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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四人一起上二楼。

    “老徐,你们房号是多少啊?”

    “204.”

    周清辞点点头,笑意渐浓,对徐白末眨了眨眼,“204挺好的,相信我。”

    没记错的话,去年她们睡的就是204,之前对那间是很满意的。

    希望今年住了204,老徐和老宋都能脱单。

    “行了,我有点困了。”徐白末扬了扬手上的房卡,对这边两人说拜拜,“先睡会儿,恢复一下精力,等下五点半集合?”

    “好,没问题。”

    四人各回各房。

    房间在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隔得很远。

    周清辞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房卡,上面写着222,这房号也真是够2的。

    去年没睡过222,也不知道房间到底是什么样。

    不过都是大床房,估计也差不多吧。

    222是位于走廊尽头的倒数第二间。

    房卡一刷,滴的一声,门打开了。

    周清辞推门进入。

    房间是一如既往的宽敞,清一色冷色调装饰,浅灰色的被单和被套,木质地板,空气中还浮着一股淡淡的冷苔的味道。

    干净又整洁。

    走进去,迎面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一眼就可以看到窗外的世界。

    此刻,外面还飘着雪,细碎的小雪花缓缓落下,整个世界是一片白。

    给人一种安静又美好的感觉。

    两人拉着行李往里走,意外的发现这个地方景色比204还好。

    “还有一座石桥。”

    桥是景肆率先发现的,站在落地窗偏角落的位置刚好能看到,以及一些低矮的小平房。

    在城市待久了,其实是会被这种简单又自然的东西触动到的。

    周清辞搁下行李,过去抱景肆。

    她从景肆身后抱着她,温暖的身体贴在一起,一瞬间一点儿都不冷了。

    “景肆肆,你身上好香香哦。”

    周清辞在景肆脖子上蹭了蹭,上面还有昨天晚上留下的小草莓。

    景肆被蹭得心痒痒,“好了,别蹭了,乖。”

    “要蹭要蹭。”

    周清辞手不老实起来,轻轻撩起景肆的衣摆。

    “嘶——你手冷。”

    可那手压根就没往回缩,而是贴在了景肆的腰部。

    “贴一会儿儿,然后就不冷了~”

    “是吗?”景肆转过身来,手背直接往周清辞脖子上一贴。

    两人的手其实都有点冷的。

    这纯粹是在互相伤害。

    周清辞脖子明显往后缩了一下,试图躲避,“嗷嗷,你的手才叫冷!”

    “嗯?谁先故意来冰我的?”景肆又往前一步,周清辞只能后退躲避。

    一退一进。

    搞得周清辞无路可退,最后坐在了床上。

    景肆上前一些,双手撑在床上,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周清辞。

    不到一秒,一只冰冷的手毫不犹豫伸进周清辞的后背里。

    妥妥的冬日透心凉。

    “嘶——冷!!!”

    景肆用她说过的话回复:“贴一会儿就不冷了,你说的。”

    这女人,报复心真的强得很。

    不过还好,她的手也就进来那一刻比较冷,没一会儿周清辞就适应了这种温度。

    但对景肆来说,完全不够。

    掌心触碰到光滑的背部,景肆没忍住,往下又摸了一点,指腹轻轻摩挲。

    弄得周清辞好痒。

    眼见周清辞浑身变得僵硬,景肆唇角漾开笑,直勾勾看着她。

    “痒了?”

    “嗯。”

    “那你再痒会儿。”景肆的指尖流连在周清辞的背上,轻轻描摹着那根背脊的路线,在周清辞有些受不了的时候,手又抽离出来。

    “唔?”

    周清辞睁开眼,一脸迷茫,她怎么又停了?

    景肆顺势捏了捏她的脸,小声说:“晚上再来。”

    “咳。”周清辞脸颊泛红,坐在床上不安地看着景肆,不确定又问了句:“今晚吗?”

    是今晚吗?

    她当然希望是今晚。

    其实她也渴望景肆,要不是前两天不方便,估计

    已经进行到那一步。

    不过心想,如果第一晚是在这个地方,好像也挺不错的。

    景肆低下头,端着她的下巴捏了捏,笑道:“现在也行。”

    她好像时刻做着准备似的。

    周清辞很难想象,要被景肆占有是什么感觉。

    不过

    “不要现在,晚上吧,现在时间都不够。”

    她可不想慌慌张张进行,然后一小时后还要去和宋语璇她们会面。

    她想要足够的时间,慢慢进行。

    “噗,逗你呢。”景肆在她下巴轻轻挠了一下。

    就像是在挠什么小狗似的。

    周清辞其实很好奇,她拉了拉景肆的衣袖。

    “嗯?”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昨天你不是说有点痛,是有多痛?”

    其实那种疼痛感不是很明显,一阵一阵的。

    也就昨天比较痛,现在感觉还好。

    “还好,应该是你可以承受的范围。”

    “喔。”

    周清辞没再问了。

    她回忆起景肆昨晚的表现,好像快乐大于疼痛,而且,两个人敞开了聊这个,其实有点儿怪不好意思的。

    接下来一个小时完全是空闲的。

    闲来无事,景肆开始拷贝刚刚拍的照片,准备全都上传到电脑上。

    周清辞则是因为下午开了车,有点累,躺在床上准备歇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小时后,有人来敲门。

    以为是宋语璇,景肆起身去开门。

    结果门一打开,是刚刚煮奶茶那位。

    她站在门外说:“许舒夏和卫然听到你们来了,现在在往山下赶。说是晚上一起吃火锅,问你们愿不愿意。”

    景肆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

    小季朝景肆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

    景肆看出她的犹豫,“你想说什么?放心说好了。”

    “那个。”小季往屋里看了眼,压低了声音:“你们其实是这间房的第一个住户,房间是半个月前才装修好的,据我所知,浴室很不错。”

    景肆好奇心被激发,“有多不错?”

    “我也不知道,你和你对象用了就知道了。”

    听她这么一说,景肆脑袋里不免有些联想,想象着和周清辞在所谓的“不错的”浴室里洗澡,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想传达这个意思。

    至少景肆有了一些不该有的想象。

    她抬起眼,和小季目光相触,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谢谢,知道了。”

    “好的。”

    “晚上我试试。”

    小季笑了笑,“行,那我先下去了,六点下来吃饭。”

    “诶,等等。”景肆叫住了她。

    小季回过头来,“怎么了?”

    “嗯”景肆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了:“你介不介意我向你讨教一点经验?”

    “经验?什么经验?”

    小季先是愣了一下。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景肆有点后悔提出这个要求。

    小季目光对上景肆的,来自女生之间的那种天然的默契,她好像听懂了景肆想表达什么。

    啊?不会吧。

    还以为她们是在一起很久的那种。

    没想到没什么经验啊。

    “噢,是那个意思吗?当然没问题啊,方便,很方便。”

    景肆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周清辞。

    “那我们出来说?”

    “行啊,下来,一楼来说,我和我对象教你。”

    景肆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向别人讨教“床上”问题。

    或许是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经验,加上周清辞刚刚看起来很怕疼的样子,景肆觉得,找别人取取经是有必要的。

    不过她好像找对人了。

    眼前这两个人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

    她们看起来就像是那种在一起很久了的情侣。

    “我们在一起五年了,刚开始的时候其实技术也不怎么好,有些笨拙。”小季看了看老江,“是吧?”

    江曙摇头,“啊,我没觉得。”

    “你——”小季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景肆,“她是一直都挺有天赋的,不过我就有点笨拙了,慢慢摸索

    出来的。”

    景肆点点头。

    终究是这个话题露骨了些,有点放不开。

    小季看出她的拘谨,宽慰她:“其实没什么的,都是女生,还都是和女生谈恋爱,这个都要经历的,就当作一次学术讨论得了?你别觉得不好意思。”

    学术讨论,听起来有点滑稽。

    但仔细一想,这不就是学习嘛。

    而且,现成的两个“好老师”,不学白不学。

    于是景肆也没那么拘谨了。

    “所以如果她很害怕痛的话,有没有什么办法减缓疼痛感?”

    “这个啊”小季看了江曙一眼,“我觉得前戏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前戏?”景肆眨了下眼睛,像是一个渴望知识的好学生,“我对这个其实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一点点,但是都很片面。”

    “就比如我给你举个例子,如果今天晚上你们要一起洗澡的话,我觉得可以”

    小季给景肆列举了几种可能。

    听得景肆面红耳赤。

    有经验的人好像是不一样啊。

    “听懂了吗?”

    景肆点点头,“很生动,完全听懂了。”

    小季:“其实主要还是要你自由发挥,这个很重要。情到深处自然知道怎么做了。”

    一旁的江曙咳了一声。

    “情感是很重要,但技巧更重要。这样吧,我教给你一个方法”

    景肆凑近了,认真听着老江和小季说话。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内容那叫一个精彩。

    景肆原本觉得自己是个挺寡淡的人。

    听完这堂课,竟然有种精神升华了的感觉。

    她现在一点都不寡淡,她极其想要去实践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肆才看了眼时间,“啊,怎么都五点了,我得上去了。”

    一眨眼的事情,时间过得真快。

    小季点点头,“行,去吧,许舒夏她们估计也快回来了,我去准备一点东西,六点你们再下来。”

    景肆起身,对两人说:“辛苦你们了。”

    辛苦她们说这么多。

    小季摆摆手,“不辛苦不辛苦,就是你问我的时候我还是挺惊讶的,我还以为你很会。”

    景肆诧异,“我很会?”

    江曙搭话:“你看起来像是那种表面很闷但实际很会的女人。”

    这老江。

    说话也太直接了吧。

    不过好像说得没错。

    景肆:“呃,你这样形容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复你。”

    小季出来搭话:“她就是这样的,年纪越大说话越不讲究。”

    江曙:“你说谁年纪大!”

    小季连忙哄她:“乖了乖了,年纪大才吃香,你最有魅力了。”

    景肆:“噗,那我上去了?”

    小季:“你快上去吧,她估计快醒了。”

    江曙补了句:“加油,今晚加油!”

    小季:“对对!今晚加油!”

    加油加得景肆不好意思。

    “知道了。”景肆顿了顿,回头看两人,“今晚会加油的。”!

    第122章

    五点半,四人收拾好下楼。

    楼下,小季和老江已经在准备晚上要吃的食材。

    客厅里放着一张圆桌子,刚好够七八个人座。

    小锅炉已经放好,就等备菜了。

    “需要帮忙吗?”周清辞这边已经挽起袖子。

    老江那边点点头,“需要,最好你们一起来。”

    火锅是大家一起吃的,食材当然也要一起备。

    “许舒夏她们大概多久回来?”

    “半小时后吧,我们弄完她们就差不多到了。”

    虽然是第一天认识,但大家都还挺放得开的。

    或许是那种天然的舒适感,觉得都是同一类人,所以戒心不是特别强。

    忙碌着。

    “谁去把土豆片切一切啊?”

    宋语璇自告奋勇:“我来吧!”

    “肥牛卷和毛肚在后厨冰箱里,就交给小周了。”

    周清辞点头,“行!我和景肆去!”

    各自分工,原本需要更多时间的事情,六个人一起做,进行得很快。

    徐白末削土豆片,再把一颗颗土豆递给宋语璇。

    见她拿着刀一片一片的切。

    看了不到二十秒,徐白末忍不住吐槽:“我说宋语璇,你这土豆片也太厚了!!!这不是土豆片,这是土豆块!”

    大家闻言往这边看,确实厚。

    宋语璇自损:“我是厨房杀手,你忘了?”

    属于又菜又爱玩那种,做的饭完全不能吃,切菜就更不用说了。

    “得了,让我来吧。”

    徐白末看不下去,接下了宋语璇的任务,让她慢慢削土豆。

    “削慢点,不要等会儿把自己的手弄到了。”

    结果不提醒还好,一提,也不知道怎么的,宋语璇心思一飞,手一滑,刀子轻轻一刮,瞬间见了血。

    “嘶!你这!”徐白末赶紧放下了手里的刀,过去捏宋语璇的手,“你怎么这么不注意啊!”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宋语璇下意识缩了一下,结果徐白末紧紧捏住她的手。

    “缩什么缩!出血

    了!”

    “一点点血,没事儿,分分钟就好。”

    小季眼尖,看到这一幕,赶紧去吧台拿创可贴和碘伏递给徐白末。

    “给她擦擦,别破伤风了。”

    徐白末接过瓶子,拉着宋语璇到一旁去包扎伤口。

    一边包一边唠叨,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宋语璇听了只是笑,眼里闪烁的光芒就快要溢出来。

    好像感受到两人之间拉丝的氛围。

    暧昧期?

    大概是吧。

    *

    许舒夏和卫然是在六点过才到家的。

    届时菜已经备好,大家正在准备蘸料。

    许舒夏一眼看到周清辞,扬起唇角,“我们回来啦!”

    一年没见,那两人没什么变化。

    卫然脱下身上的厚外套,上面全是雪,头发上也是。

    她拍了拍衣服上的雪,笑着说:“刚刚许舒夏听到你们到了,走得太快,半路直接摔了一跤,屁l股直接摔成了两截!”

    被摔的人转过身来,裤子上全是泥巴。

    大家看了全都笑她。

    顿时屋子里填满了笑声。

    被笑的人满脸不可置信:“喂,没一个人安慰我吗?你们也忒坏了!”

    周清辞指了指楼梯,“我说许老板快去换个裤子吧,换了赶紧下来吃火锅。”

    “行行,卫然你给我打个蘸料,我等会儿就下来。”

    冬天是最适合吃火锅的。

    几个好友一起,氛围一下子就上来了。

    人齐了才上桌。

    淡季,店里几乎没人,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围桌而坐,热气扑腾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火锅味。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火锅了。

    景肆并不嗜辣,不过这火锅闻起来很香,也就跟着吃了两口。

    她发现周清辞很尽兴的样子。

    “好吃吗?”

    周清辞点点头,“好吃,宝贝你多吃点。”

    说着便夹了一片肥牛到景肆的碗里。

    景肆的关注点并不在肥牛上,而是说:“你刚刚叫我什么?”

    “宝贝啊。”周清辞有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我的宝贝吗?”

    “是。”景肆夹起肥牛送到嘴里,细嚼慢咽,“你也是。”

    “嗯?”

    “也是我的宝贝。”

    两人分贝不大,旁人热闹,根本注意不到她们,所以也只是彼此听到而已。

    虽然称呼有点黏黏腻腻的,但景肆很吃这一套。

    她也替周清辞夹菜,叮嘱:“好了,快吃,多吃一点,晚上才有力气。”

    有力气。

    这三个字原本周清辞是没听懂的。

    但仔细斟酌了一下,红了耳朵。

    要不要这么露骨啊。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抬眼去看景肆,发现挺正常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可刚刚她确实说出了那种暗示的话啊~

    这女人,一本正经都是假的。

    “哼哼,你也要多吃点,不然只有我一个人有力气,那不行。”

    景肆点点头,唇角噙着笑,“那当然了,你放心。”

    饭局越来越热闹。

    也不知道是谁提出了要喝酒,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有兴致。

    “有没有不能喝的啊?或者酒量差的,麻烦举个手谢谢。”

    环视这一桌,没人举手,周清辞酒量其实很一般,但碍于面子什么都没说。

    老江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白酒。

    周清辞这才皱了眉,“啊?喝白酒啊?你们酒量都这么好的吗?”

    “红酒也有,啤酒也有,你们想喝什么就喝什么,管够!”

    宋语璇看了眼白酒上的标签,笑道:“江总可真大方。”

    刚刚是老江,现在是江总。

    可见这酒有多贵。

    景肆是能喝酒的,但是她伤口还没完全恢复,于是选择了果汁。

    倒是周清辞,莽夫一个,竟然有胆子伸手去拿白酒。

    景肆轻拍她的手以示警告:“你能喝?”

    周清辞点点头,“能啊,怎么不能。”

    景肆摆了摆手,“你这酒量,我觉得不行,这是高度白酒。”

    她为了让周清辞不喝这个

    ,连语气都变了。

    可酒都已经端起来了,哪有不喝的理由。

    而且,周清辞蠢蠢欲动的,有点想喝。

    “就喝一口好不好嘛?”

    江曙过来搭话:“一口而已!喝不醉的!”

    一旁的小季对着景肆挤挤眼,“喝酒助兴啊景总,让她小小抿一口嘛!”

    景肆心想也是,她酒量不至于差成这样。

    于是也就答应了。

    所有人都喝酒,景肆身体原因,选择了果汁。

    六人举杯,各自的杯沿轻轻碰了一下,酒精的香味和空气碰撞。

    许舒夏:“说真的,以后你们常来玩啊,我们这里好久都没这么热闹过了。”

    景肆:“行,以后每年都来。”

    江曙:“那赶紧碰一杯吧,想喝酒得不得了了,简单祝愿一下,祝大家事事顺利。”

    周清辞:“碰一杯碰一杯,赶紧碰一杯。”

    祝福语是小,想喝酒是真。

    特别是在这样的氛围下,酒精是个很好的东西,是真的能愉悦人。

    杯子触碰那一刻,周清辞侧目看了眼景肆,发现景肆正在看她。

    两人目光相触,周清辞自然而然往景肆身上靠了一点点,“你要不要也抿一口?”

    景肆摇头,“我看你喝。”

    周清辞不许,“一点点,就一点点,我想和你一起。”

    景肆没法拒绝,低头轻轻抿了一下,也就一小小口。

    周清辞笑了笑,这才喝下剩余的。

    刺辣的味道滑过喉咙,而后回一点点甘甜。

    确实是好酒。

    或者说,和景肆共喝一杯酒,感觉是不一样。

    许舒夏挽起袖子,看向周清辞,问她:“我能说点儿八卦吗?”

    “说啊,你想说什么就说。”

    许舒夏眯了眯眼,看向景肆,才又说:“就去年,你们住了之后第二天,景肆不久走了吗?我心想糟糕,还以为你们分手之后就再也不会和好了。”

    说起这个,景肆垂下眼帘,盯着锅里咕嘟咕嘟的火锅,语气有些歉疚:“确实,那时候是真的觉得,不会再和好了。”

    卫然搭

    话:“你知道那天你走了之后,小周一个人站在门口哭了好久吗?我和小夏怎么劝都没用,眼睛哭得肿肿的,可怜死了。”

    这件事周清辞只字未提,所以景肆压根就不知道。

    难以想象那天让她回家,然后又直接说分手有多么伤人,那简直就是伤口撒盐,痛上加痛。

    景肆下意识去看周清辞,却发现她眼眶竟然泛红了。

    一瞬间心疼得不行,揽过周清辞的肩膀,“不哭不哭,我错了,那时候是我不对。”

    周清辞摇摇头,使劲眨眼,将眼泪逼了回去,“没有,不怪你,就是突然说起这个有点伤心。”

    那时候的伤心是真实的。

    一种被抛下的无助感,如今回忆起来依旧觉得很心碎。

    那时候悲伤又迷茫,她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那种感觉就像是用心捏好的玩具突然碎了,根本没有能力去修复。

    不过好在老天有眼,如今景肆又坐在了她的身旁,告诉她永远都不会再有第二次抛弃。

    许舒夏其实是站在周清辞这边的,轻轻拍了拍桌子,“所以,我觉得,光凭这事儿,景肆你都得自罚一杯!”

    周清辞倒是先摇了摇头,推了酒,“算了,她还有伤不能喝太多酒。”

    结果景肆拿起桌上的酒杯,拦都拦不住,仰头一口喝完了剩下的,喝完之后才说:“确实,要自罚一杯。”

    “好了好了。”这也不是许舒夏本意,识趣地跳过了这个话题,“这就过了,说点儿别的吧。”

    *

    晚上九点,酒过三巡,大家都有点醉醺醺的样子。

    在桌的只有景肆还保持清醒。

    这边,宋语璇已经完全不受控制,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徐白末怀里。

    周清辞更不用说了,全场最菜的就是她,大概一小时前就已经趴下了。

    醉得之快,估计都快醒了。

    白天还很冷淡的小季,在喝了酒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挂在江曙身上,语气软绵绵的:“江曙,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喝醉是在什么时候吗?”

    “记得,当然记得,你怎么每次喝醉都说这个?”

    “因为

    对我来说很重要!!!”

    至于什么重要,哪里重要,她没有再赘述了。

    景肆则是抱着周清辞,低头看着她。

    喜欢近距离观察周清辞,常常在想,世界上是什么样的人,能到长得如此完美,每一处都踩在审美上。

    酒精在她脸蛋刷上一层淡粉色。

    双眼微微阖着,卷翘的睫毛贴在下眼皮上,偶尔扇动两下,又不睁开眼,所以不知道她到底是醉着还是醒着。

    景肆目光挪到周清辞的唇上,闪烁着晶莹的水光,鲜艳欲滴,让人很有咬一口的欲望。

    她喜欢这样软绵绵的周清辞。

    “景总。”这边江曙主动搭话。

    景肆抬眼,“嗯?”

    “白天的学术讨论,你还记得多少?”

    两人相视而笑,景肆开玩笑的语气:“放心好了,江老师,我全都记着的。”

    怀里的周清辞动了动,嘟哝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景肆捏捏她的脸,“原来你在偷听!”

    周清辞没睁眼。

    想说什么,但奈何没力气,什么都没说出来。

    火锅持续进行着,直到差不多九点半的样子,大家才有散场的意思。

    “就这样吧,我真的没力气了,咱们明早起来收拾残局。”

    “行,上楼上楼,各回各家。”

    简直就是一个搂一个的场景。

    徐白末搀宋语璇,江曙搀着小季。

    景肆也不例外,手里多了一只软绵绵的兔子。

    “酒!”周清辞临走前还在嘟哝:“老婆我要喝酒!”

    景肆盯着她笑,“什么?你叫什么?谁让你叫我老婆的?”

    “我爱叫就叫!老婆老婆老婆!”周清辞非但叫她老婆,还伸手去拿啤酒。

    “不许喝了,傻!”

    “我不喝!我就觉得它好看!”

    她确实喝醉了,可可爱爱的,手里非要捏着那罐啤酒。

    景肆想着也行,先把她哄上去再说。

    “好,那你拿着吧,我带你回房间。”

    临上楼前,景肆和江曙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表示,周

    小狗醉成这傻样,估计今晚不太可能了。

    *

    夜晚,雪势渐大。

    片片雪花贴在落地玻璃上,又缓缓落下。

    景肆带着周清辞进屋,无心看雪,将窗帘合了起来。

    空气中浮着一股酒味。

    周清辞坐在椅子上,仰面状,一边盯着天花板一边说:“好大的雪啊~”

    纯属瞎扯。

    那是灯泡,不是雪。

    景肆扶她起来,“来,先洗澡。”

    周清辞点点头,“对,洗香香!”

    她配合着景肆,景肆让她起来她就起来,让她把外套脱了,她就脱外套,乖得不行。

    “泡个澡,然后睡觉。”

    “唔?我们不那个吗?”

    景肆愣了一下。

    她还记得这个呢,真是牢记于心啊,喝醉了都不忘。

    “你喝醉了。”

    “没醉!还能喝!”

    景肆摸了摸她的脑袋,都醉成什么样了,直接小十岁。

    她带着周清辞去浴室,途中周清辞不听话,弯弯绕绕好几圈,最后好不容易才到浴室。

    发现浴缸也没有什么神奇的嘛。

    也就是颜值比较高而已。

    虽然小季说,这浴缸是第一次用,但景肆还是洁癖,清洗了好久才开始放温水。

    周清辞则是坐在马桶上发呆,手里还捏着那瓶啤酒。

    “乖了,啤酒放下,我们先洗澡好吗?”

    周清辞疯狂摇头,“不!我要带着它一起洗。”

    景肆:“”

    都说不要和喝酒的人讲道理。

    确实是这样。

    景肆也不挣扎了,随她去了。

    “那我们把衣衣消除掉?”

    真就是哄孩子似的,叠字都出来了。

    这下周清辞一万个配合,她甚至都不需要景肆辅助,三下五除二直接搞定。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毫无遮挡的出现在景肆面前。

    她身材好,人又苗条,加上腰部那块纹身,完全就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景肆没忍住多看了眼。

    喉咙

    不自觉滑动了一下,蓦的有点紧张,跟着太阳穴一起突突直跳。

    脑袋有一秒钟的空白。

    很快又回过神来,景肆视线有些闪躲,指了指浴缸,“到水里去躺下。”

    *

    温热的水很快浸润了肌肤。

    热气缓缓上浮,弥漫在空气中。

    一片氤氲。

    景肆坐在浴缸旁,手伸进水里,轻轻拂了拂水面。

    轻轻晃晃,溢上光洁的肌肤。

    白里透红,纤薄的肩膀,骨感又诱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水温太高。

    景肆竟然觉得脑袋有点晕。

    “烫不烫?”

    周清辞摇头,“不烫。”她指了指那罐啤酒,抬眼看着景肆,眸子里的渴望闪烁着,“你喂我喝酒好不好?”

    “喂你?”景肆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说些什么话!

    “对~喂我~”

    难怪,就说她怎么上楼还要带一瓶啤酒。

    真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原来她有自己的想法。

    于是此刻,景肆不确定周清辞到底有没有喝醉了。

    “我不要一个人洗,你和我一起,你帮我洗。”周清辞伸手去拿那瓶酒。

    呲的一声,易拉罐被拉开,溢出来的白沫顺着孱瘦的手腕缓缓向下,落在了浴缸的水里。

    景肆心跳如雷。

    她还没想过能这样?

    帮她洗澡,喂她喝酒。

    对了,怎么个喂法?

    脑袋里闪烁出一些画面,咻的一下,脸就红了。

    水面哗啦一声,周清辞的腿在水间动了一下。

    她抬起眼看景肆,眼里的欲念已经很明显。

    “你不进来吗?”

    “嗯?”景肆盯着她,眼睛眨也不眨,短短一个嗯字,气息都有些不稳。

    “我说,你不进来吗?我还没醉。”

    确实,她没醉,酒已经醒了,刚刚怕是装糊涂。

    至少此刻景肆在她眼睛里看到了清醒。

    景肆明知故问:“你想让我进来做什么?”

    “可不可以”周清辞抿了一口手里的啤酒,善睐的眼透着一股子引诱,“可不可以邀请你来灌醉我?”!

    第123章

    这个澡两人洗了很久。

    一个有洁癖,一个怕自己没洗干净。

    总之洗到皮都快掉了才出来。

    这时候已经不知道几点了。

    但一点都不困。

    特别是周清辞,此刻兴奋因子还刺激着她的脑袋,完全不想睡觉。

    她身上挂着一件宽松的睡袍,只是草草地系了腰带,脚上趿着一双拖鞋,慢悠悠去拉了拉窗帘。

    景肆将空调温度调好,问她:“你不困吗?”

    周清辞摇头,“不困啊~”

    困什么困,年轻人,困什么困!

    加上洗澡洗那么久,酒差不多也醒了。

    啪嗒一声,趁着周清辞不注意,景肆还把灯关掉了。

    视线里瞬间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周清辞完全没反应过来,“诶?你不开小夜灯就——”

    那句话还没说完,周清辞就感受到腰部受了一道力。

    “啊——”

    很快撞进柔软的怀抱里,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钻进鼻子里,好闻极了。

    周清辞还没适应视觉上的黑暗,耳边便响起景肆的声音:

    “既然你不困,那今晚干脆直接别睡了?”景肆吹了吹周清辞的耳朵,“趁着你酒醒了,我们做点别的。”

    “诶?”她什么意思?

    景肆没理会她,稍稍低头,脑袋埋在周清辞的颈窝上。

    她闻到周清辞头发的香味。

    鼻尖蹭了蹭脖颈上光洁的肌肤。

    无比满足,这就是她的女朋友,又软又香。

    这么一蹭,明显感受到怀里的人身子僵了一下。

    景肆没打算放过她,又在她脖子上轻轻咬了一下。

    很轻,根本不用力,明显是在挑l逗。

    “唔——痒。”周清辞耸了耸肩膀,却没推开景肆。

    景肆双手往下,顺着紧实的腰腹,最终停留在腰上。

    她搂着周清辞,没再做别的,而是透过黑暗去看她。

    房间不是完全的黑,窗帘没合紧,一点点微光从外面透进来,

    隐隐约约能看到周清辞脸颊的轮廓。

    清瘦而美丽。

    此刻周清辞正看着她,景肆视线和她对上。

    她喜欢周清辞的眼睛,清湛纯澈,好像世间所有的美好都装在里面了。

    “小周”还是习惯叫她小周,景肆主动靠近,轻轻拥着她,感受着拥抱带来的满足感。

    周清辞回拥了她,点点头,“在呢。”

    “我啊,很喜欢你。”也许只有在这样黑暗的格调下,景肆才能敞开内心去说这些。

    她的脸紧紧贴着周清辞的脸,感受着脸蛋的温度,却不能以此满足,只能以其他的方式——

    于是靠得更近了。

    静谧的空间里,只有呼吸声。炽热的呼吸碰撞在一起,牵动着心脏扑通扑通跳动。

    爱情真是奇妙的东西。

    以往毫无波澜的心,竟然在此刻能跳得这么厉害。

    “我也是。”周清辞阖上眼,捧起景肆的脸颊,靠近了些,在她唇角轻轻啄了一下。

    是极其青涩的触碰。

    一如第一次试探那般小心翼翼。

    景肆攫起她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动作。

    很快,气息不分你我

    *

    空气夹带着热意。

    一片黑暗的世界,周清辞感受到景肆推了他一下,随即便躺了柔软的垫子上。

    睁开眼,只能看见漆黑的天花板。

    景肆手指落在她的锁骨,描摹着骨头凸起的形状。

    又轻又痒。

    周清辞想在黑暗中找到景肆,垂眸一看,景肆黑长的发搭在肩头,肩膀纤薄,清冷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点别样的欲l念。

    她很白,即使是在这样不太清晰的轮廓中,也能分辨得清清楚楚。

    很快,景肆身上的浴袍被扔到了地上,紧接着,是周清辞的。

    很快两人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属于冬夜的温暖

    *

    窗外的雪下大了。

    屋外冰天雪地,屋子里却是溽热熏蒸的。

    对周清辞来说,那是一种陌生的感觉。

    好像浑身的细胞都在喧嚣。

    处于那样的状态,好像全世界只有景肆了。

    她只能看到景肆的脸,听到景肆的呼吸。

    不停回应着景肆说的那些话。

    而景肆,好像也变成了一个新的景肆。

    她从未见过的景肆。

    如此迷人的景肆。

    那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心动的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想去拥抱景肆。

    不真实的感觉。

    周清辞深吸一口气,伸手去触碰,指尖落在景肆的肩膀上,而后双臂紧紧攀上景肆的脖子,企图更加靠近。

    实际上,已经很近了。

    却还是觉得不够。

    拥抱不够,呼吸不够,什么都不够。

    她很饿,饥饿,需要有类似食物一样的形式来填补。

    于是她紧紧抱着景肆,诉说着那点渴求。

    在黯淡的光影之间,厚重的呼吸一层一层盖着耳朵,那种沉闷已久的,蓄势待发的感觉不停敲打着周清辞的脑袋。

    在虚晃的世界里,她看到了自己最渴望的东西。

    是景肆给的。

    温柔的话语和触碰,全都是景肆给的。

    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轻飘飘的,好像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窗外的雪。

    爱和喜欢这两个词在此刻也显得苍白无力。

    周清辞抱着景肆的肩膀,手指漫无目的穿插到细柔的发丝里,清癯的手背因着无法隐忍而显出几根青筋。

    在这个时刻,完全失控了。

    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这种感觉,只是一遍又一遍叫着景肆的名字,一声一声,一句一句。

    她觉得自己肚子里装着满满的爱,是景肆打开了那扇门,于是情不自禁想要去表达了。

    而每一句,每个字,都得到了景肆的回应。

    *

    夜色被搅拌得浓稠。

    无尽的夜晚,却好像怎么都挥霍不完似的。

    黑暗中,景肆见到了周清辞极致美丽的一面。

    迷离之际,周清辞问她:“我们会一直这样的,对吗?”

    景肆点点头,“会的,当然会的。”

    会一直这样,还有无数个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快乐是数不尽的。

    于是下一秒,景肆的肩膀被周清辞紧紧抓住,完全不受控制的最后一秒。

    直到结束——

    景肆主动去抱她,替她整理额前的头发。

    周清辞软软地依偎在她怀里,累得没法睁开眼,觉得空气稀缺,不停深呼吸。

    她软着声音说:“抱,抱紧点。”

    景肆连忙紧了紧手臂。

    由于先前两人都没有盖被子,又问周清辞冷不冷。

    “冷,但可能还要再冲个澡了。”

    身上已经刷了一层汗。

    景肆起身打开小夜灯,屋子里这才填了橘色的光。

    柔柔的光线落在周清辞的脸上,她浑身铺满了淡色的粉晕,眼睛微微阖上,神色困恹恹的,有气无力的,却也正是这样,有种年轻女孩初尝后的妩媚和慵懒的感觉。

    景肆心脏重重跳了一下,抑制不住的心动。

    她低头去抱周清辞。

    “抱你去冲个澡,然后我们睡觉?”

    周清辞主动送上双臂,圈在景肆身上,“好,我好困。”

    *

    真正睡觉已经是凌晨。

    景肆也是体力透支过度,脑袋晕晕的。

    躺下过后,两人几乎也是秒睡。

    这里的晚上很冷,即便开了空调,有时候也有种灌风的感觉。

    睡梦中,周清辞就不停往景肆怀里钻。

    钻得景肆半夜醒了好几次,但又没力气,只能由着她了。

    后半夜,周清辞总算老实了点。

    景肆便开始做梦。

    梦里,是春天,她看到了父母的样子。

    以往的梦几乎都是噩梦,今晚少有的做了美梦。

    这是景肆第一次在梦里看到父母对她慈祥地笑。

    那种温暖又舒心的感觉,贯穿了整个梦境。

    于是这一觉睡了很久。

    久到睁开眼的时候,景肆已经完全没了时间的概念。

    届时周清辞还在睡。

    景肆支起身来,摸了下床头柜上的手机,显示时间是十一点。

    睡太久了,怎么都快到午饭时间

    了。

    身旁的人迷迷糊糊伸出一只手,把景肆又捞进怀里。

    景肆重新回到温暖的被窝里。

    两人无缝贴贴,什么阻隔都没有。

    贴得这么近,又是大白天的,有点害羞,景肆戳了戳周清辞的脸蛋,“懒狗,别睡了!”

    “唔——”周清辞睁开眼,眼里还有困意,“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

    “这么晚了啊。”周清辞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让景肆把她的手机也给她。

    两人睡醒都有查阅信息的习惯。

    就算是外出旅游,公司的一些重要讯息还是要回复的。

    周清辞拿起手机一看,没公司的消息,倒是有周默的五条微信。

    清一色的全是视频通话。

    最后一条是语音。

    周清辞点开空放,响起周默的声音:还没睡醒?睡醒了赶紧给我回个视频电话来。

    “怎么回事啊。”周清辞不情不愿的,“得回他一个电话。”

    景肆已经起床,顺便把睡袍递给她。

    两人穿上,该遮的草莓全都遮上,规规矩矩的,才把视频重新拨通过去。

    电话那头几乎是秒接。

    很快,周默出现在镜头里。

    景肆笑着和他打招呼:“叔叔好~”

    周默笑着回景肆:“早上好啊闺女们~”

    却又在下一秒看到周清辞的时候僵了脸。

    周清辞搭话:“爸,什么事啊?连续给我打几个视频来。”

    “舍得醒了?”老周对着镜头狠狠哼了一声,镜头一切,切到一个小小人身上。

    此刻景绮正蹲在花园里玩虫子,紧接着,周默温和地叫她:“绮绮,抬头头,给妈妈们打个招呼~”

    景绮闻言,抬起头来,脸上笑意瞬间绽放:“妈妈妈妈!!!!”

    啊?她怎么会和周默在一起。

    景肆接过手机,柔声说:“乖宝贝,在家好玩吗?”

    “爷爷家也太好玩了!有虫子!有猫!还有三条大狗狗!!”

    “爷爷?”周清辞愣了一下,周默这老头子行啊,让人家改口叫爷爷了。

    而明显,

    被叫爷爷的周默合不拢嘴,笑得那叫一个美滋滋。

    “爸,你也——”算了,好像是该叫爷爷。

    周默笑归笑,转过头来,开始训周清辞:“我说你们两个大人怎么回事?出去玩不带小孩儿,人家一个人在家多孤单!”

    很快传来景绮的声音:“不孤单,不孤单,有爷爷陪着一点都不孤单。”

    “哎哟我的小闺女~~~~”周默听了,心里化成了蜜,声音宠得快要化出水来,他甚至连镜头都不管了,过去逗景绮玩。

    周清辞和景肆相视一眼。

    怎么回事,这一老一小的,感觉相处得还不错的样子。

    “那爸,我们回来再说行吗?过几天就回来了,你把绮绮照顾好可以吗?”

    周默又出现在镜头里,一脸不悦:“别回来了!孩子我能照顾得很好!”

    周清辞被逗得直笑:“不是啊,你看你现在那个样子,真的就是”

    真的很滑稽啊。

    他老周可是叱咤商界的大大佬,怎么一到景绮这儿就化身了成一糯唧唧的叠字老头儿了呢。

    没等周清辞说下一句,视频里又响起了景绮的声音:

    “爷爷,这里有虫!好大一只!你快来看!”

    “哪儿呢?什么大虫!你小心点,被被咬到了!我来了!”

    嘟——

    周默懒得管这边的两人,直接挂了视频通话。

    他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没说。!

    第124章

    挂断电话,这边便收到了群里的消息。

    是宋语璇发来的,说是可以下楼吃午饭了。

    周清辞揉了揉头发,“唔,她们好像都醒了?午饭都做好了。”

    景肆掀开被子下床,光洁的脚趾踩在地毯上。

    “那当然了,快十二点了。”

    周清辞眼神跟着她走,纤细柔软的身段,几步去把阳台的窗帘拉开,光亮投到房间里,瞬间敞亮起来。

    两人收拾了一下,一同下楼。

    只能说昨晚尽兴过头了,导致两人今天一致都没什么精神。

    一楼大厅,那几人坐在沙发上聊天,看到她俩下来,有人笑着说:

    “啧,可算醒了?”

    周清辞点点头,“嗯呐,醒啦~”

    身后的宋语璇吱来一声:“昨晚很累吧?今天睡成这样,早上敲门叫你们吃早饭,应都不应一声的。”

    周清辞脸上滑过一点僵硬。她是有印象的,早上有人敲门,但奈何完全没力气去开门,就没理。

    “好了好了,来吃饭吧啊。”许舒夏招招手,呼唤大家过来,“今天让厨子随便弄了点吃的,将就吃。”

    所谓的将就吃,就是一整个圆桌的菜,将近十来道菜,在这种山上,能吃到这些东西可堪比山珍海味了。

    色泽鲜亮,闻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几人上桌吃饭,商量着下午的安排。

    计划是上山去玩,饭后出发,晚上之前再赶回来。

    周清辞拿出手机翻阅天气预报,“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看到日照金山。”

    “能啊,不用看了,我说能就能。”这方面许舒夏很有经验,她常年住在这里,对天气摸得很准,“不过吃完饭就得出发,赶在三点之前上山,天黑之前再赶回来,没什么问题。”

    周清辞:“啊,那咱们得吃快点。”

    日照金山是这个地方的景点,不是每天都能看到,要随缘,要看天。

    要太阳刚刚好,还要时间刚刚好,通常是在下午两点到四点,错过了就没有了。

    许舒夏点点头,“那确实,过了今天,接下来连续好几

    天都是阴天,就看不到了。”

    *

    正式出发是在下午一点。

    许舒夏开车带路,一车五人刚刚好。

    一上车便被窗外的风景吸引了。

    届时,山的间隙洒满阳光,淡淡的金黄铺在雪山上,为纯白增添了几分神圣感。

    周清辞和景肆并肩坐在后座,车窗外一帧一帧的风景掠过视线。

    迎着暖绒绒的阳光,周清辞好看的眼眯成一条线,趁着景肆不注意,手指悄悄爬上景肆柔软的手背,指腹轻轻摩挲几下。

    两人很快十指紧扣在一起。

    景肆稍稍偏了偏头,脑袋靠在周清辞的肩膀上。

    周清辞低头看她,见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景肆的脸上。

    光洁的肌肤镀了一层暖意,细微到能看到她脸上的细小绒毛。

    好看。

    永远看不腻的好看。

    “冷吗?”

    景肆摇头,“不冷。”

    “那你靠着我睡会儿?”

    景肆点点头,没再说别的。

    天然的默契无需太多言语。

    昨晚太累,景肆因为伤口还没恢复,身子还是虚,需要时间休息。

    她闭眼小憩,剩下四人则是无聊闲谈。

    明显能感受到宋语璇和徐白末之间的氛围没有之前那么僵了。

    至少徐白末给宋语璇递吃的,宋语璇都照收不误。

    大概率是差不多和好了吧。

    徐白末坐副驾驶,转身的时候发现景肆在睡觉,便放低了声音。

    她看了周清辞一眼,扬了扬眉头,使了个眼色,“东西准备好了吗?”

    周清辞接受到她的眼神,点了点头。

    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暗语。

    宋语璇:“你们俩在干嘛?眉来眼去的?”

    周清辞神秘兮兮的表情,压着声音说:“对暗号。”

    宋语璇:“咋滴,你俩有秘密是吧?”

    徐白末懒懒抬起眼皮,目光一扫而过,没理宋语璇。

    确实,有秘密,目前只有她们俩知道的那种秘密。

    这瞬间就把宋语璇好奇心勾了起来,“什么啊?

    我也要知道!!!”

    周清辞眼神飘到徐白末那里,“你让老徐告诉你吧,我现在不方便。”

    她应该是不想打扰到景肆睡觉。

    于是宋语璇拍了拍徐白末的肩膀,语气相当迫切:“什么啊?你们有什么重要计划竟然不让我知道啊!”

    徐白末觑她一眼,“你就这么想知道?”

    “屁话少说!赶紧说是什么!”宋语璇伸手对着徐白末的脖子就是一拧。

    招架不住,完全招架不住,疼得要死。

    徐白末摸出手机,“行,我在手机上发给你。”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话是这么说,宋语璇还是拿出了手机。

    下一秒,在收到徐白末消息时,宋语璇表情明显有了强烈的变化,一句国粹脱口而出:“卧槽?真的假的?”

    一旁的周清辞点点头,“真的。”

    宋语璇还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这时,景肆轻轻蹙了蹙眉头,将醒欲醒的样子。

    周清辞意识到可能声音有点大,吵到她,便没再讨论这事了。

    一路上,倒是辛苦了许舒夏,又是开车又是介绍这儿那儿的。

    “七八年前,我随着卫然来到这里的时候,压根没想到会在这里定居。”

    “那怎么后来又定居了呢?”

    “后来啊,后来因为她嘛,她喜欢这里,渐渐的,我也爱上这个地方了,它总能给我惊喜。”

    “噢~”周清辞扬了扬眉头,“原来是这样。”

    她记得许舒夏说过的,以前在大城市工作的,还是公司的大老板。

    只能说,繁华都市不是每个人的选择,霓虹有霓虹的美,山水也有山水之乐。

    能像许舒夏这么清醒的人还是挺少的。

    *

    抵达山上已经是一小时后。

    淡季,人并不多,山上物资短缺,只有卖泡面的,还是一个老人。

    五人下车,许舒夏指了指观赏点。

    “那边,往前走几百米就能看到日照金山了,你们去吧,我去泡面店看看阿婆。”

    宋语璇点点头,“行,那等会儿过来汇合。”

    “好冷啊。”周清辞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看了徐白末一眼,“老徐。”

    徐白末抬眼看她,招招手,“你过来一下。”

    周清辞几步跑到徐白末面前,两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边宋语璇挽着景肆,两人踩着雪往观景点走。

    天冷,白雪碎碎,踩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声音。

    宋语璇带着景肆走在前面。

    老宋先开的口:“怎么样?”

    景肆笑着答:“什么怎么样?”

    宋语璇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当然是问你开不开心,快乐不快乐,还能怎么样?”

    景肆愣了一下,没想到宋语璇突然问她这个。

    “开心,快乐。”

    宋语璇扬了扬唇角,“那就好,你开心我就开心。”

    二十几年的朋友。

    不管发生什么,宋语璇其实一直都在景肆身边的,她陪景肆经历过太多的不好,所以其实宋语璇一直都知道,景肆的世界,最稀缺的就是快乐和自由。

    或许是刚刚知道了周清辞要求婚,宋语璇有些感慨。

    “突然有些话想和你说?”一向神经大条的宋语璇此刻竟然有点小煽情,一反往常。

    景肆察觉到她的不同,“你怎么了?”

    宋语璇紧紧握着景肆的手,“我真的特别特别希望你往后的每一天都幸福。”

    掌心传来最诚挚的温度,景肆颔首,“那当然了,有你们在,我很满足。”

    还有什么比朋友在身旁,家人身体都健康,得到一生所爱更幸福的事情呢?

    正聊着,身后传来周清辞的声音:

    “喂!你们俩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们啊~”

    周清辞拉着徐白末快步往这边走,两人亦步亦趋,步伐又快又滑稽。

    兴许是走得太快,周清辞脚下一滑,啪的一声,摔跪在地,身上全是雪。

    自己摔了还不够,还要拉徐白末下水。

    老徐重心不稳,跟着她一起摔。

    “噗嗤,老徐对不起!”被摔了屁l股的周清辞不哭反笑,似乎被自己的笨拙蠢到,拍拍裤子上的雪,拉着徐白末起来,“你没事吧?”

    徐白末一脸黑线,“不是,你自己摔就行了,拉我下水干嘛!周巫婆!”

    这边景肆倒是担心了一下,看她们说说笑笑的,才作罢。

    “快过来~”景肆朝周清辞招招手,“我给你拍身上的雪。”

    一听到景肆的呼唤,周清辞扔下徐白末就往前走,留下徐白末一人在雪地里咒骂。

    果然,女朋友都是拿来宠的,朋友都是拿来坑的。

    她周清辞重色轻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很快,周清辞投入景肆的怀抱,景肆帮她拍身上的雪,问她冷不冷,疼不疼,周清辞明明没摔到什么,偏偏还要说自己疼,又站在原地让景肆给她揉了好久。

    简直看不下去她趴在景肆肩膀上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一看就是装的。

    徐白末过来告状:“不是,景肆,你这都信啊,她压根没事儿!要说我才摔得屁l股疼呢!”

    周清辞扬了扬下巴,“屁l股疼你让宋姐给你揉去!别跟我女朋友说!”

    徐白末:“好哇,周清辞,你——”

    宋语璇连忙上前安抚,“好了好了,我给你揉揉。”

    说着宋姐就要上手,搞得徐白末挺不好意思的。

    “你们俩别嘴贫了,等会儿阳光都没了~”

    也就逗留了一会儿,该看的风景一点没少。

    今天的太阳出奇的好,四人继续往前走。

    这种阳光在雪山里并不常见,冬天的时候可能一个月只能见到一次。

    几人缓缓往前走,景肆眼尖,发现徐白末身上挂着一个相机。

    “老徐也带相机了?”

    徐白末点点头,“是啊~”说话时还专门看了周清辞一眼。

    周清辞只是笑,没搭话。

    又过了一会儿,总算看到观景点,宋语璇停下脚步,胳膊肘碰了碰景肆,“到了到了,真的还挺漂亮嘛!”

    确实美。

    比网上那些照片美多了。

    阳光是可以摸到的,雪是可以摸到的,冰冷的空气和风都是可以触及的。

    旅行的意义就是让所有想象的东西变成现实。

    看着绚烂的金光落在冰山一角,山尖是鲜艳的橘

    黄,而下是冷峻的灰白色,两个完全不同的色调碰撞在一起,形成了让人震撼的视觉冲击。

    不止一座山,是一群山。

    被阳光一照,好像大自然全都活过来了似的。

    那瞬间好像明白了许舒夏说的,这个地方会给人惊喜,的确如此。

    周清辞轻轻拉了拉景肆的手,“走,我们到那边去看看。”

    她拉着景肆往前走,景肆或者太沉迷于美景,竟然没发现徐白末和宋语璇并没有跟上来。

    离前方越来越近了。

    周清辞听着碎雪的声音,低头看,她和景肆步伐是同频的,感受着手掌心景肆的温度,周清辞没由来的紧张。

    她将手伸进兜里,摸了摸那个盒子,小声说:“这是去年我们准备来的地方,不过我想,去年那鬼天气,应该是看不到日照金山了。”

    确实。

    去年不一定看得到日照金山。

    今年的日照金山才是最好的日照金山,来得如此是时候,不多不少,所有的一切都刚刚好。

    两人走到山边平台,放眼望去,视线去刚刚开阔了不少。

    耳边是呼啦呲拉的风声,空气中是泠冽的冰雪气息。

    冷风吹起了景肆额前的头发,那是一张清冷柔美的脸,眉眼之间的光是极其柔和的。

    周清辞看得入迷。

    “景肆。”

    “干嘛?”景肆侧目看她,眼里的笑漾开,见周清辞不说话,抬起手捏她的脸,重复问她:“干嘛?周狗。”

    周狗难得被捏得脸颊泛红,她轻轻咳了一声,“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说。”

    看她的表情好像真的很重要的样子。

    勾起了景肆的兴趣,“嗯,什么?”

    周清辞深吸一口气,吐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景肆:“?”

    周清辞跺了跺脚,颤着声音说:“我紧张。”

    景肆被她逗笑,“怎么?什么事能让你这么紧张?”

    周清辞往徐白末那边看了眼。

    此刻徐白末和宋语璇站在不远处,正拿着相机录像。

    老徐举起手,竖起一个大拇指,让她加油。

    景肆这才发觉到一点不对劲。

    不是,她俩为什么站在一旁录像又不过来啊?

    正困惑着,耳边响起周清辞的声音:

    “想说的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周清辞咬紧了牙,咽下了颤音,一字一句认真说:

    “其实来的路上我就已经想对你说了,但我觉得还不行。我在等,等今天的太阳,要等风景最美的时候来对你说这件事。”

    景肆心脏重重跳了一下,是她反应太迟钝了。

    她好像知道周清辞要干什么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周清辞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是闪亮的戒指。

    饶使周清辞强装镇定,拿着盒子微微颤抖的小手还是出卖了她。

    紧张是真的,真情实感也是真的。

    景肆视线落进周清辞的瞳仁里,触碰到了她最诚挚的那一面。

    “所以,你愿不愿意——”

    景肆抢先一步:“我愿意。”

    “我话还没说完呢!”周清辞愣了一下,“太肉麻的话好像也说不出来。就想说,我们在一起,一直这样在一起,可以吗?你真的愿意吗?”

    景肆眼里含着笑,“我愿意啊。”

    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和周清辞在一起,变成更亲密的关系,对景肆来说,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

    当然,也是一件绝对不容置疑的事。

    “好了,别傻了。”景肆捏了捏周清辞的脸蛋,胸腔里暖暖的,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头去看那戒指。

    在金光的照耀下熠熠生彩。

    这是她和周清辞之间的见证。

    周清辞吸了吸通红的鼻尖,唇角的笑意漾开,“好,那,我给你戴上!”!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第125章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 七天旅游一瞬而过。

    临行那天,许舒夏江曙一行人把四人送到高速路口。

    分别是常态,但总归是要分别的。

    “明年欢迎你们来玩!”

    “明年一定来!”

    最真挚的情谊, 分别时的话语往往越简单。没有太多的矫情话语,大家挥挥手,就此道别。

    告别雪山,层层山峦逐渐消失在车窗外。

    四人换着开车, 一人开两个小时, 窗外的风景渐渐从山川变成低矮楼房, 再到最后的高楼大厦,最后又回到了北城。

    时隔七日,北城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

    纵横交错的街道已经挂满了不少红灯笼, 节日的气氛相当浓郁,空气中浮着一股年的味道。

    “明天除夕。”周清辞透过后视镜看了景肆一眼, 两人视线对上, 很快又分开, “老徐, 你怎么过?”

    徐白末:“宋姐怎么过我怎么过, 明天我上她家过去。”

    “好, 那各自安排各自的, 明天我带景肆回家过。”

    这是和景肆提前商量好的,除夕和周家的人一起过,一家人热热闹闹挺好。

    “行,那你们过你们的。”徐白末指了指路口, “把我和宋姐放那儿就行了, 我们还要去买点食材。”

    之后周清辞直接驱车回周默那儿。

    据说这一个星期, 景绮和周默玩得可疯, 开心得不得了。

    倒是要去看看她有多开心。

    “要不要给爸买点东西啊?”景肆还是不太适应这种两手空空看长辈的感觉,总觉得要带点东西才行。

    “不用。”周清辞还特意看了景肆一眼,发现景肆不太心安,继续安慰她:“真的不用,周家的规矩就是,回家别带些有的没的,浪费!”

    那确实浪费,家里什么都有了,带回去也不怎么用,不讲究这些。

    “像以前我爷爷在的时候,这种事就不可能。”景肆坐在副驾驶,低头看了下手上的戒指,又说:“他的规矩总是很多,所以我回家总是要买很多东西,而且怕买不好,因为景家那些人都挺挑剔的。”

    这种根深蒂固的,长达十几年的家族规矩,要一时半会儿摆脱掉也不太可能。

    也难怪景肆会没由来的紧张,周清辞十分理解,也很心酸。

    在她的世界里,家人之间的相处该是愉悦轻松的,而不是层层拘谨,想东想西。

    “没事,慢慢来,慢慢适应。”

    ……

    两人其实都有点儿想念景绮了。

    这小家伙,三天不见就想。

    很快车子抵达郊区别墅。

    周家为了迎接新年,大门也挂了两个红灯笼,门前还挂满了彩灯,闪闪亮亮的,很符合周默那个年代人的审美,总之就是看起来很喜庆。

    车子行驶到门口,管家过来开门,脸上挂着喜悦:“回来啦?”

    周清辞点头含笑,“我爸呢?”

    “周老爷在后院种花。”

    周清辞扬了扬眉头,“种花?”

    这什么月份了,他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种花,不冷吗?

    管家看了景肆一眼,笑着说:“你们快进屋吧,这里冷,车子我开车库里去。”

    周清辞把车交给管家,带着景肆下车。

    冬日,花园里有一股梅花香,浅浅淡淡的,很好闻。

    周清辞伸手去牵景肆的手,两人默契的没进屋,而是朝后院的方向走去。

    没猜错的话,大概率周默和景绮是在后院的。

    过去一看,果不其然。

    周默穿着一身圆滚滚的厚衣裳,蹲在地上铲土,景绮手里拿着一个小铁锹站在一旁给他加油:“快点儿,爷爷快点儿!爷爷,给我铲!使劲铲!”

    周默在景绮的声声呐喊下哼哧哼哧地挖,差点没挖背过气去。

    周清辞做梦都没想到老周能被景绮拿捏。

    “噗——”

    这边两人转过身来一看,发现周清辞和景肆都笑了。

    “妈妈!!”景绮手里的铁锹一扔,飞奔过来抱住景肆和周清辞的大腿。

    景肆低身去抱她,和她来了个脸贴贴。

    周清辞也想她,赶忙捏捏景绮的脸,“这几天听不听话啊?”

    “听话!听话得不得了!”

    周默站在身后乐呵呵地笑,点头,“听话,确实听话,很乖。”

    自从有了景绮,周默这生活是一点都不枯燥了。

    “妈妈,爷爷给我养了一条小狗。”

    “小狗?”景肆不太确定,她知道景绮一直很喜欢小动物的,但一直没让她养,“什么小狗?”

    周默替她答了:“一只小柯基,她喜欢,我就给她买了。如果家里不让养的话也没事,养我这里,她来了就能和柯柯玩。”

    连名字都想好了?柯柯?

    果然,老一辈的真的很能宠爱。

    能感受到周默对景绮是百依百顺了。

    况且景绮以前在景隆那里可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肯定是喜欢周默得不得了。

    但景肆作为母亲的,不能无条件宠溺。

    只能说:“叔叔,你别什么都答应她。”

    周默含着笑,“是是,也没什么,我正好想养,一样的,一样的。”

    见周默脸上的笑容,景肆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

    算了,养就养吧,这样景绮也不那么孤单。

    周默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大姑说,明天白天到她那儿去过年,今晚你们俩就住这儿好了。”

    他指了指别墅二楼,“房间都收拾好了。”

    那间房是周清辞从小就在睡的,其实景肆很好奇会是什么样子……

    一番寒暄,几人回别墅,之后,周清辞带着景肆往二楼走。

    二楼很宽敞,两间客房一间主卧,主卧无疑就是周清辞的了。

    两人走到门口,周清辞没立马开门,而是问景肆:“你猜我房间是怎样的?”

    景肆陷入思索,认真想了一下,“不会很少女吧?”

    虽然少女这个词和周清辞沾不上边,但万一呢。

    周清辞果断摇头,“当然不是。”

    她推开门,房间挺大,很有青春气息,而且风格挺酷的,没想到青少年时期的周清辞很喜欢做手工类的东西。

    但大多是一些形状比较大的物品。

    比如木头拼做的筒状的放大版工艺品,还有纯手工打造的弓箭。

    景肆挺诧异的,“你以前喜欢这些?”

    “喜欢啊,我特别喜欢亲手做东西,做好了有种成就感。”

    景肆环顾四周,发现这些东西做得确实有模有样的,夸赞她:“没想到你手还挺巧。”

    周清辞听了只是笑,伸手去抱着景肆,环着景肆软绵绵的腰,在她耳边咬了一下,低声说:“嗯,我的手是挺巧的。”

    明明很正常一句回答,若是平常景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她却偏偏要用那样的语气说,很难不让人多想。

    景肆只觉得脑袋晕晕,神思乱飞,想到了一些不该想的东西。

    该死。真该死。

    “诶?老婆你耳朵好红啊……”周清辞明知故问。

    “闭嘴!”

    周清辞怎么可能闭嘴,简直笑得合不拢嘴,故意引诱景肆:“我的床很好睡的,今天晚上你试试就知道了。”

    听得景肆耳根泛红。

    别吧。

    她怎么说话越来越露骨了。

    景肆视线越过她的肩膀,去看身后的床。

    今晚在这张床上……

    咳……

    想想竟然有点期待怎么回事?

    ……

    于是晚上的时候,两人前半夜都没怎么睡。

    周清辞精力实在太好,最后景肆甘拜下风求饶,两人这才睡去。

    第二天便是除夕。

    中国人最重视的传统节日。

    清晨,周清辞和景肆起了个早。

    虽然大姑说,不用起太早,掐着饭点过去直接吃饭就行,但两个年轻人还是不想当懒虫。

    衣柜前,周清辞为选衣服犯了难,转身看向景肆:“宝贝,我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啊?”

    届时景肆正在换内l衣,刚穿上,被周清辞看了个遍。

    景肆愣了一下,忙拿手里的外套遮了一下,指了指衣柜里的大衣:“那件吧。”

    结果周清辞眼睛转都不转一下的,直愣愣盯着景肆的腰。

    景肆:“?”

    周清辞扬唇,“宝贝真好看。”

    景肆没理她,把身上的衣服穿上,衣服穿上后,才站起身来,走到衣柜前替周清辞拿衣服,“喏,穿这件吧,你穿米色大衣好看。”

    这次周清辞依旧没接衣服,而是顺势伸手搂住了景肆的腰,轻轻往前一抵,直接将她靠在了衣柜上。

    两人昨晚又来了一次浓情蜜意,景肆差点被做到腰散架。

    没想到大清早的,周清辞竟然故技重施,又用手指轻轻捏她的腰,捏得很痒。

    景肆扬起下巴,露出光洁的脖子,颤着声音说:“别弄,不是要去大姑她们那儿……”

    周清辞立马贴上去,轻轻咬她的脖子,“不着急,我们去了也帮不上忙。”

    她原本就穿得少,一件贴身打底衣,就这么热烈地去贴景肆,贴得景肆心脏砰砰直跳。

    柔软的臂膀很快揽上景肆的腰,为了靠近,周清辞又使了点力,将景肆完全禁l锢在双臂之间。

    很快靠得更近了,炙热的气息碰撞在一起,周清辞低头,在景肆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

    力道极轻,分明是挑l逗。

    在景肆还没回过神来时,又推入舌尖,弄得景肆脑袋发晕。

    “干嘛——”促狭的区域里,景肆伸手轻轻推了周清辞一下,但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

    倒是撩人的嗓音勾起了周清辞昨晚的回忆。

    昨夜,在这个房间里。

    景肆极致美丽的模样还映在脑海中。

    周清辞心痒痒。

    但她低头看着景肆脖子上的草莓,又想到昨晚没有节制,景肆好像已经很累了。

    “没干嘛……”周清辞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就亲亲你……”

    这种爱怜的亲吻总是很凑效。

    景肆伸手捧起周清辞的脸,眼里闪烁着光芒。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又抱了好久才分开。

    “我觉得我们还是得买点东西。”景肆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衬衣递给周清辞,“去大姑家,这次你不能说不买吧?”

    周清辞接过衣服,点点头,“听你的,都听你的。”

    景肆手指在周清辞衣领上摸了一遍,没挪开,思索片刻,又说:“那我还有一个建议。”

    “嗯哼,你说……”

    “那晚上我想和你去看烟花,你也听我的吗?”

    “烟花?”

    景肆点点头,“对,就我们俩,行吗?”

    第126章

    周家的除夕比想象中还要热闹。

    家庭成员本来就多, 一下子聚集在一起,那叫一个热闹。

    往几年的春节,景肆都是在家和景绮两个人过的。

    相较于那种冷清, 今年明显才真的有了年味。

    景绮小朋友开心得不得了,东跑跑,西溜溜,流连于各大长辈之间。

    因为她嘴甜又可爱, 红包简直拿到手软。

    小朋友好像真的感受到了中国传统节日的魅力。

    大姑她们也很宠爱她, 一会儿叫她去包饺子, 一会儿又吆喝着去煮汤圆。

    到了晚上,电视里播放着联欢晚会,看的人不多, 当作背影音乐了。

    周家的人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打麻将。

    北城的春节是没有打麻将的习俗的。

    听周清辞说,这习俗是从外地姑爷那里传来的。

    第一年的时候, 大家也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玩了一下,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 每一年过年家里人都打麻将了。

    整整两桌麻将, 边上还坐着几个嗑瓜子看戏的。

    牌桌子哗啦啦地响, 大姑赢得最多, 脸上笑容最灿烂。

    连年纪最小的景绮也没少掺和, 扎着一个小马尾,可可爱爱站在周默旁边问东问西。

    景肆和周清辞两人对麻将确实一点都不感兴趣。

    于是坐在沙发看联欢晚会,但内容一如既往不太有新意, 看得困恹恹的。

    周清辞看了眼时间, 快十一点了, 她记得早上景肆说过的, 想要一起去看烟花。

    “要不我们出去玩儿?”

    景肆瞬间来了精神,“好啊,走啊。”

    两人和亲戚打了个招呼便出门。

    除夕的街头比想象中热闹。

    今年,北城政策宽松,说是可以适当放一些烟花爆竹,以增加传统节日的氛围。

    街上有不少小孩儿在放小烟花,还有一些小擦炮。

    所谓「擦炮」,就是一小盒的火炮,擦一擦盒边就能燃l爆的小物品。

    周清辞小时候经常玩,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了,商家竟然还在出售那一款。

    “你玩过吗?”她问景肆。

    景肆的表情明显有点茫然,小时候没玩过,长大了就更不用说了。

    “没有,小时候我爸就不让我玩,怕伤到我。”

    “那玩意儿不炸人!”周清辞朗声直笑,又问景肆:“你想玩吗?想玩我买去。”

    “有点想,但好像没看到卖的。”景肆环顾四周,也没什么小商店的,不知道她能到哪里买去。

    结果一眨眼,周清辞人影就不见了。

    再一抬眼,发现她竟然已经进入孩子堆,好像拿了两张一百块的,和那些孩子换了好几盒。

    两百块可以买很多很多盒。

    那些小孩儿愿意进行这场交易,他们转身去远一点商店就能买到更多。

    于是很快,周清辞抱着一堆不知名的小东西满载而归。

    景肆惊讶于她的社牛能力,同时又对这些小玩意儿产生了兴趣。

    “什么呀……”景肆看着她怀里的东西,“这些都是什么啊。”

    周清辞直笑,“傻了吧,叱咤风云的景总没有玩过小烟花。来来,过来,我给你一一介绍。”

    两人在附近找了个小亭子,周清辞把怀里的东西放在凳子上,开始给景肆介绍:“看,这个一长根的,叫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景肆眉头皱了一下,“为什么叫噼里啪啦?”

    “哈哈,因为它燃烧起来的声音是噼里啪啦的。”周清辞把这个扔在一边,嘟哝:“这个有点危险,不给你玩。”

    说着,周清辞又拿出另一堆,五花八门的。

    “这是仙女棒,等会儿你可以玩,这是冲天炮,这个威力很大的,你等会儿看我玩就行。”

    她认真细数,认真分类,哪些景肆可以玩,哪些不可以。

    好像真的把景肆当小孩子似的。

    景肆蓦的心里五味杂陈,有点感动对方能陪她做这种幼稚小事。

    准确来说,在过去的很多年里,特别是童年时代,除夕对景肆来说都是一个平淡的节日。

    因为她没有烟花可以放,没有小伙伴陪她到街上乱疯乱跑。

    但今年好像不一样了。

    今年的除夕是被涂了色彩的。

    很快周清辞递给她一根小烟花。

    “宝贝,捏在手里就行了……”

    景肆接过小烟花,看向周清辞,“你给我点吗?”

    “嗯呐……”周清辞拿出打火机,笑着看了景肆一眼。

    她喜欢景肆尝试新鲜事物的表情。

    特别是这种小得不能再小的东西。

    或许对所有人来说,这都是平常不能再平常的东西。

    但既对景肆来说是新的,那对周清辞来说就是新的。

    “我要点喽……”

    景肆纤细的手指捏着小烟花,竟然有点小紧张,“你慢慢点……”

    “笨蛋!你胆子也太小了!”

    周大胆果断点了小烟花,「手持喷泉」遇热很快散开橙色的小碎光。

    橙橘色的光火滑过空气,映在景肆的脸颊上,很快她唇角挂上了笑,扬起唇角。

    周清辞问她:“好玩吗?”

    景肆点点头,“好玩。”

    “好玩就再来几根。”这次周清辞重新点燃,一并递给了景肆,不忘指导:“宝贝,你的手臂可以试着挥舞的……”

    “喔,我忘了。”景肆难得有点拘束,抬起手轻轻晃了一下,光火随着她挥动的弧度在空气中划开。

    晃了几下,景肆又问周清辞:“我一个大人,这样会不会有点傻?”

    周清辞眼睛完全挪不开。

    哪儿傻,她只觉得景肆可爱。

    “不会啊不会,来,我挥得比你更带劲呢。”她以身示范,挥动起来才是真的傻。

    景肆被周清辞的动作逗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喂,周狗,你看它烧得好快哦。”

    周清辞笑着回答:“这是烟花啊,烟花的本质不就是稍纵即逝嘛……”

    很快手里的小烟花熄灭了。

    周清辞还没来得及点燃新的。

    下一秒,天空却绽放出更美更大的烟花。

    如同从地面放出的流星,一跃滑入天空,在触碰到天空中最辽远最空寂的那一块,瞬间炸裂出最美妙的花火。

    两人一同抬眼,五彩缤纷的色彩倒映在周清辞清湛的瞳仁里。

    “哇,谁家弄这么大一个烟花啊。”连周清辞都在感叹。

    景肆侧目看她一眼,杨起唇角,“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啊!太漂亮了!”

    景肆点点头,“喜欢就好。”

    周清辞愣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很快咻的一声,一颗明眼可见的烟花再次滑入空中,冲入深空,隐于黑暗。

    “咦?不炸吗?”周清辞正困惑着。

    烟花从未让她失望过。

    下一秒,整片天空膨胀出一整片烟花,范围那叫一个大,如同一张彩色的网,连接了整片天空。

    哗啦——

    如同五彩的雨从天空缓缓坠落。

    路人驻足抬头看天,眼里净是艳羡。

    “哇!”周清辞二次感叹:“我都好多年没看到这种烟花了,这应该是烟花公司承包给哪个私人的吧?”

    景肆点点头,又问她:“他应该还会放,下一个你想看什么颜色?”

    “我想看什么颜色?”周清辞不太相信的表情,“咋滴,你还要给我变出来啊。”

    景肆弯了弯眼,“如果我说我可以呢?”

    周清辞当然不信,她随口乱说了一个颜色:“橘色,想看橘色……”

    “那就橘色。”

    原本周清辞以为景肆是开玩笑的,结果没一会儿,第二波烟花竟然真的是橘色,好像烟花事先和景肆商量好似的。

    “不对。”周清辞回过神来,“景肆肆,这烟花不会是你弄的吧?”

    “没有,不是。”景肆微微泛红的脸颊还是出卖了她。

    难怪,早上她就说了要看烟花,原来是想搞这一出啊。

    哪里逃得过周清辞的眼睛。

    “就是你!就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

    “你就承认好不好嘛!”周清辞上前主动去抱景肆,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景肆眨了眨眼,去看周清辞,问她:“所以你喜欢吗?”

    “喜欢啊!”

    “那好吧。”景肆这才勉强承认。

    其实没想过要弄这一出的,但总觉得新年要给她一点惊喜,虽然也不知道有没有惊喜到。

    周清辞拉着她的手,指腹在戒指上轻轻摩挲两下。

    “你太让人爱了,宝贝。”周清辞盯着景肆的脸,忍不住想去吻她。

    结果当然是被景肆躲掉了。

    她们有一个规定,在外面最好不接吻,有什么回家再亲。

    “就亲一下……”

    景肆抿了抿唇,摇头,“不要。”

    “就亲脸脸,好不好……”周清辞跺了跺脚,主动靠近。

    景肆看了看周围,没人。这里很黑,刚刚那群小孩儿也不见了。

    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她们站在漆黑的小亭子里接吻。

    刚开始,周清辞说只吻一下脸蛋,但实际上,远远不够的。

    小凉亭里,藏在不显眼的一角。

    景肆轻轻靠着年代久远的木柱,被周清辞拥入怀中,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温暖。

    狭小的区域内,两人气息交融。

    路灯闪耀着微弱的光。

    她在黯淡的光影下看到了周清辞的脸颊,澄澈的眼睛像是注了水,永远都闪烁着诚挚的光芒。

    主动靠近,自然吸引。

    两人炽热相吻,感受着那灼热的温度。

    在厚重的呼吸中,景肆神思顿时有些恍惚。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

    第一次见周清辞的时候,那时候周清辞酒后乱言,扬言说要娶她,要和她结婚。

    那时候只觉得好笑,从未当真。

    可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对眼前这个人过度沉迷。

    也许这就是缘分。

    甜味在唇边肆意散开。

    咻——

    耳边再次传来烟花的声音。

    烟花急速冲入天空的怀抱,产生化学反应,尽情热烈燃烧,很快花火再次布满天空。

    景肆没睁开眼,却也知道是何等绚烂。

    她好喜欢周围所有的气味。

    在熟悉的北城。

    在这个热烈的暖冬。

    在街道柔情堆叠的细雪中。

    在万千巷道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里。

    在中国人的除夕。

    在清冽的冷空气和一瞬而过的烟花下。

    两人一边接吻,一边互诉着新年快乐。

    (正文完,明日更新番外)

    第127章

    越过凛冬,很快来到春天。

    今天,是两人结婚一个月纪念日。

    周清辞是个特别有仪式感的人,通常这些日子她都会准备一些礼物或者活动。

    但今天却是一个例外。

    她出差了,不在景肆身边。

    开春之后,周清辞就忙得不行,已经连续三天到隔壁市去谈生意了。

    由于平常都待在一起,突然出差,搞得景肆相当不习惯。

    她她很想周清辞早点回家,但周清辞说最早也要后天。

    所以今天这纪念日是肯定没法过了。

    此刻,天已擦黑,正是下班高峰期,员工纷纷赶回家,但景肆却兴致乏乏,坐在座位上迟

    尽没有离开的意思。

    只要周清辞出差,那景肆也会选择加班,因为周清辞不在,回去也觉得无聊。

    平常都是周清辞来接她下班,今天虽然可以叫梁叔来接,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天色渐晚,楼下的街道已经亮起街灯。

    景肆放下手里的工作,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发呆。

    现在这个时候,周清辞肯定还在忙,二十分钟前才说要去谈生意了。

    可是有点想她,怎么办?

    景肆拿起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但想了想还是犹豫了。

    才离开几天而已

    景肆深吸了一口气,有点自嘲的意思?怎么现在越来越离不开她了似的?

    电话很快震动了一下,是景绮发来的消息。

    [妈,你回家的时候给柯柯带点狗粮,家里只剩半袋了。〕

    [好。我有工作要忙,可能会晚点回来。〕

    消息发出去后,景肆重新回到座位工作。

    她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闲人。

    虽然了作息不比从前 伯开春点县有很多重售重做的。

    成堆的工作文件要看,无数文件要亲自审阅签字??….该做的事一件都不能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外面的吵闹的声音逐渐散去,霓虹升起,天已经完全擦黑,

    景肆才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九点了,

    这时,期待已久的来电显示终于亮了起来。

    看到是周清辞拨来的电话,景肆连眉眼之间的神色都柔和了不少。

    她摁了接听。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清越的声音:

    “喂,宝贝~

    许是这两天都没到周清辞这么叫她,景肆心跳竟然漏了一拍。

    她靠在软绵绵的座椅上,眯了眯眼,嗓音路带慵懒:“嗯,千嘛~”

    “想我了吗!”周清辞总是热情又直接。

    “还好。” 景肆就要内敛很多了。

    “我都快想死你了!今天是我们结婚一个月纪念日诶!

    “你也知道哦。”听景肆语气,是有一点小惋惜的意味在里面的,但她也理解周清辞

    差的重要性,于是话锋一转:“早点回酒店,不许喝酒。”

    “好!听宝贝的!”

    景肆心细,发现她没打视频,而是打的电话,于是又问:“怎么不让我看看你?”

    “嗷,我忘了!你在哪呢?刚刚绮绮打电话给我说你还没同家〞

    “公司啊。” 景肆顿了一下,“加班。”

    “加到多久啊?”

    “再加半个小时。

    “好吧,那你要早点回去。”

    “嗯。”

    并没有想象中的黏腻,景肆甚至从她的话语里听到几分不经意的敷衍。

    周清辞电话很快挂断。

    办公室重归安静,透明玻璃映射出景肆的模样。

    她揉了揉眉心,觉得有点疲惫。

    索性工作也不做了,既然今天的纪念日过不了,那还不如早点回去。

    至于周清辞

    算了,她大概也只是因为工作太忙忘记仪式感了。

    暂且不因为这点小事生她的气了。

    接下来,景肆慢悠悠地收拾东西,她做事情向来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

    待到所有东西收拾好已经是十来分钟后。

    正当她准备起身离开时,明显听到了外面电梯的声音。

    太安静了,所以走廊那边的声音很容易被听到。

    景肆顿了一下,心想能是谁?

    通常这个时候秘书已经下班,更不可能是其他员工。

    而且自打李大富那件事后,顶楼加了安保,陌生人是进不来的。

    排除那些可能,来的人只可能是……

    很快,景肆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叩叩叩叩,非常有节奏的敲击地面的声音。

    这走路的步伐,不必去分辨也知道是谁。

    景肆放下心来,静心坐在椅子上等她。

    很快脚步声停下,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敲。

    “进来。”

    门被推开一条缝,先入场的不是人,而是一束花。

    那花晃了晃,身后的人才探出一颗脑袋,眼里含着笑:“叮,你心心念的美女回来啦!

    她的笑容实在太灿烂,搞得景肆心情一下子就明朗起来。

    “自恋!”景肆被她逗笑,“你怎么回来了?”

    “结婚纪念日!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周清辞也不磨叭,进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景肆一个拥抱。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享受着二人相处的时刻。

    老实说,景肆没想到她会回来。

    虽然期待过的。

    但她说得那么真,什么工作真的太忙,过两天再来补,甚至连补偿的餐厅 都说好了。

    所以那一刻景肆是真的以为她不回来了。

    但此刻拥抱是真实的,投入熟悉的绵软里,景肆没忍住,低头,鼻尖贴在周清辞脖子上轻轻蹭了蹭。

    喜欢她细软的脖根散发出的迷人香味。

    这种气味是会上瘾的。

    被吸的人发出笑声,一边笑一边说:“哎呀,看把你馋的。”

    景肆被她说得不好意思,无力辦解:“没有,没有馋。“

    手是周清辞笑得更加恣意了。

    她紧紧握着景肆的腰,稍稍使劲,景肆无力后退,只能坐在办公桌上,一双手无力撑着,微微仰着脸,眼里的期待出卖了她。

    周清辞被看得心头发痒,那双善睞的眼流连在景肆身上,说出来的话也很直白:“其实是我馋,我馋行吧。“

    确实馋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更何况是新婚后的小别。

    一时之间,两人目光触碰在一起,空气竟然有些焦灼,周清辞转移了视线,解释说:“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楼下买花,所以没给你开视频。”

    说完这话,又没忍住,主动靠近,贴在景肆的耳边,轻轻咬了一下。

    景肆的耳朵很软,超可爱,轻轻一咬就会泛红。周清辞最喜欢这样逗她。

    炙热的温度包裹着耳边,痒感肆意流窜在景肆全身

    景肆轻轻勾了勾周清辞的脖子,试图拉近距离,却发现周清辞在盯 着她笑。

    景肆有点害羞,“笑什么笑?”

    周清辞唇角的笑绽放开来,露出实情:“你还说你不馋。”

    景肆:“……所以呢?”

    周清辞俯身压低了声音:“办公室的指1套用完了吗?”

    “没有。”景肆表情有些不自然:“在办公室吗.…”

    “又不是没有过。“

    她们最浓情蜜意的时候,在这张办公桌上做过。

    那时候也是这样的晚上,景肆加班,周清辞开车来接她。

    周清辞视线越过景肆的肩膀,落在桌对面的那张椅子上,有意撩她:“那张椅子,你忘了吗?“

    几乎是唰的一下,景肆脸蛋一下就红了。

    也就是上周的事而已,记忆很新鲜…?

    周清辞美名其日喜欢办公室的浴室。

    景肆心想,她可能不是喜欢办公室的浴室,她是喜欢办公室的全部。

    “好不好?”周清辞低头,咬着景肆的耳朵小声说:“我们先去洗澡,然后……………

    接下来周清辞说的每个字都冲击着景肆的脑袋。

    同时也拉扯着她的记忆,引1诱她不停去回忆那些欢愉

    景肆不知道自己怎么答应的。

    总之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

    浴室填满了氤氲。

    周清辞带着景肆洗了一个快澡。

    浴缸内,温水滑过景肆的肩膀,整个空间里的蒸汽贴在她的肌肤上,吹弹可破,:带着一点粉润的红晕。

    周清辞仅距她咫尺之遥。

    微微润的头发,顺着皙白的天鹅颈,自然而然落在纤薄的肩膀上。

    平直的锁骨若隐若现,时而露出水面,有时候叉藏匿在水线之下。

    景肆受不了这份光景,主动上前拥抱她……….

    *

    有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感。

    尽管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但诉说的意义实在太多。

    其实不知道什么是烦腻。

    有人说,当看清一个人最真实的面貌,知道她的所有,对她了解得透透彻彻的时候,就会感到腻烦。

    但景肆觉得没有。

    越是了解周清辞,越是知道她更多的一面,就越觉得爱她。

    她喜欢这样抱着她,那种感觉像是膨胀的气球,永远处于饱和与不饱和之间。

    而此刻,也确实有那种感觉。

    她好像贴在球面上,一点一点享受沉与浮。

    哔……

    景肆听到手指拂动浴缸里的水声。

    她能触碰到微妙的水汽,飘荡在空气中的,时而高压时而温和的水汽。

    而在白雾中,她准确寻找到属于周清辞的轮廓。

    那是一张清冷的脸,沾染了欲1念时叉带着几点妩媚。

    这种独属一人的性感往往让景肆着迷。

    也正是她为什么喜欢进行此刻的原因。

    哗一

    又是水声。

    浴缸里的水不小心溢出边缘,落在地面产生一点滑腻。

    很快,一双手攀上周清辞的肩膀,紧紧扣住了她……

    *

    温度快速上升。

    上升到整个空间都是雾。

    当景肆的视线里都是雾色,连天花板都是白色时,她已经分不清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到底是什么。

    比如,她现在在哪里。

    比如,现在是几点钟。

    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感觉。

    感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感觉。

    当视线里雾气散开,她才看到周清辞的脸,于是伸出手去捧她的脸,送上最诚挚的情绪。

    舌尖将昨日的想念一并推出去,稳稳落在周清辞的唇齿之问。

    热气透过间隙悄然钻进鼻腔里,晕开火红色的念想。

    在现实和梦幻的交叠中,景肆乘上了一缕能触碰到天空的风。

    她想起了那天的日照金山。

    仿佛她就是山上的雪,任由金灿灿的光芒肆意触碰。

    那种温暖的感觉与阳光没有差别。

    而唯一的差别在手,此刻这种温暖带动了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

    会有窒息感。

    当满到不能再满的时候,会有室息感。

    就好像所有东西都是紧绷的。

    空气是紧绷的,呼吸是紧细的,血液是紧绷的。

    一切的紧绷都是为了某一秒钟的蓄势待发。

    如同在雪地里快速奔跑,有风轻轻托住脚尖,随着速度越来越快,整个人变得飘飘然。

    漂浮在空气中,漂浮在不真实的梦境里。

    在如此幻梦交疊的情境下,景肆每一分钟,每一秒钟,能触碰,能够看到的,只有周清辞的脸。

    而她在迷迷糊糊之中,伸手去触碰能够触碰的滚烫。

    好像触碰到了火苗。

    “哗……”

    她看到浴缸里的水又溢了出来,快速的,有规律和节奏的。

    脑袋上那根神经紧紧牵扯着她,晕乎乎的,却又说不出的美妙。

    她微微阖上眼,伴随着微微突跳的太阳穴,能看到好多东西。

    快被落日融化的雪山。

    每一处都在滴水的雪山。

    己经快要膨胀到临界点的雪山。

    下一秒……

    时间屏住了呼吸。

    空气跟随着凝结。

    雪山轻轻颤抖,细碎的白雪随着滑落…?

    景肆不确定地伸出手,快速坠落,稳稳地又掉进了浴缸里。

    她紧紧抱着周清辞,欢愉的余温包裹着她。

    紧接着,一声喟叹钻进周清辞的耳朵里。

    她睁开眼,分明看到了景肆最撩人,最迷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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