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无笙闭目靠坐在墙边,以此来慢慢恢复体力。
空气中的呼吸声要比平常略重,时间不断地流逝,等到了明天,他的生命值便会跌破270,离濒死只有一线之隔。
随之而来的,debuff也从低烧变成了高烧,那眼尾与脸颊飞上了一片红,偏生嘴唇又白得骇人。
等到太阳西沉,无笙略微有些困难的起身,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撑住了墙壁。
顾凉连忙扶了一把,刚触及的一瞬间,便感觉手上温度高得吓人。
无笙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的思维一片混沌。
缓了一会后他才开口:“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应该是教堂,最好是速通,不然我的生命值撑不住。”
无笙现在的生命值每小时就会下降10点,而像顾凉几人,因为没有受伤的缘故,每小时只会下降5点。
所以比起其他人来说,无笙在消耗战上是绝对的劣势。
顾凉点头:“好,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无笙眯着眼,回答:“明天一早,一天半之内结束这个副本。”
顾凉应声,他看着无笙萎靡的神态,神色焦急。
白日很快便过去了,夕阳下的远方起了薄雾,行骨与赵岭却愣在原地。
原因无他,不知何时,整个庄园外密密麻麻围满了人。
他们默默地围绕着庄园,既不开口,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睁着一双通红的眼,望向庄园,眼神怨毒又愤恨。
行骨的脸色并不好,他第一次看见副本里出现这样大规模的异动。
于此同时,无笙也注意到了门外的场景,忍不住吐槽:“这副本进化成丧尸围城了?”
顾凉:……
但是令他更加意外的是,庄园内的食物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在第一次统一聚餐后,每一间客房内都会有固定的餐食。
尽管他们心照不宣地不碰肉食,也知道这些东西本质是什么,但到了现在,它们似乎变得越发恶心。
顾凉看向菜品介绍,第一次恶心的差点吐出来,小声的嘀咕:“这些都是什么啊,幸好笙哥没有看见。”
只见那些银质的餐盘上盛满汤菜,一旁竟然还立着相关介绍。
高汤老鼠尾巴,活蜥蜴肉沙拉,法式猫指甲,以虫翅点缀的血腥甜品……
空气中渐渐飘散出“肉香”,顾凉忍不住捂着嘴干呕起来,将自己发出的声音降到最小。
但无笙还是察觉到了异常,疑惑的朝后望去。
顾凉张手挡在餐桌前,说道:“那个,笙哥,你就先别看了,说不定明早的饭菜会正常一些。”
只是说着说着他自己都底气不足,他们都明白,游戏弄出这样的东西只会是一个开始。
夜晚,琴声缓缓地在庄园内响起,如同叹息。
而在庄园之外,那些人影越发清晰。
无笙支着脑袋靠坐在沙发上,而顾凉则一眨不眨地望向窗外。
几人伴着琴声,或卧或立,无论是无笙还是顾凉,或者是行骨二人,又或者是站在更远处的海登,他们都在望向庄园外,那些完全被黑暗笼罩的地方。
他们也已经发现,庄园外的“人”身上完全被黑斑覆盖,眼眶通红,与先前在庄园内感染瘟疫死去的人一模一样。
游戏外。
系统开始了突兀地读数。
【ein、dos、trois、ne、fem、liu.
连接完毕,游戏进行中......】
six猛然站起了身。
“有人破坏规则。”
seven抬手握着six的肩膀,将她又按回了座位上,缓声道:“少安毋躁。”
早已封盘的赌池此刻又掀起了浪潮。
“刚才那是什么意思?这又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不过早知道这次赌局的倍率这么高,我就该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投进去!”
“就是,哪有孩子一直哭,哪有赌徒一直输,就该赌一把的。”
坐在天台上的姜汝双眸无神,嘴里却念念有词:“一,二,三,四,五,六...六声读数六种语言,游戏竟然在重启。”
“不可思议。”
游戏内。
庄园之外宛若地狱,庄园内却宁静得可怕。
精巧华丽的竖琴置在窗边,分明无人拨弄琴弦,却有琴声倾泻而出,奏出重复规律的调子,不远处的花瓶里还有着几枝玫瑰,将败未败。
但太阳总会升起,第二天如期到来。
庄园外的东西却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抬首望去,天边正好出现了一抹光亮。
或许因为今天是个神圣的日子,白天不断游荡在庄园内的鸟嘴医生,也都暂时消失不见了。
偌大的建筑里,只稀稀拉拉的走出来几人。
无笙、顾凉,行骨、赵岭,海登以及两位不知名的npc。
庄园的大门早已打开,像是在无声地告知:恭喜你们成功存活,现在,前往下一个游戏场地吧。
“今天是礼拜天。”
行骨喃喃,眼神却控制不住的望向无笙。
当时他和赵岭看的十分清楚,一楼鸟嘴医生的数量并不少,那个位置又极其危险......
他们竟然能够活下来。
而赵岭的神色更是难看,但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无笙晃着手持,佛珠声清脆,他歪头对赵岭一笑,眼中却充满恶意。
赵岭被看的一颤,随后又挺直了腰脊,色厉内荏的瞪向无笙。
但他并未收到回应,只见无笙转身带着顾凉朝外走去。
通往教堂的路十分显眼,青色的道路与葱茏的树,和来时不同,如今整个街道几乎看不见人影。
偶尔有人神色匆匆的行走着,像是有着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在他们身后追逐。
无笙望向那行人,除却他们僵硬的表情之外,他还注意到了那些奇异的装扮。
行人用粗衣麻布将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像是要以此行为掩饰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却显得欲盖弥彰、无比拙劣。
但是,恐惧是种传染病。
它在整个时间与空间里不断地弥漫着,传播着。
来时人员众多,现在却只有寥寥几人。
在浓重的不安与诡异之中,七人终于到达了流光溢彩的教堂。逐渐西斜的阳光透过彩色的教堂玻璃,在地面上折现出绚丽的光芒,
似是听见了身后的动静,lady在光芒下缓缓转身,含笑着看向众人。
她又换了一身洋装,雪白的布料上绣满了金色的不知名花朵,长在银白的藤曼之上。每一层花边都以金线镶嵌封边,乍然收紧的腰封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身,而再往上去。
无笙眯起了眼,苍白的唇依然勾着。
那是个被抽象出来的形态和光芒的太阳,庄园内也有这样的标志与雕刻。
但在lady的盛装上却稍有不同,那太阳被从裙摆蔓延而上的银色藤蔓牢牢锁住,晃眼看去,竟有太阳将要被拽下的错觉。
最上面是雪白的肌肤,纤细的脖颈,如同往常一般的白色绸缎围绕其间。
极致的白色,加之金色与银色的纠缠,衬得她无比神圣,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似是天使的悲悯与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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