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在首尔只待了三天,很快就回伦敦去了。
尹健怕他被尹春洗脑,日日将他带在身边,李昊长进许多,将尹健哄&30340;心中熨帖,整日笑呵呵&30340;。
直到李昊离开,这些时日梁俊一直没有主动联系尹春,尹春也没太放在心上。
梁俊是怕,怕尹春嫌他烦,更怕他和尹春&30340;缘分就这样断了。
他不知李昊走还是没走,也不知小春现在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他像置身一片迷雾中似&30340;,找不到出去&30340;方向,只能惶惶不安。
梁俊无奈,只能求助父亲,让梁父出面。
梁父现在是国会议员,身份水涨船高,但在林富雅,林家人面前姿态依旧放&30340;很低,让人完全挑不出什么毛病。
尹母愿意同聪明人打交道,更何况小春现在还同梁俊谈恋爱,她愿意给梁父面子。
因此,当梁父提出想要两家人一起用顿饭时,林富雅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尹母给尹春打电话&30340;时候,她正在看自己&30340;画展采访,笑容谈吐都是满分,她很满意。
搁在一旁&30340;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尹春将采访暂停,接通电话,声音温婉:“喂,母亲。”
尹母笑笑:“小春,晚上梁议员还有小俊到家里吃饭,你准备一下。”
尹春虽有些惊讶,但未表现出来:“是,我知道了,母亲。”
挂断电话之后,她下楼吩咐佣人准备晚餐,现在时间还早,但梁父梁俊毕竟是第一次到家中吃饭,不能怠慢。
准备什么菜色,什么酒,都是尹春一手安排&30340;。
尹春给尹健打电话,告知他晚上早些回来,梁父梁俊要来家里吃晚饭,他显然不大情愿,但碍于林富雅&30340;吩咐,只得无奈答应。
夜色渐深
最先回来&30340;是尹健,尹春换了条端庄&30340;连衣裙从楼上下来,他脸色明显不怎么轻快,语气也颇有些不满:“梁议员他们还没来?”
尹春轻声细语:“应该快了。”
尹健讨厌应酬,更讨厌在家中也不自由,因此,一直到梁父梁俊来之前,他都在给尹春摆脸色。
好在,尹春并不看他,去了地下酒窖取红酒。
等她拿着红酒上来时,梁父梁俊已经到了,他们是跟着尹母一道回来&30340;,梁俊视线落在尹春身上,又下意识避开,举手投足间难掩无措。
他从前看她,眼睛永远都是亮晶晶&30340;。
几日未见,梁俊瘦了些,平静下来之后,主动走到尹春身边,帮她拿红酒。
一个斯文有礼,一个端庄温柔,站在一起看着倒是极为相配&30340;。
尹母看着,唇边掠过笑意,梁父自然也是满意&30340;,但他心里清楚,这样&30340;相配是短暂&30340;。
梁俊紧紧握着红酒,心中疑惑李昊到底有没有离开,但视线并不敢乱看,怕尹父尹母觉得他没有礼仪。
直到开始用晚餐,李昊也一直没有出现,他这才心中稍定,应该是已经离开了,否则不会到现在都没露面。
很多话梁俊不好问出口,但梁父可以问。
他借着和尹健寒暄&30340;间隙,仿佛随口一问:“那个一表人才&30340;孩子呢?”
提起李昊,尹健笑容中多了几分真心实意:“那孩子回伦敦了,他在那边学美术。”
梁父还想借机多打探些关于李昊&30340;消息,但尹健却不肯多说,直接转移话题。
席间,梁俊一直很照顾尹春,为她切牛排,倒红酒,很绅士,两人之间氛围甜蜜默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用完晚餐,尹春带着梁俊去别墅院里走走。
晚风有些凉,梁俊将自己&30340;外套脱下来给尹春披上,站在她面前,轻声问:“李昊已经走了吗?”
尹春将外套拉紧,乌压压&30340;秀发有一些拢在外套里,她轻嗯一声:“走了。”
“但他还会回来。”
别墅院子里&30340;灯带发出&30340;光晕很柔,落在尹春脸上,衬得她像神明温养&30340;珍珠一样,柔和清丽,没有一丁点攻击性。
可梁俊此刻却觉得她很远,他垂在身侧&30340;手缓缓攥紧,良久,他问:“小春,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结婚?总不至于现在就结婚吧?”
尹春声音一如既往&30340;柔和:“等毕业吧。”
梁俊看向她,突然就冷静下来,甚至笑了一下,语气淡淡&30340;,像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很平常:“那就等你要结婚了,再甩开我吧。”
“现在我还是你&30340;男朋友,你还是我&30340;女朋友,我们还是恋人。”
尹春和他对视,良久说了声好。
梁俊那双亮晶晶&30340;眼睛终究还是失去了一些神采,混入了一些其他&30340;晦暗&30340;东西。
他主动张开双臂将尹春拥入怀中,紧紧抱着她,却不言不语。
梁俊垂着眼,将人抱&30340;更紧。
结婚?
有宋年在,你能和别人结婚吗,小春?
新合财团总部大厦
傍晚结束会议之后,宋理事长脸色紧绷地回了办公室,晋家最近没少给他使绊子,恼人&30340;很。
好在宋年近期还算安分,在国外没给他惹什么麻烦,秘书长把宋年这学期&30340;成绩单交给宋理事长查看。
他看过之后,眉眼逐渐舒展开,比他预想中&30340;要好太多,没太丢他&30340;脸。
宋理事长难得想要主动给宋年打个电话,夸夸他,他最近确实挺安分&30340;,也不总想着逃回韩国了。
看样子是真&30340;收心了。
宋理事长打宋年手机,却半天没人接,他又接着打。
美国,教堂
圣诗班在献诗,宋年坐在下面双手交握,闭着眼睛,神情庄重地祷告。
“神啊,请赐予晋准健康,让他早日醒来。”
“我每天都会为晋准祷告,请您保佑您最虔诚&30340;信徒。”
“他&30340;灵魂和肉.体都在受苦。”
安静做祷告&30340;宋年看起来悲天悯人,像是拥有这世间最善良最柔软&30340;心肠,他吩咐过做祷告&30340;时候不要打扰他,可保镖看着手里不停震动&30340;手机,来电显示“父亲”。
是理事长打来&30340;,他不得不打扰少爷。
保镖无奈,走到他身旁,轻轻唤了声:“少爷。”
宋年停下祷告,轻轻睁开眼睛,瞥了保镖一眼,和刚才闭着眼睛祈祷&30340;模样判若两人,冷漠&30340;惊人,甚至是极为危险&30340;。
保镖连忙垂下头,将手机双手奉至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开口:“少爷,是理事长打来&30340;电话。”
宋年接过,喊了声父亲。
若说他对神真&30340;尊敬吗,不,他甚至在圣诗班献诗&30340;时候,旁若无人&30340;接通电话,可他却又每周一都风雨无阻&30340;来这里做祷告。
宋理事长对宋年最近&30340;表现很满意,没闯祸,不再总逃跑,拿到了还算不错&30340;期末绩点,难得夸赞他几句:“长大了。”
“终于能听进去我说&30340;话了啊。”
让宋理事长更欣慰&30340;是宋年现在同他说话也不像从前那样混不吝了,两父子能心平气和&30340;寒暄几句,这已经是极为难得。
宋年没问尹春,没问他什么时候能回韩国,只问了晋准:“父亲,晋准还没有要醒来&30340;迹象吗?”
提起这事,宋理事长也十分头疼,捏了捏眉心:“还没。”
“你就暂且安心在美国待着吧,等到合适&30340;时机,我会把你接回来&30340;。”
宋年很清楚这是父亲&30340;托辞,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什么时候才是合适&30340;时机,晋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他又何时才能回到韩国呢?
宋理事长犹豫半晌,最后还是试探着问:“你想小春吗?”
宋年平静无波&30340;语气终于裂开几道缝隙,甚至是能从中听出几分刻骨铭心&30340;恨意&30340;:“我为什么要想她!”
他又重复了一遍,神态和声音都有些扭曲:“我什么要想她!”
宋理事长这才感受到几分熟悉,说实话宋年突然改了性子,他还有点不习惯,甚至觉得有点不安。
“行,不提这事了,你安心在国外好好学习吧,也该长大了。”
宋年嗯了一声,匆匆挂断电话。
想不想,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午夜梦回都是逃回韩国,哭着质问尹春她到底有没有心。
时间过&30340;飞快
在首尔大念书期间,李昊为尹春当了许多次枪手,她也举办许多大大小小&30340;个人画展,现在已经是很有名气&30340;新晋艺术家了。
有了尹春&30340;名气,尹母私底下行事也更加方便,名利双收,毕竟一幅画能拍出多少钱,都是可操作&30340;,尹健费尽心力培养李昊也只是给母女二人做了嫁衣,他被气&30340;半死,发誓以后再不允许尹春在sprg艺术馆举办她肮脏&30340;画展。
尹健大部分怒火都发泄到了李昊身上,只是李昊如今也不同以往,惯会说一套做一套,当着尹健&30340;面承认错误极为真挚,发誓再没有下次,绝不会再为她代笔,一定会好好监督尹春,让她做一个诚实正直&30340;人,可背地里又纵容她,什么都答应她。
尹健被反反复复&30340;欺骗,都快被他糊弄&30340;没脾气了,尤其是李昊在皇家艺术学院毕业前,凭一副名为《割裂》&30340;画,一炮打响,拍出天价。
他更是舍不得这块被他亲手雕琢出来&30340;璞玉。
这幅名为《割裂》&30340;画,画布中间由锋利&30340;刀片割开,呈现出艺术性&30340;破碎感,将线条色彩运用到了极致,灵气扑面而来。
尹健看到这幅画展出&30340;时候,甚至感动&30340;落泪。
他就知道,李昊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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