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宇宙文坛马甲指南 > 108. 优比特 星球面见女王
    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交流后,虫族固守黑洞边缘,而智械族自囚于深空监狱,成为宇宙中唯二不会远航的种族。


    虫族除了捕获那些偏航的倒霉鬼,没有再与外界有任何交流。他们的时间好像永远停止在某个点。


    直到——


    一颗恒星跨越光年而来。


    洞型监狱上,席余烬的心砰砰直跳。当他说出要求面见女王时,他能感知到,方圆百里的刀锋都对准了他,如同地底沙虫张开了深渊巨口,只待一口将他拦腰咬断。蓄势待发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而席余烬面不改色,像钢索上的表演者,不对任何观众露怯。


    在席余烬听不到的频段,大量的嘈杂声在上空纠成一团,对母亲的呼唤声一声比一声重。


    离席余烬最近的柏英眯起眼,瞳孔发生奇特的变形,试图从席余烬的微表情找出半丝心虚。虫族读肢体语言的本领与生俱来,如此才能方便他们击破敌人弱点,一击斩杀。可在对峙的十余秒里,漫长的十余秒里,他好像在面对铜墙铁壁,完全读不懂这个山灰的思考内容。


    正在气氛紧张得即将炸裂时,女王的回音飘荡在宇宙间,给剑拔弩张的场面浇了一层镇静剂。


    席余烬看见柏英神色一愣,猜到女王应该是同意谈话。


    柏英果然放下武器,不再看席余烬。随着他的刀锋收起,周遭的虫族武器也如稻草枯萎般纷纷收回,洞型监狱上归于平静。


    席余烬长松一口气,要不是刚装完一个大的,真想直接坐在地上谢天谢地。


    他遥望天际,紧张忐忑地等待虫族至高者的降临。


    然后……


    他陷入了十分尴尬的等待期。


    虫族女王迟迟不出现。


    它需要较长时间挣脱黑洞引力。


    因此它还在路上。


    席余烬在洞型监狱上从天亮等到天黑,再等到天蒙蒙亮,已经等到怀疑人生。作为底层劳动者的拉整齐划一地进去远处审讯庭两次,牵着沙地暴虫的巡逻队已经绕了洞型监狱三圈,柏英甚至很好心地给席余烬递了一篮子秋果。虫族女王还没到场。


    如果席余烬问柏英虫族女王什么时候到,柏英的回答始终如一:


    “母亲在路上了。”


    女王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别催了!


    席余烬从最开始不敢放松,到饶有兴致地在监狱内部逛街,再找到了智械族残骸和潮平号的所在洞,现在已经开始摆烂式地自娱自乐解闷。他如此经历了五个天亮。再而衰三而竭,等待期太漫长就成了折磨。他连玩过山车都不开心了。


    席余烬百无聊赖地要来了纸和笔,决定在监狱重操旧业——写书。监狱是最适合写作的场合,他坐在这里,不写篇越狱记,都对不起自己的无限灵感。


    不久后,一些高级虫族来了,他们都围在洞型监狱外围,神色不善地盯着这个对母亲大不敬之人。


    席余烬泰然自若地写作。


    “他在写什么?”高级虫族问柏英。


    柏英面色不虞:“危险之物,禁止打听。”


    席余烬决定继续沿用“山灰”这个马甲,给《三流情人》开个第二部


    《三流情人》第一部讲到,主角给养子法学蝶介绍朋友,法学蝶认为主角是在推开它,但它宁愿纠缠至死,也不想和主角分开。于是它威胁说要公开它们的情人关系,让它们在万众唾骂中烂在一起。法学蝶给足了主角炽热的爱,主角被它打动,决定进行最后一次私奔。私奔结果如何,在书末尾留了个悬念。


    第二部主角和法学蝶私奔到一个小岛上。它们抛去了所有荣华富贵,抛去了所有身份桎梏,在这个荒凉的小岛上相依为命,很是恩爱了一段时间。


    它们没有钱,法学蝶还在考证件,而主角想接点活补贴家用。于是它收到一个送信的活。


    送信蝶神神秘秘,千叮万嘱这个信件十分重要,需要主角万般妥帖地送达。


    主角当然答应,一路上将信件贴身保护。但意外发生了,一个恶霸看上了主角,主角冷脸斥责它痴心妄想。恶霸愤怒至极,想报复主角,于是实施了跟踪。


    恶霸蝶看到,主角给一户神神秘秘的家庭送信了。恶霸细究之下,发现这个家庭竟然是伪造的,它们的真实身份,是蜻蜓革.命.党!


    恶霸蝶立刻向教会举报,蜻蜓革命党险而又险地逃脱,而主角却锒铛入狱。


    主角即将被送往这个世界最险要的监狱,它恳求狱卒给远在小村岛的法学蝶送信,让法学蝶远走高飞,忘了它吧。然而恶霸突然出现,它叫嚣着:


    “不!什么信都送不出!你那可怜的爱人,只会在一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心死如灰,认定你背叛了它的爱,对你心生怨怼!再浓烈的爱,一旦分开,就成了最致命的毒药!我要你们在余生下都以仇人的身份而活,这就是我的报复!”


    主角心都碎了,却做不出弯腰恳求恶霸的举止,只能咬牙被狱卒带去此世极恶监狱——莲蓬监狱!


    ……


    席余烬是用伺体们的原本种族的文字来写,周遭的高级虫族都能读懂。他们没有跨越监狱的警戒线,但视力极佳,一不留神就能看见席余烬桌上的文字。


    高级虫族拥有局部战场指挥权,需要快速的思考能力和分析能力。他们或许对文学一窍不通,但光凭本能就能读懂文字下的潜台词,什么比拟通感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之后呢?


    ——主角去到监狱后遭遇了什么事?它还能成功和另一个对它重要的蝶相遇吗?


    ——为什么主角不能给恶霸蝶一拳打碎它翅膀?这是很难的事吗?


    ——这位大不敬地伺体怎么写书这么慢?


    聚集在席余烬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他现在倒不像是在等待女王,而是在直播写书。


    实在是监狱给出的灵感太多了,席余烬只休息了一会儿,就如众多围观虫族所愿提笔写下去。


    主角进了监狱经历了一系列的内心变化。


    它对一切事物愤世嫉俗,恨不得对着隔壁的罪犯啐口水,恨不得重返过去踢碎恶霸的翅膀。哪怕可能不成功,它也反抗过。


    它咒骂周遭的一切还觉得不够,开始咒骂上天,诅咒那无所不知的神有天也沦为卑劣的人。咒骂过后它的悲观无限放大,整天一动不动地躺在牢房里,连水都不想喝。它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在这狭窄的牢房里度过余生了。自由,珍贵的自由,它竟然要永远逝去了!


    读到这一句的高级虫族们眼神微微冷淡。


    他们以席余烬听不到的频率相互交谈。


    “这是思想犯?”


    “什么时候将他处刑?这是母亲的毒药。”


    “自由……”


    柏英不用虫族共有频率,而是以席余烬听见的声音道:“你根本没在监狱尝过苦日子,瞎编什么呢。”


    席余烬头也不抬地说:“所以我只是小说家,不是真实罪犯。渴求自由不是我的罪名。”过后他又想到点什么,语气略微高昂地补充,“但私奔是。”


    柏英顿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山灰在说伽诺。他是不是又被他们秀了一脸?这可怕的爱情关系!


    他内心不爽,阴恻恻地威胁:“你再写自由相关的东西,哪怕要我违背监狱禁令,我也会冲进去把你的手拧断。”


    席余烬:“放心,我这人不爱说教,欢迎追更。”


    柏英不知说什么好,倒要看看这个思想犯还能写什么,无形之中却开始期待席余烬的下一章。


    莲蓬监狱中,主角蝶心如死灰地躺着。


    忽然它听到有声音从底层传来,那是这个监狱的最无辜的罪犯,甲壳虫。它因为没有钱贿赂被陷害入狱。狱卒给它一项特别的刑法,什么时候甲壳虫能推着石头到山顶,甲壳虫什么时候就能出狱。可山顶坡度很抖,而且石头上绑着连接山脚的弹簧,甲壳虫永远也无法把石头推到山,甲壳虫要在这待一辈子。


    可甲壳虫没有悲观,反而心平气和地对待每一个罪犯,在暗无天日的监狱开读书会。此刻正是它在读书。


    “爱是宇宙的宝藏。可爱分为小爱,与大爱。当我们只关心小爱时,会因个人的命运纠葛而产生许多低级乐趣。而我们关心大爱时,我们会意识到自己是渺小的,而身上的重任急需我们奋不顾身,个人的前途自然就不重要了……”


    难道它如此痛苦,是因为没有大爱吗?主角对甲壳虫也心生讨厌,却马上心累无比。它这个样子,其实自己最讨厌。


    主角蝶干脆在监狱发泄情绪。它在监狱空地处搬来高台,独自站上去,开口第一句痛骂这个诡异的社会。


    “这是个由等级掌握的社会!我们出生在哪里,已经决定了我们日后的生活。你出生在杂草野地,努力再久也食不果腹;出生在花蜜顶端,一辈子锦衣玉食。”


    谁知获得许多罪犯的叫好。


    主角继续演讲,从贵族蝶骂起,骂一翅遮天的恶霸,再骂冷血旁观的帮凶,直到被闻讯而来的狱卒赶下台。可它已经出名了。甲壳虫把这一切都看在眼底。


    某一天,监狱的大门突然敞开。原来是蜻蜓革命党推翻了蝴蝶教会,新皇帝上台了、新措施颁布了,要大赦天下了!


    主角则被带到典狱长的房间。它认出房里的生物,那是当初它送信的对象!


    “您的送信行为对我们助益良多。听我们的间谍说,你一直在监狱演讲,才让我们的行动如鱼得水。您是对底层生物有爱的蝶,我们一定要感谢您!”原来甲壳虫也是蜻蜓党的。


    主角一想到深爱的法学蝶已经恨它,便心痛道:“我没有爱,我的未来已经被毁了。”


    “您是有大爱的蝶,您不该被过往束缚。可我们也知道,你要是不了断过去,伤疤是会一直疼的。我们有个好主意,您虽然是凤尾蝶,但没有翅膀,这很适合伪装成一个新身份……您可以假装是我们这边的生物,对过往伤害过您的生物实施制裁,我们会奉上无上珍宝。”


    甲壳虫说道:


    “去复仇吧,以蜻蜓公爵的名字!”


    ……


    席余烬满意地给《三流情人》第二部取名为《蜻蜓公爵》。


    复仇因子几乎刻在虫族骨子里。


    柏英看完这个情节,真想冲进监狱里晃晃席余烬让他赶紧把复仇剧情写完。可席余烬看着又要休息了。现在已经天黑了,虫族女王仍然没有到场。监狱如同暴风雨来临前那般平静。


    “我居然不知不觉看完了……”


    柏英心生愧疚,恨不得把大脑里的情节洗去。可是越想忘掉那些剧情,偏偏加深了它们的印象。柏英反而更想知道后面的剧情是什么了。主角成功复仇了吗?主角和法学蝶的未来如何呢?


    半晌后,柏英放弃挣扎。他一直在洞型监狱边缘,因为席余烬是伺体,属于他的工作范畴,席余烬没有正式入狱前,他必须盯着这位思想犯,没想到却把自己拖下水。


    他没有对席余烬开口说话,任何语句都有可能被周围的高级虫族听见,他可不想被正义地群殴。他写了一张纸条,钉在洞型监狱边缘。


    “如果你想向女王求饶,你可以说——”


    席余烬好奇地看下去,难道这个虫族掌握了女王的弱点?


    “你愿意和那位伽诺生1000个卵。”


    席余烬:?


    柏英微不可闻地叹气,虽然这样做要改造一下那位伽诺,开通高级权限,让他的身体适应受孕;虽然这样做意味着席余烬从此不能离开虫族领地,而且不能再写作……但毕竟能活着。


    只见席余烬撕下那张纸条,在背后写上“决不”。


    无论是求饶,还是让伽诺生蛋,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会和伽诺在宇宙中自由航行……


    席余烬不可避免地担心伽诺。虫族不会伤害同族,越低级越不能伤害,如果高级虫族欺负低级虫族则是重罪再罪加一等。因为低级虫族很脆弱,工作却很重要。故伽诺一直横行,倒没受到真正严厉的处罚,那时席余烬才放心地和伽诺分开。


    席余烬盘腿坐在洞型监狱的轨道上,仰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自言自语道:“你们这些虫族,难道都不想去宇宙看看吗?”


    他猜到高级虫族有监听他的方法,可现在无虫应答,万籁俱寂。


    突然,繁星往天际线下坠。


    如飞刀刮过树叶时的破空的声音,许多双虫族翅膀纷纷展开,然后尖翼朝下,合拢收回。


    柏英如松般站立,双手交握放在胸前,如同虔诚的祈祷者。事实上他确实是一位祈祷者,无声地向母亲告解,几乎要被内心汹涌的愧疚压垮。


    然后席余烬看见了,游动的星星。


    整片苍穹似乎成了画布,而此刻一只手正在捏起画布,使整个天空出现了升维般的褶皱。继而大片大片的布跌在天际,温润的水波声好似无数小珠子掉在玉盘上。天边似乎在下雨,变得朦朦胧胧,然后无数的蜻蜓如金子般闪烁。瞬间已从星空涌向席余烬面前。


    这无固体形状的胶体生物……是虫族女王?


    席余烬的心被恍惚间攥紧。


    他不知道,虫族女王拥有许多个形态。其中的飞翔形态正是如此,虫族女王分泌出粘稠的液体,利用优秀的化学反应在里面合成一个个泡泡,将所有躯体包裹起来,然后在宇宙飞翔。胶体特性使这层黏液在宇宙中延展得非常漫长,宛若一支熠熠生辉的旗帜。在战争中,濒死的虫族只要看旗帜一眼,就能获得更勇猛的动力。因为虫族女王还有个别名,不灭战旗。


    垂天的胶体如同不可逾越之壁挡在洞型监狱前,席余烬甚至看不见天空了。胶体内在的金色蜻蜓一个个下坠,宛若金碧辉煌的流星雨。小钻石的微光在它面前不过是太阳面前的萤火虫。


    当金色蜻蜓褪去一半,虫族女王如山般宏伟的坚硬身躯终于显露出来。它是棕褐的,并非纯然的黑,总有一丝光泽在上面。首先看见的是它的尾部,一颗奇怪的桃心,尖端恰好插在地上。这里是女王最神奇的合成工厂,它吃掉伺体,挑选自己满意的基因,再传给下一代,简直是这个宇宙最出色的基因工程师。


    然后是它细细的身躯,上面有一节一节的管道和绒毛。再上面是张牙舞爪的腺体。那像一个被剖开的海星,吐纳着粘稠的黏液。两旁竖着弯钩般的前足。它大概站得很远,但席余烬还是看出来两个凶器正摆在洞型监狱两侧,可能一不顺心就把自己拍飞。


    最诡异的是它的头颅,宛若缝上了两束大大的玫瑰。


    当它慢慢低头,席余烬听见流沙的声音——原来花缝中是密密麻麻的眼珠子。它们随着重力往下坠,如同流沙倾倒,但恰好没有溢出花瓣外。每个眼珠子的瞳孔形状不一样,它们自主转动着,其中三分之一盯着席余烬这个方向。


    这就是虫族最年轻的女王,优比特。


    席余烬吞咽了一下口水。


    柏英的头几乎低到胸口,还在发光的席余烬在此刻格外突出。没有虫族敢如此不敬地看着母亲。


    优比特看着席余烬,似乎轻笑了一声,声音好像就在席余烬耳后响起。它看起来并没有多大敌意,又或者根本不在乎。


    它看起来心情很好,主动询问:“你是新来的伺体?你犯了什么错,要站在洞型监狱上?”


    席余烬仰头说:“我的罪名是思想犯。”


    优比特:“哈哈哈——”


    席余烬继续道:“我知道智械母盒和虫族女王有过交易。”


    优比特的笑声戛然而止。


    附近的虫族都闻言都十分震惊,但明面上依旧是那副低头祈祷的样子。虫族和智械族一向是死敌,怎么会有交易呢?


    “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席余烬凝视着女王硕大的身躯,语气平静地问。


    一会儿后,下去吧——”


    席余烬道:“虫族女王为了缓解自己的精神混乱,选择和智械母盒做交易。它交出了卵脑的核心技术,而智械族交出了机械模拟技术,让整个虫族的思想停滞。只要停在那一刻,精神混乱就不会再加重了。所以这么久,虫族仅存的意义,是成为女王观赏房里的精致玩具。”


    附近的虫族几乎抑制不住拔刀的冲动。


    席余烬每句话都踩在他们的雷点上。


    “但是……”席余烬犹豫道,“我还有个问题,为什么……”


    这或许不是个问问题的好时机,但他感觉不问出来,就再也没有生物能给他解答了。


    “为什么虫族战士没有精神混乱?”


    他来这里看了很久,无论是批量生产的低级虫族,还是得天独厚的高级虫族,都没有精神混乱的困扰。因而没什么发展文学的必要性。就连爱看书的伺体,都因为换了具躯壳而丢了从前的爱好。


    :“因为我同样爱我的孩子,仅此而已。”


    席余烬一愣,很难想象虫族女王这种嚣张精神病能与爱挂钩,还是如此单纯无私的爱。


    虫族女王承担了所有孩子的精神混乱。


    它的痛苦已经远超想象,思想的重量若再超多一分一毫就会完全崩溃,它只能堕入黑洞里缓解。


    柏英很愧疚。


    在场所有听懂的高级虫族都很愧疚。


    虫族的精神混乱累积太多,一旦泄洪,整个种族都将瓦解,而女王强悍的身躯又空洞的大脑就是抵挡洪灾的大坝。


    如果他们再去追逐自由……


    女王的痛苦将会加剧。


    如果他们按照自然进化的规律,在战后让思想重新涌动……


    那将直接摧毁女王的大脑。


    文章本身不是母亲的毒药。孩子自由的思想,才是母亲的毒药。


    优比特对席余烬的“思想犯”头衔哈哈大笑,因为它从未定制过这样的罪名。


    行至僵局,高级虫族选择沉默,蜗居在小小的星球上,假装不曾向往过宇宙外的风景。而更低级的虫族,思想一直囚禁于笼牢中。虫族层层封闭,包裹住所有向往自由的灵魂。直到某天一个意外出现,一个侦察兵朝外看了一眼,决心靠自己的力量走出去……


    席余烬逐渐明悟:“所以筑巢大会是?”


    优比特的声音又高亢了:“我的杰作!”


    它就是虫族小爸文学的推广者!


    优比特:“做母亲的总是很操心嘛,我们在黑洞前行,黑洞很舒服,一不小心就回不来了。万一有一天我们都死掉了,我希望孩子们有别的未来……可惜也不知道我拉郎配哪里拉错了,怎么一对情侣都没成呢?”


    原来虫族女王并没有完全采取智械族的方法……在这冰冷、混乱、无情的宇宙中,还是有一点点温暖得令人意外的东西。


    不同女王都在探索着虫族的可能性。


    有没有一种可能,母亲和孩子都能活下去呢?


    然而不同女王的尝试都失败了,于是逐渐在黑洞中永眠。只剩下最年轻的优比特,还饶有兴致地折腾伺体。


    柏英几乎跪在地上,身躯不住地颤抖。愧疚压垮了他,也压垮了在场所有孩子。


    优比特想起正事,问:“那你是来向我宣战的吗?”


    席余烬镇定道:“不,我是来治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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