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教授越想越气,旧恨新仇一起涌上心头,再次把秦正辉骂得狗血淋头。
秦正辉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尤其在两个小辈面前被这样骂,实在太丢人了。
他看向阮瑶,心里猜测着她是不是故意拖到今天才来说,明明昨天他就告诉她娃娃亲对象的名字。
阮瑶对上秦正辉的目光,一下子猜到他的想法:“秦伯父,你以为我故意拖到今天来说,是想让你难堪吗?”
对上阮瑶清澈明亮、正义凛然的目光,秦正辉老脸又是一红,觉得自己太小人之心了:“我没那个意思……”
阮瑶打断他道:“可我有,我就是故意让你难堪的。”
秦正辉:“……”
顾教授:“……”
秦浪愣了下,嘴角扬起,这就是他喜欢的姑娘。
秦正辉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按常规出牌的人,一时间被噎得差点吐出两口老血。
阮瑶看着他继续道:“我为什么要让你难堪,原因很简单,你对我对象不好,所以我很不爽。”
阮瑶秒变“宠夫狂魔”,让屋里的人目瞪口呆。
“其实你心里很清楚,顾阿姨的事情是个意外,可你因为自己难过,所以把责任完全推在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身上,用各种言语折磨他,难道你不知道精神折磨比身体折磨更容易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吗?”
“你说你深爱着你的妻子,可秦浪是你们两人的爱情结晶,在顾阿姨走后,你不仅没有保护好秦浪,没有加倍疼爱他,反而对他恶语相向,我要是顾阿姨,我肯定会恨死你,早早去投胎,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要再跟你见面!”
秦正辉心一紧,浑身打了个哆嗦:“我……”
“你对不起顾阿姨,更对不起秦浪,你是经历过爱情美好的人,你知道两情相悦有多美好有多重要,你却逼着他去娶一个他不愿意娶的女人,说句不客气的话,你真是自私自利得可怕!”
“…………”
秦正辉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黑又一阵绿,比染色铺还要精彩。
如果说刚才是老脸都丢尽了,那么现在他是里子外子全部都丢光了,好像被人扒光了丢在马路上,难堪得他恨不得挖个坑埋掉自己。
顾教授其实也有些震惊,她知道阮瑶向来很大胆,跟其他姑娘不一样,只是秦正辉再怎么说也是秦浪的父亲,一般人好歹会给他留点面子。
没想到阮瑶如此不客气。
不过不客气得好,不客气得妙,不客气得哇哇叫!
看秦正辉难堪又难受的样子,顾教授比三伏天吃了冰镇西瓜还要爽。
而秦浪心里甜甜的,同时还有点酸酸的,虽说应该是男人呵护女人,可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被阮瑶保护的感觉,实在他妈的太好了。
秦正辉是深一脚浅一脚离开堂屋的。
回到隔壁,他把门关上就再也没有出来。
看秦正辉颓丧至极的背影,阮瑶这才亡羊补牢问道:“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顾教授哼了声:“一点都不过分!你说得很好,就算你不骂他,我也要骂他!”
秦正辉年轻时英俊多才,对顾茵体贴,当时把女儿交给他,她十分放心,可没想到女儿意外过世后他会变成这样子。
仿佛走进了死胡同,一心认定自己所认定的事情,顽固到让人愤怒。
自从把秦浪接走之后,这么多年她都不愿意见秦正辉,只是秦正辉每年都会过东北来看望她,你要说他没心也不是,可偏偏在对待秦浪这个儿子上,他比对待仇人还过分。
因此顾教授恨不得阮瑶多骂几句,最好把他骂清醒。
秦浪深邃的眼眸看着阮瑶,眼底是不加掩饰的爱意,他有千万句话想跟她说,只是碍于姥姥在这里,他只能把话憋回去。
顾教授带了好些糍粑过来,有甜的也有咸糍的,她让秦浪拿去蒸热,大家就着热水吃了一顿。
这天晚上,秦浪去宿舍楼休息,秦正辉一个人在隔壁房子,顾教授和阮瑶住在一起。
晚风从窗口吹进来,带着玉兰的幽香,漆黑的夜幕中繁星点点,这样的月夜静谧安宁。
顾教授拉着阮瑶的手,低低叹了口气:“以前我总担心小三儿会一个人孤独终老,现在有了你,我终于可以放心了,能遇到你,是小三儿最大的福气。”
阮瑶:“姥姥说错了,秦浪最大的福气是遇到了您这么好的姥姥,还有顾家这么好的外家。”
根据描述来看,秦浪当年应该是患有严重抑郁症,可能还伴随着强迫症、焦虑症和厌食症等一系列心理疾病,在这个没有心理医生的年代,可想而知那些年顾教授和顾家用了多少心血才让秦浪好起来。
她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个过程,同样能感同身受其中的辛苦。
所以秦浪最大的幸运不是遇到她,而是有顾教授和顾家这帮亲人,要不是他们,就算她和秦浪相遇了,他们之间应该不会有故事发生。
更甚者,他们根本不会有机会相遇。
顾教授眉眼柔和下来:“你是个好姑娘,我衷心希望你们能好好在一起,虽然小三儿是我亲外孙,不过以后要是他敢欺负你,你只管告诉姥姥,姥姥替你收拾他!”
顾教授这话不是客套,她是真心喜欢阮瑶,从精致亮眼的外貌到性格,都十分符合她的审美。
阮瑶笑了:“好,要是小三儿敢欺负我,我就告诉姥姥,让姥姥抽他的屁股!”
在宿舍楼的秦浪打了个喷嚏。
顾教授突然叹口气:“你的亲生父母……你养父母,也就是阮家那边没跟你说吗?”
阮瑶摇头:“没有,他们说我是路边捡回来的。”
其实她猜测阮家应该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是她没打算去问,而且以阮家一家子的人品,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告诉她,所以她何必去自找麻烦。
顾教授斟酌着道:“你的父母应该是茵儿的朋友,可茵儿不让秦家和阮家联系,很有可能你亲生父母他们不在国内。”甚至有可能身份敏感。
按照国内如今的情势,阮瑶若是想找她的亲生父母,只怕是不好寻找。
阮瑶道:“这个我之前就想过了,我已经长大成人,至于他们为什么会遗弃我,我也不想去深究。”
她毕竟不是原主,对亲生父母没有什么感情,更何况找回来未必对她有利。
顾教授觉得她是被伤透了心,哪有孩子不想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的,只是现在这种情,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拍了拍阮瑶的手:“如此也好,他们不要你,我们顾家要你,以后你就把顾家当作你的亲人。”
阮瑶心里暖暖的:“好。”
夜深了,外面传来虫鸣声,顾教授和阮瑶没说话,两人逐渐睡去。
第二天。
一夜没出房门的秦正辉提着旅行袋过来跟顾教授辞别:“妈,我要回京市了,等有空了我再过来看您。”
他应该是一夜未眠,眼底有着深深的黑眼圈,脸色看着憔悴而苍白,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又老了好几岁。
顾教授心里还是有气,可对上他白花花的头发,再多的气也发不出来了:“茵儿已经走了好多年,你早应该走出来了。”
顾茵的骤然离世,让所有人都十分悲伤,尤其是秦正辉,哪怕过了这么多年,顾教授依然记得他当年的样子。
可以说他是一夜白发,整个人好像被抽去灵魂一般,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般。
在顾茵下葬后头七那天,秦正辉曾经自|杀过,只是被大家发现给救了回来,后来不知道秦老爷子跟他说了什么,他放弃了自杀的念头,只是活着跟死了区别不大。
她不是个古板的人,其实有时候她更希望秦正辉能不要那么深情,能忘掉顾茵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秦正辉嘴角扯了扯:“妈,我走了,您好好保证身体。”
说完他转身走了。
顾教授看着他瘦削的身影,幽幽叹了口气。
秦正辉没想过要走出来,他的心和灵魂随着顾茵一起死了,让人可怜又可叹,可一想到他对秦浪做的事情,顾教授又同情不起来。
迎着清晨的阳光,秦正辉背脊微驼,朝办公楼走去。
越接近办公楼,他的脚步越沉重。
守门大爷看他在办公楼外面徘徊了好久,又是陌生面孔,不由警惕了起来:“这位同志,你找谁?”
秦正辉咽了咽口水:“我……秦浪在办公室里头吗?”
守门大爷很谨慎,上下打量着他:“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找秦同志?”
秦正辉顿了顿:“我是他父亲。”
守门大爷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你是浪工的父亲,浪工在办公室里头,需要我去叫他出来吗?”
初夏的早晨温度不高,微风吹来,秦正辉提着旅行袋的手却出了一手热汗。
良久,他才舔了舔干涸的唇瓣道:“不需要了,这里有封信,麻烦你拿进去给他。”
说着他从旅行袋里拿出一封信递过去。
守门大爷苍老的手把信接过去,再三问道:“你不进去亲自交给浪工吗?”
秦正辉摇头:“我还要赶着去搭车,拜托您老人家了。”
守门大爷摆手:“不用客气,我这就拿进去。”
秦正辉点头,旭日照在他脸上,他一头白头发在阳光中闪着银白色的光芒。
守门大爷没想到秦浪的父亲年纪这么大,心里嘀咕了一声,转身拿着信进了办公楼。
等秦浪从办公楼出来时,秦正辉已经坐着车离开了。
秦浪在办公楼外面站了好久,才把信拆开,只见里面露出一本存折,里面共有五千元。
除了存折,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秦浪嘴角撇着,眼底洋溢着嘲讽的冷意。
他拿着存折在外头站了好一会儿,才把存折放回去,然后拿着存折回办公楼了。
老家伙想用钱来补偿他,居然连跟他见面的勇气都没有。
不过这钱不要白不要,既然他给了,那他就不客气收下了。
顾教授还有事情要忙活,既然秦正辉已经离开,秦浪和阮瑶两人的事情也圆满解决,她便不想继续呆下去。
她让小六顾越泽过来接她,傍晚的时候就坐车离开了。
顾教授一走,家里就剩下阮瑶和秦浪两个人。
秦浪今天比往日早下工,回来后洗了澡,还换上一件新衬衫。
白色的衬衫穿在他身上,越发显得他肌肤如玉,他拿着一本书靠在炕上,未干的刘海垂下来,橘黄色的灯光落在他身上,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慵懒贵气。
阮瑶一进门就看到他这个样子,还看到他大大敞|开的胸膛上,有两颗小红豆若隐若现。
她脚下一崴,差点没摔倒。
听到动静,秦浪慢慢抬起头来,一双桃花眼勾着她:“瑶瑶你回来了。”
叫她瑶瑶,还用那样勾人的眼神看着她,阮瑶觉得秦浪这是在勾引自己。
刺果果的勾引!
阮瑶尽量不让自己去看他的胸膛:“嗯,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工?”
秦浪:“我特意请假回来等你。”
阮瑶:“……”这话她就不知道怎么接了。
秦浪把书扔在一边,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过来这边坐,我们聊一聊吹口哨的事情。”
阮瑶:“…………”
她还以为他已经忘记了,没想到还特意请假,看来今晚不说清楚,他是不会善罢甘休。
阮瑶心虚啊,找了个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下:“秦同志,那天吹口哨其实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被热水烫了嘴巴,在吹风的时候突然吹出了口哨声。”
阮瑶觉得自己这个借口真是太机智了,她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了个赞。
秦浪桃花眼微挑,尾音拖着:“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的美色所以才吹口哨,毕竟你对我也不是第一次耍流氓了。”
阮瑶:“………………”
她真是恨不得拿块布塞住秦浪的嘴,什么耍流氓,难道她不要脸吗?
秦浪也没有继续纠结吹口哨的事情:“昨天你当着老头的面承认我是你的对象,所以我这是转正了对吧?”
阮瑶抬起头来,对他摇摇头:“当然没有,昨天我那样说,是不想你在秦伯父面前输了气场,再说了,我不能因为同情你就让你转正,我觉得这样不好。”
她的确很心疼秦浪,可她觉得以秦浪这么爱面子的男人,应该不想她因为同情而喜欢上他。
秦浪看着她没吭声。
沉默了几秒。
他抬起玉骨般修长的手指,一个一个解开衣服的扣子,舔了舔唇瓣媚眼如丝道:“求同情,求转正。”
阮瑶:“……………!!!”
幸亏阮瑶没有喝水,要不然肯定要喷出来。
这男人真是绝了,为了转正,居然用美色勾引她!
真是不!要!脸!!
在秦浪刺果果勾人的目光中,阮瑶顶不住落荒而逃了。
看她跑了,秦浪可惜地啧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把扣子慢慢扣回去。
还以为她觊觎自己的美色,这一招一出,她肯定会让自己转正,没想到还是差了一点。
当天晚上,阮瑶做了一个春天的美梦。
在梦里面,秦浪躺在床上,像只男妖精一样对她说:“求蹂【】躏,求狠狠糟蹋我。”
她可是个血气方刚的女人啊,于是她饿狼扑羊般扑上去,狠狠把他给糟蹋了。
第二天起来,阮瑶的脸红了一上午。
秦正辉回到京城第一件事情就是分别写了两封举报信到王芬和阮青青的工厂去。
很快,王芬和阮青青两母女双双下岗了。
阮保荣早没了工作,这下连她们两母女也没了工作,一家四口这是要一起喝西北风的节奏。
阮保荣看到她们两人被工人辞退,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两个败家娘们,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工厂为什么要辞退你们?!”
王芬又气又担心:“秦家知道了我们偷换亲事的事情。”
她担心被辞退只是第一步,她不知道秦家接下来会怎么对付他们。
“啪”的一声!
阮保荣二话不说,一巴掌甩在她脸上:“败家娘们,当初要不是你乱来,秦家怎么会对付我们?”
王芬被打得脸都偏了:“你凭什么怪我,当初这个决定还不是你同意的……”
话还没说完,阮保荣第二个耳光就扇了过来。
王芬脸一阵火辣辣,一下子失去了理智:“这日子没法活了,我跟你拼了!”
自从没工作之后,阮保荣在家里就跟皇帝一样,脾气暴躁不说,稍有不顺心就破口大骂甚至大打出手,以往看在两个孩子份上,她就忍了。
可现在她不想忍了!
她扑上去,手朝阮保荣的脸抓过去,阮保荣的眼睛被抓了一下,顿时痛呼出声,他怒发冲冠,捏着拳头一下又一下朝王芬身上砸过去。
王芬又叫又哭,发出杀猪声,两夫妻扭打在一起。
等院子里其他人过来劝架时,王芬被打成了猪头,阮保荣脸被抓花了,一只眼睛还被抓出血了。
接着阮保荣被送去医院,只是左眼的视力还是遭受了不可逆装的损伤,看眼睛变得十分模糊,一吹风就会痛和落泪。
阮家越发鸡飞狗跳,三天两头就要大打一顿。
阮青青大气都不敢出,这次的事情完全是因为她去找秦正辉才引起的,她担心她爸知道后会打死她。
可好几天阮保荣都没有拿她出气,就在她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阮保荣把她嫁给了一个四十来岁的鳏夫。
阮保荣原本想把她嫁给黄大志那个傻子,可黄家看他们一家四口全部没有工作,还天天闹得鸡飞狗跳的,哪里还会跟他们做亲家。
老男人虽然年纪大,但在林业局做副科长,前面两个老婆给他生了三个女儿,他之所以同意娶阮青青,就是看中她年轻好生养,想让她给自己生几个儿子。
阮青青没了工作,在家里也呆不下去了,于是牙一咬同意嫁了。
阮瑶并不知道京城阮家的事情,她一心扑在工作上。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女子采油队已经完全上正轨,而且做得比其他男子采油队还要好。
离十月份广交会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阮瑶开始筹备工厂的事情。
既然要筹备工厂的事情,采油队的事情她就打算放手了,她把自己的决定告诉沙依然:“我想跟郑书记推荐你来当采油队的队长。”
沙依然很震惊:“那你呢?你不当了吗?”
阮瑶:“我准备把心思放在工厂上去,采油队如今都上正轨了,接下来的事情以你的能力完全能够把控,到时候你再跟郑书记推荐个副队长就行了。”
沙依然很是不舍:“你好不容易把采油队带出来,就这么拱手把战果让给我,你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阮瑶:“不可惜,我当初进采油队就是想证明给大家看,我们女子一点也不必男人差,如今我已经做到了,而且工厂的事情很多,我必须现在开始动手。”
沙依然知道自己说不动她,只好点头:“那以后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还能去问你不?”
阮瑶点头:“那当然,我又没有离开基地,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沙依然心里十分不舍,一开始她其实没想过跟阮瑶当朋友,只想赢过她,可在后来的相处里,她从阮瑶身上学到了很多。
两人一起来到郑书记办公室,把事情跟郑书记说了。
郑书记思考了一会儿道:“行,以后采油队就交给沙依然负责,至于工厂,就由你全权负责,我任命你为工厂的厂长。”
“!!!”
这话一出,阮瑶和沙依然两人齐齐呆住了。
阮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郑书记,你没说错吧?”
郑书记把手中的笔放下:“我还没有到老糊涂的年纪,我任命你为厂长,是我觉得你有这个能力,而且有责任心,难道你做不到吗?”
要是在阮瑶刚来基地那会儿,他肯定不会让阮瑶当厂长,顶多就是副厂长,可经过了女子采油队,他看到了她的能力。
阮瑶眼睛亮起来:“我能做到!我一定会把工厂办起来,不辜负郑书记您的期望!”
郑书记点头:“很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从办公室出来,沙依然羡慕又崇拜地看着阮瑶:“恭喜你阮瑶,你真是太让我敬佩了,我只怕这辈子都没办法赶超你!”
盛夏的阳光炙热灿烂,烘烤着大地,知了在树上震天响地叫着。
阮瑶擦去额头的汗:“这么妄自菲薄,这可不像你的性格,难道你真甘心一辈子被我压着吗?”
沙依然心里涌起一股斗气,朗声回应道:“自然不甘心,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争取早日赢过你!”
她要向阮瑶学习,争取进步再进步。
阮瑶拍拍她的肩膀:“那我就等着了。”
阮瑶被任命为厂长的消息一传出,整个基地都哗然了。
“我的天啊,之前听说阮同志在公社当副厂长,我已经很震撼了,没想到郑书记居然直接让她当厂长!”
“震惊归震惊,我觉得她有这个能力,她是实至名归的。”
“我也这么觉得,可依然觉得很震撼,话说回来,阮同志应该是全国第一个女厂长吧?”
“应该是,我还从来没有听过有其他女同志当厂长的。”
而且阮瑶才二十岁,这么年轻的女厂长,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整个基地都在讨论这个事情。
娄俊磊知道这事后,对秦浪戏谑道:“浪啊,阮同志成了厂长,你会不会担心有人说你吃软饭?”
秦浪凉凉看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能吃软饭吗?至少你想吃就吃不到。”
“……”
娄俊磊真想抽自己一个大耳光,让他嘴贱!让他嘴贱!
秦浪把文件整理好,然后递给娄俊磊:“今晚就拜托你一个人加班了,我要先下工了。”
娄俊磊一脸“你无耻”的震惊表情:“不是说好今晚一起加班吗?你为什么又要请假?”
秦浪理所当然道:“瑶瑶今天被任命为厂长,我自然要早点回去给她庆祝。”
这个理由勉强能接受,娄俊磊委屈巴巴继续问道:“那你准备怎么给阮同志庆祝。”
秦浪:“给她做一桌她喜欢吃的东西。”
娄俊磊语重心长劝说道:“我跟你说女人不能这么惯着,否则以后绝对爬你头上作威作福,你应该让阮同志反过来伺候你。”
秦浪瞥了他一眼:“我终于明白了。”
娄俊磊一脸问号:“你明白什么了?”
秦浪:“明白基地的女同志为什么看不上你。”
娄俊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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