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对对双眸骤亮:“所以我们其实没必要一人一间?大家可以住在一起?”
凌厉点头说:“理论上的确是成立的,悬弧挂帨,也就是弓和汗巾对应的就是这里的村民,村民里只有两位女性,分别住了你和林涛涛的房间,这些指的不是我们,只要弓和汗巾放对了农舍,我们住哪里都是一样的。弄璋弄瓦,也就是玉器和纺锤,这是小和尚交代的任务,把这两样东西给到他,我们应该就可以得到盲盒了。”
“没错。”宋成双向来低沉的语调突然加大了几分,连几站在几米开外的其他参与者都听得清清楚楚:“倒是有一点我有所顾虑,我们手绳的颜色,最开始我觉得是组队的暗号,但是现在想来会不会也是死亡筛选条件的一种?或许就在今晚?颜色相同手绳的人需要住在一起?”
眼见有了求生的希望,众人自然拼命设想各种疑点,尽量往事态最好的发展去思考,赵对对拼命点头:“是啊,很有可能啊!否则没法说明大家手绳的颜色为什么不一样!”
陆文多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好事绝对是老陆家祖坟冒青烟了!这下有救了!
哑着不成样子的嗓子,拼命笑道:“太好了!老话说得就是好!人多力量大!团结就是力量!尤其咱们这队特别和谐,谁都没小心眼!”
宋成双难得配合着点头,继续用大音量附和道:“没错,我们这一队特别和谐,从不会有害人之心,但是大家还是要小心了,就像我说的死亡的力量是我们没法抵抗的,如果今夜有其他的死亡筛选方式,恐怕我们这一屋还是会有人丧生,请大家做好准备。”
大家点都称是,范捷站在一旁总觉得心里怪怪,今夜下山之后的宋成双太不一样了,活脱脱像变了个人似的,以他对宋成双的了解,他向来说话语音低沉,绝不会像刚才那般大声嚷嚷,唯恐别人听不到似的,而他向来冷漠淡然的性格,也绝不会好心到无缘无故去提点别的参与者,他此番此举倒像是职业病犯了,活生生在演戏似的。
凌厉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瞅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说:“那我们五人选哪个房间?”
按照他们之前的推测,弓和汗巾是针对村民而设的条件,只要东西放对了他们住哪间都一样,可眼下十二间农舍,他们到底要住哪间?
陆文多表示这是个好问题,之前每个人都讲述过自己夜晚难熬的经历,这完全给了他们做参考,每一间农舍都不好过,即便如此,也总想选择自己最容易熬过的恐惧。
宋成双却说:“凌厉,你想选哪个?”
宋成双这意思太明显了,今晚的决定权交给了凌厉。
凌厉原以为还得在之前那屋再次忍受抓挠的巨响和那个怪物硕大骇人的五官,这突然有了选择的机会,实属意料之外,每一间房面对的都是同住的村民,唯独.....”
“我不客气的说一句。”李萧瑟断然向他们走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赵对对甩过去一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履行着“盲盒世界对她的恶意”,怼道:“有屁快放,搞得好像你什么时候客气过一样。”
李萧瑟不理她,直点关键:“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我那间房从一开始就是我住了,我要是不愿意让出来,你们可不能抢,你们不就喜欢把公平挂在嘴边么,我这个说法可公平得很。”
唯独她的房间,村民是没有攻击性的。
郁立平立马走了过去,和李萧瑟站在了一起,他们手绳的颜色是一致的。
凌厉皱了下眉:“你们似乎搞错了什么,我没想抢你们的,我想去的是陈芯的农舍,或者是徐清薇的也可以,我记得她们两的经历是类似的。”
赵对对极力忍住甩白眼的冲动,她狠狠拍了下凌厉的背:“老凌,你是不是死了一次把脑袋也给丢了?那两间农舍要不停做噩梦,在梦里反复经历各种死亡,凌哥你是想让我们和你一起感同身受对不对?你这职业病得治啊!”
陆文多拼命点头:“有理,这精神折磨比身体还可怕,你说我躲一个怪物起码我还能后半夜休息几小时,这整晚被弄死的噩梦,我的天,我又要哭了。”
凌厉才说了个选择,就收到了两个反对票,他无奈地看着宋成双:“这可是为难我了,真要我做选择,看来就要友尽了。”
宋成双却是淡淡地说:“你选得不错,我没意见。”
宋顶流没意见,正所谓饭随偶像,陆文多立马就投降了,他弱弱地蹦跶了句:“我觉得我们不能向绝境低头,其实想想做噩梦算什么,眼一闭一晚就过去了,总强过明知房里有个怪物,还自我催眠它不存在,大家淡定。”
赵对对:“......”
范捷也无所谓,他觉得无论哪间房都有利有弊,能不能撑过去除了自身意志外,就是避开死亡筛选条件和听天由命了。
“我和徐清薇一组,就住她那间了,虽然我们不能住在同一间,但好歹隔得近心里会安定些,其实我也是希望即便我这间房间出了什么事,或许你们可以从中找到些线索,你们住陈芯那间农舍吧。”
今晚住宿问题就这样敲定了,凌厉看着滂沱的大雨中被淋得湿透的每个人,内心涌起复杂的情绪,他们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却被无端牵连进这样荒诞诡谲的世界,起初的恐惧害怕到此刻竟生出了几分习惯来。
宋成双的声音轻轻递入耳内:“那些人还在劳作?”
“嗯。”
这是今天又一个异样,快至九点,那些早该回农舍休息的村民竟然还在耕田劳作。
他们五人去了陈芯的农舍,按照这个村落圆形的坐标图,陈芯的农舍和李萧瑟的一样,靠近村庄入口,分别坐落在入口山道旁一左一右,他们进去的时候那个半死不活的人还躺在地上痛得呜咽抽泣,赵对对默默地站在门口看了很久。
宋成双倚靠着门框,他说话声又低沉了下来:“你这朋友很善良。”
“嗯,一个人美心善的小姑娘。”凌厉眉头一皱:“不对啊,你不是看不见么?莫非你连我们做什么举动也能感知到?”
宋成双双手环胸,只说:“感觉不到,她特意拿了食物给那个人吃,所以我说她很善良。眼下这样的环境,能做到如此的绝非是个伪善之人,她是真的拥有一颗仁爱的心。”
“这和她生长环境也有关。”陆文多朝赵对对站的方向努努嘴:“我们三个,她家境最好,父疼母爱,中产阶级,衣食无缺,家庭和睦。”
凌厉点头,他对这两位挚友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她父母人很好,逢年过节的时候我还在她家呆过好几次。”
陆文多想到这儿,突然大笑了起来,他每次想到曾经的那些事,都满心欢喜,无论什么都不会打乱他的好心情,“你小子在我家也住过好几次,你还记不记得前年,我妈硬要你过来吃年夜饭,我说你必须得来,你要是再往赵家跑,赵对对的爸妈就把你当女婿看了。”
宋成双:“......”
林涛涛一直沉默地站在窗口,他听见屋内略显欢愉的吵闹声,内心格外的释然和平静,他甚至不自知地微微回过了头,看着他们谈笑风生的模样,眼神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别样情绪来,林涛涛没有插话,他怔愣了会儿,视线又移向了窗外。
此刻,窗外雷鸣电闪,瞬息乍现的闪电将黑夜劈开了数道惨白的裂缝,照亮了林涛涛那带着一道狰狞伤疤的脸,沉冷又抑郁。
陆文多随意一扫便看见了这样一副面孔,他不禁内心一抖,压着极低的嗓音凑近了凌厉的耳朵。
“说真的,这林涛涛长得太过眼熟了。”
凌厉回了句:“会不会也是你偶像?”
陆文多皱眉:“扯淡,我偶像只有宋顶流,啧啧,林涛涛真的很眼熟啊,你没发现?”
凌厉淡定地摇摇头。
陆文多又说:“你不觉得他有些可怕?那晚朱力虽然欠打,但是林涛涛是第一个冲去将他全身捆绑扔进屋子里的人,哎,他没有做错,但是能淡定冷漠地做完这一切的人,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让我很心惊,我看到他就觉得害怕。你说同样是性格冷酷,林涛涛和我爱豆完全是两种人,我爱豆从出道开始的人设就是高贵冷艳,可是你瞧他跟我们处得还挺好,但是林涛涛真的给人一种很危险,绝对不能靠近的感觉,你说他怎么就和我们分在了一组!”
凌厉闻言,心里反倒生出了另外一种想法,如陆文多所言,林涛涛的性格带着股狠劲,有种致命的危险,但是宋成双......真的只是冷酷人设?
凌厉生出了几分疑惑,他并不觉得如此,无论从范捷之前的话中,还是他本能的直觉,他觉得比起外表直接的林涛涛,宋成双这样内敛的人才是真的不好惹,他的狠劲是被深深隐藏起来的。
所以,宋成双为什么会主动和他们搭话?真的只是因为同颜色的手绳?
屋外传来的尖叫打断了凌厉的思考,林涛涛第一个破门而出,仿佛就是在等这一刻。
村口,那个半死不活的人的边上,郁立平正跪坐在那里嚎叫着,他右手血肉模糊,染红了他白色的外套。面容失色的李萧瑟尖叫着退后了几步,她捂着嘴,震惊地看着前方。
那个半死不活的人,身上的衣服被掀起了大半,瘦骨嶙峋的身体布满了黑青色的斑点,他不停地在地上翻滚着,嘴里说着让人听不懂的糊话。
随后赶到的范捷皱眉问:“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李萧瑟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倒是林涛涛替她回答了:“他们想从这个人身上找什么东西,结果这人拽着郁立平的手直接咬了一口。”
一直站在窗外的林涛涛,看到了完整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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