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我靠修仙攻略秦始皇 > 19、又想跑路
    沈渺将豆腐和水泥作为寿礼献给了秦王。


    就算随母亲在邯郸东躲西藏时,嬴政都未曾吃过豆饭,因此对豆子变成豆腐将带来的变化和影响,没有多大的概念,只是淡淡的夸了句豆腐嫩白似玉石,甚美。


    反而对袋子里灰黑色的粉末更感兴趣,他知道能让沈渺拿进章台宫的,绝对不会是普通的泥灰。


    当沈渺告知,这灰色的粉末称为水泥,不仅能修房子还能铺路,而且水泥修建的路时间越久硬度越高。


    嬴政听完露出了近日难得一见的喜色,“若此物真如沈卿所言,寡人要在三年内,让秦国所有的官道都铺上水泥!”


    沈渺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他忘了嬴政可是华夏历史无出其二的工程皇帝。从灵渠、驰道、直道、骊山陵以及未完工的阿房宫,都体现了他个人的大规模工程建设意识。


    这些为了维护封建统治的工程,在后世却变成了极为重要的历史文化遗产,如为了抵御北方的匈奴集团而修建的长城,成为华夏最重要的精神象征之一。


    但不能忽略的是,封建时代,每一个重大工程背后,都承载着成千上万普通人的血泪。


    覆舟水是苍生泪,不到横流君不知。1


    坐在上面的嬴政,继续构想水泥的多种用途,正想询问沈渺的意见,结果下面的臣子一副神游天外,心不在焉的模样,皱了皱眉。


    “沈上卿,寡人要听听你怎么看?”嬴政清冽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极为清晰。


    “大王,此举不妥!”沈渺回过神来,一开口就把内心的真实想法给说了出来。


    大殿里安静极了,嬴政的脸上全然没了刚才的兴奋,脸色沉得简直要滴水,“沈上卿,觉得哪里不妥。”


    沈渺咽了咽口水,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算了他也不想找补,直言道:“大王,骊山一行,臣得知黔首徭役负担已经过重。如果要在三年之内,让秦国的官道都铺上水泥,此举过于、过于劳民伤财,依臣之见......”


    嬴政打断了沈渺后面的话,厉声道:“沈上卿,莫非仗着自己居功至伟,开始妄言置评寡人的行为?”


    妄言置评?给他扣这么大的帽子,沈渺迟疑了一下,嬴政之前还没这么严厉的批评过他,所以接下来的流程是什么?有点儿不熟。


    旁边的李斯明显很熟悉这套流程,二话不说就起身上前,为沈渺求情道:“大王,沈上卿这段时间在骊山为了制出水泥,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辛苦至极。加之返回咸阳舟车劳顿,难免精神恍惚,殿前失仪。还望大王饶恕沈上卿。”


    沈渺心想:还是李斯经验老到。只是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这件事,和自己有关系?从骊山到咸阳也就个把时辰,也能称之为舟车劳顿?


    但明显嬴政的气因此消了一大半,眸光沉沉的看着一言不发的沈渺,最后拂袖离开。


    呼!殿内剩下的俩人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走出咸阳宫,沈渺对李斯刚才为他向大王求情,表示感谢。


    “小事而已,斯不过是投桃报李于上卿。”李斯见四下无人,悄声提醒沈渺道:“最近大王心情不佳,喜怒无常,切勿顶撞大王!”


    “渺记住了。”他忽然感觉有些累了,很想回去睡一觉。


    沈府的上下都对主人归来雀跃不已,沈渺微笑着点头,把写着豆腐做法的纸,塞在厨子手里,回房睡了一觉。


    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这一觉足足睡了六个时辰。


    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豆腐是厨子照着他给的法子做的,刚做好的新鲜豆腐,用猪油煎一煎极为美味。


    吃完饭后,下人来报,大王召开朝议,沈渺立即换好衣服坐车出门。


    秦国和后面的秦朝,都没有固定时间的上朝规定,用的是朝议制度。朝议常见有两种情况,一是君主要当廷宣布要事,二是君主遇到某些难以决断的大事,要召集臣子们集思广益。


    朝堂上,嬴政宣布长安乡擢升为长安县,由上卿沈渺兼任长安令长。


    群臣心思表情各异。


    虽说上卿多是个表尊荣的挂名虚职,但是忽然让沈渺兼任长安令长,在朝臣看来这分明就是左迁贬谪。


    之前所有人都认为这位年轻的上卿,是大王的心腹谋臣,昨日却因殿前失仪,惹得大王怒形于色,拂袖而去。


    多数人一边开始幸灾乐祸,一边却不由自主生出推人及己的伤感,昨日还圣眷正浓的臣子,今日就被匆匆打发去了长安。


    君王的喜怒与无情可见一斑,而上面的这位大王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当事人沈渺却想着,嬴政让他六天后去长安县任职,意思就是吃完寡人的生日宴再走。这样看来大王还是有些人情味,两样寿礼送得不亏。


    刚出大殿,尉缭就拉住了他。原来是尉缭听说了沈渺昨日给大王送了叫做豆腐的食物,非要豆腐秘方。


    沈渺早就料到会有这出,将豆腐的制作方法,以及几种吃法写在了纸上。


    “国尉,还有何事?”尉缭接过纸后,还是不让沈渺离开。


    “沈上卿,何必如此着急,老朽听李廷尉说沈上卿棋术绝佳!想要与沈上卿切磋一番,可否给老朽个机会。”


    “渺愿意奉陪。”下棋可是他的拿手戏,反正也无事,就陪尉缭玩玩儿。


    ......


    看着尉缭愁眉苦思的模样,沈渺笑道:“国尉,你已经输了五局了,还要来吗?”


    “不来了,不来了。老朽纵横七国,还没见过如上卿这般棋术犀利,难以招架之人。输得心服口服,不知上卿弈棋之术师从何人?”


    “家师只是个无名之辈,不值一提。”


    尉缭露出了老狐狸一样的笑容:“既能培养出上卿这等棋术精湛,又懂诸多妙法之人,岂能说是不值一提。既然上卿不愿相告,老朽也不勉强。”


    他接着又故作神秘问道:“沈上卿,可知大王为何要贬你去长安?”


    “渺不知。”对于这个问题,沈渺的确有些好奇。


    尉缭也不卖关子,“自沈上卿离开咸阳去骊山的这段日子,参奏谏书像水一样往大王的案头上递,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关于沈上卿的。”


    “沈上卿,你知道都是什么内容吗?”


    沈渺其实猜到了几分,“是什么?”


    “有人说你出身商贾,却会这么技法,十分可疑......”尉缭幽幽说道:“还有人说你和儒生勾结,引他们入函谷关,其心可诛!”


    原来昨日嬴政突然的怒气,除了对自己殿前失仪的不满,估计还有敲打的意味。


    也是,到目前为止,他拿出了这么多闻所未闻的新东西,每一个都能带来巨大的影响。


    第一次他还用了一个偶遇蔡伦当借口,后面沈渺索性连借口都懒得编了,直接掏出来就用。


    好在嬴政是个实用主义者,能用为上,不曾问过来历。嬴政的不问,不代表底下的人都学李斯腹度那样的装聋作哑。


    此时的人普遍迷信,时间一长难免招惹怀疑。就算不迷信的现代人,见一个人天天拿出各种新发明,也会感觉蹊跷和不安,这是人类本能而已。


    一个谎言需要许多谎言来找补,而他需要一个更大的谎言,打消众人的疑虑。


    但是这儒生怎么就和自己扯上了关系,不是嬴政下令放人进函谷关的吗?难不成上书的朝臣以为是他向嬴政进的言。


    沈渺恍然大悟,算是知道为什么嬴政要让他兼任长安令长,敢情是把儒生的烂摊子交给他收拾,以堵悠悠众口。


    他要是干得好,朝臣的非议自然不攻自破;要是干不好,不行不行,他只有干好这一条路,结果到头来还是他背锅。


    对面的尉缭见沈渺脸色一变再变,趁机上起了眼药,“老朽早就说过秦王为人刻薄寡恩,上卿不管出自哪里,为秦国所做之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而秦王却因他人的几句非议,就对你心生嫌隙,可叹可叹!不如我们二人趁早离开秦国,远离这虎狼之君。”


    这尉缭绕着说了半天,原来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他居然还没打消逃跑的念头,还想拐着自己一起跑路。


    “这做帝王的,哪个不是如此。”沈渺知晓帝王的本质就是独断专权,而嬴政这个人就是为皇帝而生的,无情无爱,一心大业的事业型帝王。


    如果他师父在,会很喜欢嬴政这种人,因为简直没有比他更适合练无情道的。说不定到时自己在师父心中的地位,都得下降一位。


    如果是一般人怕是已将尉缭的话放在了心上,但他只是来做系统任务的。至于君恩深浅什么的,沈渺从没放在心上。


    而针对尉缭给秦王下的“刻薄寡恩”形容,沈渺还是很想站在唯物历史观的立场上,积极的反驳一下。但是尉缭毕竟不知道后面的历史,他的反驳论据如今只能算是无根之木。


    而且他以如今的情况,再替嬴政辩解似乎就是尬洗、愚忠。


    尉缭评价君王,似乎是照着尧舜的模板来的。他要是真见到历史上,数不清真正大肆诛夷功臣的帝王,脚上的鞋还不得给跑冒烟。


    最后沈渺选择了沉默。


    然而在尉缭眼里,却是另一种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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