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老师在讲完月考卷子之后,开始说要随机抽查十个人，检查她上周五布置的背诵任务。
沈芜和黄心艺的运气都很好，目前为止抽了八个人，她们都没有被抽到。
而眼下，陈凛被抽查到了,他是第九个。
陈凛站起了身。
陈凛倦懒的神情中微有几分茫然，半天没作声,引得班上的同学要么在低头要么转头去看他。
语文老师看了眼陈凛：“陈凛,你把《赤壁赋》背一下。”
赤壁赋？
陈凛下意识将视线落去前排的沈芜身上，就见沈芜先是弯眼朝他笑,眼神亮亮的，似乎在期待他背出来,看得陈凛心头微热。
但他完全没背赤壁赋，眼下让他背,他也就记得开头那么几句,陈凛佯装镇定道：“赤壁赋，宋,苏轼。壬戌之秋，七月既望。”
背到这里，陈凛便停下来了，静默太久,引得语文老师眉头轻皱。
沈芜见陈凛卡壳了，替他着急，想了想,朝他无声地做了口型：苏子、与客、泛舟……
陈凛轻眯起眼。
一边回想一边努力辨认道，“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背着背着，陈凛脑子空白，更是看着沈芜一张一合的唇瓣走起神，自然念道，“沈芜……”
“沈芜？！”
全班哗然，霎时笑成一片。
他们齐齐转头看向沈芜，小声地笑着重复陈凛的话：“赤壁之下沈芜哈哈哈哈哈。”
沈芜脸颊微红，恼的。
沈芜直接把脑袋转回去了，只留给陈凛一个后脑勺。
陈凛：“……”啧。他真不是故意的。
语文老师先是抬眼看向其他人，待他们安静了，才看向陈凛，温和提醒道，“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陈凛又硬着头皮背了几句，但之后的内容他完全没了印象，直接认错道，“对不起老师，我后面没背。”
“下午放学前把课文抄五遍交给我，明天早读课去办公室找我背。”
语文老师见惯不惯，她让陈凛坐下，然后说：“好了，最后再抽一个。”
话音刚落，下课铃声打响。
就在大家都以为最后一个被抽到的人可以幸运地逃过一劫之时，谁能想到，语文老师没理会这下课铃，仍让全班等着这最后一个抽到的同学站起来背诵。
等他当着全班人的面，磕磕绊绊地背诵完课文，已经上午放学快十分钟了，其他班级的人也几乎都走空了。
“我们先去食堂吃饭吧。”
沈芜一看黄心艺，就知道她想问什么，说：“资料我等午休的时候再拿给孟远寒。”
食堂人很多。
沈芜和黄心艺取完餐盘，特意挑了处人少的窗口排队点餐。
经过这两周，陈凛已经跟班上其他男生打成了一片，都快混成他们之中的主心骨，最近吃饭也都和他们一块。
黄心艺微一转头，就见陈凛他们正好排来了她和沈芜身后。
沈芜刚点完，就听背后响起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阿姨，我跟她一样。对了，这三份一起算，都刷我饭卡。”
说完，陈凛桀骜的眉眼莫名有种乖顺感。
他又低头对沈芜说：“别生气了啊，我真不是故意要赤壁之下沈芜的。”陈凛见他一说赤壁之下沈芜，沈芜便微有恼意，暗咬舌尖，立即挽救道，“还要吃什么，我请你。”
“真的？”
闻言，沈芜弯起眼。
“我骗你做什么，肯定是真的啊。”
陈凛一见沈芜朝自己弯起眼笑了，心想她只要不生气，让他请客请到破产都行。
“那就请你快点把赤壁赋背了吧。”沈芜狐狸眼轻眨。
陈凛微怔，“……？”
待反应过来之后，陈凛黑眸染笑，肩膀更是笑得直抖，他立即扭头对着沈芜的背影尾音轻扬道，“行，我一定快点背下来。”别说一篇赤壁赋了，十篇他都背。
沈芜和黄心艺随意挑了处空位，陈凛他们随后也来了，一群人坐在她们背后。
他们几个男生聊天的声音不算大，但因为离得近，听得很清楚，内容几乎离不开打球、球星、球鞋……
沈芜和黄心艺一坐下，就见对面不远处坐着几个高二一班的女生，她们正频频朝沈芜她们看来。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就让人感觉有点不自在了。
“她们好像一直在看芜芜你耶？”黄心艺虽然不知道她们名字，但毕竟是同一个年级的，对她们有些眼熟，隐约记得她们是高二一班的。
沈芜经常跑高二一班，虽然不知道她们名字，但看脸也能够认出来她们是高二一班的。
“好奇怪，我脸上有东西？”沈芜看向黄心艺。
黄心艺认真地端详了好一会沈芜，不禁纳闷道：“没啊，可能是芜芜你太好看了？”
“……”
沈芜她们吃饭就吃饭，没怎么聊天，所以吃饭速度比身后那群一直聊天、时不时还会起身去加饭的男生快，先他们回了教室。
九班班上已经回了一小部分同学，好几个女生正聚在一块轻声讲话。
她们扭头一见是沈芜进来，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多放在沈芜身上，似乎有话想跟她说，但又强行忍住了。
沈芜正从课桌桌肚里抽出那份竞赛资料，就见那几个女生犹犹豫豫地朝她走来，眼里满是好奇和八卦，“那个，沈芜你现在有空吗？”
沈芜不明所以地点头：“算有吧，怎么啦？”
“孟远寒跟你表白，沈芜你真的拒绝了啊？”
那几个女生补充道，“我中午和我以前初中同学吃饭，她是一班的。然后她跟我说，孟远寒当着她们全班的面亲口承认他被你拒绝了。”
沈芜眨了眨眼，“……他亲口说的？”
闻言，黄心艺更是感觉迷茫，她一会看向沈芜一会看向说话的女生。
“对啊。”那几个女生被沈芜她们的反应搞得也有些迷茫了，但都以为是沈芜不想跟她们说细节，也没想强求。
为了掩饰尴尬，她们没马上离开，反而主动跟沈芜说起之所以问她这个问题的来龙去脉。
沈芜越听越意外。
她们口中的孟远寒，跟她认识的孟远寒，是同一个人吗？怎么那么不一样。
听她们说，今天高二一班有女生私底下在传她上周五跟孟远寒告白被拒绝了，然后正好被班上好事的男生听见，他们直接大咧咧捅到孟远寒那里去。
男生贱兮兮地问孟远寒真的假的，真把她拒绝了？
然后孟远寒很平静地说：“你们都听谁传的？”
“传都能传错，是我被她拒绝了。”
孟远寒这话几乎被全班都听见了。
先前乱传的那个女生脸色都变了。
“敏敏，我真没撒谎。”张雨婷脸色白了又白，见汤敏一副被她欺骗的样子，还有其他同学隐隐想要朝她翻白眼，就觉得委屈，“我那天明明听见班长拒绝她了……”
张雨婷不敢相信她眼里向来光风霁月的孟远寒，竟然会这么眼睛眨都不眨地颠倒事实，害她遭受其他人隐隐投来的谴责目光。
他们似乎在指责她和汤敏不仅乱传八卦，说谎造谣，还害班长当着全班人的面，不得不自揭伤疤。
汤敏感觉自己被张雨婷耍了，语气有些生气道：“班长要真拒绝了她，怎么可能反过来说他被拒绝了啊，是不是雨婷你听岔了啊，早知道就不信你了，尴尬死我了。”
张雨婷哑口无言。
她压根就不知道要怎么跟汤敏解释，也懊恼自己管不住嘴。
张雨婷在汤敏再次随口提起沈芜肯定作弊的时候，没忍住跟她小声讲了上周五沈芜向孟远寒表白被拒的秘密，汤敏一听，当下就嘲笑起沈芜，因为太大声被其他人听见，然后事情开始朝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高二一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班长被自己青梅，也就是高二九班的沈芜拒绝了。
午休开始前，走廊外一男生看见沈芜下楼走来，瞧着方向好像是要朝他们班走来，立即跑进来给孟远寒通风报信，“班长，你青梅好像来找你了！”
闻言，孟远寒表情看似平静，但他捏住纸张的手指却是一紧。
她这么快就知道了？
孟远寒微抿起唇角，一下有些猜不准沈芜会是什么反应。
那天黄心艺的话他都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很多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也都在这几天里一一浮现。
她说过她不想再藏着了，她借着开玩笑说了好几次喜欢他。
每想一次，孟远寒都觉得后悔，更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之前会那么下意识的逃避和抵触。
至于沈芜说她好像有喜欢的人，孟远寒薄唇直抿，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如果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人，极有可能是沈芜口中那个高三学长夏柏清……
孟远寒似有所感地抬起眸。
就见沈芜先是往班里微微探头，然后目光一落在他身上，瞬间亮了起来，脚步轻快地朝他走了过来。
孟远寒心跳再次变快，黑眸直直地望向沈芜。
“心艺跟我说上周你去班上找我，我什么东西落你那了？”
说着，沈芜想起刚刚班上女生跟她说的那些话，略有些疑惑地盯着孟远寒那张冰块脸，依旧难以想象孟远寒这人会说出那些话来。
孟远寒垂下眼，静了几秒，说：“你有根黑色发绳落我这了。”
“……啊？这东西还值得你特地上楼找我啊。”
沈芜一下没了兴趣，见孟远寒竟然真要将那根黑色发绳拿出来给她，沈芜鬼使神差地伸出右手，放在孟远寒有些冰凉的额头上。
正偷偷关注她们这一边的其他人一见沈芜这动作，都惊得不由倒吸一口气。
孟远寒呼吸轻滞，捏住黑色发绳的手指猛地一僵。
一向抵触他人肢体接触的孟远寒，对于沈芜这次突如其来的动作，没再有半点抵触，他微闪的黑眸里藏有许多让人看不真切的情绪。
“奇怪，孟远寒你没发烧啊。”
沈芜的右手正贴在孟远寒的额头上。
不经意间，她和孟远寒对视了起来。
孟远寒望向沈芜的那双眼眸深邃、漆黑如墨。
而沈芜仍在弯眼轻笑，她眨了眨眼，在和孟远寒对视间，对他小小声嘚瑟道，“你知不知道，她们现在都在传，说我把你拒绝了。”
“孟远寒你怎么突然这么给我面子啊。”
嘚瑟够了的沈芜正要收回她贴在孟远寒额头上的手，却被孟远寒一把反握住手腕。
沈芜微怔，轻轻挣扎了一下，却没能挣扎出来，无声地张了张唇。
沈芜正要开口问孟远寒怎么了，就见孟远寒低眼，把一条黑色发绳放进她的掌心，然后撩起眼看向她。
孟远寒唇角微动，似乎要跟她说什么，沈芜只依稀听见他说，“这周六……”
沈芜将黑色发绳随意搁在他课桌上，没太注意孟远寒说话，截断了话头：“孟远寒你今天好奇怪，看我眼神也很奇怪，动作也很奇怪。”
“孟远寒你不对劲哦。”
说着，沈芜轻叹气道，“你没发现这条发绳很松，没了弹性吗？我已经买了新的，这条不想要啦。”
孟远寒黑眸微落在那条被沈芜随意放在他课桌上的黑色发绳。
“对了，这是学长特意给你整理的竞赛资料。”
沈芜差点就忘了正事，开心地弯起眸，把手上那份资料放在孟远寒课桌上，认真叮嘱道：“你一定要好好看喔！”
孟远寒蹙起眉，黑眸难掩厌恶地扫了一眼桌上那份资料，抿唇直接道：“不需要。”
“为什么啊，这是学长辛苦整理的……”
沈芜不怎么开心道，“你好歹说声谢谢，还直接不需要，放着看一下又没关系。”
孟远寒越听越觉得刺耳，眉心蹙得更厉害了。
他上午就跟夏柏清说了他不需要，没想到他转头直接找上沈芜。夏柏清他是想借着给他竞赛资料这件事刷沈芜的好感？卖她一个好？
孟远寒越看眼前这份资料，越觉得膈应。
他声音不由冷了冷，顺着沈芜的话：“谢谢，我不需要。”
“……不要就不要，你说话语气能不能好点，学长他也是为你好啊。”沈芜一把拿过孟远寒桌上的竞赛资料，“拜拜。”
孟远寒抿唇，表情有几分难看。
他目光落在地上那根黑色发绳。
上一次，沈芜同他不欢而散之后，这根黑色发绳就掉在了地上。
而这一次，依旧是不欢而散，沈芜在拿走资料的时候不小心将它扫落到了地上……
孟远寒俯下身捡起那根发绳，黑眸沉沉。
在其他人的目光下，孟远寒垂眼将这根黑色发绳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对于沈芜来说，略微没了弹性松垮的黑色发绳，此刻戴在孟远寒的手腕上正好，不会那么容易掉。
其他人似乎在窃窃私语。
但孟远寒表情依旧平静，不受任何人影响。
“天，我真的信了……”
“难怪班长被拒绝了，人开开心心找他，被他惹生气走了。”
“有毒，我觉得沈芜生气起来也好漂亮啊。”
“汤敏和张雨婷都在瞎编什么啊，怎么可能是沈芜被拒啊，班长一看就是对沈芜有意思，都把人发绳捡起来戴手上了。”
“……”
孟远寒的心一直静不下来。
甚至有瞬怀疑起夏柏清是不是早猜到他会厌恶拒绝，惹恼沈芜生气，所以才又迂回地让沈芜把资料拿来给自己。
孟远寒掏出手机，发微信跟沈芜道歉。
在将手机锁屏之前，孟远寒抿了抿唇，点开手机浏览器，垂眼敲字搜索：怎么追女生？怎么追从小一起长大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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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孟远寒不领情，那沈芜也没办法了。
沈芜抱着那叠竞赛资料，直接上了四楼，边走边仰起眸，找起高三五班。
还没开始午休，高三五班里的人不多。
只有几个女生在低头看书，后边还有几个男生靠窗看风景聊天，浑身散发出少年们独有的阳光开朗气息，他们之中有个男生左手上正转着篮球。
学长好像不在，沈芜没看见夏柏清。
沈芜刚朝高三五班探头，那个左手上转着篮球的男生便立即注意到了她。
沈芜看见他先是急忙捅了捅其他人，然后神情兴奋地抱着球跑上来，自来熟道：“学妹？！你是来找夏哥吗？”
“嗯，你们认识我？”
沈芜有些意外地轻眨了一下眼睛，不然怎么一下子就喊她学妹。
那男生笑了起来。
差点就要说学妹你这么漂亮，看一眼肯定不会忘，但这太轻佻了，男生没说，只解释道，“学妹你有次周一排队排来我们班了，夏哥当时还伸手挡了你额头，不知道学妹你还记不记得，那一下我们就记住你了。”
“记得……”
沈芜微抿了下唇角，说，“学长他好像不在，你可以帮我把这份资料放他桌上吗？”
“别啊，学妹你别走，你资料还是自己交他吧。”
那群男生急了，他们当中有人立即道，“夏哥他被文博拉去小卖部了，等会就回来，学妹你进来等他吧，最多三分钟！不不，一分钟！他已经下楼好一会了，马上就能回来了。”
“……不了吧。”
沈芜想走，但架不住这群学长无比高涨的热情，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们送到了夏柏清的座位上坐着了。
“我站着等吧。”
“别别别，学妹你安心坐着。”那男生转移话题道，“对了，学妹你叫什么名字？哪班的。”
沈芜：“高二九班，沈芜。”
“不错不错，学妹你这名字很好听。”
“……”
其他学长刚开始还在沈芜旁边晃悠，后边直接晃悠到教室后门，伸长脖子等人。
夏柏清的课桌上很干净，挂在课桌外侧的书包侧边网袋里放着她送的天蓝色保温杯。
沈芜手肘抵在课桌上，双手托腮，有些好奇地观察他们高三五班的装饰。
雪白的墙壁上挂了流动红旗。
黑板的右侧上方被人用白色粉笔字写着“距离高考，还剩49天”等字样。
头顶的风扇开了好几盏，吹得他人桌上的书页哗啦作响。
夏柏清一上四楼，就见后门一群男生瞬间亮起眼睛，神情难掩激动地向他指了指教室里边。
看口型似乎是在说“学妹来了”这四字。
夏柏清脚步一滞，继而弯眸对他们几个点了点头。
夏柏清一进教室，就见沈芜坐在他的座位上，似乎还未发现他来了，沈芜正双手托腮，看向窗外边。
阳光落在她的乌黑发梢，她漂亮的侧脸陷于浅淡的光晕中，明艳又动人。
下一秒。
沈芜正好转头朝门口看去。
一见夏柏清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沈芜立即弯起了眼睛，灿若繁星：“学长你来啦！”
夏柏清：“是不是等很久了？”
夏柏清想让沈芜继续坐着，但她已经先一步站起来了。
他们面对面站着，互相看向对方。
“还好吧，一分钟？两分钟？”
沈芜思考了下，“上次我让学长等了我八分钟，现在换我等学长你啦。”
闻言，夏柏清一下就弯唇笑了，“还能这么算吗？”说着，夏柏清顺手将手上的易拉罐橙汁递给沈芜。
夏柏清的动作太自然了。
自然得沈芜觉得她要是不接，就是在跟夏柏清见外。
沈芜接了过来。
易拉罐的外壁挂着正一点点化开的水珠，还有些微冰，透过她的指尖，泛起舒服的凉意。
夏柏清身后不远不近地站了群男生。
他们一见夏柏清递把橙汁给学妹，似乎有些恍然大悟。
“学长，孟远寒他说他不需要这份资料。”
沈芜一说完，就见夏柏清微垂下眸，他那双好看的琥珀色眼眸里似乎划过了几分很淡的失望之色。
“这样吗？”
夏柏清对沈芜温柔一笑，音色清冽好听：“没关系。”
沈芜觉得更对不起夏柏清了。
沈芜不由轻咬起唇，闷闷道，“害学长你白整理了。”
“不会白整理的。”
夏柏清对沈芜说，“说不定会有其他人需要。”
午休的预备铃突然响了起来。
沈芜正准备离开，就见那群男生突然凑了上来。
他们直接无视夏柏清朝他们投来的目光，清了清嗓道，“学妹你周六傍晚有空吗？我们周六下午四点有场球赛，夏哥也要上场，要不要来看看。”
“很近，就在体育馆！我们约了三中的人打球赛。”
沈芜有些好奇地看向夏柏清。
四目相接。
夏柏清淡笑道，“没空也没事，不用理他们。”
周六？
沈芜隐隐觉得她好像忘了什么。
但一见夏柏清温柔的目光里隐有期待之色，沈芜没再去想她忘了什么，轻轻偏头笑道，“有空的，我要去给学长你加油！”
“说好了啊，学妹你可一定要来。”
那群男生趁机跟沈芜告状，“夏哥最近都不跟我们打球，难得这次松口了。”
“你来的话，夏哥肯定打得更猛！”
猛？
沈芜闻言又是转头看向夏柏清，她有点想象不出来夏柏清打球的样子。
夏柏清怕沈芜被他们的热情吓到，也怕他们多说太多，于是止住了他们的话头，对沈芜淡笑道：“走吧，我送学妹你回班上。”
其他人眨了眨眼。
不是，他们都还没跟学妹聊够呢。
“夏哥他真的，就这么几步路还要送学妹回班级……”
“啧啧，小情侣就是小情侣，黏黏糊糊的。”
等夏柏清送完沈芜，再上楼回班级的时候，一下就被其他人给围了起来。
众人笑着邀功道，“夏哥我这波助攻可以吧！学妹本来看你不在，都要走了，是我把人硬留下来的。”
“我也不赖啊，我提的让学妹周六去看夏哥打球！”
“真怕你们把人吓跑。”
夏柏清唇角略弯：“谢了，周六请你们吃饭。”
“请我们？”闻言，他们满脸不信，眉梢更是纷纷一挑，“我读书少，夏哥你别骗我，难道不是想请学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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