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谁呢,真货也轮不到你放在这里就让人随便翻看,十块钱我都嫌贵了呢,三块钱一个我就要。”时韵笑眯眯的说道,小摊贩不愿意:“小姑娘你这就是在做梦了啊,三块钱够干啥?连吃个饭都吃不上,我辛辛苦苦在这儿赚你三块钱啊?再说了,谁说我这不是真货?你仔细看看,看看这色泽,看看这大小,看看这上面的痕迹,我这里给你打包票,肯定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你这话也就骗骗小孩子,你看这颜色,一看就是做旧的,这铜色是新生的吧?所以绿色比较鲜艳。真正的生锈,不是这种的。还有这个,上面的字儿都写错了,你看,多了一撇,你要不要手机上查一查正确的字是什么样的?还有,这个压痕啊,一看就是机器弄的,这个朝代的人,不可能压出这样的痕迹来的。”
时韵拿起来几个铜板,有理有据的反驳:“三块钱,不能再多了,我要二十个,你薄利多销嘛,我拿回去编手镯,做好了给你宣传一下,你也知道,我们学生群体里流行什么东西,那都是传的很快的,到时候我带人来买你的,但是你也必须便宜,你看怎么样?”
“不行不行,三块钱太少,你这小姑娘会不会讲价?别人讲价都是对半砍,你可好,连个本钱都不给我,薄利多销那也得有利是不是?我这连利都没有,我上哪儿赔钱去?最少八十,我给你个进货价。”
小摊贩说道,时韵肯定是不会给这样的价钱的,两个人你来我往,眼看价钱就要在十块钱上靠拢了,旁边女孩子一伸手:“十二块钱一个,我已经数好了,这上面总共有一百二十一个,我全要了,你算算多少钱,我给你。”
说着伸手将那布兜拎起来,笑眯眯的看时韵:“对不住了,我看这些铜板挺好看的,我也喜欢,我就先一步买了,你不会介意吧?”
时韵摇摇头,并未说话。她一开始就觉得这女孩儿像是有些在跟着自己,现下可以确定了,就是来跟着自己的。不过,她翻了翻记忆,不认识啊。连听都没听说过,原主本身也不是那种很喜欢交朋友的,高中眼看快三年,唯一的好朋友就是宋珍珍,这交际圈小到这样的,怎么还有外校的女生要跟踪她?
而且,从抢东西这方面来看的话,这女生,可不像是抱着善意的啊。
就是有些可惜了,她看一眼那包裹,里面有一个铜板是她看上的,真货,不过,年代比较近,就是清朝末期的。要是拿出去卖的话,大概是能卖个两三百的,她原本是想报销一下自己今天的路费和伙食费的。
时韵起身,继续慢悠悠的往前走。走着走着,听着后面的脚步声,她忽然心思一动,就到了另外一个摊子跟前,照旧是卖铜板的,笑眯眯的和人打招呼:“多少钱一个啊?”
一边说,她一边猛的转头去看那女孩儿的脸色,就见她脸上有些迷茫,但还是赶紧凑过来了。也不蹲下来,就站在时韵稍微后面一点儿的地方,这个位置,让人猛一看,还以为她们两个是同伴。
时韵又开始讲价,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步骤,但是这次,她刻意的将眼神在其中一个做的十分逼真的铜板上多停留了一下,讲价的时候也更多了几分为难和犹豫,看起来就像是非买不可的样子。
她虽然不会演戏,但说实话,穿越这么多个世界,要是连这个表情也做不出来,那也实在是太蠢笨了点儿。
然后,很不出意外的,那女生又抢先说要买了,并且,飞快的将时韵之前看过的,全给挑拣出来了。
时韵挑眉:“你和我有仇?看我不顺眼?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也不是,就是咱们两个喜好说不定一样?你觉得好的东西,我也觉得挺好的。”那女生笑眯眯的说道:“这样吧,我先拿回去玩儿两天,回头我再送给你,我不差钱,就当是补偿你的了?我自己留几个就行了,大部分还给你,不生气了吧?”
感情是准备拿垃圾打发她啊。
时韵都忍不住气笑了:“那可真是太谢谢你了。”
有这么个人跟在后面,时韵也没了逛街的心思了。她出了古玩街就往对面的咖啡店去,那女生也跟进了进来,要了一杯咖啡喝一口,就苦的将一张脸都皱起来了。
时韵假装看着窗外,实际上眼神都是在留意这个女生。
她原先的计划是准备捡漏赚个钱,一来是当做散心了,二来这个方法也是目前阶段她想过的最轻松省事儿又快的办法了。但这个女生出现的很突然,时韵想买什么,她就立马提前一步下手,还必须得确定时韵是想买的,她才会出手。
就好像,知道时韵会捡漏,所以跟在时韵后面抢先一步占了时韵的机缘一样。
但是她来这边逛街的事儿,谁也不知道,连赵香玲都不知道。这个女生是如何知道的呢?并未为什么会知道时韵会捡漏呢?
正常人,就像是想跟在别人后面喝汤,那也应该是提前了解一下前面的人是不是真的会。这么说吧,正常人,谁去逛古玩街,会跟在一个高中女生后面捡漏的?
高中女生代表的是什么?单纯,不谙世事。无论是哪个词,都和捡漏是扯不上关系的,尤其是石辨别古董这事儿,需要的是底蕴还有眼界,时韵代表的是什么?普通家庭,看起来就没钱,连个手机都没有。这样出身的人,从哪儿来的底蕴还有眼界?
所以,这个女生的行为就尤其可疑了。
就好像她认识时韵,知道时韵会捡漏一样。
时韵现在看谁都像是金手指的宿主。
那么这个女孩儿要是真的能看出来她能捡漏,靠的是什么金手指呢?穿书?这个首先排除掉,因为原主是不会捡漏的,时韵穿过来是为了消灭金手指。
不可能存在这样一个世界,原主被时韵穿越之后,展现了捡漏的技能,然后这个世界莫名其妙重启,在时韵存在的世界里,再来一个金手指重生或者穿书。
不管是什么样的金手指,他们所知道的,都是原本的原主,而不是穿越过来的时韵。时韵一旦出现,所有的金手指都只能被消灭,那也就不存在什么穿书重生之类的金手指了。
时韵一杯咖啡喝完,看着快到中午了,她就起身准备回家了。之前她说没有手机不方便联系,赵香玲就打算给她买个电话手表,时韵当场给拒绝。
天哪,十七八的高中生,出门带电话手表……最便宜的儿童手表……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她还是没办法主动和赵香玲联系,但是家里是有摄像头的,赵香玲中午吃饭的时候可能会抽空看两眼,偶尔还会通话几句。要是发现她不在家,免不了一顿盘问。为避免麻烦,时韵还是决定早点儿回去。
到前台结账,她飞快的出门,然后找了个柱子躲起来,她之前在咖啡店的时候已经观察过来,有一个柱子很适合藏身,反正从咖啡店出来,一时半会儿是看不见这柱子后面的。
不到三分钟,那女孩儿就追出来了,捧着一杯咖啡到处看,重点是往古玩街那个方向。没看到人,就轻轻松口气,低头猛吸一口咖啡,正要将杯子扔掉,肩膀上就被人拍了一下,随后是个笑眯眯的声音:“在找我吗?“
女孩儿吓一跳,迅速转身,看见是时韵,这才平静下来:“吓死我了,是啊,我在找你,之前不是说,等我玩儿两天,还将这些东西送给你的吗?刚才忽然想起来,忘记留一个联系方式了,你有手机吗?”
时韵摇头,她眨眨眼,笑道:“那你叫什么名字?我去哪儿找你?”
“你不知道?”时韵问道,女孩儿有些惊讶:“我知道什么?”
时韵挑眉:“你一直跟在我后面,还用这样的手段吸引我的注意力,不是因为认识我?”
女孩儿顿时尴尬:“我没有吸引你的注意力。”话说的这样暧昧,实在是让人有些尴尬。
时韵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学校上学?”
“我叫李萱蕊,在那边女子高中上学。”她笑眯眯的说道,时韵就忍不住哦了一声,女子高中嘛,她听说过的。正经的名字是德育中学,是有名的贵族学校,学费很高,只招收女孩子,所以外界称一声女子高中。
说是贵族学校,并不是因为这个学校限定了家产多少才能来报名,而是这个学费实在是高的离谱。
这么说吧,正常的高中,公立学校,一学期的学费也就是几百块钱,一年再加上乱七八糟的校服教材费书本费之类的,三四千就能拿下,因为有些东西你实在是不愿意买,学校也不会冲到你家里要钱。
稍微好点儿的私立学校可能会贵一点儿,两三万的样子。
但是这个女子高中,明文规定,一年学费二十万。这二十万包括什么呢?十二套校服,春秋六套,夏季三套,冬季三套,都是名牌订制。教材费用,学生自己可以自由选择钢琴或者小提琴或者大提琴之类的,选完之后,你上学这三年,教材就是自由使用的。除了乐器,甚至还有马术课,学校的操场据说是能跑马的。
时韵当初考高中的时候,赵香玲是顺口提过一句这个高中的。因为学费的高昂,已经是阻止了大部分的家庭,但是也有一部分家里条件就算是不这么好的,依然会紧衣缩食想将女儿给送进去。
一个是为里面的资源,结识人脉之类的。另一个,女孩子若是多学一点儿这个钢琴之类的,上流社会所需要的才能才艺,将来指不定就有可能麻雀变凤凰。
赵香玲并不是想送时韵进这样的学校,她之所以提一句,是因为觉得这样的价值观实在是太可怕。养个女儿,就是为了让她学一身本事,然后嫁入豪门的吗?
赵香玲是赞同女孩子学本事的,不管是弹琴啊唱歌啊跳舞什么的,都能学,学好了这也是一门技能,以后大学考不上了,学个技能也能养活自己。
但是赵香玲不赞同因为想要嫁入豪门,才让自己去学那些东西。
属于本末倒置了,一个学本事是为自己,一个学本事是为别人。
再说,就时韵家的条件,时韵也进不到这样的学校,所以也就是提一句的事儿,接下来就没人关注了。
时韵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女孩儿,说实话,大约是她眼拙,从校服上来看,她是真的看不出昂贵两个字的。大概是贵在了设计上?反正看穿着效果的话,和她那宽宽大大像是麻布袋的校服肯定是不一样的。
而且这女孩儿,出手挺阔绰。
这就给时韵带来一个更大的疑点——就算是她捡漏成功,那些个铜板,肯定不一样,不光是能保住家里的房子,让赵香玲不用为以后的生活发愁,还能改善生活。但对于女子高中的人来说,这几百万实在是毛毛雨的事情,他们可能随手扔一个东西,就是价值几百万的。可能随便吃一顿饭,几百万就没有了。
这样出身的人,你说如何会下功夫,来和时韵争抢几个铜板呢?
除非,是这女孩儿就是女子高中的第二种情况——家里砸锅卖铁都要将她给塞进去的。明面上看着风光,实际上,内里不一定比是时韵家的条件更好。
但时韵瞧着这女孩儿并不像是第二种情况,女子高中之所以受追捧,并非只是因为门槛高。光门槛高有什么用?孩子们高中毕业了怎么办呢?总不能立马接手自家的公司,然后挤掉老子娘,自己当老大吧?
女子高中的另一个本事就是和国内外的很多个大学有合作,能将自己的学生全部都送入到大学,哪怕是你高考成绩是零,也能到国外的野鸡大学镶金边。
但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肯定是承担不起出国的各种费用的。所以为了避免后续的麻烦,普通出身的女孩子,必得有个优势才能进这个女子高中,什么优势呢?
很简单,成绩。
学习成绩足够好,好到你自己可以考上国内的重点大学,不用学校再为你的后续发展操心的那种,才能进入到这个学校。
这个女孩儿怎么说呢——但凡是能作出抢夺捡漏这种事情的,绝不会学习很好。因为学习好的同学,这会儿九成九都在学校里坐着,或者在图书馆,或者在家里,反正是绝不会无聊成这样子的。
哦,时韵属于情况比较特殊的,她不是原主。
就这么一瞬间,时韵的脑子都转了好几百圈了,一边是猜测女生的身份,一边是猜测她的用意。有用的线索实在是太少,时韵到最后也没猜出来,最后不得不暂时放弃。
“李萱蕊同学,我是十三中的,高三三班时韵,你要是想给我这些东西呢,就找学校的门卫,门卫会传递给我的,或者呢,我是走读生,你可以放学了在学校门口等我。”
时韵说道,冲她摆摆手:“不要再跟着我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是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并不是男人,男人总标榜自己不打女人什么的,在我这里,要是有女人不识趣,我是照样会打的。”
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一回头,李萱蕊还在原地站着,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的背影。没想到时韵会突然转身,李萱蕊想要再改变表情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时韵微微挑眉,也不在意,转头继续走人。她速度快,哪怕是腿上有伤,但要是想躲开李萱蕊,还简直是轻而易举,所以走了一会儿她闪身转弯,四五次之后,就已经能确定她身后是没人了。
于是,她先回家。
果然没多久,赵香玲就通过摄像头在问话了:“中午饭吃了没有?”
“吃过了,楼下买的炒粉。”时韵简单说道,顺便告知一下赵香玲:“我下午要出门逛一逛,你要是看不见我也别着急,我争取五点之前到家。”
“你去哪儿啊?”赵香玲就有些担心,以前闺女是学校家家学校,也不用担心什么,但现在忽然一出车祸,赵香玲就总控制不住担心,生怕她在自己没注意的情况下又出什么事儿。
但是闺女又明确说了不要电话手表,赵香玲也是有些叹气了。
“不去哪儿,就随便转转,这段时间在家里闷得慌。好了好了,我都多大的人,你用不着担心我,我有事儿我会自己回来的,实在不行我会报警。”时韵安慰她,赵香玲却还是皱眉,小孩子总觉得自己长大了就有本事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也不想想那些人贩子最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孩子了。
就是时韵这种十七八,还在学校念书的。就是大学生,都还不一定能斗得过人贩子呢。看看那每年失踪的人数是多少,再看看人贩子被反杀的新闻——多少年了,也就只有这一两个,总被人拿出来念叨,像是人贩子被打倒了一样。
从没人深思过这里面的比例。
赵香玲忽然又问道:“我给你买个老年机吧?你说电话手表太幼稚了,那老年机总行了吧?”
时韵嘴角抽了抽,反正就是不给买智能机对吧?算了算了,中国式家长,说再多也是费劲儿。她很敷衍的点头:“行吧,老年机就能老年机。”
买这个快,赵香玲在网上下单,选择本地卖家,要求用跑腿,估计晚上就能送过来了。她下午再去开一个副卡,直接连电话号码都有了。
时韵可不知道这些操作,她腿刚好,也不好太费劲儿,上午走了大半天,中午就必须得睡觉了。睡到三点钟起床,在衣柜里翻找了赵香玲的衣服,再用赵香玲的化妆品给自己化个妆,随后出门,继续往古玩街。
进去之前她就看清楚了,这次身后是没有小尾巴了。
时韵运气也好,上午看过的那小摊贩,又摆出来了一堆的铜板,她一眼看过去,就忍不住挑眉,竟然有一大半都是真货。时韵笑眯眯的凑过去问价钱,对方还是老套路,伸手比划个十。
“这么和你说吧,我不是新顾客,就上午有两个女生在这里讲价是不是?十二块钱一个,我都听见了。”时韵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开价:“我也不和你多说,十块钱吧,愿意卖呢,我就和之前那女生一样,全包了。不愿意卖就算了,我到隔壁家去看看。”
小摊贩想了想,伸手拎起来桌布:“行吧,都给你,我刚放出来的时候数过了,两百个,正正好。”
时韵正好是带了两千块,一手交钱一手拿货。剩下的摊子也不逛了,直接找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先将真假铜板给分开,真的有一百六十个,稍微便宜点儿的是清朝的,大概一个能卖两三百,这种的有一百三十个。
也就是说,就算是按照最低价钱,一个两百块,时韵这也已经是翻倍的利润了,两万块钱轻轻松松到手。
但这还不是结束,剩下的三十个,有二十个是明朝的,这种的是几千块钱的那种。
最重要的就是最后这十个了,唐朝古币。最最幸运的是,并非是普通的那种市面上几万块钱一个的那种,而是十分珍贵的,武则天时期下令铸造的铜板,用的了武则天自创的号。这个铜板,只铸造了一年,后来因为民间不流通,于是朝廷不得不收回。
也就是说,这种铜板是十分稀有珍贵的,时韵在现代世界的时候看过拍卖的报告,一个这样的铜板,当年是拍卖出了八百万的价钱。
时韵将这十个铜板贴身放好,她现下只要将其他的给卖掉,就足以解决掉眼前的困难了,所以这些更珍贵的,能在北京换好几套房子的铜板,就暂且留着,万一以后有个什么急用了再拿出来。
将这些铜板分类好,她就离开了古玩街。想要交易,是肯定不能在原本的地方的,否则很容易被原先的小摊贩收到消息,虽然古玩街是有货物出售概不追究的说法,不管是卖贵了还是卖便宜了,买定离手,再不能有异议。但钱财动人心,几百块钱的东西变成几百万,甚至几千万,是个人心里都不能承受。
再说,这样的街道,本身也没有接大单子的能力。
时韵想要变卖这些铜板,就得找那些名声大,规矩比较完整的那些大店铺。
现下时间还早,时韵就打算直接出手了这些铜板算了。去哪儿卖货,她心里也是一清二楚的,在做这个决定之前,她也是有搜过本地最大的古玩店的。
这次时韵是舍得花钱坐车了,直接叫出租车,说自己想去逛街,就一路到了本市最繁华的商业街了。那家古玩行是自己买地皮盖的楼,总共三层,在这个商圈里是有些不起眼,毕竟商贸大厦什么的,动辄就是几十层,三层就有点儿太矮了。
但因为门面设计的好,再加上地方大,所以还是很惹眼的。时韵进门就有人过来招呼:“小姑娘看点儿什么?”
时韵打量过去才知道,这里不光是做古玩生意的,还有一些工艺品,图画,古装书之类的东西。
她收回打量的眼神,看对面的人:“我想卖东西。”
那人大概是见多了,笑眯眯的点头:“卖什么?”
“铜板。”时韵说道,伸手递出来一把。那人在这样的店铺做柜员,也是有点儿眼力劲儿的,瞧着像是真的,这才领了时韵进去里面,里面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在拿着放大镜看东西,见他们进来,就问道:“什么事儿?”
柜员将事情说了一下,又示意时韵将铜板拿过去。
男人很认真,拿着一个个的翻看:“全都卖掉?”
时韵点头,中年男人说道:“品相不是很好,锈的严重,不过是乾隆时期的,也算是值钱,这边的话开价三百块。”
时韵不吭声,又掏出来一把放在桌子上,然后挑挑拣拣的,串成一个小五钱。那男人微微挑眉,看来是个懂行的,想想也是,这个年纪敢自己出来卖东西的,要么是自己懂行,要么是家里已经指点过了。
“小五钱的话是按串卖的,一串是五万。”男人说道,时韵伸手:“十万。业内信风水的比较多,我要不是因为量大想早点儿出手,我以后留着慢慢卖,总能卖到好价钱的。”
男人沉吟了一下:“八万,说起来也吉利。”
八万就八万,时韵手快,几下子就将桌子上的给摆放好了,凑够的放成一小搓,凑不够的她就从衣服里掏,掏一把也不一定正好能凑够。所以,掏一把又一把,看的那中年男人和店员是目瞪口呆。
原先想着能有个五六串就很不错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
二十分钟,时韵将所有的清朝铜板给分类完毕,凑成了二十个小五帝钱,剩下的就都是单独的了。单独的有单独的价钱,像是康熙年间的就比较贵,道光年间的就根本不值钱了。
中年男人先检查那成串儿的,一个个的仔细检查,仔细辨认。辨认好了放在一边,辨认不出来的放在中间,但没有一个是假的,这就让人很吃惊了。
最后光是这些小五帝钱,就凑了一百六十万,剩下的零零碎碎的,加起来是一万多块钱。
那边正打算问时韵账号,时韵就又掏出来二十个铜板,是明朝年间的:“这些也是要卖掉的,一起看看吧。”
中年男人都忍不住问道:“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这个?”
“也是运气好,说实话,我自己到现在都还有点儿怀疑我自己的运气呢,你说凑不凑巧,有人卖,我正好就赶上来,还正好是对方不识货,真假混成了一堆。”
时韵笑眯眯的说道,她神态轻轻松松,半点儿没有因为得到巨款就狂喜,也没有惊吓,就完全的平平静静,以至于对面两个人也有些分不清她现在的状态。
说不定,是真的背后有人?或者是,这笔钱对她来说也并不算什么?家里有底蕴?
越是这样猜测,开价的时候才越是不会往低里压。二十个明朝铜板,为时韵换来了三十多万,和之前的加起来,总共是一百九十六万。
时韵很熟练的拿出来银行卡:“转到银行卡了,对了,缴税这方面我是有些不太懂的,这个税应该是你们的还是我的?”
“我们的我们的。”中年男人赶紧说道,笑眯眯的:“好了,我们财务已经转过去了,您可以查一查,出门就是银行。”做这个生意的,肯定得距离银行近一点儿,方便客户查账。
虽然已经天黑,但银行外面有柜机,时韵自己过去查账。她自己的银行卡,初中的时候非得闹着要自己留着自己的压岁钱,家里爸妈肯定不放心啊,于是就给她办了银行卡,让她存起来。
存到现在,大概是有三万块——不少了,一年一万了。毕竟就是中等家庭,家里亲戚的压岁钱都是几百的,没有上万给的。她能存到巨款,还是爸妈给出大头,他们每年是各自要给一千的,这都占了五分之一了。
时韵插卡输入密码,然后就忍不住笑起来——到账非常迅速,现在已经能查到了。
她转身对外面等着的店员点头:“好了,已经收到了。”
那店员忙对她摆摆手:“那就好,我就先回去上班了,你也赶紧回家吧,路上小心。”
时韵点点头,也不着急出来,而是输入转账,她要转给赵香玲。十年房贷,时韵大概的算了算,得五十万。其实她算的不太对,因为家里的房贷是逐渐减少,今年是五千,明年可能就是四千了。
但除了房贷,家里也还有别的开销,所以时韵直接给转五十万就行了。
并不是她小气不愿意多给,而是因为这么一大笔钱她有点儿说不清楚,当然了,实话实说是肯定的,得五十万不会引起赵香玲的惊慌,一百九十万,怕是赵香玲就要吓着了。
转账之后,时韵又等了十分钟,确定自己的账户正常,这才出了小屋子。看看时间也都九点多了,就赶紧的叫了出租车回家。
这刚进门就看见赵香玲冲过来了:“你去哪儿了?也不看看时间,这都几点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报警了!”
时韵笑眯眯的:“妈妈有没有收到转账短信啊?”
赵香玲根本不接茬:“别给我扯开话题,你给我老实说,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急死了,我这一会儿都不放心,一分钟就得起来看一次。”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我下次肯定给你说一声,我是真有事儿,你先看看你手机,有没有收到转账短信。”时韵问道,赵香玲不依不饶:“你知道什么错了,那你到底是去哪儿了?不知道我在家里会着急吗?”
“我想联系你也联系不到啊,我没手机。”时韵无奈,只能先跳过转账的事儿,解释自己今天去哪儿了:“我去了古玩街了,然后撞大运,捡漏了,我一直在古玩铺子里,总共卖掉了二十多个铜板,赚了五十多万块钱,给你转过去五十万,你明天就可以提前约一下银行,提前还贷。”
时韵一股气将自己要说的话给说完,赵香玲都已经惊呆了,脑袋有点儿转不动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你说什么呢?没做梦吧?是不是发烧了?”
一边说,一边伸手要摸摸时韵的脑门。时韵也不反抗:“好了,有没有说梦话,你看一下自己的手机不就完事儿了吗?”
时韵不发烧,脑门摸不出来什么,于是赵香玲去看自己手机。打开银行短信,伸手揉揉眼睛,然后再点点屏幕,开始数上面的数字。
五十多万,她仔细的数,好几遍。
然后抬头,紧张:“你有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情?”
时韵无奈:“真没有,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凑巧去了古玩街,然后捡漏了,这不,我还穿着你的衣服去的,我自己的衣服我不喜欢了,我打算过两天去再买点儿,这个可以吗?”
赵香玲脑子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听清楚了没有,只管点头:“不喜欢了就再买,你说,你真的捡漏换了五十多万?我们不用卖房子了?”
“是是是,真的是五十多万,你明天约一下银行啊,不要忘记了,早点儿还贷还能少很多利息呢。”时韵说道,她这方面可太有经验了,所以当场传授:“我都找人打听过了,咱们已经还贷很多年了,现在可以提前还完的,你有银行的电话吗?要是不知道怎么联系,就先打电话问问,然后再拿上购房合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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