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一篇古代无限流 > 4、再遇女鬼
    王氏被这声叫喊吓傻了,愣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她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真的是狐狸大仙!狐狸大仙来吃人了!


    顾邈倒是提剑想要冲出去,但傅铭一把将他拦下,“邈邈!你我还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莫要冲动!”


    顾邈:“可刚刚那个人——”


    傅铭说:“正因为他可能出事了,你我才不能不明就里地直接踏入险境。”


    顾邈咬咬嘴巴,像是被说服了。


    这时候,王氏也慢慢回神。


    她自认乡里妇人,见识短浅。眼下一片心慌,本能地想找旁人拿主意。


    站在她面前的傅铭和顾邈成了不二人选。两人年纪虽轻,可毕竟看那一身打扮就知道出身不俗,定然见多识广。


    王氏和他们搭话:“两位郎君,你们可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铭和顾邈看她。与前面满脸横肉、看上去就很暴躁的胡屠户不同,王氏在九王爷和顾小郎君眼里,是属于“我也不想亲自接近,但总算是能与她温言说话”的类型。


    两人神色温和很多,一个说:“正是不知,这才心焦!”


    另一个说:“我们也不过是在广安城里睡了一觉。再醒来,却发觉周身无人。护卫、丫鬟那些全不见了,这才出来找寻。结果呢,一直到门口了才碰到人,正是大娘你和前面那人。”


    王氏听着这些,又忧又怕。她还是很想回家,可又恐惧于胡屠户前面遇到的东西。正权衡不下时,宅子深处,渐渐走来一个人影。


    那人自称“安伯”,是常宅的管家。一路上,和王氏、傅铭等人说了与引白、梅两个过来的小厮“平哥”差不多的话。


    宅子里不断死人,每次死人都见水。宅中人无比惶恐,于是请人来做法。


    此刻,王氏满脸忧愁,和白、梅二人道:“我不过一老妇,如何能做法?拿这话问他,他也只是说我不必谦虚……唉!”


    王氏自觉不是谦虚。但到了这种地方,面对疑似“狐狸大仙”的存在,她也不敢多说什么。被管家安伯似笑非笑地一看,就赶忙闭上嘴巴。


    再到此刻,白争流提到:“阿姐,我看桌上菜色还算丰富,可你一口没碰。”


    王氏连忙说:“哪敢碰哟!既是大仙请客,这桌上还不一定是什么呢。”


    她也拿这话劝过傅铭和顾邈。但那两人听了,只哑然片刻,随后就开始笑。


    一边笑,一边说着些“果然是个农妇”“不懂得好东西”的话。王氏听着,半是意识到自己劝不动,半是也隐约感觉到了那两人对自己的鄙薄,便也不再开口。


    她转而看眼前两个青年,心道:却不知道他们两个是如何打算了。


    白争流恰好和梅映寒商量:“梅兄,我那边尚有些干粮。阿姐说的话,也算有理。接下来几天,不如就拿那些干粮将就一下?”


    梅映寒点点头:“正有此意。”又转头看王氏,“阿姐,你也来吃些。虽然只是些粗糙饼子,但勉强可以充饥。”


    对王氏来说,这是意外之喜。但白、梅两人太过和善,反倒让她开始局促,说:“这妖邪地界,还不知道你我要待多少时候。你们纵有吃食,也不会太多……”


    白争流笑笑:“一人少吃点,撑个三四天不成问题。”


    王氏心想,三四天啊。


    总觉得不太够。


    但看这两个青年的态度,自己要是不点头,他们恐怕会一直说下去。


    王氏只好暗暗下了决心。自己接过两个青年给的吃食,每天都少吃一点。这么一来,后面他们缺粮了,她也能帮衬些。


    人家对她好,她也要对人家好。


    三人说定后,又在正厅等了些时候。可无论傅铭、顾邈,还是前面那些小厮管家,都没再出现。


    白、梅两个皆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他们干脆决定,就趁这个时间去取干粮。往后呢,则是去传闻中夫人落水的地方转转。


    王氏自然跟他们一起。


    她算是看出来了,要说“有主意”,这两个青年才算数。跟着他们,自己平安回家的概率也能高些。


    白争流和梅映寒也不放心王氏单独待着。看她跟上,还特地放慢脚步。


    这一路,他们不光是往前面住的院子走,也是在观察四周环境。


    很快,许多细节展露在白、梅两人眼前。他们逐渐认识到,自己能从郡守府直接来到常宅,恐怕不是偶然。


    常宅和郡守府存在某种关联。他们见到了很多熟悉的回廊、假山水,同时其中又有不同的地方。用梅映寒的话,是:“……倒像咱们住的郡守府,是从常宅的基础上修葺来的。”


    白争流对此不置可否。他从小长在山野,后来入世了,对吃穿住行也颇不计较。让他对着回廊上那些雕刻花样分辨出个子丑寅卯,他可做不到。


    梅映寒也没在意,继续道:“下次再碰到常宅里的人,咱们和他打听一下。在他们看来,此地是什么年月。”


    白争流点点头,记住这点。


    不多时,两人先来到了傅铭、白争流前段时间住的望月居。


    踏入其中的时候,白争流又想到一个问题:“傅铭的护卫平日不会离开他超过三丈。这次,却真的一个也没跟来。”


    梅映寒沉吟:“难道是咱们这些来了的人身上有什么共同点?”


    白争流看看他,再看看旁边的王氏。


    王氏原先正悉心听着两个年轻人的对话。梅映寒说到“共同点”时,她也跟着思索。可怎么想,都没头绪。


    白争流也没头绪。但他勉强找出几个可能性,问王氏:“阿姐,你说你家在徐家村,那你祖上又是从哪儿来?”


    王氏:“我娘家是在隔着一条河的王家村,祖祖辈辈都在那儿。”


    白争流又问:“那阿姐,你平日可有学过什么强身健体之术?”


    王氏艰难回想:“强身健体……那可真没有。”最多是她整日干活,所以力气还算不错。


    可再怎么“不错”,也抵不上年纪大了,逐渐不中用。在灶台边儿站一会儿,就觉得腰疼。


    白争流叹气。好吧。看来他们祖上不会是同一个地方的,也不是都无意中修炼了某种功法。


    梅映寒安慰他:“咱们先把诸多想法都记着。后面知道的多了,一条条捋顺,兴许就能发现什么。当初追查血魔老祖踪迹时,不正是这么做的?”


    白争流笑笑:“也是。”


    他们在望月居拿了白争流的包袱,转而又去了安排给梅、顾两个的梧桐楼。


    接下来几天,白、梅两个是不打算安生睡觉了。倒是王氏,恐怕得给她寻个休息的地界。


    再有,傅铭和顾邈……


    虽然极恶那两个人做出的事,但眼下场景诡谲,如果可以的话,白争流和梅映寒还是希望能找到那两个人,让他们安分下来,一起做事。


    不管怎么说,顾邈还是有工夫在身的。至于傅铭,他身份摆在哪儿。要是出事了,哪怕他们能从“常宅”离开,后面多半也少不了麻烦。


    想到这些,白争流登时开始头疼。梅映寒看起来也很无奈,说:“他们跑出正厅的时候,仿佛就是往东边来,咱们说不准就能碰到他们。再有,我看那些小厮、管家仿佛总能知道咱们一行人各自在什么地方。实在不行,也能问问他们。”


    白争流道:“也只能这样了。梅兄,接下来,咱们——”


    梅映寒道:“往北走。”


    白争流颔首。


    这也是他的意思。虽然小厮没明说常夫人是在哪里落水,但从两人在常宅中行走的情况来看,这里和郡守府的布置其实大差不差。能让常夫人待的水池边也就一个地方,建在宅子北面的园子。


    两人转了方向。让他们意外的是,王氏的体力是真的不错,一路跟着两个人,气都没多喘一下。还主动提出来,自己能帮两个小郎君拎包裹。


    白、梅两人都说不用。见王氏露出黯然神色,梅映寒又道:“若是真有需要,也定然不会和阿姐客气。”


    王氏这才转忧为喜。


    白争流又和她细问:“说来,阿姐来常宅之前走在雾中,可有遇到什么?”


    王氏知道这问题重要。她虽然恐惧,但还是尽力回想:“遇到什么……却是真的没什么。不过是一片灰灰白白的东西,走着走着就到了宅子门口。”


    白争流另辟蹊径:“可阿姐,城中地面是与外面不同的。虽然都是土路,可要齐整、硬实很多。纵然碰到下雨天,也不会满地都是烂泥塘。”


    王氏一怔,“这倒是。”


    她开始冥思苦想,想知道自己脚下道路是从哪一刻开始不同。这一想,就想了一路。


    白争流和梅映寒没再打扰她。两人压低了嗓音,转而道:“按照‘平哥’的说法,你我昨日遇到的,便是夫人了?”


    浑身都浸了水,似乎只有常夫人是这样。


    梅映寒:“我觉得不是。”


    “……”白争流微笑,“我也觉得不是。”


    梅映寒:“要弄清楚此人身份。”


    白争流的微笑变成细微冷笑,“既然‘请’来我等做事,却又说得这么不详不实……”显然,哪怕单从小厮等人的话来看,他们都没抱什么真切心思。


    梅映寒闻言,眼神略略一动,似是想要赞同。


    可正在这时,三人前方传来一声惊叫。


    白、梅两人神色骤变。他们一同分辨,“是顾郎!”“是师弟!”


    王氏正被顾邈一嗓子叫得回神,怀里就多了两个包袱,连带两声叮嘱:“阿姐,东西交给你了!快寻个地方躲起来!”


    王氏满脸茫然,只来得及“哎”了一声,就眼看着两个年轻人飞身远去。


    她看着白、梅两人的身影怔然。一时之间,满心都是“若是我也能与这些侠者一般……”心思转起,身体仿佛也变得轻盈起来。可再转念,又记得自己不过是一介农妇,何谈这些意气风发之事?


    原本轻盈的身体重回沉重。王氏哆嗦一下,抱紧两个包袱,匆匆找地方藏身。


    视线转回白争流与梅映寒。


    两人循着声音方向找去,不多时,眼前出现一片优美的园林景色。


    原来不知不觉间,几人已经来到常宅里的园子。


    甚至不用他们多花时间寻找其中水池。顾邈如今就在那里,半跪在地上,拼命要把半身没入水中的傅铭拉起来,可是始终没能成功。


    他甚至能感觉到傅铭挣扎的力度。


    这非但没让顾邈安心,觉得“至少傅铭现在还活着”,反倒更加让顾邈惧怕!


    傅铭在挣扎,说明他根本不愿意扎进水里!可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拉不起他,这说明什么?说明水底下另有什么东西在拖动傅铭!


    顾邈满心惊恐,手上力道逐渐变松。


    他想起早晨管家说过的话,关于府中的接二连三的死人、让所有下人们噤若寒蝉的“那玩意儿”……一个字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顾邈脑海,他不敢去想,嘴巴却已经悄然将其吐露。


    鬼!


    他们撞鬼了!


    这常宅是个闹鬼的地方!甚至连和他们说过话的管家安伯都不一定是活人。


    试想一下,要是他真是活的,怎么可能出现在这明显就是广安郡守府的地方,当那劳什子管家?


    自己与傅铭一行人恐怕是到了阴阳相间的地界,一不留神,就要跟着变成死人!


    想到这里,顾邈拉扯傅铭的力道彻底松懈。


    水鬼总是要找替身的,他爱傅铭是一回事,但在水鬼已经找上对方的时候,顾邈也不愿意把自己搭上去。尤其是,傅铭那么爱他,大约也很愿意为他赴死——


    他没想完。


    盖因一把长刀越过他,直直扎入傅铭身前一片水中!


    傅铭原本已经虚弱下来得挣扎力道再度加大。其他人看不到,他却是看到了。水面之下,那个面容肿胀青白,满脸怨恨的女鬼被亮着微光的长刀刺中,脸上的仇怨神色瞬时变成惊恐。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有救了!


    “哗啦啦!”


    女鬼势弱的同时,梅映寒一把拉住傅铭背心,将人从水下拉起!


    九王爷跌坐在地上,半身水痕,满脸狼狈,哪里还有从前风流倜傥的气度?


    他神思恍惚,一时不知今夕何夕。这时候,却见白争流轻轻“咦”了一声,竟是一手抓着二十八将,另一只手探入水中。


    救命之恩在前,傅铭抛却此前对白争流的不满怨愤,叫道:“争流!你莫要——”


    话音未落。


    白争流收回手,手指捏着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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