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饮垂下眼眸,深吸了一口气。
江衔把下巴压在扶饮肩上,偏头轻轻吻了一下扶饮的侧脸,就着这个姿势安安静静地抱着扶饮。
两个人没再多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扶饮在他怀里稍微动了动,低声说道:“师尊,还疼吗?”
“不怎么疼,”江衔道,“你问了就疼了。”
“……”
扶饮眸光闪烁。
他从江衔怀里出来仔细地看了一下江衔的伤处,发现江衔膝旁的淤青如今已经消失不见,冷白的肌肤完好如初,完全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扶饮呼出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猫当久了,扶饮现在对于蹭人的动作格外熟练,且无论人身还是猫身都不觉得突兀。
他在江衔颈侧蹭了一下,撒娇道:“师尊,我有点难过,您可以亲我一下吗?”
“就一下,”扶饮和偏头看过来的师尊对视,小声补充道:“亲完我就不难过了。”
江衔没再说别的,只是俯下身来,温凉的指腹轻轻按了按扶饮的唇角,低声说道:“闭眼。”
扶饮当真说到做到,被亲完后便真的依言窝在江衔怀里安静不动了。
这不像扶饮的风格。
往常他不缠着江衔再多亲自己几下都不会收手。
江衔轻轻道:“饮儿?”
扶饮应了一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瑰丽漂亮的异瞳仍旧剔透如初,他小声道:“怎么了师尊?”
“……”江衔笑了笑,说道,“没事。”
……
半夜,扶饮猛然惊醒过来。
他浑身血液似乎都被凭空抽光,混沌的大脑中一时之间什么都无法思考,他猛地起身,抖着手按在江衔的颈侧,呼吸急促混乱,浑身僵硬至极。
温热的肌肤下面一片宁静,扶饮的手太凉、太抖了,按在江衔颈侧的时候,扶饮竟然感受不到任何的动静。
那一刻,他心中漫上巨大的恐慌,然而空茫的大脑却彻底麻木而机械。
扶饮的眼神几乎无法聚焦,向来剔透的异瞳此刻涣散失神,似乎是无法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
黑暗之中,有一只温凉的手捉住了扶饮抖得不成样子的手,然后稳稳地按在了自己的心脏处。
咚。
咚。
扶饮整个人都凝固了。
前胸传来沉稳有力的心脏跳动声,汗湿的手心下是一片雪白柔软的衣襟,再往上,是江衔平静的侧脸。
那双长眸仍旧沉静幽宁,不是灰败死寂的,不是黯淡无神的。
死寂半晌,扶饮脊背猛地一松,几乎脱力般摔在江衔身上。
他收紧抱着江衔的臂弯,埋在颈侧静了半晌之后,忽然无声颤抖起来。
江衔拥紧了不住发抖的人。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点点揉按着扶饮僵硬紧绷的肩颈,擦去他额前隐隐若先的冷汗,贴着他的脸侧低声唤道:“饮儿。”
扶饮死死捂住嘴,眼泪却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一滴一滴地砸在江衔雪白的衣襟上。
半晌之后,扶饮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抽泣。
“……好了,别担心。”江衔感受着被温热眼泪浸湿的前襟,轻声说道:“我在呢。”
扶饮哽咽着抵在江衔胸前,眼前朦胧无比,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充斥在耳边,已经是他渴求的最好证明。
扶饮攥着江衔的衣襟,语无伦次地哽咽道:“师尊……师尊。”
江衔便一声一声地应他。
扶饮只是用沙哑的声音一句一句低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师尊,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不起。”
好矫情。
好脆弱。
他已经有了恍如天堂般的生活,这是从前扶饮根本想也不敢想的。
却还是没有忍住突如其来的绪崩溃。
江衔静了半晌,低声说道:“你没有错。”
他知道此时的扶饮什么也听不进去,江衔却还是不厌其烦地一句句回他。
没有错。
你一点错都没有。
直到扶饮终于冷静下来,他才发现自己的腰身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自己攥着师尊衣襟的双手用力到近乎痉挛青白。
他此时浑身冷汗,周身魔气失控地向外涌出,却无一例外被江衔收在了掌心之中。
江衔稳稳地环着不自觉微微颤抖的人,嗓音平稳道:“好多了吗?”
扶饮闭了闭眼,只是又拥紧了师尊,手指微抖地一点点把外涌的失控魔气一点点收回体内。
扶饮心里生出了一些隐秘的愧疚,他哑声说道:“师尊,您被我吵醒了吗?”
霜雪殿里已经被魔气充盈,连半开的窗都无法透进来月光。而江衔此时神色平静,不是刚醒的样子。
若不是江衔在有意识地收拢着他失控的魔气,这些失控的魔气可不会就止步于霜雪殿内。
江衔没有回答,扶饮也便没有继续追问。
他无声把自己往江衔怀里埋得更深了一些,半晌后小声说道:“师尊。”
江衔低下眸光,只能看见他的发顶,轻声应道:“嗯。”
“师尊,”扶饮又小声叫了他一下。
“嗯。”
扶饮沉默半晌之后,才说道,“您不问我做了什么噩梦吗?”
江衔的手在扶饮汗湿的脊背处一点点安抚着,他看着一点点冷静下来,终于停止微微颤抖的扶饮,探手下去摸索着抚过扶饮的脸,随后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今日赦免。”
江衔答非所问道。
“……”
扶饮抿了抿唇,迟钝的大脑终于意识到江衔在说什么,眼神不由得闪烁片刻。
他觉得自己在数重幻境之中穿梭着,每一个梦中都是锥心刺骨的场面,冲破一重迎来下一重,有时候扶饮甚至完全丧失了时间空间感,不知该如何摆脱才好。
扶饮已经平静了下来,却仍旧控制不住自己把手按在江衔的心脏处,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着眼前人是鲜活的。
江衔按住扶饮的手,抬手把他按了下来。
扶饮被亲得呜咽出声,却也只是安静地蜷在江衔怀里,被眼泪洇得润亮的异瞳此时像是被水洗过一般透亮瑰丽。
他小声确认道:“师尊。”
江衔低低道:“嗯。”
扶饮埋在他颈窝处,眷恋地蹭了一下,无声松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扶饮便感到眼前开始模糊起来,困意不受控制地涌上来,几乎漫上每一根神经。
这睡意来得莫名其妙,就像谁故意用了手段想让他陷入沉眠一般。
扶饮还不想闭眼,却在下一刻被江衔用掌心拢住了双眸。
扶饮又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不知为何心口一窒,下意识抓住江衔的手腕,挣扎道:“师尊……我不想闭眼。”
江衔一顿,放下了手,轻声道:“好好睡一觉。”
魔气一点点被扶饮收回了体内,冷白淡薄的月光稍稍透了进来,有一缕恰恰好便透过了江衔的脸侧,隐隐约约映出江衔沉静的眼神。
扶饮莫名心安了不少,他凑上去亲了一下江衔,说道:“我没事了师尊,我只是想看着你。”
江衔失笑:“我会跑么。”
扶饮心安理得地窝在江衔怀里,这样总让他格外有安全感。扶饮抬头,望着江衔隐隐锋利的下颌线,想了一会,低声说道:“师尊,既然赦免的话,我是不是?”
江衔低下眼眸,目光在他安静明亮的瑰丽异瞳上停留半晌,随即无声吻了过去。
扶饮闭上眼,攥住师尊前襟的手不由得收紧,也抬头回应着。
大概亲吻和怀抱总是能够让人不由自主地安心下来。所有血光残梦都在这样安静温柔的吻和怀抱中逐渐消退,幻化成苍白静态的画面,一点一点被温柔无声的动作驱赶。
扶饮很快就没空去想其他的东西了。
他感受着一寸一寸的填满,熟悉的充实感觉逐渐掀起能够席卷大脑每一处的浪潮,这让他再无心力去想别的有的没的。
扶饮扬起身来勾着江衔讨一个安抚的吻,被亲得不住呜咽,分开之后也只是抵在床榻上偏过头来,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眸看着师尊,嗓音不知为何有些哽咽:“师尊。”
江衔低低嗯了一声。
江衔抚上身下人颤抖而光滑的脊背,俯下身去,在那凸起形状优美的肩胛骨上落了一吻,引得人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师尊。”
“嗯。”
师尊向来什么也不会问。不问缘由,不问过程,不问他为什么哭,也不问他为什么笑,但他却永远永远会耐心地回应自己的每一声,好叫自己知道无论如何都还有另外一个人无声而安静的存在。
江衔什么都没做,却又什么都做了。
扶饮浑身发抖,小声呜咽着蜷紧了身体,眼角被人用指腹轻轻抹过。
“怎么总是这么爱哭。”
江衔无声叹气,扣着扶饮的手,从身后完完全全拥住了他。
扶饮泪眼朦胧地想要亲他,于是在江衔怀里转了过来,动作不大,扶饮却在途中呜咽着按住微微突起的小腹,浑身紧绷起来,眼泪落得更凶了。
他嘶着气想要适应着,仰头亲了一下江衔的唇角,在江衔耳边小声说道:“师尊呀。”
江衔低眸看过去,看见扶饮湿漉的瑰丽异瞳此刻异常明亮,便隐约有预感他下一句不是什么好话。
以往的直觉让江衔在下一刻堵住了扶饮的唇舌。
扶饮被亲得呜咽不止,却还是在间隙中断断续续道:“……不、不热吗?不软吗?您不……死我……”
扶饮没忍住呜了一声。
后面的声音如愿以偿地消了声息。
……
次日清晨。
大概是因为自己作死,这次扶饮也没能从榻上起得来,动作幅度大了点都要倒抽冷气,随后钻到江衔怀里,按着江衔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可怜巴巴道:“腰疼,师尊。”
江衔一边给他揉腰,一边淡然低声道:“这总不能怪我吧?”
扶饮:“……”
小徒弟眼泪汪汪,敏.感的后腰无法避免触碰,江衔就算力道再轻,都还是会引来奇怪的声音。
江衔无法,只得亲了一下扶饮,低低道:“不许勾引。”
扶饮心情愉悦地弯了弯眼眸:“那我能讨价还价吗?”
这个条件太苛刻了,起码得多讨几个吻才能答应。
江衔正要回答,神识忽然一动,感受到了霜雪殿外传来的细微走动声和人声。
不仅如此,九重天前也不知何时忽然开始热闹了起来,江衔神识克制地往外延申,看见九重天的禁制前聚集了一大批正道的人,甚至还能隐隐听见吵架的声音。
扶饮同样有些疑惑。
九重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闹了?
江衔询问道:“去看看?”
扶饮一句“让他们滚”的话语还没说出来就咽了回去,他眼神闪烁片刻,乖巧地蹭了一下江衔,在江衔怀里化作了纯黑的小猫。
也不知道那些堵上九重天的人来干嘛,修真界的人一般不会来找扶饮麻烦,没事也不会过来寻仇,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来找师尊的。
谁知道他们又要师尊操什么心。
如果可以,扶饮真的想不动声色地把人赶走。
只不过师尊的神识同样十分敏锐,外面来的人如果少一点应当也还没什么关系,扶饮随便就能打发掉不叫江衔注意到,然而这次外面的仗势浩浩荡荡,死人都能被他们吵活。
江衔起身,抱着漆黑的猫团便出了门。
当他推开殿门踏出去的时候,却和门外正在处理东西的魔侍们碰上了。
江衔的目光顺势落在了他们手中提的盒子上。
他们提的盒子看样式似乎是木制食盒,数名魔侍双手各提一个正往殿外走去,此时刚巧看见霜雪殿里出了人,也不由得有些惊讶。
……这不是尊上寻来的那位替身么?
过了这么久竟然还活着,真是个奇迹。大概算是第一个在这具身体里存活最久的上身魂魄了。
魔侍们一般没有特殊情况只会在殿外出没,因而寻常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到江衔,此时应尊上之意前来处理一些残留的东西,这才得以靠近霜雪殿。
江衔能看出他们手中的食盒甚至都不是什么普通的食盒,其上镌刻的空间阵法皆非凡品,看上面流畅平稳的阵纹,能看出这是用来保存东西的。
空间阵法和空间法器都可以用作留存新鲜事物,一般采摘灵草灵花的时候会用上,品阶越高保存效果越好,保存时间越久。
食盒作用不必多说,只是这些食盒无一不是刻着五阶以上的空间阵法。普通食物想要保鲜用个一阶二阶便足够了,五阶空间阵法的镌刻难度也不低,用于保存一些人间食物大抵有些浪费。
然而从这些食盒上来看,镌刻阵纹的主人却并不如此觉得。
江衔垂下眸光,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魔侍们听见江衔出声,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为首的才答道:“属下受尊上之命,处理掉这些食物。”
江衔怔了一瞬,说道:“为什么要处理掉?”
“这是尊上的命令,属下也不清楚。”为首的魔侍摇了摇头,一板一眼地说道:“只不过这些从前是尊上准备给……阁下如今呆的这具身体的。”
他们这些魔侍们常年呆在殿外,对殿内的事情一概不知,如今对于江衔的印象也仅仅只是停留在强夺身躯的阳世魂魄罢了。
甚至还十分震惊于江衔竟然还能在尊上手中安然无恙这么久。
虽然隐隐觉得魔尊应当不会放任一个孤魂野鬼如此嚣张,但他们也只是听命办事的下属而已,上头怎么想的,他们也不需要过多揣测。
而且事实不是很明显么?就连他一打眼,都恍惚觉得眼前人就是那位仙尊,尊上为什么会留着他,还会难猜吗?
民间的那些替身话本可算是把魔尊摸透了。
看尊上因为明渊仙尊陨落后的这个疯劲就知道尊上对他师尊的心思一定不会多单纯。从前爱难开口,如今爱而不得,思念若狂,也只能找个与白月光极其相似的替身。
就是这替身待遇吧,估计就没这么好了。这人能够仿着那位仙尊如此之像,大抵也是因为尊上不好糊弄。
看,尊上甚至宁愿倒掉这些自己亲手备好的饭菜,都不愿意给这位替身阁下用。
如今外面雪虽然都融了,但是还是寒意渗骨的,冷风一刮他们这些魔侍都得冻得直哆嗦。这位替身阁下甚至连一件像样的厚软大氅都没有,穿着三两件看着就单薄的雪衣就出来了。
虽然仍旧是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下属都会觉得惊艳无比的装扮就是了。
吃不好穿不好,一言一行都得照着那位模仿到位,大冷天的都要穿的如此单薄,不可失清冷优雅仙尊之姿。
住的是九重天里最深处刻着满满禁锢阵法的宫殿,大半个月都不见尊上一个人影,空落落的只有一人……还有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养的猫。
这跟冷宫有什么区别?
太惨。太惨了。
思及此,魔侍心中忍不住升起了莫大的同情。于是当他听见江衔轻声问这些能不能留着的时候简直心有不忍,说道:“属下也无法违抗尊上的命令,不过,偷偷给阁下留几份还是可以的。”
尊上从前会备好七日的份,就是为了防止尊上外出寻找神魂碎片不在,这具无魂之躯却忽然过来的时候。等到下次回来,便会清理掉重新备上一次。
他们从前都在暗中把这具无魂之躯当作尊上思人的替身,而且不能明白尊上都已经到了如此上心的程度,实际上对这具无魂之躯却仍旧疏远无比,眉眼间皆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的冷淡倦意。
如今却明白了。
无魂终究无魂,躯体只是躯体,没有神色魂灵,终究差得远了。
“全部留着吧,”江衔竟然从眼前魔族的眼神里看出了不忍和同情,颇觉奇妙,说道,“尊上那边我去说。”
“这……阁下三思,”魔侍觉得有些为难,“恕属下说话难听,阁下能够在尊上手下无恙如此之久,应当明白自己作为替身的地位,也知道要如何讨尊上欢心。无非是一言一行都要模仿到位,不可失清冷优雅仙尊之姿,您直接去找尊上开口,尊上若是大发雷霆,您可就遭殃了!这些凡间食物不值得阁下冒险啊。”
江衔:“……”
怀中的小猫:“……”
煎熬得想死。
扶饮没在下属面前刻意露过猫形,所以他们看见黏在师尊身上的小猫都不知道那就是他们的尊上。
同样的,扶饮虽然没有明说江衔的身份,但明渊仙尊复生的消息外面不是都传疯了吗,还有飞落宗的人们帮忙宣传,这些躲在九重天宅太久,连实时消息都不更新的屑下属!
扶饮就差把师尊供起来了,就这还不明白江衔的身份吗?
替个屁的身啊,他真的被蠢到了!!
小猫忍不住冲着这些蠢货魔族们呲牙,下一刻,它正要开口,却被江衔抬手拢住,声音顿时被无形的禁制拦了下来,只有江衔听得见。
“……”扶饮不满道:“师尊,您干什么,这些没眼力见的蠢货怎么能把您当成替身?我要骂他们。”
江衔:“……”
江衔忍着笑,抬手摸了摸炸毛的漆黑猫团,传音说道:“没事,有的是机会澄清。何况他们没有恶意。”
甚至还有点傻。
“无碍,把东西放回去就行,届时我自会和尊上商量,不会牵连到你。”江衔向魔侍说道。
“……是。”
魔侍只得听从。
毕竟眼前的人好歹算是尊上在意的人,即使是替身,那也是在意的替身,江衔若要坚持,他也不好抗命。
他看着江衔怀里那只漆黑的猫团悄无声息地炸了开来,似乎是想向自己这边扑来,但是下一刻却被眼前的人抬手拢住了,魔侍只隐约地看见小猫的眼瞳格外不同寻常,似乎是一双异瞳,他没看清是什么颜色,却感觉到莫名的熟悉,模糊之中甚至荒谬地觉得和他们尊上的眼眸颜色有些相像。
然而这个荒谬的可行性很快就被魔侍抛在了脑后,压根没有多想。
他们尊上怎么可能对一个替身做出这样无聊的事情。
这边看着魔侍他们把正要处理掉的食盒放了回去,江衔便抱着猫向外走。
九重天外那群人似乎还在吵架,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能吵,江衔方才耽搁了一点时间,如今只得加快脚步。
“您若是想吃里面的菜式,我给您现做就好了,那些都是不新鲜的食材,丢掉就丢掉了,不浪费。”
小猫整个人抱住江衔的手腕,闷闷道:“师尊,您不是替身。”
江衔抬起手腕,把小猫托到颈侧,随后偏头亲了一下,轻轻笑了笑,说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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