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韩麒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家里,一抬头就看到自己床边坐了个穿着淡蓝色司机制服的白毛雌虫,借着床头小灯看到他拉长的影子,和戎北一样身姿挺拔好大一块!
脑袋猛然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他被吓得蹭一下坐起身,慌里慌张的往后退!
“我不能和你结婚!”
白发雌虫看起来有些慌张,赶快站起身小心抬手安抚他:“您不用怕,我这不算和您结婚。只是无法拒绝的成为您和戎北婚姻中的附属品,我和您没有感情,您完全可以不在意我,甚至把我当成雌奴视而不见。”
韩麒不能理解这样的话。
这么一只大活虫视而不见!怎么可能!
想着自己2倍生活波澜眼睁睁要变3倍,韩麒攥紧拳头从床上跳起来抗拒的低吼:“不行!不管是什么都不行!赶紧解除婚约,就现在!”
“……危险!”安斯顿看着有些炸毛的雄虫,从没这么近距离的和雄虫相处过,生怕他从床上摔下来,宝石绿的眼睛也显得有些发毛,仰望着他抬手隔空扶着:“您先坐下,想怎么样都可以。”
“我要离婚!”
“可以。”
……短暂的寂静后,韩麒陷入疑惑,歪着头详细的重问了一遍。
“我说的是‘离、婚’。有可能雄管局已经把你名字写上了户头,那我就要和你办理解除婚姻关系……这样你可能就变二婚,以后不好结婚了。你确定……真的同意?”
“同意,”听到他着重说‘离婚’这两个字,安斯顿表情始终未变的坚定回答:“只要您想,随时都可以。”
韩麒有点懵了。
这只雌虫,和戎北显然不太一样。
他甚至没用一分钟的时间,就同意了离婚的事。
所以为什么和戎北离婚就废九牛二虎之力都离不掉?!
难道真要因为当初迷迷糊糊疑似和他做了交易,就必须一辈子在他家里当填户口本的?
真能永远填户口也行,关键他一年半载还总回来,风平浪静的日子时不时就掀几股浪花,谁受得住??
想着,韩麒忽然愤怒的锤了下床头,厉声质问:“戎北呢?!”
安斯顿答:“他回军部了。”
“回军部?!”韩麒用手指头狠捏住床头上的胶体海绵狠狠怒骂:“他雄主多了个雌侍,他竟然还能安安稳稳的回去工作?!”
“他……”
安斯顿看着这只站在床上生闷气的雄虫,回想起之前戎北抱着韩麒回家时所说过的话。
他说:“你和我打架时留了手吧。虫星很少有精神力能和我打平的雌虫,你却几乎把我耗空还很精神。这么好的本事,怎么甘愿受罪,不再往上走走?”
他说:“嗯,原本不知道,宣判时才知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指认长官猥亵雄虫被算计到一撸到底去开服务车的飞鹰歼敌军。八年了,不好过吧。”
他说:“是,好不好过都过去了。看看你的雄主,感觉怎么样?可爱吗?”
他说:“算了吧,你树敌太多,上面或许有谁想利用这次机会借由我手铲除你。总之,这件事是雄管局判的,我们都没有拒绝的资格。”
他说:“想办法?就你?官阶不大,对手一堆。你怎么拒绝?是打算自暴自弃,直接找个地方死去?还是豁出一身精神力去和对手同归于尽?”
他说:“死是最没出息的选择。何苦让对方如意。”
他说:“雄管局说得对,我的确不是个会哄雄主的,越哄他越生气。刚好我最近忙,就暂时把他交给你照顾。为一句实话咬八年不改口的老实虫,精神力又强,我很放心。”
他说:“其实,我雌父那代的军雌很多私下接受过多胞胎实验,导致他怀我的时候怀了六个蛋。蛋太多有风险,他想都没想就选择只留一个。但他偶而寄养我的一位战友家却怀了四只虫宝全生下来了。所以我有时总会想,为什么别虫可以为了孩子拼搏一把,他却为了降低风险只留一个,偏偏还留下了我。”
他说:“更可笑的是,从前我总以为我和我雌父不一样,直到刚才我做决定把他给你的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我也是个从来不考虑别虫想法,直接去选自认为是最优结果的混账。”
他说:“好了,你记住。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如果你能真心对他。假戏真做我也允。并且我会为你铲除所有对手,让你风平浪静的和他一起过完下半辈子。”
他说:“明天我会叫休假的侍虫回来,今晚辛苦你多照顾。如果他醒了问我在哪,你就告诉他我回军部忙,暂时回不来,不然他知道我回家怕是又赌气往外跑。危险。”
……
想着,安斯顿一双亮晶晶的墨绿眼珠装满无奈,开口替戎北解释:“军令如山,叫他回去他不想走也不行。而且雄管局的命令,本来也不是我们有资格反对的,留下也是徒劳。”
“不能反对?”韩麒抠床的动作一凝:“那你还说同意和我离婚?你也骗我??”
“没有!”安斯顿立刻回答:“我们当街互殴,视为犯罪,按律法讲,这是处罚,不可反抗。但您在这件事中没任何罪,所以您有权拒绝。”
“真的?”
安斯顿竖起三根手指:“绝不骗您。”
这么一说,韩麒倒是松了口气,更何况现在大半夜的,就算去雄管局问也是关门,便无奈坐回床头:“算了,你去休息吧,等明天再说。”
“是……雄主。”安斯顿垂眸应声,而后快步离开房间,并带上了门。
韩麒:……
雄主。
第一次体验到当这种高高在上的身份,竟感觉十分奇怪。
接下来的时间,韩麒揽着被子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直想着些有的没的。
直到半小时后,一直都没吃东西的他越想越饿越想越饿……最终实在是挺不住,翻身起来打算去弄点东西吃。
随着咔哒一声开门,门只敞开小小的一条缝儿……有什么东西挡在外面,没能彻底推开。
“您醒了?”外面坐着的雌虫发现门被自己挡住,快速睁眼,看见是韩麒露出半张脸在门缝,立刻翻身趴伏着问候:“您有什么事吗?”
韩麒揪着门把手,看他跪伏在地上,下意识蹲在他面前:“你为什么在门口坐着睡?脚睡麻了吗?”
“?”安斯顿抬起头来,看着这只雄虫在深夜中还泛着明亮绿光的眼珠,疑惑的情绪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恭敬,趴的更低了些:“这是对雄主该有的礼仪。”
“啊……?”韩麒内心‘卧槽’了一声,反应过来原因,感觉这十分折寿连忙拒绝:“还是别了,咱家没这讲究,戎北从来没干过这事,所以你也不需要。快起来。”
“雌君可以,但我不……”
“你也可以。”韩麒直接抓着他的手强行把他拉起来:“反正你不是同意和我解除婚约吗?那我就不是你雄主,你也不需要对我讲礼仪。我现在要下楼去弄点饭吃,你吃了没?一起啊!”
看着这只雄虫柔软的手掌强行握着自己的手指用力,安斯顿那个被无数战友定义为钢铁直线的脑子一时间又有些转不过轴来。
与此同时,他腰间戴着的一只奇怪金属扣子突然亮起暗紫色的凝光,光芒扫出的瞬间发出滴嘟滴嘟的小小响声。
韩麒好奇的看向发声处:“那是什么?你的传呼机吗?”
安斯顿立刻惊醒,迅速把指尖从韩麒手中抽出来,按住腰间闪烁的光团:“抱歉。吵到您了。”
“没有啊,”这么大点儿的响声不算吵,不过韩麒看着那紫色的光心里感觉有些怪,忍不住又问了一遍:“那是什么?”
“嗯……”安斯顿知道躲不过,抿唇半晌才回了句:“是我父亲给我的,他终生守护着神祇,这是神赐予的信物。”
“哇哦,这么厉害。”虫族不信仰神佛,所以这还是韩麒第一次听到神的说法:“那它闪是怎么回事?你的神显灵了?”
“……”安斯顿没有说话,只是又四下看看,并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您,最近有看见家里出现奇怪的东西吗?”
“什么东西?比如呢?”
比如?
“应该是只动物,并不大……”安斯顿说的断断续续,好像没有办法将这个东西形容出来,最终低垂眼眸:“算了,我也说不清,您忙您的,不要被它打扰。”
“哦……”来自猫科的旺盛好奇心,让韩麒还想再问点什么,见他不太想说,有些失望且遗憾的叹息一声:“那好吧,吃饭去!”
安斯顿应了一声,默默跟在韩麒身后,但眼光还是朝着这宅院的四处不停探寻,脑中回忆起父亲曾交代的话。
他说——儿啊,听闻虫族残暴,你此行切记要谨小慎微,记住你的目的,把我们的神接回家。如果他在你周围,这个东西会指引你找到他,届时一切疾病战火都将结束,我们的居民从此有所依傍,星球也必将重回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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