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月光沦陷 > 5、回忆
    这一场闹剧的结局就是闹到老师办公室去,温辞初和老师说明情况,被说了两句,这件事就算是结束了。


    等冷静下来,温辞初也觉得这件事很无厘头,肯定是因为天气太热了,把她脑袋都给热晕了,才会情绪失控。


    那句“我头发是天生的”,还在温辞初脑中循环播放,反复鞭尸她的社死瞬间。


    不然她怎么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啊……


    她从办公室出来时,裴之默还在和老师汇报些什么,似乎注意到温辞初的视线,扭头看过来,没有任何表情,眼眸沉静如深不可测的潭水。


    完全看不懂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但她敢保证,她撩起他的头发时,他心情不会好到哪里去。


    老师也看向温辞初,跟着说:“之默,正好,这是你们班转来的新同学,一会你带辞初回教室。”


    还是同班同学啊……


    只是温辞初已经没有什么脸面对他了,只是垂下脸,不敢再看裴之默的神情,只能听到对面淡淡的嗓音,宛如玉石清寒。


    “好。”


    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着出来,教导处的连廊阳光灿烂,被树影层层叠叠地滤过,如碎金般洒落在裴之默的肩上,他背影板正,洁白的校服衬衫随风浮动,带着光晕轻轻摇曳。


    温辞初难得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


    但她的脑子却在天人交战。


    ……要不还是和他道个歉吧?


    不行!道歉不是更加尴尬了?不如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温辞初啊温辞初,你这样想就是丧了良心啊,必须和人家道歉才行!


    对,道歉!


    下定决心的温辞初鼓起勇气,极其尴尬地出声:“那个,裴同学……”


    温软的嗓音在裴之默身后响起,裴之默缓缓侧过身,看着面前的女生。


    阳光下,他的肤色更添冷白,轻抬眼眸,波澜不惊。


    温辞初努力让自己扬起笑容,看起来真诚一些:“刚刚的事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碰你的头发的。”


    面前的女孩生得好看精致,笑起来更是唇红齿白,有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甜美感。


    但裴之默无动于衷,目光只在她脸上停留一瞬,只是很淡地回应了一句:“没事。”


    不是,就这种反应吗?!


    这是温辞初第一次见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人。


    看似礼貌疏离的回应,但其实就是毫不在意。


    这种挫败感整整持续了一周,温辞初才渐渐看开。


    因为她发现,裴之默对谁都是一样,一副不苟言笑的冷淡脸。


    温辞初实在忍不住,推了推当时的同桌楚倾:“你们的裴主席是不是对笑过敏,我为什么没见他笑过?”


    楚倾当时沉迷言情小说,身上弥漫着一股伤痛文学风,她当时45度仰望天空,缓缓答道:“大概,裴主席还没有遇到那个让他笑的人吧。”


    温辞初无语:“你能不能正常点?”


    只是没想到之后,他的喜怒皆由她一人而起。


    喜,是因为她,恨也是因为她。


    但如今看来,确实是只剩下恨了。


    春夜寒凉,温辞初垂眸。


    一道温润含笑男声突然响起。


    “辞初。”


    温辞初闻言抬头,看到站在面前的叶易,有点惊喜也有点惊讶:“叶学长!你这么在这?”


    叶易温文尔雅,笑着走近她:“受以音之托,来送你回去。”


    叶易是她和陈以音的大学学长,是同一个大学不同专业,因为社团活动彼此认识,虽然不如和陈以音那样熟稔,但因为都是同胞,关系还算不错。


    只是毕业后,温辞初没有再见过叶易,只是隐约知道他大学毕业后也在江城工作,完全没想到现在会碰上。


    叶易含笑:“以音邀请我过来看秀,但有事要忙,很可惜没有赶上,就被她拜托来送你回去。”


    温辞初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了,稍微有些拘谨:“那就打扰学长了。”


    叶易有些无奈:“没有打扰,我们正好叙叙旧,再拒绝我可就要伤心了。”


    他伸手给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正好公馆的门缓缓打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安静地驶出。


    温辞初似乎察觉到车内有一道目光正看着她,她不由转身看了一眼。


    暗夜中,劳斯莱斯却缓慢转了个弯,缓缓离去。


    “辞初,这边。”叶易的声音打断温辞初的思绪,他很绅士的给温辞初开车门,有点好笑,“之前大学的时候你就对路况迷迷糊糊的,你的路痴什么时候才能治好?”


    温辞初不好意思地冲叶易笑了笑,上了车,将刚刚的事情抛之脑后。


    可能是错觉吧。


    裴之默撑着下颌,一瞬不瞬地看向车窗外,眸色微沉,一片冷然。


    正在开车的杨池心里一惊,但透过后视镜,却看到刚刚遇到的温辞初正对着一个陌生男人笑,还上了那个男人的车。


    杨池已经觉得车内的温度降到零点,遍体生寒。


    他只能默默提快车速。


    似乎是察觉到温辞初的出神,叶易笑道:“怎么了?”


    温辞初收回目光:“没事,只是觉得刚刚那辆车看起来好像不普通。”


    叶易看了眼:“整个江城能有这种阵仗的,可能只有裴家的掌权人了,他正好这家公馆的主人。”


    温辞初轻声:“他很厉害吗?”


    “金融圈有北贺南裴的说法,我们是在风投圈里的,对他各种事迹还算熟悉,运恒资本的决策者,风投圈里的传奇,只不过我这种还和他攀不上关系。”叶易把车开出来,“总的来说,就是毫无感情的印钞机。”


    叶易问了句:“你也算是江城人,没有听说过他吗?”


    温辞初抿唇,旋即笑笑:“其实我对江城也不太熟。”


    她撒了个谎。


    不过叶易似乎也没在意温辞初说的话,而是换了个话题。


    “好了,不聊别人了。”叶易看向她,语气带笑:“毕业之后就没有见过你了,这次是回江城见家人的吗?”


    温辞初停顿一瞬:“算是吧,过段时间我可能不会留在江城了。”


    这里对她而言,已经是一座让人窒息的牢笼,让她时时刻刻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


    叶易没有多说什么:“那有时间,我们一起吃顿饭?”


    温辞初笑了:“到时候还是我请学长吃饭吧,和师姐一起。”


    叶易只是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抵达工作室时,已经是深夜,叶易还有事,他独自开车离开。


    温辞初和他告别后,独自推开工作室的门,“啪”地一声,灯光点亮整个工作室。


    工作室的装潢可以算得上是极其简约,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只有成卷的布料堆积在墙角边,以及竖立在一旁的人台正挂着她完成了一半的白胚布样衣。


    这是她决赛时要用到的作品。现在距离决赛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今晚可能需要通宵了。


    温辞初对于这种事情也算是习以为常,打开外卖软件给自己点了一杯咖啡,准备开始工作。


    手机“叮咚”一声,陈以音正好发来消息:【秀顺利结束!】


    陈以音:【看来裴家那位人还不错呢,我还以为他是那种完全不近人情的资本家。】


    温辞初握着手机的手一顿。


    其实,他好像一直都很好。


    -


    在高二开学初见那次的乌龙后,温辞初才真正认识到江城一中的变态之处。


    江城一中不仅对学生的学习成绩要求严格,也对学生的综合素质一视同仁,每天都会被检查仪容仪表和各种违规行为,并且会直接记录在个人评分中,直接影响到之后的各方面的评优。


    经历这件事的温辞初只能把头发恢复原状,变成乖乖巧巧的高马尾,但她的事迹还是传遍了整个江城一中。


    【那个转学生居然碰了裴主席的头发,有点勇气可嘉。】


    【!!?】


    【众所周知,老虎屁股摸不得,真的勇士。】


    【想知道勇士本人长什么样,前往观摩。】


    但在众人见过温辞初后,似乎开始偏离话题的方向。


    【……我觉得这个转学生可以挑战一下季宛的校花地位。】


    【救命,这真的是挑衅裴主席的转学生吗?她看起来好漂亮好乖,根本不像干出这种事的人。】


    【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解啊?】


    【+10086】


    ……


    看完这些言论,温辞初百无聊赖地把手机还给楚倾。


    楚倾一脸兴奋:“姐妹,你这装乖技术极其成功啊,你看都把围观群众骗成啥样了。”


    温辞初生得精致得无可挑剔,笑起来还有一种无辜的甜美感,乖巧动人。


    楚倾是温辞初的新同桌,虽然只认识了一周,但各种爱好相当投机,不到一个星期就已经完全混熟了,她一开始也被温辞初乖巧的外表给骗了,后来才发现温辞初的本性。


    这小姑娘一肚子坏水。


    “那可是裴主席耶,你居然敢上手碰他的头发?”楚倾想想就觉得很可怕,忍不住抖了抖,“你能逃过一劫简直是福大命大。”


    温辞初撑着下巴,白净的手指绕过发丝,语气变得饶有兴致:“怎么说?”


    转学过去才一周,温辞初已经差不多和周围的同学混熟了,除了和裴之默,他们还处在那种不熟的同学关系。


    “裴主席还挺神秘的,知道为什么大家这么敬而远之吗?”


    楚倾神神秘秘:“之前有个小混混欺负同学,有人亲眼目睹,裴主席把那个小混混揍趴了,从此一战成名。”


    温辞初:“……那你们这治安还挺好哈,应该没有校霸吧?”


    楚倾歪头:“校霸?有啊。”


    “不过那校霸管裴主席叫裴哥而已。”


    所以到底谁是校霸啊……


    “这种完美帅哥很招女孩子喜欢,但裴主席完全无动于衷。”楚倾仰头长叹,“可能这种神仙对我等凡人不感兴趣吧。”


    楚倾晃了晃脑袋:“所以啊,这种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温辞初眨了眨眼,却正好看到刚刚被议论的当事人从她身边走过。


    裴之默捧着一沓练习册,背脊挺拔如青松,明亮的阳光拢住他的脸庞,顺着流畅的下颌线而下,映得他的肤色接近冷白,五官愈发昳丽冷淡。


    他无喜无悲,仿佛伫立于冰川之上的雪松,再热烈的阳光也驱不散周身拒人千里的冷淡。


    但那一瞬间,温辞初的叛逆劲就上来了。


    她就不信,裴之默能这么油盐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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