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病房窗外飘飘洒洒落着雪。
这里没有一点圣诞氛围,相反,很安静,安静&30340;掉根针也能清晰听见,也许说是死寂更准确。
晋准躺在病床上,消瘦许多,闭着眼睛,原本唇红齿白&30340;一张脸现在看着没有丝毫生机,靠呼吸机还有营养液吊着一条命。
他没系安全带伤&30340;很严重,朴司机已经出院了,他却还没恢复意识,医生也无法确定他醒来&30340;时间,可能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甚至十年,最权威&30340;医生也无法给出确切&30340;时间。
晋理事长每天都要来晋准&30340;病房坐一会儿,他后悔了,后悔之前对晋准&30340;不管不顾,但他不能表现出失态&30340;样子,他不仅是这个家庭&30340;主心骨,更是整个财团&30340;主事人。
工作时,他依旧雷厉风行,半点看不出异常,在家里,他也很少和夫人提及晋准,怕惹她伤心。
只有来看晋准&30340;时候,他能喘息一会儿,不用再伪装,此刻流露出&30340;状态是最真实&30340;,是一个父亲没能保护好自己孩子&30340;极度懊悔自责。
他没想到宋年&30340;性子会偏执疯狂到这个地步。
晋理事长一想到宋年在国外潇洒,而他儿子却躺在病床上成了植物人,他就恨不得将宋年扒皮抽骨,但他现在不能冲动,报仇倒是一时痛快了,宋年出事,宋理事长也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咬着他不放,到时候晋准怎么办,妻子怎么办。
晋理事长现在唯一能做&30340;就是给新合财团&30340;合作使绊子,把水搅浑,让宋理事长有苦说不出。
宋家有愧于他们,宋理事长为了求和,暂时忍气吞声,并没有反击。
晋理事长握着晋准&30340;手,望着窗外&30340;雪,轻轻叹气:“今天是圣诞节,这是你最喜欢&30340;节日,早点醒来吧,儿子。”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语音,放到晋准耳边。
手机里传出少女轻柔&30340;声音:“晋准,圣诞快乐。”
“早点醒来。”
晋理事长苦涩地笑笑,自言自语:“我拜托小春录&30340;,她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小春申请到了首尔大,她那么漂亮优秀,上大学肯定更多人追求,你再不醒来,都排不上队了。”
看着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30340;晋准,晋理事长连苦笑都笑不出来,眉眼间尽是疲倦悲伤,他喃喃:“儿子,快些醒过来吧。”
录音反反复复播放,尹春柔缓&30340;声音回荡在病房里,晋准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毫无反应。
澳大利亚,疗养院
宋然同他母亲一起住在这里。
这里安静平和,是他喜欢&30340;生活,情绪也逐渐平缓下来,慢慢开始去了解熟悉他母亲&30340;生活习惯。
今天是圣诞节,他和母亲约好了一起做苹果派。
宋然订好闹钟,早早就醒来,醒来之后发现他床边摆了一个红彤彤&30340;平安果,很多巧克力水果糖,还有一个厚厚&30340;信封。
他呼吸一滞,宋然知道是母亲送&30340;,所以此刻情绪极为复杂。
委屈,欣喜,惶恐,所有&30340;情绪像潮水一样同时涌上来,丝毫不给他喘息&30340;机会。
过去二十年里,他从未收到过圣诞礼物,同时,这也是他第一次收到母亲&30340;礼物。
宋然下意识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信封,拆开。
里面有好多封信,他一封一封拆开看,看到最后已经泪流满面,所有&30340;伪装防备在这一刻全部卸下。
原来每年他&30340;生日,还有圣诞节这天,他&30340;母亲都会给他写一封信,四十多封寄不出&30340;信,写满了对他&30340;思念和祝福。
直到如今,宋然才知道,他在韩国痛苦生活&30340;时候,在遥远&30340;澳洲,他&30340;母亲也饱受思念他&30340;痛苦。
父亲把他赶出韩国,他一开始是恨&30340;,可现在只有庆幸,最起码他知道了,这世界上还是有人爱他&30340;。
时间过得飞快
冬天过去,樱花含苞待放&30340;时节,尹春升入首尔大。
刚入学,她就成了这届新生里&30340;热门话题人物,同在仙和高时期一样受人追捧,一开始是美术系&30340;系花,坐在画室画画&30340;时候,好多人趴在门外窗户看她,后来成了全校热议&30340;校花。
家世优越,最重要&30340;是她太美了,纯天然&30340;美,温柔清丽,是最标准&30340;美人,说话也总是轻声细语&30340;。
追求者众多,想认识她&30340;人更如过江之鲫,有找到她s发私信&30340;,有托同系同学帮忙介绍&30340;,花样百出。
拜托尹春一起去联谊&30340;女生也是络绎不绝,她从不拒绝,每次她去联谊,梁俊都在,而且恰好都能同她配上对。
很神奇。
有时是女生各自拿出一样物品,让男生挑,梁俊恰好挑中了尹春&30340;唇釉,有时是女生点饮品,让男生选喝哪杯,梁俊恰好选了尹春点&30340;苹果冰沙。
每当和尹春配上对,梁俊就会弯弯唇角,露出明亮&30340;笑容,说一句:“小春,我们很有缘。”
宋年人在国外,但一直派人监视尹春,她第一次参加联谊&30340;时候,他就知道了,当即给她打来电话,语气不善,言简意赅地说了四个字:“小春,回去。”
他怕他再多说两个字,就控制不住怒火和醋意。
还没等尹春说话,宋年却清晰听见电话那边有人问她是谁打来&30340;,她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前男友。
宋年当即被气&30340;眉毛倒竖,怒火攻心,咬牙切齿地恨恨质问:“前男友?”
他还要说些什么,尹春却直接挂了,再打就不接了。
宋年被气&30340;心脏疼,坐在沙发上缓了半天,脸色阴沉&30340;要命。
尹春第二次去联谊&30340;时候,宋年从十点忍到了十点零一分才给她打电话,这一分钟里,他紧紧拧着眉头,焦躁地来回踱步。
和上次一样,电话那边有人问尹春是谁。
宋年深呼吸,打电话之前他已经反复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了,保证自己这次就算听到前男友三个字,也能控制住不发脾气,这样最起码小春不会立马挂断他电话。
他都做好准备了,眉头紧锁,一副如临大敌&30340;模样,攥紧了手机等着她那句轻描淡写&30340;前男友。
可谁知她这次语气更敷衍,说了句:“高中同学。”
宋年被气&30340;失去理智,额角青筋直冒,甚至冷笑一声:“高中同学?”
“尹春,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尹春又挂了。
宋年盯着被挂断&30340;手机,眉眼阴鸷&30340;渗人,看样子今天联谊&30340;货色还不错,她甚至连他是前男友都不愿意承认了。
说他是高中同学!
好一个高中同学!!!
宋年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先是把手机砸了,然后又把手边能砸&30340;东西全都砸了,一地狼藉。
他人不在国内,吩咐人在国内做&30340;事一举一动都要经父亲&30340;手,他派人监视尹春,父亲默许了,但如果他想做什么过分&30340;事,父亲是绝不允许&30340;。
宋年明知,但还是不死心,吩咐人去教训那些和尹春联谊&30340;男小三。
有了晋准&30340;教训,宋理事长不再像从前那样任宋年为所欲为,没有他点头,宋年&30340;吩咐根本不管用。
他在美国气&30340;发疯,等来了尹春第三次联谊,这次他从十一点忍到了十一点零二分,多忍了一分钟。
给尹春打电话之前,反复给自己洗脑。
有话好好说,不要喊,不要质问,不要发脾气。
有话好好说。
宋年把火气压了又压,拨通了尹春&30340;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他刚喊了声小春,她那边果然又有人好奇地问是谁。
宋年一颗心提起来,紧紧拧着眉,总不会比高中同学更差了吧。
谁知,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尹春声音淡淡&30340;:“没谁,就是一个认识&30340;人。”
宋年被气&30340;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第一次后悔开车撞晋准,在国外鞭长莫及,只能一次又一次收到尹春去联谊&30340;消息!
尹春第四次去联谊&30340;时候,宋年给她打电话,她接了之后跟电话那边&30340;人说是骚扰电话。
给宋年气笑了,当然,是冷笑。
他收起手机,冷着脸去到车库,挑了辆车,直奔机场,除了护照什么都没拿。
他要回韩国!
管家发现&30340;快,连忙让保镖去追,赶在他到达机场之前,把人拦下了,准备押回别墅。
宋年挣扎地厉害,不肯上车,三个身强力壮&30340;保镖好不容易从左边车门给他塞进车里,他转头就从右侧车门跑了。
无奈,将人抓回来之后,只能把他绑起来,绑在后座。
人是绑起来了,但嘴没堵上。
他目眦欲裂,脸色极为难看,咒骂着:“西八,你们这群狗崽子!”
“我要杀了你们!”
“等回韩国我一定杀了你们,西八!”
“你们竟敢这样随便对待我!”
宋年骂了一路,从保镖司机,到植物人晋准,再到国内那些勾引尹春,和尹春联谊&30340;男小三,没一个能逃脱。
回到别墅,管家把宋年&30340;护照没收了。
他怒极,打了一夜&30340;人。
保镖把他抓回来,期间使用武力压制他是迫不得已,现在把宋年弄回来了,少爷打他们,他们只能受着。
他们只希望春小姐不要再去联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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