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修文)
风, 不止局限于自然界,物体与空气产生摩擦时产生的气流都可以被笼统的称作风。
这些“风”当中,有一些能产生助力, 有一些只能产生阻力。
一里独双手持刀, 闭上双眼,由上而下劈砍。
他在寻找, 寻找那重重阻力中的一丝助力。
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 每一根汗毛,都在感受着空气的流动。
逐渐的他的呼吸变了, 他感受到自己的刀不再沉重,身上的负重也不再成为阻力,流动的风在帮他。
一阵明悟袭上心头。
“云之呼吸·第一式·流云!”
竹制的剑挥砍而下, 明明是简单的轨迹, 在旁人眼里却飘忽不定, 明明是轻飘飘的一剑, 却又让人感觉势大力沉。
“咔嚓”练习用的竹剑发出了细微的崩裂声, 但又没有溃散, 而是仿佛被气流包裹着,聚拢在一起。
一里独收剑, 睁开眼。他感觉身上的疼痛, 尤其是肺部的疼痛,在呼吸方式转变时, 减轻了不少。
“啊, 清爽!”他伸了个懒腰,发现周围的几人都停下了自己的训练, 安静地注视着他。
“怎么了?”一里独有些疑惑。
“怎么了?你只用了不到七天就自创了一种呼吸!”已经恢复正常体型的我妻善逸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你是怪物吗?”
“我现在总算相信, 霞柱两个月晋升到柱这件事是真的了。”
“额,我说我只是想偷懒你信吗?”
“我看你是真的想气死我!”我妻善逸头发都炸起来了,发出噼咔噼咔的的声响。
“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一里独双手合十,抱歉的说。
“我心态失衡了。”我妻善逸仿佛失去了颜色。
本来以为是一起喝药的小伙伴,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个天才。
一里独为了不妨碍鬼杀队这几个小年轻的修行,带着伏黑惠跑到了蝶屋后面的山上修行。
伏黑惠虽然早就听说一里独是个天才,但这还是他头一次直面对方在天赋上的碾压。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对方用几天就能达到普通人一辈子的高度。
“小惠,你那是什么眼神?”一里独被伏黑惠看的一身鸡皮疙瘩。
“啊没什么。只是感觉和你一起做事的话,压力很大。”
“诶呀,小惠你也很有天赋的。加油!”一里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是看伏黑惠一副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他松了口气。
“一里先生,我们要去出任务了。”
炭治郎三人正在收拾行李。
一里独摸了摸下巴,又算了算时间,应该是无限列车的时间了。
“炭治郎君,这个给你。”一里独掏出了一个巴掌大渔网,“我新研发出来的东西,如果对面想要群殴你,你就把这个丢出去。”
“对了,要轻拿轻放,这个东西目前还比较简陋,稍微用力碰撞就会被激发,别没把敌人困住,先困住自己了。”
一里独又把善逸和伊之助叫了过来,同样叮嘱二人这个咒具的用法。
“记得回来把使用效果告诉我,因为是拜托你们实验,这次就先不收你们的钱了。”
“一里先生,你这段时间半夜搞得研究就是这个吗?”伏黑惠走了进来。
一里独又顺手淘了个渔网给他。
看了看手里卖相并不好的渔网,伏黑惠小心翼翼地把它收了起来。
“之前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咒灵还会群殴。”
“高天原”里的咒灵们并不十分强大,只是一级咒灵,但架不住数量多啊,密密麻麻的三百来个,奇形怪状的挤在一起,连魔虚罗身上都叠了两三层,祓除的速度都赶不上咒灵扑上来的速度。
而且这些咒灵还能融合。
他们二人祓除这边的咒灵,那边的咒灵就已经融合完毕准备自爆了。
“这东西我的计划效果是把每个目标困在原地,时效一分钟,就是不知道实战结果怎么样了。”
当然,炭治郎那边怎么样,一里独是顾不上关心了,因为摆在他面前的,还有另一个难题——一天之后就是入队试炼了,而伏黑惠到现在还没有学会呼吸。
从前几天开始,伏黑惠每天都会抱着刚到手的日轮刀去山里逛逛,而且还是半夜。
担心不已的一里独最终还是悄悄跟了上去。
只穿着一件单衣的伏黑惠盘腿坐在一条溪流旁,聆听着流水的潺潺声,从一里独研发出呼吸之后,他每天晚上都会来这条小溪旁坐一坐。
这是一条有些特别的溪流,作为活水,它居然会在水面上结一层薄冰。
深秋时节的深夜,空气寒凉,动物们也不再活动。
林子里除了偶尔风吹过的声音,就只剩下水流的律动。
一里独躲在离伏黑惠不远的树后面,看着纹丝不动静坐在那里的少年,自己也不敢有半分动静。
耳边是清浅的流水声,吸进肺里的是冷冰冰的空气,露珠在他身上凝结,伏黑惠却岿然不动。
突然间,他捕捉到了一丝微不可闻的声音——那是流动的水凝结成冰的声音。
他的身体顺着那声音,改变了呼吸的节奏。
伏黑惠抓起放在膝上的日轮刀,猛地站起来,向前平挥。
“冰之呼吸·第一式·凝!”
面前的溪流凝结成了一块透明的冰,路过的游鱼被固定在了冰里。
普通的太刀,刀背变成了冰蓝色。
“啪啪啪”一里独忍不住鼓起掌来。
伏黑惠吐出一口白气,回头看了过去:“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葵妈妈从影子空间里钻出来,给伏黑惠披上了一件羽织,加绒的那种。
“咳咳咳”伏黑惠忍不住咳嗽,他感觉自己的肺里都好像有小冰渣一样,他喘了几口气,问一里独:“一里先生,你的呼吸没有副作用吗?”
“有啊,每次用过呼吸以后,用来感知空气流动的那部分皮肤,就像刀刮过一样。”一里独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语气轻飘飘的“不过还在承受范围内,没什么没什么。”
“不过这都一周多了,咱们俩都自研出呼吸了,鬼杀队那边说好的老师还没到位啊。”
回到蝶屋时,天已经亮了。
这就意味着,明天,就是入队试炼的日子。
看着还想训练的伏黑惠,一里独把他按在了床上:“好好休息吧,等你睡够了,咱俩出去玩。”
说完,翻身上了自己的床铺,盖上了被子,一秒入睡。
伏黑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很清楚他的身体目前的确需要休息一下,在睡梦之神的召唤下,也沉入了梦乡。
等二人睁开眼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简单的换了身衣服,一里独带着伏黑惠进了京都市区。
十月份,正赶上京都的“时代祭”,虽然祭典活动是在白天举行的,但夜晚的京都依旧是人声鼎沸。
与夏日的七月七和盂兰盆祭不同,时代祭多了很多新潮的元素。
“啊,是任○堂的总店诶,如果能带回去一些游戏,卖出去那岂不是赚大发了,1915年的游戏,一定有很多这家的粉丝会想要的。”
伏黑惠被一里独拽进了任○堂的店铺。
等他们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去吃点东西吧。”
逛了一路美食街,一里独无语的发现,现在日本普通民众的饮食,完全不如二十一世纪,不说别的,食材就不行。
简单的填饱肚子,二人漫步在街道上,参观着百年前京都的风土人情。
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宽大的柏油马路,马车和汽车并行在路上,西装和和服都是常见的衣服。繁华依旧,却更多了些人情味。
突然,伏黑惠耳朵一动,停下了脚步。
一里独手背上的汗毛也微微立起。
他们对视了一眼,确定了一件事,他们被鬼盯上了。而且这个鬼,比上次那个鬼更强。
伏黑惠神色担忧,想说些什么,被一里独不动声色的按下,二人并肩,不着痕迹地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
这也正合了辘轳的心意。
离开了京都市的繁华街区,一里独停下了脚步:“你知道我们发现你了吧,鬼?”
“人少的地方,更方便我动手呢。”辘轳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鬼舞辻无惨召唤你们下弦入无限城了吗?”一里独看到辘轳震惊的表情,了然地点了点头,“那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你们下弦月,除了魇梦,都会被无惨杀掉哦。”
“你在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鬼舞辻无惨最清楚。”一里独并没有抽刀,而是对伏黑惠说,“小惠,来实战一下?记住不许用咒术。”
伏黑惠抽出了自己刚刚变色不久的日轮刀,冰蓝色的长刀在夜幕下十分显眼。
“你这是,准备让一个小鬼来送死吗?”虽然嘴上说着轻蔑的话语,辘轳却谨慎地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
“嘶”白色的哈气从伏黑惠齿间溢出,周围的空气随着伏黑惠的动作,温度逐渐降低。
辘轳根本没看清那个小孩是怎么做的,只感觉眨眼之间他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刀尖带着致命的寒气刺向自己的脖颈。
“血鬼术·坚牢!”
土地翻涌升起一座半圆形的牢笼,围住了伏黑惠。
刀尖砍上墙壁的瞬间,土壤里的水分都被冻结并析出,失去了水的吸附力,土瞬间变成了沙子,根本无法拦住伏黑惠。
“冰之呼吸·第二式·链!”
空气中的水分从刀尖处开始,凝结成冰,宛如一条会生长的锁链一般,飞速向着辘轳蔓延。
辘轳万万没想到,他堂堂下弦之二,会被一个不到一米三的小孩逼得节节败退。他试图还击,但他操纵土壤的鬼血术刚好被对方克制,有那么一瞬间,他只恨自己不能操控沙子。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逃走的路线上,有一个个小小的水洼。
“冰之呼吸·第三式·绽!”
在辘轳一脚踩进水洼的时候,水洼中突然绽放出一朵冰莲花,紧接着,以接触莲花的脚为起点,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液体都逐渐凝结成了冰。
伏黑惠提刀上前,准备砍下对方的脑袋。
看来他的战术成功了,目前身体机能不占优的情况下,他只能依靠速度,以及利用周边的环境。
冰链的目的不是为了接触到鬼,而是为了把鬼逼上这条坑坑洼洼布满积水的小路。
“等一下,小惠。”一里独阻止了伏黑惠下刀的动作,“我需要收集他的能量。”
漆黑的幕包裹了一里独的领域,也挡住了伏黑惠的视线。
一里独用呼吸的力量包裹住重要的脏器,然后用咒力包裹住了属于“鬼”的力量,小心翼翼地吸收进身体里,进行提纯。
即使是有了准备,一里独还是出现了鬼化的现象。当他把那团能量从左臂里逼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出现了鬼才有的纹路。
看着眼前成年男性拳头大小的一团能量,一里独冲着它竖起了中指,金属尽职尽责地吸收了这团猩红的能量。
“唔,居然快满了吗?”一里独感受着金属丝里的饱胀感,脸色都不好了,“两个下弦就能填满一块儿吗?”
“嘶,缺钱啊!”
第三十三章
“又一个下弦?”负责与二人对接的蝴蝶忍, 在接到伏黑惠报告时觉得不可思议,“真的是你自己做到的吗?”
十八岁的少女第一次觉得自己见识浅薄了。
一里独还好,时透无一郎比他更有天赋。可伏黑惠这孩子, 据一里独透露, 应该还不到十岁吧。
不到十岁就能自创呼吸以及单杀下弦月,这种实力已经不需要考试了。
“明天的考核, 你们确定还要参加吗?”蝴蝶忍收好报告, 询问二人。
“嗯,考核还是需要的, 你们的主公也允许不是吗?”
一里独不想错过这次走正规途径入职一个行业的经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机会。
哪怕以他们的实力,这仅仅是走个过场。
考核开始的时间是晚上, 太阳落山之后。
藤袭山, 山脚。一里独和伏黑惠挎着刀站在一处。
“这座山上的鬼, 就这么散养着吗?”感受着风送来的关于鬼的讯息, 一里独啧了啧舌, “万一有鬼藏起来没有被注意到, 这些和普通人差别不大的预备队员不是去送菜的吗?”
“你想怎么做?”伏黑惠抬头问他。
“反正他们的主公都说‘决战的时刻快要到了’,那不如把这些鬼全杀掉。”
“那他们之后选拔队员的时候该怎么办?”
“鬼舞辻无惨那个家伙, 我是一定要杀了他的。不然咱们没办法回家?”
“为什么?”
“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能量集合体, 他体内储存的能量,如果瞬间爆炸, 足以炸开空间之间的壁垒了。只要打破空间壁垒, 我就能带你回去。”
伏黑惠想起之前跟着一里独看到的机密卷轴,上面记载着“鬼舞辻无惨是所有鬼的源头, 鬼因他而生因他而死”。
“那灶门炭治郎的妹妹怎么办?”
一里独回忆了一下剧本里记载的内容:“好像不吃人的鬼,可以摆脱无惨的控制, 不用和他同生共死。”
“小惠,我们来比赛吧。”一里独活动了活动脖子,“看看这次考试谁砍的速度更快,数量更多吧。”
藤袭山的紫藤花,一年四季常开不败,即使是十月份,终点处还是一片浓紫。
原本最终选拔是一年一次的。
但由于近两年鬼在人间活动变得频繁,而且实力比以往强劲,队员死伤率过高,鬼杀队不得不把考核调整为每半年一次。
“总感觉这次的考核会出问题呢。”负责监督考试栗花落香奈乎喃喃自语。
“那就约好了,一人一边,到山顶之后报时间和数量。”
三个小时后,一里独和伏黑惠在终点处汇合了。
“三百零一,175分钟。”
“二百九十九,173分钟。”
一里独以微小的落差败给了伏黑惠。
听到两人报的数字,香奈乎顿感不妙:“你们两个,是把藤袭山的所有鬼都杀了吗?你们有想过明年该怎么考核队员吗?”
“为了考核,就让鬼舞辻无惨把鬼杀队的实力摸清吗?为了考核,就让那些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人随意丢掉性命吗?”一里独不赞同地看着香奈乎。
“这可不是好选择。”
“鬼舞辻无惨怎么可能摸清我们鬼杀队的实力?!”香奈乎十分惊诧。
“所有的鬼,体内都流着鬼舞辻无惨的血液,都是鬼舞辻无惨的耳目。”一里独叹了口气,“只有没吃过人的鬼,才有机会摆脱他的控制。”
“这怎么可能……”香奈乎眼神闪烁了一瞬。
“这是事实。而且等你到了柱这个级别,就会知道。”
此时的终点,只有一里独三人,不相干的人并不会知道关于鬼的秘密。
“你看,你动摇了,哪怕只有一瞬,也是动摇了。这就是为什么这个秘密不会透露给柱以下的队员,哪怕你是继子都不可以。”
一里独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那当然是因为,鬼舞辻无惨,快死了啊。”
“你说什么?”
“就算你们杀不死他,我到时候也会动手。我有尽快杀死鬼舞辻无惨的理由。这件事,你们鬼杀队的柱们也知道。”
“但是你并不可信!”
“你们鬼杀队的决策人决定尽快找到鬼舞辻无惨的踪迹。”一里独抬起头,看着反季节盛放的紫藤花,“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尽快杀死那个罪恶的源头。”
“为此,他选择信任我,并且放任我杀掉了这座山上所有鬼。”
这次比赛,一里独依旧在收集着鬼的能量,但他发现普通的鬼所蕴含的能量,是远远比不上十二鬼月的,质和量都有本质上的差别。
“好了,关于机密的闲谈到此为止,有人要上来了。”
风带来了活人的气息。
前田一郎觉得这个最终考核完全不像师父说的那样可怕,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他一个鬼也没有遇上,一路平平安安地到了终点。
一身苦修出来的武艺无法施展,让他觉得浑身难受。
当他到达紫藤花盛开之处的时候,居然有两个人已经到了。
“要我说,参加这次考核的其他人绝对会被分到后勤部门。我跟你说,你们鬼杀队这段期间开始后勤部门绝对会非常忙!”一里独非常认真地对香奈乎说,“而且他们完全没和鬼战斗过,送上前线就是在给鬼加餐。”
“会造成这种结果,你们两个应该负责吧!”香奈乎对二人的行为其实很是生气,但她又没办法对他们做什么,毕竟规则里也没有不允许把山里的鬼全部清除。
“对了,你们鬼杀队的队服有我的尺寸吗?”
看到香奈乎一瞬间空白的表情,一里独明白了。
“还得我来。”一里独随手抓了桌上的一件队服,摸了摸面料,“哦,很不错的衣服呢,材质和高专的校服不相上下了。”
紧接着黑色的队服就在一阵金光中变成了钱,然后又变回了衣服。
“好啦,上来的人开始多起来了,该你工作了,香奈乎。”
前田一郎被分配到了蝶屋,参与伤员的运送,在熟悉了一天的工作流程之后,他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任务——前往无限列车所在之地,带回重伤的炎柱炼狱杏寿郎以及队士三人。
“哦,真是惨烈的战斗呢。”
看到炎柱脸上穿过眼睛的伤口,以及近乎穿胸而过的洞,一里独不禁发出感叹。
“咒具抗住了几次攻击?”
“三次,对方是上弦三。就来了你一个吗?”生命垂危的炼狱杏寿郎神色依旧平静。
“是吗?我回去再研究研究,下次争取扛四下。我提前预知了你们会倒霉,就跟过来了,你信吗?”一里独检查着炼狱杏寿郎的伤口,“胃部被打穿了,心脏右下部被打出了一个创口,长度大约十公分,没有伤及主动脉和肺动脉,肺泡受到擦伤,有可能会出现呼吸困难。”
“我现在要把你的心脏缝合起来。还有你的胃,得切除一部分再做缝合。会很疼,但是你要保持清醒。”
一里独抬头:“那边几个,能动的过来帮个忙!”
“多和他说说话,别让他睡过去。”
一里独不确定未来给普通人使用的麻醉剂要多少剂量才能在鬼杀队剑士身上起效,又怕手术过程中炼狱杏寿郎直接长眠不醒,只能辛苦伤员了。
金光伴着钞票飞舞,眨眼间,一套简易的医疗设备出现在这片无人的荒野上。
把氧气面罩扣在炼狱杏寿郎脸上,一里独带好手套,拿起针线,开始了手术。
“那边那只鎹鸦,别闲着,报信去!”在下针之前,一里独打发了炼狱杏寿郎的鎹鸦。
“抱歉,让上弦三跑了。”
晨光微熹,炼狱杏寿郎虚弱地与四人进行谈话。
胸腔的震动让缝合的工作变得愈发困难。
但一里独的手依旧十分稳定。
从天光大亮到夕阳西下,所有缝合以及后续工作终于完成,炼狱杏寿郎的命保住了。
整场手术,炼狱杏寿郎都以惊人的毅力保持着清醒。
回到鬼杀队本部,一里独被雏衣带到了产屋敷的面前。
“您早就知道这次事件会如何发展,是吗?”产屋敷耀哉神情难得的严肃,“从你给炭治郎三人道具时,您就知道这件事的全过程,是吗?”
“啊,对,我知道。”一里独嘴角微微扬起,笑意却未达眼底,“所以,您有什么想说的么,产屋敷阁下?”
产屋敷耀哉沉默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冲着一里独拜了下去:“非常感谢您能救回炼狱这孩子。”
一里独一惊,躲开了这一礼:“您不必……”他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是这种态度,他以为自己会被责怪。
“您对未来,知道多少呢?”产屋敷耀哉坐起来,殷切地“看着”一里独。
“怎么说呢?几乎全部吧。你手下的这些‘柱’们,会因为鬼,一个不剩。而鬼舞辻无惨,会死在你们这一代。”
产屋敷耀哉抿了抿嘴,说实话,他是不希望这些年轻的生命因为这种事而牺牲的,如果能尽早解决鬼舞辻无惨的话……
一里独看穿了产屋敷耀哉的想法。
“只要你能找到无限城的所在,我可以进去尝试一下。毕竟,我需要鬼舞辻无惨和他的手下们的身体里蕴含的能量。”
一里独伸出手,和室的门“哗啦啦”一声被打开,在门外偷听的一众柱们暴露在二人眼中。
“想听就光明正大的听。”
既然被发现了,柱们迅速调整好了姿态。
“主公……”先开口的是蝴蝶忍,“我……想亲自为姐姐报仇,哪怕不能手刃仇人,也想要亲眼见证他的下场。”
一直寡言少语的时透无一郎居然是第二个说话的:“主公,上弦一,与我的家族有很深的渊源,至少,请让我去做个了断。”
一众柱们纷纷请命,没有一个退缩的。
产屋敷耀哉神情动容:“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但还请各位,尽量活着回来。”本来他已经做好了对无惨以命相搏的心理准备,但是他果然还是不忍心让这些孩子就这样死去。
“我们会努力做好应对,不负主公的期待。”
“一里先生,钱不是问题,还请您多多帮助我们。”产屋敷耀哉看向了一里独。
“各取所需,况且我也不喜欢看到有人因为那种吃人的家伙死掉。”一里独盘算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赚的钱,距离目标还差的很远,于是他决定狮子大开口,“我可以帮你们解决无惨,但是,我要一百两黄金。”
“以及,你们有专门进行锻造的地方吗?过几天借我用一下,我要造些东西。”
至少把整只左手,都改造成能量的容器。
离开产屋敷大宅,一里独叹了口气。其实那一百两黄金只是杯水车薪。
指甲盖大小的金属就价值一千万美元,而一千万美元在未来能换5322盎司的黄金,一百两黄金才176.4盎司黄金,实在是没什么用。
但不和鬼杀队要点什么,总觉得很亏。
而且这一百两黄金可是另有用途的。
面对贫穷的现实,一里独动起了歪脑筋——要不去米国、澳洲或者非洲薅资本主义羊毛?
想了想造手需要的金属量,一里独下定了决心。
第三十四章
“小惠, 你想坐直升飞机旅游吗?”
一里独刚回到二人的住处,就突然对伏黑惠说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能回去的话,有机会还是想去试试的。”伏黑惠抬眼看了看一里独, “为什么说这个?”
“我要是说最近几天就能让你坐直升机旅游呢?”
“你在说什么梦话?”伏黑惠蹙起了眉, “这个年代,连飞机都刚刚被发明出来没几年, 哪来的直升飞机?”
“只要有足够的钱。”一里独有点小得意, “我可以搞一架出来。”
“你哪来的足够的钱?”
就在这时,一个鬼杀队队员抱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这是您要的报酬。”
“您们放在那里就好。”一里独指了指墙角, “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那个蒙着面的队员摇了摇头,匆匆离开了。
“走吧,咱们俩今天晚上去鹿儿岛转一转。”
“去干什么?”
“挖金子啊, 鹿儿岛有个菱刈金矿来着。”一里独盘算着这些金子能整个什么型号的直升机出来。
“你还真准备去挖金矿?!”伏黑惠完全没想到对方是来真的。
“当然啊!”一里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会造成通货膨胀吗?”
“我挖出来的金子又不流入市场, 哪会通货膨胀?”一里独把一整箱金子收进了咒具里, “走咱们找个开阔平坦的地方去。”
“干什么?”
“给你表演一个用黄金手搓直升机, 现在的交通工具太落后了, 等咱们到了地方再回来, 怕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伏黑惠挑起眉,一脸“我就看你还能怎么吹”的表情。
“emmm……小惠你居然不相信我!”一里独拉起坐在榻榻米上的伏黑惠, “走, 咱们找地方去!”
夕阳下,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穿梭在山林间, 最终停在了一块被树木包围, 却奇异地只有草生长的平坦空地上。
一里独拿出那一箱金子,双手的掌心冒出金色的光带, 金块霎时间融入了金光之中,化作了金色的液体, 金色的光带飞舞,由内而外,勾勒出一个又一个直升机的零部件。
半个小时之后,一架崭新的、加满了油的OH-6A出现在了草地上。
难得的,伏黑惠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这个年代的黄金比后世值钱诶。”一里独走上前,抚摸着机身冷冰冰的外壳,“这玩意儿,本来应该在1962年才出现,而且还是军械。你说咱俩要是开着它上天,会不会被当做不明飞行物啥的。”
“你居然连直升机都能变出来!”
“啊,我十来年前在夏威夷……啊不,是常暗岛拆过几种直升机,这个性价比高。”一里独拉开舱门,招呼伏黑惠,“上来吧!”
“奇怪,为什么脑子里下意识的浮现出夏威夷了?”一里独小声嘀咕,“因为都是岛吗?”
把耳机给乖乖坐好的伏黑惠戴上,一里独熟练地操纵着飞机上的设备。伴随着螺旋桨“突突突突”的声音,墨绿色的OH-6A拔地而起。
“你为什么十几年前会在常暗岛啊?!”伏黑惠大声喊话,问一里独。
“小惠,你不用喊的,这个耳机有屏蔽噪音的功能,我快被你震聋了。”一里独叹了口气,“为什么在那个破岛上?当然是被带上去当战争的工具人了。”
“那当年常暗岛上那个控制着不死军团的人,你听说过吗?”伏黑惠想起上辈子看过的关于常暗岛之战的记载,那是一场让日本的超能力者损失惨重的战役。
并不是当时战场上死了多少人,而是很多活下来的人都死的死疯的疯,根据记录,那些人在尚且清醒的时候,都念叨着一个词“不死军团”。
但文件上并没有提及不死军团的掌控者是谁。
“啊,那是我老师。”一里独的语气淡淡,“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吧。”
伏黑惠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见过一里独的老师,那是一个看起来很绅士的中年男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就是手段有点残忍。”想起在常暗岛上的两年,一里独还是有些后怕,那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印记,好的坏的都有,“未成年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二人没有再就这个话题多进行讨论,气氛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
“诶呀,我忘了和产屋敷先生说这件事了。”
飞了一段时间,一里独突然想起了自己完全没告诉产屋敷今天晚上要出门这件事。
就在他思考怎么办的时候,一只乌鸦艰难地落在了他面前的玻璃上,差点让一里独心跳骤停。
纠结了片刻,一里独还是选择降落,然后让自己的鎹鸦进来。
“混蛋,白痴!为什么抛下我跑了!”黑色的鎹鸦飞进机舱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叨一里独。
紧接着,另一只鎹鸦也飞了进来,但它只是安安静静地落在伏黑惠的头发上,疲倦地睡了过去。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一个抛弃他人的负心汉似的。你来的正好,麻烦你通知一下产屋敷阁下,我去趟鹿儿岛,明天早上回去。”一里独伸手抓住了他的鎹鸦,一脸认真。
“你不是叛逃吗?”鎹鸦漆黑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一里独。
“不是。而且我没必要叛逃啊。”一里独心想,我还得靠着产屋敷找到无限城的位置呢。
剧本里也不是什么都写。
带上两只鎹鸦,一里独二人再次上路。
螺旋桨发出的噪声,让两只鎹鸦直接炸毛。
“这是什么声音!好可怕!好可怕!”
当然,鎹鸦的尖叫声和螺旋桨的噪音一起,被一里独二人带着的耳机隔绝在外。
从京都到九州的鹿儿岛,穿越大半个日本。终于,在太阳即将升起的时候,一里独到达了目的地。
此时,这里还没有变成后世闻名世界的“菱钊金矿”,还没有人知道,这片起伏的山峦之间,埋藏着怎样的宝藏,人们只是捡拾着表露出的些许残渣。
“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伏黑惠看着蹲在地上,把手贴在地面的一里独,“金矿不会这里缺一块那里缺一块吧。”
“没问题。”属于『金钱论』的金色光带潜入地下,探索着埋藏在这里的黄金,“这个矿二百五十多吨的金储量,我采个二三百公斤的,发现不了的。”
“二三百公斤?这么多黄金,你要怎么拿走?”
一里独收回了光带,对伏黑惠伸出手,掌心里是一个成年男性拳头大小的金属块:“就这么带回去。”
“这东西,是我跟你五条老师要的,指甲大小的一块儿,就要一千万美金。”
伏黑惠嘶了一声,突然觉得上辈子让五条老师请客请少了。
“好了,咱们回去吧。”
晨光微熹,早起出来劳作的农民隐约听到了天空上穿来了“突突突突”的声音,他抬起头,只看了一个头上长了圆盘的奇怪大鸟飞过。
“老婆,看,天上那是什么东西!”
他的妻子只看到一个远去的背影:“我也不知道啊。”
直升机降落的时候,引发了鬼杀队众人的围观——毕竟这东西,在这个时代谁都没见过。
“这是什么?”宇髄天元问刚从飞机上下来的一里独。
“这是直升飞机。”
“和目前有的飞机不一样!”宇髄天元绕着直升机转了几圈,“这个直升机起飞和降落都不需要跑道?”
一里独惊奇地看了一眼宇髄天元:“你还对飞机有研究?”
“闲暇的爱好罢了。”
“忍者也有爱好啊?”
“我可不是普通的忍者,我是最华丽的忍者!”宇髄天元仿佛自带金光闪闪特效,“你能教我开这个直升机吗?”
“不行。”一里独果断拒绝,“这不是这个时代的科技。这样吧,等讨伐完鬼舞辻无惨,我研究研究现在的战斗机,再教你开,怎么样?”
“啧,好吧。”宇髄天元勉强同意了。
“不过我可以带着你在天上飞几圈。”看着宇髄天元周围变得更加闪闪发光的特效和风轻云淡的表情,一里独忍住了笑意。
“突突突突”直升机再次升空,绕着整个鬼杀队的山头飞了一圈。
降落之后,蝴蝶忍施施然地走了上来。
最后,除了伤还没好的炼狱杏寿郎以外,其余的几个柱竟然都坐着直升飞机上天兜了一圈,包括平日里神游天外的时透无一郎和沉稳庄重的悲鸣屿行冥。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他们还都只是一群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甚至里面还有一个未成年。
体验完新鲜玩意儿的众人散去,直升飞机也被一里独变回了金子收了起来。
但藤袭山附近的村落还是流传起了诡异的传说——藤袭山出现了一只诡异的大鸟,神出鬼没,傍晚离开,白天回来,飞起来“突突突突”的叫。
当然,这和一里独后续薅羊毛的行径脱不开干系。
整整一周的时间,一里独奔波于后世闻名遐迩的各大金矿,米国的、澳洲的、非洲的都光顾过,一不小心就薅羊毛薅过头了,他无意中收集了十吨重的黄金。
从咒具里掏出三个篮球大小金属块的一里独表示,他真不是故意的,但是薅资本主义羊毛真的是太爽了。
当然,白天的一里独也不是什么都不干,他在加班加点的制作鬼杀队需要使用的咒具。最近鬼们的活动越来越频繁,咒具的需求数量也因此而激增。
这也让一里独忙的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等他回过神来,炭治郎他们又要出任务了。
这次,他们要去吉原——扮女人。
看到被宇髄天元画得面目全非的三人,一里独忍不住笑出声来。
虽然知道宇髄天元是故意把这三个孩子画成这副模样的,但是真的是太搞笑了。刷白的脸配上又大又红的腮红,再加上紫色的眼影和烈焰红唇,真是又辣眼睛又好笑。
“天元君,我推荐你这次任务还是多和阿忍要些解毒剂比较好。”
自从直升机事件之后,一里独和几个年轻的柱们关系好了不少,称呼上都变得亲密了许多。
“吉原里潜伏的鬼,是上弦六。”一里独把自己知道的情报说了出来,“他或者说他们,是一对兄妹。”
“明面上活动的,是蕨姬。实际上更加强悍的,是她的哥哥妓夫太郎。”
“要打败他们,很难。首先得让他们分开,然后再同时砍下他们的头颅。”
“还有,你的老婆们被那个蕨姬发现了,现在被关起来了,希望你能顺利的把她们救回来。”
相处的这段日子,让一里独把这些和他差不多大的人当成了朋友。
他不喜欢朋友受伤,更不喜欢朋友死去。
反正剧本意识也阻止不了他,这个世界的意志也没有阻止他剧透,能让朋友少受点伤,也挺好的。
“多谢你提供的情报。”宇髄天元神情郑重,连周围华丽的特效都收了回去。
“祝君武运昌隆。”
送走了宇髄天元一行人,一里独难得的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接到了任务——下弦叁和下弦六屠杀了一个村庄,并且被派去刺探情报的鬼杀队队员已经失去了联系。
他需要去探清事情的真相,如果可能,肃清两个下弦。
第三十五章(捉虫)
被屠杀的村落, 位于日本北方边境的择捉岛上的一座火山脚下,是一座有二百多口人组成的大型村落。
由于村落处于岛屿上,当鎹鸦的消息传到鬼杀队负责情报的部门时, 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了好几天, 再联系那只传信的鎹鸦时,已经联系不上了。
接到产屋敷耀哉的传召时, 一里独正在研究要往新义肢上刻画的咒术式, 并着手进行实验。
一里独看了看写满了咒术式的纸张,团吧团吧随手丢进了咒具里。
“请问您找我来有什么吩咐吗, 产屋敷阁下?”面对给钱大方又实在的金主,一里独保持了基本的礼貌。
“我请你来,是有要事拜托给你。”产屋敷耀哉看起来更虚弱了, “北方的择捉岛上, 出现了两个下弦鬼。他们屠杀了岛上唯一的村落, 而且杀死了我们前去探查的队员。”
“对付十二鬼月, 得需要‘柱’级别的剑士。”
“但是现在他们都有事或者是有伤在身, 不能出动是吧。”一里独接下了话茬, “需要我接下这个任务吗?”
“如果不妨碍你正在做的事情的话。”
皱着眉思考了片刻,一里独点了点头:“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他正好借这两个下弦月实验自己的一个推断。
当天下午, 直升机腾空而起, 往惨案发生的地方飞去。
釜鵺还是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撑得想吐,他是真的吃不下了。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犹有余力的病叶, 他不禁瑟缩了一下, 继续沉下心来消化能量,修补自己身上的伤口。
病叶冷哼了一声。也是他失算了, 没想到这个村子里居然有个稀血存在。而釜鵺这个家伙,居然还敢跟他抢!
不屑的撇了撇嘴, 病叶“享用”着稀血,看了一眼正在修补自己手臂的釜鵺,冷冷地吐出一句:“果然是废物,哪怕是给你足够的食物,也不中用。”
釜鵺还是一副懦弱的样子,只是往更黑的阴影里缩了缩,挡住了脸上的表情。
稀血的香气让他口水直流,但他摸了摸右肩,那里的手臂在刚才的争夺过程中,被病叶直接扯掉了,以他们下弦的恢复力,至少还要三分钟才能完全长好。
最后一口稀血啊,病叶那个家伙还真是自私,一点都不让他沾。
可是真的好香啊,明明都被病叶吃光了,香气还是如此浓郁,而且还越发浓烈了。
真是好棒的香味啊,好像在让他出去。
“对了,之前那个鬼杀队的家伙,你没有给他报信的机会吧。”病叶突然想起了鬼杀队报信的那种乌鸦,“乌鸦杀了吗?”
“放心,我已经把那只乌鸦的头拧掉了。”釜鵺从香味的吸引中回过神。他没有说的是,他追着那个乌鸦跑了好远,在海边才追上。
奇怪的“突突突突”的声音盘旋在釜鵺和病叶的耳边,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釜鵺,你去看看是什么东西。”病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支使着同为下弦的釜鵺做事。
“我的能力有不适合探查,应该你去!”
“在村子里狩猎你完全就是跟在我身后,只负责吃!你是个废物吗?”
“我才不是废物!”釜鵺紧了紧背上背着的三味线,“我是守株待兔的那个类型,不像你们这种游猎者!”
“我真是脑子抽了才提出合作!辘轳说的对,合作这种东西,在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
病叶嫌弃地瞥了一眼同伴,从他们藏身的地窖钻了出去。
空无一人的村子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屋内屋外残留的鲜血和痕迹,昭示了这里发生了何等惨剧。
病叶动了动耳朵,抬起头,看向天空中那个会飞的打铁疙瘩——那里散发着稀血的香味,比刚才吃完的那个,还要香的多。
发动了血鬼术,病叶隐身了,他双腿一蹬,飞身冲向那个铁疙瘩,伸出双手抓住了铁疙瘩上突出的钢管向上一撑,就稳稳地站在了铁疙瘩的外面。
此时他发现,这个铁疙瘩上有个门,而且是中空的。
伸手拽掉整个门,他看到一个耳朵上带着奇怪东西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根棍子,棍子的下端连接着铁疙瘩。
一里独摘下耳机,回头面对眼前的男性鬼:“我还以为你们都残了呢。”
“原来只是怂啊。”
病叶心里一惊,确认了自己还在隐身状态。
“不愿意露面吗?”一里独叹了口气,站在舱门口的鬼,在热成像眼镜下,是一团火红,“无所谓了。”
“领域展开·无相贪欲所!”
病叶万万没想到,他连攻击都来不及,就被对方抓住了。身体浸泡在污泥里,他感觉体内的力量正在顺着身体上的亿万个小孔慢慢被抽走,然后被这肮脏的污泥吞噬,传送到对面那个男人的身体里。
看着对方逐渐变尖的犬齿和顶出皮肤的鬼角,病叶感到不可思议,这个人居然真的把无惨大人赐给他的力量夺走了!
“果然,基因片段会被留在我的体内吗?”一里独神情痛苦,身上冷汗涔涔,“你居然只是下弦三吗?吃了不少人吧,力量比下弦二只多不少啊。”
“只可惜,都是我的了!”
黑色的球形领域缓缓落地,没有激起一丝尘土。
夜色逐渐消退,阳光撒在大地上,岛上的生灵褪去了夜晚时的恐慌,开始活动起来。
久久等不到病叶回来的釜鵺慌了神。
他小心翼翼地把衣服脱下来,包裹在自己的乐器上,不让它沾染尘土。然后他果断开始用手挖掘地道——如果病叶死了,对方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他!
他需要一个能够施展自己血鬼术的地下宫殿。
釜鵺在变成鬼之前,是一个流浪乐师,全副身家只有身上的这把三味线。但他很快乐,虽然到处流浪时,他赚的钱只够勉强糊口,可他的音乐是纯粹的,是他想要的。
他永远记得,第一次遇到那个男人时的场景。
那天,他如往常一样,受邀去给一户人家奏乐,那家人非常有钱,坐拥一整座小岛,神奇的是,岛上只有女性。
他们请他来奏乐,是因为要迎接“万世极乐教”的教主和他的仆人们。
那天夜里,整座小岛上灯火辉煌,衣着华丽的男人带着一个美丽宛如花魁的女人乘船而来。
釜鵺记得,那时的他看到了那一大家子人排着队被童磨吞噬,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容。
而他,也在那样的场景中,谱出了自己迄今为止最优秀的乐曲。
然后,他被那个名为蕨姬的女人看中,喂下了鬼血,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从那天之后,他再也写不出来新的曲子了。
釜鵺几乎把整座小岛的地下都挖穿了,横九纵九的棋盘式地道错综复杂,他甚至曾经用这个地道困死过一个柱。
在棋盘的正中央,围棋术语中“天元”的位置,釜鵺盘膝而坐,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吸收完病叶的一里独并不敢收起领域。本能告诉他,现在收起领域的话,他会直接在阳光下灰飞烟灭。
“仅仅是三个下弦留下的基因片段融合,就会让我完全转化成鬼吗?”一里独发出一声喟叹,“看来不能再吸收更多了。”
“下一个,必须是鬼舞辻无惨。”不然身体真的要撑不住了。
至于地下那个下弦,他还没试过异能力在鬼身上有没有用呢。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鬼舞辻无惨的基因碎片从自己的身体里剥离出去,还有把被影响的基因恢复原状。
一里独一边维持着领域,一边用咒力分离已经融入身体的基因碎片。
脑海中,沉寂了许久的剧本意识突然出声:“怎么回事?这么几天你怎么就开始在自己身体里搞基因编程了!”
疼得头脑发昏的一里独被唤回了神智:“基因编程?那是什么?”
“就是敲掉基因里的特定部分,把其他的基因片段融合进去。”
“那和我正在做的事情相反啊!”为了不让自己在机械的工作里失去意识,一里独硬撑着和剧本意识聊天。
“一里君坚持住啊,不能输给无惨啊!”剧本意识终于意识到了一里独的情况,忍不住着急。
“你叫那个渣滓叫的那么亲密干什么?”
“叫顺嘴了,连名带姓的叫我嫌费劲。”剧本意识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和一里独开着玩笑。
“你有没有办法,在咱们俩都死了的情况下,能把伏黑惠送回去……”
“啊,难道我要被迫和你殉情了吗?”剧本意识一边翻找着自己的资料库,一边回应着一里独,“活下去啊,我可不想和你殉情!我还没有碰见让我心动的1和0啊!”
“我长得不好看吗?和我一起死不亏待你吧!”
“你不符合我的审美啊!我们数……我们剧本的审美和人类之间是有隔阂的。”
“行了别贫了,有没有方法能把伏黑惠送回去!”
“你等等,我找一下!找到了,有一个道具可以,我把图纸给你!”剧本意识直接把图纸直接投影到了一里独的大脑里,“但是得你来造啊!”
“不能死在这里啊,一里君!看在我是个单身狗的份上,坚持下去啊!”
“啊~原来我死了你也会一起死啊!”一里独嘴角微微上扬,“没想到啊。”
剧本意识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放心,不会死在这里的。还有谢谢你的图纸。”
日月轮转,眨眼间,三天过去了。
成功解决危机的一里独解除了领域,重新站在了阳光下。
突然他感觉脚下的地面剧烈的晃动。
轰隆一声,一个黑发黑眼,穿着鬼杀队队服的男孩破土而出,冰蓝色的太刀上,挑着一个红色头发的人头,那个人头在阳光下如飞灰般消散。
“啊!小惠,我在这里!!!”一里独冲着跃上半空的伏黑惠招手。
伏黑惠听到了一里独的声音,扭头看到了毫发无损的男人,心里喜怒交加。三步并作两步,伏黑惠踩着树枝跳到一里独面前:“你个混蛋!”难得的他爆了一句粗口。
“抱歉啊,出了一些意外。”一里独一副“我错了”的表情,“不会有下次了。”
“不许再失联了。”伏黑惠看着这种态度的一里独,也不好再说什么重话。
实际上,他一开始知道一里独失联时,内心慌乱无比,毕竟这不是在有咒术师的世界,一里独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出了事能不能帮上忙,他心里根本没底。
但他还是来到了这个岛上——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万幸的是,一里独还活着,看起来还好好的。
“放心,我不会把你孤单的扔在这个世界的。”一里独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膀,“走吧,回去了!”
“突突突突”,直升机带着两个咒术师离开了这座小岛。
无限城内,鬼舞辻无惨睁开眼睛——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感觉到了,他控制了那个夺走了他力量的人。
第三十六章
回了一趟藤袭山汇报工作之后, 一里独马不停蹄地卷铺盖滚进了刀匠之村。
在表示“只是借一下地方制作,并不是来锻造的,所以随便借我个地方, 我过两天就走”的时候, 一里独被接待他的铁地河原铁珍追着跑了半座村子。
虽然没有被打到,但为了自己在刀匠之村的安宁, 一里独还是决定以传统的方法锻一把刀——毕竟这是一把可能砍下自己脑袋的刀。
“一里君, 你没必要这么做啊。”剧本意识十分不解。
“假如我无法控制自己怎么办?假如我被鬼舞辻无惨的意识攻克了怎么办?”
“那也没什么啊,作为鬼生活就可以了。”身为非人, 剧本意识并不是很理解一里独的纠结。
正在挥着锤子,叮叮当当打铁的一里独停了下来:“你听好。”
“我对人类会同类相食这件事——深恶痛绝。”
他再次抬起手中的铁锤,打在烧红的铁锭上:“我不允许我自己变成以同类为食的存在。”
“如果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变成了那样的怪物。我会先自己了结自己。”
一里独神色平静, 完全没有理会脑海中剧本意识的大呼小叫, 只是专注地一下一下地敲打着眼前被烧的通红的铁锭。
“你这样打铁, 费时费力事倍功半啊, 小子。”铁地河原铁珍出现在一里独身后的锻造台上, 他正在锻造一把日轮刀,“要先看清金属内部的走向, 然后用腰力带动手臂, 顺着金属的走向打下去。”
“当”的一声,火星四溅。
“最近鬼杀队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 就是你小子做的?”面具下, 铁地河原铁珍大声地问,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都挡不住他的大嗓门。
“是我做的!”一里独按照对方说的那样打铁, 发现手中的金属延展起来的效果果然好了许多,“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那个玻璃沙漏, 能储存能量的那个,怎么做的?展示一下?!”
“那个玻璃是特殊材质,这个世界好像没有!”
用来储存咒术的玻璃沙漏,是五条悟从自家仓库翻出来的材料,外观是一种银色的细沙,煅烧出来的透明脆片也和玻璃同样易碎,但实际上并不是玻璃。
这种材质在咒术界其实并不稀少,稀少的是能在这种材料上刻咒术式,并且在不损坏材料的情况下把自己的咒术完整输入进去的咒术师。
这种精细操作,目前只有经过一里独突发奇想的专项训练的高专四人组能够做到。
真正能够把这东西量产的,也并不是咒术师,而且一里独本人——咒术和异能力结合,目前只有他能做到。
“啊是吗?那你能做一个给我看看吗?”铁地河原铁珍还是很好奇。
一里独看着手里已经被他打废的练习用的铁锭,放下了锤子。
他来到锻造房里放工具的桌子旁,手中金光一闪,一套简易咒术版的玻璃煅烧工具就被安置在了地上。
铁地河原铁珍看到一里独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但面具后的眼睛却开始时不时的往一里独的方向瞟几眼。
接下来的一切步骤,都如同制作一件玻璃工艺品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在沙漏最终成型的时候,一里独一手抓着玻璃管转动,一手在尚未完全变硬的沙漏上刻印咒术式,同时还要吹气,还要控制温度适宜。
一心四用。
沙漏成型,一里独松了一口气,这还是他第二次从头制作这个咒具。
还好没有手生。
“制作一个都这么麻烦吗?”铁地河原铁珍皱起了眉,“你是怎么实现量产的?”
一里独看不到对方面具下的表情,但他听到了对方的话,于是他手中金光一闪,一个完成品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简直就是作弊,这么做出来的东西没有灵魂!”
“铁地河先生,这本来就是一次性的东西,要什么灵魂啊。”一里独有些无奈。
“小子我跟你说,你锻刀可不能用这么没有灵魂的方法!”
“我这不是很认真的在和您学锻造技巧呢吗?”
“行了,休息时间结束,继续来修行吧!”
一里独收起手边的东西,回到了铁砧旁,伸手抓住了锤柄。
就在他举起锤子时,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就仿佛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心脏。
就在那只手准备捏爆一里独的心脏时,一里独用咒力撑住了心脏的内壁,让内外的力量相互抵消。
那只手越来越用力,一里独用来支撑心脏内部的咒力就越强。
一里独的心脏停跳了。
“听说人类心脏停跳二十秒就会失去意识。”阴冷的男声在一里独的耳边回荡,“你把我的力量弄到哪里去了?”
“呵,你是鬼舞辻无惨吧。”早已习惯和剧本意识在脑海中交流的一里独在脑内嘲讽,“只敢通过这种手段,果然是个懦夫。而且,我已经吃进去的东西,就算吐出来,也已经是呕吐物了吧。你不会吃呕吐物吧。”
他一边和鬼舞辻无惨周旋,一边呼叫剧本意识,一边启动脑内和体内的绞杀术式。
心脏停跳让一里独眼前发黑,他只剩十五秒的时间了。
“嗯,居然还有这样的手段,这次放过你。你的能力很有趣,来加入我的队伍吧……”
鬼舞辻无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里独赶了出去。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剧本意识姗姗来迟。
“小瞧鬼舞辻无惨那个家伙了。”一里独一口血喷在了锻造台上,晕了过去。
一里独恢复了意识,耳边就剧本意识咦咦呜呜的哭声:“对不起我太迟钝了,我以后不睡觉了,一里君你醒醒吧。”
“别哭了,我醒了。”
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
“内伤没好就学呼吸,还跑去和鬼战斗,不休息就来我这里学习锻造。”一直守在一里独身边的铁地河原铁珍见伤员醒来,语气不善地关心道,“是着急送死吗?”
“啊,抱歉,给您添麻烦了。”一里独虚弱地回答。
“你小子,这几天都不许进锻造房了!快把药喝了!”
一大碗苦药灌进去,一里独觉得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灶门炭治郎没想到,再次见到一里独的时候,对方又成了病号。
“炭治郎君,总是被你看到这幅狼狈的样子,真是抱歉。”
看着一里独这幅愧疚的样子,炭治郎慌忙摇了摇头:“在您养伤的时候还来打扰您,感到抱歉的应该是我才对。”
“呜呜呜呜!”灶门祢豆子在箱子里呜呜直叫。
“怎么了,祢豆子?”炭治郎回头问自己的妹妹。
很罕见的,祢豆子直接打开了箱子的门,冲出来把一里独按倒在被子上,她一口咬碎嘴里的竹管:“鬼舞辻无惨!”
尖锐的指甲刺破了一里独单薄的衣服和衣服下的皮肤。
稀血的香气弥漫在和室里。
祢豆子却流着口水松开了手,然后试图捡起掉在一里独身上的竹管的碎屑。
“祢豆子酱,不用害怕。”一里独摸了摸祢豆子的头,“我已经把那个讨厌的家伙赶走了。”
“鬼舞辻无惨把我害成这样,我迟早会找回场子的。”
“不是……害怕……鬼舞辻……无惨,死!”祢豆子说话还磕磕绊绊的,但还是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嗯嗯,会的会的。对了,天元君他们还好吗?”一里独一边安抚着灶门祢豆子,一边询问炭治郎音柱他们的现状。
“目前都已经康复了。”灶门炭治郎有些尴尬,“祢豆子,快回来……”
祢豆子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听话的钻回了箱子里。
“您和祢豆子说的鬼舞辻无惨是怎么回事?”灶门炭治郎一头雾水。
“我体内,有他的基因残留,虽然约等于零,但还是被他找来了。”一里独神色沉静,“我之所以躺在这里,就是因为他差点捏碎我的心脏。”
虽然之前把鬼舞辻无惨残留的基因碎片从自己的基因里敲掉了,但是还需要一段时间代谢才能彻底排出体外,没想到被鬼舞辻无惨抓住了这个漏洞。
“那您现在是……是人还是鬼?”
“还是人。”一里独摸了摸自己依旧好好待在身上的义肢,“如果变成了鬼,我这条胳膊就已经长出来了。”
“说的也是。”炭治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的刀断了?”
“是的,目前正在拜托钢铁冢先生修复。”
“独。”时透无一郎拉开了和室的门,“你还活着就好。”
“啊还活着,无一郎。”一里独冲时透无一郎招了招手,“你怎么来了?”
“我是送他过来的。”
无限城内,鬼舞辻无惨叫来了上弦四和上弦五。
“给你们一个任务,去锻刀人的村落,找到青色彼岸花的线索。”鬼舞辻无惨眼神阴鸷,“还有,把这个人给我抓过来。”
一里独的脸出现在了半天狗和玉壶的脑海中。
“遵命,无惨大人。”
“独,你在干什么?”时透无一郎看着刚能行动就在布置各种机关的一里独,面无表情地问。
“防止有些奇怪的家伙来偷袭,我是个伤员,这次就不参加战斗了。”
“哦~”时透无一郎并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在一里独塞给他很多小道具的时候没有拒绝。
半天狗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个上弦,居然打不破一个人类整出来的王八壳。
听着玉壶那边已经叮咣作响的动静,半天狗纠结了片刻,还是打算等杀完其他人再来研究这个奇怪的透明罩子。
“你为什么不出手帮他们?”剧本意识不解。
一里独张开嘴喘息着,他口中的犬齿正在缓缓生长。
“我现在出去,就是给他们添乱。”一里独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只要我再多沾染一点鬼的力量,就会立刻变成鬼。”
“你不是把无惨的基因都敲掉了吗?”
“代谢的过程中,又有一部分被融合了,真是恶心。”一里独闭上眼睛,“别说话,我再试几次,能少融合一点是一点。”
“被躲开了吗?还真是个聪明人。”鬼舞辻无惨“看”到了半天狗和玉壶的死亡,“不过很值了。至少找到了不怕阳光的鬼。”
无限城内,没有鬼为同僚的死亡而悲伤。
一场大战后,炭治郎等人发现,没有参战的一里独身上的伤居然加重了。询问一里独缘由,他也没说,只说要在村子里继续修行,不和他们一起回去。
临走前,炭治郎对一里独说:“我认识一个鬼,她正在研究让鬼变回人的药剂,如果研究成功了,我会给您带一支的。”
“你真是温柔啊,炭治郎君。提前谢谢你了。”
因为身体原因,最后一里独想要的那把刀是由村长铁地河原铁珍亲手锻造而成的。
那是一把漂亮的日轮刀,长四尺七寸。
一里独在拿到刀的一瞬间,钢铁色的长刀变为了纯粹的白色,刀刃处则是像乌云一般的黑灰色。
“你小子,可得告诉我这把刀好不好用。”铁地河原铁珍拍着一里独的肩膀,“好用的话,活着回来把钱给我。”
“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写好使用反馈。”
“谁要你写了?回来,面对面,口述!听明白了吗?”
“好好好,我会口述给您的。”
第三十七章
一里独回到鬼杀队的时候, 炭治郎正在蛇柱那里进行特训。
“诶呀诶呀,吃醋的伊黑还真是不好惹啊。”一里独站在道场门口,面带笑意地看着里面不明所以的被折腾的众人。
“对吧, 明明那么喜欢甘露寺, 却一直不和人家表白。”已经训练完所有队员的宇髄天元也蹲在道场门口看热闹。
“你不去训练自身了吗?”一里独扭过头看着身形高大的忍者,很好, 是健全的, 没残疾。
“我自己能感觉到,目前是到瓶颈了。”宇髄天元叹了口气, “短时间内不可能突破了。”
“斑纹这东西,要开还是需要一点机缘的。”
“说起来,你的隐匿能力真不错啊, 都赶上一些身手不错的忍者了。”宇髄天元看着训练场里无知无觉的一众队员, 问一里独, “平时怎么没见你用过?”
“对手太强了, 隐匿没有用;对手太弱了, 没必要隐匿。我又不去搞情报, 平时这个能力也用不到。”一里独耸了耸肩,“也就这种看热闹的时候, 能用一用了。”
正在训练队员的伊黑小芭内回头看向门口的二人:“不要在我这里闲聊, 你们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切磋剑术。”
“说起剑术, 十二鬼月里的上弦一, 那个叫黑死牟的,以前是个剑道高手, 还会用呼吸。”一里独想起十二鬼月中擅长剑道的二人,“还有那个什么新任的上弦六, 好像以前是鬼杀队的来着,毕竟会用雷之呼吸,应该是你们教出来的吧。”
“你说的是狯岳吗,一里先生?”涕泗横流的善逸突然出现在一里独面前。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来着。”
“那爷爷……”想到自己师父面临的结局,我妻善逸突然慌乱了起来,他伸手抓住宇髄天元的衣服,颤抖着问,“我爷爷,啊,是我的老师桑岛慈悟郎,请问他……”
我妻善逸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很抱歉……”宇髄天元想起几个月前接到的消息,“请节哀。”
“你小子,雷之呼吸不是让你逃跑用的!”追过来的不死川实弥人未到声先至。
“请问是什么时候?”我妻善逸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往日让他瑟瑟发抖的声音并没有引起他的反应。
“五个月前。”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平日里宛如关不上的水龙头的我妻善逸,这次却一滴眼泪也没有。
“当时你在重伤昏迷的状态。而且你的老师留下了遗言,请我们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你。”说起死亡这件事时,宇髄天元也收起了那副华丽的论调。
“谢谢您,音柱大人。”我妻善逸走向大门,“不死川先生,训练的事情,拜托您了。”
看着神色突然变得沉稳的我妻善逸,不死川实弥给宇髄天元使了个眼色,宇髄天元点了点头。
“那你小子可要做好面对地狱的觉悟啊。”
“你是说,接替了妓夫太郎的上弦六,是以前鬼杀队的人?”
我妻善逸离开之后,宇髄天元把话题重新拉回了狯岳身上。
“啊,是他。说起来他还是上弦一推荐给无惨的呢。”
宇髄天元深深地看了一眼一里独:“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情报都是哪里来的。但是,感谢你愿意把这些消息提供给鬼杀队。”
“你没有选择鬼那一边,真是十分感谢。”
一里独摇了摇头:“我只是更喜欢人类罢了。”
“况且,我讨厌吃人的家伙,非常讨厌。”在剧本中了解到无惨变成鬼的过程之后,一里独对“鬼”这个族群更加厌恶了。
这种自私自利的家伙,他的心,是会让躯体贬值的。
“说起来,其实我还没有用呼吸和鬼战斗过呢,就连日轮刀都是前几天才到手的呢。”
“那你是怎么杀死鬼的?”
“靠咒术。”一里独果断回答。
正在训练的灶门炭治郎突然发现门口站了两个人,想起珠世小姐前两天的来信,他双手举起,想要暂停训练。然后被伊黑小芭内一脚踹飞,滚地葫芦似的滚到了门口。
“您好,一里先生,身体恢复了吗?”身上很痛的炭治郎努力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目前来说,还算健康。”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一里独把鬼舞辻无惨的基因碎片完全收纳并排出体外。
“那真是太好了!”炭治郎眼神亮了起来,翻身爬了起来,“我有一点事情,想拜托您。”
一里独被炭治郎拉到了没人的角落。
灶门炭治郎睁大了自己圆圆的眼睛,努力让提要求的自己看起来无辜一点:“一里先生,请问您能为珠世小姐的提供一些材料吗?比如说血液之类的?”
“可以啊,我这里还有一些鬼舞辻无惨的基因片段,那位珠世小姐需要吗?”一里独从咒具里掏出两根玻璃管。
炭治郎眼睛都瞪圆了:“真的可以吗?”
“嗯可以的。不过请把药剂给我预留一份。”一里独点了点头。
凝视着灶门炭治郎梦游一般地捧着两根玻璃管离开,一里独眯起了眼睛——珠世那条路,也续上了。
实际上祢豆子能发现他变鬼,是他故意展示给那孩子看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能在药剂上分一杯羹。
不然那么多柱他都能瞒过去,怎么就会在一个小姑娘那里露出马脚呢?也得亏这兄妹俩都是老实孩子,不然计划也不会实行的这么顺利。
“人事已尽……”剩下的只希望惠比寿小福的眷顾不会跨世界吧。
“你给了炭治郎那小子什么东西?他一回来就和伊黑请假了。”宇髄天元看着明显在生气的伊黑小芭内和神清气爽的一里独,凑过去问。
“一些对我来说有用和没用的东西而已,不值一提。”一里独挑了挑眉,“咱俩切磋切磋?”
“纯粹的剑术的那种。”
“正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道场里,一里独和宇髄天元双双瘫坐在地。
“你的剑术,很不错啊,一看就是大师教导过的。”宇髄天元衣衫凌乱。
“老师以前的朋友指导过我一段时间。”一里独喘着粗气,“你才是,明明是一个忍者,正统的剑术居然也这么强。”
“那是当然,本大爷每个方面都要做到足够华丽才行。”
一里独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都到了这个时间了吗?”
“要一起吃饭吗?”
“好啊!”
吃完晚饭,一里独悠哉悠哉地回到了自己久违的宿舍。
然后他看见了明显有些怨念在身上的伏黑惠。
伏黑惠看着眼前一派轻松的一里独,突然理解了一个三国的成语——“乐不思蜀”。他觉得一里独就是那个在魏国的刘阿斗。
“小惠,一段时间不见,你完全没长高呢。”一里独略带尴尬的寒暄。
然后他发现了一点不对劲,伏黑惠不仅没长高,而且连头发的长度都和当初刚来这里时一模一样。
“小惠,你剪过头发吗?”
怒气值正在上涨的伏黑惠突然被问懵了,他疑惑地看了看一里独:“没剪,怎么了?”
一里独见伏黑惠还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小惠,我们来这里,之前已经过了小半年的时间了。”
“嗯。”伏黑惠答应了一声,然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可是我的头发完全没有张长。”
“这很奇怪。”
“这不奇怪。”剧本意识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把你们两个身上的时间暂停在了你们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做?”
“毕竟人的头发不会在一周之内张长太多。”剧本意识也懒的再卖关子,“如果计划顺利,你们会被送回被炸过来之后的一到两天。”
“不用担心回去之后物是人非。”
“谢谢你。”
“哼,我们高维的生命可是很厉害的。”剧本意识有些小骄傲。
“算了,暂时也想不明白。”伏黑惠也开了口,“对了,产屋敷的人给你安排训练任务了吗?”
“什么训练任务?”一里独有些不解。
“帮助鬼杀队训练队员的任务。”伏黑惠一脸生无可恋,“你去了那个锻刀的村子没多久,产屋敷耀哉就把我破格提拔成了柱,然后指派给了我一堆任务,导致我这一个多月忙的要死。”
说完这句话,伏黑惠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带着点疲惫,又带着点恶趣味。
“你呢,这一个月干了什么?”
除了养伤,每天都在制作各种道具的一里独想了想,突然感觉自己真的是度过了相对清闲的一个月。
感觉说出来会被小惠打死。
于是乎,他打了个哈哈:“啊,我每天也很忙的。真的。”
第二天,一里独就真的忙起来了。
原本他还很奇怪,九柱,啊不十柱会议叫他来干什么,结果转头就被扔了一个“云柱”的名头,然后被要求去训练队员。
第一个被送到这里的队员一脸懵。
“请问,我需要做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也不知道。”被赶鸭子上架的一里独心里也是懵的,这还是他头一次真正以老师的身份指导他人,之前一直都只学习过理论知识。
“你觉得,你欠缺什么呢?”
“我还不够强!”
“这太笼统了。”一里独皱起眉,“这样吧,我也没什么计划,咱们先来打一架吧!”
刚通过不死川玄弥训练的队员:“您是认真的吗?”
“嗯,我是认真的。”一里独给那个队员丢了一把竹刀,“我要通过战斗,来确认你还缺什么。”
十分钟后,队员依靠在墙壁上,气喘如牛。
气息都没有丝毫凌乱的一里独在一旁念叨着:“柔韧度和抗击打程度都过关了,攻击速度不行,闪避一般。”
“好了,起来训练吧,我知道你的不足了。”一里独把队员薅了起来,“来,先把这个绑上!”
几个不起眼的负重出现在一里独手里:“在我说合格之前,不管是吃饭睡觉上厕所,哪怕是洗澡,都不许摘下来。”
除了训练队员,一里独还要每天参加柱之间的对战,用呼吸还不许他用咒具的,真刀真枪,一不小心就会受伤的那种。
完全没有其他柱的觉悟的一里独,终于理解了伏黑惠为什么会产生怨念了——这完全就是把柱当做牲口了啊!
不过,那些被发配到他手底下的队员们,可是被他“折腾”的很惨呢,毕竟是针对弱点,量身定制的训练啊。
想到这里,一里独不禁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带着点疲惫,又充满恶趣味的笑容。
啊,明天该怎么折腾这些孩子呢?
第三十八章
“您好, 请问您是一里阁下吗?”
被漂亮女人找上门,对于一里独来说不是第一次,但在夜里被漂亮女人找上门, 还真是第一次。
“在下珠世。”
听到这个名字, 一里独想起了剧本里记载那个女人。
“你身为一个鬼,来到鬼杀队的大本营, 胆子不小, 不怕我砍了你吗?”虽然这么说着,一里独还是邀请珠世进了自己宿舍的门。
“云柱大人, 您休息了吗?”门外,突然穿来了雏衣的声音,“父亲大人有请。”
“您要和我一起去吗?”一里独看着正襟危坐的珠世。
“不, 不用了。”珠世面容沉静, “我稍后就走。”
她从袖笼里拿出一管药剂:“感谢您的帮助, 这是当初答应您的报酬。”
一里独把药剂收进咒具:“您自便。”说完, 就拉开门, 跟着雏衣离开了。
产屋敷大宅十分安静, 静到连虫鸣的声音都听不到。
结合剧本里看到的内容,一里独心中暗忖:“现在居然已经埋下去了吗?”
“父亲大人。”雏衣拉开了门, “我把人带来了。”
“辛苦你了, 雏衣,你离开吧。”
躺在被褥上的男人, 身上已经缠满了绷带, 哪怕是一动不动,都有鲜血从皮肤里渗出来。他的呼吸, 几乎微不可闻;他的心脏,跳动的极为缓慢。
“行冥, 这个计划,在实行完成之前,还请你对各位保密。”
“是!”
“我有一些事情,要和一里先生谈,你先回去吧。”产屋敷耀哉的声音清浅,好像随时要消散的雾一般。
悲鸣屿行冥与一里独擦肩而过。
“唰啦”一声,和室的门在一里独身后合上了。
“为了那么一个渣滓,以自身和家人的性命作为诱饵,值得吗?”一里独在产屋敷耀哉的身边盘腿坐下。
没有等产屋敷耀哉回答,一里独就接着说:“想必对于你,对于你们来说,是值得的吧。”
“要不要试着活下去?”
产屋敷耀哉沉默了许久,才回答:“如果不妨碍消灭无惨的计划的话,请让天音和孩子们……有活下去的机会。”
“还真是,完全不考虑自己呢。”
“因为我本身就时日无多了。”产屋敷耀哉的声音平静,根本不像是在谈论自己死期的人。
“行了,你这种大善人,怎么也得留个全尸下葬才行。”一里独拿出了一个纸片小人,把它粘在了产屋敷耀哉胸口的绷带下。
“咳咳,不用为我这种命不久矣的人费心,一里先生!”产屋敷耀哉有些激动。
“行了,我到时候还得找你要钱呢,别太快死了!”一里独转移了话题,“说吧,找我来什么事?”
“假如……咳咳行冥没有立刻杀掉无惨……”
“怎么说呢,就我了解的未来里,行冥确实没有杀掉无惨。”
“鬼舞辻无惨有一座无限城,所有队员都掉进去了,您的计划失败了一部分。”
“您说什么?!”产屋敷耀哉试图挣扎起来。
“我没有办法阻止无限城开启,但我会跟紧鬼舞辻无惨,在他被我吞噬吸收之前,不会让他出来伤人的。”一里独摸了摸已经更换完毕的义肢,神情严肃。
“您说‘吸收’?!”
“对,我有可能会变成比鬼舞辻无惨更可怕的鬼。”一里独从怀里掏出一柄胁差,“请您把这把日轮刀,托付给值得您信任的强者。”
“如果最终我没有保持住理智。”一里独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我放在这里的咒具会立刻被引爆。到时候,还请那位做我的介错人了。”
“您不必为了我们做到这个地步!”
“不是为了你们,是我必须送那个和我一起来的孩子回家。”
产屋敷耀哉不说话了,和室内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他才再次开口:“请您,将这把刀放下吧。”
一里独放下了手中的胁差:“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回到自己和伏黑惠的宿舍,伏黑惠果然没回来。不如说,两个已经常驻训练所的人,回宿舍才是稀罕事。
“珠世小姐,您没走啊?”看到没有离开的珠世,一里独还是很惊讶的。
“我为什么要走?你这个地方够偏僻,也没有人来,你又不会杀掉我,正好能藏身。”珠世仔细观察着屋子里摆放的各种医疗器械。
为了隐瞒自己会变成鬼,在从蝶屋出来后特地挑选了最偏僻位置的一里独有些无语。
“这是什么?”珠世指着一台机器问。
“呼吸机和制氧机,用来辅助病人呼吸的。”
“这个呢?”
“除颤仪,能够帮心脏恢复跳动。”
“那这个呢?”珠世拍了拍体型最大的机器。
“这个是发电机,没有了它,其他的仪器就不能用了。”
……
两人一问一答,珠世了解了房间里所有仪器的作用。
“这是你给产屋敷留的吧。”珠世点了点头,问,“那他们会用吗?”
“嘶——”一里独倒吸了一口气,“完了忘了这一点了。”
“也许你可以让产屋敷先生的妻子来学一学。”
“你不是要躲在这里吗?”
“你不会把机器搬出去教吗?”一个男性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愈史郎,要有礼貌。”
“你说得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一里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们在这里待着,我再去一趟产屋敷那里!”
“我说了什么?他想到什么了?”愈史郎一脸迷茫。
“谁知道呢?”
一里独风一样的跑进了产屋敷大宅,冲到了产屋敷天音的面前。
“请问您想帮您的丈夫减轻痛苦吗?”
一句话,把产屋敷天音这几年攒下的钱和自己的嫁妆全部榨干了
产屋敷耀哉被放在了一张床上,这张床很特别,在左手的位置上有几个按钮,他只要动动手指,床的上半部分就会改变角度,让他坐起来。
“产屋敷先生是普通人对吧?”一里独正在和产屋敷天音确认细节。
“是的。”产屋敷天音有些紧张。
“那止痛泵就能用。”
原本空荡荡的和室被各种医疗器械填满,静音式柴油发电机供给着这些仪器运转所需的电能。
收拾好一切的一里独,看着表情平和地躺在病床上的产屋敷耀哉,感觉自己在灰原雄受伤之后恶补的知识,都是值得的。
论学习完普通人的医疗知识后,碰见的患者都不是普通人,有多痛苦。
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舒适了呢?
躺在病床上的产屋敷耀哉在止痛药生效后,感觉舒服了很多,他闭上眼,呼吸平缓,就这样睡着了。
天边晨光微熹,忙了一晚上的一里独和产屋敷天音安静地离开了房间。
“本来想再找个机会交给您的。”一里独又掏出了他的小纸人,“请把这个随身佩戴,遇到危险的时候会自动触发。”
“您和孩子都有份的。”
“那耀哉大人有吗?”产屋敷天音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丈夫。
“我已经给他安排好了。”
“真是,太感谢您了。”产屋敷天音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耀哉大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休息过了。”
“他还没把报酬付给我呢,让服务对象舒服一些,说不定还能多给我的小费。”一里独努力调节着气氛。
“一里先生,你迟到啦!”
“早上好,一里先生!”
正在场地里训练的队员们看到一里独从大门进来,纷纷打着招呼。
“早上好啊!”一里独和他们挥了挥手。
在队员们的哀嚎和欢笑声中,辛苦的一天过去了。
回宿舍的路上,一里独感受到了一股视线。
没有过多的思考,他脚步一转,带着那股视线跑到了岩柱悲鸣屿行冥的修行地点。
果然,在见到悲鸣屿行冥背影的刹那,那股视线消失了。
“他们已经找过来了。”一里独站在悲鸣屿行冥身边,小声的说。
“嗯,我知道了。”转动着手中的念珠,悲鸣屿行冥合上了双眼,“你准备的怎么样?”
“我准备的很不错呢,连遗书都已经写好了。”一里独有样学样,盘腿坐下,“倒是你们,记得见到鬼舞辻无惨之后,要小心脚下。”
“你挑的这个训练地点,倒是挺适合休息的。”几乎两天没合眼的一里独在岩柱身边闭目打坐。
殊不知,两个柱坐在一起,让还没有通过训练的队员们压力倍增。
“你找到他们了吗?鸣女?”鬼舞辻无惨看着正在使用血鬼术的手下。
“您要找的第一个目标,那个摆脱了您控制的男性,我已经找到了。”鸣女继续“看”着藤袭山,“但是那个女孩还没有找到。”
“哼,总归是藏不起来的。”鬼舞辻无惨站了起来,“该去见见这群烦了我千年的苍蝇了。”
紧张却平安的一个白天过去了。
天色渐暗,一里独来到产屋敷大宅附近,找了个好位置躲藏起来。
一切按照计划发展。
和所有柱一样,一里独也使用呼吸,向被困住鬼舞辻无惨攻去。不同的是,他用的不是杀招。
“云之呼吸·第二式缠云!”
日轮刀变得柔软,将一人二鬼困在了一起。
一里独双臂环在鬼舞辻无惨颈间,两腿勾住鬼舞辻无惨的腰,在下落的瞬间,他双手合十:“领域展开·无相贪欲所!”
漆黑的圆球形领域重重地砸在了无限城的和室里。
蝴蝶忍和伏黑惠在走廊上奔跑着,他们两个运气不错,掉在了同一个格子里。
“请等一下,忍小姐!”伏黑惠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伸手从咒具里掏出了一个玻璃管,“这里面,是一里先生交给我的药剂。”
“据说能让鬼变成人。”
蝴蝶忍接过玻璃管:“一里君还把这个药剂给过其他人吗?”
“据说还给了岩柱、风柱、水柱、音柱各一份。”
“时间太紧了。”蝴蝶忍叹了口气,“小惠,把你的日轮刀给我一下。”
无限城外,被一里独从蝶屋里搬到自己宿舍里的炎柱炼狱杏寿郎,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主公一家,并不十分惊讶。
他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胳膊,深吸了一口气。因为肺部严重损伤,他已经无法再使用呼吸了,甚至连剧烈运动也不能做。
但是,给主公处理烫伤、佩戴仪器这种事,还是没问题的。
就算不能再上正面战场,他炼狱杏寿郎也要让正在战斗的伙伴们没有后顾之忧。
无相贪欲所,内部。
“你就是靠这种东西,吸收了我的力量吗?”感受到体内源源不断流失的能量,鬼舞辻无惨的眼神中流露着危险的气息。
一里独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对被卷进来的珠世说:“对不起啊,珠世小姐,我这个领域不分敌我,你的力量也被我吸走了。”
“没关系,一里先生。”珠世抬起头,“你这个领域,能切断他对其他鬼的控制吗?”
“不能,但是吸进我体内的能量,我能切断鬼舞辻无惨对它们的控制。”
“那还真是可惜。”
“你们两个混蛋!”被无视的鬼舞辻无惨出离的愤怒。
一里独吸收过滤着鬼舞辻无惨的能量,虹膜渐渐从漆黑一片,变成猩红色,牙齿也变得尖锐,甚至脸上也出现了花纹。
“哼,你之前吸收过的那些家伙,可不能和我相提并论!”鬼舞辻无惨表情得意,“欢迎你加入鬼的队伍,你一定会成为我最优秀的工具的。”
“你在说什么鬼话!”珠世伸出没有被困住的右手,手上拿着一个注射用的针管,清澈透明的药剂在一片黑暗中并不显眼,“用在你身上的这种药剂……”
针头扎进了一里独肩膀上的肌肉里,伴随着药剂的推进,一里独鬼化的迹象逐渐消退。
“我可是复制了很多份呢。”贴在鬼舞辻无惨的耳边,一里独的声音出离的温柔。
第三十九章(捉虫)
“那我们就来比比, 看谁吸收的快吧。”鬼舞辻无惨把珠世丢到了一边,专心对付起一里独来。
一里独感觉自己和鬼舞辻无惨贴近的位置正在逐渐融入对方的身体里。
他左手握住了自己的日轮刀刀柄,柔软的日轮刀恢复原状, 然后他在二人相接的位置一划, 把自己从鬼舞辻无惨的身体里剖了出来。
“谁要和你比?”
领域内的污泥向着鬼舞辻无惨的方向涌去,将狼狈的男人包裹在其中, 使其动弹不得。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鬼舞辻无惨的声音在一里独的脑子里响起。
随之而来的, 是一阵如狂风骤雨般的进攻。
鬼舞辻无惨的双臂化作了长着利齿和斑纹的诡异爪子,背后也伸出数条黑色的鞭子, 而这些鞭子上还生有可怖的利刃。
他的头发也变得苍白,脸上出现了类似于斑纹的黑红色花纹。
密闭的空间,反而方便了对方的发挥, 利刃撞到结界后的反弹, 增加了攻击的不确定性。
一里独寻找着其中的间隙躲避, 但还是有攻击不断打到防御的咒术式上。
这样下去不行。
防御出现了疏漏, 一道利刃划破了一里独的脸, 下一秒, 已经完全鬼化的他伤口已经愈合。
被吸收了一半身体的珠世只能匍匐在污泥里:“一里先生!”
“来,归入我的麾下吧, 我们一起干掉鬼杀队。”鬼舞辻无惨的声音在一里独的脑海里回荡, “反正你已经不是人类了,人类已经变成了你的食物。”
“来吧, 和我一起, 你能够变得更强!”
“你,在说什么?”左臂正在逐渐生长出来, 红色的眼睛中竖起的瞳孔,让一里独本就艳丽的长相多了一丝邪异。
“吃人?变强?”
鬼舞辻无惨的话, 让他想起了当年从实验室出来后,将近一年的宛如在地狱之中的生涯。
在那个混乱又贫穷的地方,争斗、犯罪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被他分解成钱的实验基地,遭到了那些人的哄抢,眨眼间钱就不见了。
但即使是这样的地方,也依旧存在着阶级,那些所谓的高阶级的人也依旧要享乐。
他们享乐的方法很简单——把几个孩子关在一起,不给他们正常的食物,只给他们武器。至于吃什么喝什么?血液就是水,肉就是吃的。
被他们选中的孩子,也不是一般的孩子,而是那种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且有能力逃离这个地方的,那些聪明的孩子。
说实话,一里独那一年的记忆是模糊的,他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只隐约记得那些人常常和他说什么“一份子”、“为你好”之类的话。
再次清醒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一片荒凉的废墟,和一身白大褂的森鸥外伸出的手。
“你要跟我走吗?”
“原来你尝过啊,人类血液的味道。”鬼舞辻无惨的声音唤醒了一里独,只是刹那的走神,就被无惨抓住了破绽,一刀斩断了双腿。
“又不是我想的!”双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但一里独一时间却没有爬起来。
想起那些人美其名曰“为了让你成为这里的一份子,为了让你在这里活下去”,而强行给自己灌下的鲜血,他忍不住干呕起来。
“一里先生!”珠世看到了。
看到了一里独被鬼舞辻无惨砍得四分五裂的场景。
随即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几乎是被斩断的瞬间,一里独的肢体便从断口处生长出来。
几次过后,利刃就算切断了一里独的脖子,在刀刃划过的后的瞬间,一里独就已经痊愈了。
无惨斩断他的速度,已经跟不上他的再生速度了!
面对眼前这个由他创造的,近乎不死的怪物,鬼舞辻无惨露出了崩溃的表情:“怎么可能!”
他通过基因的联系,抽取着外界的鬼们身体里的力量。
有些相对弱小的鬼在鬼舞辻无惨的这一操作下直接化为了飞灰。
被伏黑惠冻住手脚的童磨在试图挣脱时,感到体内的力量被瞬间抽走了三分之二,他愣怔一瞬。
瞬间的破绽,被已经满身是血蝴蝶忍抓住,紫藤花制成的毒剂被注入了鬼的身体。伏黑惠趁此机会,一刀斩下了童磨的头。
看着逐渐化为飞灰的鬼,身心俱疲的二人瘫坐在地。
“忍姐姐!小惠!”赶来的栗花落香奈乎看到倒在地上的二人,担心极了。
“没事,还活着。”
准备全力发动杀招的继国严胜瞬间卡壳,不死川玄弥顶着力量被抽走的剧痛发动血鬼术,将继国严胜定在原地。
音柱、风柱、岩柱三人合力一击,再加上时透无一郎在关键时刻发动的赫刃。
上弦一·黑死牟·继国严胜,卒。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悲鸣屿行冥看着逐渐化为飞灰的上弦,有些许疑惑。
“因为,鬼舞辻无惨在抽取鬼的力量!”已经完全鬼化的不死川玄弥,痛苦的喘息着,“好痛啊!感觉灵魂都要被撕裂了!”
不死川实弥冲了过去,掏出白天一里独交给他的药剂,打进了不死川玄弥的胳膊。
“有效。”感觉到体内的鬼血正在溶解,不死川玄弥冲着哥哥点了点头。
“这个药剂居然真的有用!”
看到不死川玄弥的反应,宇髄天元和悲鸣屿行冥也把手里的药剂交给了不死川实弥。
几人中受伤最严重的时透无一郎躺在地板上,过度使用呼吸,让他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啊,在这里!!!”
门外,几个带着急救用品的鬼杀队员冲了进来。
刚刚结束了与猗窝座的战斗,炭治郎和富冈义勇正准备前往下一个地点的时候。
无限城,崩塌了。
一剑斩断了鸣女脖颈的伊黑小芭内被甘露寺蜜璃欣喜地抱在怀里,整个人都变红了。
“所以说,鬼舞辻无惨被一里先生困在了这个黑色的圆球里吗?”甘露寺蜜璃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领域,忧心忡忡地握紧了拳头,“一里先生,没事吧?”
无相贪欲所内,变成完全体的鬼舞辻无惨已经彻底疯魔了。
“怎么会?怎么会杀不死?!”
珠世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已经不再流失了,残缺的身体正在逐渐生长出来。
一里独分神关注着珠世的情况,见她已经恢复如初,于是伸出手,甩给了她一瓶药剂。
“我要用全力了,请赶紧变回人类,珠世小姐。”
珠世果断地把药剂打了进去,片刻过后,她冲着一直在观察她的一里独点了点头。
“用全力?你是什么意思?”鬼舞辻无惨瞪大了眼睛。
“当然是,用全力吞了你啊!”
话音落下,鬼舞辻无惨“哗啦”一声,溶解在了污泥之中。
“别吵了,烦死了!”一里独暴躁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鬼舞辻无惨的意识在他的脑子里喋喋不休。
看着困住自己的奇怪牢笼,鬼舞辻无惨哈哈大笑:“你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吗?你已经变得和我一样,只能在黑暗里生存了!”
“珠世小姐,麻烦您问一下愈史郎先生,外面现在天亮了吗?”
“我现在联系不上愈史郎了。”已经完全变回人的珠世表示爱莫能助。
“对了,一里先生,您看到我会感觉饿吗?”珠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一里独。
“说实话,饿的。”一里独咽了一口口水。
“您要不要试试,给自己打一管药剂呢?”珠世走到了一里独身边。
“你不能这么做!”鬼舞辻无惨嘶吼着。
“我能不能关你什么事?”一里独反驳道,“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虽然这么说着,一里独却没有要拿出药剂的动作。
“您还在犹豫什么呢?”珠世掏出自己藏起的药剂,猛的向一里独刺去,尖锐的针头顺利地刺破了皮肤,却被肌肉紧紧夹住。
一里独双手握拳,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把珠世丢出去。
被关在一里独大脑里的鬼舞辻无惨好像明白了什么:“拥有不再残缺的肢体,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呢。”
“你想一想,凭什么你就要变成这幅残缺的样子啊?”
“你做了什么坏事吗?是谁对你的惩罚吗?”
“哦,你没有,但是你却失去了一条胳膊。”
“闭嘴!我还有义肢,有没有原装的胳膊无所谓!”一里独额头上青筋暴起。
“真的无所谓吗?”鬼舞辻无惨的声音低沉性感,带着极强的煽动性和蛊惑性,“感觉不是呢。”
“来吧,接任我的位置。以你的聪明才智,重新打造一个鬼的国度,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
“在那里,你会拥有完整的躯体,会有很多人崇拜你,他们会因为你的强大而追随你。强大的再生能力也会让你不再残疾。”
“在和我战斗的时候,你已经体验过了吧,不用考虑受伤,只用考虑如何胜利。”
“你闭嘴!”一里独忍无可忍,“你说的这一切都很好,我承认。但是,我讨厌吃人才能活下去!”
“对于吃人,我深恶痛绝!”
“与其让我以他人的血肉为生,我宁愿没有完整的躯体。而且你怎么就知道,我没了鬼的力量,就会变回去呢?”
一里独这么说着,却依旧没有放松肌肉。
“珠世小姐,先出去吧,我不会吃人的。”一里独收起了领域,拔掉了身上的玻璃管。
恶鬼姿态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一里独扫了一眼周围:“你们都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伏黑惠看了一眼手表,默默地从咒具里掏出一个斗篷和一把伞递给了一里独:“穿好,打上伞,找阴影处。”
“小惠好贴心啊。”一里独利落地穿好了斗篷,用左手捡起了地上的义肢,“这里面有鬼舞辻无惨百分之八十的能量,小心收好,不然咱们就没法回家了。”
“鬼舞辻无惨死了吗?”伏黑惠跟在一里独身边,右手警惕地按在刀上,左手也已经悄悄捏起了手影。
“没有,他的意识被关在这里了。”一里独指了指自己的大脑,“啊对了,忘了这个东西了。”
尖锐的指甲划开胸腔,一片刻着咒术式的心脏被割了下来,下一刻,心脏就愈合如初了。
一众鬼杀队队员看一里独的眼神都变了。
“一里先生,您还好吗?”甘露寺蜜璃忍不住率先开口询问一里独。
这一问,仿佛打开了一个缺口。
宇髄天元更是直接走到一里独身边:“你没事吧?衣服都烂成这个样子了。”
灶门炭治郎左右打量着,然后一拍脑门:“早知道就把当初装祢豆子的箱子背来了!一里先生,您应该也能变大变小吧。”
“云柱大人,天快亮了,您快找个有阴影的地方躲起来。”这是受过他训练的一个队员。
悲鸣屿行冥收起了原本已经出鞘的胁差。
被关在一里独大脑里的鬼舞辻无惨知道,这些画面都是一里独故意让他看的,但他还是被这些人的双标气得咬牙切齿。
都是鬼,凭什么态度差距这么大。
“因为,我不会吃人。”
珠世来到了躲在房屋里的愈史郎身边:“你做的很好。”
“珠世大人,您变回人了?!”
“嗯,是的。”
“这真是太好了。”愈史郎喜极而泣。
“好了,咱们也跟他们一起走吧。”珠世拉起了愈史郎,“天快亮了,咱们得快些。”
第四十章
“你真的不想吃人吗?”作为伤患的不死川实弥在一里独面前晃来晃去。
“我是不想, 但是我脑子里那位看起来是很想的样子。”一里独坐在榻榻米上,稳如泰山。
“好了哥,别晃了。”不死川玄弥拉住了自己的哥哥。
“你都测试了好几次了, 一里先生动都没动。”
“我这不是害怕他突然被无惨夺舍嘛。”无惨被关起来后, 不死川实弥的性格不再那么激进,不如说这才是他本来的性格。
“你想怎么处理鬼舞辻无惨?”
距离那场大战, 已经过了两天, 受伤的众人被妥善安置在了蝶屋。
一里独这两天都在思考,如何让去除鬼血, 又不会让左臂一同报废。
“你之前不是剔除过鬼舞辻无惨的基因吗?要不再细化一下?”剧本意识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怎么突然出来了?不会被鬼舞辻无惨发现吗?”
“我好歹也是个高维的生命,五条悟那种bug就算了,鬼舞辻无惨这种普通的灵魂还能发现我, 我就真是个废物了。”剧本意识清了清嗓子, “我这几天也没闲着, 我解析了鬼舞辻无惨的基因, 发现不同的基因片段是控制不同能力的。”
“有一些片段负责超速愈合, 有一些片段负责延长寿命, 但这些片段都有副作用。”
“超速愈合的片段会让人怕光,延长寿命的片段会让人以其他人类为食。”
“你之前不就做过类似基因编程的操作嘛, 这次可以尝试单独敲掉一组基因片段, 留下你需要的,不就行了吗?”
“我之前没发现你这么聪明啊, 真是帮了大忙了!”一里独茅塞顿开。
“哼哼, 我本来就很聪明,之前只是没有遇到我擅长的方面而已!”要是剧本意识有手, 他早就骄傲的插起腰来。
“哦?你居然还有擅长和不擅长的方面啊。”一里独眼睛转了转。
“一里君,我怎么感觉你在说我坏话。”剧本意识暗自运气, 却发现自己奈何不了这个家伙,“算了,本数……本剧本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去休眠了。”
“数?数什么呢?难道不是什么‘高维剧本’吗?”一里独暂时把这个疑问搁到了一边,眼下有个大工程,“这么多基因,得分解到猴年马月啊。”
“算了,先和珠世小姐商量一下吧。”
作为一个能用血液研究出多种药剂的女性,珠世在医疗和基因工程学方面,无疑是很有建树的。当然,这个时期的人们还只是简单的知道基因的概念,后世具体的那种基因工程还没有诞生。
“你是说,你想剔除无惨血液里负面的部分,保留有益的部分吗?”珠世微微睁大了眼睛,“居然还有这样的方法吗?如果可行的话,您还真是个天才!”
“我这边需要您的一些帮助。”一里独想起那个漫画“剧本”中提及的关于“蓝色彼岸花”的消息,“我想拜托您,寻找蓝色彼岸花。”
“可是无惨找了一千多,都没有找到!”
“无惨只能在黑暗中寻找。”一里独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现在,你们能在白天走到外面了。”
“黑暗中找不到,何不在白昼里寻找呢?”
“希望在我完成我的目标之前,你们能找到蓝色的彼岸花。”
珠世深深地看了一里独一眼,想起同样只能苟活在黑暗里的愈史郎,眼底浮起一抹愁思:“我去尝试着找一找吧。”
“拜托您了。”
珠世离开了那间偏僻的宿舍。
一里独闭上眼,双眼之中浮现出了自己体内的情况,双螺旋的基因上原本不属于自己的部分。他将其中的一段完整的剥离了下来。
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拆解了基因的结构,一里独仔细地探查着每一段基因片段的功能,小心翼翼地用咒力将导致食人的部分剥下来,再把这段已经处理好的基因重新编进去。
一里独小心地观察着,发现被剥下来的部分没有回到原处,其他基因上的相关部分也没有再次感染这段已经“干净”了的基因。
“太好了,是可行的。”
忙碌的时光度过的总是特别快,眨眼之间,一年已经过去了。
在半个月之前,一里独已经完成了自己体内所有基因的净化,目前已经可以打着伞、躲在有阴影的地方在鬼杀队的范围内自由行走。
“下午好,云柱大人。”一个路过的鬼杀队队员和一里独打招呼。
“下午好,村下先生。不用再称呼我柱了,鬼杀队已经改组成公司了,用正常社会上的称呼就好。”一里独微笑颔首。
半年前,产屋敷耀哉在一里独的建议下,将鬼杀队改组成了一家医药公司,同时还开设了技校,帮助想要离开鬼杀队生活的人学习一门谋生的手艺。
至于授课老师,只能说有钱好办事。
当然,一里独也不会错过这个赚钱的机会,开设了一门“古董与奢侈品鉴赏”的课程。
至于他是怎么会这些东西的?只能说跟着森鸥外那些年,森鸥外除了不教他读书认字,还是一个算得上尽职尽责的老师的。
当然,也许对森鸥外来说,教一里独这些知识,只是为了让他更好的工作罢了。
而且教学手法极其不温柔,完全不考虑学生的身心健康。
“哼,就会讨好别人,明明可以将这些人踩在脚下,想我当年一样成为黑夜的控制者,却搞这些事情。”一里独的大脑中,鬼舞辻无惨语气不屑。
“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为了报复无惨,一里独早就控制着咒术,把鬼舞辻无惨绞杀了。
至于怎么报复那个家伙,他在等一个东西,一个鬼舞辻无惨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
但是他本人,没办法出去找。
一年不见阳光,让一里独本就白皙的皮肤多了一丝病态,倒是让他看起来有些像西方传说中的吸血鬼。
“一里先生,今天的零件做完了,还有三天就能全部制作完毕。”伏黑惠拿着一截金属走了过来。
“嗯,你把零件都收拾好,等我完全好了,咱们就可以走了。”
这一年里,一里独把制作时空传送装置零件的任务交给了伏黑惠。不是他不想亲自操刀,而是他是在没有空闲去做这些。
值得庆幸的是,伏黑惠也确实是个天才,除了一开始时报废了一些材料,后期制作时简直就是驾轻就熟。
上完今天的课,一里独撑着伞,踏着月色回到了自己黑漆漆一片的宿舍。
解决了食人基因的问题,一里独重新打算武装一下自己。
掏出剩下的能吸收能量的金属,一里独双手凝聚咒力,开始制作自己想要的咒具。
从那天起,除了上课,其他人就再也没见过一里独。
直到有一天的深夜,轰隆一声巨响,一里独引来了众人的围观——他把自己的宿舍给弄塌了。
伏黑惠看着一里独左胳膊上套的金属铠甲,忍不住吐槽:“一里先生,你小心迪X尼和X威来找你,告你侵权。”
只是试射了一下掌心炮却不小心搞塌了房子的一里独人都麻了。
第二天一早,游历归来的珠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她找到蓝色彼岸花了。
“鬼舞辻无惨,你听到了吗?”一里独对被关起来的无惨阴阳怪气,“珠世只用了一年,就找到了蓝色彼岸花呢。”
“你怕是再找一千年都找不到吧,这肯定是人品问题。”
“你坏事做太多了,脸黑。”
鬼舞辻无惨被气得咬牙切齿。
一周后,蓝色彼岸花药剂第一次实验。
一里独喝下了蓝色的药水,屏息凝神地把手伸出了阴影,暴露在了阳光下。
所有人都盯着那只苍白纤细的手观察着。
一秒、两秒、十秒、一分钟……十分钟过去了,一里独安然无恙。
“太好了成功了!”
一里独走到了阳光下,松了一口气。他的眼睛有一些酸痛,皮肤也被正午的太阳晒得有些疼,但他没有像鬼那样,接触到太阳就化为飞灰。
“你不怕太阳了,是不是?!”鬼舞辻无惨有些激动,他在黑暗中太久了,已经忘记了阳光是什么样子。
“让我看一眼,看一眼阳光,拜托你了!”他的声音有些凄厉,“请让我,在阳光里!”
“你渴望阳光啊……你有没有想过,这千年里,被你直接或者间接害死的生灵,他们本有机会有权利生活在阳光之下呢?”一里独的声音冷冷的,“你有没有满足他们的愿望呢?”
鬼舞辻无惨感觉黑暗中伸出了无数只手,它们有的抓住了他的衣服,有的抓住了他的身体。
“不要!太阳啊!我渴求了千年的愿望啊!我不要被留在……”
鬼舞辻无惨从一里独的大脑里消失了。
“抱着你的梦想,滚去地狱赎罪吧。”一里独抬头看着蓝天,然后转头对周围的人说:“鬼舞辻无惨的意识,消散了。”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哇!”有人哭了出来。
这一声仿佛是一个引线,所有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流下眼泪。
压在人们头上千年的恐惧,终于彻底的消失了。
几天后,一座门框一样的机器立在鬼杀队总部的大门口。
一里独输入了剧本意识提供的时空坐标,然后注入能量。
原本空无一物的门框内,变成了漆黑一片。
“我们走啦!”一里独和伏黑惠冲着前来送行的众人挥了挥手。
“一路顺风!”
二人踏进了门里,下一秒门框机器就消失了。
“所以说,这是怎么回事?”看着依旧古色古香的建筑,一里独眯起眼睛,质问脑海里的剧本意识。
“我……我我我不小心弄错了时间坐标上的一个数字。”剧本意识也慌了,“对不起,你们被传送到江户时期了。但我保证,你们绝对已经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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