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努克将仓库打开了,里面挂满了各种熏肉,野猪的,鹿的,羊的。而诺伊尔按照他的吩咐,将啤酒搬了出来,堆在了小木屋前的空地上,摞成了一堆小山。
而覃露薇只会拍黄瓜,所以阿努克就拿了一捆黄瓜出来,让她拍。他说他们猎人协会的人也很爱吃沙拉,所以拍黄瓜这道菜肯定会受欢迎的。她信了,所以努力地拍起了黄瓜来。
其他人和阿努克早就很熟了,他们架起了烧烤架,点起了篝火,打开了啤酒,好像在自己家一样。
没一会儿,丰盛的晚宴就准备好了。空气之中飘荡着烤肉的香气,还有啤酒的芬芳,简直让人沉醉。
覃露薇吸了吸鼻子,她拿起餐盘,夹了一块烤好的新鲜鹿肉。然后她又走到啤酒山那边,从里面挑了一瓶清啤出来。用开瓶器打开了,她直接就抱着瓶子喝了一口。
鹿肉细腻,但有些腥味,香料不可能完全盖得住。配上清爽的啤酒,味道居然刚好综合,搭配起来简直完美。
她又看了看在烤制的野猪肉,心里想着要搭配什么啤酒才好。或许黑啤不错,能压得住野猪肉的味道。
“他们居然在找我们的路上打了一头野猪!你居然在喝酒!还拿了两瓶!”诺伊尔震惊三连,他搬了几十箱啤酒,也只是摸了摸瓶身而已啊。
“嗯啊。”覃露薇点点头,并没有时间去解释中国的酒文化。她夹了一块野猪肉,放在嘴里嚼着。野猪肉的肉质就比鹿肉要硬许多,她嚼了好半天都没咽下去,只好吐了。然后再用一口黑啤漱了口,这才舒服了,“野猪肉不好吃,黑名单了。”
诺伊尔也悄悄咪咪拿了一瓶啤酒,给自己开了。但当他将啤酒瓶举起来,要喝下去的时候,一只手却按住了啤酒瓶,不让他喝。
“满十六了吗?”覃露薇的手劲可不小,平时自己洗衣服做事,帮老师搬试卷作业课本什么的,肱二头肌也是非常发达的。
“呃……,还差半年。”诺伊尔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严格,“那你为什么能喝啊?”
“因为我是中国人,德国法律管不了中国人。”覃露薇很是得意,不过她没有再喝酒了。因为她还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不想在他的面前发酒疯,呕吐,扑街。
诺伊尔被说服了,他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呢,哪里清楚什么法律的管辖权啊。不过她也没有喝了,他也不嫉妒了。和她一起,猛夹肉吃。
两孩子吃得嘴角泛油,此时夜也深了,他们各自回了房间,美美地睡了一觉。
经过昨天这一闹,阿努克也改变了行程,不带他们打猎,而是采摘了。夏季的森林里有许多野菜,浆果还有蘑菇,学习一下植物学,也是不错的。
覃露薇发现这里也有野生的啤酒花,她和诺伊尔一起收集了一些,然后和阿努克试着在他的小木屋里做啤酒。
作为一个德国人,阿努克是会自己酿酒的,不过他技术不算好,所以还是买来喝。这次有两个小帮手,三个臭皮匠就凑齐了。
诺伊尔将麦芽切碎,加入大米和清水搅拌,再加热,过滤掉杂质,就得到了麦芽汁。他力气大,最适合这一项工作。
覃露薇则是挑选啤酒花,她以前帮覃觥做过这个,所以非常熟练。
阿努克将自己珍藏的啤酒酵母翻找了出来,这是这一片地区特有的酵母,风味独特。
啤酒花加入麦芽汁之中,煮沸放凉之后再加入酵母,密封等着发酵。这个过程需要一个星期,刚好他们在黑森林的行程结束的时候,就可以喝啤酒了。
打猎的体验是不能继续了,但他们还可以露营,玩水,徒步,计划非常丰富。
一个星期过去,覃露薇觉得自己晒得比黑森林还要黑了。但肌肉的轮廓却显现了出来,整个人更加精瘦。还吃了一大堆肉,不胖还减重了,太划算了。
从黑森林之中出来,再次回到阿努克的小木屋,啤酒就发酵好了。三人搓着手,打开了密封的盖子,头顶着头,往里面看。
阳光刚好照进罐子里,金黄色泽的液体泛着点点金光,发出了醇香的气息,让人沉醉。
三人同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去找杯子。三只手一起伸进了酒桶之中,但最大的那只手,被最小的那只手抓住,再次阻止了他犯罪。
“十六岁!”覃露薇不得不再次提醒他,不要越界。
诺伊尔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了杯子,气鼓鼓地看着另外两人享用美酒。
覃露薇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气得都要飞起来的金发,差点笑出声。她走了两步,来到他身边,“就只有半年了嘛,等你满了十六,我再酿酒给你喝就是了。”
“真的吗?”诺伊尔被她阻止了两次,都有心理阴影了。
“真的,我对我技术有信心。这半年里,我还会向我爸爸请教,保证半年之后技术更佳。”覃露薇拍了拍胸口,许诺道。
诺伊尔这下开心了,露出了憨厚可爱的熊熊微笑。
快乐假期就此结束,覃露薇快快乐乐地回了国。她找出了以前覃觥学习酿酒时候的教材,认真研究了起来。看到不懂的地方,她还会问一下覃觥。但是覃觥好像特别忙,很多时候都不能及时回复。她的大姨也让她不要打扰爸爸工作,如果她真的对酿酒有兴趣,可以问一下以前覃觥的同事。
覃露薇很懂事,也很体谅爸爸的不容易,所以她就去问同事叔叔们了,没有再打扰覃觥。况且她没忘记自己的本职还是个学生,学习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她真的想要学习酿造,德国有不少专业都有酿造专业,到时候可以去考。现在最关键的,还是高考的成绩。
暂时放下了这个爱好,她又义无反顾地跳进了学海之中。
周考、月考、期中考、期末考,一学期很快过去。只是这一年的寒假,她不准备去德国。大姨告诉她覃觥工作也挺辛苦的,而且还要存钱为她大学学费做准备,所以让她能省就省。去德国一来一回各种开销就要大几千了,不如忍一时,将钱存下来为以后做打算。
覃露薇觉得大姨的话很对,现在家里只有爸爸一个人赚钱,确实有些紧张。等到她可以赚钱了,再带着爸爸去旅游,去买想买的东西。
她将这些话都告诉了诺伊尔,但她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毕竟他不用跨越千山万水,只要走路就可以回家和家人团聚,一起吃晚餐。
诺伊尔当然能理解,他家其实经济条件在德国来说也只能算是普通水平。他穿哥哥的旧衣服,旧鞋子穿了好多年,但现在他的个子已经远超过马塞尔了。每次球队里需要购置新的球衣和球鞋,还有手套等装备的时候,妈妈总是会念叨。
为什么你个子长那么快,几个月前买的衣服就穿不了了?
为什么手套坏得那么勤,几乎一个月都要换一双?
为什么球鞋总是泥,球场上没有草的吗?
所以诺伊尔无比渴望自己能再长高一些,等到他身高超过一米九,技术水平也达到了,他就可以真正进入到沙尔克,成为一名职业球员。到时候的薪资水平,哪怕只是二队看饮水机的替补,他的年薪也会比爸爸高得多。
甚至,他还可以给覃露薇买飞机票,让她不用操心爸爸,也不用操心钱包。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然后又摇了摇头。以他对她的了解,她肯定不会要自己的施舍。而且还会将机票钱仔细数好放进信封,然后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塞包里,再快速逃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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