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彧临……?!!!
从路薄寒口中听到这三个字,路琛瞪着一双眼,拼了命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他内心的算计、阴谋,一瞬间摊开在他和路薄寒面前,让路琛感受到了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恐慌。
他害怕地往后倒退,连话都说不出来,只会喘着粗气。
无数个可怕的念头在路琛心中相继出现,路薄寒知道了什么?又知道了多少?
是只知道宴会的事情,还是知道他所有做的事情。
路薄寒面无表情,淡淡道:“我都知道了。”
轰——仿佛什么东西垮塌了,路琛的表情呆滞在脸上。
路、路薄寒说,他都知道了?
难以演说的恐惧瞬间攥住路琛的心脏,他清晰地记得路薄寒说,没有人可以不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代价。
他曾为路薄寒这么对待路云澹感到得意,此时轮到路薄寒这么对待他,路琛只有深入骨髓的惧意。
路琛知道路家人眼中揉不得沙子,他知道下药绝对是触碰到路家人底线的事情。
所以路家人得知路云澹给他下药,一定会彻底厌弃路云澹,把路云澹送走,让路云澹和路家没有任何关系。
所有人都会厌恶手段下作的路家少爷,路云澹会沦为豪门圈子的笑料。
但是……
如果是他诬陷路云澹的事情被发现了呢?他是什么下场?
刹那间路琛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抽干了,他哆哆嗦嗦立在原地,手控制不住发抖,惶恐地看向路薄寒。
在看到路薄寒眼中不加掩饰的冷意时,路琛先是不能抑制地抖了一下,很快他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涣散的眼神重新凝聚起来,他直接跪下来,对路薄寒道:“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路薄寒看到路琛跪在他面前,只觉得前几日一直压抑的痛苦一股脑朝他席卷而来。
他在路琛惊恐的目光中,一把揪气路琛的衣领把他提起来,把路琛哐地一声怼在了墙上。
路薄寒用的力气非常大,路琛后背巨痛,重重咳了一声。
他一抬头,就看到路薄寒烧红了痛苦到极致的双眼。
“路琛。”这两个字由路薄寒说出来,透出一股未干的血腥气。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其余什么都没说,但他极端痛苦的双眼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看着你长大,把你当作亲人。
但是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要害我的亲人。
路薄寒对路琛的爱护,在这个瞬间被对路琛的厌恶轰然拔出。
两种剧烈的感情交锋,让路薄寒五脏六腑都感受到无法表述的压力。身体的每一处都在爆发出尖叫,想要把他束缚住所有情绪的身体从内撕碎。
随之而来是路薄寒根本无法释怀的痛苦,从外部一起笼罩住他。
路薄寒在上楼时,刚好遇到了从楼上下来的路云澹。路薄寒想和路云澹说话,路云澹躲开了。
当他忍着心中的痛楚看向路云澹,路云澹毫不留情,撕碎两人之间的平静。
“路薄寒,如果我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想过我是什么结局吗?”
现在的少年冷漠强大,心志坚定。如果路云澹不是这样,他早在路琛一次次的阴谋下被撕碎了,被自己的亲人狠狠踩在泥里,只是一团烂掉血肉和骨渣!
哐——门忽然从外被打开,路父和路母冲进来,看到这一幕震惊不已。
两人上前分开兄弟俩,路母把路琛护在怀中安抚,路父则是横在两人中间,呵道:“薄寒,你这是在干什么!”
“小琛是你弟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路母把路琛抱在怀中,拍着路琛惊惧发抖的后背给路琛顺气:“没事了,没事了。吓到了吧。”
隔着路父和路母,路琛看到路薄寒看向他,弥漫着血气的双眼。
他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
路琛了解路峰回夫妇,两人在他诬陷路薄寒推他下楼后,可以把找了十几年的亲生儿子毫不犹豫赶出家门,那得知他做的这些事情,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路琛无比享受路父路母对他的好,此时对他来说是无比恐惧的东西,越对他好,当路薄寒在路峰回夫妇面前揭穿他越会让两人生气。
而且……路峰回夫妇是他让人找来的,原本是要让两人对路云澹彻底厌弃,没想到却应在他自己身上。
路母安抚他,路父为他说话。
这些好全部都是虚假的,全都是镜花水月,一戳就碎了。
面对父亲的质问,路薄寒倒退一步,竭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然而眉眼间的冷厉却如何也压制不下去。
他开口,嗓子有些哑:“发生了什么,让这些人来给你们说。”
路薄寒要在生日宴揭穿路琛,做了完全的准备,此时整个三层休息室都被封锁了,没有任何人能上来。
管家、周恒、路烽,还有几个人一起被带进来。
路琛看到这些人,突然爆发出了极大的力气,挣开路母的怀抱,发了疯一样往外面跑。
早就被路薄寒安排好的保镖立刻一拥而上,按住了路琛!
路父路母震惊至极,完全没想到素来乖巧的小儿子会这样。
至于路烽等人,大气都不敢喘,按照顺序把路琛要他们的事情说了。
路母和路父由一开始的不解,变为震惊。路母原本让还想去问路琛怎么了,此时却站在原地,一步都动不了,脑海嗡嗡听着这些人说的话。
管家撒谎了……他儿子三千跑了第一看似风光,差点腿要废了。儿子一开始就说了真相,可是他们不信,他们不相信儿子说的每一个字,还与儿子断绝关系,彻底不要这个儿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还有生日宴,他们为罪魁祸首庆生,维护!
他们不知道在儿子面前维护了罪魁祸首多少次!
路父扶着心口,气喘不上来。路薄寒见状连忙上前,拍着父亲的后背顺气。路父想要说什么,手拍打着桌面,张了张嘴却只是发出哈——哈——的声音。
路母同样失态,她推开所有人,踉跄地冲向二楼。
她看到了……她看到那个孩子来了,她知道路云澹在哪儿。
对不起,妈妈不好,妈妈错了,妈妈现在带你回家。
不需要路父说什么,路薄寒拨腿跟着路母跑出去,总算在电梯前被拦了下来。她痛苦地靠在大儿子怀中,捶打着大儿子,泪流满面。
路母的心痛苦地揪成一团,她想起自己在二儿子面前,由于厌恶,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
那个时候少年在想什么?看到母亲都不愿意理他,是不是很难过?他好不容易回来,却一刻也不曾拥有过自己的母亲。他的母亲当着他的面,对别人写满爱意。
这种痛苦让路母难以承受,悲伤裹挟住路母,让她的眼眶发涨,无法控制地滚出大滴大滴的眼泪。
远在休息室的路峰回,听到妻子的哭泣声,身上的精气神仿佛都被抽去了。
他哆嗦着这个年纪的男人渐显苍老的手,紧紧攥着胸口,一下一下地锤着,越过路琛,那些他对待自己孩子的画面,就那样出现在他眼前。
他护着路琛,固执地认为他的孩子在撒谎。也是他,亲口说,让他的孩子不要回来;也是他,说和他的孩子断绝关关系……
一桩桩,一件件,刀子一样划开路父的心脏,喷出淋漓的鲜血。
……
很久后,路父和路母才搀扶着离开。
路薄寒看向父母离开的背影,收回了视线。他现在勉强可以维持理智,来处理眼前这些人。
保镖立在门前,休息室的门紧紧关上。
刚才的混乱管家看在眼中,他在这个家干了几年,对路薄寒的脾气有所了解。
路琛这样会害人的性格,自然不是一朝一夕的,在诬陷路云澹之前,他也帮路琛仗着路家的势力做过一些别的事情。
管家双腿发软,已经下定了决心,他道:“大少爷,我知道错了!但是这些事,都是路琛他逼我做的啊!”
路琛原本被保镖按着,犹如脱水的鱼半死不活,闻言路琛笑起来:“呵呵……你说什么,我逼你做的?”
“你拿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路琛犹如一只困兽,忽然爆发起来,“你那副拍着胸脯给我保证的嘴脸,我就是没录下来。”
“早该录下来,让别人看看人模狗样的人多么卑鄙猥琐!”
“这几年你用我的名头在外面平了什么事!还他妈用我提醒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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