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刚才城中那一遭,墨子弦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这人就是故意耍他玩。
胸膛起伏,直接气红了眼,大喊道:“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往他身上扑过去,只不过力量太过悬殊,凝渊左右闪躲的轻松,便招着他玩,嫌弃道:“你太弱了,连个野鸡也不如。”
亦初山的野鸡凶猛暴烈,凝渊说他不如野鸡,是真心比较后得出来的结果。
墨子弦却气的直接哭了出来,这个人就不是个人,欺负他不够,居然还侮辱他,边追着他打,边不停的咒骂:“你tm的才是野鸡,你全家都是野鸡,还是没毛的野鸡。”
有毛的动物,最烦别人咒他掉毛,再加上墨子弦以后还会拔光他的毛,凝渊停下闪躲的脚步,冷了脸。
生气的抬起手,像是要打人一般,墨子弦不敢置信:“你要打我?你居然要动手打我?”
他的眼哭的红红的,像是凝渊有多么的惨无人道,凝渊的手停在半空中,沉默了一会问:“不可以还手吗?”
墨子弦要被这坑爹的修仙界折腾死了,直接不想活了,像个小牛犊一样,伸着头往凝渊身上撞:“啊啊啊啊啊,你打死我吧!你不打死我你就不是个人。”
凝渊一时不察,被他撞的后退了一步,这人一点修为都没有,还满身的伤,对他用法术吧,胜之不武,不用吧!这人又太过闹腾。
墨子弦鬼哭狼嚎,吵的人头疼,树上的鸟儿都在四处逃窜,害怕被伤了耳朵。
凝渊离他两步远,盯着坐在地上大哭的人威胁道:“闭嘴,再哭我真的要动手了。”
墨子弦在现代,是家中老小,全家的宝贝疙瘩,要星星不给月亮的那种,出去是富二代,众人捧着,从来没被人这么凶过,这几天过的比他那一辈子都难。
记得他爸说过,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有眼力见,会顺杆往上爬,当时墨子弦嗤之以鼻,觉得他爸说的什么玩意。
现在才发现,他爸看人真准,在墨封挥着鞭子的时候,他死咬着牙撑着,别说哭,一句求饶的话都不说,只有满身的仇恨。
现在不知抽了哪门子风,居然手指着凝渊,哽咽道:“你还凶我,你居然还凶我。”
说完仿佛是被全世界抛弃了,哭的撕心裂肺,死去活来。
凝渊手里的玉笛攥的紧紧的,闭上眼深呼吸,真的是忍不了了,太吵了,比乌鸦叫的都难听。
“离至,你会封语术吗?”
离至捂着耳朵,表情痛苦:“不会,谁能想到会用到这个。”
扑腾,刺耳的哭声戛然而止。
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凝渊和离至都松了口气。
离至松开耳朵揉了揉:“少帝,他这是又饿晕了?”
凝渊上前两步蹲下身,用玉笛把他手腕上的衣服往上拨了拨,两根手指搭上去。
用半吊子医术替他把脉:“这次是悲伤过度。”
离至一百个大写的震惊:“少帝,你居然还会这一手??”
凝渊收回手:“之前话本中夹杂了几本医术,不过我忘记这个要怎么治了。”
见凝渊对墨子弦起了兴趣,离至真担心他把人折腾死,忙道:“少帝,反正他死不了,要不我们走吧!阿嫫走时交代我采买的东西,我还没办呢!”
凝渊挥动衣袖,身下的草地流光一闪,带走尘土细石。
盘腿坐下,挥了挥衣袍:“你去做阿嫫交代的事情,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
离至恐惧的摇摇头:“不不,我要保护你,你万一出了事,阿嫫会揍死我的。”
凝渊翻找着医术,头都未抬:“怎么保护我,靠脑子还是靠修为?你有哪一个?”
离至捂着心脏,后退了两步:“少帝,你杀人诛心。”
随后想想也是,少帝比自己聪明,比自己修为高,好像是用不到自己:“那我陪着少帝,等你玩够回山了,我再去采买,不着急。”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一时半会的,凝渊可没打算回去,直接挥动衣袖把他推离:“阿嫫吩咐的事情要紧,你先去办,我这里用不到你。”
说完不再言语,认真翻着医术,离至见凝渊真的不理他,想了想嘱咐道:“那少帝,我去办事了啊,你有事记得用梧桐树叶唤我。”
“不用压制修为的话,只要不遇见人间的老妖怪,这修仙界应该没几个是你的对手,如果遇见了老妖怪,你别出头恋战啊!能跑就赶紧跑。”
“还有......”
他喋喋不休惹人烦,凝渊淡淡数:“一,二......”
三字出来就代表着要遭殃,离至拔腿就跑,他不配,不配操心少帝,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夕阳的余晖洒落下来,凝渊手中翻着医术,眉头轻皱,奇怪,记得之前看到过的。
最后一抹晚霞退去,天像是变了脸的娃娃,狂风大作,刹那间,大雨倾盆。
两人一坐一躺,坐着的人被散发着微光的灵气包裹,外面的风风雨雨打扰不到他,只专心的翻着医书。
躺着的人,惨不忍睹,豆大的雨滴砸到身上,瞬间就浑身湿透。
大雨下了一夜,直到天亮才停下,凝渊还是没找到怎么医治因悲伤过度而晕倒的人,依旧低着头翻找,像是在和自己较劲,势必要与悲伤过度死磕到底。
雨后晴天,彩虹高挂,墨子弦终于悠悠转醒,只觉得自己像是掉入了海里,哪里都是水,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泡在水坑。
满身的淤泥,狼狈不堪。
而坐在他身边的人,又换了一身松石绿锦服,全身清清爽爽,哪怕是他屁股底下的草地都是干爽的。
怔楞过后,气的怒拍水坑,溅起水花四溢,心里发誓:他与这个人不共戴天,这辈子不拼个你死我活,他誓不为人。
凝渊可不想再听到那震耳的哭声,怕他又委屈哭了,忙道:“这次可不是我,是昨夜下雨了,你又刚好昏倒在了坑里。”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墨子弦心头又开始气的发酸,撑着地面坐起来,红着眼怒声问:“那你怎么没淋着?”
凝渊手掌按着医术,耐心解释:“我有鸢羽伞,不怕雨。”
墨子弦望向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草地皆是干爽,瞬间更想哭了:“那你的伞为什么不往这边挪一点,给我打打。”
真是怕了他的鬼哭狼嚎,凝渊真诚道:“因为你没说。”
墨子弦气昏了头,像个鸭子一般,双手不停的拍打着水坑,大喊:“我都昏迷了怎么说,我跟你没仇,你就不能有点爱心,要么就走的远远的,要么就不要在我身边故意气我,你就是想折磨我的心理,你比那个便宜爹还可恨。”
说着又呜咽的哭了起来,这糟心的经历,他是做了什么孽。
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让他崩溃:“滚,滚啊,你莫欺少年穷,等我以后强大了,我一定揍死你。”
他哭的鼻头发红,浑身布满悲伤,头发丝都挂着淤泥,凝渊看了他半晌,是挺可伶的,良心发现,收起医书,听话的站起身,哦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墨子弦抹眼泪的动作突然顿住,转头只见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哭声突然停住,变的哽咽起来,心里的悲伤更甚,怎么真的走了,他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认识,身无分文,难道真的要饿死吗?
虽说这人欺负了他两次,做的事情很可恶,但那双眼里没有厌恶和憎恨,在城里欺负过自己,还留下两个馒头,多少也算半个熟人。
那个便宜爹和后娘,是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鞭子抽的一下比一下狠。
想到鞭子,墨子弦又想起后背,爬出水坑趴在凝渊刚才坐的地方,只有这片草是干的,手摸到一片温热,应当是刚才他屁股坐的地方,忙把手移走,冲着那个地方呸了一声。
原就受了伤,现在泡了一夜,不死也折腾的差不多了,面子不面子的,也不重要了,疼的哼哼唧唧的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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