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茜休息日不用过来，她晨跑完开始准备早餐。
孟姮起床下楼，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娇美身影，一脸笑意的说道，“好久没有吃到老婆做的早餐了。”
“才过了两天而已。”江慕晴回复，动作麻利的端着煮好的面条出来，放到桌上问道，“你不喜欢小方吗？”
“没有啊。”孟姮立即否认，尝了一口面条说道，“真好吃。”
见她岔开话题，江慕晴坐下说道，“我们吃完去医院，给你做个复查。”
“好呀。”孟姮高兴的答应，没有半点抗拒的情绪。
江慕晴不由的瞥了一眼那双残疾的腿，提前安抚道，“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不要太过在意。”
“好好好...”孟姮含着面条，忙不迭点头。
江慕晴顿时感觉她的担忧是多余的，以孟姮不拘一格的性子，或许根本就不需要别人安慰。
两人吃过早餐，江慕晴开车带着孟姮去医院。
她已预约好，推着孟姮去医生的门诊室。
一路上，由于两人出色的外貌，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江慕晴习以为常，低头看向孟姮，发现孟姮比她更自在淡然，丝毫不在意路人们看到那双腿时露出的诧异惋惜之色。
“老婆，医院人真多。”孟姮小声说道。
“这是市里最好的医院，每天都有很多人前来看病。”江慕晴解释道。
两人说着来到门诊室，等了一会轮到她们。
给孟姮检查完身体，医生拿着ct说道，“江夫人腿部的恢复速度正常，等到过一段时间就能开始尝试复健。”
“您的意思是姮姮的双腿可以复原？”江慕晴惊喜的问道。
孟姮脸上的神色依旧淡然，但那双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医生，紧张的等待一个回答。
“这个还是要看具体的情况。”医生回答，“保持的积极乐观的心态有助于病情的恢复。”
孟姮闻言，不禁撇了撇嘴，眼里难掩失望。
只是一瞬间，她就调整好心情，看着江慕晴说道，“老婆，我这么乐观，将来一定能重新站起来。”
江慕晴点头鼓励，顿了片刻，小声问道，“姮姮的记忆有没有办法可以恢复？”
“只恢复一部分都行。”
“人脑结构特殊，记忆这种东西又很复杂，是否可以恢复和恢复的多少都是需要看病人具体情况。”医生说道，看到江慕晴神色黯淡，建议道，“江小姐，你可以试着带江夫人去熟悉的地方多转转，说不定对她的恢复有帮助。”
听到这话，江慕晴思索了片刻，心中出现一个答案。
两人从医院出来。
孟姮用力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笑着说道，“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
江慕晴‘嗯’了一声，帮着孟姮坐上车。
她做到驾驶位，系好安全带说道，“姮姮，我们去学校吧。”
“去那里干什么？”孟姮下意识的问道，说完想起医生的话，改口说道，“我们是在学校认识的吗？”
根据书里的描述，原主和江慕晴是在大四那年相识恋爱，许多美好的回忆都发生在校园里。
江慕晴点头，目光直视前方，那双乌黑的眸子变得悠远。
她偏头看向后视镜，眼眸不着痕迹的在孟姮脸上扫过。
“老婆，希望去到学校我能想起来一点。”孟姮抿唇轻笑，声音里充满对恢复记忆的期盼。
江慕晴心跳一紧，手指不由的握紧方向盘。
她启动车子，一声轻微的‘嗯’淹没在发动机的声音里。
*
开车一个小时，到达她们大学时的学校。
江慕晴停好车，扶着孟姮下车。
现在是上课时间，在路上经过的学生并不多。
江慕晴望着有些陌生又熟悉的路，感慨的说道，“好久没有回来了，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校园真好，让人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孟姮微眯着眸子，轻笑着说道。
她目光落到不远处一幢壮观华丽的教学楼，称赞道，“这个设计真不错。”
江慕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语气平和的说道，“这幢建筑有我们家的投资。”
说完指着东边一座还在建设中的大楼，“你看那里，那是我母亲出事前出资建造了一座图书馆，不久之后就能完工。”
听到‘出事’两个字，孟姮眼眸一闪。
很快恢复平时的淡定，用崇拜的语气夸赞道，“你母亲真有爱心，给学校投了这么多钱建设。”
“母亲她一直都很重视教育投资。”江慕晴轻声回答，收回目光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孟姮听着话里的深沉，秀眉一挑，满眼好奇的问道，“是哪里？”
“该不会是我们恋爱常去的地方吧。”她猜测着加了一句。
“嗯。”江慕晴红唇微动，眸色变得深远。
她推着轮椅，无声的慢走着。
孟姮识趣的不再说话，安静的欣赏校园风光。
不多时，两人来到一处面积开阔的人工湖旁。
湖周围栽种着杨柳和梧桐，倒映在水中形成一副漂亮的美景。
从南到北有一条木质栈道连接着，宽度足够四五个人并肩行走。
江慕晴推着轮椅走上栈道，眼眸瞥到水中跳跃的锦鲤，轻声说道，“你自从双腿受伤之后，时常会来到湖边喂养湖里的鱼。”
“还有学校的流浪猫，你也经常给它们买吃的。”
“是吗？”孟姮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眼里流露出讽刺。
原主这么做，无非就是在江慕晴面前立起有爱心的人设。
“姮姮，你记得那棵柳树吗？”江慕晴停下来，伸手指着湖边一棵直立高耸的柳树说道。
孟姮闻言，摇了摇头，“我比较了一番，也只看出这棵柳树比旁边的要枝繁叶茂。”
“你就是在这棵柳树下向我告白的。”江慕晴低声说道，眼前浮现当初那个双腿残疾的少女向她告白的场景。
她清楚的记得少女那双乌黑的眸子，那么小心翼翼，藏着怕被她拒绝的紧张不安。
“老婆，我当时是怎么告白吧？”孟姮饶有兴致的问道，仿佛谈论的是别人的事情。
江慕晴收回思绪，定定的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庞，有种物是人非的恍惚感。
孟姮满脸笑意的对视，静静的等待回答。
江慕晴一怔，移开视线，缓缓说道，“当时你约我在湖边见面，说有话要对我说。我以为你想不开，没想到...”
“却是一场告白。”孟姮接替着说下去，脸上露出一抹轻笑，“你答应了吗？”
江慕晴没有立刻回答，顿了片刻说道，“看来你真的不记得了。”
孟姮配合的点头，目光期待的望着江慕晴，“老婆，你不会答应了吧？”
听到这话，江慕晴感到奇怪，反问道，“难道你不希望我答应？”
“这倒不是。”孟姮收起一脸八卦的表情，身子后仰，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轮椅，“我只是有点嫉妒罢了。”
她说完唇角上扬，似笑非笑的神色让人看不出这番话的真假。
“虽然你失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你就是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你。”江慕晴说道，话里带着一丝安慰的意思。
孟姮嗤笑一声，目光望向湖面，“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就像我是我，她是她。”
江慕晴皱眉，有些听不懂这番话。
想着医生说失去记忆的人会把现在的自己和以前当成不同的两个人，心里顿时释然。
轻声说道，“我答应你了。”
“因为什么？”孟姮立即问道，不等江慕晴回答，又说道，“是同情还是真的喜欢？”
江慕晴静默，沉静的眸子似乎在思索当初的答案。
湖边一时变得安静下来。
一条红色的锦鲤跃出水面，颜色瑰丽的尾巴在湖面荡起一阵涟漪，伴随着清脆的‘啵啵’声。
“或许...都有吧。”江慕晴轻声说道，心里浮现一抹释然般的轻松，“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有想到你是要向我告白。”
“我担心你被拒绝之后会产生不好的念头，所以答应了。”
“哦，原来还是同情占了上风。”孟姮唇角浮现笑意，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但是后来，我是真的很珍惜这段感情。”江慕晴说着，眼眸一黯。
孟姮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住，手指紧紧抓着扶手。
过了片刻，恢复正常的神色，打趣的笑着说道，“老婆，由同情而产生的爱是真爱吗？”
江慕晴顿时愣住，乌黑明亮的眸子变得呆呆的，大脑像是死机一样无法思考出正确的答案。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
“你觉得呢？”她小声反问。
“我不知道，这个答案只在你的心中。”孟姮望着美人漂亮的脸蛋，笑容意味深长。
江慕晴垂下眼眸，眼里浮现迷茫的神色。
她和孟姮从相识到相恋的过程，一切都正常顺利。
乃至是结婚，好像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爱’这个问题，她似乎从没有思考过。
可她不是木偶，为什么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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