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男两女拼命逃跑,打斗声越来越近,凝渊用玉笛指了指:“应该是有修士遇到了妖兽,在喊救命。”
墨子弦吓了一跳,忙向前走了几步去听,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到耳边:“恳请道友相救,必有重谢。”
折回身就拉着凝渊的胳膊往前拽:“快走快走。”
凝渊抽回自己的胳膊,心想墨子弦现在还是个热心肠,只是没脑子。
手中的胳膊掉了,墨子弦又气又急:“快走啊!等下妖兽过来了怎么办,我们要跑快点。”
胳膊再次被抓住,凝渊被他拽着走,这结果像是意料之外,又像是意料之中。
“你不打算回去救他们?”
墨子弦震惊回头:“不是吧?你也不是圣父啊!怎么问出这么傻的问题,咱俩就是一普通人,引气入体都做不到,去救人不是找死吗?”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咱有多大的能力办多大的事,你可千万别想不开,我听他们喊道友相救,说不定是周围有法术高超的人。”
怕凝渊真的回去救人,牵他手腕的手又紧了紧。
凝渊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任由他牵着,刚才他探出神识时没隐藏,那人喊道友,应该是察觉到了他的神识。
那几人凝渊是打算救上一救的,这趟下山逗逗龙傲天,再交几个好友,也算不虚此行。
停下脚步,故意问墨子弦:“今日若是就此离去,你他日不会良心不安吗?”
墨子弦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凝渊变成了傻蛋,肯定道:“不会,他们就是死了,那也不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良心不安,救别人的前提是先保障自己的安全。”
凝渊心里认同他的话,说的话却是为难他:“如果我一定要去救他们呢?”
墨子弦清澈的眼睛看不透他眼中的真假,舔了舔唇,紧握的手缓慢松开:“那我们就此别过,以后天高水长,有缘再见的话我请你吃饭。”
“要是你不幸壮烈牺牲了,我有空的情况下,会每年清明给你烧纸。”
墨子弦认真的看着他,表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心里期待着他别犯傻,能跟自己走。
气氛一时凝固,凝渊见他神情紧绷,唯恐妖兽过来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出来:“这么惜命?”
墨子弦点头:“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凝渊后退了两步,倚靠在树上,手中玉笛翻转:“不错,你说的对。”
误入歧途的队友突然想通了,墨子弦惊喜万分,笑容刚到脸上,就瞬间反应过来。
“你根本没想去救他们,我就说你不是个好人,怎么这次这么热心肠。”
他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对着五彩鸟骂了几句狗东西,天天忽悠他。
心里却开心起来。
凝渊冷了他一眼,昨天晚上就多余替他布灵气。
把玉笛放在唇边,灵气包裹着杀伐的气息,穿过清清河水,如利剑般刺向妖兽。
墨子弦舍不得放弃唯一的熟人,又害怕妖兽越河而来,眉宇都是急色,看凝渊吹的起劲,却一丝声响都无,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装备一百分,姿势一百分,技术为0。
“这里除了我也没别人,咱能不能别装逼了,你的手指把笛子上的眼都快堵完了,能吹出响才见鬼呢!大哥,咱快跑路吧!”
玉笛下晃动的流苏猛然停止,凝渊收了气,道:“是你孤陋寡闻。”
过了会,微抬下巴示意他听:“停了。”
墨子弦认真听了听,打斗声真的停了。
环顾四周,忙搜寻了两根粗木棍,递了一根给凝渊,解释道:“如果那几个修士没死,肯定会过河,万一是穷凶极恶之人,别一怒之下把我们俩杀了。”
凝渊拒绝接过那带着草屑的木棍:“你想用这木头和几个修士决一死战?”
他脸上的嫌弃快要漫出天际,墨子弦用手把木棍上的草屑都捋掉,不顾他的意愿,直接掰开他的手塞进去,帮他握紧后拍了拍。
凝渊:“既然害怕为什么不走?”
墨子弦瞪他:“你说呢?也不知道你好奇心怎么这么强,这木头当然不是和修士决一死战的,就是证明我们有想帮忙的心,只是能力不行,只要不是坏透了的人,应该不会为难我们。”
河对岸相互搀扶的几人未曾想这边有人,惊喜喊:“道友,我们几人遇到妖兽,都受伤颇重,烦请两位道友接我们过河。”
墨子弦低声冲凝渊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不能硬对硬,你嘴笨别说话啊!”
凝渊靠在树上,看着疾步跑到河边的墨子弦,眼中不自觉的带了抹笑意,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嘴笨。
墨子弦跑到河边,脚面都浸在了河里,面上一片急色,挥舞着双手大喊:“妖兽跑了吗?我们在这边急的团团转,有心想去帮忙,就是还没修习术法,无法御剑过去。”
对面的五人伤势严重,听到墨子弦的话,像是掉进了冰窟,从头冷到脚,都不知如何是好。
妖兽只是暂时被击退,不知何时又会返回,必须要先过了河再说,领头的甘泰面子凝重,咬牙展开手中剑:“都上来。”
嘴角挂着鲜血的黄衣女子不愿:“师兄,肯定会摔的。”
墨子弦假模假样的喊了几声,忍不住又跑回去和凝渊吐槽:“他们可真墨迹,别到时候把妖兽引来了,牵连到我们。”
凝渊放出神识,遍布山谷,里面声声嘶吼,妖兽数不胜数,而河对岸这边却听不见妖兽的声音,绿草茵茵,安静祥和,犹如一片天地被隔绝到了两端。
视线落到波光粼粼的河上,闭上眸子往下探去,果不其然是被布了杀阵,眼中划过深思,觉得甚是有意思。
“没事,只要我们不过河就好,看见妖兽我们就跑。”
对面的五人终于都踏在了剑上,前面一人摇摇晃晃的御剑起飞,御剑五人,那应当是金丹的修为,看来那山谷的妖兽本事不弱。
只是,看来是过不来了,凝渊望着河面想,这杀阵应当是阻挡妖兽的,应该不会伤人。
甘泰拼命稳住剑身,脸色苍白,额头沁满冷汗,头脑发昏,待飞到河中间,终于支持不住,一个不稳就栽了下去。
墨子弦提起的心也跟着一起掉到了河里,唉叹一声,侧身跟凝渊说:“等下你就说你不会游泳。”
不等凝渊说话,就向前跑了几步,扑腾一声跳进河里。
他向前划去,拽着一个白衣女子往回游,这女子也已经是筑基了。
这水淹不死会水的人,更淹不死修仙的人,就如刚才墨子弦说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湖中的六个人,只有他最弱,他却用尽全力的去救人。
五人全都会水,凝渊看的出来,他觉得墨子弦也看的出来,凝渊能猜得到他的想法,因为他最弱,所以他要示好,不能让他们找到借口为难他。
恍若回到了晌午,墨子弦因为一件衣服妥协,推着车说:现在没空恨,我要想着活下去。
他真的很认真的活着,这一刻的凝渊像是看戏人踏上了戏台,离开了倚靠的树木。
墨子弦把白衣女子放在地上,回头看向已经快到岸的另外四人,想了想还是跳了下去,打算做戏做全套,再搀扶一个上来。
红色的衣袖落入水中,修长的手指抓住黑色的手腕,让他再难向前。
墨子弦从水里冒出头,不解:“怎么了?我救人呢!”
看见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面清晰可见的不悦,往回游了游小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你不用下来,等下说你不会游泳就可以了,我这么卖力,他们肯定不会怀疑的。”
凝渊:“上来。”
墨子弦动了动手腕,握的这么紧,像个牢笼一般,看另外四人也到了岸,不再跟他争,上了岸冲他轻微不满:“你就是那种本事不大,脾气不小的人,自己不奋斗,还阻止我。”
凝渊听着他的嘀咕,见他又想上去献殷勤,直接从后面揪住他的领子,忍无可忍的拿出一张符递给他。
墨子弦接过后,正反看了看,上面的鬼画符看不明白,背对着那五人,小声问:“这是什么符?”
凝渊:“雷符,能炸方圆三里。”
墨子弦:......
凝渊:“所有就算他们是修士,我们也不用怕他们,懂吗?”
墨子弦傻不隆冬的点头,有些发懵,这地位一不小心反转了,他刚才居然想着抱那几个人的大腿,都没发现金大腿就在他身边。
这一刻的凝渊在他心中闪着光,什么缺点全都消失不见,就像是他在现代的狂妄,那是有资本啊!
而且刚才凝渊可是用的我们这个词,就是说凝渊是把他当自己人的。
墨子弦心里稍微有那么一丢丢感动,虽然眼馋,但是还是小心翼翼的把雷符递回去:“那你装好,这是咱们的保命符。”
每次凝渊觉得对他了解时,墨子弦的所作所为,都出乎他的意料。
伸手轻拽雷符,见他视线跟着雷符走,闷笑一声,又递给他:“太重了,你装着吧,没什么用的东西,我有一堆。”
墨子弦忙塞怀里,像是给生命加了一层保障,感动的快要哭出来:“凝渊,你就是我祖宗。”
凤羽衣沾水,水如雨落荷叶,一滴滴滚落,墨子弦衣鞋皆干,连头发都未湿。
那刚从河对岸过来的五人,衣发皆湿,倒在地上,狼狈不堪。
黄衣女子还记得墨子弦喊的话,两个凡夫俗子,竟然敢如此无视她,背对着她和师兄偷偷说话,怒道:“你们两个给我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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