看镜子,半转了面照向自己,然后道,“没事,我也黑。”


    他那不是黑,他那是健康的麦色肌肤,华吉珏湿漉漉的眼睛瞪向凌湙,声音都哽了,“你是男孩子,你黑没关系,我不能黑啊!呜这是什么啊?好讨厌,哇,我不要这个。”


    凌湙叫她的反应弄懵了,将镜子放下,犹豫道,“你不喜欢?”然后又转脸问凌馥,“你也一样?”


    嘶这么清晰的镜子,姑娘们居然不喜欢?


    不对啊!他明明记得贴子里有提过,银镜比铜镜更受女孩子欢迎,刚生产出来时,可是卖了好大的价钱,这可是他特意准备出来,呃准备搂大钱的。


    孙氏带着韩令蓉上前看了看,安慰的拍着华吉珏,“没事没事,以后在屋里躲两天,就又能白回来了。”说着好奇的也往镜内看看了,待看到唇红齿白的女儿时,高兴的笑了。


    华吉珏也在旁嫉妒的揪着韩令蓉的脸,“你怎么这么白?你怎么能这么白!”


    凌湙在旁看的心急,再次问她们,“这东西不好?”心中恍然,约莫就是太清晰了,叫人接受不了,就宁愿用铜镜欺骗欺骗自己。


    凌馥曲身接了话,脸红红道,“好,好的,这镜子照的如此清楚,都没有把人变色呢!”就是太清楚了,叫人产生心理不适,本来还觉得自己挺美的,叫这镜子一照,立时显出原形,丑的没眼看。


    大抵女人都有点容貌焦虑,反正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凌湙决定相信贴子里的话,叫人去请了铁匠铺里的人来,看能不能给镜子做个框子,最好是可以手持的,镶点金镶点玉什么的,尽量搞的华丽丽的,他准备先拿去送给武家女眷们。


    殷子霁领了这差事,听凌湙描述了一遍后,就知道大概方向了,反正就是把铜镜镜面换成这个水银镜面,那花样可多了,不止手持的,摆梳妆台上的,且就这镜面大小,弄个半身长镜都可以,绝对能大卖。


    最后,凌湙为了感谢华吉珏她们来给他当参考,一点没吝啬的让她们各人挑了两三样,并且嘱咐她们若不小心碎了后,别用手拿,避免被划伤,听的几个女人直点头,保证不会弄碎,这么好看的东西,好好保护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弄碎?不可能,绝对不能够。


    之后凌湙又让秋老赶紧多开了几窑,这次就不单纯只烧透明玻璃了,加点带颜色的矿石进去,上次的玫瑰红就不错,华吉珏也说了,那颜色好看,秋老守着岩石山这么多年,手里着实存了不少有颜色的石头,听凌湙说可以试着放点,于是,在后起的窑里,就多挖了几个坑,配了不同的色料去烧,短短两天,就给凌湙弄出个五颜六色的展示台出来。


    有研究精神的老人家是块宝,凌湙决定提高厌民一族的待遇,彻底将厌民二字从藉谱上划去,从此边城没有厌民族,并且,此后秋氏一族,除了男丁附合条件的全部收进队伍,所有妇儒都尽量安排工作,然后看着那些豆丁的孩子,恍然发现自己竟忽略了一个重中之重。


    他忘了盖学堂,怪不得他就说,怎么城内悠闲的孩子日日在增多,原来是家中不缺吃喝后,小孩子们也从繁重的生存线上解放了出来,有了更多的时间玩闹。


    嗯,是时候给他们加重点负担了,凌湙摸着下巴,一拍手,下令盖个学堂出来,让城内所有附合条件的孩子全部去上学。


    秋老望着藉谱上消失掉的厌民二字,感动的老泪纵横,领着所有秋氏族人给凌湙跪下来,从此,他们的子子孙孙,不会再顶着厌民二字,受人歧视,哪怕只在边城内,也拥有了与其他人一样的姓氏称呼,秋氏一族,不会再有人叫他们厌民一族了。


    凌湙扶着秋老的胳膊道歉,“是我疏忽了,早该替你们正名,从此,你们秋氏一族,就是正当的边城百姓,并且我会与娄府台商议,让他也在城中招贴布告,替你们正名。”


    本来就是个侮辱鄙视人的称呼,用到现在也该消失了。


    秋扎图知道后,特意在凌湙临走前的一个夜里,到偏厅前的院子里给凌湙叩了个头,他不爱说话,但夜色里的眼神盛满了感激,整个人都显得特别激动,后来幺鸡告诉凌湙,那一夜秋扎图跑回岩石山废址哭了好久。


    酉一挑了二百人,连同王听澜挑出的十五人,一起组成了边城贡团,打着为武大帅贺寿的名义赶往并州,凌湙让人用晒干的蒿草将做好的玻璃制品一一打包,再装了箱子用马车拖着往并州运。


    幺鸡眼巴巴的带人送到了陇西,之后不得不停了马,失落又羡慕的瞪了眼酉一,捏着拳头冲他道,“好好保护主子,要有闪失,回来我就弄……”后头的话叫凌湙看的噎了回去。


    娄府台也收拾了一箱子礼物请凌湙带着,因为武大帅说了,不是整生辰,不叫各府去贺,没有收到贴子的,都自觉的遣了府中管事送礼物,他这边有凌湙代表,一时又羡又叹,有心想叫凌湙将边城的旗子换成陇西府的,然而看凌湙的模样,约莫这提议不成,只能咽了到嘴的话,又另收拾了一个包裹,麻烦凌湙带给娄俊才。


    凌湙见他如此识时务,从知道辖制不住边城后,就一直在积极的与他寻求合作,也没狮子大开口的讹他,便在走前,送了他一套玻璃果盘杯盏,以及一把镶了金玉的玻璃银镜。


    且不提娄盱回府掀开盒子时的震惊,就他走之后不到半个月,整个凉州富户后宅里,女眷们的妆台上,就都多了一把精工巧作的玻璃银镜,而一陈不变的茶台上,则换了晶莹剔透的玻璃盏,应季的花果茶泡上一壶,光看着就赏心悦目。


    开在陇西府的玻璃制品代售点,成了三州商贾频频踏足之地,里面摆了各种玻璃制品样货,看中的可以下单,如果数量不多,有现货的可以立即提走,如果数量要的大,则需要等上几日。


    殷子霁为将这东西控制在高价位上,采用了凌湙提供的饥饿营销方式,每样都控制在一定量上,且为了不叫人察觉这东西太好烧制,一个样子出过之后,要循环等一个月左右才能再出,如此,下订单者便深怕因等待错过了热卖期,看中的每样东西几不做考虑的就下单,且订金交的非常快速。


    凌湙空掉的银箱,在以一日千里的速度回填,整个北境市面上的现银,尽乎都往陇西府流,又经中转流向边城。


    这也是一个不打眼的操作方式,推陇西府在前头混淆视线,娄盱也非常配合的做了代售点的东家,让人以为这是陇西府官方的财政收益。


    盖因了凌湙想用玻璃制品往北境外头搂钱,殷子霁考虑到凌湙的身份,以及边城的地势,便与之商量,请了娄盱当门面人,日后就是有人查探,也只会查到陇西府,而不会将罪恶之地边城放进眼里。


    至于为什么不选官更大的纪立春,哪怕纪立春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让人撬了这门生意背后的老底,凌湙都以他受着京畿武英殿青眼不合适为由婉拒了他。


    他搂钱是为了养兵、养马、养一城百姓,若叫纪立春得了一分好,那他交到自己手里的七百人马就得被要回去了,同理,那些原不服他管的人一看他有了钱,态度又会怎样?


    凌湙暗搓搓的限制了他发财的门路,让殷子霁出面,以小恩惠先拢着他,然后去信给季飞尘和赵奔洪,让他俩想办法配合着去笼络其余几卫,短缺的生活用度,和困窘的生活质量,都由边城这里偷偷接济。


    武大帅许他的话,凌湙当然清楚意味着什么,没机会就算了,有机会,当然得用点手段捏住了。


    他相信钱能收买大部分人心,等时机到了,他会叫他们知道,谁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小十日的路程,因为带了一车易碎品,生生走了半个月,等终于看到并州南门城楼时,六月已经悄然来临。


    一路上,王听澜她们也未疏于练舞,歌是凌湙出的,自然有个大致欣赏能力,提了几个意见之后,这十五个女孩便渐与凌湙熟了起来,又兼任着凌湙侍女的位置,一路上伺候他吃食穿衣。


    虽然凌湙自己能动手,但临走之前,王听澜被蛇爷特意叫去嘱咐过了,凌湙这一路的衣食住行,便都成了这一群女孩的任务,直让凌湙从不习惯被一群女孩围拢着,到渐渐习惯她们的跟随,被包围在这群莺莺燕燕的女孩们中间,倒真叫他看起来像个混世的纨绔子了。


    武景同一早守在并州南城门外的十里亭处,身侧威赫赫的跟着百十府卫,见到凌湙骑着闪狮打马过来,高兴的从亭内招着手的跑出来,声音传的四野相和,“小五,小五,哎呀,我可终于等到你了,哥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凌湙策马渐停,缓缓靠近武景同,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挑眉道,“还行,我当你要哭一鼻子,然后愁的食不下咽至面黄饥瘦呢!嗯,不错,气挺沉哈?”


    武景同叫他说的立马大倒苦水,“什么啊我倒是想伤春悲秋呢!可家里一堆女人已经悲伤上了,我瞧着她们那样,哪还敢伤?不得强撑着宽慰她们,好叫她们不致于太忧心,整天看着我哭唧唧的,哥哥这是在强颜欢笑啊!”


    凌湙叫他的表情逗的大笑,策着马围着他转了一圈,调侃他,“少帅英姿勃发,身负赫赫之功,又气宇轩昂,长的一表人才,嗯,可赐东床之喜。”


    武景同叫他说的脸红,又是忧又是愁,“喜是喜了,可做谁的东床也有讲究,小五,你不知道……”


    说着才猛然反应过来,忙拍了下额头道,“害,瞧我,现在说这个干什么……走走走,跟我回府,家里祖母和我娘她们怕是已经望眼欲穿了,她们知道你要来,早收拾了院子给你,我说直接安排你住我院里去,她们偏说那样不合规矩,好在给你安排的院子离我不远,过一道假山石就到,我还有几个妹妹,年纪都比你大,你别不好意思,看见叫姐姐就行,她们都很好相处,也有喜欢武刀弄枪的,大多没有江州那边扭扭捏捏的习惯,你倒不必拘束,咱家也没有男女分席的刻薄规矩,都是自家人……”


    凌湙注意着他带来的府卫,个个精壮强悍,下马立于马侧时目不斜视,肩背挺直,上马步伐整齐划一,阵列严明,哪怕与他视线对上,也目不转动,正色威武的接受人打量,端是一支受训严谨,纪律肃然之军。


    武景同没注意凌湙的眼神,他与凌湙说完话,便将眼神好奇的放到了后头跟来的马车上,讶然道,“你带了什么?怎弄了这么多箱子?”


    因为怕玻璃制品互相撞击,虽之间都缠了蒿草隔开,然一个箱笼里,只多放了十到十二个,这样一来,马车上的箱笼看上去就壮观多了,一个叠一个的足有五六十个箱子,分了近二十辆马车拖来的。


    问完后又在随行的人员里搜了一圈,更讶然了,“咦?这次怎地幺鸡没来?”那家伙整天跟着凌湙后头,上哪都落不下他,没料这次竟然没来。


    凌湙甩着鞭子挑眉,“怎地?你还惦记上他了?”也太关注了些。


    接着才回答了他上一个问题,“来贺寿不得带点礼物啊?再说要见你的家人,叫我空手来?”


    武景同叫他呛的嘿嘿直乐,跳上马靠到他身边,“人来就好了,带什么礼物,叫你破费了。”然后又问了一声,“幺鸡呢?”


    凌湙翻了个白眼,“受伤了,上次去杀那谁的时候,作死把自己手弄的差点没了。”


    武景同震惊的瞪眼,上下看了把凌湙,紧张道,“那你没受伤吧?”


    乖乖,幺鸡那战力都受了伤,可见打突震那一战也不好打,定然十分艰难,武景同都愧疚了。


    凌湙舒张了下手臂,道,“我没事,你也别担心他,那家伙皮实的很,一点伤而已,养养就好了。”


    武景同点头,有些可惜,“我还跟我那营里的兄弟替幺鸡扬名呢!告诉他们,等那家伙来了,叫他好好与他们练练,这下子倒是错过了。”


    一行说一行走,整个南城门这边都叫武帅府的府卫戒严了,凌湙与武景同并驱行走其间,入了城门洞眼前就豁然一亮,整条街上旌旗招展,各家店铺门前泼水净街,人行两边安安静静,未有喧哗未有争端,所有好奇打量的眼神都偷偷冲向凌湙,讶然他能与武帅府的少帅并驾而行,且言谈甚欢的模样。


    凌湙见街上这副风景,扭头问武景同,“怎么还清街了?不至于。”


    武景同呵呵直乐,很高兴的模样,“那必须要用最高礼仪招待小五的,你看,咱并州怎么样?若是喜欢这里,那边城就别回去了,以后就住在帅府,等我上了京,你就搬我院里去,以后出来进去的,你就是我们家的小少帅了。”


    凌湙叫他说的摇头,看向两边林立的繁华店铺,行人身上的衣裳、和脸上的面容,都能显示出并州的民生被治理的很好,虽然城外列阵着外族兵马,然城内百姓脸上并未见惶惶异色,行走间仍就一副悠闲度日模样。


    很快御赐的武帅府就到了,一所坐北朝南的庄严大宅,门前立坐麒麟兽,六扇铜门除开两侧,正中四扇全开,从门外到门内百步远,持戟列阵的府卫威严的站于两侧,一上了年纪的大总管模样的人,正笑呵呵的守于大门处,见他们到了门前,忙抬脚迎了上来,边走边打了个辑,声音里都带着笑,“少帅可算是接着人了,里面老夫人和夫人派人来问了好几回,哎,这就是小五爷了吧?小五爷好,老奴是大帅府总管,蒙大帅厚待,赐了武姓,您直管老奴叫武老头就行,哈哈哈,反正咱家少帅急眼了,都是这么叫老奴的。”


    武景同显然对这个姓武的总管也很亲厚,笑着跳下马啐道,“你当小五跟我一样呢!告诉你,他可不是我,你那两把招子可抓不住他,哼,回头叫你试试就知道了。”


    凌湙也从马上跳下,对着武总管拱了一礼,笑道,“小子厚一个脸,叫您武大爷?”这年纪该是爷爷辈的了。


    武总管失笑,忙连连摇头,“不敢当不敢当,小五爷跟咱们少帅一样,管老奴称一声叔就行,您别看我脸上皱纹多,头上没黑发的,实际我年纪不老,真的,就是长的急了点……”


    武景同在旁边噗噗直笑,抖着肩膀对凌湙道,“是,武叔一生未婚,未婚就是年少,小五管他叫叔就成。”


    武总管哈一声点头,“对极对极,未婚永远年少,你小子约莫不能了,成了亲你就不年少了,会很快有人管你叫爷的,哈哈哈……”声音爽朗豪阔,领着他们一路往中庭走,脚步稳健,肩背挺直,显然一身武艺绝不低。


    这边其乐融融的见家长,那边凌湙带来的箱笼从侧门一一抬了进去,而充当凌湙婢女的十五个女孩,则列队从车内下来,低头小碎步的跟着前面来领她们的老嬷,先行往分配给凌湙的院里走。


    一双眼睛隔着街角,死死的盯着打头充婢女的王听澜身上,嫣红的嘴唇叫贝齿咬出血痕,急促的喘息声叫她忘了身周环境,脚尖移着就要上前跟随,却被耳边突然响起的怒声打断,“你要死啊?跑这里来干什么,快随我回去,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说着一双大掌从侧边抓过来,毫不怜香惜玉的扯着她,连拖带拽的就将人拖离了此地,只余愤恨腥红的眼神,死死盯着一行远去的曼妙身影。


    “王听澜……王听澜……”我要你为我孩儿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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