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中最大的一伙顽固守旧的势力,终于一举拔除,饶是萧青冥对此成竹在胸,也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幸好他的动作够快,又有左四这个意外出现的助力,若是拖得久了,等朝中和宗室里那些既得利益集团反应过来,出手阻挠,只怕又要横生枝节。
现在人都死了,谁又会为了几个死人跟他这个皇帝死磕?
萧青冥暗自盘算一番,除掉这些绊脚石,就可以开展他的下一步计划了。
身后的禁军士兵们还沉浸在喜悦和激动中,久久不肯散去。
他左右环顾他的大臣们,经过今日的威赫,这些大臣们对他的态度越发恭敬了,尤其是那些文臣。
半个月前在清和宫门口逼宫时,一个个振振有词,咄咄逼人,恨不得用唾沫把他给淹了。
现在,当皇帝没有询问他们意见时,至少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和安静如鸡。
萧青冥看向黎昌,温声道:“舅舅。”
黎昌立刻出列抱拳:“臣在。”
“燕然围城一战,你功劳最大,朕决意加封你为镇国公,本来,朕也想多留你在京城,可是你离开雍州多时,边关还需你坐镇,朕才放心。”
萧青冥目光挪到叶丛身上,有些犹豫,叶丛之前向他辞行,他没有马上答应,这支幽字旗将领他还有别的用处。
黎昌似看出了他的想法,道:“陛下放心,臣本来也准备向陛下辞行,燕然输了这一战,损失极大,短期内无法进犯,边关比之前缓解了不少压力。”
“臣回去以后,没了燕然挑事,羌奴国必定不敢滋扰,叶丛将军和幽字旗可留在京城,补充禁军战力。”
萧青冥笑了笑,果然还是亲舅最疼他:“舅舅所言正合朕意。”
他沉吟片刻,再次开口:“秋朗。”
秋朗踏前一步,垂首行礼:“臣在。”
萧青冥:“镇国公不再兼任禁军统领一职,秋朗升为统领,不再兼任红衣卫指挥使,负责整编禁军,改革军制,重新清查名册,剔除老弱病残和犯过军纪的不合格的军士。”
“是。”秋朗没有露出任何不满表情,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时时催促他使用最后的强制命令,反而是干脆利落应下。
这倒令萧青冥感到有些意外,他连哄骗对方继续乖乖打工的理由都想好了三个,哪知连和颜悦色的表情都没来得及换上,秋朗就一口答应下来。
也不知是习惯了被他支使,还是在干活干出了热情,发现了新的人生目标。
唉,这么乖这么上道,他这个邪恶的资本家都有点不好意思剥削人家了。
萧青冥那点不存在的良心,象征性地自我谴责了一秒钟,就开始思考如何继续压榨,哦不,是继续挖掘宝贵ssr更多的价值。
萧青冥继续他的点名点将:“张束止。”
张束止一愣,没想到自己也会被叫名字,迅速出列下拜:“臣在。”
“朕命你为禁军副统领,掌管禁军军事操练和粮饷后勤等日常事务。”
张束止一朝又从校尉升为副将衔,难得有些激动:“是,臣领旨谢恩。”
萧青冥继续扫向下一个,这位幽字旗将领面容冷峻刚毅,在经历过幽州那样惨烈的战乱后,依然能坚守本心,保住最后一面旗帜,继续在边关驻卫。
更是在京城危难之际,不计个人得失与荣辱,毅然率军回援,手下骑兵千里迢迢奔袭,一来就和燕然精锐正面冲撞了一轮,还不落下风,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忠勇人才。
“叶丛,朕有意以幽字旗骑兵为主,组建和扩充一支精锐铁骑,将来好与燕然的披甲骑兵和燕然太子的黑鹰骑抗衡,叶丛,你可有信心担起这个重任?”
方才听见黎昌将军让他留在京城的谏言,叶丛就有了心理准备,本以为最好的结果就是充入中央禁军,守卫皇城,万万没想到,皇帝竟允诺他单独成一军。
叶丛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将来能有一天,领着幽字旗打退燕然军,重新夺回故乡幽州。
无数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幻想着那一天的到来。
可惜他不过一介领着一支残兵的败将,无权无钱也无势,若非摄政大人一封调令让他回援京城,只怕一辈子都只能呆在雍州边关吃沙子。
眼下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叶丛激动得双目微红,声音都有些发颤:“是!末将必定不辱使命!”
萧青冥颔首道:“朕任命你为御营骑兵统领,直属于朕,编制暂定一万,日后再慢慢扩充。御营一切训练和改编事务,皆由你负责,你若有难处,直管向朕提。”
御营?一听名字就是天子近卫,地位最高的军队啊。
除了在一旁微笑鼓励的镇国公黎昌,其他几个武将都忍不住流露歆羡嫉妒的眼神。
尤其是凌涛,酸得直冒泡,以前大家都是同级袍泽兄弟,结果只有他犯傻,干了蠢事。
虽说陛下开恩,又把他从小兵提拔为指挥使,但跟升了职的两位昔日好友相比,差距更大了,自己头,还被罚清扫马厩。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叶丛仔细思考片刻,点点道:“回陛下,确实有点难处。”
张束止玩笑道:“你若是领不来这么重要的骑兵,末将很愿意帮叶将军分担。”
其他几个武将迅速跟进:“末将也是!”
那摩拳擦掌的样子,恨不得当场再进行一场比武,争个高低。
“去去!”叶丛啐了他一口,吃到嘴里的馅饼哪里再吐出去的道理,他又不傻。
萧青冥笑而不语,只要不是相互扯后腿的恶性竞争,他倒是很乐意看到手下的打工仔们积极“创优争先”的。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喻行舟一眼,后者仍是温文尔雅的浅笑,以一种细致而耐心的目光把他望着,仿佛丝毫没有因曾听命于他的两个武将,轻易被皇帝截胡而不快的意思。
萧青冥挑了挑眉,不禁有些失望,他还以为能在对方脸上,找到一点痛失心腹的遗憾呢。
也罢,至少他的老师用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等下次观察到喻行舟又网罗了新下属,他再愉快地截胡好了。
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叶丛想了想,朝萧青冥正色道:“陛下,组建骑兵不难,难的是马匹来之不易。燕然草原适合牧马,那里的战马膘肥体壮,个头比中原的马匹天生就更加高大。燕然人也擅长养马,他们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
“而我大启不同,大部分土地都用来耕种,西北草原的马匹劣马多,好马少,想要优质战马须得育种,可是马场又不足,若是向外采买,一来朝廷没有那么多银子,二来,燕然人也是禁止卖战马的。”
“燕然的精锐骑兵,像黑鹰骑,大多一人双马,甚至一人三马,就是因为他们战马足够多,这也是为何昔日陛下设计烧毁了燕然大军的军粮,他们也能靠宰杀战马缓解一二。”
萧青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叶将军确实对骑兵了解甚深,朕就放心了。至于战马的事,朕会想办法。”
解决战马的问题,一靠养,二靠买,归根到底还是需要钱,可国库偏偏就是没钱。
萧青冥暗自看了看系统面板那点可怜的内帑,无奈地叹口气,这世上还有比他更穷的皇帝吗?
他充满恶意地扫了一眼台下,方才被砍头的罪臣们已经被侍卫拖走了,还剩几滩血迹正在被清扫。
果然还是抄家来钱快。
其他文臣们注意到皇帝的眼神,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
萧青冥又唤道:“莫摧眉。”
蓝衫马尾的俊秀男子面带微笑,顺服下拜:“臣在。”
终于到他了,还以为陛下要将他忘了呢。莫摧眉眸光熠熠,期待地望着自己的君主。
萧青冥这两日一直在思考,这张牌该摆在什么位置,直到今天看到对方抄家抄的如此漂亮,又善于搜罗罪证,比起冷硬高傲的秋朗,少了一分锐气,却多了几分圆滑和狡黠。
秋朗固然出类拔萃,将来必定是一位出色的将军,但某种程度上来说,莫摧眉擅于同三教九流打交道,更会办事,大抵会是一员能吏。
“红衣卫指挥使这一职,朕意属你来担任,往后诏狱由你掌管。”
“臣领旨,陛下栽培臣永世不忘。”莫摧眉嘴角轻轻勾起,他曾经羡慕过秋朗的恩宠,如今终于被自己分走了一点。
他悄悄挪动视线,瞥了秋朗一眼,后者脸上无甚表情,注意他的目光,默默把脸转开,只留下一段尖削的下巴给他。
莫摧眉越发笑得眯起了眼睛,这厮,也没有表面上那样云淡风轻嘛。
那些文臣们起初在听到秋朗卸任红衣卫指挥使时,不由稍松一口气,还没来得及高兴头上悬的利剑被陛下收回,就等来了一个更不好对付的家伙。
昨天徐都统率领禁军反抗秋朗,甚至逼迫皇帝让步,险些给他威逼成功,但凡换一个软弱一点的君主,只怕这位只会直来直去、当面硬撼的前副统领,就真要交代在那里。
若换做莫摧眉,恐怕明面上笑眯眯地跟徐都统们打成一片,背地里暗搓搓给他把家底都翻个底朝天。
这么一想,众大臣们忍不住齐齐叹气,日后的日子越发难熬了。
※※※
第三天的比武正常进行,萧青冥没有再现身,但依然不减将士们的比武热情。
有了公开告状惩处军官的例子,数天之间,跑到军法官处告状的士兵,几乎围着营帐绕了三圈还不够排的,甚至还有士兵大着胆子,寻到新上任的两位禁军统领处讨公道。
哪怕只是揭开了冰山一角,暴露在人前的阴暗,也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秋朗没有时间一一处理这些冤屈和纠纷,临时委派了一些在士兵间素有声望的军官,任军法官,借着为士兵们伸冤的机会,揪出了一大批隐藏在禁军中,大大小小的劣迹军官。
以秋朗的处事原则,自然不容包庇,一个军官倒台,拔出萝卜带出泥,背后又牵连出一群,新上任的禁军统领一个都不放过,统统按军法处置,革除了军籍。
一时之间,禁军中下层军官不由人人自危,若是放在前几日,只怕不等徐都统鼓动,他们就要集体造反了。
然而现在,势力最大的保护伞都倒了台,高层将领几乎全军覆没,砍头溅出的血流了一地,擦都擦不干净。
秋朗更是在比武中力压全场,获得了无数底层士兵的崇拜和支持,个人在禁军中的威望完全确立。
中层军官也经历了大换血,哪里还有小军官们反抗的余地?
等待他们的唯一出路,就是去找军法官自首,若是情节轻微,说不定还能保留军籍,去刷刷马厩呢。
随着参与告状和比武的士兵们越来越多,低级小军官们撤换掉了大部分,从前许多默默无名,甚至被欺压过的底层士兵们,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无数士兵靠着竞技中的勇武崭露头角,比武优胜和士兵推举出的新人,迅速挤占了那些声名狼藉又无甚本领的家伙空出的位置。
换血的过程持续了不少时日,秋朗重新清查名册空额,再也没人敢正大光明的阻碍。
大群老弱和关系户被清理出禁军,号称十万的中央禁军,在反复清理和筛查下,像被大力挤压的海绵般日益缩水。
扣除了大量空额,剔除了所有不合格和犯过事的军士后,秋朗将最终的一份禁军名单,送到了御书房。
时已开春,除却前些时日的倒春寒,天气一日暖过一日。
青瓷梨花瓶中,两枝垂丝海棠粉嫩娇媚,小玄凤从鸟架飞过来,扬起毛茸茸的脑袋,够着脖子去啄垂下来的花瓣,双颊的腮红与粉嫩的花朵相映成趣。
萧青冥略显懒散地靠在软塌上,手里翻看着秋朗送来的折子。
“堂堂十万禁军,原来真正堪用的,只有区区三万余人。”
萧青冥单手支着脸颊,鼻翼略动了动,以他敏感的嗅觉,三月春暖花开,隔着窗户都能感受到庭院里馥郁的花香,这样的闲适总是叫人犯懒。
他摇摇头:“幸好燕然军退兵了,否则胜负如何还真难说。”
就在他思考下一步对军队的整编时,系统面板突然传来一道提示音:
【恭喜您通过怀柔安抚的手段和公正的审判,在中央禁军中累积获得超过一千点声望。】
萧青冥诧异地调阅系统板面,果然多了一项声望栏,栏目中目前仅只有中央禁军,显示声望点数1035,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在缓慢上升中。
看来只有一千点声望才能激活栏目,也就是说他在京州的声望还不足一千,更别说其他州府。
萧青冥甚至有些怀疑,他在幽州的声望怕不是负数。
没一会,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
【单项势力累积一千声望奖励:朝政秩序度增加3,京州百姓辛福度增加5】
自从燕然退兵,战争负面状态消失后,秩序度和幸福度就开始缓慢回升,加上这次的声望奖励,目前秩序度23,京州幸福度19。
【重建禁军任务完成进度:70】
在看见任务两字的一瞬间,萧青冥如同支起了雷达一般,迅速从软塌上坐直身体。
又一个系统任务,不知道完成之后没有抽奖机会奖励,要是能再获得s级完美评价,就是两次抽奖进账!
萧青冥目光炯炯,等待着更多系统提示,可惜这游戏系统总是那么惜字如金,多得信息一个字都不给他透漏。
他隐隐有种感觉,倘若只是依靠秋朗按部就班进行整编,最终任务完成度绝不会是完美级。
可是他该做的都做了,赏赐,晋升,公平,伸冤,清查,难道还有哪里有疏漏吗?
就在萧青冥皱眉苦思的时候,书盛小跑过来,低声道:“陛下,太后派人来请您过去一趟。”
萧青冥顿时有点不耐烦:“什么事?今晨不是问过安了吗?”
书盛道:“听说是宗室那边有人进宫了,在太后宫中呆了一上午。”
他眉头一扬,冷笑一声:“去看看。”
※※※
宁德宫。
自先帝驾崩,太后所居的宫殿就很少有人走动,今日倒是格外热闹。
陈太后一身雍容华贵的蜀绣华服,安然坐在上首,下面两排梨花木椅坐满了宗室。
一位年方二十的妙龄少女伏在陈太后膝头,哭得梨花带雨,妆都要哭花了。
“太后娘娘,我父亲在禁军做都统二十年来兢兢业业,对您和陛下从来恭顺有礼,更是在燕然大军压境下,苦守城墙,身先士卒,难道没有功劳吗?”
“可是陛下他,只肯相信下面那些人的污蔑之词,对我父亲的辩解一个字都不听。”
“就算我父亲过去行差踏错,他可是有爵位在身的呀!既然是勋贵,理应交由宗室来责罚,难道不能看在我徐家乃从龙功臣之后,网开一面吗?”
“就算陛下当然如此无情,他连幽州那些做了奴隶俘虏的降兵都能赦免,为何连一具全尸都不给我父亲留呢?”
在坐的宗室和勋贵多多少少都有沾亲带故的亲友,在这次禁军大洗牌中失势,甚至人头落地的。
这位徐家女儿早年间嫁入安延郡王府,成了郡王妃,前不久刚诞下一子,深得安延郡王爱护,日前听闻了自家父亲当场被皇帝砍头的消息,直接吓得哭晕了过去。
安延郡王心疼坏了,安慰了好一阵,又陆陆续续得知了不少宗室和勋贵的愤慨。
禁军被皇帝迅猛又强硬的大换血,老资格的勋贵们砍头的砍头,抄家的抄家,驱赶的驱赶,人数从十万锐减至三万,无数千丝万缕的利益关联被强行斩断。
竟丝毫不顾及勋贵和宗室的颜面,当着那些泥腿子贱民的面,把他们贵族的尊严狠狠扔在地上践踏!
实在是太过分了!
从拒绝南下迁都,拒绝和燕然议和,再到战前敲竹杠,搜刮宗室钱财,事后没有任何补充也就罢了,反而恩将仇报,为了收拢禁军的权利,把他们统统踹了出去。
宗室对皇帝积蓄已久的不满,终于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太后,陛下不光砍了我父亲的头,甚至还派人把我家都给抄了,我母亲气得三天没吃饭,家中剩下的亲眷还怎么活下去?”
“请太后为我们做主!”
各宗室们心有戚戚地一同点头,皇帝最近拿整顿禁军做借口,不停地抄家,再放任下去,下一个岂不是要抄到他们头上来?
那些跟他们有牵扯的朝中大臣们,难道不会人人自危吗?
瑾亲王坐在左边第一个位置,一直在默默喝茶,听到这里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他道:“陛下行事虽有些不成熟,但他也不是全无道理。更何况人都死了,又不可能复生。”
另一个王爷冷笑道:“瑾亲王,徐都统死了,可还有其他人呢,还有我们呢。如果陛下再不收手,不知在坐诸位,能有几个明哲保身的?”
“唉,可怜的孩子。”陈太后慈爱地抚摸着郡王妃的头发,秀眉微蹙,“禁军的事,哀家也听说了,不过哀家就算贵为太后,如今皇帝早已亲政,哀家也无权过问朝政。”
“更何况,皇帝自从登基以来,就对哀家颇有不满,哀家说的话,他也总是听不进,你们来找哀家,皇帝不听从,又能如何呢?”
宗室们相互看了看,从陈太后这番话中,隐约品出一丝埋怨的意味。
陈太后和皇帝不和,几乎成了宫中人尽皆知的秘密,从前的皇帝虽也爱答不理,但太后一旦发话,他也只乖乖有照做的份。
可如今的皇帝,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个人,变得残酷冷血又无情无义,苛待宗室勋贵不说,就连太后都完全不放在眼里。
连太后的吃穿用度都敢削减,上次还因为割血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气得太后好几天没走出宁德宫半步,实在不像为人子该有的态度。
安延郡王眼珠转了转,道:“太后莫急,您终究是陛下的母亲,是这后宫中最尊贵的人。”
“我等今日来也不是为了朝政,只是作为皇室成员,想为我们的亲眷说句公道话罢了。我们所有人都以太后马首是瞻,昔年太丨祖皇帝时,就定下了宗室不可轻动的祖制。”
“陛下虽贵为九五之尊,也绝不可行事如此肆无忌惮。”
安延郡王起身,面色肃穆,朝众人一抱拳,冷冷道:本朝无论哪一任皇帝继位,都需先获得宗室的支持,要知道,先帝的皇子,可不止有陛下一人!”
他的发言立刻引起一阵附和,还准备再说下去时,门外突然传来太监的唱喏声:
“陛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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