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没想到,只是轻微的触碰,自己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应。
他为身体的变化感到羞耻,恨不得直接杀了这个人,掩饰自己的难堪。
东方不败感受到了他的杀意。
他不难理解白离此刻的心情,若是自己在他人面前露出丑态,也会想杀人灭口。杀戮对白离来说,是很平常的事,与白离是否爱他没有关系,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白发青年鲜少有这样气势逼人的时候,冰蓝色的眼眸褪去那层温和的伪装,像是冷风吹散了厚厚的云海,露出黑暗的深渊。
东方不败不禁动情,他声音柔媚:“萧郎,我来服侍你。”
白离声音发颤:“不准碰我!”
“别害怕,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白离的软肋被他抓在手里,身体好像失去了控制,眼前阵阵发黑,无法挣脱,只能无助地任由他拿捏,他跌坐在水中,难以自控地发出奇怪的声音,东方不败似乎很爱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动作愈发温柔。
耻辱心将他吞没,白离颤抖着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双目迷茫,咬牙切齿道:“东、东方不败……”
“兰儿,你的时间有些短,不过没关系,初次做这种事,的确难以坚持,多适应几次就好了。”
“我杀了你!”
东方不败侧过脸来,堵住了他的嘴。
白离色厉内荏,在他身上毫无反抗之力,就连舌头都只能随着他的动作做出反应。
他被亲得迷迷糊糊,蓝色的双眸更加涣散,声音中微哑:“放……放手!”
东方不败说:“舒服吗?”
白离抱住他的腰,身体本能地跟随他的节奏颤抖:“嗯……”
怕他受不住,东方不败没有教太久,很快就停了下来。
他站起身,从外面另取了一桶水来,拿过手帕给两人清理身上的脏污。
白离还没能回过神,双眼迷离地坐在那里,直到东方不败抱着他出来,才转头向他看去,他声音低哑诱人:“东方。”
东方不败用浴袍把他裹起来,放在了床上,拿着手帕为他擦拭头发。
白离说:“我还是不懂。”
东方不败温柔地问:“哪里不懂?”
白离沉默。
“这才是夫妻间真正该做的事。”东方不败低头亲了亲他的白发,“兰儿如冰雪般高洁,却被我弄得染上了脏污,你就算想后悔,也没有余地了。”
“我没有后悔,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白离羞于启齿,但是东方不败已经看到了他那般模样,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跟他这样亲近了,这些话也只能跟东方不败说,“所有人都会这样吗?”
“大约是吧。”
“你、你和那七个小妾也会这样?”
东方不败叹气:“她们都是女子,自然只有她们伺候我的份。早知你这般干净,我怎敢将那等污秽展露在你面前。”
白离:“我现在不干净了?”
东方不败看着他仍旧带着浅淡红晕的脸颊,不知该怎么说。
白离道:“用干净和脏污形容人的外表可以,若是来品判内在,未免太过傲慢。”
东方不败道:“你说的是,我以后不这样说了。”
白离继续好奇地追问:“你被她们服侍时,也会像我这般反应吗?”
东方不败听着这话有些怪,好像他同时与七名女子做那等事似的。他想了想,觉得白离应该不会有那种误解,便没有辩驳这些。
“多数男人在十三四岁就懂得这些了,少年人更是精力旺盛,可以用手纾解,待行房事时,自然耐性更强,不会轻易失态。正因这样,我才以为你都明白。”东方不败又是一声叹息。
白离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更红了些。
东方不败看到他乖巧的模样,与刚才的杀意凛然判若两人,低下头亲亲他的眼睛:“兰儿。”
“嗯。”
他在白离耳边缠绵低语:“上我吧。”
青年缓缓眨动盲眼。
东方不败道:“让我成为你真正的妻子。”
白离:“……”
白离的本体,还有三个马甲加起来,都没有这样的野心。
东方不败看出来他的为难:“别怕,我会教你的。”
白离疑惑地问:“既然你很熟悉这样的事,为什么不能继续?”
东方不败已经可以平静地谈论他最在意的缺陷:“因为我自宫了。”
白离说:“但是你的……那个东西,还在。”
东方不败定定地看着他,不知该如何解释,他思考许久,柔声说道:“因为我发现自己并不喜欢那样,只渴望如女子那般,被男人压在身下。”
白离闻言怔了怔,露出些许羞涩的神色。
东方不败看到他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冷声道:“你在想哪个臭男人?杨莲亭吗?还是玉天宝?”
“我在想你。”白离用很低的声音说。
“我?”东方不败非常震惊。
“你刚才强势的样子,很令人心动。”白离温和地说道,“我其实很喜欢你主动的模样,我看不到,只用声音交流通过太过飘渺,我喜欢与你触碰。”
“我怎能算是男人?”
他虽这样问,心中其实升起了隐秘的喜悦。所有的偏见在白离这里都不存在,在他心中,自己仍是个男人,而不是什么不男不女的妖人。
“你只是失去了两颗没什么用处的睪丨丸而已,为什么不能算男人?”白离疑惑地问。
东方不败好笑道:“怎可能没用。”
白离说:“那处的疼痛是其他地方的数倍,轻轻触碰就令我难以自控,这等弱点只能成为身体的拖累,若非我狠不下心,也是想切了去的。”
“说什么傻话。”东方不败笑道。
给白离擦干头发,将他塞进被子里,东方不败坐在床边,看着白离美丽的面容,心中唏嘘不已。
白离:“东方。”
东方不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白离:“我们试试吧。”
东方不败问:“你想通了?”
白离摇头,掀开被子坐起来,摸索着爬到东方不败身边,像是怕他逃走似的,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试试。”
东方不败苦笑:“好兰儿,这如何试?”
白离抱住他:“就试一次。”
东方不败知道他在此事上非常懵懂,大概仍旧不清楚自宫意味着什么,只要让他知难而退,两人就能达成和解。
“我若是做的不好,你不准嫌弃。”东方不败道,“真拿你没办法。”
“要先做什么?就像你刚才做的那样?”
白离摸索着伸出手。
他趴在床上,不着寸缕,柔顺的白发垂在两侧,认真的模样极其动人。
微凉的手指触碰到灼热的皮肤,东方不败打了个冷战。
白离笑了笑。
“兰儿……”
-
天光亮起,房间的蜡烛燃尽,熏香的味道也早已散去,只剩下一片狼藉。
白离趴在床上睡得正熟,旁边的东方不败睁开了眼睛。
他恍惚了片刻,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白离。
自宫后,他的对那些事情的渴望越来越低,甚至因为自我厌弃,刻意去逃避。
没想到他竟依然可以硬起来,只是比起从前差了许多。
原想让白离知难而退,没想到反而证明了自己。
他的心情破为复杂,就连身上的内力都有些不稳。
东方不败盘腿而坐,屏息凝神,调整了片刻,待平静下来,在睁开眼,就看到白离那双蓝色的眼眸定定地看着自己,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醒了?”
“嗯。”白离动了动,朝着他靠近一些,趴在他的腿上,“身上不舒服。”
“多休息几日就好了。”东方不败看着他白嫩的皮肤,找到了些许自宫前的感觉,他没有再捏着嗓子讲话,清冷的嗓音微微上扬,带着无法消散的媚意,是非常独特的男人的嗓音。
白离重新闭上了眼睛。
东方不败起身,看了眼旁边的粉色衣裙,犹豫了片刻,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出神。
白离一觉睡到了下午,再醒来时身体已经好了很多。
睡的太久,外面的光线都昏暗了,他有些恍惚地坐起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东方不败走进来,看到他这般模样,笑道:“也不知道穿衣服,着凉了怎么办。”
他从柜子里翻出几套衣服,先是给白离穿好里衣,层层叠叠地套了好多件,最后是外面的厚衣服。
白离看着他身上的黑衣,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好像一觉睡到了他们刚认识的那天。
“傻了吗?怎么不说话?”东方不败蹲下来,捧起白离的脚,给他套上袜子,塞进厚靴子里。
“你好像不太对劲。”
“兰儿果真敏锐。”东方不败给他穿好另一只鞋,坐在床边,靠在白离的肩膀上,“昨夜的温存,你也难以忘记吧?”
白离嗓子有些发紧:“嗯。”
东方不败道:“若是我不曾自宫便好了。”
白离说:“现在也很好。”
东方不败低笑道:“是啊。”
如果他没有自宫,大概仍旧在女人中周旋,怎可能将心思放在这个人的身上?
白离站起身,东方不败连忙扶住他:“兰儿想去哪儿?”
白离说:“去外面走走。”
他的心里很乱。
原以为东方不败爱上他后,会像把所有的事情交给杨莲亭那样,把日月神教交给他来打理,登上教主之位指日可待。
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位置变化,竟然引发了这么重大的改变。
东方不败好像不执着做女人了。
这该怎么办?
白离有些惆怅,果然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东方不败道:“院子里虽栽了梅花,现在却没有开放,看起来光秃秃的,少了几分景致。你觉得再种些什么好?”
白离说:“种竹子吧。”
东方不败道:“甚好,春日还能挖几颗笋,拿来做菜吃。”
白离仍旧兴致缺缺。
东方不败当他精神不济,带着他在外面转了一圈便扶他回去了。
他没去前面,在后院一连陪了白离三天,白离还是那副恹恹的模样,东方不败想到他先前突然的昏迷不醒,不由担心起来。
“你是不是想念家人了?”东方不败问道。
“是有一点。”白离温声说,“不过我的叔叔们都已经下山,天宝哥也在外面,就算回到昆仑也见不着他们,不如在这里陪着你。”
东方不败从这句话中听出了许多信息。
明教的动作不小,日月神教一直避其锋芒,不敢跟它起冲突。反倒是那些正派,会主动和明教对上。
对他来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日月教现在和明教井水不犯河水,对明教的印象其实很不错。
但是此刻,东方不败的心思都在白离身上,根本无暇去管明教的情况。
他握着白离冰凉的手:“你今日神思不属,身体仍旧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
白离愣了一下,笑道:“我没有不舒服。”
“你那个总是昏睡的毛病,在昆仑山上也是那样?”
“……对。”
身为马甲,都有这个毛病,萧夙直接睡了二十年,把身体上的酒瘾都睡没了。
东方不败问:“明教那边的大夫是怎么说的?”
白离语焉不详:“说我身体很好,不需要吃什么药,睡够了自然就醒了。”
东方不败道:“我有些担心。”
白离看他这个样子,只觉得骑虎难下,不让萧兰睡一段时间都说不过去。
但是真的那么做了,东方不败会重新掌握日月神教,自己再想插手教务可就难了。顶着病秧子的名号成为教主,底下的人必定会生出异心。
白离笑笑:“不会再睡了,我这个病,每隔许多年才犯一次,大多数时候睡个一两天就好,上次迟迟睡不醒,大概是因为我记忆不全,睡过一觉就想起来了。”
东方不败道:“那就好。”
白离说:“你想好了没?”
东方不败问:“想好什么?”
白离凑近了些,以便观察他的反应:“带着日月教入赘明教的事,想好了吗?”
东方不败陷入两难。
他想要权势,也想要白离。
白离很在乎他的家人,绝不可能为了私情背弃明教。明教的势力庞大,如果真的想对日月教出手,就算有正道各派制衡,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离问:“你不想做我的妻子了?”
东方不败看着他磊落的神情,想到他强势的模样,不禁有些羞怯:“自然是想的,但是你不愿意,我总不能强迫你。”
白离说:“这并不矛盾。”
东方不败思考他话中的含义,叹气道:“你现在的做派,像是话本中抛妻弃子、负心薄幸的丈夫。”
白离意识到自己满心都想着日月神教,表现得确实冷淡了些,稍稍柔和神情,抱住东方不败,蓝眸深情与他对视:“现在呢?”
东方不败一时没有回话。
白离眨了眨眼:“东方?”
东方不败靠在他的怀里,“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该退让,直接将你关起来,锁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每日只能看着我,若是我一日不去,你便一日没有饭吃、没有水喝,叫你日日都离不开我。”
白离笑着说:“照你这么说,任教主才该是你的心上人。”
东方不败露出厌恶的神色:“不要说这种话恶心我。兰儿,你是怎么知道我将任我行关起来的?”
“是秘密。”
“你瞒着我许多事,我却将所有的隐秘都告诉了你,这一场美人计,终究是我输了。”东方不败道,“我只能希望你存有一点真心,不要拿到神教后便将我抛在脑后,哪怕亲手杀了我,也好过无视我。”
白离握住他的手:“你愿意跟我回去见叔叔吗?”
这句话抵得上千万句承诺,东方不败自然感受到了他的情意,他欣喜不已:“求之不得。”
白离说:“摩呼罗迦叔叔应该在山上不曾离开,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先传信回去,问问他是否在家。”
“这些都是小事,你来做主就好。”东方不败忧心道,“我身为男子,又身体残缺,你叔叔要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那该怎么办?”
他绝不可能放手,只是得先看白离的态度,再决定怎么做。
这也是他不肯立刻交出日月神教的愿意。
如果没了身份背景,他根本无法和明教抗争,凭他自己,怎么可能在明教诸多高手中把白离抢过来?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叔叔年轻时,也曾经和男子相爱过,他必定能理解我们的。”白离说起来感觉有些奇怪,因为那也是他自身的经历,他玩笑道,“可惜他们都很强势,常常因为一些小事发生冲突,谁也不愿退让,最终没能走到一起。”
东方不败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毫不在意地说:“如今我没了顾虑,兰儿又肯包容忍让我,我自然愿以你为尊,绝不会像叔叔那般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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