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炮灰反派拿稳甜宠剧本 > 21、第二十一章
    好良和妖王就像两个互不干扰的山大王,一个在苍州称王称霸,一个在通天州百无禁忌。


    两州之间隔着又宽又长的落秋江,江后是百里云峰,连着崇山峻岭。若非有必要之事,互相往来者甚少。


    通天州是人仙的地盘,妖王不会轻易越界。苍州是妖王的领域,好良断不会肆意涉险。


    除却书中仅有的两次碰面,二人从未有过交集。


    秦雁纳闷,他们是怎么好上的?又是几时好上的?


    那妖王是个狠角,城府颇深,其言不可全信,但也不能全然不信。


    兴许好良确实与妖王有过露水姻缘,只是未在书中说明。


    秦雁毕竟不清楚实情,只怕说多错多,凭生猜疑,暂先当个哑巴。


    灵槊见她寂然不语,低身凑近,两人面颊只余一拳距离。


    惊得秦雁下意识倒抽一口气,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霎时窜入鼻腔,她登时难忍地皱眉——像蛇皮的腥臭味,又像是虎豹食肉后的血腥味。


    其实是虎蛟身上独特的气味。


    兽类成妖,为了隐藏自己的真身,多半会想办法掩盖自身体味。妖王是个修炼了几千年的老妖,若想掩盖气味易如反掌,但他从不这么做。只因他不惧别人嗅出他的气味,甚至引以为傲。


    倘若隔有一段距离,气味并不明显。但他靠得太近,秦雁的鼻子避无可避,腥臭味一下子窜入鼻腔。


    她本想屏息熬过去,但刚才抽得用力了些,加之他周身散发的气息太过浓郁,那股味道始终散不去,依旧在鼻腔缭绕。


    一番回味,她脸色霎青,胃里更是翻江倒海。


    秦雁没憋住,不由喘出一口气。


    灵槊见她脸色忽青忽红,这会儿又几分惨白,好似泡进了染缸。


    他再度凑近,鼻尖都快戳到她的鼻头,不满的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他开口说话时,对于近距离遭受他体味喷击的秦雁而言,满口满鼻简直腥味冲天!


    她皱着眉、紧抿唇,想将胃里的不适感压下去。


    但虎蛟的腥臭味属实是.....


    “呕!”她再也忍不住,干呕一声。又觉此举不妥,慌忙致歉:“对不住,不是你的味道让我,呕....不是,是我几日未食,胃里不适,呕....”


    灵槊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不住地干呕,好似他身上奇臭无比,令她万分嫌弃。


    灵槊左边嗅嗅,右边闻闻,不就是一点儿腥味吗,至于反应如此激烈?


    “呕!”秦雁别过头,又是一阵喘不过气的干呕。


    她对类似蛇的腥臭味甚难容忍,再这么呕下去,苦胆汁都得吐出来。


    “你....”灵槊气得手发颤,真该收紧手掌,将她下颌捏碎。


    岂料他发怒时,周身气味愈加浓烈,离他最近的秦雁顿时觉得两眼发昏,就要被熏得窒息。


    从云祁的角度,正巧可以看见她的脸。见她神态颓丧、面容苍白,以为灵槊把她给掐成这要死不活的样子。


    他急忙喊道:“你快松手!放了好姑娘!”


    灵槊偏头冷冷睇去:“我若不放,你一个临门仙,如何救她?”


    云祁忽见秦雁整张脸痛苦地皱起,以为她快要断气。心中焦急,再不迟疑,念动咒语。


    灵槊刚刚察觉他掀动双唇,一道咒音猝然破耳,直钻脑髓,好似锐刀刺入,疼得他不由皱眉。


    一道道咒音紧接传来,携带刺穿脑筋、绞碎心脉的力量,令他浑身一颤,气息骤乱。


    灵槊甩开秦雁,冲过去要抓云祁。


    可咒音未曾停歇,且痛感一次强过一次,此时仿佛有无数尖刀正不住的戳他的脑袋,令他头痛欲裂。别说走过去,就连稳稳站在原地都有些吃力。


    灵槊需集中力量对抗咒音,依靠他的妖力而变化的精灵悉数消散。尧泽和杨明光渐渐清醒过来,趁机脱身,并设阵捆缚妖王四肢,将其困在其中。


    灵槊两手紧紧攥着,眼下的咒音简直要他命,根本无力顾及他们设下的禁锢阵。


    他瞪向云祁:“你念的什么咒!”


    云祁不言,趁他被困的工夫,快步奔向秦雁。见她无恙,却才放心。


    “你方才念了咒?”秦雁不禁好奇,什么咒竟能牵制妖王?


    “嗯,高人指点过伏妖的咒语。”云祁避重就轻的回道。


    他念的是缚灵咒,其威力不如缚灵术,但易于施展,只需念咒即可。


    二位师兄皆在,他不敢贸然使用显现金光咒印的缚灵术,以免他们生疑。若念缚灵咒,只有受咒者才有感觉。


    “高人?”灵槊发狠的瞪着云祁:“哪位高人?怎么不说?”


    云祁并不理会,看向二位师兄:“师兄,我们暂先离开此处吧。”


    尧泽点点头,低声与杨明光道:“改日再来墨山湖寻龙麟,今日不宜滞留。”


    杨明光却死死盯着力亏的灵槊,心中暗自盘算:倘或等妖王恢复力量,我等几人联手也难制服。此刻他正虚弱,错失这等绝好机会,日后必定懊悔。


    秦雁虽知好良将来死于妖王之手,但本因还是好良为爱舍命。只要她不去招惹妖王,妖王总不会突然跑来杀她。


    说到底,真正要她性命的其实是缯云宫的掌门。


    所以她只想速速远离妖王,不论他与好良之间曾经有过何种纠缠,她是断然不想与他纠缠。


    秦雁看出杨明光眼中的杀意,扯过云祁:“我们走。”


    云祁到底心系缯云宫,担心师兄的安危,又催促:“二位师兄快快离开吧。”


    “你们师兄弟三人在这儿陪妖王叙阔吧,我不奉陪。”秦雁再不管他,转身就走。


    云祁劝也劝了,见秦雁头也不回地离开,只得抬步跟上。才走两步,就被杨明光抓着手臂。


    他不解的扭过头,杨明光吩咐道:“你方才念的什么咒,继续念。”


    云祁愣了愣,他本就不该轻易施展仙术,方才见秦雁受罪,才不得已为之。眼下离开即可,何必继续与妖王纠缠。


    “念!”杨明光见他为难,喝令。


    云祁抿着唇,正要解释这咒极耗灵力,没办法立马念。


    “哈哈哈哈!”妖王忽然大笑。


    听这中气十足的笑声,杨明光和尧泽便知他已恢复些许力量,复警惕执剑。


    杨明光等不及,甩开云祁的手,叫尧泽:“阴阳杀阵!”


    二人结印捻诀,霎时摆下阴阳阵,将妖王围困在内。阴阳杀阵固然厉害,但妖王毕竟修炼几千年,即便受制一时,此刻用上全力,即能突破。


    杀阵被破的瞬间,灵槊腾至半空,垂眸睇看下方三人。缚灵咒的压制并未完全消除,他的力量还没彻底复原,不可与他们硬斗。


    他目光一转,落向不远处那抹丽影。她说要离开,脚步却不紧不慢,现在又停下来观望,似乎在等云祁跟上。


    灵槊抬手起雾,漫天暗雾须臾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黑手,朝她疾速压过去。


    “好姑娘!”尧泽惊道。


    “好良!”云祁急切喊道。


    秦雁正要飞身避开,怎知云祁飞奔的速度极快,身子直接穿过黑爪,扑向她,将她压倒在地。


    他迅速转身,袭来的黑爪似一道被风吹过的云烟,忽而消散。


    云祁下意识看向上空的灵槊,四目相对的刹那,妖王那双幽深的眸子仿佛凝结了冰霜,连头顶的暖阳也照不透,彻骨的寒。


    须臾,灵槊周身被暗雾席卷,最终化作一缕青烟,不见踪迹。


    秦雁一把将云祁推开,揉揉后肩,嗔道:“方才没被那黑手吓死,也要被你给压死。”


    赶过来的尧泽上前帮腔:“师弟也是担心好姑娘的安危,情急之下不知如何施救,才会扑上去。还望....”


    他话未说完,秦雁扭头打断:“望什么望?我还没说你们呢!方才云祁喊你们赶紧撤,你们一心赴死便罢,却抓着他一起给妖王送人头。也不掂量妖王的本事,头那么铁怎么不去撞山开流?我就纳闷了,缯云宫是不是有同生死共命运的规矩啊?”


    她虽面对尧泽,但这话显然是斥责正走过来的杨明光,怪他刚才不该扯住云祁。


    尧泽面色难堪,并未反驳。


    杨明光素来看不惯在这世间横行霸道、胡作非为的妖精,好良是其中之一。所以他即便自觉理亏,站在秦雁面前,仍是面目威严之态,岂能由她教训。


    秦雁想起方才那只黑手,本就心有余悸。倘或妖王存心害她,只怕一命呜呼。


    此刻见他这副高傲的姿态,更是气火难消。她抓着云祁的手腕,强势道:“云祁已被我收入洞府,往后他要不要念咒,该念什么咒,只能由他自己或者我来决定,缯云宫任何人无权命令他!”


    说罢,又对云祁严肃叮嘱:“你也记住,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准许,不许插手旁人的事,也别瞎管旁人的死活!”


    “你....”杨明光横眉怒目,被尧泽扯住,提醒道:“师兄,正事要紧。”


    杨明光压下怒意,愤愤甩袖:“走!”


    秦雁也是一声冷哼,松开云祁的手:“倘或听明白了就跟我走,要是还不明白,就跟他们走吧。”


    说罢,她转身踏步离开。


    云祁见她走得急,忙与师兄们告辞,快步追过去。


    “回玉青峰吗?”他追上秦雁,与她并肩走。


    秦雁唇角得意的勾了勾,又故作严肃:“不去。”


    “去哪儿呢?”


    “照空城。”


    云祁一听照空城,心头发紧,扯住她袖口:“无需再用那等法子打通我的九窍。”


    秦雁瞧他惊惶未定的模样,想来是怕极了赴香阁。


    她拍拍他的手:“放心,既然你不喜欢那地方,我以后再不带你去。此番只是去找抱春归打听炼化龙鳞的办法。”


    今日与妖王相遇,令她深觉危机四伏。


    神树的事可以晚些时日再去验证,但龙麟必须尽快炼成护甲。万一哪天再遭遇像妖王那样厉害的敌手,至少能护住心脉,保一条命。


    云祁放下心来,只要别去赴香阁就行。


    “等等。”秦雁忽然住了步,侧身问他:“你方才说‘回玉青峰’?”


    云祁呆了呆,这话...…哪里不妥吗?


    “我刚才所言,你是不是还没明白?”秦雁气哼哼地拿食指戳他胸膛,一字一句道:“往后你是我的人,即便有家要回,那也只能回丹穴山,再不准说回玉青峰!”


    云祁怔住,耳边反复回响——‘往后你是我的人。’


    秦雁见他不吭声,不由挑眉:“怎么?你是想回玉青峰?”


    她生气时,就像一只凶巴巴的猫,他若敢说个‘是’,她就会张出尖牙咬他。


    云祁忙不迭摇头:“不是。”


    “你是谁的人?”她执意要个回答。


    他难为情:“好、好姑娘的。”


    “那还差不多。”秦雁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继续往前走。


    她没看见,透过枝叶的斑驳日光恰巧照在他脸上,也映出了两瓣羞涩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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