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林今月出门上学，看到夜既清站在对面门口，背靠着斑驳的墙壁，双手拿着手机，低头正在打游戏。
一中冬季的红色校服真是丑到无法形容，可穿在他身上，却透着一股略接地气的痞帅。
林今月怔愣了下，“早。”
夜既清抽空抬头看了她一眼，“早什么，都六点半了，你再晚出来十分钟铁定迟到。”
他说着边打游戏边转身往楼下走，林今月迈步跟上，视线掠过他的背影，最终盯着水泥楼梯。
“不会迟到的，我每天都是这个点出发，走到小区旁边的公交车站要五分钟。六点四十刚好会有一班公交车，到学校门口的公交车站要二十分钟，七点就能到学校。从学校门口到我们教室不用十分钟。所以七点十五分的早自习，我肯定能赶上。”
夜既清倒是没料到她算得这么详细，游戏也不打了，将手机揣进兜里，抬头跟着她走出楼道。
“学霸就是学霸，连这都算得清清楚楚。”
清晨的天空是干净的蔚蓝色，路边的冬青隐约传来阵阵花香。
就是冷了点。
林今月很怕冷，平时总要在红色的校服外面多穿一件羽绒服，还要戴上绒线帽子和围巾，看起来软萌萌的。
夜既清看了她一眼，嘴角扬着笑。
林今月刚好抬起头，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心底毛毛的。
“那个，你不冷吗？”
正值深冬，夜既清只穿着薄薄的红色校服外套，里面是校服polo衫，看起来很单薄。
他走路的时候，单手插在裤兜里，有点装酷的意味。
听言，他挑了挑眉，“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怕冷，穿得跟熊一样。”
说话就说话，他还要抓一下林今月帽尖的毛球，轻轻拨弄着。
林今月拍掉他的手，“你不要玩它！”
她将帽子调整好，抬眸看向他，“早上出门我看镜子了，一点都不熊！我本来就瘦，穿这样刚刚好。”
夜既清发现这姑娘讲话有一股理所当然的耿直，他说什么她都得给反驳回来。
倒真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一点都不怕他。
想着，夜既清又觉得她可爱，伸手捏了捏她帽子尖的毛球。
林今月再次拍掉他的手，娇嗔：“就跟你说不要玩它，你有点烦。”
被嫌弃了，夜既清也不生气，而是故意低下头，靠近她耳廓说：“不玩它，那玩你吗？”
林今月身体僵住，眉毛拧成一团，转身瞪他，“夜既清，你真是坏透了！”
然后不再理他，直接跑了。
夜既清愣了下。
是没料到她会突然生气。
再仔细一想，他刚刚那句话确实有点歧义。
他无奈地顶了顶上颚，视线追着她的背影，迈步跟了上去。
被夜既清一纠缠，她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车已经进站，她赶忙冲过去，跳上公交车，走到后面坐下。
夜既清在她身后上来，没有半点犹豫，直径朝她走了过来，霸占了她旁边的位置。
男生动作大大咧咧的，双腿自然敞开，不小心碰了下她的膝盖，惹得旁边的那位又给了他一记冷眼。
林今月眉眼微挑着，十足清冷的模样，“那么多位置，你干嘛坐这里？”
夜既清故作诧异，“管他那么多位置，我干嘛要坐？”
林今月还在生气，“那你不要坐我旁边。”
“怎么，你旁边不能坐吗？”
林今月冷哼一声，“不是不能坐，是我不想跟你坐一起。”
话讲得挺直白。
夜既清悠悠看了她一眼，“真生气了？”
“我不能生气吗？”林今月挺直了腰板，一副要跟他好好理论的模样，“你跟我又不熟，你怎么能跟我说那样的话？”
“那以后跟你熟了，就能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刚刚就那个意思。”夜既清转过身，故意面向她，“来，现在说说，怎么才能跟你变熟？”
“……”
林今月觉得他真是又霸道又不可理喻，才懒得理他。
夜既清侧身看她，眼底隐藏着被遏制住的慌张。
“喂。”
她背对着他就是不说话。
“林今月。”
夜既清叫了她名字，她仍旧不理会，他无奈解释道，“我刚是随口一说，没太多意思。”
她看着窗外，还是不愿意搭理他。
夜既清轻微叹了口气，大大哈哈往后靠，双手插在校服外套的兜里，其实是有点冷的，只是他没习惯穿太厚的衣服。
他后脑勺往后顶着椅背，悄悄地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嘴角有着无奈的笑。
小姑娘气性还挺大。
一路无言，公交车如约到学校门口的公交车站停下，林今月背着书包下了车。
刚走到校门口，碰上了秦晓纷，林今月跟她手挽着手往里面走。
“今天真的好冷啊，我差点起不来，我爸直接把我被子掀开，我才起来的。”
“我也是，我拿手机设置了闹钟。每次闹钟响了后，我都会不小心把它关掉。我这只手好可恶！”
夜既清走在她们身后，见林今月边说边打自己的手掌，那模样别提多可爱。
郝风光走过来，看到夜既清满面春风，怔愣了下，“卧槽，夜少，你这表情咋回事啊？”
他旁边的男生跟着凑热闹，“啥表情啊？”
“就跟发骚了似的呢。”
夜既清嘴角噙着笑，抬脚假装要踹郝风光，“滚。”
“哟哟哟，夜少心情不错啊。”
“还行。”
清晨明亮太阳下，校园里青春气息浓郁，一群男生跟在林今月她们后面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这天跟以往好似没有区别，林今月安排早读，收作业去找老师，专心上课认真听讲。
只是转过身跟后桌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看向夜既清的方向。
放学后，她跟秦晓纷手挽手往学校门口的公交车站走去。
秦晓纷先上了车，林今月跟她挥手说再见，站在原地继续等车。
等了会儿，林今月下意识转过身，看到夜既清站在她身后一米远的位置，侧身靠在公交站牌上，双手握着手机在打游戏。
正打得激烈。
不过这人好像头顶长了眼睛，知道她在看他，立马抬头，神色一点都不用心，惊讶得特别假。
“哟，好巧啊，班长，竟然在这里遇到你。”
“……”林今月瘪嘴，毫不犹豫拆穿，“我每天都在这里坐车。
夜既清一局刚结束，将手机揣兜里，眼底好似闪过一片欢愉。
“是嘛，班长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信息是要干嘛？”
林今月无语，“没干嘛。”
夜既清兀自说下去，“让我来猜一猜，班长这是知道告白无望，选择放长线钓大鱼，先透露点消息，让我注意，以后好约我一起上下学？”
林今月瞠目结舌。
“行吧，那满足班长的要求，我勉为其难可以答应，以后护送你上下学。”
林今月想开口拒绝，夜既清突然往前迈了一步，低头靠近她，那双狐狸眼勾着异样的笑容，像是疯狂又极致的欢愉。
“班长，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撩了就得负责到底。”
面前的男生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俯身压过来，阴影几乎要将她笼罩住。
她抬起头对上他浅棕色的眼眸，心脏砰砰砰剧烈跳动。
“我没有撩。”
夜既清从胸腔里发出“呵”的一声，声线带着浓重又撩人的磁性，“班长，你这是不想负责？”
林今月无法跟他解释上次为什么会去找他，跟他说不是要去告白他也不会相信。
她干脆故意转移话题：“不是在说一起上下学吗？怎么就扯到这个乱七八糟的了？”
“噢，那行吧，满足班长的要求，以后一起，我等你。”
“……”
28路公交车进站，夜既清率先迈出步伐走向前门。
林今月在身后跟着，“夜同学，什么就我的要求了，明明是你说的，我又没有说要跟你一起回家！”
夜既清没回头，直径走到后面，找到连着的两个位置，不入座就站在旁边等着。
林今月看懂了他的意思，故意要坐到旁边，被他拽住手腕塞了进去，他紧跟着坐下。
他的双腿很长，随意敞开，膝盖贴着她的。
林今月揪住校服裙摆，低声道：“你压到我裙子了。”
夜既清低头看了眼，随即挪了下身，右手握拳抵在嘴边，不太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林今月将裙子抓回来，羞赧低着头，眼神飘来飘去的，最终还是转身看向窗外。
夜既清望着她的背影，女生倩丽的身影被窗外的落日染红了边，像极了美丽的油画。
他身体微微前倾，故意压低声音，像是在她耳边呢喃似的，“你手机给我。”
林今月回头，“啊？”
“不是说闹钟总是被你无意识关了？”夜既清拿出自己的手机，“加个微信给你发样东西，保证你以后闹钟肯定准时。”
林今月原本想说不用，但对上他的眼眸，话又被吞了回去。
“我有多设了两个闹钟。”
“你习惯赖床，多设闹钟也没用。闹钟没关的话，手机原本就会有五分钟后再响的功能，但这对你来说没多大用处。你赖个两次就迟到了。如果像你说的，会在睡梦中无意识关掉，那你设再多也会有迟到的概率。不如我的这个好使。”
夜既清手掌心向上，对她抬了抬手，“拿来。”
“噢。”
林今月乖乖将手机递过去，夜既清一顿操作，加了她的微信，又接收了一个小东西，点开后在手机上劈里啪啦设置了会儿。
“平时六点起来？”
林今月点头，“嗯。有时候会六点零五分。”
“还挺早的。”
她摇头，“不早了，我感觉时间还是不够用。”
夜既清边设置边问，“你不是一般六点半出门？”
“对啊。”
“三十分钟还不够你磨蹭？”
“我有时候会赖床一会儿，差不多五分钟，起床洗漱换衣服，折被子，收拾书包，出来吃饭，这样就要半个小时了。”
夜既清眉眼带笑看她，“小姑娘出门还挺费时间啊。”
“这样算费时间吗？那你平时几点起床？”
“六点二十。”
林今月诧异，“你起床到出门只要十分钟？”
“嗯。”
“好快啊。”
夜既清拿着她的手机还在摁来摁去，“我就早上洗个澡，其他没什么事儿。”
林今月顿住。
早上洗澡？
原来他有这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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