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祖孙两代龙傲天叫嚣得欢,手中攻击瞬发,却是一致打向四天、八天两位圣君。
百里奚是冰灵根资质,漫天冰雪一下让周围的温度降至冰点,定住两位圣君的身形。滕云淡《天衍剑》第八式挥出,万龙齐发,一条条哇哇浪笑着穿菊而过。
两位圣君当场痛到怀疑人生,捂着腚崩溃地昏过去。
祖孙俩对视一眼,默契地看向且战且退的音道主。百里奚道:“这次咱俩换换,你负责定住人,我来给你秀一手。”
“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滕云淡转动脑筋,和阿青阿红阿金它们商量,“你们这次冲过去,别穿他们,把人给我捆住。”
龙们照做,阿红阿青阿金等拼成一根长绳,将音道主牢牢捆住,跟着就听百里奚一声低喝:“看我的,万冰穿菊!”
冰灵气转瞬凝成上万根冰锥,齐齐冲向音道主,正中红心!
音道主:“嗷——”
滕云淡一看,哦呦,这不是挑衅是啥?
“再来!”
两代龙傲天扫视一圈,将目光对准了冥河中抽搐的上仙们,他们一上岸就被鸿枭拍下去,妥妥地被困无疑。
“看我的,万龙穿菊!”
“怕你吗,万冰穿菊!”
众上仙:“???”
求求你们,全都做个人叭!
上仙们哭着沉没到河底,宁愿被电得抖动不止,死活不肯浮上来。
百里奚和滕云淡不得已,重新寻找目标,滕幼可伸手指了指被大白鹅踩出的土坑,“那里还有一个。”
两代龙傲天眼一亮:这个好,想躲都没处躲,“万龙/冰穿菊!”
白上仙:“救——嗷嗷嗷嗷!”
冥河内外一场大战,最终以鸿枭发疯一个干翻一群、两代龙傲天比谁更狂拽酷炫为收尾。
滕筠顺利晋阶渡劫期,实力更上一层楼,滕家大获全胜。
白上仙被穿成筛子,怀中玉佩开裂。
白圣君在消散前一刹,恰好听到百里奚冲滕筠大喊一声,“滕筠,我全都想起来了,你竟然骗我,那天晚上分明是——唔,唔唔。”
白上仙心中一动,解恨地想:她原来是个骗子,这下他们要反目了吧!太好了,大家都别有好下场,一起下地狱!
然而消散之际,她看到的最后一幕却是百里奚笑得一脸荡漾,传闻淡漠疏离的灵界第一圣君,眼中仿佛盛满了星光。
滕筠死死捂住百里奚的嘴,脸上疑似划过一抹绯红,淡定地告诉儿子儿媳和三个孙辈,“他记忆错乱了,我带他去治一治。”
一家五口:“……”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唔唔,滕筠,快放手,不说也行,那让孩子跟我姓。”
“你做梦。”
“怎么,让我改姓滕就这么难?我不管,从今日起,我就叫滕里奚了。犹记得那一晚,月黑风高,我被你——哎呦!”
滕筠:“闭嘴。”
老牌影后滕筠双颊绯红,拎着百里奚飞快遁走,眨眼跑得无影无踪。
佛子和阎君含情脉脉对视一眼,牵着手一本正经道:“爹娘不放心一老独处,万一打起来就不好了,我们去看看。”
粉红色气息中,夫妇俩腻腻歪歪地走远——去的分明是滕筠和百里奚离开的反方向!
大白鹅:学废了学废了。
头顶呆毛一立,羞涩地伸翅膀拍拍滕幼可,“骑上来,鹅也不放心四老独处,咱们去看看。”
滕幼可一话不说捶了它一顿,“还看吗?”
大白鹅一脸倔强,嘟嘟囔囔,“就看就看,打不死就看,看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阿可。”鸿枭拿外人出完气,走过来时已经恢复剑仙的高冷孤傲,“闹够脾气了吗,离家这么久,我很想你,跟我回去吧。”
“剑主没有剑,是不完整的剑主。”
鸿枭抿唇一笑,朝滕幼可伸出手,左眼尾那颗小痣红得灼目,“阿可,没有你,我永远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鸿枭以前从来没说过这种话,以至于滕幼可乍一听到,一时愣神,脑海中闪过忘忧和无忧的脸,心生茫然。
大白鹅小眼珠乱转,飞快伸出翅膀握住鸿枭的手,“你好,残缺也很美,再见。”
它驮着滕幼可,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龙冢。
上界修士轻易不得下界,结束龙冢之行后,鸿枭回到仙界,日日对着茅厕睹物思人,百里奚也在灵界花式追妻,闹得鸡飞狗跳。
滕幼可一回沧海界,养老令里就收到了上百通留言,除了不赚灵石没饭吃的日常问候,几个找她购买灵草的,其余皆来自灵界和仙界。
百里奚:乖孙女,你们一家准备几时飞升?快来帮帮祖父呀,你祖母追求者好多,呜呜呜
滕筠:别理那个混账,修炼不能急于求成,稳扎稳打最重要,祖母等得起。
陆圣君:灵剑仙大人,在下厚颜居住一天多年,随信附赠一些薄礼,还望收下。待你飞升灵界之日,便是在下物归原主之时。
三天、五天、七天的圣君也各自表达了谢意,送上厚礼,静待她回归。
滕幼可要养老,巴不得有人帮自己打理名下产业,逐一回信,托他们继续费心,只要按时给她这个地主交房租即可。
两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至于空余出的四天、八天和九天,滕幼可大手一挥,直接划到滕筠名下,看谁还敢小瞧她亲亲祖母。
鸿枭紧跟着来信:原来你喜欢收房租啊,养老盟已经转到你名下,所有院落都是你的,你可以尽情收租了。
——所以,你什么时候飞升仙界?
一想到被踩着飞来飞去就腰疼的滕幼可:不了不了,拉黑删号一条龙。
鸿枭再发,收到了“你不是对方养老好友”的自动回复,瞳孔地震,身子一晃掉进了前方的……嗯。
噗通!古嘟嘟嘟。
五界虚空论剑获胜后,如今的沧海界欣欣向荣,界内灵气比从前浓郁百倍。
不仅修士们心中感念滕家的恩情,连凡人都修起了滕家庙自发祭拜。
据说这习俗是从晏清大陆别鹤城的鹤行镇传开,由村长带头,当地的百姓对滕家赞不绝口,个个虔诚得很。
滕幼可看着每天被功德金光追得四处逃窜的佛子爹,重新被黑白猫忽悠着多盖章的阎君娘,只觉得生活节奏一下变慢,悠闲惬意。
唯一头疼的,大概就是龙傲天一哥过于中一,气得长姐转身去当魔圣,占地为王逍遥自在了。
——她背着爹娘偷偷开后宫了,呜呜呜,好羡慕的就是说。
“养鱼一时爽,一直养一直爽,是时候丰富一下我的小鱼塘了。”滕幼可收到长姐邀请她去魔界玩的传讯,心猿意马道。
大白鹅哭着去找阎君告状,“娘!你看滕幼可,她要养鱼!”
阎君从一堆地府公文中抬起头,顶着一对黑眼圈,满脸羡慕,“养鱼好啊,总比盖章快乐,让她替我多养几条。”
大白鹅哇哇哭得更凶,冲到佛子身前,“爹,滕幼可要养鱼,娘居然不反对!”
重操旧业的佛子在街边小铺里当当当剁着肉,闻言沉思片刻,点头,“养鱼可以修身养性,这孩子毕竟是下一代佛子,不想养了直接送到肉铺来,我杀了正好可以散一散功德。”
大白鹅:“?”
“爹,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佛子高深地看它一眼,摇头叹息,“阿弥陀佛,贫僧是过来人,当然知道,但你……终究是只鹅。”
大白鹅颓然地坐在地上,眼泪一下流成河,小声呜咽,“谁说鹅不懂爱,鹅懂的,是你们不懂鹅。”
数日后,滕幼可应邀赶到苍幽大陆,参加轻魔圣一手举办的夏日妖魔祭。
大白鹅破天荒地没跟来,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它主动缺席了她的行程。
盛夏夜,繁星璀璨,烟花在头顶绽放。
滕风轻左手拉着妹妹,右手被龙傲天弟弟拽着不撒手,姐弟妹三人站在魔宫祭坛上,遥望夜空。
“这一天,我期待了两辈子,我们一家人终于赢了命运。”
这句话,直到今天她才敢说出口。
滕幼可从七岁睡醒,看着她一路提心吊胆,挣扎难过,最懂她此时的心情,默默抓紧她的手,“长姐,这些年,辛苦你了。”
滕云淡重重点头,“养大一个龙傲天不容易,长姐辛苦了,爹娘互相演了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咱们全家都好辛苦。”
突然就感慨不起来的姐妹俩:“……”
三人一起沉默,淡淡的宁静和幸福却流淌在周围。
突然,一束不同于烟火的炸裂声打破了这一切,滕风轻看向西南方,“是姜肆的魔宫,竟然发出求救信号,出什么事了?”
滕幼可下意识摸向颈间的铃铛,轻轻一摇,一身血的姜肆随后出现在他们身前。
“快跑,我爹他疯了,他帮秦如茂破坏了梦魇大陆的封印,放出了里面的魔物!那个庞然大物如今已经彻底苏醒,没人能阻止它疯狂的报复,沧海界注定要覆灭!”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魔气散尽,化作一颗浑身布满裂纹的妖兽蛋,进入濒死时的自我保护模式。
滕幼可小心翼翼将它捧起来,收入随身小院,一脸凝重,“长姐。”
“通知爹娘吧,就算最后和沧海界一起毁灭,至少这一次,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我们也不是自相残杀而亡。”
“终究是我们赢了。”滕风轻坚定地说。
如预言所说,沧海界终是迎来了一场道魔大战,只不过这魔并非魔修,而是一群不断滋生、快速进化的恐怖魔物。
预言也被打破,因为佛鬼相争并未发生,双方反而在佛子和阎君的率领下,共同抵御魔物入侵,护住凡人无数。
滕风轻和南霜并肩作战,带着一众手下协助道修斩杀魔物,十万大山的黄金蟒也随真正的妖王出山,助道修一臂之力。
看着变成超级大杀器的黑白团子,滕幼可:“???”
姬景辰代表沧海商会,源源不断地送上各种战备物资,各大航线的浮空船全线待命。九重天宫少宫主现身,为受到斗法波及的凡人提供了避难之所。
魔物虽来势汹汹,沧海界人、妖、魔、鬼却团结对外,爆发出了惊人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周围几界相继收到消息,闵实第一个带着天狗族、妖狐族跨界赶来,和沧海界道修并肩而战;叶之寒带着昆仑山众修现身,胡娇、康大富、麻六等人也积极参战。
随着海底龙宫的龙们加入战斗,魔物气焰大减,沧海界在绝境中拼杀出了一线生机!
胜负存亡的关键时刻,沧海界半空意外出现一面空幕,里面那张女子姣好的面庞,赫然是一直不曾露面的秦夫人。
“我要为儿女们报仇!你们一个个全都不得好死!一切都将重回正轨,假的终究不会变成真的,哈哈哈哈,这辈子都是假的!”
她歇斯底里地喊着,形态癫狂似疯魔,姣好的面庞寸寸开裂,露出其中一个闪着寒光的金属头颅。
滕幼可冥冥中有所感应,猛然抬头看天,卡牌系统已经在尖叫,「宿主,是主脑!它醒了,是它搞的鬼!」
金属头颅机械冰冷的声音传遍天地间,「滕幼可死于七岁,佛子和阎君为佛道、鬼道之争同归于尽,滕风轻、滕云淡相见不相识,姐弟相残,这才是你们一家该有的结局。」
下一瞬,整个沧海界的时空被拉回原点。
一切都是滕幼可梦里曾见到的样子,也就是滕风轻真实经历过的上一世。
彼时,阎君为了替小女儿报仇,带恶鬼围攻泰无宗,佛子率众佛修前来退敌,两方相争积怨已深,佛子和阎君终于拔刀相向。
不出意外,滕家即将再次走上那个惨烈的结局。
晏清大陆别鹤城,鹤行镇郊外一处坟墓中,早已深埋地下多年的滕幼可突然睁开眼,头顶的棺木被撬开,大白鹅拼命刨着土,一边翅膀满是血,一边翅膀折断。
“滕幼可,你醒醒!”
“鹅错了,鹅不该离开你半步,鹅来晚了。”
“鹅不能没有你啊——”
被和主脑同级的卡牌系统全力送回来的滕幼可:“?”
没想到还在跟她闹别扭的大白鹅也跟回来了。
“闭嘴,你非要把自己搞这么凄惨吗?说过多少次了,你是诡异之主,不是苦肉计之主。”
大白鹅眼珠一转,惨兮兮的翅膀转眼恢复如初,帅气地捋了捋头什么也没用,以后你去哪儿鹅去哪儿,鹅就是死赖着不走了。”
“啧,说得好像你之前没死赖着似的。”
“滕幼可,你听过一句话没有?”
“什么。”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