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消灭金手指(快穿) > 106. 空间装万物 私奔这种说法,是能要了何……
    时韵站在原地仔细观察地上的草丛,然后就发现,每一颗草都是一模一样的,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这种东西,在现实中,是绝不可能存在的,天底下就没有完全一样的两片叶子,除非是科技。


    但她一身古装,从各种细节看,也不像是汉服爱好者的装扮,就是实打实的古人。


    古代能存在这种高科技?要么,她是在一个文明和地球完全不同的地方,这个她是有心理准备的——任务世界绝不可能只有地球。听听那系统说的吧,主神和邪神在宇宙中大战……宇宙啊,星空啊,这样的说法,就说明了这范围的广泛了。


    但是,才第四个任务,就上这种突破地球壁垒的?有点儿不太可能吧?


    时韵思索半天,觉得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先从这一片草地里出来。至于外面的世界……原主的记忆说不定一会儿就来了,她耐心等着就是了。


    周围目光所到之处,全都是草地,她也分不清东南西北,随意选了一个方向,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然后再回头看,就感觉自己一点儿都没有移动,前后左右,全都是草地,半点儿差别也没有。


    时韵有些疲惫,索性就暂且坐下来休息。等她闭上眼睛,原主的记忆就冲进来了。


    等翻看完,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怎么说呢,没有穿越地球的壁垒,还是原先的穿越,还是古代的世界,还是熟悉的配方。原主是家里嫡女,原本是受尽宠爱的,就稍微的有那么一点儿任性,当然这种任性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看人的时候喜欢抬下巴,说话的时候有几分不客气,对家里庶出的弟弟妹妹呢,看见了就当没看见,目不斜视,连一点儿多的眼神都不给。


    更多的实际上的坏事儿,是没做过的。别说是害人了,这辈子连小猫小狗都没害过。


    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个多月钱,家里有个庶出的妹妹,忽然就变了性子,处处对外显示,她在家里被欺负了,还矛头直指原主这个嫡出的姐姐。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世上的嫡出,有八成是不愿意和庶出的来往的。庶出的呢,本身身份也不高,不能和嫡出的比较。


    但怪就怪在前几天了,庶出的妹妹何明月说是要给嫡出的原主何胧月赔礼道歉,约了她出来一起买胭脂水粉。何胧月本来不想去的,耐不住何明月说胭脂水粉铺子里新到了一批货,十分出众。


    小姑娘哪儿有不喜欢漂亮的?


    于是何胧月就跟着出门了,但买完了胭脂水粉,再出门去买别的东西的时候,走到一个胡同口,也不知道回事儿,后脑勺一疼,整个人就晕过去了,再后来,就是时韵的到来了。


    时韵摸着下巴在自己的大脑里飞快的搜索,两个条件,一个是所处之地不像是真实存在。第一个就是忽然之间转变地方。


    传送?传送也传送到真实存在的地方的,又不是传送到外太空去了。


    那就只剩下一个猜测了——空间。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是时韵过来了,因为很显然这个空间是不能装活物的,就像是眼前的这篇草地,就像是一个个的塑料玩意儿。何胧月晕倒的时候被送进来,然后,人就死了。


    再然后,换了时韵过来,但时韵不是寻常活物,所以……不不不,说早了,她还是寻常活物的,刚才只顾着思考没留意到,现在她忽然发现自己呼吸有点儿困难了,像是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是,缺氧的状态。


    小说里的空间都能保鲜,甚至保冷保热,那说明必然是有空间的环境有真空属性的。她能坚持一个时辰,算新世界保护期?现下这保护期眼看要过了,她要是再不想办法出来,怕是就真的要变成肥料了。


    哦,肥料也变不成,大约是要变成一个不会腐烂的尸体吧。


    时韵想的办法也干脆的很,反正四处都是草地,一望无际,光是靠走的肯定是找不到出去的路了。那不如,就脚底下的这片地吧,她选择了个看的比较顺眼的,然后抬脚,使劲跺。


    一下,两下,三下……呼吸越来越困难,但是时韵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来换别的办法了,只能是这条路走到黑。要么,她今天死这儿,这个任务到此结束。要么,她破局成功,出来做人。


    时韵也不知道自己抬腿多少下,反正到最后,她已经连数数的力气都没有了——不是她力气不够大,是空气实在是不够用。


    就在她眼前一黑要晕倒的时候,忽然身体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拽出来了。


    猛然有新鲜的空气涌过来,时韵立马使劲深呼吸两口,然后就听见有说话的声音:“我大姐定然没有和人私奔,你们都是胡说的!”


    有点儿耳熟,仔细想一下,竟是何明月的声音。但时韵觉得,何明月大约是不会好心的帮自己解释的,她现下是没有证据能证明何明月身上是有古怪的,蓦然出现,很可能是会中了何明月的圈套的。


    因为她现在也不太确定她被拽出来,到底是因为快要将空间给踩踏了,所以空间容不得她了,还是何明月要利用到她了,所以才将她给放出来的。


    “大姐!”她脑子还在转圈想法子,那边就传来惊呼声,一抬头,何明月带着四五个小姑娘正围在她身边,全都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大姐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们刚才都在说话,竟是没人注意到。”何明月赶紧说道,要伸手来拉何胧月,时韵摆摆手:“我什么时候来的,妹妹心里不清楚吗?就好像我前几天是如何消失的,别人都只以为我是如何了,到实际上,妹妹,这不就是你的手段吗?”


    何明月一脸懵懂:“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些事儿,都是你一手操控的不是吗?所以何必现在假惺惺的问我什么时候出现的呢?倒像是我在偷听你们说话一样。”时韵面无表情的起身,四处看一眼,心里了然,继续说道:“这是平王府?接下来你是不是该说,我之前失踪,是因为和平王府的某个人私奔了呢?”


    之前她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大概明白何明月的算计了。


    何明月大约是很想她死在空间里的,但她要是真的死在了空间里,一个是何明月自己心里害怕,十来岁的小姑娘,天天身上带个尸体算怎么回事儿?


    再者,何胧月是和她一起出门的时候消失不见的,想必家里的人是必要追查的,到时候何明月怎么解释?当然也还有一种可能,是何家的人已经快追查到何明月了,何明月仓促之下,只能转变计划,将何胧月给放出来。然后,再将那边敲后脑勺的事儿给遮掩过去。


    当然,现在最要紧的不是何明月的算计,而是何胧月无缘无故的失踪了好些天,又有何明月的暗示说她是私奔了,这种说法,是能要了何胧月的命的。


    时韵经过了三个古代世界,最是知道这古代世界,对女性名声要求的苛刻。她若是不想法子将何明月的真面目给揭露出来,那等着何胧月这个身体的,只有两条路,苛刻些的,沉塘算了。这样一来,也不会影响了何家别的女孩子的名声,何胧月下面是有一个亲生的妹妹的,还有堂妹堂姐,还有族中姐妹,少说十多个没成亲的。就是成亲的,怕是也要被这事儿影响,好的是被休掉,坏的就是被夫家给处置了。


    、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说法,素来不是开玩笑的。


    另有一条路,那就是何家夫妻舍不得,于是,只能送了何胧月去常伴佛祖,从此青灯木鱼,一生被困。同样的,还是会连累到何家的女孩子。


    、


    连累别人这种事儿,时韵是不会允许的。


    这两条路,她都不愿意选。所以,她宁愿选择更困难的一条路——那就是将何明月给暴露在人前,将所有人的视线,从何家的嫡长女私奔,转移到何家的庶女身上有一个绝世宝贝上。


    这样一来,她完成任务的困难度肯定会提高。但是,原身的名声,何家女孩子的前程,还有何家父母的名声,也就全都保住了。


    时韵最不怕的,就是完成任务的困难了。相比之下,她更怕连累别人性命,从此只将别人性命当草芥。


    时韵是有自己的底线在的,不会因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先将原身的一切给毁掉。公平来说,她占用原身的身体,本来就是欠了原身的因果,如何还能再将原身所看重的一切给毁掉呢?


    何胧月转头看那另外几个人:“劳烦你们去叫了平王妃过来,就说有人要在他们家后院作乱。这事儿你们若是帮着我,平王妃定会记你们功劳,你们若是要帮着何明月,事情闹大了,平王妃日后定是不会再允许你们上门了。”


    道理很简单,谁家做主母的,会允许有人在自己家后院作乱呢?传出去,不就是她这个当家主母的管家不行吗?


    有人犹犹豫豫的起身,其实能被何明月叫过来非议何胧月的,本身就是和何胧月有些不太对付的,想要说说何胧月的坏话,大家一起吐槽幸灾乐祸一番的。


    可谁也没想到事情闹的这样大,这可是在平王府,而不是在何家,更不是在自己家。


    若是真的出了事儿,谁也跑不了。


    有个绿衣服的小姑娘,率先是衡量出得失,犹豫了一会儿迅速往外走:“我这就去请平王妃。”


    何明月赶紧哎了一声,但是又有两个小姑娘连忙追出去了。


    何明月语速飞快:“大姐,你是冤枉我了,我不过一个弱女子,哪儿来的力气将你藏起来那么多天,再说,你说我会陷害你名声,但是你看看这周围,哪里有一个男人在?”


    时韵不说话,只从桌子上抓了个茶杯,将茶壶里的水全部倒出来,一饮而尽。喝完之后有些惋惜,就这么一个小茶壶,实在是太小了点儿,以后她一定得给自己准备个大的。


    喝完之后,再转头打量何明月,猜测那空间的载体在哪儿。这种东西,要么是存在在身体上,比如说胎记之类的。要么是承载在物体上,就像是白姨娘的手镯。


    何明月头上手上脖子上,都是有东西的。但都平平常常,看起来是没什么起眼的东西。其实人紧张的时候是很容易暴露一些问题的,比如说很不自觉的去抚摸自己觉得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的。


    现下,何明月的左手,就不自觉的按在右手手腕上。那手腕上,是有两个镯子的一个银镯子,一个玉石的。


    还是镯子?


    时韵有些不太确定。


    但很快,平王妃就过来了,不只是来了一个平王妃,还有其他许多妇人。这其中,就有时韵这个身体的娘亲,何夫人。何夫人一看见时韵就红了眼眶,喊了一声心肝儿啊,就扑过来将人给抱住了。


    时韵伸手回抱了她一下,轻轻拍了拍何夫人的后背:“别担心,我没事儿。”


    何夫人放开手仔细打量,又捏捏她胳膊捏捏脸,确定身上是一点儿伤痕都没有,这才带着哭腔在她后背上拍打了一下:“你个死丫头,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何明月说你不许她跟着,你自己走的……”


    “她撒谎。现下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事儿,何明月身上有古怪。”时韵连忙打断何夫人的话,那个灵泉世界的时候,她后来回想,总觉得自己耗费时间太长,现下这个算是和灵泉世界差不多的?


    所以她打算先试试,速战速决。


    “您先看我的衣服,再看我头发面容,再闻闻我身上,是不是根本不像是失踪了好几天的?”时韵说道,主动拎着衣袖让大家看,先给何夫人,再给平王妃:“寻常人,若是出走三五日,必定衣服脏污,头上起油,脸上不能看,然后是口气熏天,但我看起来,是不是干净的很?就好像是完全没有离开过一样?”


    “是这样,当天早上她就是穿着这件衣服,头发也是她房里的丫鬟特意梳的,寻常人是不会这个发式的。”何夫人忙作证,小丫鬟为讨好主子,特意钻研了新的发型,外面是绝对不会有的。


    像是何胧月这种天生娇宠的小女孩儿,你让她们自己去弄一个复杂的发型,也是绝不可能。


    何夫人这一开口,何明月本来想张嘴呢,也没办法继续说了——她本来想说何胧月是自己找了地方洗澡换衣服的。但发型这个,确实是不好糊弄了。


    “我根本不是自己走了,我买完了胭脂水粉之后,她和我说,对面的茶楼出了一种新的点心,据说是很好吃,让我先过去等她一下,她去上个茅房。我就自己拿了东西往对面茶楼去,经过一个胡同口,被人敲了后脑勺,对了,现下让大夫来看,也必然是能看得见的。”


    “何明月身上的古怪就是她有一个很特殊的空间,能将我藏在里面好些天,那里面的时间好像是停顿不动的。就好像,话本里的芥子空间。”


    时韵飞速的说道,眼瞧着何明月脸色瞬间惨白。


    她笑了笑又说道:“本来我是差点儿死在那里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将我给放出来了。娘您若是不相信,可以让人去查一查何明月的私房,看看她的首饰,还有她的月钱,都是放在哪儿的。”


    她在空间里没见到,但是,她绝不相信何明月一点儿东西没往里面放。她能胆大的用来装人,那必然是之前做过实验,知道如何装进去,如何拿出来。


    “若是没有丢失的,就问问她身边的丫鬟,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一段时间不见了,一段时间忽然又出现了。”时韵又说道,这个甚至都不用何明月做过,人都是这样的,找东西的时候是一会儿找得见一会儿找不见的,这个和空间是没多少关系的。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觉得时韵在编造一个谎话,但又有人觉得,时韵说得好像是有鼻子有眼睛的。


    最重要的是,平王妃还真的不怕麻烦,不仅请了个大夫,还请了个太医过来给时韵诊断。


    先是把脉,太医确定时韵是精神良好,并没有失心疯。


    再然后是检查后脑勺的伤痕,真有一个鼓起来的大包,太医还眯着眼睛仔细观察:“这种程度的话,应该是过了大半天时间了,绝不会超过两天,因为超过两天,这包的颜色就要变了。还有这个周围的血痕,也证明这个是一天之内弄出来的伤痕,也绝不可能是自己敲的,必然是有人从侧边出手……”


    何夫人看何明月的眼神就发生了些变化。


    平王妃也有些好奇:“你说何明月打算陷害你?”


    “是,本来都已经将我给藏起来了。那接下来只要等何家宣布我的死讯就行了,回头等有机会了,比如说出门踏青什么的了,将我的尸体给扔掉,这事儿就算是结束了。可她偏偏现在将我放出来了,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何家已经查到痕迹,说不定马上就查到她身上。所以,她不能为了我,将自己的性命给赔上。”


    庶女谋杀嫡女,这事儿若是闹出去,那何明月是别想活着了。


    否则,日后那庶出的,为自己着想,大多数都是会选择对嫡出的下手的。哪怕是为震慑这个事儿,上位者也得想法子杀鸡儆猴。


    但是何明月又实在是不甘心自己的算计就这样落空,之前走了九十九步,总不能在第九十步的时候,就返回去吧?所以,她选择拐一个弯儿,将这剩下的十步给走完。


    她这样一说,何夫人也马上想起来了,她冷笑了一声:“我不相信你是自己出走的,就求了你舅舅帮忙,全城追问,看谁曾见到过你,后来有个摆摊子的,说是曾见你拎着一个盒子往茶楼去,我正命人去找个摆摊子的周围摊子,看谁见过你半路往哪儿去了。”


    也就是说,只差最后一点儿,就要将敲闷棍的那个人给抓出来了。


    顺藤摸瓜,敲闷棍的人总不可能是自己无缘无故的就想要谋害别人,所以这其中必然有个幕后之人。也就是说,只要再有个两三天,抓出来何明月不是问题。


    “若是要将我放出来,为什么没有放在外面呢?直接做实了我是自己出走的局面不就完事儿了吗?随便找个客栈,或者随便找个没人的空地,再或者是找个乞丐窝,为什么偏偏是平王府呢?因为她打算用我,来换取一个对她更有利,或者,是更能将我给按死的计划。”


    时韵这些世界不是白混的,损坏女子名声的事情,其实算来算去就是那么几件的。


    何明月现在这举动,要么就是踩着何胧月的名声往上走,要么就是利用平王府彻底除掉何胧月。


    在场的都不是笨人,平王妃是不愿意自己家丑外扬,因为何明月想要做成事儿,肯定是需要平王府有人在里面帮衬。这闹出来,平王府脸上也不好看。


    于是,何夫人就率先提出了告辞:“胧月这几日里身体不舒服,一直是住在我娘家养病,现下身体养好了,又着实思念我,这才找到了平王府,虽说是有些失礼,但请王妃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儿上,饶过她这一次,我家里,她那一群兄弟姐妹也都盼着能见见她呢,我就先带她回家了,王妃觉得如何?”


    平王妃笑道:“孩子孝心可嘉,你且将人带走吧,只是,我瞧着明月这孩子,可爱可怜,想留她多住两天,何夫人觉得如何?”


    何夫人立马点头应了:“王妃只管留着就是了。”这态度,就好像是对小猫小狗,人家喜欢,那就留给人家玩儿两天。


    何明月脸上露出些耻辱,但何夫人却是知道,何明月的日子大概是不好过了。


    平王妃留下她,只为两个事儿,一个是打算询问一下,她和府里的哪个有勾结。第一个,怕是想问问胧月刚才说的,那个什么芥子空间的吧?


    这种东西若是真的存在,那可是价值连城,不不不,无价之宝啊。往大了想,日后运送军粮这种事情,是不是单兵单骑就能做了?甚至在时间上,也能大大的缩短。


    寻常运送军粮,光是马车就得准备几百个,马车越重走的越是慢,同样一段路程,运送粮食需要走一个月的,单兵不眠不休十来天就能到了。


    平王并非是做将领的,但平王是皇上的亲兄弟。朝廷若是有这种好东西,平王能不动心吗?


    何夫人能想得到的,别人也能想得到,于是,瞬间,大家就全都告辞了,谁也没想过和平王妃争。一来是平王妃是代表着皇家的,一来,大家都知道的东西,若是真的有,平王府也不可能独吞。


    何夫人到了马车上,将时韵紧紧抱在怀里:“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时韵点点头:“是,何明月确实是有这么个东西。”


    何夫人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用手指做梳子,将时韵的头发给梳拢了一下:“那这几日里,你是如何过的?”


    “我一直昏迷着,今天才醒过来,她那芥子空间应该是不能装活人,所以我快要被憋死的时候,就醒过来了。然后,我福大命大,有娘亲保护,她正巧将我给弄出来。”


    时韵说道,何夫人狠狠咒骂:“这个贱蹄子,我往日里也不曾亏待她,她竟是敢作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何夫人其实是挺想不明白的,自家的闺女,虽然是性子略有些骄纵,却也不是坏人。她和何明月,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何明月一出手就是要何胧月的性命呢?


    要也就算了,还要在外面散布流言,说何胧月是和人私奔了。


    同一家子的女孩儿,名声那就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个和人私奔的姐姐,她自己日后还打算嫁人吗?


    何夫人将这些疑惑问出来,时韵停顿了一下,默默摇头,她也不太清楚。反正原主的记忆里,她和这个何明月,确实是没什么深仇大恨的。


    当然,也可能是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


    姐妹俩平日里积怨已久?何胧月并不当回事儿的事情,被何明月给记在心里,一桩桩一件件的,都给她用小本本记下来了?然后等何明月有了金手指,就迫不及待的要复仇了?


    时韵想了一会儿,觉得头疼,索性就先不去想了。


    她坐着马车回家,何老爷这边也很快就回来了:“正在衙门,听见有人议论平王府的事情,我就赶紧回来了,胧月是真的回来了?”


    何胧月是家里嫡女,更是家里长女,自古以来,这做长女长子的,总是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的。何胧月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性格有些骄纵?因为受宠啊,家里父亲母亲,全都将她捧在手心里,那小性子有一点儿,不也是正常的吗?


    何夫人帮着何老爷换下外衣,顺便将平王府的事情一一复述一遍儿:“胧月暂且去洗澡了,她说虽然能保鲜,但总觉得自己是刚从冰窖里被拿出来,不太舒坦,需得好好洗一洗。”


    冰窖这种东西,大户人家都有,夏天存放一些新鲜果子,到了冬天还能有的吃。


    偶尔也会存放一些蔬菜肉类的,想想人从冰窖里出来,确实是挺别扭的。


    何夫人又说起来何明月的事儿:“想来平王妃会用一些不太寻常的手段……”


    何老爷皱了皱眉:“这也是她自找的,若是她不找胧月的麻烦,自己将东西藏好了,谁能知道她有这本事?再或者,她提前和我说一声,我还能不护着她呢?现下倒好,闹的人尽皆知,我若是去拦着平王妃,那落在皇上眼里,我成了什么样的人了?”


    想要私自将无价之宝给贪了的?


    何夫人叹气:“原本看着明月小心谨慎,原想着是个……胆子小的,没想到,竟是……”


    何老爷一针见血:“怕是得了宝贝,就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然后胆子就大了。指不定以前就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性子,不过是以前没机会,现下得了条件了,就迫不及待的蹦跶起来了。”


    何夫人没说话,虽说她是恨不能将何明月给扒皮了的,但是吧,到底是何老爷的血脉。这男人吧,有时候就奇怪的很,他自己的血脉,别人是不能说一句不好的。


    等时韵洗完澡出来,何老爷就还在等着,他听何夫人说过一次,但现下是要时韵再说一次,这次的重点,是在那个芥子空间上。里面是什么样的,又是如何出来,出来是在哪儿,可有什么异常发生。


    字字句句,问的像是芥子空间的使用方法,又像是芥子空间的样子。


    时韵也不在意,将自己的所见毫无隐瞒的说出来。这次,她是绝不可能再像是灵泉世界那样,让宋淼拔得头筹的。她这次,要安静的等着,潜伏在一边,等平王将那东西的下落给问出来,然后,她打算做一次贼偷。


    反正这东西越是知道的人多,就越是能确定地点。


    随后何老爷就安抚时韵:“你这几天想必也受惊了,我让大夫给你开个安神药,你先喝一点儿,回头好好睡一觉,等起来就没事儿了。”


    说完又叮嘱何夫人:“怕是晚上会起热,你让人好好照看着,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何夫人忙应了下来,随后何老爷就起身到书房去写折子,他得先和皇上打个招呼,表示这东西,他自家也是不知道的,并非是藏着掖着不愿意献给皇上。


    时韵这一晚上是睡得挺好的,也没起热。


    只是,第一天一早起来,屋子里聚集了一堆的人,弟弟,妹妹,甚至还有舅舅家的表兄弟姐妹,总共七八个人,全都围着桌子在等她起床。


    时韵看一眼,赶紧放下门帘,实在是这场景,有点儿太刺激了。


    “表妹,我帮你选衣服。”


    “大姐,我帮你挑首饰。”


    “大姐,我帮你洗脸?”


    但是,她这一冒头,大家都捕捉到了,立马女孩子们就行动起来了,将她团团围住:“大姐,你等会儿和我们好好说说,那个芥子空间是真的吗?跟话本里说的一样神奇吗?真不是你睡懵了啊?”


    “你脑袋上那个包能不能给我们看看?”


    “听说平王昨儿连夜将府里的下人给审问了一遍儿,确实是没人看见你进门。”


    一个大活人,总不可能是从天而降的出现的,但审问大半天,因着时韵发型的特殊,还真是没人知道她是从哪儿出现的。第一次看见她的人,全都是在那个小花园里。


    这就更证实了时韵的话——她就是被忽然拽出来的。


    时韵挡不住这些热情的八卦打听者,恍恍惚惚的被洗脸梳头换衣服,再恍恍惚惚的被推出来坐在桌子旁边,嘴里顺便被塞了个小笼包。


    那包子入口,时韵嘴巴合上,表情瞬间就亮了,昨天都没来得及吃什么,又经过一晚上了,现在这肚子,就像是个空荡荡的口袋,晃动起来连个风声都听不见。这小笼包一进去,那炸开的滋味,瞬间就将大脑也给占据了。


    可太好吃了,时韵来不及说话,又连着吃了两三个,肚子里有东西了,那股子心慌也总算是过去了。


    虽说大家都着急听八卦,但都是有教养的好孩子,谁也没催促时韵快些吃,只飞快的给她夹菜送包子。等时韵自己吃的差不多了,放下了筷子了,他们这才心急的围过来:“快说说。”


    时韵叹口气,招招手,叫丫鬟送来一壶茶,然后才开始慢吞吞的说书。


    男孩子更多的是想打听芥子空间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则是更关心何明月是如何算计人的。


    说到差不多中午,这群人才算是放过了时韵。


    何夫人特意派了人来传话,说是中午不用她过去请安,只自己吃饭就成。时韵也就没折腾,送走了这群人,自己随便吃了些东西,就又上床睡觉了。


    大约是缺氧后遗症,也或者是之前在空间里费劲太大,一时半会儿的,她总觉得没精神,想睡觉。


    反正也没别的事儿做,既然想睡觉,那就睡呗。


    不过不凑巧,到了下午,这身体就撑不住,发热了。何夫人是一直在提心吊胆的等着呢,一听说发热,心里才算是定下来——虽然发热很严重,但有时候发不出来,那才更是严重。


    她自己的闺女她能不知道呢?看着骄纵,但其实胆量不算大。这么一出闹下来,要是没发热,那才是古怪了。


    让人准备退热的汤药,再亲自用温水给擦拭身体,何夫人整整忙碌了一下午,才算是将时韵身上的热度给稍微退了点儿。


    这期间,何夫人的亲娘带着儿媳来探望过,何家这边的族人也来探望过。甚至,连平王妃那边都派人来探望了一次。


    时韵是半点儿不知道的,她只觉得自己在梦里像是要窒息了一样,难受得很。但时不时的,又有一股子温泉在身上冲过,让她能有缓口气的机会。就这么煎熬了很久很久,困着她的热浪才算是退下去,她也才算是终于能喘口气了。


    等她从梦中醒过来,就看见了靠在她床头的何夫人,大约是熬夜了,眼睛下面都是青黑,现下就连犯困睡着,都还要拉着她的手。


    时韵轻轻拽了一下何夫人的手:“娘,回去睡吧,我没事儿了。”


    这样靠着,不太舒坦。


    何夫人猛然惊醒,见她醒过来,第一时间是伸手去摸她脑门,又急急忙忙喊嬷嬷们:“先将屏风给支起来,让姑娘先到那边去坐一坐,你们将床铺给收拾了,这一发热,那身上必然出汗。”


    又亲自拿了衣服来给时韵换,时韵看着她忙忙碌碌,根本不应她说的回去睡觉的话,也不知道怎么的,这鼻子一酸,就有点儿想哭——可怜她,现代是个孤儿,然后接连三个任务世界,也就唯独遇上这一个全心全意对她的亲娘。


    第一个世界那对儿,可能本身就是任务者安排的。第一个世界,她一个出嫁了的人,自然是比不上儿子,也比不上孙子孙女的。第三个世界,哎,生下就没了娘,也可怜。


    时韵这一吸鼻子,何夫人就发觉了,赶紧问道:“可是鼻子不通畅?是不是又着凉了?怪我,没考虑周全,你快些穿上衣服,我让大夫再来给你看看。”


    时韵忙摆手:“娘,不用了,我现在好多了,我就是有些感叹,我差点儿就见不着你和我爹了,现在我还能好好的在这儿,可实在是太幸运了。”


    何夫人立马接话:“那回头咱们就上护国寺去上香,感谢佛祖保佑你。还有道观也去一趟,感谢漫天神仙,还有老天爷……”


    何夫人是一个不落,时韵听着就忍不住想笑,她也是真的笑了出来。


    何夫人伸手摸摸她脑袋:“你不用怕了,平王妃那边来了口信,说是已经审问出来了,何明月身上,确实是有个类似于芥子空间的东西的,但是,不能装货物,你还活着只是运气好。”


    她自己想起来都后怕,想起来平王妃说的,鸡鸭鱼送进去的时候是好好的,但是拿出来的时候都是死的的话,她当时都觉得一颗心砰砰砰的,手脚都没力气。


    差一点儿,差那么一点点儿,她就可能失去她的女儿了。


    时韵还有些惊讶:“这么快?”


    何夫人停顿了一下才含糊说道:“也不算很快了,平王是掌管刑狱的,就是再难啃的骨头,到他手里,都得赶紧张嘴。何明月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儿,若是得平王出手,她能撑得住多久?”


    怕是连一天都撑不过去,平王妃那边的信连试验都做过了,说明这审讯出结果,怕是要更早一些。


    时韵恍然大悟,她有些疑惑:“那这东西,是能从何明月身上剥离出来的吗?”


    何夫人叹气摇头:“这也是平王妃和我打招呼的意思,这东西,是通过何明月手腕上的一个印记操纵的,怕是不能直接剥离掉,要是弄掉那一块儿皮肉,新的皮肉还会长出来,同样是带着印记的,同样是能操纵芥子空间的,但是掉下来的那块儿皮肉,就和寻常的皮肉没什么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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