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沙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郁七容带着他们直接跟那个透着诡异的老师请了假,说是要做小组活动。
本来以为还要多费口舌,甚至暴力镇压。
没想到老师只看了看郁七容就同意了,但他看向其他转校生的时候,眼神就瞬间阴沉下来,像是在不开心,和郁七容同行的不是他。
郁七容脚步轻快地在前面带路。
他有点惊讶于自己在岚溪高中生活了这么久,即使大体知道校长办公室的位置,但居然从来没有一次想要去看看的想法,就像是这个念头被屏蔽了一样。
如果不是这次提起来,郁七容怀疑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有这种想法。
大概是为了避免学生吵闹,校长办公室特地选在楼层稍高一些的位置。
学校没有电梯,郁七容只能带着他们走楼梯。
从学生所在的楼层,通向校长办公室的楼梯间里没有能透光的窗户,所以即使是在白天,里面也显得阴暗沉闷。
楼梯扶手飘着一层沉沙,让手没有办法在上面扶着,稍微一碰就是一手灰,楼梯间也不算宽敞,几个人只好一个紧跟一个的走。
徐雅南走进楼梯间,就立刻起了头昏恶心的心理不适感,她抚了抚胸口,一面摸索着前面同伴的位置,一面惴惴地开口:“这楼梯间怎么连个窗都不开,太密闭了。”
“楼梯间还算好的吧。”梁雪听出徐雅南语气里的不安,回头摸着黑拉住她的手,安慰道:“你想想,如果是电梯,那如果遇见了什么脏东西,岂不是更加逃不掉?”
徐雅南:“……”好像也是。
昏暗的楼梯间里,郁七容银白色的发丝反而成了唯一能够确定他位置的标志,陆平沙看着眼前随着郁七容走动而轻微摇动的发丝,视线一刻不曾离开。
那一抹白仿佛成了定位器,陆平沙目光紧紧地盯着,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和郁七容的距离似乎太过近了,以至于鼻尖都萦绕着郁七容的暗香。
“你们有没有听过那个校园怪谈啊,就是那个数台阶阶数的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白石突然小声说道,“台阶会莫名其妙的从十二变成十三,或者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徐雅南顿觉汗毛一竖,本来在这种伸手一摸黑的环境里,就很难做些别的事来转移注意力,白石这么一提,她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地数台阶。
“要不还是别说了。”徐雅南声音里都带着哭腔,“我刚刚下意识在数,又被你吓得忘了数到哪儿了。”
郁七容倒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故事,觉得新奇得很,甚至想要白石再多说说。
“没事,我拉着你呢。”梁雪冷静道,她能感受到自己手里,徐雅南的手汗津津的,又滑又软,“你先冷静一下,手太滑了,我拉不住。”
徐雅南徒然停顿了下来。
她咽了口唾沫,听到这话不仅没有安心下来,反而声音更是紧张害怕到颤音:“可是,我没和你拉手……”
“……”饶是梁雪再怎么冷静,也不足以面对这种情况,她飞快地甩开了手上滑溜的东西,借着一丝楼梯间门缝透出来的光,看见手上滑腻的居然都是红色的血。
心脏极速地跳动,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在这种幽静昏暗的环境下,心脏在胸腔跳动的声音不断刺激着梁雪的耳膜,但她又疑心那声音是别的东西的,一时气血上涌,冲得眼睛都有些昏花。
“梁雪……你没事吧?”徐雅南感受不到梁雪的回馈,心中更是瘆得慌。
岚溪鬼校禁止大声喧哗。
梁雪时刻谨记这个校规,甚至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向其他人求助。
梁雪:“郁七容。”
她声音颤抖,却深刻明白此刻只有这个高危npc能够帮助她。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就被冰凉的手攥住,还没来得及挣扎,眼前便出现了一抹令人安心的白。
“是我。”郁七容道。
白发美人微微拧眉,拽着梁雪的手腕看了会儿,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放到她的手心里,吩咐道:“擦干净就行。”
郁七容的语气太过放松,以至于梁雪那颗不上不下的心都放了下来。
明明是美的很有攻击性的脸,还透着病弱的苍白,却让人莫名觉得很安心。
梁雪和陆平沙一样,都认为要对身为npc的郁七容至少保持着一丝警惕心,但是现在,这丝警惕心似乎也要消失殆尽了。
她愣愣地接过郁七容的纸巾,并顺从他的指示,用纸巾将手上的血迹通通擦干,然后谨慎地提问:“这是鬼校某个鬼的标记方式吗?”
“唔,大概是吧,但你擦干净就没事了。”郁七容随意应了句,黑暗中的猩红眼瞳却在四处探寻。
他只觉得奇怪,在学校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这种攻击方式的鬼,说是标记方式也太牵强了些,明明用纸擦干净就能解决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岚溪高中待久了,郁七容在夜间识物的能力还算强,这也是他能在前头带路的原因之一。
可他在梁雪周围的位置看过了,并没有找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似乎出现的这一下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来和梁雪拉拉手。
“还有最多一层楼,很快就可以从楼梯间出去咯。”郁七容扫了梁雪几眼,拍拍手又回到最前方,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
梁雪也明白过来这鬼似乎并没有想要害她的意思,不然以她和那鬼亲密接触那么久的时间,定然已经中了招,郁七容也救不过来。
郁七容刚刚最后的那一眼,酒红色的瞳孔大概是隐隐带着些嫌弃的,还有点后悔。
大概是签协议的时候,没有料到和他身份不一样的转校生居然这么脆弱,一旦离开他的视线就容易出事。
这么一想是有点亏的。
刚刚白石的校园怪谈勾起了些郁七容的兴趣,但他转瞬就想到了别的。
唐行斐既然也是转校生,说不准这些转校生也能够知道唐行斐的事?这样他出去了也好找。
这样考虑着,郁七容饱满的红唇微张,缓缓问道:“你们听说过,一个叫唐行斐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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