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投入一个游戏会像安吾那样变成无可救药的宅男。”檀君瘫在沙发上指点江山。
坂口安吾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他似乎并没有听到檀君在吐槽他。
“现实和游戏的区别我还是能分得清的，放心。”
檀君总感觉自己有点不放心，毕竟织田作之助之前就说出了觉得他玩《时间停止》有点暴力这种话。
坂口安吾已经变成了网瘾青年——即将成为网瘾中年。
织田作之助在游戏里共情过度，投入了不少感情。
这个家里只有檀君一个正常人了。
“我记得你之前提到过你的工作模拟选择的位置是武装侦探社？”檀君发现织田作之助的出生点居然不在侦探社里面。
织田作之助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头，vr眼镜顺着他的视角改变也改变了。
织田作之助指着远处的黑楼对檀君说：“那就是你的港口黑手党，你说我现在闯进去能够见到你吗？”
“大概只能进见到替我顶班的ai吧。”檀君耸肩，“港口黑手党的武装力量很强，你可别想着去强闯。”
织田作之助撸起自己的袖子：“我在这个游戏里的设定是前职业杀手，开玩笑的，我超勇的好吗？”
“你面无表情说这句话的行为真的很有喜感。”檀君看织田作之助这么自信的样子，还真有点想让他去闯闯了。
把游戏里的织田作之助揍一顿的诱惑真的不小。
织田作之助咳嗽一声：“武装侦探社并不大，而且是混合办公的，突然出现会很突兀。”
檀君：“……你突然出现在横滨人来人往街头上就不突兀吗？”
“这不一样。”织田作之助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堆零食这才提着去上班。
“织田，你终于来上班了，还有你迟到了。”檀君跟随着织田作之助的视角上了楼，一进门就有一个金发高个的男人在看到织田作之助之后就吼了起来。
“好凶。”檀君很不爽对方的态度。
织田作之助不说话，但是在心里想见过檀君打架的人都会觉得檀君没资格说别人凶。
“抱歉。”织田作之助干脆利落地低头，但是眼前的人不屑地哼了一声，抱着文件离开了。
“你这是欠他钱了吗？”檀君现在的感觉就像是看到坂口安吾在异能特务科过得不算好一样。
织田作之助关掉游戏对话麦克风对檀君说道：“大概是他看出了我虽然很抱歉，但是下次肯定会再犯。”
檀君忽然觉得那个金发男人的脾气已经很好了。
织田作之助这种这种长相老实的人说这种话反而更让人来气了，反而坂口安吾的那张脸说出这种犯贱的话会给人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因为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不会有突如其来的恼火。
檀君觉得自己应该还是为自己的朋友说两句：“同事之间没有一点信任吗？他就这么直接否定了你的诚意吗？”
织田作之助像是在看一个老实人：“我不是第一次这么道歉了。”
原来是惯犯……
这句话的口气和他刚刚和那个金发男人道歉的口气一模一样，他也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个金发男人那么生气了。
檀君彻底无话可说了。
织田作之助的节操和坂口安吾的智商一样，都是属于好像有又好像没有的。
檀君尴尬地转移了话题：“你上班都要迟到了，怎么还去买零食？”
“买零食是我的工作内容之一。”织田作之助拎着那一袋零食，走到侦探社窗边的办公桌上的人，他把零食袋子打开，对坐在办公桌上的人说道，“乱步先生，这是今天给你买的零食。”
被称为乱步先生的江户川乱步喜笑颜开：“有人发现你给我买零食了吗？”
“乱步先生放心，没有。”织田作之助自信满满。
檀君觉得应该是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但是不想吭声罢了。
织田作之助好像是一点都没有遮掩自己手上拿着零食的事实，虽然也不排除这游戏的设定就是如此。
“织田作，要不你还是回头看一眼？我总觉得其他人都在看着你。”檀君还是觉得以《工作模拟》的精细程度是不会在这个地方设置这种设定的。
织田作之助听话的回头，然而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面前的工作，没有抬头看这个方向的意思。
“我就说没人发现。”织田作之助很有自信地说道。
檀君还是觉得这种事情不太可能发生。
“你的模拟工作模拟的是什么工作？”檀君模拟工作模拟的是黑手党老大，坂口安吾的模拟的是异能特务科的成员，但是檀君更愿意将其称为社畜。
“我大概是没有感情的投喂机器。”织田作之助是这么定义自己的，“也许偶尔兼顾保镖、导航的功能。”
“织田。”江户川乱步忽然喊道。
“乱步先生？”织田作之助把头赚了回去。
江户川乱步没有回答。
“是不是你刚才挪动一下脑袋让他觉得不爽了？”檀君猜测道，“感觉这个孩子像是喜欢主人看着他吃饭的猫一样。”
“话说今天是周末吗？他怎么不去上学？”檀君有了新的疑问。
织田作之助回答：“他可不是什么孩子，他应该和安吾差不多大。”
檀君仔细地看着江户川乱步那张说是未成年的脸都有人相信的脸：“织田作，你是不是又在耍人了？”
“我平时竟然给檀君你留下了这么不可思议的印象。”
“说真的，你平时工作到底是什么？”
“我不都说了吗？就是喂他，顺便跑腿。”织田作之助在一边站着一动不动。
如果是檀君或者坂口安吾，他们现在大概已经开始伏案工作了，而织田作之助就像是一个吉祥物一样，“对了，这位是武装侦探社的核心人物——江户川乱步。”
“如果是给侦探的跑腿的人，那不是侦探助手吗？”檀君怀疑织田作之助的语言组织能力有所下降。
“这位侦探不需要助手。”
“织田，你打游戏吗？”游戏里那个明明和坂口安吾一样都是奔三的、但是长了一张未成年的脸的青年忽然开口。
“打。”织田作之助想都不想就回答。
檀君在一旁说：“而且正现在正在打呢。”
他是在织田作之助松开语音开关之后才说的话。
“你觉得和现实高度相似的游戏还能是有还是游戏吗？”江户川乱步一边吃着零食，一边仰着头看着织田作之助。他的腮帮子鼓鼓的，但是那双绿色的眼睛带着穿透力。
明明之前是眯着眼睛，但是现在却睁开了。
檀君忽然有点发毛。
“我觉得应该不是了。”织田作之助沉吟片刻，“如果到那种程度的话，那就是另一个现实了。”
“织田作，你说是不是我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智械危机？”檀君打断织田作之助的思路。
这话好像是和游戏外的他们说的一样。
“我觉得非常有可能。”刚刚还非常认真回答的织田作之助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我一直都觉得乱步先生像是游戏bug一样。”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平时也不玩啊，不玩怎么遇到bug？”
有理有据，檀君难以反驳。
檀君思考一会：“要不我上号，让港口黑手党把这里炸平吧？”
织田作之助听到这句话，向来平静无波的他一把掀开了自己的vr眼镜，露出自己的眼睛：“檀君，你现在是不是太暴力了？不要总想着搞一个大新闻，你以为你是炸弹人吗？”
“这里不是游戏吗？”檀君被织田作之助严肃的态度吓了一大跳，“现实里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檀君看看织田作之助严肃的表情，觉得自己这个后辈一副想要写信投诉游戏滋生暴力的表情。
织田作之助似乎走了个神。
“总感觉首领先生在酝酿什么大阴谋呢。”檀君听到游戏里的江户川乱步的声音。
之前那个金发男人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乱步先生？是港口黑手党首领想要做什么吗？”
“没什么事。”江户川乱步把人糊弄过去了。
檀君觉得有一股凉意从尾椎骨攀升而上，像是一只蜘蛛一样，迈着细碎的步伐爬到他的后脖颈，仿佛随时要往他的脖子里注入毒素一样。
恐惧来源于未知，而现在充满了未知。
檀君想都不想立刻拉开了前面的抽屉，从里面抽出了两张不透明的白色胶布，把vr眼镜上的摄像头粘上。
“用东西粘着也没用。”江户川乱步的声音如同附骨之疽一样缠绕着檀君。
“卧槽，织田作你把游戏关了吧，我好害怕。”檀君觉得自己如果是一只猫的话，大概已经炸成了一个海胆了。
檀君现在有一种把自己塞到床底下的幽暗空间，冷静一下的冲动，
织田作之助平静地和江户川乱步请了一个假。
江户川乱步干脆地放他走了，他就是这样的性格。毕竟在他看来武装侦探社只要有他，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其他人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江户川乱步不考虑织田作之助的工作态度问题，金发男人国木田独步倒是拦了一下织田作之助：“你去干什么？”
织田作之助用最平静的表情说出了最欠揍的话：“翘班。”
国木田独步被织田作一句话顶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直愣愣地看着织田作之助走了以后才反应过来：“当初到底是谁把这个无赖的家伙招进来的！”
刚上班就翘班，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织田作之助和檀君好像没能调到一个频道上，他听到檀君的话，他的反应是：“檀君，你这样好像是在撒娇啊。”
檀君仰头看着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继续和檀君默契离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诡计多端的0吗？”
恐惧的感觉忽然一消而散，檀君也不思考把自己塞到床底下这个问题了，他现在只想撸起袖子和之前做大战三百回合：“你到底是和谁站在一面的？还有你说谁是0啊？就我这个力气了，和谁在一起不是稳压一头？”
檀君用力晃着织田作之助，织田作之助虽然有反抗，但是他反抗的力气在檀君手里，仿佛不值一提一样。
“你看起来像是喜欢的人一和你撒娇，你就会忍不住心软的类型。”织田作之助被晃得脑壳有点痛，“所以我才说你要是喜欢男人的话，你绝对是0……”
“你放屁，我肯定是1！”檀君觉得自己被织田作之助蔑视了。
他会因为别人撒娇就心软？
他绝对不是那种人。
檀君说不上是饱经风霜，但是社会经验越丰富的人往往也会越冷漠。
“不信我们打赌，就赌一万日元好了。”织田作之助忽然开始较真，“就赌你是0好了，你赌不赌？”
“赌。”檀君是真的有点上头了。
他得纠正朋友们对他的错误印象。
织田作之助看向某个方向。
檀君发觉他看了有一会，他扭过头，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那边探头围观的坂口安吾。
“一万日元拿来。”
坂口安吾骂骂咧咧的把手里的钱放到了织田作之助手上。
檀君终于回过味了：“你们两个拿我打了什么赌？”
织田作之助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檀君能凭借多年基友情看出来他现在还挺高兴的。
坂口安吾哭丧着脸：“当然是赌他能不能不花一分钱就让你承认你是基佬。”
檀君：“……”
好像织田作之助还真没有花一分钱，毕竟他们两个打的赌，很有可能就没有下文了。
“织田作，我真的觉得你有的时候比安吾还可怕。”檀君这次输得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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