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从睡梦中醒来,伸手一摸,额头上都是冷汗,旁边睡着的温氏被惊醒,披衣起身道:“殿下,您又做噩梦了?”
自从南巡回来,太子殿下便经常半夜惊醒,温氏很担心,下床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胤礽喝下去一整杯水,歉意地对温氏道:“你睡,我去前面。”
温氏也不敢拦着,便帮他找衣服,送人出门的时候小声道:“您有什么话不想跟妾身说,也去找辰亲王聊一聊,别憋在心里。”
胤礽停下来转身握了握她的手,说道:“孤没事,你睡吧。”
温氏怎么还睡得着,他都多少天没有休息好了?
第二天苏辰进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半路被一个小宫女拦住了,说是太子妃有请,苏辰想了想就跟着过去了。
弘景和弘量都跟着,身边又都是宫里的人,并不用过份的注意。
温氏找他八成是跟保成有关的事。
见到温氏之后,听见他说了保成南巡回来之后的情况,苏辰的面色也凝重起来,他点点头对温氏道:“我知道了,保成那边我会去问问。”
温氏感激地福了福身,她正要告退之时,凉亭的一面传来咯咯的清脆笑声:“我说一出门怎么就见着喜鹊喳喳叫,原来合该遇贵人。”
说着她她便行礼,口中道:“妾身给太子爷、太子---”
苏辰回过头,目光清冷地看向这个说话夸张表情也很浮夸的女人,在凉亭中的石凳坐下,一点儿都不客气:“是保清的侧室啊,你怎么在宫里乱撞?还有,本王和保成的身形差别很大的吧。”
保成从小比他好运动,身材比他就更显得健美,而且保成的太子服和常服也都以明黄色居多,他都是随便穿的。
还有一点,他这两年的发型很多变,今儿半散明儿束冠,光看头也不能把他当成保成。
综上,苏辰合理怀疑石氏是故意的。
而石氏的脸色也在听到辰亲王半点不留面儿的话时,遍布恐慌,她掐了掐虎口稳定情绪,仍旧大着胆子道:“辰亲王恕罪,妾身只是没想到您和太子妃,会单独碰面。”
苏辰烦死她了,石氏成功凭借着句话成为他这辈子最烦的人。
“你怕不是眼神不好,没看见凉亭里凉亭外都是人?怎是单独?”
在凉亭北面看花的弘景和弘量探出头,向石氏挥挥手。
弘景还调皮道:“小大婶,您怎么能单独来宫里请安了呢?”
一个野孩子,竟然还用这样的称呼羞辱她?如果不是她不愿做太子妃,现在她才是宫里最得脸的媳妇辈。
石氏气得表情都维持不住了,却最终只能再次屈膝行礼,憋着一肚子气离开。
去年,胤褆被封为直郡王,是所有兄弟姐妹中---除辰亲王之外,最风光的一个。
但每次走进这座规格不够的府邸,石氏心里仍旧不舒服。
太子都那么过分了,怎么还没有落败?
回到自己院子,石氏吩咐小太监去外面守着,大爷一回来就通知她。
然后今天在城外西苑打猎半天的胤褆回来之后,他那个石氏侧福晋便跑过来跟他说,今天看到辰亲王和太子妃在幽会。
胤褆换衣服的动作一顿,转头惊诧地打量着石氏,看傻子一样的:“你没毛病吗?”
根据他多年从各种清奇角度说大哥坏话的经验,石氏这话若是传出去,他能被阿玛扒掉一层皮。
“你给爷老实一点,再说这样的话,爷抽死你。”胤褆冷酷地说。
石氏惊呆了,怎么也没有想到爷会是这样的反应。
但她觉得这些年来爷对她还是很有感情的,而且一些外面的事也会主动跟她说,在石氏看来这就是她的智慧将大爷折服了。
石氏冷静一会儿,说道:“爷,妾身却觉得这是很好的一个机会,咱们不能轻易放过。”
胤褆忍不住,没等她的话接下去就动了手。
直郡王打了媳妇的事,很快就传到畅春园,正在九经三事殿召集大臣议事得的康熙也听说了,眉头狠狠皱起。
打媳妇。
胤褆还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不过没等康熙召见胤禵,他就主动过来请罪了。
康熙心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没想到认的是另一个错。
“什么?编排大伯哥,你这媳妇是怎么管教的?”康熙怒气填胸,非常不客气地说石氏,“你身边这个石氏早就是心高奸险,但朕还是看在瓜尔佳氏的面子上把她指了婚,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胤褆看他阿玛这反应,明显是不知道石氏污蔑大哥和太子妃的那些话,就有些后悔,大哥肯定不会主动说的,他还不如当做不知道。
康熙一看这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冷笑道:“保清,回去好好约束你的侧室,以后这宫廷也不必让她踏进一步了。”
胤褆低头道:“是,儿臣一定勤加约束。”
傍晚,他才离开畅春园,在门口遇到了提着一篮子雪白槐花的大哥。
当年太奶奶最喜欢的就是槐花蒸菜,京城很多街道都种了这样的洋槐,每年五月份便满城槐花飘香,京城百姓也都把这个吃出花儿来了。
畅春园近旁也种有十几株,这边没有普通百姓过来,十几株槐花开得烂漫,如果大哥不在几乎全都老在了树上。
倒不是没人爱吃这个,而是想得起来的人不敢吃,敢吃的人想不起来吃。
苏辰看见胤褆,给他拿出来几枝儿,“拿回去炒鸡蛋吃,保清啊,人到中年得注意养生,否则这身形就走偏得没法看了。”
胤褆瞅瞅嘴角,大哥是在阴阳怪气他对吧?
“天都黑了,你还回京城?”苏辰问。
这两年他们几个大的,都陆陆续续在畅春园周围兴建了自己的园子。
胤褆感觉大哥有打听他行程的意思,点头道:“弟弟回府里还有些事,得回城一趟,大哥是有什么需要捎带的吗?”
苏辰:“那倒没有。你别只顾着忙外面的事,回家多跟你那些小妾啊什么的聊聊天,咱们家规矩多,不遵守规矩的乱嚼舌根呢惩罚也严重。所以,说话还是要过脑子的。”
胤褆不由得心生感激,都到这时候大哥也没有直接跟他说石氏那些没脑子的话,他握住大哥的手,眼眶发热道:“大哥,弟弟知道你的心,弟弟回去一定会约束好后院的。”
苏辰:保清现在也太感性了吧?
兄弟俩在园子大宫门内说话好一会儿才分开。
晚上跟阿玛一起吃过清淡的槐花蒸菜和面疙瘩汤,苏辰就去找保成。
保成在今天中午回了园子,并且带着随身用的物品,打算在这里居住一段时间门的样子。
玻璃灯罩的蜡烛灯明亮稳定,屋内还摆着一个小电灯的匣子,上面几只珍珠般的小灯安安静静散发着明亮的光。
保成看书的影子被映在窗户上。
苏辰走进来,趁他不注意把他放在手边的一本书拿起来。
“诶?周公解梦?保成,你做了什么梦?”
说着看他手里的书,却是京城的人口统计册子,大清第一次人口普查在他们南巡回来之后就全国进行了。
京城统计地最快,人口分成,年龄段分成都已经整理成册交上来。
胤礽抬头看了他哥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大哥。
苏辰在他对面坐下,道:“说说,叫哥给你分析分析。你知道小狗牙小的时候,整天念叨着一个梦,说跟我一起乞讨什么的,那时候在漠北我还问了问方迦仙师,仙师说这样的梦一般都是前世梦。
难道你也梦到前世了?快说说,叫哥听一听是什么新奇的事。”
胤礽嘴唇嗫嚅,好一会儿才说:“我梦到的都是很模糊的画面,最多的一个画面,就是阿玛训斥我,然后废掉我的太子之位。”
苏辰暗暗叹了一口气,果然如此。
或许是平行时空,中间门的纠缠很深,胤礽和弘景这样的情况大约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你是不是很伤心?”苏辰摸了摸弟弟的脑袋。
胤礽点头,“我还很愤怒,我能很清晰地感觉到,梦里的我升起了造反的念头。哥,这个太子,我是真不想做了。”
固然这些年他和阿玛在政见上有越来越多的不同之处,但阿玛还是他尊敬的阿玛,他不想最后走到那样一条反抗阿玛的路。
他没有梦里的他那么多不甘,至少他为了他哥都不想去篡位。
苏辰伸出手抱了抱弟弟,“梦是反的,别让它影响你的心志,不想当就不当太子了,阿玛真心禅位,要不你去当当皇上?”
没有当上皇帝,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肯定是有遗憾的吧。
胤礽摇摇头,他没有那么视权力如粪土,他只是清晰地意识到,一旦坐上那个位置他根本就不可能再了无牵挂的跟他哥一起出海。
更何况还有弘皙,小小年纪的弘皙,已经展露出他的野心了。
苏辰怀疑,自家保成这不是因为前世的他残留的情绪,而对皇位ptsd了吧?
“今天晚上哥哥跟你一起睡。”
尽管是这么大年纪了,听到这话胤礽心中还是浮现了当日他哥陪小小的他一起睡觉时,那种温暖的感觉。
听说自家爹今天要陪二叔一起睡,弘景嚷着一起,乖巧的弘量瞬间门也举小手手要参加,最后连康熙都过来凑了一把热闹。
自家可没有那种小说里的十八米大床,一家子只能横着睡,康熙觉得这太幼稚,还让梁九功把起居注的官员打发了。
至于今天晚上皇上干什么去了,让起居注的官员随便写。
记录帝王起居注的都是翰林院的文官,他们早就没有记录史实的史官精神,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夜晚静悄悄,父子间门说了有些家常琐事,便早早睡了。
康熙本想跟孩子说几句掏心窝的话,他真心想要禅位给保成,希望孩子们不要防备他是故意的“引蛇出洞”。
但是最终这些话也没有说出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几个人才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件破旧的庙宇,在角落里躺着一个身上盖着条硬旧被的青年人,一个小孩儿突然从亮着白光的外面走进来。
“弘景?”康熙打量好几眼才认出这是小狗牙。
不过这个小狗牙比他们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瘦弱,他手里端着一只碎口还带着裂纹的碗,走到青年身边跪坐下来。
这时,大家才看清青年的容貌。
就是苏辰。
但这个苏辰看起来很瘦弱,唇色苍白,被小狗牙唤醒,小狗牙给的馒头他也不舍得吃。
苏辰一下子和这个苏辰共感了,他脑子里多出他的记忆,而那个躺在地上的苏辰也好像感觉到了他,抬头在四周望了望。
康熙心疼得心口都在抽。
自己辰儿怎么还吃过这样的苦。
他虽然不信佛不信道,但曾经也是看见过前世的自己的,所以康熙根本无法说服自己这个辰儿和小狗牙只是他们看见的假象。
苏辰共感那个苏辰,知道经过这一场大病,他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他准备做个小买卖养活自己和儿子了。
第二天补丁苏辰就撑着病弱的身体,牵着小狗牙的手离开破庙,在守城士兵的刁难中进了城,一直跟着他们的康熙和胤礽都心疼得眼眶发热。
康熙转身找辰儿,看到他还是那个好好的样子,心里才感觉安慰一些。
苏辰跟他们说了他从补丁苏辰身上共感到的记忆,这个时空救了他的正是他当初跟阿玛在外面受伤时,给他治伤的苏先美。
他们给他取的名字叫苏敛,后来还给他捡了一个姐姐,苏先美夫妻是打算让他和姐姐成亲的,但是姐姐跟一个赶考路过的书生生出情谊,珠胎暗结之后书生不见了踪影,姐姐的胎也没打落。
没有恢复前世记忆的苏敛跟苏辰一样,都对娶妻生子没什么兴趣,后来就安慰父母,他和有孕的姐姐成亲做假夫妻。
姐姐自觉无颜见人,后来生下孩子之后趁家人不注意投了井。
又两年,书生找回来,指责他们一家害死姐姐,告到官府竟然真告成了,小富的苏家瞬间门一贫如洗,那县官还把小狗牙判给书生。
可一家人都知道书生根本不可能好好养小狗牙,他们便在一个夜晚带着小狗牙离开了老家,辗转流落到江南地界儿。
一开始有苏先美的的医术,他们还能勉强生活,但苏夫人很快因为承受不住路上的风尘病倒,她是死在路上的。
苏先美到了江南之后,也没多久就撒手人寰,留下他万分放心不下的苏敛带着小狗牙艰难讨生活。
苏敛因为小时候生病的原因,这里没有师父给他恢复生机,他的身体一直很虚弱,这一次就是连续病了七八日。
昏迷中想起前世之事。
苏敛身无长物,不过好在前世学得的东西很多都可以变现,他带着儿子在扬州城待了几天,打听到一家东家心善的酒楼,卖了几个他在现代的拿手菜方子换来几十两银子。
自此,父子二人在扬州暂时扎根。
苏敛开了一家面包坊,但跟小狗牙曾经梦到的一样,他们的买卖做得不是很顺,总有官差赶到面包坊白吃白喝。
此时还跟在他们身边的康熙看得火大,迁怒道:“这些人竟然敢欺负朕的儿子,等回去就把他们都找出来一一处置了。”
苏辰倒是淡定,不过更好奇他们跟着补丁苏辰和小狗牙这么多天,怎么从来都没有饥饿的感觉?
这到底是梦,还是他们的灵魂真得来到了平行时空。
随着日升月落,这里的事情很快就到了小狗牙曾经梦到的截止点,这天收好铺面门板,苏敛对胖了许多的小狗牙说:“明天咱们就不做生意了。”
小狗牙好奇道:“爹,我们也要去看皇上南巡吗?”
原来是这个时空皇上第二次南巡的时候。
共感的苏辰跟老爹和弟弟解释:“昨天苏敛梦到在宫里的事情了,买卖难做,他是想找皇上认爹。”
康熙心酸,同时还觉得儿子挺聪明。
胤礽对此却不乐观。
此时的哥哥只是一个街上的普通商贾,怎么可能找到门路看见皇上一面?
苏敛知道在苏州做织造的曹寅,他收拾好包裹第二天就带着小狗牙踏上了去苏州的路,见到曹寅还是很顺利的。
曹寅的一个妾室很喜欢风靡扬州的面包,帮他递了话。
曹寅在百忙之中见了苏敛,听他自陈身份之后询问可有信物。
自己当初是被盗墓贼偷走的,殓衣都被扔在墓室附近了,苏敛怎么可能有信物,只有耳后的红痣。
曹寅看了红痣也将信将疑,并不敢轻易应承此事,不过他对苏敛还是很客气的,暂时将他们安排在织造府后院。
很快御驾抵达织造府,曹寅经过多日考虑,决定告知皇上让皇上决定。
康熙见到已经长成一个青年的,自称是他儿子的苏敛,果然也从这个孩子身上找到了很多像他的地方。
但到底时间门太长,小孩儿长开了根本不好认,康熙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如果不是当初骤然失子太痛,康熙是不会认下这个孩子的,如今虽然认了,也只是当作义子。
苏敛也没有期望别的,就希望能够大靠山叫他的生意好做些,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爹还能认他做义子,他已经很满足。
至于胤礽,他根本对这个一点印象都没有的所谓亲哥哥无感,皇阿玛认了,他却不认。
苏敛看出来太子的态度,也不往他身边凑,而且跟曾经记忆中对他很好的老爹,都不是那么好亲近的。
苏敛只遵守皇子们早晚请安的规矩,在皇上南巡期间门跟他们活动了一段时间门。
南巡结束后,康熙对这个儿子已经多了些感情,让他跟着一起回京,还准备给他开个府指个婚。
苏敛大着胆子拒绝了,说他习惯了江南的生活,愿意在这里做阿玛的眼睛。
康熙就没有勉强。
虚空中的康熙指着自己骂道:“糊涂,你怎么舍得把儿子留在江南啊。”
不过冷静下来,也知道这么大年纪才回归宫廷的儿子,不适合去京城,可他就是心疼。
胤礽则在虚空中向那个对他哥不假辞色的自己挥拳,还是苏辰把他安抚了下来。
之后的时间门好像被按了倍速,四十七年,太子被废,他正颓然地躺在屋里发呆,有人过来传话说:“长贝勒过来探视。”
长贝勒是康熙三十七年时,康熙大封诸子给义子苏敛的册封。
这些年没少收到长贝勒这个同母兄送礼的胤礽,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侧身留下了一行眼泪。
苏辰看得心里发涩。
康熙和胤礽都说不出话来。
没有辰儿在,这日子过得真不像是日子。
不过康熙觉得,这个自己也是活该。
弘量小小地拍了一下胸口,幸亏在他们生活的世界,大伯一直在,要不然他在八岁就会落水而亡。
还有,这个时空都没有六叔和十一叔,原来他们也是因为大伯的参与,才活了下来的。
画面渐渐虚化,梦似乎要醒了似的,谁知白光闪过,他们又出现在一个地方。
这次还是没有大伯的世界,阿玛跪在地上,玛法失望地训斥阿玛,然后玛法走了,阿玛一下子病了好多天。
下一个场景,阿玛和玛法在吵架,因为玛法要处死阿玛的二舅姥爷。
下下一个场景,阿玛只是经过玛法的营帐,就有人上奏说阿玛窥伺玛法欲谋不轨,阿玛又被斥责了。
小小的弘量看得都心累了,阿玛这是过得什么日子啊,怪不得要厌倦。
这一次皇上下旨废太子的时候,苏辰他们都在跟前站着,保成无语地看看他阿玛,这是厌烦我了吧,竟然说从很早就在忍我。
康熙看他儿子,这是他从小便精心培养的孩子啊,如果辰儿不在,他竟然跟索额图比跟朕还亲,因为朕处置了越来越无法无天的索额图就跟朕疏远起来。
———
明媚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进来,横着睡的康熙、胤礽、苏辰先后睁开眼,从这一晚漫长的梦境中醒来。
胤礽看向他阿玛,说道:“阿玛,我能跟大哥一起出海吗?”
康熙:这个不孝子。
苏辰道:“阿玛,主要是大清还离不开您。我和保成出去玩几年,就回来接您。”
康熙想到儿子在另外的一个地方被自己那样忽视,忍不住心疼,点头道:“好吧,不过要时常给朕寄信回来。”
好嘞。
下午康熙下旨到冀省,给早年救治过辰亲王的苏大夫封了一个男爵之位。
虽然苏辰跟老爹说好了,但因为远洋航船的限制,他和保成的远航之行,是直到四十七年才开始的。
水生打造出来的飞船,速度超快。
他们用半个月的时间门到达东南的一些岛国,登陆瞧了瞧岛上的华商现状,解决了一些还残留的被欺压的问题,而后继续向西。
此时他们的神龙公司,在海上已经巨无霸一般的存在,有至少五十个海国,要依靠与神龙公司的交易为生。
苏辰站在甲板上,看着海上的蓝天白云,心知有他们在康熙朝打的这些底,即使后来的君主再昏聩,也不会沦落到被西方围殴的境地了。
现在,他和保成要提前几百年,先去西方游览一下。
不远处的遮阳伞下,保成正在跟弘景和曹颂下棋,对方是两人他是一人,因此太子爷悔棋啊耍赖啊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看到保成藏了一颗棋子在袖口里,脸上的笑容轻松又自在,苏辰也忍不住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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