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石颖紧跟着姜苎萝,也回屋了,众人面面相觑,等洛石颖掀开帘子进去了,才小声嘀咕:“什么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姜苎萝的丫鬟呢,用得着这么舔吗?”
“你懂什么,当年在华城,洛石颖可就是姜苎萝的小跟班,贴身大丫鬟,两家的关系深着呢,你忘了姜苎萝她家里的条件了?”
“不就是她爸妈都在政府里工作,还有一个去当兵,已经是营长的哥哥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会投胎罢了!”
渐渐地,大家伙从集体讨伐梁晓茹,变成了吐酸水大会,还有几个男知青也加入到其中,明天就是一个月一度的姜苎萝的家里人给她送“补给”的日子,那么多好东西,谁看了不眼红。
嘴上看不起洛石颖,实际上,他们有一个算一个,谁又真的敢跟姜苎萝闹掰?不过是背地里嚼嚼舌头、吐吐酸水罢了。
听着他们叫唤,谢峰也按捺不住了,他一拍桌子,怒道:“我看洛石颖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你们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得忒宽,还不如好好想想,待会儿梁晓茹把大队长带来,你们怎么办吧!”
谢峰嚎这一嗓子,大家才想起来,还有一个难搞的梁晓茹。
“她不会真的去找大队长把!”
“大队长估计也就会各打五十大板,肯定不会只听她的一面之词!”
看他们找回应该讨论的话题,谢峰才坐下来,只是眼睛一直扫向姜苎萝房间的方向。
今晚梁晓茹那一番话到底什么意思?
今天一整个下午,姜苎萝上哪儿去了?还这么晚才回来……
谢峰俊挺的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房间里,被梁晓茹差点儿当众戳穿的姜苎萝紧张地握拳,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而且路上都没看见人,怎么就被梁晓茹知道了?
姜苎萝更不能理解的是,梁晓茹跟她睡一个屋,跟她的关系不是向来很好吗?她有好东西也都会给她分一点儿,怎么就成了仇人了!?
姜苎萝逐渐走神儿,听见脚步声,她吓了一跳,见是洛石颖,她才努力镇定心神道:“颖颖姐,你怎么进来了,大家都吃完了?我去洗碗。”
今天没干多少活,她怕大家说闲话,主动揽下整理残局的任务。
洛石颖一把拦下她,边冲她摇头边说:“苎萝,你不用洗,给了他们那么多好东西,他们还想白白吃了不成?”
姜苎萝仍旧觉得不好意思:“我今天没去跟大家一起干活儿嘛,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洛石颖坚定地拦住她,“苎萝,别去,你太惯着他们,他们只会蹬鼻子上脸。”
刚才姜苎萝进屋来,他们偷偷在外面碎嘴就是铁证。
有洛石颖拦着,姜苎萝没出去成,但也没人进来找她。
以往有人身体不舒服没去上工,哪怕只是一小会儿,晚上都得多干些活儿,做饭、烧水、洗碗之类的,要是不做,还会被人扯着嗓子指桑骂槐。
看出姜苎萝在想什么,洛石颖无奈道:“他们本来就不应该叫你,你呀,就是太好心了,有时候,你也该严肃起来,让他们知道你不好欺负。”
看着一直护着自己的大姐姐,姜苎萝努力变得严肃,她板起包子脸,使劲儿挤眉,让自己看起来好像年末戏台上的老生。
“噗嗤”,洛石颖被逗笑。
姜苎萝也跟着笑起来。
“别转移话题,说吧,今天下午到底干什么去了,别跟我打马虎眼,我下次给干妈写信,你的事我一定一字不差地写进信里。”
姜苎萝赶紧抱住洛石颖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撒娇:“颖颖姐,别这个样子嘛,我都说了,只是上山设陷阱而已。”
洛石颖不说话,就皱着眉头看她,那副表情明摆着在说:你编,我就看着你编。
姜苎萝缩缩脖子:“好嘛,是出了点儿小问题,但我都解决了。”
“什么小问题?”洛石颖刨根问底,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姜苎萝无奈,只好道:“我不小心掉进坑里,还好有个好心人,把我救上来了。”
她撸起劳动布做成的裤子,给洛石颖看自己腿上的伤痕,树枝划过的,还有扭伤的脚腕,可把洛石颖给心疼坏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好的皮肤,要是留疤了,我叫你好看!”
语气恶狠狠,可给姜苎萝揉捏腿部的淤青时,洛石颖下手却极轻。
“你呀你,一点儿都不知道让我省心,要是让干妈知道,你为了逮几只野物,把自己给弄伤了,我怎么跟他们交代……”洛石颖唠唠叨叨,姜苎萝不时应和着,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忽然蹦出高高大大的虞刑的影子来。
那家伙现在应该也在吃晚饭吧,他家里连盏灯都没有,难道对着月光吃?
同一时刻,被惦记的虞刑打了个喷嚏,他还在园子里借着月光清理猎物,野猪的皮已经被他剥下来了,免不了被崩一身血,不过成果是喜人的,猪皮剥得非常完整,估计去黑市能卖个好价钱。
他撸起袖子加油干,在剥皮之前,他特地把猪血收集起来,这时候缺衣少穿的,猪血,猪下水,那可都是好东西,他收好了,卖了换钱也好,留着吃也好,总不会亏。
这一忙,就好几个小时过去,等月亮挂在正当空,虞刑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他赶紧把院子收拾干净,可不能让人看见。
把血都处理干净,铺上新土,他把肉藏在另外一间小木屋里,洗手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他忘了一个人。
那个企图欺负姜苎萝的混蛋,也不知道醒了没,他甩了甩手,拿着木棍上山了。
还好,那老混蛋欺负人的地方离木屋不远,虞刑凑近了看,好家伙,这家伙还昏着呢,借着月光,依稀在他脑袋后边发现一摊血迹。
虞刑并不后悔,反而啐了一口唾沫。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欺负女人的家伙,这老东西年纪不小,可真不是个玩意。
他颠了颠手里的圆头木棍,刚要对准某个部位砸下去,老混蛋睁开眼,看见一大团黑影,吓得尖叫,登时把好多归巢的鸟儿都吓得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闭嘴!你想把狼招来!”
虞刑这声威胁,成功压住了老混蛋的尖叫声,但是他看着虞刑手里那根直逼他命根子的棍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不敢大声的他,憋屈地喊出一句话:“大侠,饶命!”
要不是知道这家伙是个人渣,虞刑都差点儿被逗笑。
“闭嘴!”虞刑的这一声十分狰狞,在夜晚跟背光的加持下,也很恐怖就是了。
并成功吓破了老混蛋的胆。
尿液顺着裤管往下淌,哗啦哗啦的水声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清晰。
虞刑嫌弃地掩住鼻子,但手中的棍子没有挪开一寸。他甚至还颠了两下,看怎么揍才更叫老混蛋疼似的。
老混蛋两条岔开的腿,筛糠似的抖啊抖,最终夹上了,他也顾不上满腿满裤子的尿了。他抱住虞刑的大腿,抽泣着哀嚎,可以他的体格跟容貌,跟满身排泄物的味道,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虞刑一个闪身躲开。
“梁赖子,谁叫你欺负姜苎萝的!”
梁赖子一听这个,立马就明白了,“我不知道那娘儿们是您的女人啊,不然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大哥饶命啊!”
这家伙满嘴谎话,虞刑想也不想,照着梁赖子一条腿就砸了下去。
这一棒子,让梁赖子疼得失声,过了好久,才发出一声野物落入陷阱的惨叫,但因为恐惧虞刑,他只敢小声哼哼。
“说话!”
梁赖子哭得脸上都是眼泪鼻涕,赶紧道:“大哥,真没人,我就是看那丫头长得漂亮,再就是我听人说,姜苎萝家里条件好,要是娶了她,我,我也能飞黄腾……啊啊啊啊!”
梁赖子的吼叫声再次贯穿整个树林。
“说,你还干什么了?不吐干净了,我就把你埋山里!”
“我说,我说,哎哟,好疼啊,断了断了,就是,就是有一天,我经过知青点儿,偷偷看见姜苎萝在屋里换裙子,窗户被揭开一条缝,我就看见了,我发誓,发毒誓,我真就看见那么一回!”
“还有呢?”
梁赖子脑子疯狂转动,“还有,对了,那天我偷看姜苎萝换衣服,好像还看见另外一个女知青,叫,叫梁晓茹,对,就是她!”
“大哥,我之前听说姜苎萝家里条件好,皮肤白,还有身材好,也是从梁晓茹的嘴巴里听说的,我可不敢骗您呐。”
虞刑冷哼一声,也不管梁赖子如何哭喊,棍子雨点儿似的落下,这一顿无差别胖揍把梁赖子打晕了,虞刑可不管他死活,扛着棍子下了山。
他就知道这里面有梁晓茹动的手脚。
年龄相仿的姑娘,怎么心黢黑黢黑的,都冒黑泡了。
虞刑摇摇头,回到小木屋。
他觉得,出于一个现代人的热心肠,他该去提醒姜苎萝一下。
顶着漆黑夜色,虞刑回屋睡觉,大队长家里却灯火通明。
跟大队长一块上山抓野猪的青年也各个灰头土脸,他们被那群野猪撵得好惨,差点儿就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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