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映书从阿普神态和眼神, 看出阿普确实很憎恨人类。
万事皆有缘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想, 在阿普身上, 一定发生了什么。
许映书没有急着劝解阿普，以免激怒阿普, 让他产生逆反心理，导致事情愈发难以收拾。
许映书示意阿普坐下, 说话声音变得温和许多，“你别激动，我知道, 肯定是人类对你做了什么, 所以才让你有如此想法, 能和我说说吗？”
阿普像是陷入什么痛苦不堪的回忆, 脸上出现极其痛苦的表情。
他轻闭双眼, 嘴唇微微颤抖，手心握紧。
如果能看到他衣服下的皮肤，上面已经青筋暴露。
许映书看到阿普四周出现一圈淡淡的紫色光圈，就在她还要再开口时，耳边传来谢廷清润的声音, “先别说话, 他现在情绪很激动。”
许映书也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危险气息，虽然谢廷说她下属不敢伤害她，但她在人间数年, 目前还没和人动过手。
她哪里知道, 现在的她，要是真的和阿普动起手来, 到底能不能打得过。
许映书约莫等了五分钟，见围绕在阿普周身的紫气弱了许多，这才开口，“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但我想和你说，可能我运气比你好，我来人间数年，虽然也遇到一些不愉快的事，但目前来说，还是好人居多。这世间，任何生物想要生存，就必须要做到强大。”
这时候，她想起道长说的话。
“阿普，我知道，人类里有很多人很邪恶，他们为了治病，会拿动物做实验。为了利益，会发动战争，伤及无辜。但你想想，如果人类不是他们这个世界食物链顶端时，别的物种就不会迫害他们了吗？”
“人类智商很高，正因为他们智商高，注定会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会有好人，也有坏人，和各种非好非坏的人。我知道，你之所以想灭了人类，也是因为觉得人类邪恶，伤害很多无辜生命，这说明你内心是善良的。可如此善良的你，真的忍心伤害那些从来没有做过坏事的人类吗？那些做了坏事的人是该遭到惩罚，但为什么要牵连好人呢？阿普，这就是你心中的善良和正义吗？”
经过这段时间的成长，她嘴炮功力见长。
阿普身上戾气，还真被说得少了许多。
阿普：“可就算有好人，那些好人，在如今利欲熏心的人类社会中，也会慢慢被同化，被洗脑。几十年前，某个岛上的小国便是如此，他们去侵略别的国家，几乎全名皆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为了做实验，把人体蒸干，在母亲面前杀婴儿，制造病毒，把人胳膊放在零下二十多度的温度下冰冻，再锤烂。”
许映书并没有去反驳阿普，从阿普这些话可以听出，他想杀掉整个人类的心，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满足杀戮而已，恰恰相反，他是想拯救这个星球上别的生命。
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从阿普年纪来看，他比她投胎的时间长，大道理懂得比她多，她要是和他理论，不一定说得过他不说，还可能会直接让阿普与她决裂，对她不信任。
许映书想了想，开口，“你心情我能理解，你刚说得那段历史，我也知道。每每看到这些，我都恨不得能穿越过去，把那些人都杀了。”
阿普看许映书眼神微变，“你也tຊ有过这些想法？”
许映书：“任谁看到那段历史，都会如此想。坏人，就该让他们受到惩罚，以其人知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然只会助长坏人更加嚣张气焰。你想杀坏蛋，我支持你。”
许映书把阿普口中想杀的人类，转化成坏人。
阿普虽没有立刻上当，但许映书从某种程度上和他站在同一战场，让他稍感安心。
阿普：“人类就是这个星球上的癌症，只要人类在这个星球，迟早有一天，整个星球都会跟着完蛋，这个星球上别的生命，都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许映书：“嗯，你说得对，人类确实可恶。”
阿普：“魔尊，你真的认同我的想法？”
许映书：“我当然认同，阿普，你还记得吗，千年前，人类对我们来说是多么弱小，弱小到，我们只需动动手指，就能要他们小命。那个时候，在三界里，人类是最弱小的生物，所以他们处于食物链底层。他们视我们为魔，惧怕我们，哪怕我们并没有他们人类如此凶残，但提起我们，都恨不得杀之后快。现在想想，当时的我们，对人类来说，不就是现在地球上人类对别的生物。”
阿普脸色冷下来，“魔尊，你什么意思。”
许映书；“我的意思是这个世间规则就是如此，弱肉强食，以前的强者是我们，现在的强者则是人类。就算我们把人类全部杀掉，这个星球上也会出现别的物种统领一切，结果并不会比人类好到哪里去。更重要的一点，人类现在的科技，足矣毁天灭地，堪比当年的神界。更可怕的是，哪怕只是一个再普通的人，只要掌握这个武器，都可以造成大规模伤害。你想杀人类，最有可能的结果是会让这个星球所有人生物都跟着完蛋。阿普，难道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阿普：“我当然不会傻到硬来，我自有妙计。”
许映书心下一紧，“什么妙计。”
阿普警觉的瞧了眼许映书，“这个，暂时不便相告。”
许映书语气微沉，压迫感十足，“你是不信任我？”
阿普没有回答，也胜似回答。
许映书：“你不信任我很正常，我也能理解，毕竟如今的我投胎在人类身上，在人间生活数年，也算半个人类。想当年，你为了护我周全，从魔界闯到人间，命只剩下半条。你对我的衷心，我一直记在心里，你不信任我，但我却信任你。”
这招感情牌，还是有点用。
尽管阿普觉得现在的许映书，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魔尊，而且他在人间生活数十年，已经习惯单打独斗，按照自己想法做事。但到底作为同族，魔尊被封印，封印他还不知怎么解除，或许他再也回不到魔界。这世间，不剩下几个同族。
阿普憎恨的是人类，作为同族，不管他还想不想在许映书麾下做事，都不想和她敌对。
阿普心想，许映书或许是因为人类当得太久，被人类社会给洗脑。自己到底是她的同类，只要魔尊大人体内魔性苏醒，再加上看到人类的罪恶后，说不定会改变想法。
目前自己也不是魔尊大人对手，再加上魔尊底下还有珂珂这些大将，以及人类当帮手，他完全不是对手。
大业未成，需要蛰伏和隐忍。
阿普低头，双手抱拳合于胸前，“属下感谢魔尊信任。”
许映书见他称呼变了，心知怀柔政策有戏，她继续道，“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不妨和我说说，我看可行性高不高。”
阿普：“是这样的，我和一些人类做了交易，他们可以拿自己珍贵的东西和我交换，我则可以满足他们想要的东西。”
这不就是和那些高校精英举行的什么神秘仪式差不多，都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结果代价却牺牲自己身边人的健康。
许映书：“珍贵的东西交换，比如什么？”
阿普：“比如自身寿命，健康，身边亲人的生命或者健康。”
许映书：“灵魂，道德之类，没有交易吗？”
阿普不屑的一笑，“和我交换的人本身就没有什么灵魂道德可言，这些对我来说毫无价值。”
许映书：“可你交换的条件是寿命和健康，这些对人类来说是最宝贵的东西，他们会和你交换吗？”
阿普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魔尊，您觉得，普通人是希望贫穷，操劳，没有尊严的活到一百岁，还是想尽荣华富贵活到五十岁。”
许映书哑口。
阿普：“生命不在于长度，而是在于有质量的长度。而人类社会如今要想有质量的生活，离不开金钱，权利。只要有钱，有权，很多问题都可迎刃而解。所以我只要给对方提供他们想要的利益，权利，很多人便会向我出卖寿命，健康。”
许映书再次问出心中疑惑，“那如果有些人本身就没有健康，病入膏肓，对方想要和你交换呢？”
阿普：“他总有亲人。”
许映书：“要是他没有亲人呢？”
阿普：“那这个人就没有任何值得和我做交易的价值。”
许映书：“所以这就是你想出来的灭绝人类方式？对方拿生命和你交换他想要的东西？”
这种方法还挺有人性，就是太慢了，而且很累啊，减少对方寿命还得帮忙完成一个心愿，性价比不是很高的样子。
如果真是这样，比她想象的好很多，起码不是简单粗暴的打打杀杀。
阿普：“不完全是，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许映书挑眉，“哦？那计划的另一部分呢？”
阿普：“在人类的社会结构中，那些有钱，有权，有名的人，往往只属于少数人。而我满足人类的愿望，并非凭空而得，而是从另一个人类身上获取。当没有实力的人获得不该他有的金钱权利名利，而那些真正有本事的人却得不到上升机会，贫穷，渺小。试问，那些有本事的人会甘于现状吗？”
许映书目光一凝，“你的意思是，你想让他们进行自相残杀？”
阿普讽刺的一笑，“近千年来，人类为了争夺资源，满足私欲，发动了多少次战争？就算没有我，我想他们迟早有一天，也会为了利益而再次进行大规模战争，以人类如今科技水平，到那个时候的战争，可就不单单只是死人那么简单，而是直接会导致整个地球生物泯灭。我这么做，只是把这一天提前而已。”
许映书不知怎么反驳。
她发现，自己竟然被阿普给说服。
许映书揉揉眉心，不行，得稳住，她不能跟着属下一起疯。
她再次问道，“可照你这么说，你不过是把人类之间的战争提前，现在人类的武器，就已经足矣毁天灭地。你这么做，好像也没有很大的意义，还是会让全球生物跟着一起灭绝，而且还提早跟着一起灭绝。”
阿普：“不会，在我的操纵下，人类里的上位者都是些无能之辈，他们全都受我掌控，在进行战争时，我会选择对别的生物损害最小的一种方式，只杀人类。”
许映书：“……”
小丑竟是她自己，刚才她还嫌弃阿普计划性价比之低。
按照阿普说的，他会利用人性弱点，让人们和他进行交易，那些交易的人，无非就是想获得金钱名利地位这些东西。等他把这些人都捧上高位，他们的命都被他牢牢把控，阿普说的计划，怕是真的有可能成功。
和他交易的人，不管是精英也好，还是普通人，一旦和阿普做交易，出卖自己生命健康，一只脚就踏在悬崖边上，随时都是深渊。这种人，底线只会越来越低，直到没有。
许映书虽克制着，但唇边还是忍不住无声的一叹，按照她目前浅薄的认知，阿普利用欲望，让人类最后自相残杀，或许真的会成功。
她得想个办法阻止才行。
许映书：“人类虽然坏，但他们身上有很多品质值得我们借鉴，他们身体虽弱小，但精神力量强大，而且很是聪明，几千年来遗留下来很多文化瑰宝和艺术品。如果人类都不存在，这个星球好像也显得很无趣。更何况，魔界结界说不定会解除，人类可是魔界重要食物来源之一。世间万物都讲究一个平衡，过犹不及。你刚才说得方法，我觉得tຊ不错，咱们换个角度想，你恨得是坏人，但既然你能控制人类，为什么不把人类都变成好人呢？这样既不会滥杀无辜，也不至于让这个星球失去平衡，所有生物和平共处，百花齐放不更好吗。”
许映书这句话点醒阿普，阿普灭人类，是觉得人类彻底没救了。就算有好人，在如今整个人类社会风气的影响下，也会变坏。这些年，他在人间数十年，给过人类机会，但每一次人类的恶，都刷新他的下限。人性很复杂，也经不起任何考验，这才让他生了灭掉整个人类的心思。
许映书说得方向，是他之前没有考虑过得，好像……也不是不可，就是挑战性很高。
许映书说话时，不动声色观察阿普脸上表情变化，昏黄的路灯下，她瞧见，阿普眼神变得没有那么冷绝，像是在深思些什么。
许映书继续说道，“虽然很难，但对你来说是个挑战，可以当做备选方案不是吗。如果到最后人类还是让你失望，你再进行先前的计划也不迟。毕竟，我们从魔界逃到人间，不管人类做过什么，我们能活到现在，多多少少还是受过人类的恩惠。这个恩，还是得报。”
阿普眸色收紧，像是想起什么往事，他唇边浮现一丝冷笑，自语道，“是啊，人类的恩惠。”
许映书听出阿普这句话有话外音，没再继续，而是问，“怎么样，想听从我的建议吗？”
阿普：“好，您是魔尊，我听您的。”
阿普一方面是觉得许映书说得也有些道理，另一方面，目前还不想和许映书闹翻，毕竟许映书的实力摆在那里。
他想，先答应许映书，把许映书给稳住，摸清楚情况。
反正许映书答应过他，如果最后人类真的让他失望，再杀人类，她也再没阻止的理由。
再怎么样，他和许映书才是同类。
结果，许映书也是这么想的。
先稳住阿普，再慢慢阻止。
人多力量大，她有道长在，总能有办法阻止阿普。
许映书：“在人间就别再叫我魔尊，珂珂她们都叫我老大，以后你也可以跟着这么叫我。”
阿普；“是，老大。”
许映书：“你呢，你想我以后怎么称呼你。”
阿普：“我在人间名字叫张湾，您可以直接喊我名字。”
许映书：“好，张湾，既然你赞同我的想法，从今以后你就和珂珂她们一样跟在我身边，如何？”
阿普想了想，点头，“好。”
许映书：“回去后，我会安排人给你科普我们如今团队状况，包括一些薪资，奖惩分配。至于我们之间有关人类的约定，我说过，如果最后人类还是让你失望，我不会阻止你的计划。但我想，你现在应该开始实施你的计划，我想听听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张湾：“老大，你接下来有时间吗？”
许映书这次来国外，就是为了寻找下属。
许映书：“有，有的就是时间，你接下来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作为你的老大，我会尽全力配合。”
张湾：“其实也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我只是想让老大你看看那些和我交易的人，会为了一己私利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许映书心下一喜，张湾主动邀请她参与就最好不过。
许映书：“好，让我也跟着涨涨见识，虽然我是你老大，但我在人间生活的时间没有你长，人类的很多恶我只是听过没有见过。你说得这些，我很是感兴趣。”
张湾无声的一笑，这世间最可怕的东西，可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人心。
他已经见过太多太多。
许映书见双方目前达成一致意见，天色不早，省得夜长梦多让张湾改变主意，决定还是先赶紧把张湾带到团队里，再慢慢给他洗脑。
“你一个人在人间数年，没有同伴，想必生活得很孤单。从今以后，你有我们了，再也不用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
这句话，让张湾微微动容。
他以为这些年在人间遇到的一些事，早已让他心变得坚如磐石，可没想，重新遇到过往同伴，心里还是感觉到些许温暖。
谢廷的车停在公园门口，许映书带张湾上车。
在看到谢廷时，张湾并不意外，自从记得自己身份后，他也认出许映书，有关许映书的一切，他都已经调查过，不说尽数详尽，起码对许映书身边事情也了解个七七八八。
正因为知道许映书身边一直有道长在，并且两人关系似乎还不错的样子，张湾才一直没有去找许映书。
上车后，许映书立即给张湾解释，“我和珂珂她们为了在人间能自由活动，不被追杀，所以目前和谢道长暂时达成了一个和平协议。我们只要不滥杀无辜，谢道长他们便可让我们在人间一路开绿灯。”
张湾：“我知道。”
许映书见张湾语气平静，暗松口气，“珂珂来到人间没有投胎到人类身上，她的本体每天食量很大，为了养活她，我带着团队加入国家神秘部门，如今我们都属于在编人员，除了享有公务员的各种福利外，我们还有额外提成和奖金。”
张湾揉揉眉心，昔日魔尊，竟沦落至此。
也罢，目前反正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多和人类政府部门接触也好，知己知彼。
许映书说完，没等到张湾回答，心知他多半不愿入编，遂不再多说。
她也没指望张湾能入编，帮忙做什么事。
张湾：“加入国家机构，我一年大概可以赚多少钱。”
许映书惊讶，瞬间以为自己听错，还是道长开口，“除了你们老大外，其余人基本工资待遇福利都一样，不算提成，纯到手税后工资差不多二十万。至于提成，则看你们完成任务难度以及带来的收益，比如到现在你的其他同类加入到我们不到两个月，到手提成就已经有百万。”
张湾语气满是不可思议，“这么多？！！”
许映书：“……”
大哥，您老连人类都打算灭了，百万在你眼里也算多？
谢廷：“我说得这些钱都是以本国货币单位，就算没有提成，国家给你们的钱，也能让你们能活得很滋润。而且包吃包住，平时还有各种补助，加班是三倍工资，六险一金，节假日还会送各种福利。”
张湾若有所思，“国家给得这个福利待遇，确实不错，很容易让人动心。”
许映书：“……”
谢廷：“有兴趣吗？”
张湾：“加入之后，平时有什么规章制度需要遵守吗？”
谢廷：“明面上的规章制度肯定有，但其实到目前为止，你们也没有严格遵守，毕竟，你们还是归你们老大管。只要你们不杀害人类，别的一切我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那么多条条框框。”
张湾：“嗯，我目前只是有杀人类的计划，还没有真的杀害过人类，还能加入组织吗？”
谢廷：“可以，你做的事，我目前已经知道大概。你虽和人类做交易，但并没有逼迫他们，而且是等价交换，算上来，你还没有触碰到底线，只要你们老大点头，你可以加入。”
许映书本来还担心张湾看到谢廷，两人会是火星撞地球，想不到，却意外的和谐。
许映书生怕张湾想清楚后不加入，连忙接话，“我这个当老大的肯定没意见，既然他没有触碰到底线，自然是和我们一起加入组织，有钱拿白不拿。”
张湾想也没想，“好，我加入。”
许映书深看张湾一眼，听他刚才说话语气，似乎对钱很看重。从穿着上看，也都比较简朴，奇怪，既然有一身的本领，还和人类做交易，怎么看，都不大会是缺钱的主。
看来，其中不大简单。
许映书笑眯眯，“我决定加入，我很欢迎。待会回去，流程上需要把你录入系统，需要了解一些简单的资料，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张湾点头，“请问。”
许映书：“你和人类做交易，满足人类的欲望，我想，这种交易应该很能牟利。”
张湾摇头，“我没有靠此赚一分钱。”
许映书震惊了，“啊？连个手续费都不收的吗？你这样岂不是白打工？”
这算是自己剥削自己？难怪刚才听到钱，态度那么感tຊ兴趣。
张湾：“不是白打工，这是我的原则以及给自己制定的规则。我说过，我和人类的交易是公平的，人类想要获取他们想要的东西，自然要付出相应代价。如果我再在其中收取金钱，或者靠此牟利，会破坏规则，到时候人类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会反馈到我身上。所以在进行交易时，我必须要保证自己从中不能获取半点利益，这样才能保持交易的平衡，从而不出错。”
许映书明白了，这世间万物，都需要一个平衡，张湾掌握的能量也不是无限量。张湾已经和人类规定好交易的代价，若是再向人类收取金钱，会打破平衡，规则很容易失效，从而反噬在张湾身上。
难怪张湾这么缺钱，到处打工，帮人类办事，吃喝住宿都是钱。时间花在这上面，他哪里还有别的功夫赚钱维持生计。
许映书好奇，“那你既然不收费，平时靠什么生活呢？”
张湾：“没钱了我就去打工。”
许映书心想，他这种人才，靠正规手段赚钱，薪资应该不低。
张湾：“老大，我能不能先从你这里预支二十万工资。”
许映书：“……”
二十万对许映书来说不过小菜一碟，只是这句话从张湾口中听到，让她颇为震惊。
动不动就想灭整个人类的大佬，开口找她借钱，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只可惜谢廷坐在前面，许映书看不到谢廷脸上表情。
不过她想，道长应该和她一样，颇有几分无语。
许映书语重心长，关怀备至，“当然没问题，以后跟了我，不说吃香喝辣的，至少吃穿不愁。二十万小意思，不够的话再找我要，也不用你急着还，等手头宽裕再说。”
张湾：“谢谢老大。”
许映书眸子里满是八卦的意味，“能告诉我，你需要这二十万干什么吗？”
张湾：“还债。”
许映书：“……”
搞半天，还是欠债状态，哪怕欠债都要矜矜业业想要完成大业，该说不说，还是有点子敬业的。
许映书略有几分尴尬，“如果说是欠债的话，找我预支二十万还完债后，你接下来生活怎么办呢？”
张湾：“您这边不是说包吃包住，还有各种报销吗？”
许映书：“呃……也是。”
张湾拿出手机，“是扫二维码，还是用卡号？”
许映书见他要钱速度倒是十分迅速，再次无语，她从口袋摸出手机，大方给张湾转过去二十万。望着窗外如黑色幕布般的夜空，托腮怀疑人生。
……
许映书他们到别墅时，大家都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候。
听到汽车引擎声，所有人都出来看情况。
看到许映书安全，大家这才放心。
珂珂立即上前抱住许映书大腿，又哭又笑，“呜呜呜，老大，你总算回来了。”
许映书爱怜摸摸她额头，“我是老大，谁能奈何了我。”
张易然他们很快注意到张湾，如今大家都已经记起魔界过往，尽管张湾在人间容貌已经变了，但大家还是很快嗅到张湾身上气息。
张易然：“你是阿普？”
张湾点头，“是。”
张易然看张湾的眼神颇为警觉，张湾在人间数年，明明已经知晓他们，却一直没有来寻他们，不说叛变，生出异心的可能性很大。
张易然：“我们一直在寻你，既然你已经记起我们，为什么这段时间都没来找我们，还要约老大单独和你见面。”
张湾：“我有我的想法，这些我已经和老大说过，我想，应该没必要再向你解释。”
空气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
许映书立即充当和事佬，“如今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就不要再进行争吵。给你们宣布一下，阿普在人间名字叫张湾，以后他就是我们团队中的一员。大家从此以后一定要好好合作，和平共处。”
珂珂她们和张易然想得一样，觉得张湾有异心，但既然老大都这么说，大家遂不再多提。
谢廷几个下属也住在别墅里，别墅没了空房间，好在张湾也不挑，直接睡在二楼沙发。
许映书和谢廷则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许映书和张湾对话，谢廷均都知晓，他们重点在张湾接下来如何行事。
谢廷：“张湾说得话，我们需要引起重视。从他话里能听出来，和他做交易之人并不少。这些人，还是会遭到反噬，伤及无辜性命。”
许映书：“张湾已经邀请我接下来和他一起行事，我为了拖住他顺便感化他改变他想法，和他进行一个赌约。当然，我想，他多半对我也是想用同样方法。他憎恨人类，是因为对人类彻底失望，并且在他看来，只要人类生活在地球上，对地球上别的生命，都会是一种威胁。我的打算是接下来和他相处时，让他多发现人类真善美，感动到他后，这样，他自然会改变原有想法。”
谢廷：“单纯想让他感动，风险很大，我认为我们还需要想出一个更稳妥的备用方案。”
许映书捕捉到他话里意思，“你也对人性很失望，觉得张湾不会对人类改观？”
谢廷：“不是失望，活到我这个年纪，这世间发生任何事，都不会让我感到失望。”
许映书：“不会失望？是因为，你就没有期望过？”
谢廷眸色微暗，没有回答。
窗外吹进来一阵风，低低的风声呼呼而过，像某种动物在哀嚎。
许映书没有谢廷在人间活得长，她还是挺相信谢廷说得话，只是觉得有些感慨，“看来人活得太长也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见得太多，经历过太多，对任何事都不会再有新鲜感和期望，甚至结局是什么都早已预料，说实话，也挺没趣的。”
谢廷：“人活着，如果单纯仅仅是为了有趣，确实不能活得太长。”
许映书眨眼，“所以古人有句话，老而不死是为贼。”略一停顿，许映书立即又补充，“当然啦，所谓的老而不死是为贼，是指那些一把年纪还没有德性的老人，像道长这般仙风道骨，品格高尚，又以天下安危为己任，自然是活得越长越好。”
谢廷没有接话。
许映书言归正传，“那不知，道长对更稳妥的备用方案，有什么想法？”
谢廷：“这世间智慧生物，都会有七情六欲，与其让他对人类改观，不如让人类成为他的软肋。”
许映书：“道长的意思是，想办法让他爱上人类？”
谢廷：“爱得范畴很广，可以是爱情，可以是亲情，也可以是友情，又或者，是一种崇拜之情。”
许映书若有所思，一个方法是让张湾对人类改观，一个方法是让张湾爱上人类，这两者归根到底，都是让张湾觉得人类留在这世间还是有一定价值，但区别又在于，前者的人类价值取决于张湾，人类始终处于一个被动状态。但后者，却是会影响张湾，人类或许能处于一个主动状态。
如此看来，肯定还是后者更为保险。
许映书感慨，“古人诚不欺我，果然老而不死是为贼啊。”
谢廷：“……”
“这个任务很艰难，需要对张湾有个全面了解，才好对症下药。所以，接下来你和他相处时，你身上担子不轻。”
许映书习惯了，哪次出任务，她身上担子轻过呢。
她微叹口气，“每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想想卡里的余额。我赚了那么多钱，要是还不做点贡献，这心里也不大能过意得去。”
谢廷：“……”
许映书：“不行，来这个国家这么久还没正儿八经逛过街，这里奢侈品比国内便宜多了，明天反正没什么事，我想带属下去买买买。不然，赚那么多钱，每天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一不小心噶了，钱还没花完多可惜。”
谢廷：“……那要是人还在，钱没了呢？”
许映书意味深长看着谢廷，“只要道长在，这种事，我想发生的概率，比火星撞到地球的概率还低。”
谢廷：“……”
……
次日一早，许映书便带属下逛街。
大家都很高兴，连谢廷那些属下看着都眼馋。
许映书给属下每人十万当活动经费，珂珂她们都是跟着许映书见过大世面，如今十万对哪怕还是学生的蔡小昕来说，也不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只有新加入来的张湾，看到许映书动不动就五位数的给，迟疑道，“这tຊ笔钱，我真的可以随便花吗？”
许映书：“是啊，虽然你才加入我们，但我很看好你的能力，以后我们做任务，你肯定能够有很好的发挥。今天我带大家逛街，也是想让你和我们熟悉熟悉，方便大家以后更好的合作。”
张湾：“可我现在……还一项工作都没完成，这笔钱，我拿着心中有愧。”
许映书：“你不必愧疚，团队每个月都会有一笔团建经费，这笔团建经费只要是我们团队里的人，不管有没有完成任务，做了多少任务，都是平均分配。反正，我的团队主打就是一个平等互助团结友爱。”
张湾：“这笔钱，我是可以随意支配吗？”
许映书：“当然，给你的钱，你有支配权。”
张湾：“那是必须要在今天团建上花完吗？”
许映书：“不是必须。”
张湾：“好的，我知道了。”
许映书好奇，“这笔钱，你打算怎么花？”
张湾：“老大想知道？”
许映书：“当然，我这人最爱八卦了。”
张湾：“老大有没有兴趣，陪我去个地方。”
许映书：“当然有兴趣，什么时候？”
张湾：“现在。”
……
海外直播
许映书听到张湾说现在, 微微迟疑。
她还没好好逛街买买买。
不行，还是工作重要，想逛街什么时候都行。
许映书在工作群里给大家发信息, 说自己有点事不能带头团建, 今天大家仍旧可以继续玩，林雪露带队。
许映书和张湾出发, 她没有带旁人，主要是张湾只问了她, 许映书也不想节外生枝，失去这个了解张湾的机会。
半路上，许映书接到经纪人打来的电话。
经纪人问许映书什么时候能工作, 最近接了不少好的工作邀约, 浪费机会太可惜。
许映书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只能先找话搪塞过去。
挂断电话后, 许映书又有些惋惜, 虽说如今有了铁饭碗不差钱，但谁会嫌钱多呢。
许映书接电话时虽没开免提，但车内很安静，许映书和经纪人对话，大部分都被张湾听在耳里。
许映书正叹着气, 耳边传来低沉的男声, “如果接下来你想救那些和我交易之人，怕是有一段不少的时间不能工作赚钱。我倒是习惯，但老大你靠工资, 怕是不够生活。”
入编后, 国家给得薪资虽不错，能让她活得很滋润。
但这个前提时, 她没有带团队，并且能够保证永远不失业。
她如今身份很尴尬，入编对她和团队来说并不能保证能一直干下去。鸡蛋不能同时放在一个篮子里，还是得想办法另外创收。
娱乐圈竞争很激烈，一段时间不出来，很有可能就会被观众忘记。
但她如今又有重要任务再身，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样工作。
许映书故作淡然，“这个你放心，我就算不工作，手上也有一些投资，不差钱。”
张湾：“不知老大对赚钱感兴趣吗？”
许映书听出他话外音，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张湾：“我们可以直播赚钱。”
许映书：“……”
张湾继续说道，“我之前看过你的直播，每场人气都很高，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你都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工作赚钱，我觉得直播是很好的赚钱方式。”
许映书迟疑，“直播？不怕影响到你工作吗？”
张湾：“不会，现在科技产品很发达，直播时摄像头隐藏起来不被发现就行。”
许映书直播过很多次，对此轻车熟路。
对赚钱，她是没意见的。
但张湾的内容能播吗？会不会给大众造成什么不良导向？
张湾：“除了赚钱外，我更想让人类自己看看，他们底线能有多低。人类是很健忘的生物，很多国家和平生活了几十年，便忘了他们的罪恶。老大，你不想看看，当人来看到这些恶后，是会一起堕落，还是反省改变。”
许映书想了想，开口，“这样，我打个电话，毕竟，要想直播顺利不被封，还是需要上面点头。”
许映书请示的人，是谢廷。
谢廷闻言，几乎没有想便道，“可以，没问题。”
他回答这么爽快，倒是让许映书有些诧异。
确定能播？
许映书：“那直播期间赚得钱，能都归我所有吗？”
谢廷：“没问题。”
以许映书如今知名度，以及之前类似直播情况来看，赚钱肯定是没问题。
至少，不管合作如何，起码多了一份收入来源。
以后随着团队人员增多，她必须得多点存款才有底气。
有上面帮她解决直播问题，她拿个手机就可以开始工作。
直播平台是国外很火的社交软件，管理没有国内严格，而且这个社交软件在全球都拥有大量用户。
车最后停在一个昏暗，潮湿的小巷。
许映书下车前，已经登录好直播平台，向网友进行简单介绍。
许映书上次赌场直播后，在国外人气也很高，其账号粉丝短时间内粉丝将近百万。
昨天，她和珂珂她们在赌场发生的事，还上过国内好几个热搜。
国内管理较严，许映书在赌场赌博那些画面，自是不能堂而皇之在国内传播。
但这件事让很多人都很震撼，再加上许映书的东方形象，让老外都对某东方神秘大国都带了一份滤镜。
虽说赌博不是什么好事，但许映书震到老外，让国内一众网名心生几分骄傲。再加上许映书之前上综艺时给大家都制造不少吃瓜热点，这段时间许映书没能出现在大众眼前，国内网友都很怀念。
许映书开直播间要直播间，很快在国内传播开，不到半个小时，上了好几个热搜。
#许映书直播#
#许映书在海外人气大增#
#许映书在哪儿#
国内网友讨论很热情。
“羡慕国外的网友可以看直播，好期待许映书这次直播内容。”
“这姐在国外很火，以至于我的老外朋友都问我会不会玄学。”
“许映书什么时候回国，怀念她上综艺的日子，自从她不上节目后，我失去了好多乐子。”
“国内有平台可以实时直播吗？”
“不行吧，她直播间尺度有点子大，很容易被封。”
“哈哈哈我现在就蹲在她直播间，我的电子榨菜终于上线，狠狠期待住。”
“我班都不上，就蹲在她直播间。”
“为了看她直播，我把老板给炒了。”
“你们谁有我厉害，为了能安心看直播，我连老婆都不要。”
一群网友玩起了梗。
许映书下车前，接到经纪人打来电话，说国内某头部直播平台，希望和许映书达到深度友好战略合作。
许映书在这个直播平台有账号，粉丝数量也不少。
不过，她在别的社交平台都有账号，平时发一些视频时，都是全平台。
直播平台的意思，希望能够拿到许映书直播独家版权。
这件事，短时间内难以做决定，让经纪人再多协商和权衡。
许映书拿着手机下车，如今的她已经轻车熟路。
张湾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不愧是明星，刚开直播就有几十万人在线观看。”
许映书：“你关注我直播间了？”
张湾：“很早以前就有关注。”
许映书：“我看你颇懂赚钱之道，怎么还会欠钱？”
张湾：“收支不平衡。”
许映书上下打量着他，从他穿着来看，并不是铺张浪费之人。
许映书也没有再多问，下车。
街上不大干净，路边有不少流浪汉。
张湾来到一个头发胡须都很长的流浪汉面前，往他面前扔了一叠钱。
许映书看了一下，差不多两万块，按照这个国家物价水平，可以让流浪汉吃喝半年。
许映书万万想不到，张湾会直接把钱给流浪汉，一给还是两万块，关键他自己都还欠着债。
待张湾给完钱后，许映书疑惑问，“这就是你想要直播的内容？”
张湾高深莫测的一笑，“难道老大你就不好奇，他会把这些钱怎么用吗？”
许映书看向得到意外之财，满脸欣喜的流浪汉，听到张湾这句话确实涌出几分好奇，“难道我们一直跟着他？”
张湾；“不用一直跟着，我有办法。”
许映书：“接下来呢？”
张湾：“跟着我。”
张湾带许映书继续往巷子深处走，这一片路上除了流浪汉，路边还有不少橱窗女郎以及瘾君子。
总之，乱得很。
张湾带许映书进入一个比较破旧的大楼，没有电梯，两人爬到四楼。
楼梯间栏杆生着锈，四处扔着垃圾，中途，还有个大老鼠从许映书面前跑过。
在看到老tຊ鼠时，许映书吓一跳，没忍住尖叫出声。
张湾：“……怕老鼠？”
许映书露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不是怕，是陡然被吓到。”
张湾：“多见见老鼠就免疫了。”
许映书：“……”
直播间观众看了半天没看出发生什么事，正觉得无聊，忽然窜出来的老鼠和两人对话，让网友来了精神。
“怕老鼠很正常吧，为什么我感觉那个说话的那人像是很不可思议的语气。”
“那么大的老鼠，隔着屏幕都吓我一跳。”
“美女怕老鼠怎么了，别说怕老鼠，就是怕猫，怕狗，怕兔兔都很正常。”
“好奇，两人来这种地方干什么，总感觉很危险的样子，害怕后脑勺随时被人来一枪。”
“这里确实很危险，白天都有人拿枪抢劫。”
“博主这么流弊应该不怕吧。”
……
这幢公寓每层都有十几个住户，走廊很长。
张湾带许映书来到一户家门口，这家门半掩着，没有关。
张湾直接推门而入。
里面很破败，家具都是旧的，看不到半点值钱的东西。
有个高中生模样的女生正在客厅桌子上写作业，看到陌生人进来好奇问，“你们找谁？”
张湾拿出一叠钱放在桌上，“这是给你和你弟弟的学费和生活费，应该够你们生活两年。”
许映书粗略看了一下钱的厚度，约莫就是剩下的那八万。
这个张湾，来直播就是为了做好人好事的？
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高中女生看他们眼神，渐渐从警觉变成不可置信。
许映书扫了眼四周，并没有看到还有弟弟，低低问张湾，“你怎么知道她还有个弟弟？”
张湾：“他们父亲和我做了交易。”
许映书心说难怪，看来他是有目的给钱。
等等，女孩父亲和阿普做交易？也就是说，女孩和弟弟很有可能就是交易需要付出的代价。
许映书按住张湾放在桌上的钱，“这么点钱，不划算。”
张湾：“都是等价交换，钱越多，相应的代价也会越大。”
高中女生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叔叔，姐姐，这个钱我不能要。”
张湾：“这个钱，是你父亲的。”
女高中生睁大眼睛，“真的吗？父亲的钱？”
张湾：“你收着，给你和你弟弟。”
女孩半信半疑的看着钱，又看了看许映书。
漂亮姐姐应该不会撒谎。
许映书不知张湾意图，但他的钱，不可能平白无故给人。
她想阻止女孩去拿钱，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又被许映书给打断。
既然张湾已经和女孩父亲做了交易，就算这次交易被她阻止，也还会有下一次。
而女孩父亲，不过是和张湾做交易中成千上百中的一个小分子而已，她不可能每一次都能阻止。
治标不治本，反而还会引起张湾警觉和反感，得不偿失。
许映书对上女孩清澈的眼睛，不知该怎么说，扯了扯嘴角。
女高中生见许映书对她笑，以为这钱可以拿，纤瘦的小手从桌上拿过钱。
张湾给完钱，没有多说，也没有多停留，离开屋子。
这时，许映书直播间画面已经不是她手机拍到内容，镜头里出现张湾第一次给钱的流浪汉。
直播间观众虽被许映书吸引而来，但并没有意识到流浪汉这个镜头视角，是怎么切换的。
镜头很稳，画面，光线都不亚于专业摄影师拍摄，让观众很有代入感。
流浪汉拿到钱后，先是去买吃的，然后去酒吧。
酒吧环境很嘲杂，装修偏老旧，昏暗的光线下，是一张张浑浊，微醺的脸。
酒吧里的人，几乎看不到年轻人，大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中年大叔，络腮胡基本是标配。
不大的圆形舞台上，有舞女在跳舞，舞女身上衣着极少，舞蹈动作极具挑/逗性。
舞女身材比较圆润，脸上妆很容，看不大出年纪，只能猜测约莫在二十五到四十岁之间。
台下醉酒男人们随着舞女愈发性|感的动作而起哄。
直播间观众各种热议。
【果然流浪汉流浪不是没有原因，这么一笔钱，不浪费的话，起码可以吃喝不愁的生存三四个月】
【有手有脚的，只要不懒，怎么都不可能流浪】
【真是可惜了那些钱，还不如给我呢】
【舞女跳得真好看】
【镜头能离舞女更近点吗，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欣赏舞蹈而已】
流浪汉去酒吧举动，再加上镜头里舞蹈画面比较劲爆，一下子把观众好奇心给勾了上来。
许映书从女孩家里出来，上车后，没忍住问张湾，“接下来呢？”
张湾：“看你直播间。”
许映书好奇拿出手机，她这才发现，她直播间内容已经不是自己手机拍摄的画面。
不用猜，肯定是张湾使了某些手法。
许映书很快认出刚才张湾给钱的流浪汉出现在酒吧，并且还花了不少钱买酒，甚至往台上舞女胸前塞钱，出手很是阔绰。
直播间观众都在吐槽流浪汉此举。
许映书也很无语，“都吃不上饭了，还有钱去这种地方消费，真是搞不懂。难道喝酒看女人，比饿肚子还要重要吗。”
张湾平静道，“你在人间数年，又在名利场待过，这种人性再稀松平常不过。”
许映书无法反驳。
许映书话音刚落，直播间画面切换到女孩家里。
女孩父亲回来了，喝得酩汀大醉。
女孩看到父亲，清澈的眼神不再，里面露出恐惧和怯弱。
张湾给女孩的钱还放在桌上，女孩父亲看到钱，原本醉醺醺的模样，顿时闪过一道精光。
女孩看到父亲目光，弱弱解释，“这钱，是一个男人给的。说，说是给我和弟弟的学费。”
男人许是嫌弃女孩说话聒噪，直接扇了女孩一巴掌。
这巴掌，很是响亮。
女孩很瘦，受不住这个巴掌力道，身体磕在椅子上。
直播间网友看到这一幕，纷纷义愤填膺。
【可恶，喝醉酒就打孩子，这是什么垃圾男人】
【女孩真可怜】
【打女儿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好想众筹把这个男人噶了】
【这么漂亮的女儿竟然都忍心下手打，臭男人去死吧】
【这种人就不配有孩子！】
弹幕上几乎都是骂男人的话，看得许映书很解气。
女孩重新爬起来时，嘴角渗着血，她用手去抹了抹。
男人拿过钱就要出门，女孩望着男人背影眼神变了几变，终于在男人就要出门那刻，小跑上前拉住男人，带着哭腔说道，“爸爸，这些钱你不要再拿去喝酒，这是我和弟弟上学的钱。我和弟弟再不交学费，就要被学校给赶出来了。”
男人走路摇晃着，被女孩拉住后很不耐烦的骂道，“你这小兔崽子，拉住老子干什么，活得不耐烦了？！”
女孩在面对男人凶狠的眼神时，有片刻害怕，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她一字一句，“爸爸，这些钱你不能全部拿走，起码得留下弟弟学费。”
男人再次毫不犹豫给了女孩一巴掌，这巴掌比刚才还狠，女孩纤弱的身子受不住，整个人往门框摔去，头磕在门框上，“砰”的一声响。
巴掌响和女孩头磕在门上的声音，把直播间观众都给吓到。
观众辱骂声更甚。
【去死去死！！】
【贱男人，看得我拳头硬了！！】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无耻又窝囊的男人，简直丢我们男人的脸！！】
【好想直接穿进屏幕里把男人给噶了】
【天啊，女孩的头流血了，主播快点给女孩叫救护车】
【主播给个地址吧，我要替天行道！】
女孩许是摔得过重，直接给晕了过去，晕倒时，抓住父亲衣袖的手并未松开。
父亲看到晕倒在血泊中的女孩丝毫没有留恋，径直走出大门。
彼时，一个中年女人走近。
中年女人身边，牵着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女人撞上男人时，只是打了个照面，并未说话。
直到女人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女孩，看似文静的女人，忽然像变了一个人，发疯似的来到男人面前， “你把艾玛给怎么了？艾玛怎么躺在地上？你说话啊！！”
男人根本不理会女人，把女人大力一甩，女人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一旁的小男孩见状大哭，在女人身边喊着妈妈。
女人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腰部被磕到。
女人扶着腰从地上爬起，赶紧去看女儿，女儿还有呼吸。
直播间观众此刻愤怒值几乎达到顶点。
【真给我们男人丢脸】
【我一男的都看不下去，这个男人根本不配为人，tຊ说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博主快给个地址，叫救护车】
【这种家庭肯定舍不得给女儿治病，再拖下去，女孩怕是命都没了】
【博主有功夫拍视频，竟然不上去救人，幻灭了】
许映书也一直在关注直播间状况，虽然她不能阻止张湾和男人做交易，但叫救护车救人这件事，还是可以做。
很快，直播间响起救护车鸣笛声，看到医护人员把女孩抬上救护车后，观众这才松口气。
大家渐渐冷静下来，有网友开始质疑许映书直播间画面真实性。
【这是摆拍吧，现实中就算有家暴，怎么就那么巧被主播给直播了呢？】
【你们难道就没发现一个问题吗，如果是直播，为什么镜头里所有人都好像没看到主播一样，表演的比专业演员还要自然】
【肯定是找演员演得】
【演员真够敬业，演技完全是专业级别，不，一个个都可以去当影帝，太真实了，我完全代入其中】
【特别要表扬小演员，演得真好，未来可期】
【曾经的我也很天真以为这个主播都是找人演的情节，后来……不说了】
【哈哈哈说演的多看点主播以前播得内容就知道了，这个直播，主打就是一个沉浸感和真实】
【竟然不是演得？那为什么当事人都表现得那么自然？普通人不可能做到吧】
【你们别忘了，主播可不是普通人，在她直播间不管发什么什么，都不用太过惊讶】
【不然你们以为这个主播为什么这么火？她刚火那么会，网上出现很多扒皮打假，结果这些视频最后被官方点名造假[狗头]】
……
在女孩去医院后，直播间画面再次切换到酒吧。
只见刚才醉酒家暴的男人也出现在流浪汉出现的酒吧里，男人似乎是酒吧常客，一进去，里面有几个醉醺醺的大汉主动和他挥手打招呼。
家暴男找了个离舞台很近的位置坐，坐下后，浑浊的眼睛就没有从台上脱衣舞娘身上离开过。
他要了一扎啤酒，仰头就喝，仿若玻璃杯里的不是啤酒，而是水。
台上的舞娘正在钢管上做着高难度动作，性|感的身材，在不多的布料下看得人血脉偾张。
舞台底下，随着舞娘高难度动作而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家暴男喝完两大杯啤酒后，站起身，朝舞台走去。
他直接把钱塞在舞女胸前，然后对着舞女抖动着胯部。
红蓝色不断变幻的灯光下，酒吧氛围嘲杂又迷乱。
那些醉酒男，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身上兽性。
直播间弹幕。
【未成年请勿观看】
【新来的，这个主播直播间尺度都这么大吗？】
【不愧是火便全球的主播，真的是什么都敢播】
【这要在我们国家，主播高低得因为传播色|情喜得一副银手铐】
【你们放心，主播更大尺度的我都看过，已经打听过，主播是有后台的人。她敢播，我就敢看】
【酒吧地址在哪，没别的意思，就想尝尝酒吧里的酒，似乎很好喝的样子】
【我不像你们那么假，我直说了，我喜欢舞台上那根铁棍，全程都忍不住盯着铁棍看】
【你最好只是在说铁棍】
【就我喜欢舞女曼妙的舞姿吗？简直就是艺术品】
【你是懂艺术的】
……
之前大家还义愤填膺的，画风渐渐被几个逗比给带歪。
忽然，直播间响起几声尖叫。
观众懵了。
刚才大家都没注意看发生什么了，只见舞台下躺着家暴男和流浪汉。
酒吧里众人四处逃窜，乱得不行。
有人大呼，“死人啦，杀人啦！”
“快跑，有人死了！！”
“啊啊啊啊啊！！！”
这件事发生的很快，不到三分钟。
而三分钟前，家暴男和流浪汉都在舞台底下看舞台上的舞娘，时不时还和舞台四周男人一样起哄。
好在直播有回放功能，大家回放并且把画面慢放。
家暴男和流浪汉在倒地前，都在和舞娘互动，紧接着两人似乎起了争执，互相推了一把。
这一推，两人便都倒地不起。
镜头往倒地两人拉近，家暴男面朝地，身边满是血。
流浪汉则面朝天，酒瓶砸在脑袋上，身边没看到血迹。
四周顾客都吓得不敢上前，有逃窜的，有站在附近围观的，有报警的，有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
场面虽然乱，好在镜头拍得较为清晰。
观众通过回放，慢慢理清缘由。
【据我观察，这不是谋杀，只能说两人都很倒霉】
【家暴男死有余辜，但流浪汉死是不是有点可惜了】
【流浪汉有钱就来这种地方消遣，又不给社会创造价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就死了】
【刚才我还在诅咒家暴男去死，没想到家暴男真的死了？？！！】
【确定不是演戏？这两人死得太随便了吧】
【生命好脆弱】
【这个主播直播间真的随即吓死一个大学生】
【没有高能君吗，呜呜呜呜，晚上要做噩梦了】
【我就不该点进来，我不点进来，就不会看到如此可怖的画面……】
……
同样在看直播的许映书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个反转，两人都死了吗？
她直播间出现命案，会不会引起社会恐慌？要不关掉直播？
但是直播间摄像头并不掌握在她手里，如果真要关掉直播，看来还是得征求张湾同意。
许映书试探问张湾，“他们两人真的都死了吗？”
张湾平静道，“只死了一个。”
许映书：“谁？”
张湾：“你更希望是谁？”
许映书不说话了。
张湾：“刚才家暴的男人死了，你也看到了，直播间观众都希望他去死，他死有余辜。”
到底是一条人命，而且道长在和她合作前就叮嘱过，她们不能杀害人类。
张湾虽没有直接杀家暴男，但家暴男的死，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许映书疑惑，“你不是说和你做交易的人，最后会反噬到身边亲人身上吗？既然是家暴男和你做交易，为什么他会死？”
张湾：“孩子母亲也和我做了交易。”
许映书：“？？！！！”
张湾：“在女孩父亲找我做交易后，我便找到女孩母亲，问她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她说，希望孩子能平安长大成|人，并且出人头地。相比女孩父亲找我做着发财梦这个交易而言，女孩母亲愿望显然更难。”
许映书：“……”
还能这样？
她还想问什么，直播间一个画面吸引她注意。
那个在舞台上跳舞的舞娘，正跪在流浪汉身边掩面哭泣。
什么情况？难道流浪汉和舞娘是情侣？
不无可能，不然又怎么会一拿钱就过来消费，还和家暴男起争执。
弹幕里观众也都在纷纷猜测流浪汉和舞娘之间关系。
【舞娘怎么为流浪汉哭了？还哭得很伤心的样子，两人关系不简单啊】
【流浪大叔还是有点子痴情的】
【哪个男人不喜欢舞娘这种身材的女人呢，我是流浪汉我也馋】
【死者为大，还请尊重死者】
【流浪大叔都这么大年纪，没钱没长相，舞娘看上他哪点了？】
【人家就不能单纯因为人死了哭吗？】
【家暴男也死了，舞娘怎么不为他哭】
……
酒吧里经理带着一个男人穿过人群，来到躺在地上两人之间。
男人应该是医生，他把手先后放在家暴男和流浪汉鼻尖，镇定道，“他还没死。”
医生男口中的他，指的是流浪汉。
舞女闻言，终于不哭了，浓妆艳抹的一张脸掩饰不住的惊喜，她抓着医生男手激动道，“真的吗？”
医生男：“只是晕过去了，先别乱动他身子，等救护车来。”
酒吧经理指着躺在血泊里的家暴男，“那他呢？”
医生男：“应该是凉了，叉子插进眼睛里。”
围观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家暴男背对着大家，医生男说得画面大家没看到，但很容易脑补。
直播间。
【啊啊啊啊好可怕，不敢继续看了】
【主播玩这么大的吗？】
【第一次看这个主播直播，慕名而来，果然清新脱俗与众不同】
【有点子刺激】
【好血腥，好暴力，我喜欢】
【镜头真稳，一点都不抖】
【咦？这是可以直播的吗，怎么还没被封】
【都说了这个主播上面有人，之前更邪门的直播都有，到现在主播人都好好地】
【耶稣保佑我】
【主播现在是我唯一的神】
……
终于，直播间里再次响起救护车的声音，差不多同时，警察来了。
在家暴男被抬上tຊ担架时，画面虽打了马赛克，但没有打完全，惨状还是吓死一批观众。
许映书心有点累。
她经历到现在，对这些画面已经免疫，但她有预感，接下来和张湾合作期间，这种类似的场景怕是不会好。
她这是要从玄学博主，变为恐怖博主的节奏？
流浪汉果然没死，在抬上担架之前就被医生给救醒，舞娘抱着流浪汉激动喊了两个字，“爸爸！”
众人：“……？？！”
哪个爸爸？
许映书吃惊问张湾，“舞娘是流浪汉的女儿？”
张湾点头，“流浪汉年轻时赌博把家产输光，从此一蹶不振，老婆带着女儿跑了。但是老婆几年前病死，他女儿也没有受到很好的教育，于是来酒吧当舞女。流浪汉来酒吧，并不是单纯为了喝酒和消费，而是想把钱都给女儿。流浪汉心知自己对不起女儿，所以没有和女儿相认，但殊不知，他女儿早已认出他。”
许映书瞬间对流浪汉形象改观。
张湾：“不知老大这次觉得我这次做得交易如何？”
许映书稍稍理了理情绪，“如果双方都在自愿的情况下，看上去还算公平。”
略一停顿，许映书又补充，“不过，这对人类规则是一个极大的破坏，交易的人多了后，会引起人类反对和恐慌。”
张湾极轻蔑的一笑，“规则？人类的规则，也是人类里上位者制定的。在我这里，善恶有报，交易自愿平等，给底层人希望和翻身的机会。我想，人类若是知晓我的所作所为，不仅不会反对，还会大力支持。”
许映书：“……”
她知道，张湾说得还真有可能发生。
毕竟在人类社会，处于上层社会的人毕竟是少数。社会越稳定，阶级越固化，那些底层人想要翻身，只能重新大洗牌。
许映书目前和人类之间虽在合作，但双方都各有心思。
若是有一天，张湾所作所为威胁到人类上位者的权利，就算他们没有违反规则直接杀人类，怕是也要撕破脸。
张湾像是许映书肚子里的蛔虫，缓缓开口，“如果人类社会，充斥着欺凌，压迫，他们就永远会有战争，会成为地球之癌，自相残杀的同时威胁到这个星球上所有生命。与其到时候大家一起团灭，不如现在就让我重新洗牌，洗脑，让他们在我设定的制度和规则下，平等安稳的活着。”
许映书：“……”
她真的无言以对，也无法反驳。
得，总比他直接开大滥杀无辜好。
道长他们目前就算知道他想法，为了减少伤亡，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张湾：“今天的直播交易结束了，我有什么做得不足的地方，还请老大指点，我往后会多加改进。”
许映书扶额，“要说改进，我觉得直播间动不动就死人，画面未免有些血腥，不大适合大部分人观看。”
张湾：“人类拍得恐怖片可比我们刚才直播画面血腥多了，这类影片在人类里大受欢迎。我们直播画面全都是真人真实发生的事情，没有脚本，台词，拉跨的演技。而且，我采用的拍摄技术，是特地学习过的，除了音乐，灯光，后期不如电影，每一帧画面都堪比艺术。从刚才直播间不断翻长的观看人数来看，我们刚才直播很成功，并且收益十分可观。”
要不是尚存的一点理智和人性，许映书还真要被张湾给带歪。
她暗叹口气，这个属下不好搞定。
许映书：“收益十分可观吗？”
张湾：“我看了看，一场直播下来，我们有将近千万的收入。”
许映书：“……”
张湾；“这笔钱，是我们俩一起赚得，老大，我想平分您应该没问题吧。”
许映书心想我可没出什么力。
这钱，她拿着有点亏心，但是不拿吧，更亏心。
她真不是贪这笔钱，而是按照张湾做事画风，他赚钱后，肯定又是拿这笔钱去和人做交易。
今天十万块就闹出人命，近千万的钱被张湾拿着，又不知要惹出多少事端。
许映书：“一般这当老板的，还是得抽大成。”
张湾：“那老大你想怎么分？”
许映书：“我六你四。”
张湾回答也爽快，“那老大你七我三，要是没有老大您前期积累的人气，以及后台，也赚不了那么多。”
许映书佯装惆怅，“我之前直播间画风都是很正能量的，这次出人命，道长那边怕是不好交代。要想以后直播间能继续，我回去后还得和道长他们说不少好话。”
她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张湾能看在她为难的份上，以后行事收敛些。
张湾：“老大说得是，刚才是我想简单了，以后要想直播能一直进行，老大这边还需要多费些心思。这样，分成老大你九成，我一成。”
你小子，还挺上道。
许映书：“费心是应该的，你是我的属下，我肯定得护着你。道长的电话来了，怕是来兴师问罪，你开车吧我们回去。”
……
许映书今天直播，在网上引起很大反响。
虽然许映书已经有不少名场面出圈，但这次直接在直播间里死人，还是大家没有想到的。
网友们大抵分为两拨，吵得沸沸扬扬。
一拨网友认为许映书直播间越来越过分，不仅宣扬封建迷信，还宣扬血腥暴力，应该早点封杀。
另一拨网友则站她，认为她不过是真实播出一些东西，一没有弄虚作假，二惩恶扬善，是直播界无法替代的电子榨菜。他们需要许映书这样的主播，给大家涨涨见识，了解不曾知道的领域，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最后，还是支持许映书的网友赢了。
没有别的原因，那些不支持许映书的网友，仅仅只是因为对许映书了解的少，当他们看了许映书过往直播和参加的综艺后，发现她身上果然有点东西。
惹不起。
……
海外直播
许映书和张湾回到别墅, 大家基本已经回来。
在她们没回来前，都在讨论许映书和张湾直播内容。
珂珂见张湾一整天都和老大在一起，心里不大是滋味, 委屈巴巴的坐在沙发一角。许映书进来, 她也没像往常一样激动迎上前。
蔡小昕：“映书姐，今天直播是怎么一回事？那些事, 都是真的吗？”
许映书看向张湾，“我也和你们一样看得直播, 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有假。”
张湾作为新加入的同伴，还没有融入到大家, 再加上他行径可疑, 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充满几分警觉。
这一点, 张湾自是心知肚明。
张湾解释, “确实都是真的, 直播里的人都找我做过交易，他们不过是要为自己的交易付出代价。你们有什么愿望也可以找我做交易，我的能力可以应该可以满足你们任何愿望，但这个愿望前提时，你们能接受愿望成真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蔡小昕：“是不是愿望越大, 代价越大。”
张湾：“对。”
蔡小昕缩了缩脖子, 背脊一片发凉。
和他做交易，这不是找死吗。人类，可真是不知死活。
一向温润如玉的谢廷, 此刻脸色微沉, 他款款走到张湾面前，“你知道你这样做, 会间接害死多少人。”
尽管他语气平静，但还是能感觉到情绪波动。
活了上千年的道长，按理来说生死早已见惯。
张湾看着谢廷眼睛，神色自若，“难道我不和他们做交易，他们就不会死了吗？贫穷饥饿的乞丐，吸毒爱赌的男人，他们生命在这人间，命如草芥，没有给世间创造任何价值。可我让他们不仅死得其所，还让他们死得更有价值，让活着的人不用受他们连累，不用再像过去那样活得如此艰辛。”
谢廷：“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些不能给世间创造价值的人，就该理所当然的死去。”
张湾：“不是理所当然，而是在自愿的前提。”
谢廷：“自愿？如果他们和你做交易，知道自己会惨死，还会和你做交易吗？”
张湾：“也不是每个和我做交易的人都会死，在做交易前，我会告诉他们交易的后果是什么。”
谢廷看着谢廷眼睛，“那么这次直播中死去的两个人，你在和他们做交易前，已经告诉他们会死？”
张湾不说话了。
谢廷看向许映书，“你应该知道我的担心是什么。tຊ”
丢下这句话，谢廷上楼。
珂珂她们虽一直对谢廷心存戒备，但在人间这段日子，和道长接触后，道长一直温润如玉，几乎都没看到过道长冷脸。
今儿个倒是稀奇。
谢廷走后，蔡小昕小声问许映书，“谢道长他是不是不想和我们继续合作了？那我们以后还能拿工资吗？”
许映书轻轻拍着她肩膀，“放心，跟着我肯定能让你们不愁吃喝。”
蔡小昕弱弱解释，“老大，我不是那个意思。”
珂珂走过来替许映书抱不平，“映书姐，人又不是你杀的，道长冲你摆什么脸色。”
许映书心中微叹，虽然道长没对她说什么，但她大概能明白道长生气缘由。
道长这种已经见惯生死的人，还不至于为了两个人而忽然变脸。
张湾利用人性弱点，让他们自愿交易，并且如今已经传播开来。哪怕最后结果是死亡，怕是也阻止不了一些人想要通过交易来达到愿望。
不仅人间的平衡会被打乱，许映书这些部下，怕是也会受到影响。
许映书反正习惯了，从知道身份和责任到现在，她都是抱着破罐子破摔，走一步算一步的想法。
回头想想，能坚持这么久，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许映书和颜悦色看向张湾，“今天好好休息，以后日子还长，既然加入团队，大家往后就都是一家人。”
张湾点头，“好。”
这一晚，除了珂珂，大家都心事重重，睡得不大安稳。
……
许映书海外直播，经过一天发酵，在国内直接热搜霸榜。
虽然许映书之前直播已经涉及玄学，并且通过上头同意能直播，但这次直接杀人，场面过于血腥暴力，还没有任何视频平台敢发。
但这并不影响大家通过一些手段观看，并且引起广泛讨论。
“难怪许映书好久不出现在内娱，原来是勇闯海外。”
“内娱这点舞台哪里够我姐发挥，我姐就该走出国门，让全世界都为之颤抖。”
“流弊这两个字我说腻了，自从姐休息后我的快乐源泉就少了许多。”
“以后会稳定直播吗？花钱我也愿意，只要能看。”
“这不比电视剧精彩多了，关键演技还很好，场景还十分真实。”
“国内能不能分级，让我们这些成年人看点成年人的内容。国内要是能播，视频平台不得赚死，何必和钱过不去呢。”
“许映书之前的玄学视频不是也能播吗？有一说一，虽然画面尺度大了点，但只要没有倡导不良风气就应该能播。”
“许映书这次直播虽然画面血腥，但视频很正能量啊。家暴的丈夫，最后恶有恶报，看得实在大快人心。就应该多点这样的宣传，看那些家暴的人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这姐每次视频都治好了我的乳腺，多么正能量的视频实在不应该禁。”
“等等，你们真的觉得三观完全正吗，虽然家暴男有错，但直接死了未免也有些过分。”
“这姐粉丝低调点，被到处吹了，破坏路人缘。你们姐这些做法，本来就容易暴雷，搞不好那天就被封了，到时候可就贻笑大方。”
……
许映书直播火虽然火，但国内管理一向很严，她要直播的消息传出来时，国内好几个平台想要和她合作，拿下独播版权。她直播后的视频热度虽高，但之前那些想要和她合作的平台却都销声匿迹。
会想到她直播尺度大，但没想到会直接直播杀人。
许映书倒也乐得清净，她本就没想和国内短视频合作，但是不同意又容易得罪资本，眼下这种局面正好。
她直播后连续三天都霸榜海外几个社交媒体，赚得可不少。
国外有资本和她联系，想找她合作，都被她拒绝。
她现在不缺钱花，其次，她不想直播内容受到资本控制。
大家休息两天后，很快，张湾带许映书进行第二次直播。
开播前一个小时，她工作室发出预告，吸引一众网友。
“搞快点！！！”
“已经迫不及待了，不知道这次又有什么惊喜。”
“我胆子大，什么都敢看，希望这次尺度越大越好。”
“已经不想和没看过主播视频的人说话，主播你就是我互联网唯一的神。”
“搬好小板凳，瓜子花生都备好，就等开播。”
……
这次和张湾在一起的除了许映书，还有珂珂等一众部下，都想跟着见见世面。
还是在这个城市，离他们住处开车不到一个小时市中心繁华地带。
路上，珂珂听说许映书和张湾直播狠赚钱，小脸上写满羡慕和好奇，现在的她已经渐渐融入到人类社会，逛过几次街后爱吃爱买的她深刻体验到钱的重要性。小小年纪的她，短时间内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满脸天真的小女孩，俨然蜕变为财迷。
她好奇问许映书，“映书姐，你们直播真的很赚钱吗？”
许映书也没瞒着她，点头，“确实很赚钱。”
珂珂搓着小手，跃跃欲试，“我也想直播赚钱。”
许映书好笑，“不好意思，你还小，还不能开直播赚钱。”
珂珂：“我哪里小了，我只不过是这个身体看上去小而已。”
许映书正色，“总之，你的外表在人类社会属于小孩。你不是有工资吗？钱不够花？”
珂珂难以启齿。
许映书看出珂珂心中所想，虽在魔界活了上千年，来人间年数也不短，但到底之前一直躲在深山老林没有和人接触，心智和外表一样都是几岁的孩子。这么大的孩子，不就是爱吃爱玩。珂珂本体太大，就算化为人类，要想维持身上能量，食量也得按照本体来配。
再加上人类食物确实好吃得多，珂珂那些工资还真容易不够她花。
珂珂的话倒是提醒许映书一件事，她和张湾如今直播确实很赚钱，既然大家都是一个团队，这个钱她得分下去，这样才能更加促进团队和谐以及凝聚力。
反正她又不需要kpi，吃大锅饭才是最好的做法。
许映书想了想，“我现在带领你们，既是老大，也是老板。你们都是我的员工，大家有钱一起赚，有福一起享。我和张湾是七三分，他三我七。我做老板提取三成，剩下的分给你们，存在你们账户。”
不患寡而患不均，在人类社会生存久了，难免会受到人类思想的熏陶。
金钱利益最是容易让团队产生嫌隙，分化大家。
珂珂小脸一红，她年纪虽小，但也知道不劳而获是不对的。
许映书说完，她连连摆手，局促道，“映书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珂珂就坐在许映书身边，她轻轻抚摸珂珂小脑袋瓜，“我做这个决定不是因为你，而是为我们大家考虑。虽然你们都能赚钱，但我不想你们来到人间还要为钱而奔波，不利于大家团结。”
珂珂歪着小脑袋，似懂非懂的点头，“这样啊，那映书姐，你帮我把钱存着，我可以随便花吗？”
许映书：“别人可以随便花，但你作为未成年人，花钱时需要大人监督，这是防止你被骗。你要是钱都被坏蛋骗跑了，岂不是没钱买好吃好喝的了？”
珂珂很听话的道，“嗯嗯，我的钱都存在映书姐你那，这样谁都骗不走。”
珂珂纯真的发言，让车内氛围稍显轻松。
除了珂珂外，团队其余成员都意识到张湾加入后的危机。
随着张湾直播的继续，若是控制不好，怕是人类会容不下他们，平衡一旦被打破，大家只能撕破脸互相厮杀。
虽然他们都已经习惯人间生活，对人类也下不去手，但正是因为在人间生活数年，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人类绝不会容忍他们这样的魔物。
不是他们不想放过人类，是人类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车停后，许映书和张湾下车，其余人留在车内。
许映书试探的问张湾，“今天还会死人吗？”
张湾没有直接回答许映书的话，“这就要看他们自己造化。”
什么叫看他们自己造化？
许映书心中存疑的同时，也稍微暗松口气。
既然不一定死人，那她和道长暗中合作，应该能够避免最坏的结果。
谢廷虽没和她们乘坐同一辆车，但也在不远处观察。
许映书跟着张湾进一栋高楼，坐电梯来到二楼。
刚出电梯便看到一群人来争吵tຊ，人群里有三种肤色，白人，黑人，以及黄皮肤的人。
争吵的女人是黄皮，医院医生则都是白人。
作为国际化大都市，人种多倒也正常。
随着许映书和张湾出电梯，许映书的海外社交账号开始进行直播。
早已等候的粉丝纷纷进入直播间，不过几分钟时间，在先观看直播人数已有几十万。
直播间镜头没有出现许映书和张湾，全都是吵架画面。
许映书听了一会，大概明白过来争执缘由，整容医院有个年轻女人整容失败跑来维权。镜头很清晰，维权女人的脸观众也能全部看到。
确实是一张明显整容失败的脸，稍微接触点整容的人都能发现，女人做了精灵耳，双眼皮，隆鼻，微笑唇，以及填充这几个项目。
脸有点肿，没有化妆，说话时面部肌肉很不自然。头顶还有一部分秃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整容的关系。
总之，和好看搭不上半点，甚至还有那么点可怕。
年轻女人很崩溃的样子，刚开始是生气，后是捂着脸哭了起来。
“你们整容医院真的害人，我现在都不敢出门，我好端端的脸被你们弄成这样，你们哪里是整容，根本就是毁容！！！”
整容医院派出来的人安抚她情绪，“整容毕竟也是手术，只要是手术就存在风险。姑娘，在整容前我们就和你签过协议，并且和你沟通过你想要的效果。我们医生技术肯定是没问题的，而且审美是很主观的东西，你不能说我们医生技术有问题，只是没有达到你的审美而已。我们医生就算再好的技术，也不能平地起高楼。那些你看到的整得好看的人，是因为她们基础好。”
年轻女人情绪愈发激动，“你的意思是我底子不好，所以被你们整成这副样子是活该吗？！！我给你们大家看看我以前照片，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美女，但好歹算得上清秀，怎么整都不可能变得这么丑。”
她举着自己照片给围观群众看，照片里的女孩纯素颜照，婴儿肥，皮肤总体算白皙，只是脸上有一点痘印和痘痘，还有点泛红。眼睛单眼皮，但单得还挺有特色，也不小，鼻子不高挺但也不算丑，嘴唇薄。确实如她所说，不算大美人，但这个底子化妆后绝对好看。
围观群众看到年轻女人照片后，纷纷讨论。
“这张脸挺可爱的啊，根本就不需要整，真是花钱找罪受。”
“想不通现在的女人动不动就整容，好端端的脸给整成这样。”
“爱美之心能理解，脸上动一两刀也能理解，但她好像全脸都动了，这就没有必要了吧。”
“肯定被医院给忽悠的，这个整容医院真黑心。”
“不过我觉得医院说得也没错啊，虽然整容后确实不好看，但如果是她要整成这样，那也怪不得医生。”
“怎么不怪医院，难带医生没有点自己的审美吗？在她提出要求时，医生可以给点自己专业意见，整容医院的医生要是连这点专业都没有，那还是医生吗？”
“这种网红脸现实看着虽然假，但上镜再加上化妆应该不错。瞧那大眼睛，啵啵唇，尖下巴，每个五官但拎出来其实还不错。”
“本来我还想整容，现在已经打消这个念头。网上看着好看得美女，说不定现实也这样。”
……
年轻女人听到周围人议论，又生气又伤心，她继续控诉整容医院，“好，你们说审美是主观的，我整得没问题，美丑暂且不论，你们看我的颅顶这块，头发都没了，难道我找你们做高颅顶的时候，和你们说不要这块的头发了吗？”
医院方：“头发确实是医疗事故，这个我们可以帮你挽救，只要把打进去的填充物给融掉，过段时间你这个头发就能长出来了。”
年轻女人：“你们确定吗？我有问过医生，他说我这块毛囊都坏死了，再也长不出头发。”
医院方：“这个应该不会，你来我们医院注射这个高颅顶还不到一个月，毛囊顶多是营养受阻，还不至于坏死。”
年轻女人：“那你们既然知道在头顶注射填充物会让毛囊营养受阻，引起组织坏死，你们刚开始在给我做这个项目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就算最后我毛囊能修复，我这段时间所受到的精神折磨恶化身体折磨，你们难道不该负责任吗？”
医院方：“这种情况只能说有一定概率，并不能百分百。任何项目肯定都伴随一定风险，美女你也是成年人，在整容前这点心理准备应该要有。”
年轻女人说到这里情绪反而渐渐稳定下来，“反正你们总有你们的理由，我在你们这里花了上百万的钱来整容，动手术前你们答应得好好的，说肯定给我焕然一新的脸，结果现在脸上没一处让我满意，你们难道就打算这么敷衍我不肯负责任吗？这里围观的人可越来越多，如今网络也很发达，你们就算想只手遮天也难吧。”
医院方：“姑娘，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们也没有说不承担责任，但是这个责任得划分清楚。是我们医院的问题，我们肯定负责，但如果是审美这种带有个人主观色彩的东西，你不能一句自己觉得不好看就要我们负责。”
年轻女人擦了擦鼻涕和眼泪，冷静下来，“所以你们的意思是只想对我做的高颅顶却导致秃了这件事负责是吗？”
医院方：“是，我查了一下单子，高颅顶我们医院收费是两万一，可以全部返还。”
听到这里，围观群众有些开始帮着医院说话。
“我觉得医院那边说得也没错，审美确实很主观，她的脸不就是标准的网红风嘛，眼角开得老大，鼻子也很挺，下巴还整那么尖，每一处单看都是流行的没错，只是不适合她那张脸。”
“她这还算好的，我看有的人整容维权都是什么鼻子歪了，眼睛闭不上，她这顶多算是审美问题，不能算是医院责任。”
“整这一脸花了上百万？贫穷拯救了我。”
“女人的钱果然好转，为了漂亮，命都敢不要，钱算什么。”
许映书搁旁边看了半天，看得虽颇有些无聊，但见没出什么大乱子，内心是高兴的。
直播间观众倒是依旧热情。
【整容医院真赚啊，脸上这些项目还要百万，花百万起码得弄个全身还差不多】
【姐妹们千万别瞎整容，就算当时整得不错，后续也总要维护，连明星都好多整残的，更何况普通人】
【讲真，那女的连第一眼看真吓到我了，这家医院真不行】
【医院含泪血赚九十九万】
【这医院不出意外，往后怕是开不下去】
……
许映书如今流量很大，医院方很快看到网上舆情开始疏散人群。
这时，人群里忽然传出来一个女声，“美女，我在这家做过脸，感觉没你说得那么贵啊，你是不是被人给坑了。”
维权女人喏喏开口，“这家店是我闺蜜给我推荐的，她之前双眼皮就在这家割的，我看她割得很好看，价格也合适就让她陪我一起来。”
“你闺蜜都只做了一个双眼皮，你怎么来一次就把全脸给做了？”
维权女人脑子一个机灵，忽然意识到什么，看向身边短头发女人，“对，就是你一直怂恿我一次性整到位，这样可以少受到痛苦。我脸上这些项目，都是你给我说合适我，弄完肯定能成大美女。”
短头发女人立即辩解，“我只是建议，最后做决定的是你，而且我也确实是出于好心建议。你自己不是成天做着想要当网红明星的梦，要想成名，可不得多多下点血本吗？”
维权女人轻咬嘴唇，她之前一直没怀疑过朋友，但怀疑的想法一旦产生，她便越想越不对劲，“你肯定是收了这家整容医院好处，所以带我来这里做项目，故意引导我把项目越做越多，这样你的拿得抽成就越多是吗。”
短发美女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有。”
维权女人：“你敢发誓吗？你对老天爷发誓，你清清白白没有从我这里拿半点抽成。你要是说谎，你就满脸脓疮，胖一辈子，永远被男人甩，当个又丑又胖的穷女人！”
这些誓言，确实够毒。
短发女人迟疑，不敢发誓。
短发女人如此态度，tຊ无需再多说，到底拿没拿好友整容抽成已经很明了。
维权女人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再次爆发，双手按着短发女人肩膀，不断摇晃，“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就这么对我吗？你这么害我，良心不会痛吗？”
短发美女被摇晃了好一会后，忽的冷笑一声开口，“良心？你也配和我谈良心？你知道吗，我们家就是因为买了你们家烂尾楼，维权不了所以支离破碎，父母离了婚，而我从此没了家。凭什么你这种无良商人的女儿，有着幸福美满的家庭，被父母宠着爱着，而我却孤家寡人。”
……
海外直播
短发美女一席话, 让吃瓜群众脸上均一惊。
防火防盗防闺蜜啊。
维权女人听到闺蜜这么说，神色变得极其复杂，最初的愤怒没了, 更多的是疑惑和慌张。
“你……你说什么？你没有家关我什么事？你自己家庭不幸福, 你就来害我吗？”
短发女人：“怎么不关你事了？要不是你爸是无良开发商，把我父母辛辛苦苦攒得血汗钱给骗了, 我爸妈也不会离婚，我爸妈不离婚, 我也不会享受不到家庭的温暖。相比你们家给我造成的伤害，我对你做得这些又算得了什么？要怪，你就要怪你父母黑心, 要怪, 就怪你父母没能给你一张美人脸。我不过是从你拿回我父母被你父母骗得钱, 这似乎也算不上害你。”
短发女人这番话, 倒是把维权妹子给堵得说不出话来。
整形医院里的人见门口围观群众越来越大, 赶紧把吵架两人请进屋。
因为许映书直播有很多看的原因，医院门口新涌来很多人，这些人除了好奇想看八卦的路人外，还有想蹭许映书热度的网红。
尽管医院门口没有人再维权，但还是有不少围观群众。
许映书直播间里观众人数也渐渐增多, 大家也没想到看似平平无奇的整容维权案, 后面还有这么个转折。
【有想到这妹子会被熟人坑，但万万想不到，这妹子之所以被坑还有这么个缘由】
【也算是报应不爽了, 我觉得主角朋友想要报复回去没毛病】
【祸不及家人的同时是惠不及家人, 整容脸妹子把朋友家里害得那么惨，朋友想要报复回去也很正常。而且我觉得朋友也只是想拿回父母被坑的钱, 毕竟动刀的是整容医生，看这家整容医院，整得好看的也不是没有】
【我可能有点三观不正，我也觉得整容妹子朋友没做错啥】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就是因为那些作恶的人没有得到报应，所以才导致恶人更加肆无忌惮】
……
许映书直播镜头一直跟着整容女，只见她们和医院相关负责人来到一个房间，房间不算大，约莫二十个平方，从格局上来看，应该是医院高层办公室。
医院这边发现有人直播后，一直在关注许映书直播间，让医院感到惊恐的是明明没看到镜头，可为什么许映书直播间还有她们画面。
工作人员到处找摄像头也没有找到，镜头里，院长有一段时间神色明显慌了，眼睛到处看。过了几分钟当得知自己神色全部被拍到后，只能暂时放弃找摄像机的念头，尽量表现出很自然的模样。
整容女和短发女进办公室后，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但火药味很浓。
院长亲自出来调解，是个白人，约莫四十岁左右，看上去很干练。
院长：“我先和你们说一件事，我们现在所有人说什么，做什么，都被人直播观看。所以，还请你们一定要实事求是，不然对我们大家都不好。”
整容女和短发女闻言均是一惊，整容女起初虽想维权，所以有意在医院门口闹被人拍到把事情闹大，但自从短发女出来锤她父母的事后，她当然希望息事宁人。
整容女扫了眼四周也没看到摄像头，疑惑道，“为什么要直播？我不想直播，能不能关掉直播间。”
院长也是有苦难言，底下工作人员已经告诉她有关许映书的邪门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抱歉，这是我不能决定的。”
整容女：“我现在和你们和解还不行吗，我不想找你们维权了，整容整成这样我认！”
说到这里，她起身就要离开。
短发女讽刺道，“害怕了？心虚了？不找我扯皮了？”
整容女满是怒气的盯着短发女，“我心虚什么，你刚才说的是真是假我还不知道，你说我父亲害了你们家，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吗？”
短发女：“这种事的证据很好找，只要网上查一查你父亲旗下企业不就知道了，十年前的烂尾楼，现在都没建完。正好在直播，你要我当着网友的面把你父亲企业名字说出来吗？”
整容女明显慌了，她赶紧道，“你不是已经报复我了，我现在脸上成这样可都是拜你所赐，你高兴了吗？”
短发女：“可不是拜我所赐，我没让医生把你整成这样，我顶多是拿了一点抽成而已。谁知道你底子这么差，花了那么多钱也整不成美女。可能你父母作孽连老天都看不下去，所以让你遭受报应。”
整容女被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气得脸部肌肉都在颤抖。
两人吵架，院长围观。
整容女因为矛盾的转移，已经没有把责任都归于医院，院长暗松口气。
但既然是直播，她要想以后还有生意，肯定得在大众面前做做样子，拿出一个让观众满足的解决方案。
院长等两人都不说话后，微笑开口，“美女，虽然个人审美不同，但没能让你感到满意，我们院方也很抱歉。你掉发这件事，我们肯定全额赔偿给你，并且想办法帮你治疗恢复成远样。至于你脸上不满意的地方，这样，我把给你动刀的医生叫进来，再把我们院里最有名的医生叫进来，我让他们一起给你看看，看你的脸还能不能挽救，最后能弄得让你满意。”
院长此话一出，确实很有效，给直播间网友刷了不少好感。
【整容风险本来就一直都很大，不少明星都整残，除了医生审美外，个人美商也很重要。这家医院能负责善后，也还算良心】
【这脸已经毁了，还能怎么挽救？】
【看了一下这家医院宣传照，确实整过不少美女】
【她朋友不是就在这家医院做的吗，我看双眼皮也挺自然】
【其实不动那么多刀，少整几处，就鼻子和眼睛整一下应该就能变好看，整得太多看着太假】
【原生脸不算美女，但化妆也能算小美女，只能说自己太贪心】
【查了一下这家医院医生还挺有名，双眼皮和隆鼻是强项】
……
整容女听到院长的话，不再理会短发女，她现在对医院怨恨没那么深，和院长说话情绪比在医院门口要稳定许多，语气也好了很多。
整容女双手捧着脸，“我的脸还能改善？我不求把我变成大美女，起码不能比没整的时候丑，看起来要自然一点。”
院长：“你要是觉得整容过去，我们可以把你下巴假体取下来，至于鼻子虽然和你的脸型不大符合，太高了点，但因为你手术后不久还没有完全消肿和恢复，不建议再做任何改动。双眼皮割了也改不了，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双眼皮宽度会越来越小，再过几个月应该会看着自然不少。你脸上脂肪填充，这个本身人体会吸收，等吸收完后脸就没有这么肿。”
整容女闻言激动道，“真的吗？你的意思是我再过几个月，脸上看着就没这么吓人了？”
院长：“我想是这样的，我现在就叫医生进来如何？”
整容女忙不迭点头，“好，好，你现在快把医生叫进来。”
三四分钟后，办公室门打开，走进来两个穿大褂的男人，都是四五十岁的样子，给人比较靠谱的感觉。
院长对他们说道，“乔治，这位美女就是你给她全脸做得手术，她不是很满意，你再和她沟通沟通看能不能帮她改善一下。”
乔治看了一眼整容女和短发女，面上浮现一丝冷笑，“改善？她的脸，是我故意整成这样的，我就是让她变成丑八怪，让她也体验体验被人嘲笑的滋味。”
乔治一番话把众人给整懵逼，什么情况？
还是院长先开口，“乔治，你有话好好说，说明白。tຊ”
乔治也不客气，拿了个凳子坐下，他已经知道直播的事，很干脆直接的指着整容女说道，“露西是我女儿，平时我工作忙，很少管她。后来有一天，她哭着对我说要我给她整容，我问她为什么，她支支吾吾半天才告诉我原因。她说她在学校被人笑长得丑，像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所以她想整容。我给她一番心里疏导，她才慢慢解开这个心结。”
“过了差不多半年，她交了个男朋友，男朋友和她交往不到三个月就分手。她很喜欢那个男人，接受不了。我去找她交往的那个男朋友，发现那个男朋友就是个混混，男的和我交代，是有人花钱故意请他和我女儿在一起，然后交往一段时间把我女儿给甩掉。”
说到这里，乔治冷笑一声，看整容女和短发女的眼神愈发阴沉，“就是你们请的人，你们嫉妒我女儿长得漂亮，于是故意说她像狐狸精，再找男人欺骗她感情。你知道你们这么做，给我女儿造成多大的心理伤害吗？她到现在都不自信，还哭着求我给她动手术整容，把她整得不像个狐狸精。正好，你们自己主动找上门落在我手里，我正愁找不到机会报复你们，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整容女和短发女神色变了几变，先是震惊诧异，后又是心虚垂眼，一句话都没说。
院长：“……”
乔治打量着整容女，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你本来不丑，可惜你心丑。现在这张脸，正好配得上你丑陋无比的内心。你以为是你朋友害得你变丑，其实是你自作自受。你现在这张脸已经给整毁了，再整，只会越整越丑，你就死了那条心。除非你换头，这辈子，你就只能顶着这张丑脸生活，被人嘲笑。”
整容女听到这句话有些崩溃，她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要来害我！！”
说着，她抓住短发女胳膊，“她也嘲笑过女儿，为什么你不把她给整成丑八怪！！”
短发女挣扎着松开被她抓住的胳膊，“我只是跟在你身后而已，你可是主谋。你轻点，很疼！！”
整容女此刻情绪似乎已经崩溃，她开始用指甲抓短发女的脸，似想要把她脸给抓花，被院长她们给拉开。
直播间弹幕此刻热闹极了。
【我去，竟然是葫芦娃套娃，一个接一个】
【这个女的真不冤，父母坏，她本人心也坏，所以才导致自己毁容】
【还真是恶有恶报，莫名觉得有点爽是什么回事】
【我小时候也被霸凌过，一些人是真的坏，终于看到霸凌者遭到惩罚，现世报】
【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么一出，这种视频就应该让更多人看到，看以后还敢不敢做坏事】
【不愧是我蹲了很久的直播，果然没让我失望】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女的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
……
自从整容女和短发女进医院后，许映书和张湾就找了一个地方坐着。
许映书的眼睛，几乎没有离开过直播间，和大多数网友一样，事态发展出乎她预料。
可能是昨天杀人太过重口，所以今天的事情对许映书来说，显得很是清淡，让许映书完全摸不准张湾这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许映书疑惑问张湾，“直播里的两个女生，也和你做过交易吗？”
张湾摇头，“她们没有。”
许映书：“可这种小纠纷，也值得直播吗？”
张湾：“前面这些只是开胃小菜，老大，你慢慢往后看就知道。”
许映书从张湾脸上玩味的表情，意识到事情不会像看上去这么简单。
整容医院院长办公室，整容女情绪失控后一直抓着短发女，后还是院长这边的人把两人拉开。
这场纠纷，在警察过来结束。
但直播仍然继续。
直播间里画面主人翁变成了给整容女做手术的医生乔治，整容女在警察来了后没有再继续闹，许是心中有愧，也没有再拿被整毁的脸说事。
热心群众报得警，既然没有受害者，警察维持好治安后离开。
整容女离开后，院长在办公室找乔治谈话。
院长：“你知道你这么做，会给医院带来多少损失？刚才你说的话已经被直播出去，很多人都看到。作为整容医生，你为了个人情感去故意把患者整丑，你觉得以后还有患者敢来我们医院做手术吗？”
乔治看上去很淡然，丝毫不为刚才说的话而辩解，只是淡淡道，“我会辞职。”
院长：“你惹出乱子可以辞职拍拍屁|股走，那医院的损失呢？”
乔治：“院长，你只看到了损失，却没有看到我带来的商机。这年头做生意，最怕的就是没有流量，刚才你也说了我们的视频被很多人看到，只要医院口碑好，技术过硬，在如此大的流量下你难道还怕愁生意吗？如果在我走后真的有所谓的损失，也是建立在医院技术不合格口碑不好的基础上，而这些损失，并非我造成，所以怪不到我头上。”
院长知道直播还在继续，没有再和乔治掰扯下去，换了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你今天所作所为，可以说把你以后的职业生涯给断送，你就一点不后悔吗？”
乔治面上浮现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不后悔，能够为女儿伸张正义，哪怕堵上我的职业生涯也值。”
这句话让院长哑口无言。
直播间弹幕一堆支持他的。
【这个父亲做得很称职，我女儿要是被人这么嘲笑算计，我肯定也想办法报复回去】
【看得真爽，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整容女这辈子只怕心里都有阴影，这种报复方法真的绝】
【果然人还是不能做坏事，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给报复】
【短发女深藏功与名，钱拿了，闺蜜也报复了】
【做坏事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要不是看网友科普这个博主，差点以为是演的，现实果然比小说更离谱】
【希望这世间所有坏人都能遭到报应，而不是让好人受到伤害】
【我一直特别恶心一句话，就是什么正义只会迟到，永远不会缺席，迟到的正义对当事人来说又有什么用呢？伤害也已经造成】
……
许映书直播视频，再次在各大网站引起热议。
特别是国内还需要观看才能翻墙的网友，发起投票希望许映书直播能在国内直播。
【这么正能量的博主竟然被禁，不觉得离谱吗？本来是我们国家的博主，却还要翻墙才能看，心塞塞】
【吓死我了，许映书在海外关注度真的很高，妥妥顶流】
【万万想不到我曾喜欢的糊糊女星，现在竟然已这种方式在全球大红大紫，哭笑不得】
【这种视频不比一些宣传片有教育意义多了，看谁以后还敢做坏事，这就是下场】
【许映书也算是为国争光了，我现在在外网和人吵架，只要一说许映书是我们国家的，对方顿时不敢回复】
【哈哈哈哈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在外面碰到好几个老外都问我会不会玄学，能不能看到鬼】
【有一说一，国内这种大环境还是不适合许映书，喜欢造神也喜欢毁神，刚何况许映书视频确实很敏感，她还是在国外安全点】
【虽然现在看许映书直播需要翻墙，但不用担心动不动小学生家长举报，就这样挺好】
……
尽管网友都是正向反馈，许映书神色却凝重。
她和张湾接触时间虽不长，但以她对张湾的了解，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
许映书见视频主角变成乔治，试探问，“看样子，乔治应该不仅做了这一件事。”
张湾：“人嘛，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奇怪。”
许映书：“快到中午，你这个直播还有多长时间，要不我们先去吃个饭。”
张湾：“老大，你饿了？”
许映书：“你不饿吗？”
张湾想了想，“我听老大的意思。”
此刻离吃饭的点还有半个小时，她们早上起床晚，早餐吃得也晚，许映书其实并不饿。
她不过是想借着吃饭，好从张湾这里打听到更多直播内容。
昨天动不动就杀人的直播，虽然让人心惊tຊ胆战，可今天这种看似只是小纠纷的直播，却更让许映书心中忐忑不安，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这种大事，比昨天的杀人直播怕是更加可怖。
张湾今天态度明显要比昨天都要好，不管是神态，还是说话语气，都透着几分尊重。
许映书叫上珂珂她们一起，就在商场里一家餐厅。
珂珂一听吃东西，原本昏昏欲睡的她立即精神抖擞。
别人看直播都看得津津有味，就她看得一直打瞌睡。
小孩子，对这种鸡毛蒜皮的八卦没啥兴趣。
考虑到珂珂胃口，许映书点了很多吃得，珂珂不怎么挑食，什么都吃。
许映书特地和张湾坐在一起，落座后，她朝张湾举杯，“今天这顿饭，算是给你的欢迎会，来，我们大家都敬张湾一杯。”
团队到现在都是都很散漫，没有什么明确的上下级之分。
大家吃饭，还是第一次敬酒。
当然，许映书做什么，所有人都跟着学。
珂珂肉呼呼的小手举起杯子里的雪碧，朝张湾举杯。
张湾看上去稳重的模样，微微变得不大自然。
他面上虽然和大家相处很冷淡，但加入组织短短两天，真的让他很有归属感。
他不知道这种归属感，是不是因为血脉作祟。总之，他还挺喜欢这种感觉。
许映书见张湾喝完酒，再次试探开口，“不知不觉，我们今天直播了快两个小时，网上观看人数很多，引起的讨论也不少。我想，以后有张湾的加入，我们团队在资金这块再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珂珂；“映书姐，也就是说我以后也可以跟着拿几份工资吗？”
她掰着小手认真算了起来，“我现在是公务员，有基本工资，有奖金，还有直播分得钱。哇，我以后岂不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许映书忍俊不禁，“赚钱不容易，有钱也不能乱花，还是得省着点。”
珂珂：“赚钱不容易吗？感觉挺容易的啊。”
蔡小昕：“那是因为你跟着映书姐才显得赚钱容易。”
珂珂歪着脑袋，“我以前在山里的时候收了一群小弟，他们都好像很有钱，映书姐，你还记得吗？”
许映书再次想起那个杀人岛，珂珂差点就成了全球□□老大。
许映书轻咳一声，“最赚钱的都写入刑法，咱们现在是公务人员，要赚钱也只能赚清清白白的钱。清清白白的钱，肯定还是比那些邪门歪道弄来的钱要难。珂珂，你小小年纪，最是容易被人带上歪路。不允许你乱花钱，就是防止你误入歧途。毕竟人间诱惑太多，你又禁不住人间诸多诱惑，要是养成你花钱大手大脚的性子，等你习惯后再想纠正就难。所以你的工资，必须放在我这里保管。我保证你每天基本花销，多得都给你存着。”
珂珂心中虽不大情愿，但许映书说的话对她来说就是金科玉律。
她很听话的点头，“哦，好的。”
奶奶的声音听上去明显委屈巴巴。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趁着轻松欢愉的气氛，许映书再次说道，“张湾，今天这个直播，我看半天也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好像不过就是些普通纠纷，和昨天杀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不过，要是以后直播都没有杀人，我倒是能省点心。”
酒过三巡，一向沉默寡言的张湾倒是难得打开话匣子，“今天这个直播，可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普通。”
许映书眼眸微亮，立即追问，“怎么个不普通？”
张湾唇边滑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这个笑，有些许讽刺的意味，“你们觉得是人性本善，还是人心本恶。”
许映书：“我觉得这个问题应该辩证来看，有的人是人性本善，有的人是人性本恶，不能笼统的一概而论。”
张湾：“那你们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
许映书摇头，“要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世上就没坏人。”
张湾：“今天直播，很多网友都在评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看着很爽。可是他们却不曾想过，他们自己所经历的善也好，恶也罢，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如果他们觉得自己身边都是恶，那肯定也是因为他们自己视恶不见，甚至滋生恶。小恶积累的多了，就成了大恶。”
张湾这番话，许映书听得似懂非懂。
但她明白，今天直播还远远没有结束。
小恶积累多了，就成了大恶，所以前面这些直播内容，是为了后面的大恶做铺垫？
……
海外直播
许映书趁着中途去卫生间时, 给谢廷打电话。
许映书：“刚才我试探过他两次，从他话里的意思，今天这个直播还会有后续。”
谢廷略一沉默,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已经听到, 如果我猜测的没错，接下来直播视频里的人, 或许会成为一个循环。”
许映书：“循环？”
谢廷：“比如刚才直播整容女，她是因为父母建了烂尾楼而导致短发女孩父母离婚, 所以导致短发女想要报复她。整容医生是因为女儿被嘲笑和失恋，想要替女儿报仇。现在直播主角变成整容医生，你再细想一下张湾说得话。”
许映书回忆片刻, 脑子一个激灵, “他说, 他们自己所经历的善也好, 恶也罢, 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如果他们觉得自己身边都是恶，那肯定也是因为他们自己视恶不见，甚至滋生恶。小恶积累的多了，就成了大恶。也就是说, 他直播视频里的人, 都是恶人？”
谢廷：“应该是这样。”
许映书：“小恶积累多了，就成了大恶。难道他直播视频里所有人作恶后，会导致一件大恶发生？”
谢廷：“现在这些只是猜测, 结合他之前说得话, 可能性不小。”
许映书：“那还继续直播吗？”
谢廷：“反正也阻止不了他，与其激怒他让他产生逆反心理, 不如徐徐图之。”
许映书；“既然你不反对，那我就继续让张湾直播，到时候真出什么事，你不要怪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呵，“我什么时候怪过你？”
许映书：“你昨天没生气？”
谢廷：“我不是在生你的气。”
许映书眼波流盼，“真的？那你昨天给我摆脸色，是什么意思？”
谢廷：“我昨天给你摆脸色了吗。”
许映书：“没有吗？”
谢廷笃定的语气，“没有，应该是你想多。”
许映书倒也不是计较谢廷那天冷脸的事，反而看到他生气，莫名有一点开心。
她和谢廷认识这段时间，几乎就没有看到他情绪有什么变化，总是让人觉得清润和煦，如沐春风，又没什么架子，给人好相与之感。但这种好相与仅仅只是停留在表面，接触到现在，她还是觉得和谢廷之间像是有一堵厚实的墙隔着，让她难以靠近，并且捉摸不透。
但昨天谢廷在她面前冷脸，她忽然就觉得两人之间的墙不再那么厚。
打完电话，她回到餐厅。
珂珂一如既往埋头吃得津津有味，蔡小昕和林雪露在聊八卦，张湾和张易然则沉默寡言。
许映书缓和气氛，“阿普，加入团队这两天，还适应吗？”
张湾略一迟疑，随即点头，“适应。”
许映书：“那就好，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或者觉得哪里不自在的，一定要和我说。在团队里，大家都是兄弟姐妹。”
张湾拿过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好。”
许映书：“对了，直播还在继续吗？”
张湾：“中午大家吃饭，休息两个小时再继续。”
许映书疑惑问，“那你直播间视频里的那个医生，也休息了吗？”
张湾：“嗯，他中午也要吃饭。”
许映书手里筷子杵着碗，打完电话回来，她基本再没吃什么东西。
趁着吃饭功夫，她继续从张湾打探情报，“今天直播里事情发展，是受你指使吗？”
张湾：“今天直播三个人里面，只有整容医生和我做过交易。”
许映书：“哦？你和整容医生做过什么交易？”
张湾再次喝了口酒，啤酒，度数不高，冰冰凉凉的很解渴。
几口酒下肚，他缓缓开口，“整容医生想要获得长生不老。”
许映书瞪大眼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长生不老？他可真敢想，他不是医生吗？怎么医生还这tຊ么异想天开！”
张湾：“可能正因为是医生，所以更害怕死亡。”
许映书疑惑，“这么离谱的愿望，你也能满足对方做交易？”
张湾：“能满足，但是对方承受不了这个愿望需要付出的代价。”
许映书若有所思点头，“那倒是，这可是长生不老啊，他能拿什么做交易。但是你不是还和他做交易了吗？你们是改了交易？”
张湾：“这个医生得了糖尿病，还有鼻炎等几个不致命，但是很影响平时生活质量的病。我和他做的交易从让他产生不老，变为让他身体健康，并且比原有的寿命多活三十年。”
许映书：“长生不老变为三十年，差距有点大啊，他就这么接受了？”
张湾：“这是他所能承受的最大交易。”
许映书侧身，好奇打量着张湾，“所能承受的最大交易？这个交易，他是用什么换的？”
张湾：“他职业生涯。”
许映书恍然大悟，“难怪他刚才在直播里，直接当着大家的面说出他特地给维权女生整丑，原来是和你做了交易？为了多活三十年，赌上这些是不是有些冒险？”
张湾：“任何交易都是一场冒险，只看当事人觉得划不划算。医美是暴利，他当整容医生这些年一直都没少赚，赚得钱再加上投资已经可以足够过余生。再者，他当整容医生吃得是技术饭，虽然这次直播他名声毁了，很难有医院再敢请他。但他只要有技术，肯定还是会有很多想整容的人找他做手术，毕竟他把人给整毁，并不是技术原因，而是出于报复。普通求美者和他没冤没仇的，他也犯不着把人给整丑。”
许映书；“那照你这么说，他这个交易和你做得几乎没有损失，代价这么小，你岂不是吃亏了？”
张湾高深莫测的一笑，“当然不会，这种交易我只是个中介而已。待会直播会继续，他的事，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张湾一席话，更加勾起许映书兴趣。
饭桌上的其他人，除了沉迷美食的珂珂外，和许映书一样，都很好奇直播接下来发生的事。
许映书笑问，“不会这么简单结束？直播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能和我说说吗？”
张湾避开许映书看过来的目光，“我只是和他们做交易，到时候直播到底会如何，我也不能左右。反正直播马上开始，大家马上就会知晓。”
许映书问得已经够多，怕引起张湾反感，没有再继续追问。
许映书直播虽停，但网上热度依旧很高，网友们还没看够，希望马上能继续。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直播继续。
直播间果然依旧是整容医生，他从整容医院出来后换下白大褂，穿上一身西装。西装剪裁的很合体，质地良好，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气质和在医院时不一样，颇有几分儒雅，咋眼一看还是个帅大叔。
【整容医生还挺帅，难怪女儿被叫狐狸精，想必女儿长得也很漂亮】
【为什么直播医生，医生身上是有什么事吗？】
【我还挺好奇医生女儿长什么样，有个整容医生当老爸真好】
【短发美女和刚才那个整容失败的女人呢？没有后续了？不知道短发女抽成的钱有没有还给她朋友】
【这个整容医生在业界还挺有名的，因为这件事毁掉前程，还挺可惜的】
……
乔治从家里出来，还没走几步，被一个男人用棒球棍猛击头部。
第一下乔治没反应过来硬生生挨了一闷棍，这一闷棍声音不小，把直播间观众都给吓了一大跳。好在男人再想用棒球棒打他时，双手抱着头疼痛不已的乔治在关键时刻躲开。
乔治躲开后，忍着疼痛去和男人扭打在一起。
拿棒球棒打乔治的男人是个身材魁梧的白人男，有着络腮胡，年龄看上去和乔治差不多，但身材走形，标准中年男人的发福模样。
男人打乔治时，口中骂骂咧咧，“我今天就算不把你给打死，也要把你打残，看你以后还怎么勾引我老婆！！”
乔治显然也认识男人，在男人骂他时，他也不甘示弱争辩，“我和你老婆两情相悦，再说你们已经分居，你们除了一纸婚约外，已经没有任何感情。”
中年男人本来就生气，听到乔治这些话，神色愈发阴沉，手中动作也更用力。
“还不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勾引我老婆，我今天就弄死你，看你以后还怎么再勾引别人老婆。”
乔治身形上吃亏，很快就不是中年男人对手，眼看就要吃亏时，好在路人及时出现把两人给拉开。
弹幕热闹极了。
【我去，还真是神转折】
【该不会直播里每个人都有问题吧】
【中老年男人，婚外情很正常，不过被直播出来有点社死】
【好家伙，全员恶人啊】
【刚才还感慨他为女儿报仇很爷们，终究是我错付了】
【人家整容医生说说不定已经离婚，如果真的像他所说，他的婚外情对象已经和老公分居，也算不上出轨吧】
……
乔治和络腮胡男刚拉开没多久，又有个男人上前，指着乔治破口大骂，“你到底给我老婆灌了什么迷魂汤，我老婆不仅非要和我离婚，还拿我的钱给你买礼物。”
这次过来的男人模样看上去要年轻些，约莫三十来岁，长得倒是一表人才。
乔治神色先是一惊，但很快又恢复是如常，“我和你老婆只是红颜知己，只有我懂她。”
新来的年轻男人气急，“你个老东西，这么不要脸，勾搭别人老婆还这么理直气壮！！！”
乔治：“既然你老婆不爱你，你何不放她自由，同时也放过自己。”
观众惊呆。
【等等，这老男人还不止一个情人？】
【吾辈楷模啊】
【不是，他是怎么能一本正经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是我肤浅了，老男人玩得可真花】
【有一说一，医生确实有点子帅在身上，迷得女人神魂颠倒很正常】
【男的估计都要羡慕死了，搞别人的妻子，还让女的给他花钱，确实流弊】
……
海外直播
许映书直播间人气很高, 在直播流量加成下，没一会，原本冷清的街头变得热闹不少。
这些路人, 要么是直播间观众, 要么是被闲着被朋友叫过来看热闹，再或者就是想蹭热度的网友。
自从整容失败的妹子在整容医院维权后, 许映书直播间地址就被网友扒了出来，哪怕原先没看许映书直播的网友, 因为离得较近，基本都被身边人通知到位。
八卦是人类天性，既然八卦在身边, 哪能忍住不看。
名人效应作用下, 整容医生所在街道, 自然很快围了一堆人。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竟然还真是直播啊, 完全看不到一点演的成分。”
“现实果然比小说更狗血, 跟追连续剧似的。”
“整容医生本人看上去比直播里要帅，难怪能撬走别人老婆，还让别人老婆给他花钱。”
“才一会就来了这么多人，许映书流量果然大。”
“想不到有一天我也能参与许映书直播，不知道她直播间能不能看到我。”
因为短时间内一下子涌来太多人, 不得不出动警方来维持治安。
整容医生虽清楚自己在直播, 但看到人太多，有那么瞬间，人还是慌了。
但到底年纪大, 见过世面, 没多久又镇定下来。
他已经和神秘力量做了交易，目前来看, 他之前那些小毛病确实全都没了踪影，所以交易应该是有效的。能身体健康，并且还多活三十年，面前这点小风小浪算得了什么。
络腮胡男和年轻男人虎视眈眈的看着整容医生，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给生吞活剥。
整容医生看到形势，干脆破罐子破摔，心里反而没什么负担。
“你们来找我，把气都发在我身上，我能理解。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就算这次没有我，你们老婆也会被别的男人给抢走。你们与其怪我，不如多反省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好，才让你们女人抛弃你，从而和我在一起。我觉得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你们从这里吸取经验，如何讨女人开心，让女人对你们欲罢不能，离不开你们，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别说两个被他抢走老婆的男人无语，围观群众也被他这句大言不惭，不要脸的话给惊讶道。
“天，这个男人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
“这张tຊ嘴真是绝了，难怪能哄到女人。”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可很多女人就是吃这一套。”
“难道只有我好奇，这个整容医生讨女人开心的经验吗？”
“我觉得整容医生说得没错啊，一个巴掌拍不响，怎么能全怪整容医生。”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希望博主直播，满足我旺盛的求知欲。”
弹幕上网友正热议时，直播间里整容医生附近再次传来骚动。
只见整容医生周围陆续围过来几个女人，这些女人肤色各异，和他拉拉扯扯。
“乔治，竟然真的是你！！！”
“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在外面除了我之外到底有多少个女人！！！”
“天，她们几个也都是你的女人？！！！”
“你不是说你最爱我的吗？那她们这些人又是谁？”
“要不是今天在直播间看到你，我竟然都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可真是风流啊，身边这么多女人，你还能游刃有余！！！”
围观群众和直播间观众三观再次被刷新。
【所以这个乔治不止有两个外遇？那些围在他身边的，都是乔治女人？】
【好家伙，我只能说好家伙！！】
【不愧是整容医生，这个身体一般人还真是比不得】
【厉害了我的哥，专撬别人墙角，简直吾等楷模】
【男人中的楷模，出书吧我买！！】
【还男人中的楷模，你代入到那些出轨女人的老公身上，只怕恨不得打死这种人吧】
观看直播的许映书和大多数群众一样，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她不由暗暗感叹，直播这么久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结果还是忽略这世界物种的多样性。
许映书和张湾吐槽，“不得不说，这位乔治还真是个人才。”
张湾：“人类，就是如此龌蹉不堪的生物。”
许映书：“……”
尽管已经有警察过来维持秩序，街上拥挤的人群还是只多不少。
这时，直播间有个特别的观众，正是之前在医院维权的整容女。
她惊讶发现，整容医生身边竟然有她母亲。
她读高中时父母离异，这件事给她带来不小影响。
她知道当年是母亲先有外遇，然后父亲在外面也有了女人，哪怕已经过去好几年，回想起来还是难以释怀。
有谁会不希望自己出生在一个正常且圆满的家庭呢。
整容女刚才闹完后，此刻就在附近还没有走远。
在得知自己出现在直播间后，她便一直关注着直播间。
整容医生为女报仇，把她脸给整毁，她心里自是一肚子怨气。
整容女本来还在得意医生被人围观和找茬，结果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她顿时笑不出来了。
这个医生，不仅把她毁容，还破坏她家庭，完全无法容忍。
就算她曾霸凌过她女儿，他也报仇了，可他勾搭她妈妈这笔账她还没给算。
整容女生气极了，她本来就离乔治医生不远，干脆出发往整容医生附近走去。
她一定要想办法当众出这口恶气，揭穿这个整容医生的嘴脸。
整容女出门后，发现自己完全低估许映书直播间人气。
在离整容医生所在街道附近一千米就已经聚集满大街的人，每向前走一步都极为艰难。
一路走来，她发现除了路人看热闹吃瓜外，还有一部分人则是想蹭这波流量的网红。
因为人多，信号都变得不好，网络很慢，还时不时断网。
不到一千米的路，整容女走了将近半个小时，从直播间里断断续续了解到，因为整容医生劈腿撬墙角人数不少，大家正聚在一起扯皮，一时半会，这个皮还没扯完。
就算维持秩序的警察越来越多，也抵挡不住八卦群众的热忱。
终于，整容女看到自己母亲，自从父母离婚后，跟着父亲生活的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母亲。
现实中的母亲，看上去要比镜头苍老一些。
看到母亲的那刻，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母亲既然来到这里，说明看了直播，也就是说，母亲应该知道她找她情人整容失败。
可是母亲却不曾给她打个电话关心她，却第一时间赶到这里去见她的情郎。
难道她这个当女儿的，还没有情人重要吗？
整容女看到母亲围在伤害自己的男人身边，和别的女人在那争锋吃醋，伤心过后，更多的是愤怒。
失去理智的她，冲到母亲面前歇斯底里，“妈，你当年就是为了这么个男人和爸离婚丢下我是吗？”
整容女面前是个保养不错，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看到整容女后，先是意外，随即眼神有几分躲闪。
整容女看到母亲如此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近乎失去理智抓住母亲胳膊，“妈，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这个男人在你心里，比我还要重要吗？”
面对女儿质问，整容女母亲神色变得极其复杂，甚至都不敢直视女儿目光。
在整容女问母亲这些话时，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可在看到母亲反应，她心脏处还是狠狠被刺痛。
整容女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本来她心情就不好，脸毁容了，过去做的事还被大家议论，现在好不容易见到母亲却又被母亲给伤透心，最后一根稻草在母亲躲闪的眼神中压垮。
她恶狠狠瞪着整容医生，在看到整容医生被一堆女人给围着，丝毫没有反省之意时，她胸中一股气不断往上升。终于沉不住气，她趁着整容医生不注意时，挤到整容医生身边，狠狠推了他一把。
整容医生身边此刻围着的人正多，并且在和他争吵拉扯。
整容女如此一推，医生，连带着医生身边人都倒在地，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许是现场人多网不好，在整容女推医生时，直播间观众才看到整容女和母亲相认那里。
弹幕。
【天，我看到了什么？】
【这也太狗血了吧，整容女的老妈，竟然也是那医生的情人？】
【这个我是真万万没想到】
【自己老妈的情人把自己脸给整毁容，这搁谁能受得了】
【只有我现在心疼整容女吗？】
【整容女真挺惨的，她要是有个完整家庭，说不定不会在学校霸凌医生女儿，也不会现在把脸给整毁】
【真是全员恶人】
【这个世界太颠了，想不恶都难吧】
【看得我忽然背脊一凉，说不定自己以前无心做了某件伤害别人的事，迟早有一天会报应在自己身上】
【与人为恶，就是与自己为恶，做人还是得善良一些才行】
拥挤的街头几乎人挨着人，一旦有人摔倒，便会连带着身边人都会倒在地。而那些没有倒地的人因为摔倒者占据地面空间扩大，只能往旁边挤，但旁边也没有多少空间，骚乱之下大家心里一慌，慌不择路的极容易发生踩踏。
这个国家相对来说人口密度并不大，就算是节假日，街头也很少出现如此拥挤的人群。
尽管有警察出来维持秩序，但警察并没有多少维持秩序的经验，在整容女引发骚动后，警察就算想管理也是有心无力。
现场一片混乱，惊呼声，惨叫声，哭嚎声，骂娘声不绝于耳。
已经有人倒在地上，并且战火逐渐升级和扩大影响。
眼看就要发生一场悲剧，关键时刻所有人忽然静止不动，就连眼珠都不转，紧接着一场大风把那些摔倒的人都卷了起来重新站好。
等大家全都重新活动时，地上已经没有摔倒的人，街头虽然依旧拥挤，但大家站得稳稳当当。
除此之外，直播间焦点人物也没了踪影。
整容医生，整容女，都无影无踪。
等一切恢复平静时，直播间观众才看到整容女去推整容医生，现场一片混乱。
观众看得害怕极了。
【天啊，不敢继续往下看了】
【啊啊啊啊我有朋友在现场，害怕她出事】
【街上这么拥挤，不会发生踩踏事故吧】
【整容女真的无语，这么多人还敢推人，要是发生重大安全事故她要负全责】
【差点就去现场了，还好没去，不然小命不保】
【啊啊啊吓死了，我先暂停，等过十分钟再看】
几分钟后，观众看到一个极其神奇的场面。
直播间里的人忽然全都不动了，如果不是忽然出现的龙卷风，大家都以为视频卡顿。
还没等大家看清是怎么一回事，龙卷风停的时候，原本慌乱的街头陡然变得秩序井然。
【等等，我是白天见到鬼了吗？】
【刚才不是还人仰马翻的，那些摔倒的人tຊ呢，怎么就站起来了？】
【这是什么魔法？我是看了一场魔法秀？】
【吓死我了，还好人没事】
【这个直播间真的邪门，主播该不会会魔法吧】
【直播间里应该有很多在现场的人，能说说情况吗】
【特效也太逼真了吧，堪比大导】
【特效？主播什么实力，一些新人怕是还不知道吧，这个主播之所以火遍全球，就是她身上强大的神秘力量，龙卷风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许映书看到弹幕出现一些吹捧她的话，心里一阵汗颜。
她还真没那个实力。
龙卷风说来就来，当她是神龙呢。
不过她猜到，应该是道长弄得。
还好道长出手，不然她直播间若是真的引发什么公众安全事件，她这个主播怕是难辞其咎，毕竟，要不是她直播，街上也不会涌出那么多人。
随着整容医生和整容女消失在街头，这场直播结束。
网上观众意犹未尽，很想知道后续。
网上各种关于许映书这场直播的讨论和相关热搜话题。
“我当时就在现场，要不是后来看网上直播片段，我都不知道现场还出现龙卷风，当时就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失去记忆，等反应过来时身边已经恢复如常。”
“妈呀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后怕，我被人推到后被好几个人压着，真的完全呼吸不过来，当时就觉得自己快要噶了，还好老天保佑救了我一命。”
“通过这次直播，我算是发现了，人不仅不能随便去凑热闹，也不要随便做坏事，不然指不定有一天都会报应到自己头上。”
“主播真的神啊，这个主播直播真的很有意思，惊险刺激还各种出乎意料的情节。”
“不知道这个主播下次什么时候再开播，我的电子榨菜。”
……
情敌见面
随着直播结束, 许映书带着一众小伙伴回到住处。
这次直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很成功，最高峰直播观看人数多达七百多万。
但同样正是因为观看人数多，所以产生的影响力很大。
今天街上直播, 要不是有谢廷出手, 怕是要酿成一场惨剧。
回想起刚才画面，许映书还心有余悸, 哪怕这场直播赚了不少钱，似乎也并不香。
但张湾不那么想, 他不仅靠直播得到一大笔钱财，还吸引一大批新的教众，以后能更好的实施他消灭人类的计划。
客厅里, 所有人到齐。
谢廷代表的是政府部门, 公众场合造成骚乱是大忌, 很容易引发各种危险。
事实上, 许映书这边的人确实差点引发一场严重的安全事故。
许映书瞧见一向温润如玉的道长脸色深沉, 便知他极不高兴。
她心里犯着嘀咕，反正她开直播时已经提前和道长打过招呼，事情不受控制的发展，她也无力改变。
不过，张湾直播确实挺有意思, 娱乐八卦效果满满。
作为魔界老大, 许映书坐姿端正，煞有介事道，“关于今天这场直播, 大家怎么看。”
珂珂口里吃着东西, 软乎乎的开口，“真好看, 看得我津津有味，超级期待下一场直播。”
许映书：“……”
她轻咳一声，笑眯眯看向蔡小昕她们，“你们有什么想法？”
蔡小昕到底是学霸，很敏锐的感觉到略显紧张的氛围，她缓缓开口，“今天直播，要不是谢道长出手，肯定会造成不小的人员伤亡。一旦产生这种后果，映书姐肯定会被网友诟病，给映书姐带来很不好的影响。虽然这次直播内容有很多看点，但这次产生的隐患，我们要引以为戒。”
许映书微微颔首，“小昕，你说得不错。谢道长，正如小昕所说，这次直播确实多亏了你出手相助。我们这边就讨论到这里，不知道长有何话要说。”
谢廷此刻脸色好看不少，他看向张湾，“关于今天直播，你有何感想。”
张湾：“很满意。”
谢廷：“接下来不知你有何打算。”
张湾倒也直白，“休息两天后，我依旧会给大家呈现精彩的直播内容，揭穿人类卑鄙丑陋的一面。”
谢廷眸色微收，“不如我们打个赌。”
张湾：“打赌？”
谢廷：“在你看来，人类都是卑鄙且丑陋不堪的，不如接下来我开一场直播，就赌我直播里的人是卑鄙，还是良善。”
张湾：“既然是打赌，肯定有彩头，赌赢如何，赌输如何。”
谢廷：“我若是赌赢，说明人类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十恶不赦，我希望你打消原有念头。”
张湾其实不想赌，已经形成的观念，岂会被谢廷一两句话所打动。
他这些年在人间，看多了太多人类的阴暗面，早已对人类深恶痛绝。但他自从找到同伴，和许映书他们相处后，他很喜欢现在这种热闹的生活。
他虽痛恨人类，想把他们全灭了，但他心里很清楚，一旦他真的这样做，很有可能会失去现在和同伴在一起的生活。
张湾陷入两难境地。
略一思索后，张湾点头，“好，我答应你。”
谢廷目光稍凝，语调加重，“你确定？”
张湾：“确定。”
谢廷：“好，直播三天后开始，这两天你们好好休息。”
说完这话，谢廷起身。
许映书见状暗松口气，她朝自己部下挥手，“会议结束，大家可以随意活动。”
珂珂不知想起什么，局促不安的搓着手，“老大，我……我有件事想问。”
许映书和颜悦色，“什么事？”
谢廷的人在听到珂珂说的话，均都停住脚步，好奇她想说什么。
珂珂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听说这次直播赚了好多好多钱，之前不是说过直播的钱会分给我们的吗，我想知道，这次我能分多少。”
自从体会到有钱买买买的快乐后，珂珂俨然成了财迷。
众人：“……”
许映书已经体验过珂珂的财迷程度，听到她会这么问，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看珂珂那软萌可爱，又精明算计的脸觉得很好笑，看来这小妮子，目前已经完全被人间繁华所迷住。
目前看来，她这些部下珂珂战斗力最强，毕竟从来到人间开始，珂珂一直躲在深山老林里修炼。
稳住珂珂，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许映书：“具体多少钱，咱们还得算算。雪露，以后咱们团队的钱，你帮忙管理和算账。”
林雪露：”好的。”
珂珂美滋滋的算了起来，又可以买好多好多吃的了呢。
跟着魔尊大人就是好。
待大家都散后，许映书主动找到谢廷。
原本许映书打算谈正事，可一看到谢廷那张好看的脸，小眼神便忍不住往他脸上看。
好看的人，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谢廷被她看得不大自在，微微避开她目光，“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许映书也不扭捏，“道长，我们相处时日已是不短，不知道长对我之前说得话考虑如何。”
谢廷：“你指的具体是什么。”
许映书绕到谢廷面前，强迫他看着自己，“当然是和我在一起的事，道长，你在人间活了千年，总是一个人，难道不觉得孤单寂寞冷吗？这世间，能陪在道长身边的，放眼天下，也只有我了。”
谢廷这次没有逃避，他看着许映书，那双眼睛虽和以前的她有七八分像，但眼神却完全不一样。
她是她，又不是她。
许映书见他看着自己，却半晌不回答，嫣红的唇畔微勾，琥珀色的眼睛忽眨忽眨的，“道长，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同意。”
谢廷：“那你想怎么在一起。”
许映书：“男人和女人之间，还能怎么在一起。”
谢廷：“女人？你确定你……”
道长说到这里顿住。
许映书：“……但我现在可是完完全全的女人。”
谢廷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好。”
好？这个好是什么意思？
他回答的这么干脆，倒是让许映书有点摸不着头脑，满腔的色/心给消了大半。
谢廷见她不说话，唇畔微勾，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天色微暗，许映书看不大清明他脸上变化情绪，只是觉得自己脸颊发烫。
谢廷继续往前走。
许映书略一犹豫，脚步跟上。
明明接触时间已是不短，可现在她的心境，却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两人缓缓往前走，许映书自表白后就一直没有再说话。
约莫十分钟后，谢廷停住脚步，转身瞧着她，“你不是要和我在一起吗。”
许映书此刻脑子乱七八糟的，陡然一个清润的声音时钻入耳朵，打断她思绪。
她身处娱乐圈，帅哥见过不少，也不是没谈过恋爱。
按理来说，tຊ她对男人应该免疫才对。
现实中，她看到帅哥也确实很难再花痴心动，主要是在娱乐圈久了，看多了身边那些帅哥花心，以及在镁光灯下隐藏很好的另一面。
因此，她对帅哥并没有任何滤镜。
可坏在就坏在，谢廷不仅长得好看，相处这么久后，许映书硬是没发现道长不好的点。
除了沉默寡言，让人觉得不好接近外。
许映书脸颊更烫了，她对上道长看过来的目光，心慌意乱，“是，是啊。”
谢廷上前半步，离她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现在和以前有区别吗。”
他这话什么意思？
谢廷要比她高大半头，许映书微仰着头去看他，天色越来越暗，月光笼着他的脸，柔和了他原本硬朗的线条。
若是换做别的男人，许映书什么事都敢做。
但道长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她就是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
谢廷：“这两天，你有什么事吗。”
直播是三天后，她这两天确实没什么重要的事。
许映书：“目前还没什么安排。”
谢廷：“既然你没安排，就不用安排了。”
许映书这段时间虽常和道长在一起活动，但两人并不是上下级所属关系，平时行为都很自由。
谢廷也从没有派过什么任务给她。
许映书琢磨谢廷这句话意思，难道他想和她约会？
不不，若是别的男人可能会这样，但他是道长，又怎么会主动提出和她约会？
自恋没关系，但太过自恋就不好了。
许映书好奇问，“道长是有什么事吗？”
谢廷好整以暇瞧着她，嗓音清冷，“你觉得呢。”
许映书察觉到谢廷说这句话时神色和语气都和往常不一样，但到底哪里不一样，许映书也说不上来。
许映书立即回答，“不管我觉得，道长说什么，我照做就行。”
谢廷深瞧她一眼，“回去吧。”
许映书看着谢廷转身的背影，心中颇为不舍。
刚才两人独处的时间也太短了，她还意犹未尽。
不行，得忍住，道长既然已经答应和她在一起，说明来日方长。
明面上的男朋友，她想做什么不可以。
许映书回到别墅时，客厅里灯火通明，珂珂她们都还没睡，似在等什么人。
当看到许映书身影，珂珂立即小跑上前，“映书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刚看到你和道长出门，生怕你会被道长给拐跑。”
许映书见大家看她眼神颇为奇怪，莫名一阵心虚，她摸着珂珂圆圆的小脑袋瓜，“小孩子，瞎操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心。”
珂珂嘴里嘟嚷着，“我不是小孩。”
蔡小昕满脸八卦，“映书姐，我刚才听到张湾他们说，你和道长表白了，这是真的吗？”
许映书：“……”
好家伙，难怪她们不睡觉在客厅等着她。
许映书奇怪无比，她和道长说的话，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是偷听的？
她现在能力虽没有恢复，但道长能力她是知道的，有道长在，她这些手下是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听到她说话。
许映书正色，“你听谁说的这些，不要乱造谣。”
张湾这时走过来，“老大，您不要不好意思，男欢女爱人之常情。道长虽然立场和我们不一样，但您要是真的喜欢他，我们这些做属下的都支持。”
许映书警觉看着张湾，她想了一圈，如果真的有人偷听她说话，敢做这种事的只可能是张湾。
许映书：“刚才是你在偷听我和道长说话？”
张湾倒也坦诚，“是我，抱歉，老大，我看到您和道长出去以为是商议什么……”
许映书见他实话实说，大度不和他计较。
“你以为我和道长密谋对付你？”
张湾不大好意思低头。
许映书和颜悦色，“看来你目前还是不大信任我，不过这也不怪你，毕竟我们相处时间还不长。关于我刚才和道长说的话，你听到就听到了吧，如今你知道我喜欢道长，不知你如何作想？”
张湾：“我没有意见，这是您的自由，我一个做属下哪里好置喙。”
许映书：“你不是一直想杀掉人类吗，你就不怕我因为喜欢道长而站在他那边？那样我以后岂不是和你为敌，你真没意见？”
张湾：“我虽然痛恨人类，但道长的人品我是欣赏的，我只是恨那些自私虚伪龌蹉的人类。您有您的选择，我有我的选择，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只能说各安天命。”
许映书轻笑一声，“你还挺正直，三天后打赌的事你还记得吧。”
张湾：“当然记得。”
许映书：“若是你赢了还好，若是你输了，你可还记得你说得话？”
张湾：“谨记于心。”
许映书：“会遵守吗？”
张湾右掌放于胸前，“属下说过的话，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
许映书见张湾神色和语气都很凝重，不像是在撒谎，放下心来。
“可这是你多年夙愿，让你因为一个赌而放弃，你心中可是甘心？”
张湾沉默片刻后开口，“来到人间这么多年，我明白一个道理。”
许映书：“什么道理？”
张湾：“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努力就能如愿。我心中虽执念颇深，但我已经尽我所能达到自己目的，如果最后我赌输，说明天命如此，不可强求。”
张湾一番话让许映书十分意外，她和张湾接触这几日，一直觉得张湾城府颇深，意志坚定。
是她想多了？
许映书颇为安慰的语气，“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
张湾还有一句真心话没有说出来，自从加入到团队后，他觉得人间的生活没那么灰暗，开始有了盼头，他喜欢现在的生活。
团队里，除了张湾，大家对人类怨恨并没有那么深。
并且，在人间的日子，目前过得都很滋润和开心，大家并不想因为物种和过去的恩怨而大开杀戒，破坏平衡。
张湾一番话，除了让许映书放下心，林雪露她们也都宽心不少。
珂珂重点还放在许映书对道长表白这件事上，她虽心智和七八岁孩童差不多，但到底也是活了这么多年，成长速度比七八岁孩童还快很多。
她歪着脑袋，睁着大眼睛好奇问，“映书姐，你真的喜欢那个总是一副冰块脸的道长啊。”
许映书老脸一红，面对众人八卦眼神，她索性直白道，“是喜欢啊，小珂珂，你懂什么叫喜欢吗？”
珂珂先是摇头，随即又点头，“小昕姐和我说是这是爱情，能一起睡觉生孩子的那种感情。”
蔡小昕立即摆手澄清，“我可没对她说这些话。”
此刻屋子里除了许映书这边的人，还有道长他们的人。
就算脸皮再厚，许映书也不好意思再说，她挥手，“快，都回房，睡去吧。”
许映书上楼后，白皙的脸颊还红着，尽管过去有一会，但回想起刚才在月光下和道长表白的一幕，她心跳微微加速。
完了，难道恋爱脑要长出来了？
不行，已经吃过一次恋爱的亏，怎么还能再上当。
可对方是道长诶，哪能把他和一般男人进行比较。要是对方是道长，这个恋爱脑，好像可以长。
洗完澡睡不着，许映书打开软件，打算找部渣男电影影洗洗自己的恋爱脑。
电影是打开了，可许映书满脑子却都是道长的脸，根本就无法专心看电影。
救命！
这一晚，许映书几乎没怎么睡。
她下楼时，谢廷那边的人都很规矩的坐着吃早餐，许映书的几个属下，一个都没看到。
估计还在睡懒觉。
许映书对属下一向放养状态，除了不祸害人类外，她也没有别的什么规章制度。
不在也好，省得又说出什么让她感觉到尴尬的话。
谢廷穿一身黑色坐在桌边，长方形的餐桌，他坐在首端。
平时的他服装以白色或者浅色居多，许映书还是第一次见他穿一身黑。
穿白衣的他看上去温润如玉，仙风道骨；穿黑衣的他，冷峻脱俗，高不可攀。
许映书心想，长得帅，哪怕身上披个五彩缤纷的麻袋，想来也是如谪仙一般。
谢廷坐姿端正，背挺得笔直，如果不是手上有着喝粥的动作，简直就像个雕塑。
还是出自顶级艺术家之手的那种。
谢廷作为正对着许映书走来的方向，他看到许映书站在餐桌边看着他半晌，搁下手中汤匙，拿着纸巾动作优雅的擦了擦嘴后淡淡道，“吃完早餐，和我出门。”
神色虽冷峻，但声音很好听。
许映书都没细想他这句话，还沉浸于道长的美貌中，只是下意识“哦”了一声。
谢廷那些部下看到许映书，一个个很识趣的起身离tຊ开。
偌大的餐厅，很快只剩下许映书和谢廷两人。
厨房里早餐食物很丰富，也不知道是谁做的，有香喷喷的南瓜粥，馒头包子，西红柿鸡蛋面，豆浆，油条。
大早上的许映书也没多少胃口，她盛了碗粥拿了个白馒头坐下。
馒头咬了一口，难以下咽，她就着稀饭咽下去。
秀色可餐，真是秀色可餐。
一碗南瓜粥，她喝得极慢。
半个小时后，谢廷看着她碗里还剩三分之一的稀饭，“既然不想喝就别喝了，时间已不早，我们出门。”
许映书见四周并无旁人，眼底放着光，“就我们两个人？”
谢廷：“你想要几个人？”
许映书立即放下碗筷，“两个人挺好，就两个人。”
别墅门口停着一辆车，道长上车，许映书跟上。
道长开车，许映书坐在副驾驶。
两人显少这么独处过，眼角余光处，许映书总是忍不住往谢廷身上瞟。
她忍不住问，“道长，你还没说你现在要带我去哪。”
谢廷言简意赅，“逛街。”
这两个字，从道长口中说出来倒真是稀奇。
许映书双眼放光，“逛街？真的？”
谢廷双手握着方向盘，“我何曾骗过你。”
还真带她去逛街？
虽然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但因为有事情要忙，她还没来得及好好逛街。
女人，有谁不喜欢逛街买买买。
许映书转了圈眼珠，“可我这次出门，卡都被珂珂她们给刷爆了，待会买东西我可没钱付。”
谢廷：“我付。”
许映书再次睁大眼睛，“真的？你付？话可先别说得太满，像我这样的大明星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待会买东西怕是会买得忘性，要是把你卡刷爆了，你不要心疼。”
谢廷：“你放心，买多少都刷不爆。”
许映书：“……”
作为明星，在圈子里她也算是见过不少有钱人。
她是知道谢廷有钱，也见识过谢廷把一堆房本放在她面前的壮观场面，但平日里谢廷衣食住行都很是简朴，让许映书差点忘了他那深不可测的家底。
许映书：“真刷不爆？那我待会可不和你客气。”
谢廷：“你平时也没多客气。”
许映书战略性撩头发，“咱都并肩作战这么久，太客气岂不是生疏。”
群里正热闹，许映书和道长单独出门的事，已经众人皆知。
不管是许映书属下，还是道长属下，都在吃瓜磕cp。
珂珂：【老大，你要是和道长结婚，我是不是得像人类一样要准备彩礼，房子，车子之类的，听说这些都好贵好贵，我是不是现在得开始好好攒钱】
许映书：【你少上点网，等这段时间忙完就把你送到学校读书，进行九年义务教育】
珂珂：【是不是珂珂又说错什么了？可是我看网上只要谈到结婚，都会说到彩礼，好多专家都说彩礼贵，所以导致现在很多年轻人结不起婚。映书姐也是年轻人，既然人类里那么多专家都这么说，肯定是没错的，我作为映书姐的属下，理应要为映书姐攒下彩礼，让映书姐顺利结婚】
许映书：【……你们都不出来说几句话吗】
许映书：【珂珂这么懂事，在座的各位都有责任】
蔡小昕：【珂珂太懂事了，懂事的我无话可说】
林雪露：【童言无忌，但珂珂这份心是好的】
张易然：【珂珂你放心，有你易然哥在，老大不愁彩礼】
珂珂：【真的吗，那我就放心了】
许映书无语关上手机。
结婚？恋爱都还没谈，一个个想得倒是挺远。
车身缓缓前行，搁下手机的许映书再次忍不住看向谢廷。
好像直接结婚也不是不行。
等等，珂珂刚提到彩礼，按照她如今所在的国家习俗，男女结婚，大部分都是男方需要给女方彩礼。
但她算不上人类，她是魔尊，一界一尊结婚，肯定是她娶谢廷。娶一个人，总不能什么都不给。所以，她确实得给谢廷彩礼钱。
都是魔尊了，娶道长总不能太寒酸，不然会让人笑话。
珂珂这丫头虽然年纪小，但考虑的不无道理。
她惆怅微叹口气，不知不觉，她已经背负这么多，又要养属下，又得娶老公。
看来，以后不精打细算不行了。
终于到了市区。
车停，许映书看了一眼面前的很是气派的商场。
这座城市在国际上十分有名，除了赌博外，还是有名的购物天堂。
许映书看了看面前奢华高耸的建筑物，下意识摸了摸钱包。
以前在娱乐圈也不红，虽然赚得比普通人多不少，但来这种高档地方购物大部分也只是看看，过过眼瘾。
审美是共通的，谢廷的脸一出现在街上，立即引来不少目光。
许映书酸酸道，“道长你出门，应该戴个口罩，免得引起骚乱。”
谢廷：“为何。”
许映书：“你长得好看，你心里没数吗。”
谢廷深瞧她一眼，“我没数，你有数就行。”
许映书：“你的脸，怎么叫我有数就行。”
谢廷停住脚步，居高临下瞧着她，“刚才还在想怎么攒钱和我结婚，现在就没关系了？”
许映书：“……”
她差点忘了他能感知她想法。
反正已经被知晓，许映书干脆破罐子破摔，“你知道我想和你结婚，那我能问问，我要和你结婚，得攒多少彩礼？”
谢廷：“你攒得了多少，给多少便是。”
许映书：“你，你这是想要我所有家当吗？”
说完许映书又反应过来，“等等，你这意思是同意嫁……同意和我结婚？”
谢廷迈着长腿，走进商场。
许映书心情复杂的跟上。
等等，怎么就出来逛个街她就开始谈婚论嫁了？
这宛若高铁般的速度。
商场一楼大部分卖饰品和化妆品。
许映书出国后，不拍戏，没有经纪人对她絮叨，她出门没有在内娱时那么注意形象。
这次出门不仅没化妆，还随便从行李箱拿了件衣服。
人美，不化妆自有一份独特的气质，清丽脱俗，走在人群依旧亮眼，但置身于奢华商场，照着镜子的许映书和周遭那些打扮靓丽的时尚女郎比起来，不免显得不大精神。
许映书灵机一动，干脆趁着挑化妆品的功夫，让店员给她上妆。
现在一些化妆品店为了吸引顾客，卖出更多的产品，可以给顾客免费化妆修眉盘发。
许映书化妆的功夫，谢廷在一旁等候。
化妆品店基本就是女性，再加上谢廷这张惹眼的脸，很快他身边就聚了一些年轻女性，有单纯欣赏帅哥的，有想要上前搭讪的，还有拿着手机偷拍在网上发帖的。
许映书已经见怪不怪。
在许映书盘头发时，一个金发碧眼，身材火辣浑身名牌的女人来到谢廷面前，满脸惊喜道，“Oh，Mr谢，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亲爱的，你还好吗？”
金发碧眼火辣美女说话时，张开双臂朝道长走去，似想要给道长一个大大的拥抱。
许映书眼睛都要瞪成铜铃。
好在道长坐着，并且没有要起身的意，金发碧眼美女双臂在空中僵硬举着片刻后又垂下。
许映书瞬间想要飞奔到道长面前，恨不得把道长和金发碧眼美女之间隔个银河出来。
就要起身时，一丝理智把她拉回现实。
还没弄清楚两人关系，不能这么沉不住气。她现在是有属下的老大，得以身作则，万不能再意气做事。
谢廷礼貌道，“多谢关心，我很好。”
金发碧眼妹身边还有两个小姐妹，均都妆容精致打扮时尚，并且前凸后翘身材火辣明媚热情，从衣着气质上看应该都家境不错。
小姐妹一看谢廷的眼神直勾勾的，一副喝不得下一秒就要把他扑倒的模样，“苏姗，你认识这位帅哥？”
苏姗介绍，“他是我父亲的朋友，三年前我家里遇到一件麻烦事，父亲请他过来解决问题。”
小姐妹：“他看上去如此的年轻英俊，想不到会是你父亲的朋友。”
苏姗眼里掩饰不住的崇拜和爱意，“他可不止年轻英俊，还十分的勇敢强大，当时我们家被一群拿着枪的家伙找上门寻仇，是他一个人上前阻止那群拿着枪的大家伙。”
小姐妹上下打量着谢廷。
谢廷个头虽高，但体型偏瘦，实在很难让人把他和苏姗说得话联系在一起。
人都慕强。
小姐妹看谢廷眼神愈发热烈。
小姐妹：“这么厉害吗？”
苏姗:：“当然了，他可是我父亲都敬佩尊重的人。”
苏姗父亲不仅是富豪，还是政府高层，打个喷嚏地面都要抖三抖。
听到苏姗和小姐妹的话，许映书终于坐不住起来。
好在这个时候她脸上妆容已经化tຊ了大半，头发吹得有型，不再是来时那个看上去就像是刚从被窝钻出来的随意模样。
许映书来到谢廷面前，挡住苏姗和小姐妹看向谢廷的眼神，故意娇滴滴的对谢廷说道，“我已经化完妆了，怎么样，好看吗？”
谢廷站起身，上下打量着她，不咸不淡的语气，“还行。”
这么敷衍的两个字，让许映书感觉到不开心。
苏姗和两个小姐妹看忽然杀出来个程咬金，面上露出不快。
苏姗本就心属谢廷，好不容易重遇正想制造机会续缘，结果忽然窜出来个女人，这让她心中很是不甘。
苏姗人长得美，家里又有钱，身边向来不缺帅哥。
一般帅哥谈腻了，她就喜欢有挑战性的帅哥。
小姐妹看着许映书阴阳怪气道，“你们东方女人，眼睛小脸盘大可不适合我们这种浓妆，化完怎么能好看。”
许映书脸上妆容确实较浓，但作为女明星底子自是好，此刻的妆容虽然确实不大适合她，但好看是肯定的。
另一个小姐妹也加入战斗，“瞧你这细胳膊细腿，前不凸后不翘的身材，穿得衣服还这么宽松，一点都不能体现女人的魅力。我要是你，想要吸引帅哥目光，肯定不会打扮成这样。”
许映书从小就长得好看，不然也不会进娱乐圈，不管是五官，气质，身材，都十分的惹眼出挑。
她还不曾因为外表而被人嘲过。
许映书本来就不大高兴苏姗和小姐妹看道长那炽热浓烈的眼神，心中正吃味，听到她们这些话，胸中一股气往上涌。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是，我们东方女人眼睛小脸盘大，比不得你们西方女人体味重，衰老的快花期短。”
小姐妹：“至少我们有花期，你有没有花期还不一定呢。”
许映书：“别人有没有花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以我的美貌，至少还可以美个好几十年。”
何止美个好几十年，她都美了上千年。
和她比花期？笑话。
小姐妹撇撇嘴，“真能美几十年再说吧，至少，现在我们不管是身材还是容貌都强于你。”
苏姗虽然心里听到小姐妹怼许映书很爽，但是见谢廷还在一边，面子上不好做得太过分，假意充当和事佬，“好啦，她既然是Mr谢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你们也都是我朋友，对我朋友要客气点。”
两个小姐妹果然不再说话。
同是女人，苏姗那点小心思，许映书一看便知。
从许映书认识谢廷开始，她便没见过谢廷和异性有过多接触，见苏姗和谢廷认识，并且谢廷还帮过苏姗家，让许映书一下子很有危机感。
毕竟，苏姗确实长得很漂亮，而且身材比她火辣，腿也比她长。
不行，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想她堂堂魔尊，岂能为男人去争风吃醋，这不是她作为魔尊该有的格局。
许映书身子再次靠近谢廷，就差贴在他身上，“廷哥哥，说好的陪人家逛街的，难得你主动陪人家逛街，人家可要抓紧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多买点东西呢。”
在许映书靠近时，谢廷身子站得笔直。
苏姗看到这一幕，后槽牙都快咬碎。
她性子直爽，特别看不惯像许映书这种说话又娇又嗲的女人，装什么柔弱呢。
她记得父亲每每提起谢先生都满是夸赞敬佩，能让她父亲夸赞之人，定不会轻易被这种装柔弱的绿茶所迷惑。
苏姗：“正好我和小姐妹也要逛街，难得遇见，不如我们一起逛逛。”
许映书才不想被人破坏和道长的二人世界，正想拒绝，苏姗身边那两个小姐妹一人一句的开口，“我们对这里很熟悉，看你的模样应该远道而来，既然你是苏珊姐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
“我们可最会挑衣服了，有我们带你逛，保证可以让你洗掉这一身的土气。”
许映书：“……”
土气？
她土？
听到她们这么阴阳怪气，许映书改了想法。
就道长这模样，想必以后类似的情况不少，正好拿她们先练练手，涨涨经验。
……
商场血拼
苏姗生怕许映书会拒绝, 不能趁此机会在喜欢的人面前让许映书难堪，佯装亲热的挽着许映书胳膊，“商场这么大, 一天很难逛完, 有我带你，保证能让你不虚此行。”
许映书微笑, “会不会太麻烦你，我会不好意思的。”
苏珊：“不会麻烦, 我们反正也要逛，举手之劳而已。”
许映书再次对谢廷撒娇，“廷哥哥, 你这位美女朋友如此热情, 不如我们就一起逛街, 也好让你朋友尽尽地主之谊。”
苏姗一听到许映书那矫揉造作的声音, 浑身上下都是鸡皮疙瘩。
受不了, 这种女人，不知耍了什么心机勾搭上谢先生。
苏姗故意来到谢廷另一边，想要学许映书去挽住谢廷胳膊，可刚一走到谢廷身边，还没来得及抬手, 身上所有神经和肌肉像是被药物给麻痹, 丝毫动弹不得。
等她能动时，许映书和谢廷已经离开。
苏姗两个小姐妹来到她身边，和她咬耳朵。
“苏姗, 这个女人看着就让人讨厌。”
“话说她看上去有点眼熟,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东方女人的脸不都差不多，小鼻子小眼睛黄皮肤黑头发。”
“那倒也是。”
……
许映书挽着谢廷胳膊来到柜台, 直接吩咐从她进门起就跟着她介绍产品服务的店员，小手一挥，“把我刚才在脸上用过的产品都包起来。”
店员按照她说的去拿东西，不一会儿，手里抱了一堆东西过来。
在结账前，店员不忘和她确认，“是这些东西都要吗？”
许映书豪爽点头，“是的，都要。”
说完她笑盈盈看向道长。
谢廷拿出卡，对收银员说道，“结账。”
苏姗和几个小姐妹看得眼睛都直了，这女人真是够不要脸，自己买东西还要男人付账。
买那么多，价钱都不看，简直就是把男人当成凯子。
苏姗本来就不爽许映书，看到她如此对待意中人，心中更是不忿。
在谢廷拿出卡时，苏姗实在难忍的上前，笑里带刺，“在我们国家，男女出去消费一般实行AA制哦。就算是夫妻，也都是如此。在我们看来，女人和男人都是平等的，都有手有脚，女人如果买东西去花男人的钱，会被别人看不起和耻笑。”
许映书琥珀色的眼睛弯成月牙，“是这样啊，你们国家的女人真了不起，不像我，我自幼就习惯花男人的钱。从小花我爸的钱，长大花我男朋友的钱，都已经成习惯。不仅花得习惯，我还花得高兴，每当看到男人为我花钱，我就觉得自己特别有魅力。原来这种行为在你们国家会被人笑话啊，真可怕，还好我没有生活在你们国家，不然我岂不是天天要被人骂。”
苏姗和两个小姐妹气得牙痒。
这个女人，身上就是一根头发丝都透着让人讨厌的气息。
苏姗脸上笑意冷了许多，“你的意思是，你们国家的女人都习惯花男人的钱，并且还为自己能花男人的感到骄傲？”
敢承认，到时候发到网上让你们国家的人都去攻击你。
她又不是没去过东方国家，这些话要是传出去，肯定会被各种攻击。
许映书：“你别误解我的意思，我是我，别人是别人，我只代表我个人行为，切勿上升到国家。”
苏姗：“可你说你喜欢花男人的钱，在你们国家不会被骂，不骂你不就代表你们国家的文化就是支持这种行为吗？”
许映书：“可能在你的认知，不骂就是支持对方，但在我的国家不是这样。我们是一个很包容的国度，什么文化都能理解，但理解归理解，并不代表就一定要支持，这只是单纯我们国家的人素质高，包容性强。这世间那么多国家，每个国家都有自己国家的文化，传统，习俗。有的国家现在女人出门还需要包裹的严严实实，需要男人陪伴才能出门，我想请问，你支持这种行为吗？”
苏姗脸色微变，“我当然不支持了，这简直就是对女人的摧残和歧视。”
许映书：“但你若是去了这个国家，你会破口大骂他们吗？”
苏姗不说话了。
许映书：“世界很大，人类很渺小，这世上我不能理解和认同的事情有很多，但不理解和不认同，就一定代表我是对的，我该大骂和嘲笑和我三观不合的人吗？”
苏姗哑口无言。
苏姗两个小姐妹你一言我一tຊ语。
“得了，你说那么多，不就是在为自己花男人钱找借口。”
“你朋友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管在哪个国家，哪种风俗，想要不劳而获，花别人的钱就是不对。”
许映书不仅不生气，反而内心还挺爽。
她们表现的越急，说明内心越生气。
她又没主动招惹她们，这么喜欢生气就气死她们好了。
就在许映书准备开口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我的钱，我愿意给谁花就给谁花。”
许映书：“……”
这个声音……
许映书转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是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
刚才帮她说话的是道长？道长竟然会帮她说话？！！！
许映书耳边似乎响起烟花，噼里啪啦的绽放。
谢廷这句话杀伤力极大，苏姗和两个小姐妹脸上表情难看的五颜六色。
许映书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
她怎么都想不到，一向仙风道骨，正直不阿的道长，竟然会为了她去怼几个女人。
道长该不会真的喜欢她吧？肯定是喜欢，都表现的这么明显。
她和道长相识这段时间，还是第一次见道长怼人呢。
许映书此刻俨然像个打架打赢了的小孩，满脸都写着得意，“你们听到了吧，这是他愿意给我花钱，可不是我想要不劳而获。难不成在你们国家，人家男朋友给女朋友花钱，女方就要遭到唾骂？这未免也太霸道了吧，管这么宽的？”
苏珊气得鼻子直出气。
什么？男女朋友？
谢先生是这女人的男朋友？
许映书说完故意往谢廷肩上一靠，“亲爱的，出门的时候你对我说，我想买就买什么，就算把卡刷爆也没关系。我真的太开心了，这辈子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话的男人。我身边的小姐妹都对我说，要想看一个男人喜不喜欢你，就看他肯不肯为你花钱。钱在哪，爱就在哪。这么看来，你是真的很爱我。”
谢廷：“……”
道长的肩膀果然如想象的那般结实可靠。
靠着靠着，许映书都舍不得离开。
要是能靠一辈子，该有多好。
苏姗和两个小姐妹待不了一点，再待下去，怕是得被气死。
苏姗冷哼一声，正欲带着小姐妹离开，刚转身，背后传来娇滴滴的女声，“哎呀亲爱的，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花了你那么多钱，这还是我们今天进的第一个店呢，待会要是再多逛几个店，我都不敢想象要花多少钱。这辈子逛街都没有如此尽兴过，人家今天真的太开心了。”
许映书确实有点气人的本事，苏姗此刻被气得体内所有的血液似都在沸腾，胸腔积攒的气，似乎随时都能把五脏六腑给挤炸。
越生气，反而越让苏姗生出逆反心理。
她今天倒是要亲眼瞧瞧，她今天到底要刷多少钱。
呵呵，想她堂堂当地首富的千金，岂能在花钱上面输给这个女人。
苏姗停住脚步，看向许映书，“这辈子逛街都没尽兴过，不如今天我带你好好逛逛，让你有多尽兴有多尽兴。”
不是喜欢花男人的钱吗，她就不信了，谢先生被一个女人大手大脚的乱花钱会不心疼。
这男人就算再喜欢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忍受被女人肆无忌惮的花钱。
要是今天她趁着机会，怂恿这女人胡乱花钱，谢先生看穿她真面目，不就可以破坏她们之间感情了？
想到这里，苏姗唇边浮现一丝得意的笑。
和她斗，还差得远。
许映书转了圈眼珠，“我是没什么意见，只要你不觉得麻烦就行。”
苏姗脸上重新恢复愉快的笑容，似乎马上就要看到许映书出丑，然后被谢先生所嫌弃。
店员把许映书买的东西都包了起来，虽然都是些小东西，但架不住多，眼影，眼线，腮红，口红，随便就是一大袋。
许映书看着这些东西，心情美滋滋的。
她虽并不怎么差钱，但女人花自己的钱，和花男人的钱那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许映书接过东西，还没捂热，谢廷从她手里接过袋子。
道长主动帮她拿东西？
苏姗和两个小姐妹眼不见为净。
许映书看着前面三个前凸后翘的背影，嫣红的唇畔微勾。
就你们那点小心思，还瞒得了我？
许映书脚步故意放缓，小声对谢廷说道，“待会帮我个忙。”
谢廷：“你说。”
许映书微微踮起脚，凑近他，“她们看上你，冲着你来想给我难堪。所以待会我不管买什么，你都不能表现得不高兴。回头多少钱，我算算还给你。”
谢廷停住脚步，眸色微凝，“还给我？”
许映书：“不然呢？”
谢廷没什么语气道，“我不差那点钱。”
许映书嘴角快要咧到天上去。
刚才她确实有想还钱的意思，她以前谈恋爱也没怎么花过男人钱，陡然说什么卡任由她刷，还是颇为不习惯。
另一方面，她有试探的意思。
从道长反应来看，她很满意。
许映书：“那我放手买了？”
谢廷：“你放脚买也没问题。”
许映书耳边的烟花声又大了些。
许映书挽着谢廷胳膊的手稍稍用力，“我们跟上，别让人家等得心急。”
谢廷垂眸，目光在葱白如玉的五指上微微定格，漆黑的眸底漾着浅浅碧波。
许映书跟着苏姗她们来到二楼，二楼全都是名品女装店，以前连许映书也不敢随便逛得店。
苏姗一看便是常客，店员十分热情迎接。
苏姗看到被店员无视和冷落的许映书，心中十分得意。
在我的地盘，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豪门千金。
苏姗一进去，大喇喇往休息区真皮沙发上坐下，吩咐店员，“把你们店新品都给我拿来。”
店员喜滋滋的去了。
苏姗和两个小姐妹坐在她身边，眼角余光处往许映书身上瞟去，带有几分嘲讽。
许映书身上一件名牌都没有，就那瘦不拉几的平板身材，怎么和她们比。
凭什么她能交到这么帅的男朋友。
许映书难得如此有底气的逛名品店，她进店后左看右看，好不快乐。
苏姗让店员送来各式新品后，依旧悠哉坐着，她让身材和她差不多的店员给她试衣服。
许映书眼睛看得应接不暇，怎么办，都好喜欢。
谢廷：“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许映书心里像灌了蜜糖，她对一旁的店员说道，“这件，这件，还有这件都拿给我试试。”
奢侈品店的店员基本都是看菜下饭，店员见许映书是东方脸，衣着也十分普通，丝毫看不出半点贵气，店员眼里露出几分轻视之意。
她时间可是宝贵的很，哪里有空陪穷鬼耗。
店员阴阳怪气道，“拿是可以给你拿，但我们店里的衣服可都是很贵的，要是不小心弄脏，弄破，到时候就算想不买都不行。”
许映书以前也在奢侈品店体验过店员的区别对待，虽然店员不过是普通人，但她们见惯权贵，为了赚钱习惯巴结谄媚权贵，心也跟着把人分成三六九等。
许映书：“我都还没试，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弄脏弄破？”
店员见许映书气势十足，瞬间心虚下来，“我不过就是提醒你而已。”
许映书也懒得和对方一般见识，“放心，我不管有钱没钱，但肯定是守法的好公民，弄脏弄破绝不会不认账。去吧，把我刚才指的东西拿给我。”
店员转身时脸上难掩不耐烦，她心里感慨，刚才真是后悔，要是眼睛亮一点去接待那位大小姐，这个月业绩肯定不用愁。
苏小姐身边还跟着两朋友，给这个东方脸拿完衣服，她就去苏小姐朋友身边，再怎么样苏小姐朋友总会买点东西。
店员给许映书拿完了两件衣服，在她去换衣服时，像是生怕再被缠住一般，立即离开，去苏姗和两个小姐妹身边晃悠。
许映书从试衣间出来，偌大的店面，竟没有一个店员接待。
许映书见谢廷一直站在试衣间外等她，揶揄，“想不到大帅哥也有遭人冷落的时候。”
谢廷：“不好么。”
许映书：“好，很好，非常好。”
她站在镜子前，转圈前后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她的美貌，在穿上好看的衣服得到更好的发挥。
许映书转身问谢廷，“怎么样，好看吗？”
谢廷目光在她身上略一停留，“好看。”
能从道长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对许映书来说很是稀奇。
竟然夸她好看tຊ？
许映书：“那我买了？”
谢廷：“随你。”
许映书故意道，“还得配货，要好几十万呢。”
谢廷：“喜欢就买。”
许映书：“这里衣服我还有好些喜欢的，我还想再挑挑。”
谢廷：“去挑。”
被众星捧月的苏姗，见不远处的许映书身边一个店员都没有，脸上难掩得意。
她故意对店员说道，“今天我要买个尽兴，只要我能看上的东西，都给我打包送到我家里。”
为了赚钱，这些店员也不管是谁的客户，都在苏姗面前刷存在感，希望能得到首富千金的青睐。
许映书又看中几款衣服和包包，见没店员给她拿，笑眯眯走到苏姗面前，“苏姗姐，你这边可真热闹，不愧是富家千金。”
苏姗：“那是自然，这商场哪家店的店员看到我苏姗不热情相迎。”
许映书走到苏姗身边坐下，“姐姐说了要尽地主之谊带妹妹我逛街，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沾姐姐你的光，和你一起享受被众人围着服务的滋味。”
她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得亲热极了。
苏姗：“……”
苏姗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紧，心中不爽，但很快脸上又恢复如常。
先不能那么快翻脸，她还有大计未成。
苏姗面带微笑，装着大方，“可以啊。”
在奢侈品店工作的店员，基本都是年轻貌美的女人。
人种不同，身材特征也不大一样，许映苏挑了个和她类似的店员。
刚才还瞧不上许映书的店员，见许映书和苏姗很熟，心里颇为后悔。
苏姗故意道，“你随便挑，试得你满意，你买得越多，她们提成才越多。”
许映书分吩咐刚才对她冷眼的店员，“你去把我看过得衣服都拿来。”
店员立即陪着笑脸，完全换了一副脸孔，“好，我现在就去。”
苏姗：“你既然唤我一声姐姐，那我有句话就得和你说了。”
许映书：“说吧。”
苏姗：“平时我买东西出手可是很大方，所以她们才会对我这么热情。你喊我姐姐，要是待会试了一堆却不买，我以后再来逛，怕是要被笑话。”
许映书往谢廷所站方向看去，“放心，我今天的钱袋子可是带的很足。”
苏姗唇边泛着丝丝冷笑。
最好如此。
店员很快拿了一堆衣服过来，一一给许映书试。
许映书征求苏姗意见。
苏姗和两个小姐妹各种夸赞。
“哇，这件既修身又有质感，穿在你身上肯定很漂亮。”
“这件也好看，连店员穿上去瞬间气质都不一样，肯定也很适合你。”
“这件这件，真是绝绝子，我也好想买一件。”
苏姗：“我看这些衣服都很适合你，要不你都买了吧，你大老远的来一次也不容易，难得逛一次街自然要逛个尽兴。”
许映书只手托腮，若有所思，“我是觉得都还不错，但是要买的话实在太多，毕竟我只逛了一家店，我还想多逛几家呢。”
苏姗：“衣服反正总是要穿的，放着又不会坏。”
小姐妹：“就是就是。”
许映书笑眯眯看向谢廷，“亲爱的，你觉得呢？”
谢廷只手插着兜，模特一般，“你想买就买。”
许映书就等这句话，她起身，指着店员刚试过的一堆衣服，“这件，这件，还有这套……我都要了。”
不到一个小时，她选了八件衣服，三个包，两条项链。
换算成，将近三百万。
虽然对于富豪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但富豪一把也很挑，花得多，不代表买得快。
而许映书进来时还被大家所轻视，全都来伺候苏姗和她小姐妹，结果忙活半天，苏姗和她小姐妹一样都没买，反而是许映书消费最多。
大袋小袋的东西提着不方便，付完账后，许映书给了一个地址，让店里派人把东西送到住处。
苏姗和两个小姐妹在谢廷刷卡时，偷偷去看谢廷脸上表情。
可惜让她们感到失望的是，那张英俊逼人的脸上看不到半点不悦。
看来，还是花得不够多。
不过没关系，还有时间。
苏姗主动挽着许映书胳膊，亲昵道，“美女就是要佩戴点珠宝才显得贵气，有身价，既然衣服买了，不如我带你去看珠宝首饰？”
许映书：“好啊，我就喜欢珠宝首饰，快带我去逛逛。”
苏姗见许映书答应的如此爽快，心中窃喜。
那么快就上当入套，看来是个傻白甜很好骗，就这个智商，大帅哥是怎么看上的？
苏姗并不知道，在她挽着许映书时，许映书就在和道长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交流。
许映书：“这姑娘看来今天是不打算放过我，道长，不知你打算怎么办？”
谢廷：“奉陪到底。”
许映书：“你确定你卡里的钱够？”
谢廷：“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许映书虽然嘴里说想刷道长的卡，但她毕竟从小习惯自食其力，在娱乐圈之所以不红，就是底线比较高所以难混。刚才刷了几百万，许映书心里颇觉亏欠。
道长又不欠她的，她是打算用自己的小金库把这笔钱给道长补上。
可若是按照道长说得奉陪到底，按照苏姗这架势，她好不容易攒得小金库怕是要露底。
以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不行，还带着团队呢。
许映书眼波流盼，“道长家底深不可测，那我试试？”
谢廷：“欢迎。”
许映书：“有些话我觉得得说在前头，这么多钱，要是以后道长找我还，我还不起怎么办？”
谢廷：“还不起，拿你自己抵。”
许映书嫣红的嘴角再次往上咧了咧。
想不到平时严肃古板的道长，也会说出这般暧昧的话。
苏姗故意带许映书来到商场最贵的珠宝店，里面随便一条宝石项链都要上百万，上千万的也不少，实乃杀猪宰羊之圣地。
……
珠宝失窃
商场到处都尽显奢华, 中空挑得很高，灯笼状的水晶灯珠子一般的串下来，光滑大理石地面映着光鲜亮丽的人影。
许映书四处打量, 眼睛时不时扫过前面带路的苏姗和她小姐妹。
自从没有拍戏后,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和女人勾心斗角争风吃醋。
久违的感觉回来后，竟然隐隐还有那么点小激动。
这段时间, 她为了能镇住手下，总是佯装一副很有大局观的样子, 嘴里动不动的用格局给手下洗脑，洗得她自己都快信了。
今天被苏姗找茬，她忽然意识到, 其实说到底, 她也不过是个普通小女生, 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
正好手下不在, 道长面前她完全不用伪装。
反正她什么德性, 道长都知道。
一行人乘手扶电梯来到四层，这一层每家店铺面积要稍大，豪华的装修加上耀眼的奢侈品，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力。
许映书这种还算有点的小钱的人，第一感觉就是富贵迷人眼, 我是土鳖我不配的心理活动。
还是世面见得太少。
苏姗全程昂首挺胸, 目不斜视，轻松自若的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
她停在一家门头装修金碧辉煌的点面前，转身朝许映书微笑, “这家店是我最爱逛的珠宝店, 设计师在全球都享有盛名，海洋之心你知道吗, 就是他设计的。”
许映书虽对珠宝没有研究，但她到底在娱乐圈混过，苏姗说得海洋之心，她曾在一次晚宴上见过，设计她不懂，总之看上去十分奢侈华丽且吸睛。
女人，天然的就对各种漂亮衣服首饰感兴趣，许映书也不例外。
本来她跟着苏姗过来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思，结果一进店就被琳琅满目的商品所吸引。
她深吸口气，又轻闭双眼，努力克制自己狂热的购买欲。
店员看到苏姗很热情，三个店员把她围着，像是争宠的妃子。
苏姗嘴角滑过一丝诡异的笑，她转身看向许映书，“这是总店，全球最新的款都在这家店，只有会员能进来哦。这么难得的机会，你可不要错过。”
许映书走到店面靠中的柜台前，双眼放光的看向玻璃后面的五颜六色，璀璨夺目的珠宝。
这瞬间，许映书只恨自己不够富婆，不能随心所欲的消费。
苏姗犹若皇上一般，被妃子和宫女簇拥着伺候，并且呈上最精美的贡品。
她挑眉看向许映书，从许映书脸上，她看到了痴迷和兴奋。
果然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苏姗开口，“许小姐，可有喜欢的？”
许映书微笑，“这么漂亮的珠宝，谁能不喜欢呢。”
苏姗：“既然有喜欢的，那就买呗，服务员，这两条项链给我拿出来，我要了。”
标签上的价格，均不低于一千万。
她买珠宝爽快的模tຊ样，就像在菜市场买菜一般简单随意。
许映书四处逛着，看标签的时候默默算了算卡里余额，尽管这段时间赚不少钱，但真要动辄几百上千万的花，她还是一阵肉痛。
哪怕道长给她付账，她也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苏姗拿到项链后直接付完钱，起身站在镜子面前试，脸上浮现得意的神情。
瞧那个乡巴佬，买条项链都抠抠搜搜，这种女人也配得上谢先生？
苏姗戴着华丽的项链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许映书面前，“许小姐，还没有选好吗？要不要我给你点参考意见？”
许映书视线被苏姗脖颈边的项链所吸引，心下暗叹。
苏姗本就长得美，不亚于维密模特的身材，欧洲人立体的轮廓，但五官又较偏秀气甜美，再加上富家女的气质和奢华的饰品，简直艳光四射。
有钱又貌美，也难怪她会如此傲气。
许映书指着一条款式较为简单的绿宝石项链，“这条你觉得怎么样？”
苏姗上下打量许映书一眼，“和你倒也还算配，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拿出来试试比较好。”
珠宝不比衣服，动辄几百上千万的东西，若不是像苏珊这样的vip客户，店员是不可能随便拿出来给试的。
当然，苏姗开口，店员生怕怠慢，立即把项链拿出来问，“请问，是给这位小姐试吗？”
苏姗点头，“是。”
店员拿着项链戴在许映书犹若天鹅般的脖颈，灯光下的绿宝石项链闪闪发光，把许映书的皮肤更衬得莹润如玉。
款式简洁大气又不失奢华的项链，和许映书容貌气质十分贴合。
苏姗往谢廷脸上看去，虽然从她角度此刻只能看到二分之一的侧脸，但她还是看得出来，谢廷看许映书的眼神，和看别人的都不一样。
那种眼神，她在自己交往过的前男友脸上看到过。
但和她那些前男友又有些不一样，好像更专注，更深情。
在这一刻，苏姗再次升出极强的醋意和嫉妒心。
苏姗小姐妹端着可乐过来，在她和苏姗打招呼时，一不小心脚崴，整个人直接朝许映书扑去，而与此同时，可乐也泼了大半在她身上。
许映书：“……”
店员立即过来搀扶两人起来，结果发现可乐也洒在项链上，心里烦得不行，但又碍于苏姗和她小姐妹都是大客户不好发作。
店员取下许映书颈边项链，擦干净后，委婉对苏姗和许映书说道，“我们店里有监控，要是经理发现项链上被洒了可乐，肯定要骂死我们。”
可乐可以洗金子和钻石，让其变得更亮，但是对宝石有没有损害，许映书就不知道了。
毕竟一条项链价格摆在这里，许映书也不想让店员难做。
她微笑看向苏姗小姐妹，“能帮我拿一套新的衣服吗？”
她刚才逛街虽买了一些衣服，但提着逛街不方便，给了地址让店里的人直接给送到住处。
苏姗小姐妹虽不大情愿，但毕竟做贼心虚，看到许映书如此狼狈的模样，她心里暗爽。
小姐妹面上佯装惭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好把你弄得这么脏。”
许映书脸上笑容依旧，好脾气的道，“没关系，小事，我现在去洗生间洗手，你拿了衣服后直接给我送到洗手间。”
店员带许映书来到楼层最近的卫生间，豪华的商场，卫生间装修的也十分大气且干净。
许映书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暗叹口气，看来美貌是原罪。
苏姗小姐妹送衣服过来的速度倒是挺快，大牌，款式也还行。
许映书换上前前后后照了圈镜子，人美，穿什么都好看。
珠宝店店员看到许映书从卫生间出来，像是生怕她会不买洒了可乐的珠宝一般，立即跟上，“小姐，刚才的珠宝已经给您包好。”
许映书：“谢谢。”
她心里犯着嘀咕，待会要是道长不主动给她付钱，她要不要开口？
她没走多久，看到珠宝店门口忽然围了一批人，有穿制服的店员，有保安，也有路人。
怎么一回事？
许映书走近，带路店员帮她拨开人群，重新进入店面。
此刻，店里有警察，似乎在调查什么，从警察和店员的谈话，许映书得知，就在她上卫生间期间，珠宝店里忽然丢失好几件珠宝。
查了监控，监控里并没出现任何人拿走珠宝，这些珠宝好像被施了什么魔法一般，就这么凭空消失。
许映书疑惑看向谢廷，心说不该啊，有道长在，什么妖魔鬼怪敢放肆，不要命了？
道长再低调，如今现代化的社会，信息传播速度如此之快，道长又和她一起出现在综艺和直播间里，但凡稍微有点绝悟的妖魔鬼怪，都会知晓道长的能耐。
一旁犹若老僧入定的谢廷感觉到许映书投来的目光，朝她看来，那张英俊逼人的面孔，似乎和往常不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许映书错觉，她竟然看到谢廷唇边微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许映书来到谢廷身边，小声问，“谁偷得珠宝？”
谢廷：“不是人。”
许映书：“那是什么东西？”
谢廷：“鬼。”
许映书吓了一跳，她扫了眼四周，躲在谢廷身后，“真有鬼啊？哪里？大白天的怎么会有鬼？”
谢廷：“你也怕鬼？”
许映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怕鬼不是很正常吗？”
谢廷但笑不语。
苏姗和小姐妹在珠宝丢失时，都在店里，尽管并无任何异常举动，但还是被警方当成嫌疑对象在进行盘问调查。
苏姗这么大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更何况她还是这家店的高级会员，看到许映书走进来还在和谢廷亲亲我我，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在警察面前指着许映书，“她刚才也在这家店，结果出去的功夫，店里就丢了东西，她有很大嫌疑。”
许映书无语极了，这姑娘，嫉妒心强就算了，怎么还如此没有道德。
她平静看向警察，“警察同志，你们随便问，随便搜，我全权配合。”
警察看到许映书，眼睛放着光，他激动上前抓住许映书，“我认识你，你就是网上那个很火的玄学博主许映书，你是我的偶像，能给我签个名吗？”
许映书：“……”
苏姗本想给许映书制造点麻烦，让警察好好收拾她，结果不曾想，刚才在她面前还十分严厉的警察，在许映书面前却完全是另外的态度。
苏姗小声问小姐妹，“警察说她是什么玄学博主？你们认识她吗？”
两小姐妹懵逼摇头，“不认识啊，玄学？我只认识占卜师。”
苏姗偷拍一张许映书的照片上网查，很快，搜索出来一堆关于许映书的新闻。
看到警察对许映书态度，苏姗猜到许映书应该是个知名度还行的网红，结果翻到许映书社交平台上的粉丝数，让她瞬间变了脸色。
这个东方脸，粉丝数竟然如此庞大？
在苏姗查许映书的来头时，许映书已经给几位警察同志签完名。
她并不知偷珠宝的是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想多管闲事，但看到警察如此热情的模样，她小声对谢廷说道，“既然来了，能不能帮他们把偷东西的那个……鬼给找出来？”
谢廷：“不是不行，只是……”
许映书：“只是什么？”
谢廷：“连你都怕鬼，你觉得他们不怕吗？”
许映书想想也是，围观者还有妇女幼童，要是鬼的形象很吓人，保不准会吓死人，到时候怕是会引起恐慌。
许映书：“那我们不管吗？”
谢廷：“这世上每天都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我若件件都管，怕是早把自己给累死。”
许映书：“……”
好歹也在政府部门工作，还是个头头，怎么正义道德感还没她多。
就在许映书犹豫到底要不要插手时，迷弟警察再次发言，“许小姐，你的直播和视频，我几乎都看了，你那么厉害，能不能教我一两招？”
许映书：“……”
大哥，现在不是正在办案吗？
许映书委婉道，“并不是我不想教你，而是咱们人种不同，教不会。”
警察遗憾叹气，“这样啊。”
苏姗看到警察不查案，反而和许映书闲聊起来给气笑了，她双手叉腰提醒，“你们警察不是要查偷珠宝的贼吗？最好快点调查清楚，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我可要离开了。”
警察：“请稍等，目前你还是嫌疑人之一，我们还需要再进行调查和取证。”
苏姗：“监控你们不是看了吗？我一直在店里没有离开过，身上tຊ也没有珠宝，我又不像她会什么魔法，你们凭什么要扣押我？我已经打给律师，你们再不让我走，小心我告你们非法拘禁。”
警察也不生气，心平气和，“小姐，这是我们警察的职责，也是你作为公民该履行的义务。”
苏姗：“好，我律师正在赶来的路上，你们要问什么最好快问，等我律师来了我可不会再说半个字。”
苏姗气呼呼坐下，双手抱着胸，眼睛时不时往许映书身上看去。
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那么多粉丝的人，还真是小瞧了她。
更让苏珊生气的是，许映书作为离开过店面的人，明明嫌疑比她大，警察却并没有盘问她。
苏姗和两个小姐妹吐槽，“你们说她在网上人气那么高，真的假的啊？是不是买的粉丝？”
苏姗在网上也有账号，平时她喜欢在网上晒生活，也积累了一些粉丝，她很享受粉丝的追捧。正因为粉丝多，她还会接一些时尚资源，帮自家公司打响名气。
小姐妹知道苏姗讨厌许映书，故意顺着她的话说，“肯定是的，也没看出她有什么本事，怎么会有那么多粉丝。她要真有那么多粉丝，为什么我们三个都不认识她？”
小姐妹的逻辑很完美，三人纷纷认同。
苏姗皱着的眉心这才稍稍舒展开来，今天出门真是倒霉，全都是些让她不开心的人和事。
苏姗：“你们说珠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刚才都在店里，丢失的珠宝我前一秒还看到，后一秒竟没了踪影，真是奇怪。难道现在科技已经研发出什么隐形衣？”
“我好像在新闻上看到过类似新闻，不过我记得新闻里描述的隐形衣还有那么高科技，能完全看不到如若无人之境。”
“新闻肯定保守了，最新的科研技术肯定是保密的，怎么会轻易让大众知道。”
“你说得很有道理。”
小姐妹们越聊越兴奋，苏姗想起来什么，拿出手机在自己平时直播的社交平台上开始直播。
珠宝大白天离奇消失，多好的热点，这件事报道出去肯定会占据热搜，她正好利用热度吸粉。
直播镜头里，她找了个很美的角度，对着直播间几十个粉丝用比较夸张表情和语气说道，“天呐，你们不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什么，我正在珠宝店买东西，结果大庭广众之下，店里的珠宝就这么不翼而飞，连监控里都没显示珠宝是怎么被盗走的，就像某种魔法一般凭空消失。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怎么都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情。”
粉丝虽然不多，但能在她毫无征兆开直播就进来观看的粉丝，基本都是死粉。
直播间弹幕，各种彩虹屁的吹。
【哇，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
【又是没见过世面的一天，什么时候我才能像姐姐一样能买得起这里的珠宝】
【呜呜呜，羡慕嫉妒恨】
【美貌杀我！漂亮又有钱，这样的人生谁不想拥有呢】
苏姗开直播时，许映书离得并不远。
在苏姗给粉丝展现顶级珠宝店是个什么样时，许映书入了镜，很有有人认出许映书。
【是我看错了吗？刚才那个穿绿衣服的美女好像最近很火一个博主许映书】
【就是许映书，我也看到了！！许映书也在店里？】
【天，我关注的两个博主竟然同框，这是什么梦幻联动】
【果然每次有许映书出现的地方，总能发生离奇的事情】
【许映书也在这家店吗？】
苏姗本来正沉浸在被粉丝夸赞的虚荣心中，结果就因为许映书的出现，粉丝关注的点全都集中在许映书身上，她这个主角反而成了空气。
苏姗心情顿时跌了下来，但在粉丝面前，为了保持自己甜心宝贝的形象，只能硬挤出一丝笑容。
这么快就被认出来，好像很多人都认识的样子，难道许映书真的很红？
自从许映书入镜后，苏姗直播间人数越来越多，从弹幕可以看出来，大部分都是冲着许映书来的。
【许映书不是停播了几天后才开播吗？这里真的有许映书？】
【等得我花儿都谢了】
【又有乐子可看了吗】
【这次好像是不是许映书直播，是这个博主逛珠宝店，大白天的珠宝就这么凭空消失】
【珠宝凭空消失？难道珠宝还能自己长腿跑了？】
【博主能把镜头对着许映书吗？我想看看是不是她】
【博主运气也太好了吗，竟然能碰到许映书】
苏姗：“……”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癫成这样了？
一个个张口闭口的都是许映书，这女人红成这样，她怎么不知道？
苏姗许是气过头了，此刻内心反而十分平静。
她就按照直播间粉丝要求，把镜头对着许映书。
哼，许映书还没发现她开了直播，说不定这女人不小心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被大家所看到。
又不是她想要直播她，是粉丝想看她。
许映书侧对着苏姗，再加上有沙发背做遮挡，许映书确实没注意到苏姗正在直播她。
许映书根本就没什么功夫搭理苏姗，她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被盗的珠宝上。
没多久，珠宝店高层来了。
高层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一看到许映书，本来满脸愁容的她顿时激动抓住许映书双手，喜极而泣，“许大师，看到你真的太好了，我是你的粉丝，我知道你很厉害，珠宝店里珠宝丢失，能不能拜托你帮我破案？若是许大师能找回丢失珠宝，我司一定重金酬谢。”
许映书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帮忙，听到这些话，莫名的责任感涌上心头。
不是为了钱，她就是单纯喜欢助人为乐而已。
许映书煞有介事的安抚，“你放心，既然我碰上了，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把珠宝找出来。”
警察听到许映书打包票，一个个的也都停止手头上的盘问工作，集体期待的朝许映书看来。
作为警察，他们特地开会研究过许映书曾经的热门视频，起初警方很多人都觉得许映书多半是个骗子，不同的是手段很高明的骗子。可研究的越多，他们越发现，那些视频任由他们这些专业人才如何分析，都丝毫找不出作假的地方。甚至，他们还调查过许映书直播里出现的路人，看是不是她请得托，结果再次打脸。
打脸打得多了，大家都对许映书的能力深信不疑，
刚才带头警官就想请许映书帮忙，但是不好意思开口。
许映书很快也感受到大家目光，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对谢廷说道，“求你帮我。”
谢廷没说什么，他袖子下的手打了个响指，柜台走廊里忽然出现一个红裙长发女人，女人除了脸色像石膏一般惨白外，其余的和人没有什么区别。
在场所有人都被忽如其来的场景给吓了一跳。
包括苏姗直播间观众，正巧苏姗手机镜头能看到红裙女。
【等等，什么情况？地上刚刚不是还空着的吗？】
【这是什么戏法？】
【真的有隐身人？】
【看得我背脊一凉，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忽然出现的？她难道就是偷珠宝的人？】
红裙女扫了眼四周，起初很凶恶张牙舞爪想要吓人，结果手刚扬起来，立刻感觉到一股森冷的杀气，她脸立即浮现甜美的微笑，做出温顺的模样。
“这是哪？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姗也被忽然出现的女人给吸引，她懵逼归懵逼，很快发现灯光下的红裙女人没有影子。
所有人都有影子，就红裙女没有，苏姗吓得指着红裙女大叫，“她没有影子！！她不是人！！”
……
女鬼现身
苏姗直播间观众听到她说女人没影子, 弹幕愈发密集。
大家虽害怕，但丝毫挡不住激动澎湃的热情。
【没有影子？！！！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人还能是什么？鬼？】
【啊啊啊啊别吓我啊，大白天的怎么会有鬼！！！】
【世上真的有鬼吗？我读书少, 想见见世面】
【来晚了, 错过几个亿】
【之前看直播的姐妹说说看，是真的没影子吗？】
【博主尖叫我才想起来, 确实没影子】
【我看了回放，可以确定那个红裙的女人没有影子】
【这个鬼, 好像没有我想象中的可怕】
【单身久了，看个鬼都眉清目秀的】
【这个鬼本来就很眉清目秀，要是有影子, 这谁能分辨出她是人还是鬼】
……
苏姗惊吓过后, 缓了一会, 继续把镜头对着许映书和鬼。
鬼的出现, 让她再看许映书, 忽然觉得没那么讨厌。
许映书看着面前的鬼，问，“你老实交代，这家店的珠tຊ宝，是你偷得吗？”
女鬼迟疑片刻, 又看了看谢廷, 点头，“是我。”
许映书：“为什么要偷珠宝？”
女鬼一看到谢廷便知其厉害，而许映书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 也让她感到莫名的害怕。
女鬼深知遇到高人, 反抗估计会死得很惨，她老老实实道, “因为我死前很穷，从来没有戴过名贵珠宝。”
许映书无言以对。
女鬼识时务为俊杰，力求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连忙认错，“两位大仙，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偷东西，这是我第一次偷东西，结果没想到就被你们抓住。你们能不能看在我是初犯的份上，放过我这一次。”
女鬼态度如此好，许映书心生恻隐之心，心里琢磨着该如何是好。
就这么放了？可这件事这么多人看着，直接放了是不是也不大好。
许映书看向警察，询问，“这件事你们觉得该怎么处理？”
警察迷弟迟疑片刻，开口，“我们只管人，像这种灵异事件，不归我们管。”
他们也害怕鬼好么，就算想管也管不了。
许映书：“那这样，我把这个鬼交给管她的部门，如何？”
警察们背后顿时都觉得凉飕飕的。
警察迷弟：“许大师，这种事您决定就好，我们都听您的。”
许映书看了看女鬼，又看了看谢廷。
怎么处理？打回冥界？
这种事她以前从来没有做过。
还是只能找道长，人家专业。
她来到谢廷身边，小声问，“她这种情况，还能重回冥界投胎转世吗？”
谢廷摇头，“在人间逗留超过七天鬼魂，就算回到冥界，也会遭到重罚。而她，已经在人间逗留十年，惩罚的结果会是灰飞烟灭。”
许映书瞪大眼睛，“十年？这么长时间？”
谢廷：“之前她一直被人关着。”
许映书和谢廷蛐蛐的话，直播间观众听不到，大家好奇极了。
【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得吗】
【大家都是朋友，别那么见外】
【放个耳朵】
【大家都不能听到主播说了什么吗？】
【看主播表情，一副吃到大瓜的模样】
【救命，真的很想知道，主播你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你们都在吃瓜，就我沉迷在两张盛世美颜的脸中吗？两张好看的脸放在一起真的对我眼睛很友好】
【手机能靠近点吗】
苏珊此刻再看许映书，心境完全变了。
这个女人，好像确实有点东西。
她和直播间大多数观众一样，对忽然出现的女鬼很好奇。
鬼啊，那可是鬼啊，世上竟然真的存在鬼，而且就出现在她面前！！！
苏珊看到直播间弹幕都在关心许映书和谢廷，以及觉得两人男帅女美很是般配这些言论，原本的嫉妒心竟神奇的消失。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鬼，鬼是从哪里来的，鬼会伤害她吗？她死后也会变成鬼吗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苏珊对着镜头说道，“你们先别急，我现在就想办法把事情弄清楚。”
弹幕。
【谢谢主播！！】
【给主播刷礼物！！】
【好奇主播和许映书是什么关系，能帮我要个她的签名吗？】
【不愧是我粉的博主，竟然会认识许映书，果然有品位】
【[鲜花][鲜花][鲜花]】
苏珊两个小姐妹见识到许映书身上强大可怕的实力，整个人都变得怂怂的。别说找茬了，就是正眼看许映书都不大敢。
现在两个小姐妹回想起对许映书做的事都有些后怕，还好人家没和她们计较，不然想要报复她们，随便搞几个鬼来，就足矣把她们给吓死。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是苟着点，保命。
苏珊看到自己蹭蹭上涨的粉丝数，以及网友夸她的话，再看许映书，不仅嫉妒心全部消散，竟还产生几分崇拜和欣喜。
她要是能和许映书交上朋友，以后岂不是到哪都能成为焦点，不愁热度。
苏珊拿着手机来到许映书面前，面上带着几分讨好的微笑，哪里还有之前的傲慢无礼。
“许小姐，到底怎么一回事？这个红衣女鬼……”她说话时一对上女鬼的眼睛，浑身一个哆嗦，冷汗直冒。
尽管周围都是人，她还是感觉阴森森的恐怖感。
苏珊态度上的转变，许映书很敏锐的察觉。
她本来就懒得和苏姗计较些有的没的，见她问，想了想说道，“此女鬼因为在人间逗留时间过长，回冥界将会灰飞烟灭，我们现在还在商量怎么处理她。”
苏珊吓死，难道还要让这女鬼继续留在人间祸害人？
【人鬼殊途，这有个什么不好处理的，直接打死算了】
【也不能直接打死吧，人间有人间的法律，冥界也肯定有冥界的法律。大家以后都要死的，都会变成鬼，难道你们也希望自己偷个东西就被打死吗？】
【我想起自己死去的亲人，既然人死后变成鬼还能留在人间，那我的亲人是不是也有可能还留在这个世上】
【呜呜呜，我也好想见见我死去的亲人】
【所以我们身边应该也有很多鬼，只是这些鬼都没有现身是吗？】
【难怪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感觉身体忽然变重，肯定是被鬼压床】
苏珊为了直播，手机正对着许映书，许映书瞟了眼弹幕，看到大家言论，轻咳一声后解释，“这个女鬼，她在人世间十年并没有害过人，反而还被人关了十年，前不久才恢复自由。她虽然是鬼，但既然并没有害过人，我个人觉得不应该直接让她灰飞烟灭。毕竟，人也总有一死，我相信如果你们死后留在人间也不希望被如此对待。”
【道理是有道理，但这个鬼总得有个处理办法吧】
【留在人间太可怕了，我可不想走路上碰到鬼】
【鬼可怕？我觉得人更可怕！】
【鬼也是人变得，说不定这个鬼还没死的时候是被人害死的呢】
女鬼听到许映书这番话，立即跪着感激涕零的给许映书道谢，“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许映书扶着女鬼站起来，帮她理了理头发，脸色虽苍白没有血色，但模样生得颇为清秀，特别是那双眼睛，如小鹿一般清澈。
许映书问女鬼，“你是不是被人关了十年？”
女鬼点头，不知想起什么热泪盈眶，“是的，原来已经有十年了吗，呜呜，我的青春就这么没了，这可是十年啊，我人生中最好的年华。”
众人：“……”
鬼的十年，也是青春吗？
许映书和颜悦色，“能给我们详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会被人关着？”
女鬼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柔柔弱弱的开口，“我从小家里就很穷，经常缺衣少食，终于在我的努力下考上好大学，因为我长得还算漂亮，所以身边追求者很多。那个时候，有个男人对我很好，还总开着好车来学校接我，并且给我送各种东西。”
“渐渐地，我就喜欢上了他，我们恋爱了。但是恋爱后，我才发现他之前送我的珠宝首饰还有包包，都是假货。因此，我还被同学朋友嘲讽。我觉得他这人不大行，用假货骗我，于是和他提出分手。结果他却不肯和我分手，指责我贪慕虚荣，我气不过和他争吵，他打了我，并且还威胁我要是赶跑就杀了我的家人。一时间，我想不开就吃了过量安眠药，然后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一直被关在摆这些古怪玩意的屋子里。”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就是逃不走，前不久我前男友出车祸死了，这间屋子被他家人重新打扫，我就出来了。我知道我是鬼，不能长时间待在人间，可我也不知道去哪，就到处飘荡。我因为假珠宝才被男人骗，最后弄得个自杀的下场，所以我就很想看看真珠宝到底是什么样，结果一看就不可收拾。真珠宝实在太好看了，我忍不住，每个都想要。”
许映书听得心情颇为复杂，“虽然你有苦衷，但偷窃始终不对，你先把偷盗之物还回去。”
女鬼立即点头，“好的好的，我现在就还。”
只见女鬼袖子一挥，那些原本凭空消失的珠宝，又凭空出现。
空气中发出没见过世面的惊叹。
“哇！！我眼花了吗？珠宝竟然就这么神奇的出现。”
“太让人惊讶了！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敢信！！”
“能不能再变一次我看看，刚才没看清。”
“什么魔术也没有这个神奇！！”
女tຊ鬼见周围的惊呼声，有点不好意思低头。
许映书问谢廷，“我看这女鬼确实不是主观意识想要犯罪，而且认错态度良好，咱们能不能想个办法，让她不用灰飞烟灭。道长能力这么强，超度一个小鬼应该不难吧。”
谢廷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自从三界大乱后，冥界的事，我便不再冒然插手。超度她不难，但超度她，会打破冥界原本的规章制度，牵一发而动全身。”
许映书了然，就像她作为魔界大佬，外面的人要是随便动她手下，她心里也不舒服。
许映书：“那能不能和冥界老大说说情，给她一个好结果？”
谢廷沉默片刻，“你确定真的要管冥界的事？孤魂野鬼在人间的数量并不少，只是普通人类看不到，也很难发现，这次直播后，大家看到你能帮着超度鬼魂，可能会给你自己带来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许映书之前接触过鬼魂，但并没有对那些鬼魂进行超度。
按照谢廷的说法，之前那些鬼，都灰飞烟灭了？
女鬼许是从许映书脸上看出犹豫，立即上前抱住她，“大师，求求你救救我，我努力这么久，就想让自己过过好日子，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我本来想着拿点珠宝卖了钱回去拿给家人，好报答他们对我的养育之恩。结果，这不才开始行动就被你们抓到了，可能是我天生命不好，这辈子就是活该受苦受难的命。但是，我这辈子就这样我也认命，但真的不忍心让我家人一辈子受苦受穷，还要早早就失去丧女之痛。”
许映书看到女鬼那张楚楚可怜的脸，难免心生恻隐之心。
麻烦就麻烦吧，这美女确实挺倒霉，这辈子被渣男骗，也不能转世投胎。
许映书：“人生就是这样，酸甜苦辣，甜永远只是占极小的一部分。下辈子，你或许过得比现在还苦呢。”
女鬼：“那也要有下辈子啊，又或者，下辈子我运气好，投胎到有钱人家，当大小姐呢。”
众人：“……”
弹幕。
【哈哈哈哈我忽然觉得女鬼还有点可爱】
【是我单身久了吗？怎么一个女鬼看起来也眉清目秀】
【女鬼说得没错啊，这辈子命不好，不代表下辈子命也不好】
【人还是该有点子盼头，给女鬼一点盼头吧】
【难道你们都不觉得这个女鬼之所以倒霉，也是她自己贪慕虚荣吧，要不是她看上追她男人的钱，也不至于这么惨】
【上面是什么神经病，放心吧，以后你被人骗大家不仅不同情你，还会笑你蠢】
【受害者有罪论的真是够了，好像大家都是什么圣人似的，这世上谁不喜欢钱，谁不喜欢美女帅哥，那些说不喜欢的祝你这辈子都穷，另一半永远丑挫矮】
【接下辈子投胎到有钱人家，不仅如此，我还希望我肤白貌美大长腿】
【主播这样的就是我的梦，接下辈子好运！！！】
……
许映书实在于心不忍，想了想，还是决定帮女鬼超度。
她小声对谢廷说道，“道长，还请你帮忙，后果我来负。”
谢廷：“好，但是对她进行超度，需要找个地方做法。”
许映书：“那就先把她收在身边，等我们回去后再超度她。”
谢廷朝女鬼拂了拂衣袖，女鬼像是触电一般的浑身颤抖，紧接着她跪下来不断朝许映书和谢廷磕头，“谢谢两位大师。”
众人不解。
谢廷：“女鬼身上的阴气，在人间现身久了，需要吸食人类身上的阳气，若是长时间在强光下曝光，会对鬼身有所损伤。我刚才给女鬼施法，这段期间她可以像正常人类一样四处走动，也不会吸取人类身上阳气。”
大家又是一阵惊呼。
好家伙，差点就被女鬼吸了阳气。
谢廷仿若看出大家想法，他又道，“鬼想要吸食人类阳气，也不是那么简单，需要人类在熟睡或者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才能吸食。”
众人心里又犯了嘀咕。
最近睡醒总感觉没力气，难道是熟睡的时候被鬼给吸了阳气？
肯定是这样！
珠宝案解决，苏珊关了直播。
但网友们看得意犹未尽，网上讨论的热火朝天。
“天，我竟然真的看到鬼，你们快去看苏珊的直播回放，这件事实在太让人不可思议。”
“神奇的不仅有鬼，还有人能超度鬼魂，让她投胎转世。”
“真的假的，不会是骗子吧，这年头什么骗子没有。”
“说骗子的只能怪你没见过世面，以前我也是这样，直到我多看了许映书直播，我才发现自己以前的认知有多么浅薄和狭隘。”
“我好想知道我死去的亲人有没有投胎，能不能请大师帮我看看。”
“大师能开个班吗？”
“我有个想法，不知可不可行。这辈子我活够了，能不能自杀后请大师帮我超度，让我下辈子投胎到有钱人家，我愿意把我下辈子的家产和大师五五分成。”
“想出自杀提前超度的那位，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天才。”
“你们这些人才，想法可真是奇妙呢。”
……
女鬼的事，很快惊动珠宝店高层。
苏珊直播在网上热度极高，无形中相当于帮珠宝店打了一波广告。
许映书本就是女明星，再加上其在网上热度，珠宝店高层商议后，不仅决定送许映书一条价值百万的项链，还打算请她当全球代言人。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许映书没有多加犹豫就同意合作。
许映书通过女鬼直播火了后，不仅在网上引起轰动，整个商场的商家都跑来看她。
现在只要带上“女鬼”“许映书”这几个关键字眼，就是流量密码。
商家除了好奇外，也想开直播拍许映书，抓住这波流量。
这种情况，许映书也不好再继续逛，带着女鬼打算回去。
苏珊跟上。
商场人多拥挤，几个人走到商场外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看到苏珊，许映书有些诧异。
苏珊看到许映书投过来的目光，讪笑，“许大师，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许大师不要和我计较。”
许映书见她态度前后变化之大，眉眼微挑，颇好奇的语气，“请问，你是有什么事吗？”
苏珊脸上笑容更甚，“大师，你这么厉害，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小小的忙。”
许映书：“小忙？说说看，什么小忙。”
苏珊见四周都是人，吵吵闹闹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亲昵挽过许映书胳膊，“咱们车上细谈。”
许映书想了想，“好吧，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的忙可不是白帮，需要给报酬的，至于报酬的多少，视你需要找我帮忙的大小而定，最低不少于100万。”
不是名媛有钱吗？反正她又不嫌钱多。
苏珊也没有犹豫，满口答应，“好，没问题。”
苏珊跟着许映书坐一辆车，她两个小姐妹自己开车来的，在商场里就被挤没影。
上车后，许映书问，“说吧，找我帮忙什么事。”
苏珊：“许大师，我最近总做很多奇奇怪怪的梦，梦里出现各种各样的小女该。有的小女该和我哭诉，说她好可怜；也有小女孩恶狠狠瞪着我，感觉那眼神恨不得杀了我。我好多次都被这种奇奇怪怪的梦给惊醒，但我自问，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甚至伤害小女该的事，我实在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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