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大毛哥和久谣05】
“你歇着,我去熬药。”李大毛道了句不必客气,把小狐狸轻轻放回椅子上。
随后走到角落放着的水缸那,想舀点水,先把陶罐洗一洗。
可当他把水缸上的盖子一打开,却发现,水缸里头空空如也,一滴水都没有。
见李大毛看过来,小狐狸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平时不开火,也就没有打水。”
李大毛:“这附近哪里可有井,我去提两桶来。”
久谣伸着白色小爪子一顿比划:“有的,出门右拐直走,过了两个巷子口再右拐进去,有一口水井。”
“好,那我去打水。”李大毛环顾四周,找水桶。
久谣用小爪子挠了下脸:“我这水桶也没有,不如,那药还是别熬了,太费事。”
“无妨。”李大毛把手里的舀子放在一旁,撸了撸袖子,轻轻松松单手提起水缸就走。
看着壮硕的男人露出的那一截结实的小臂,小狐狸的眼睛弯了弯,冲着他的背影说道:“有劳了。”
很快,李大毛抱着洗干净装满了水的水缸回来,往地上一放,脸不红,气不喘。
看得小狐狸的眼睛又弯了些许。熊男人的力气可真大。
水缸放好,李大毛动作麻利地把炉子的火生了起来,随后清洗陶罐,开始熬药。
在炉子里架好了木柴,让火慢慢烧着,他又借着熬药的空隙,去到外间,把买回来的木板拿过来,腰间挎着的刀解下来,开始做门。
小狐狸的视线一直落在李大毛身上,等去了外间,她跳到地上,也跟着到了外间,就趴在一块木板上继续盯着他看。
李大毛一抬头,就和小狐狸的视线对上。
对视了片刻之后,他起身,到里间把那唯一的一把椅子提出来放地上,把小狐狸抱着放了上去,之后接着忙碌。
看着李大毛那双力大无穷的大手,就用一把刀就把木头处理得平平整整,小狐狸一双狐狸眼亮晶晶的:“大毛,你可真能干,什么都会做。”
虽说夸他的是一只小狐狸,可却是姑娘家动听的声音,李大毛憨憨地笑了笑:“我爹会做木工活,我以前经常打下手,也学了一些。”
小狐狸窝在椅子上,静静看着李大毛做门。
被小狐狸盯着,李大毛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放不开手脚。
以前在家的时候,芊芊那小丫头也经常跟个小监工似的,坐在一旁托着腮帮子看他干活,还要指指点点一顿瞎出主意。
可他从来没有不自在过,今儿这是怎么了。
借着拿板子的机会,李大毛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小狐狸。
可刚蹲下去,又觉得这么拿屁股对着人家,有些不大讲究,于是又侧了半个身,拿侧脸对着小狐狸。
李大毛虽然已经尽量避得自然,可小狐狸还是看出来他的心思。
她抬起一只小爪子捂住了嘴,随后把小小的狐狸脸低下去,埋在了自己的那堆尾巴上。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来,继续看着李大毛干活,这次没有再说话。
李大毛一边做门,一边时不时地进到里间去,盯着炉子上熬着的药。
阳光从门口洒进来,照在高大英俊的男人那忙忙碌碌的身影上。
小狐狸窝在椅子上,一双狐狸眼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扇崭新的木门终于做好,李大毛搬起来上到了门框上。
他的手艺不够精细,但好在门够结实。
上好了门,他又把新做的上下两个门栓按上,试了几下,点头道:“可以了,我做了两个门栓,这段日子你就用这个矮的。”
熊男人的背影宽厚高大,把门遮挡了大半。
小狐狸看不见,动作轻巧地跳下椅子,想走过去看看。
可刚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住,转身快速蹦回椅子上,趴了回去:“大毛,你能抱我过去看看吗?”
先前抱来抱去,已经抱过了几次,李大毛也不扭捏,应了好。
转身把小狐狸轻轻抱起来,走到门口蹲下去,说道:“你试试这个,看可还好用。”
看着那离地一掌多高的门栓,久谣伸出一只小爪子扒拉了两下,声音里满满都是笑意:“好用,刚好能够着。”
李大毛也笑了:“那就好。”
看着英俊男人脸上那有些憨憨的笑容,久谣有些心虚。
她就随口说了一句,伤了元气不便化成人形,他居然如此体贴地帮她装了个矮的门栓。
这男人,真的是太会为别人着想了。
这世上,不管是人是妖还是怪,为了某种目的对女人大献殷勤的数不胜数。
可难得的是,熊男人对她,没有一丝邪念。
她看得出,他就是单纯地看她受了伤可怜,想帮帮她。
或许是因为他本性善良,又或许是因为上次二人并肩作战。
总之,他绝对没有借机占她便宜的念头。
估计他等会儿看着她把药喝完,就得张罗着离开了。
以后来不来,还说不定。
想了想,久谣开口:“大毛,你日后若是有空,能帮我打个桌子吗?”
李大毛发现,好像从他送她去医馆开始,她就没再客气地喊他大毛兄弟,而是直接喊他大毛了。
这是他的名字没错,亲朋好友也都这么喊他。
可从小狐狸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李大毛觉得有些说不上的奇怪感觉。
腻腻的,但还,怪好听的。
她的请求,他不忍拒绝:“成,这门做完,料子怕是不够,待会儿我再去买两块板子回来。”
“那可真是太麻烦你了。”小狐狸的眼角又往下弯了弯:“不过也不急的,你下次再来也一样的。”
李大毛:“成。你现在这般,自己也没法熬药,从明儿开始,我每天晚上过来熬,顺便把桌子做了。”
如今他被陛下钦点升了职,分了个独立的营帐,晚上大家都睡着的时候他偷偷出来,不打紧。
本以为李大毛或许会推拒,但没成想,他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小狐狸的嘴角肉眼可见地翘了上去:“好。”
李大毛把小狐狸放回椅子上,进了里屋把药罐端了出来:“可有碗?”
“没有,我就拿罐子喝吧。”小狐狸说道。
这间铺子,除了墙上挂着的那些皮毛之外,就只有一个简易的柜台,还有一把竹椅,一个空水缸,一个落了灰的炉子。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缺东少西,也不知她平日里是怎么在这生活的,又或许她还有其他的地方住。
李大毛端着已经放温了一些的陶罐,有些犯难:“那你这怎么喝?不如,我去买个碗来?”
小狐狸提起小爪子招了招:“我就先拿罐子喝吧,等我好些,就去买些物件来。”
“也成。”李大毛想了想,点头。
他把陶罐放在椅子前的地上,蹲了下去,把陶罐盖子拿开小心放在一边,端起陶罐,先送到自己嘴边试了试温度,这才喂到小狐狸嘴边:“不烫,但还有些热,你慢些喝。”
小狐狸用两只前腿支起身体,小脑袋凑过去,舔着喝药。
那药很苦,小狐狸舔了一口,小脑袋往旁边一歪,呕了一声,差点儿把药全呕出来。
李大毛小时候生病也喝过药,他知道那难喝的滋味,对小狐狸深表同情。
他端着药罐蹲在那静静等着,可小狐狸却把脑袋歪到一旁,像是不打算再喝了。
李大毛把药罐又往前送了送,小狐狸把脑袋又歪到了另一边,可怜兮兮道:“太难喝了,大毛,我能不能不喝。”
“那怎么能成,不喝你这伤怎么能好。”李大毛面色严肃。
别说小狐狸一直蔫头耷脑的一看就伤得不清,就连医馆的鹤大夫不也说了嘛,她的情形不大好。
所以这药,小狐狸必须得喝。
见她小脑袋晃来晃去总是躲,李大毛把药罐往地上一放,伸手就把小狐狸抱进了怀里。
他用一只胳膊托着小狐狸的身子,把她仰着固定在胸口,大手扳着小狐狸的脸,用了个巧劲儿捏开她的嘴,随后另一只手端起药罐,就把温热的药汁慢慢给她灌了进去。
熊男人霸道野蛮,可灌药的动作却很温柔,总之,没让小狐狸呛着。
久谣活了近千年,还是头一遭被人如此对待。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傻呆呆地被灌完了药。
一罐子汤药下去,灌得小狐狸打了个药嗝。
李大毛摇了摇陶罐,见里面只剩下药渣,满意地笑了。
他把陶罐放在地上,伸手在小狐狸背上抚了抚,随后把她放回椅子上:“喝了药能好得快一些。”
小狐狸乖巧点了点头。
李大毛抬眼看了看门外,就见不知不觉间,日头已经偏西。
他问道:“我去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小狐狸抬起小爪子点了点自己的肚子:“我刚喝了药,不饿。”
李大毛却没听,说了句等我一会儿,出门去了。
片刻之后,拎着一只用油纸包着的烧鸡回来,放在了炉子边的柴火上,又往炉子里添了些柴,把火烧旺。
随后走到外间把小狐狸抱起来,椅子拎起来,往里走:“烧鸡放在炉子边凉得慢些,晚一点儿若是饿了,记得吃。”
小狐狸脑袋靠在李大毛胸口上:“好。”
李大毛把椅子放在炉火不远处,又把小狐狸放了上去。
想了想,又把椅子往远搬了一点。
小狐狸尾巴多,别不小心再烧着了。
把小狐狸安顿好,李大毛就拱手告辞:“时候不早,那我就先回去。”
小狐狸伸出小爪子勾了勾他的衣摆:“大毛,今天幸亏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大毛笑了下:“一点儿小事而已,不用总是谢来谢去的。”
久谣也笑了,声音柔柔的:“那明晚,我等你来帮我熬药。”
本就是说好的事,可这话被久谣又这么柔柔的一说,空气中突然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想起前两次见面时,那个精明能干的九老板,还有那狠厉飒爽的久谣姑娘,再对比今日久谣的种种行为举止,李大毛总觉着,哪里有些奇奇怪怪的。
这小狐狸,就像冷不丁地变了个人。难道是因为受伤严重,没了精气神?
八成是了。李大毛不再多想,和小狐狸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走到外间,见下面的门栓栓得好好的,他也不开,而是身形一晃,穿墙而过。
他没看见,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里间的门帘撩了起来,小狐狸把脑袋探了出来。
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李大毛已经走远,久谣这才变回了人形。
她靠在里间的门框上,面上带着藏也藏不住的笑容,一双风情万种的狐狸眼弯成了月牙,低声说了句:“憨熊。”
话音刚落,就见本来应该走远了的熊男人又穿墙回来了,手里拎着先前他还钱给她的那个荷包。
见妩媚动人的漂亮姑娘倚在门框上,李大毛一愣。
小狐狸,不是该老老实实窝在椅子上养伤的吗?
还有,她不是元气大伤,这几日,变不成人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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