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顾清所在的外国语学院组织了动物园实践的活动。
这个活动在每个班都抽取了五名同学参加,顾清很幸运地就被抽中了,除了他之外,还有孟晨晨也来了。
去往坐大巴车的路上,顾清看向生无可恋的孟晨晨,问:“……你还好吗?”
孟晨晨一贯平静的声音在这时候居然都有些不淡定:“不太好,为什么我要在周末的大好时光去给动物铲屎?”
“……”顾清默然,他不太会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劝劝孟晨晨打起精神来,换一个角度想,不管劝不劝,估计都逃不过铲屎的命运,干脆就让他这样emo一会儿算了。
顾清其实也有点不乐意去的,不过不是因为懒得干活,而是想着周末不能跟何川澜一起出去玩了,所以才有些郁闷。
但是听说何川澜也有事情,顾清这才勉强地打起精神。
顾清逐渐走近大巴车之后,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巴车的进入口,他身形颀长,穿着红色的志愿者马甲,几乎顾清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他便同一时间看了过来。
顾清脚步不由得变快,快步走到何川澜的面前,孟晨晨落在后面没急着跟上他。
顾清压抑着快要溢出来的喜悦和惊讶,强作平静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志愿者,组织你们干活的,所以到时候在我面前偷懒可要小心一点咯,”何川澜笑着说,摸了摸顾清的脑袋,瞥眼看了下后方不断走过来的学生,说,“好了,赶紧上去吧,还能提前先选好一个位置。”
顾清问:“你要跟我一起坐吗?”
“这个恐怕不行,我要坐在最前面的第一个位置上。”
“哦……”顾清有点失落,“我知道了。”
顾清抬腿走进车里,车上现在只有零散几个人,而且几乎都是往后排坐。
如果不知道何川澜会过来做志愿者的话,顾清应该也会选择去后排坐,不过刚才听到何川澜要坐在最前面,他便选了一个在第二排的位置,和何川澜只差一个座位靠背的距离,抬眼就能看到他。
孟晨晨后脚上来看见他,顿了一下,说:“你坐前面吗?”
“嗯。”顾清点头。
“我想去后排补觉,就不跟你一起坐了。”孟晨晨说着,打了个哈欠。
“好。”
孟晨晨便走去了后面,顾清旁边的位置空了出来。
陆陆续续地有人上车,等到人都差不多坐满之后,何川澜从大巴车车外面进来了。
何川澜先看了一眼坐在前排的顾清,随后再看向其他人说道:“我现在点一下名哈,看看大家都到了没有。”
顾清抬眼看见认真工作的何川澜,对方微微低头,长睫微垂,遮住了眼睛,从顾清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何川澜高挺的鼻梁和浓密的剑眉,何川澜眼神认真地注视着手里的名单,温润的嗓音沉稳有力地念出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顾清。”
“到。”
何川澜听到顾清的回应,微微抬头对他笑了一下,才接着低下头念其他人的名字。
虽然只是简单的互动,但顾清却从里面感受到了自己对于何川澜来说也许是特殊的,这种奇妙的感觉让顾清心跳不自觉地快起来。
……有些开心。
……
“孟晨晨。”
“到。”孟晨晨略显疲惫地说。
“阮常。”
没有回应。
“阮常?”
何川澜奇怪地抬起眼睛,扫了眼公交车上的人,问道:“他没来吗?”
车内的人互相四望,皆疑惑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来了来了!”车门口传来阮常气喘吁吁的声音,他最近几天睡太晚,导致今日差点就不小心迟到了。
“上来坐吧。”何川澜点头说。
阮常走上大巴车,因为他是最后一个到的,其他座位都坐满了,一眼看去,座位居然只剩下了顾清旁边的那一个。
暗戳戳偷看着顾清的人都有点后悔没有大着胆子坐上去,眼睁睁地看着阮常坐在了顾清的边上。
何川澜把名单收起来,说:“好,既然人来齐了,我们差不多就可以出发了。”
去的是云市内一家挺出名的动物园,车程过去差不多要花四十多分钟,大家坐在车上有些人昏昏欲睡,也有些人蠢蠢欲动,对去动物园感到特别的兴奋。
“学长学长,我们去动物园都做什么呀?”
“能单独行动吗?”
“能去看小动物不?”
……
问题络绎不绝地涌过来,一个声音压过一个,何川澜没有慌张,让司机师父可以开车之后,再慢条斯理地找到了扩音器,说:“咳咳!听得到我讲话吧?”
“听得到!”
“那就好,你们刚才说的问题,我们要去做什么大家应该都互相听说过了,我们是去当铲屎官的!当然运气好也许还能跟大熊猫近距离接触接触,但是单独行动的事情要在你们完成应该做的任务之后才可以,而且必须跟我打报告,明白了吗?”
众人齐声道:“明白了!”
顾清忽然有种自己像是小学生去郊游的错觉,而何川澜就是领着一群小学生的老师,生怕他们一个不注意地溜走了。
这个想象让顾清不禁哑然失笑,眼底里露出一点笑意。
“何川澜学长真帅啊,你说是吧?”阮常在顾清旁边说道。
顾清听到阮常说话,眼神凝滞了一下,说:“……嗯。”
阮常接着道:“应该很多人喜欢他吧?”
顾清转头看过去,原本挺不错的心情有点被浇灭了,他说道:“你想说什么?”
阮常摇头道:“没什么,就是简单聊聊天。”
“……”
顾清可不觉得这只是简单的聊聊天,顾清脑海中忽然回忆起前几日未知号码发过来的短信。
那条奇怪的短信该不会是阮常发的吧?
他果然还没有放弃何川澜。
顾清眼神里带着审视,看着阮常,说:“你……”
顾清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何川澜拿着扩音器坐回了位置上,何川澜坐的离他们很近,一说话应该就会被他听见,顾清并不想在何川澜的面前说这件事情,便闭了嘴。
阮常却没闲下来。他拍了拍坐在前面的何川澜,找话题跟何川澜说话。
顾清看着阮常跟何川澜说话,脑海中浮现出梦境里何川澜转身离开自己的画面,危机感陡升,插嘴道:“我困了,你们别说话。”
何川澜看向顾清,问:“怎么突然困了?”
“昨晚没休息好。”顾清略带心虚地说,眼皮耷拉下来,做出有些困的模样出来。
何川澜见顾清似乎真的困,从自己位置上向后靠了靠,摸了下顾清的脑袋,松软的发丝在手掌间轻轻碰过,何川澜舍不得地把手拿开后,说:“那你睡吧,休息一会儿,到了之后我在叫你。”
顾清点头,心虚地靠在了座椅上,闭上双眼,假装自己就要睡觉。
阮常:“……”
阮常笑了一下,说:“那我也休息一下吧。”
阮常也和顾清一样闭上眼睛靠在了位置上。
大巴车上一开始的兴奋渐渐地因为慢慢悠悠的车程而缓和下来,有些人安静地玩着手机,有些人睡着觉,也有人悄悄地说着话,不过声音都很小,整辆车上,几乎只有大巴车的汽笛声“嗡嗡”地响着。
顾清原本只是想装睡,闭上眼之后却真的有些困了。
倏然,顾清好像听到一个电子音,像是在说话。
“什么事?……说。”
“这个……没……”
模模糊糊的,忽远忽近。
顾清睁开眼睛,往周围看了看,放在座椅旁边的手却不小心碰到了也在睡觉的阮常。
阮常睁眼疑惑地看向他之后,那阵古怪的电子音消失了。
怎么回事?他刚刚是在做梦吗?梦里的声音?
阮常问:“怎么了吗?”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顾清想着阮常和自己坐的这么近,要是刚刚真的有声音,那阮常也应该听到了才对。
“奇怪的声音?”
顾清点点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阮常。
“……没有。”
没有吗?难道真的只是自己听错了而已?
顾清抱着疑惑重新扭回头,他望向窗外。
此时大巴车正好经过一个商场,也许只是商场里的某个声音传过来了。
……
到了动物园之后,何川澜带着他们去见了动物园里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给大家都发了今日需要穿的工作服。
顾清心不在焉地听着工作人员说着注意事项,套工作服的时候差点把衣服都给穿反了。
而且还是何川澜提醒了他。
何川澜忍着笑意提了提被顾清穿反的宽大工作连体服,说:“怎么了?还没有睡够吗?”
“啊……”顾清不好意思起来,重新套好了工作服,说:“我没注意到……”
“小懒猫。”何川澜随口调侃了顾清一句。
“……”他不是!
顾清好容易套好工作服之后,和孟晨晨拿着工作用具进了大熊猫所在的区域。
可惜,里面并没有熊猫,只有一堆地上的“可爱猫猫屎”。
出乎顾清的意料,这“可爱猫猫屎”并不臭,但孟晨晨还是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真的必铲不可吗?”
“你说呢?”何川澜站在他们后面,对孟晨晨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
“……我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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