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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1章


    许商在阿嬷的带领下, 前去见了族长。


    她提出了和人类合作的计划。


    阿嬷在来的路上已经了解了一部分，之前许商以为人类和人鱼是因为地域原因没有交集的两个族群。


    但是现在知道了海底战争，也知道这些海妖海怪和陆地上的安危息息相关, 许商便无法平静了。


    她将自己原本的计划更改了, 原本她是想要海底和大陆合作, 达成一条新的贸易线。


    可是后来看到了一些沉船，她又加上了打捞文物古董和海上搜救的筹码。


    但是现在看到了海底的战争，她明白了, 天平已经倾向了海底, 人类也必须为这场保卫战贡献出一份自己的力量。


    她的筹码已经人类和人鱼的利益往来变成了, 双方一起抵御海底威胁。


    “人类目前, 或者说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来到这里。”族长是一个很稳重的人, 她稳中求妥, 没有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沐母那么决绝。


    不过族长同样是一个全心全意为了族群考虑的人。


    “你说的计划让我很动心，但我需要一个更确切更精准的方案。你目前的计划, 仅仅只是让我动心，不能让我付出行动。”


    许商并不意外, 人鱼族比她想象中要好说话得多。


    之前沐皎皎的那些形容, 让她误以为人鱼族大多穷凶极恶并且极度排外。


    但是现在看来，人鱼族只是在求稳，不希望她们在海底抵御海妖的同时, 还要被岸上的人找麻烦。


    对于来到了这里的人类, 毕竟经过了一层改造，体内有了和她们同源的能量, 她们是非常欢迎的。


    并且没有任何对待外族人的排斥态度, 相反接受得很迅速, 且大多很热心。


    “我会尽快让您付出行动。”许商对这一点很自信, “人类经历过许多战争，不论是天灾或是人祸，人类几千年来战胜了许多许多，有一个古老文明延续下来的国都，他们信奉和平，崇尚和平共处，我们可以首先接触这个文明国。”


    许商的提议族长重视了起来。


    许商在海底待了将近半年，她一直在想办法细化完善她的计划，终于在一天海底的光渐渐亮起的时候。


    许商从书房出来，推开卧室的门扑在了床上。


    在床上舒舒服服睡觉的沐皎皎被闹醒了，她看着很是憔悴的爱人，很是心疼。


    “今天怎么有空来闹我？你的事都做完了？”沐皎皎语气有些幽怨，因为她独守空房太久了，但同时更多的是心疼，许商一边熬着改造带来的痛苦，一边竭尽全力的帮助族长做事。


    沐皎皎在家里做家务的时候，动作都会放轻，生怕打扰到许商。


    因为她已经知道，许商在做一件为人鱼族谋划未来的大事。


    许商趴在她的颈窝轻轻蹭了蹭，“想你了。”


    原本就是刚确定关系，说是新婚燕尔也不过分了，结果还没好好相处几天，许商就处于一种闭关的状态，旁人打扰不得，就连沐皎皎也很少和她沟通了。


    现在终于出来了，沐皎皎感觉自己都像是经历了好几年似的。


    分明之前她们也是住在一起，一块吃喝，怎么就有一种分隔两地的感觉了呢？


    许商在她脸上亲了亲，沐皎皎觉得不太够，勾着她的脖子又讨要了一个深吻。


    等许商将沐皎皎安抚好了，她才带着最新方案去找族长。


    族长在将她的第一眼不是要看方案，而是惊叹于她的变化。


    “你居然这么快就融合了人鱼族的力量？”族长让她走上前一点，她好仔细观察一下。


    等族长仔细为她做检查以后，族长这才确定，“果然没错，你却是融合了人鱼族的力量，并且没有半点排斥。”


    这种天赋是非常罕见的人，甚至是人鱼族本身融合能量的时候，都需要在族人的帮助下进行。


    而许商不是真正的人鱼族，就算是想要帮助她也不行，只能靠着她自己硬生生的熬过去。


    “你现在是一名合格的人鱼族了。”族长甚至拿出了族谱，把许商的名字给加了上去。


    许商也没有想到这次过来居然还有意外之喜，等她上了族谱以后，便和族长说了之前的计划。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我会安排人手给你，你不用有什么顾虑，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我会为你解决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有了族长的保证，许商办事很迅速，很快就将海底的一些事情解决好，之后再独自回到了人类世界。


    沐皎皎本想跟她一起离开，但是她回来的时间太短，身体根本还没有调整过来，短期内是不可以离开深海的。


    所以沐皎皎只能在深海等待许商。


    在许商走了呀以后，倒是没有人鱼族怀疑她会一去不复返，只是有些人鱼族在知道许商在忙活些什么的时候，都偷偷为她捏了一把汗。


    深海的人鱼族从未主动练习过岸上的人类，也不知道这次的举动是好是坏。


    不过她们也没有太大的顾虑，若是人鱼族能够挺过这一劫，和人类达成和平共处的状态，那也很好，她们完全可以在任何进行科技发展的时候大肆学习，并且在抵御深海怪物的时候也能多增加一分筹码。


    如果人类不知好歹对人鱼族下手，那她们就不抵御深海怪物了，大不了整个世界一起毁灭吧。


    族长看着远方的战场，血腥似乎都飘到这里来了。


    人鱼族在这里坚守得够久了。


    人类还没有生火的时候，她们就在这里抵御海妖，她们给人类争取了太多的时间，而人类对危险却一无所知。


    族长叹了口气，也该让那个人鱼族歇一歇了。


    等许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后了。


    人鱼族的寿命长，两年并不算什么，其他美人鱼觉得多睡几觉就过去了，只有沐皎皎恍若隔世了一般。


    在许商回来的时候，她早早得了消息，游到了深海的边缘去迎接许商。


    “许商！”沐皎皎第一次觉得水中那微弱的阻力是那么的碍事。


    她想一秒都不耽搁的去到爱人的身边。


    还好，许商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也是同样如此想的，她丢下了巨大深海潜水器里的人类，直接朝着沐皎皎游了过来。


    跟随而来的相关人员，看到这一幕，都费劲脑子想着，那个美人鱼长得好像一个大明星，但到底是谁，却没有想出来。


    “两年的时间，幸不辱命。我做到了。”许商有些得意。


    【还不是靠我帮忙！那些图纸可都是本系统提供的。】


    眼前这个大家伙就是系统提供图纸制作出来的，否则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想要下潜到如此深的海域，那是不可能的。


    而他们下来以后，对这片领域叹为观止。


    原来地球上还有另一片天地，一个和他们生活息息相关却截然不同的世界。


    许商带他们去见族长。


    之后的合作事宜，就是族长和这些人做交接了。


    许商也不用做翻译，因为早在这两年的时间里，许商弄了个翻译器出来了。


    许商抛下一切，跟着沐皎皎回家了。


    到家了才发现，大菠萝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馨的小院落。


    院子里还有一些深海生物，看着像花很是漂亮，不过这些都是沐皎皎养着给许商吃的。


    “我们的房子呢？”


    【大菠萝呢？】


    沐皎皎叹了口气，“前一阵子海兽偷袭，房子被摧毁了，我干脆全部推到重新修建了。你不喜欢这样的房子吗？”


    她之前看过许商玩的一些游戏，许商还挺喜欢这种悠闲的农家小院的风格。


    “要是不喜欢，我们可以推倒再重新修建。”沐皎皎把宠妻二字放到了骨子里。


    也不愧是上至大陆下至深海，全天下独一个的恋爱脑美人鱼。


    许商对于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她拥抱她的爱人，“和你在一起就好，住什么样的地方完全无所谓。”


    “可我还是想给你最好的。”


    “不需要最好的，只要是我喜欢的就好，你布置出来的一切，恰好都是我最喜欢的模样。你也是。”


    许商的话让单纯的美人鱼再次脸红了。


    听了许商的话，沐皎皎勾了勾许商的手指，“我们先回家吧。”


    “好。”许商意动，分别两年了，都说小别胜新婚，更何况她们当初还是刚刚确定关系不久就分开了，这份思念更甚。


    许商回来后的七日，她才悠闲地去了一趟族长那里，得知族长和人类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她也松了口气。


    【如果你不是被罚来到小世界，但看你做的这件事，你可是一份大功绩啊。足够载入这个世界的史册了。】


    “我不在乎这些，只要是能够让这个世界的人和其他生物可以延续得更久一点。让皎皎的未来不会面临失去亲人的痛苦，这才是我的最终目的。”


    许商看着人类已经加入了抵御海兽的战场，她彻底放心了。


    备受天道宠爱的人族，有他们在，海兽总有被彻底击败的一天。


    许商放松以后，突然想去钓鱼。


    【我们是在海底啊，你还真会找地方玩啊。】


    系统吐槽许商。


    沐皎皎满足许商。


    沐皎皎在得知许商的想法以后，她便把院子外面的一块地，用围栏围了起来，然后放了一些深海的特殊鱼类进去，还装模作样的弄了根鱼竿被许商。


    “这样就可以钓鱼啦。”


    鱼在眼前，甚至是头顶游来游去。


    许商站在深海的地面上举着鱼竿一个一个的捅下来。


    【……你俩有毒啊！能不能做点正事？】


    正事也是有的，在人类和美人鱼正式建交的那一天，美人鱼全族吟唱她们的传承祝福，许商的海螺被提示收取到了世界上最为动听的声音。


    也是这一天，许商向沐皎皎求婚，并且被答应了。


    实际上沐皎皎并没有想过拒绝这个选项。


    求婚成功以后，许商拖人给许家带去消息。


    大概两个月后，许大姐和许老爷子亲自来到了深海。


    许老爷子看到许商把自己变了个模样，他气得手捧心脏，但记得这是孩子双方家长碰面的大好日子，老爷子一边吃救心丸一边让自己喜笑颜开。


    许大姐则是真正的高兴，她不在乎小妹和谁在一起，只要小妹开心就好。


    “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许大姐送上真挚的祝福，许商有些感动。


    她时常在许大姐身上感受到自己两位师姐曾带给她的感觉。


    “谢谢大姐。”


    “跟我说什么谢谢？”许大姐看向许商身边乖巧站着的美人鱼，其他美人鱼都是显露出尾巴，只有她变化成和许商一样的模样，乖乖站着。


    可以看得出她对许商的重视了。


    “以后，我们小妹就拜托你了。希望你能待她好，不过若是她欺负你，让你受委屈了，你也可以同我说，我亲自教训她。”


    这话说得很好听，确实在告诉沐皎皎，不论许商将来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她都希望沐皎皎不要对许商动手，可以说骂却不能打她。


    可谓是把妹妹疼到了骨子里了。


    “我会好好爱她的，她也不会欺负我，不会让我受委屈。”沐皎皎扬起笑容，她想着，其他人都不知道她的光有多好，就连许大姐也不知道。


    许商那么好的人，才不会欺负她。


    沐皎皎很得开心，直到婚礼过后，许商送别了客人。


    和沐皎皎回到了她们的小爱巢。


    也是这时候，沐皎皎想着……原来再好的人，也会有恶劣到欺负人的时候。


    “不要碰尾巴了，尾巴要坏掉了。”沐皎皎甚至把尾巴抱住了。


    许商依旧不依不饶的哄着：“乖，我们再玩一次。”


    “这根本不好玩，只有你一个人快乐。”沐皎皎第一次想离家出走。


    许商想着闹了她一晚上了，于是松了口，“你变回来，再让我玩一次，往后我就答应你，让你在上面。”


    “真的？”沐皎皎想着，这个交易挺划算的。


    于是放开尾巴又变成了双腿，她忍不住颤抖了几下，“只能是最后一次了啊。”


    “好。”许商乐此不疲地玩着洞房花烛的游戏，缠得沐皎皎几次想要变回尾巴，却每一次都被许商打断。


    第342章


    她们结婚以后, 在海底又共同生活了几十年。


    这期间许商每年会回家两次，每次会小住半个月。


    几十年后，沐皎皎便可以去岸上了, 于是她非常迅速的收拾好东西, 去辞别了母亲, 又一次前往岸上。


    “要注意安全！”沐母很担忧自己的孩子。


    虽然现在人类和人鱼族相处非常和谐，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偶尔也会有一些人鱼在岸上走丢了。


    大家心知肚明那是怎么回事, 人类的政府部门也在大力审查这类事情的发生, 只可惜人的数量还是太多了。


    而人鱼族被深海的海兽拖着精力时间和人手, 很难去找那些消失的人鱼族。


    而这次沐皎皎和许商去岸上, 表面上是去探亲, 暗地里是去查找那些丢失的美人鱼。


    有一个组织, 专门猎捕美人鱼，因为传闻说吃了美人鱼的心脏就可以长生不老。


    沐皎皎找到这个组织的时候, 她整条鱼都傻了，她们美人鱼自己都不可能长生不老, 怎么可能吃了她们的心脏就长生, 人类都是傻子吗？


    许商看着受到刺激失魂落魄的沐皎皎，她心疼不已，花了许多时间和精力才让沐皎皎重新恢复以往的快乐。


    至于那些偷盗拐卖美人鱼的家伙们, 被人鱼族要求做成食饵, 在和海兽战斗的时候，将食饵抛出去引诱海兽。


    以往的食饵都是鱼, 将打量的鱼捣碎, 在加入一种神秘的海底生物的排泄物, 混合在一起又特殊的功效, 非常吸引海兽的喜欢。


    相当高那些偷盗者的下场，沐皎皎这才开心了一些。


    但查到最后，发现吃美人鱼可以长生不老的谣言，居然是从她们的老熟人那里传出来的。


    沐皎皎顿时被气到连夜找上门去了。


    彼时的顾婉已经成婚生子，甚至孙子都已经两岁大了。


    几十年前，她被郑玄折磨一番以后送进了大牢。


    原本有一些后悔之意的她，在郑玄的折磨之下心底防线崩溃，在牢里受了刺激以后便开始说出了沐皎皎的人鱼身份，她见谁都说。


    然而牢里的人都把她当做疯子没有理会。


    等到她出狱以后，一个神秘的组织找到了她，那时候落魄的顾婉一心想要报复，于是将一些关于人鱼族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对方。


    并且说生吃人鱼族的心脏可以获得长生。


    那个组织的人不管是信了还是没信，总之在后来人类和人鱼族建交以后，他们开始暗中抓捕人鱼。


    那些人鱼的下场，也可想而知。


    在沐皎皎和许商找到顾婉家的时候，顾婉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几十年前为了报复而说下的那些话。


    她看到故人，还是挺高兴的，准备倒茶招待她们的时候，被沐皎皎一脚踹开。


    “你也应该成为食饵，你不配活着！”


    沐皎皎是一个善良且柔软的人，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强硬。


    把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顾婉带到深海以后，沐皎皎第一次彻彻底底的懊悔当初不该上岸，不该和顾婉在一起。


    “我没有想到，这一切因我而起。”


    “不是你的错，不怪你。不要自责，是那些坏人的错。”许商哄着她，而沐皎皎却听不下去了。


    她情绪持续低落，许商开始发愁。


    【要是能有个人能来治愈一下她就好了。】


    系统的一句呢喃，把许商给点醒了。


    许商拿出海螺，播放了人鱼族的祝福吟唱，在这激励人心的吟唱中，沐皎皎的情绪渐渐好转。


    她又重新打起精神来了。


    这一次她鼓起勇气走上了战场，要为抵御海兽尽一份力。


    不过没几天就被沐母押到了后方。


    沐皎皎比人类强很多很多，但是她再强也只能待在后方做后勤医疗，在战场上的她根本发挥不出她的绝对天赋。


    可是后方的伤员太少了，人鱼族只要是能动的都被送上了战场，能被带下来的基本是退役的，至于那些受伤的，大部分在海兽肚子里，小部分被搅碎成尸块漂浮在海水里。


    不过这一次沐皎皎没有丧气，她按照许商之前激烈她的办法，想法子把自己的治愈歌声传送到战场，虽然她本人不会过去，但是歌声可以给人鱼族带来希望和斗志。


    为此族长和阿嬷还将人鱼族的古籍交给她，希望她能够将上古的吟唱传承下去。


    有了这部分帮助，沐皎皎让人鱼族的战力提升了不少。


    终于在两百年后，人鱼族和人类共同联手，战胜了海兽。


    而这两百年，人鱼族的科技也在迅猛发展，不仅如此，她们还有巫女的存在，给自身力量又加了一层防护。


    而两年的时间，人类习惯了人鱼族，人鱼族也习惯了人类。


    习惯就代表着少了大多数的矛盾，在没有利益之争的时候，和平就这样达成了。


    没了海兽的危险，人鱼族开放海域，不再限制人鱼上岸，连族地的禁忌力量也关闭了。


    一时之间前往人类世界的人鱼多了起来。


    不过来海底人类很少，除了一些专业人士，很少有人来，因为不太方便，且耗资巨大。


    直到许家大姐打通了一条海底和路面上的新的丝绸之路，这条贸易带让许多普通人也能够来到海底一览深海魅力。


    许商和沐皎皎的故事也被后世人熟知，毕竟她们在历史的舞台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教科书上关于她们历史，单独列出两个学习单元。


    后世之人，甚至有专门研究这一时期的学派。


    【欢迎回到诸神空间——】


    许商刚刚有意识，就听到了系统那欢快的声音。


    她看着系统的怼到她面前的白团子脸，不禁有些好笑，“怎么突然这么开心了？”


    【因为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系统已经不能用开心来描述了，他现在是一整个激动到无法言说，恨不能在诸神空间飞两圈。


    许商好奇起来，提着小白团到面前，问它：“你说什么？”


    【我们任务成功了！我和你第一次做了一个成功的任务！】


    “真的？”许商也觉得意外，因为上个世界，她和沐皎皎在一起的时候，她告白挺早的，她应该早就把好感值拉满了才对。


    【我看了数据分析。沐皎皎对你的好感值一直卡在九十九。但是温暖值在打败海妖海兽以后，一路飞涨。最后任务结束的时候，温暖值终于到了一百，而好感值也是在那时候才满格。】


    许商沉默下来。


    系统高兴之余还有些不解，【为什么好感值一直都是九十九？按理来说应该是刚开始就直接百分百啊。好奇怪啊。】


    毕竟沐皎皎是恋爱脑嘛，而她的最后一点好感值居然才是最难增加的，真是让人让统觉得匪夷所思。


    但许商很快就想明白了，想明白以后，许商眼眶泛红。


    “皎皎她，其实一直没有安全感。”


    恋爱脑的本质是对爱的空缺，急需要一份爱来填补自己，而实际上又因为长期空缺的爱，造成了对爱的不信任，就算是得到了也会怀疑自己是否拥有，所以会表现出讨好对方，无下限的去宠溺对方。


    然而这种爱是不健康的，沐皎皎一直在怀里自己是否真的拥有了这份美好的爱情，于是在心有怀疑的情况下，她始终不敢放任自己做到百分百的去爱。


    所以她一直压着那最后的百分之一，直到许商陪她走到了生命的尽头，那时候沐皎皎才确认，她完完整整的拥有了许商，拥有了这份爱意。


    系统听了许商的解释，它好不容易成功一次的喜悦也消失了。


    它也开始心疼那个有些笨笨的，但是格外单纯善良的小美人鱼。


    【我们要是能早点知道就好了。】


    系统很难受。


    【后来先出的几百年，那么久……原来她心底一直藏着一份不安吗？】


    许商拿出海螺，她播放着之前录取下来的声音。


    美人鱼灵动的歌声，在空旷的虚妄空间里播放着。


    许商听着沐皎皎的声音，不禁落泪。


    系统也不催她继续做任务了，等她自己慢慢缓了过来，系统才委婉的提示她，要不要去下一个世界看看？


    毕竟一直待在这个按不见天日的地方，不断听着已经逝去的心爱之人的歌声。


    系统代入一下许商，它感觉它一只统都要抑郁了。


    许商没有回答系统的暗示，这让系统越来越苦恼了。


    好在它还有一个可以求助的隔壁邻居。


    系统去邻居家走一趟，回来以后，给许商提了一篮子的吃的。


    “红烧鱼，炒大虾，炖大骨头，一碗清粥。一个煎蛋。”许商看着系统带给她的东西，“都是邻居给的？”


    【是啊。隔壁神君可好了，知道你不开心，就亲自下厨。】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还不明白吗？】


    系统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她。


    【祂住在我们隔壁，跟我们非亲非故，却还是愿意亲自为你下厨来安慰你。你还不明白祂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许商吃了口鱼肉，很鲜嫩，是她记忆中不愿提及却又挥之不去的味道。


    跟上次的长寿面一样。


    系统站起来，【当然是因为本系统啊！祂很欣赏本系统，所以才对你爱屋及乌。你懂不懂？】


    “……”


    才成功了一个任务，瞧把这个系统给能耐的，要不是已经在天上了，它能得瑟得直接把天捅个窟窿。


    【好吃吗？】


    系统问她。


    许商笑了：“神君那么喜欢你，欣赏你，没有给你准备一点吃的？”


    【当然那有！我吃饱了回来的。】


    系统挺了挺小胸脯，事实却是如此，她的确是吃饱了才回来。


    只是神君给它准备的东西，它总觉得没有许商的这一份精致。


    不过是好是歹都是神君的恩赐，它可是一个讲究知恩图报的系统，才不会吃饱了就不认账。


    “好了。我吃饱了，也吃得心理舒坦了。我们走吧。”


    【去哪？】


    在这里待太久，系统都快忘了许商还要去做任务了。


    “你说了？去小世界吧，赶紧的。”


    系统麻溜的站起来，然而它说：【你等我一下，我去隔壁把东西还回去。顺便和神君说一声，我们要走了。】


    “跟祂说什么？”


    【神君不放心你，让我们走的时候，给她留个话。】


    许商看着系统离开这个黑暗的空间，想着系统的话，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低声嘀咕着，“谁要她多管闲事啊？”


    系统回来了，然而许商却不急着去小世界了。


    【你要反悔了啊？】


    “不是。”许商正在看一段视频，是上个世界录下来的一段关于海底石柱的视频。


    现在她恢复了全部的记忆，再去看这些东西，突然惊觉不对劲。


    “你看看这个海底的石柱和我们在上上一个世界遇到的献祭石柱是不是一样的？”


    【啊？！是真的。】


    “连续两个世界遇到了这个献祭阵。看来情况比我们想象得要复杂得多。”许商回忆着上个世界在盥洗室的镜子里偶然一瞥看到的黑影人。


    说不定那条跑掉的黑龙，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她。


    “我记得你说过，我们进入小世界是偶然的对吧？甚至还可以自由选择要去的小世界。”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许商难得面露忧虑，“黑龙居然能够跟着我们进入小世界，实在是不一般。这件事你要尽快上报，下个世界一定要留意看看还有没有黑龙存在的迹象。”


    【好！】


    系统虽然蠢了点，但是办事效率是非常高的。


    很快按照许商的要求把资料线索都上报了。


    许商等了几天，没有等到上面的恢复，于是干脆带着系统离开了。


    第十三卷 第十三个世界


    第343章


    败破的老宅, 阴风重重。


    七位男女聚在一起，夜探老宅。


    “好无聊啊。这地方真的有鬼吗？”长发年轻的女孩，提了提落满灰尘的椅子, 那椅子突然就散架了。


    在黑夜里, 幽暗的灯光下, 突然发出的动静，吓得其他人一跳。


    几个人围到女孩身边，“小絮, 你没事吧？”


    女孩突然身体僵直, 低头垂臂。


    “喂？没事吧？小絮, 别吓人啊。”四个年轻的男孩去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肩膀, “没事吧？”


    女孩突然抬头, 尖叫：“啊——有鬼呀！”


    剩下六个人顿时散作一团, 有人甚至逃跑的时候直接撞到桌子，吓得在地上滚了一圈。


    “哈哈哈哈。”


    一阵笑声传来, 几个受了惊吓的年轻人这才反应过来。


    “白絮！你有病啊，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一个肥胖臃肿的男人开口, 对于自己被耍了很是不满。


    其他人也很不开心, 谁也不喜欢自己被被人当做乐子。


    但那个叫白絮的女孩，却很无所谓，“哎呀, 我就是看大家都紧绷着神经, 不如开个玩笑闹一闹。你看，你们现在都放松多了吧。”


    其他人却是有这种感觉, 但是还是很不满。


    不过他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玩闹, 而是为了拍视频赚流量。


    “好了, 大家都准备一下, 我们就在这里拍吧。”一个长相帅气又带着阳光气质的男人开口，他不仅长得好，身上的衣着打扮更是好，上上下下连头发丝都透着富有二字。


    白絮听了他的话就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凑到他身边和他一起工作。


    其他几个人也都投来了暧昧的眼神。


    “曾浩和白絮两个人，好像有点苗头啊。咱们要不要搞个助攻？”胖子来到一个红发年轻男人旁边，“曾浩对咱们可不薄，兄弟们总要帮帮他吧？”


    红发男人看了一眼，有些嫌弃，“曾浩有女朋友。还是咱们学校的校花，你还撮合他跟别人在一起？这缺德事我可不做啊。”


    “哎哎哎。校花美是美，可是冷冰冰的摆着一张死人脸，谁看了谁晦气啊。再说了哪个男人受得了一个大美人在身边，却不让碰啊？我看曾浩那小子也憋了挺久的，刚好白絮也不是个安分的，我们做兄弟的就帮帮忙咯。”胖子继续劝着红毛。


    红发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一男一女，随后冷笑：“还用得着我们帮忙？这两人都快贴成连体婴儿了。”


    “哎呀，你换个思路想想。要是咱们给他们创造机会，你想想曾浩那小子的家世，随便一点谢礼，就够我们吃喝好久了。还有那个白絮，你看她那个样子，狐狸精似的往男人身上贴，瞧着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曾浩肯定是玩玩她而已，你就不想跟着曾浩也吃点肉？”胖子一开口便是极致的猥琐。


    “我可不想，我啊……怕得病。而且我这个人，有洁癖。”


    “看不出来啊，红毛，你还挺正经的。不过你不去，我可打算去了，到时候你别后悔。”


    “随便你。”红毛手上布置着道具，嘴里无所谓的说着。


    胖子见无法说动他，就不再理他了。


    至于队伍里的另一个男人，他想都没想过，那就是个跟着过来搬设备的工具人而已，一个非要挤进他们圈子的穷小子，平时倒是很殷勤，但是胆子特别小，到了这里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那么胆小的男人，大家干脆叫他怂包，他不仅没有意见，反而乐呵得很。


    “怂包，过来帮个忙，我去撒泡尿。”胖子把自己的工具放下，让怂包过来。


    怂包乐颠颠地来了。


    至于另外两个女生，一个就是红毛嘴里的高冷校花，曾浩的女朋友宋曲柔，另一个是曾浩的妹妹曾兰岚。


    曾兰岚喜欢黏在宋曲柔身边，美其名曰和嫂子打好关系，有利于家庭和睦。


    “柔姐姐，你跟我哥最近感情怎么样啊？我怎么觉得你们之间怪怪的？”曾兰岚正在摆弄着她的化妆品，这些都是待会要用到的重要道具。


    宋曲柔查看了一下摄影设备，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以后，她再去挨个调试收音。


    听到曾兰岚的话，她回头看了一下曾浩，发现白絮都快钻到曾浩怀里去了，而白絮也发现了宋曲柔打量的视线，不仅没有和曾浩拉开距离，反而和他贴得更紧了。


    宋曲柔眼底露出一抹受伤的神情，随后轻声道：“我们感情挺好的。”


    曾兰岚也回头看了一眼，翻了白眼说：“我又不瞎。说真的，你干嘛非要喜欢我哥？你长得这么好看，又是咱们学校的大才女，还是实至名归的校花。你怎么看上我哥的？”


    “他人挺好的。”宋曲柔用冰冷的声音，说出略带羞意的话。


    曾兰岚莫名打了个寒颤，“这就是爱情吗？古怪到让我浑身上下都冒出鸡皮疙瘩了。”


    “我哥又花心，又爱玩，前女友多得能凑一桌麻将了，你喜欢他什么啊？”曾兰岚很好奇，“我是说凑一桌麻将牌。”


    宋曲柔没说话，曾兰岚笑着揶揄她，“我哥该不会是救过你的命吧？”


    “嗯。”宋曲柔居然真的点了点头，“大一那会，我在外面兼职，有一天晚上我走夜路回学校，遇到几个小流氓，是你哥出现救了我。”


    “所以你就跟他在一起了？你这是为了报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许了啊？”曾兰岚撇撇嘴，“要是我在场，我也会救你的。……呵，他哪有那么好心，说不定自导自演呢。”


    “你说什么？”宋曲柔没听清曾兰岚的后半句话。


    曾兰岚笑着吐舌，“我没说什么啊。就是吐槽一下我哥，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哥啊。我哥脾气可不好，他会打人的。”


    “怎么会？你哥很温柔的。”宋曲柔就像是那长了恋爱脑的硬石头，不管怎么说都不管用。


    曾兰岚气得不想和她继续聊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红毛把手头上的事情搞完了，然后对其他人喊道：“我这边准备好了，你们呢？什么时候开始录制？”


    曾浩回应：“我这边也结束了。柔柔，你准备好了吗？”


    宋曲柔难得没有冷着一张脸，笑着说：“我准备好了。”


    这种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偏偏对他露出温柔的感觉，是个男人都会被俘获。


    曾浩也因此很是纵容这个新女友，哪怕不让碰，他也很喜欢。


    “等一下胖哥吧。胖哥还没回来呢。”怂包突然开口，声音一如既往怯怯的，好像有谁特地欺负过他似的。


    曾浩点头，随后看了看手机，他又道：“既然这样，那我去方便一下。你们想去的也都去吧，待会忙起来就没时间了。”


    “那我也去。”白絮也看了一下手机，笑得甜甜跟上了曾浩。


    曾兰岚又翻了白眼，她道：“两个女孩子一块上厕所，我能理解。这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出去上厕所。恕我看不懂了。”


    宋曲柔轻笑：“你多心了。你要是想去也可以去，刚好你哥也在外面，不用害怕。”


    “我不去。我要陪着你。”曾兰岚看了眼红毛，莫名瞪了他一眼，随后曾兰岚突然道，“怂包呢？怂包去哪了？”


    宋曲柔看了一下，道：“朱同学也去方便了吧。”


    过了一会儿胖子回来了，他刚好接上了宋曲柔的话，“没错，怂包也去撒尿了。”


    过了十多分钟，那三个人还没回来。


    宋曲柔有些担心，“这么久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怂包说要上泡大的。胆子小，让浩哥和白絮在外面陪她呢。”胖子一边说着，一边笑得眯起眼。


    曾兰岚冷哼：“我哥陪着不就行了，干嘛要让白絮也跟着一起？孤男寡女，多不合适啊？柔姐姐还在这儿呢。”


    胖子耸耸肩，“那要不，你俩去看看？也跟着一块陪怂包上厕所？”


    “……咦，别说了。我们才不去。”曾兰岚果断拒绝。


    胖子便不说话了。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那三个人终于回来了。


    白絮满面春光，娇娇滴滴地跟在曾浩身边。


    曾浩如沐春风地笑着，回来后，让大家准备一下开始录制。


    录制开始以后，红毛问：“浩哥，我们今天的主题是什么？”


    曾浩面对镜头，非常欢快地说：“打破封建迷信。所以我们就要在这个地方，玩一个大家在各大恐怖片中都很熟悉的小游戏！”


    胖子：“是什么啊？”


    “笔仙！”


    随着曾浩那掷地有声的两个字说出口，宋曲柔按下了静音小风扇，一阵风吹到曾浩身上，带动着他的刘海都有些晃动，曾浩很配合的打了个寒颤。


    “这地方却是很阴森，一开口都觉得有什么怪东西在暗中瞧着我们呢。”他凝聚好了氛围以后，突然话锋一转，“不过这都是心理作用罢了！现在就让我们开始吧！”


    很快怂包搬来了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一支笔，还有一张写了一些奇怪符文的纸。


    怂包，胖子，红毛，曾浩，白絮。


    这五个人依次坐下，只是曾浩和白絮两人坐在一起，其他三人分开坐下。


    而宋曲柔和曾兰岚则是负责幕后。


    “笔仙笔仙——”


    “……如果你来了，请你现身！”


    很快几个人握着同一支笔，那只笔突然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在纸上到处游走着。


    “笔仙，笔仙——”五人齐声道。


    【快起来！快起来！任务者，开始走剧情了！】


    许商撑了个懒腰，一百多前她被传送到这个世界，那时候她才刚出生，就在这座宅子里。


    结果她的辅助系统告诉她，传送出错，她提前来到了任务世界，距离任务正式开始还需要等一段时间。


    这一等就让她从人变成了鬼，等了一百多年。


    因为太过无聊，又无法离开这座宅子，所以她选择睡觉，等剧情开始的时候再让系统叫醒她。


    现在，久违的系统机械音出现了。


    许商从老宅被封印的古井中飘了出来，听着那关于召唤笔仙的咒语，她一路飘到了大堂。


    几个男女在这里作死玩笔仙。


    “笔仙来了！”胖子率先惊呼，因为他们几个人握着的笔，经过一阵阵乱动，最终停留在了‘是’这个字上面。


    这代表着笔仙真的来了。


    白絮：“真的假的啊？是不是你们谁在暗中搞鬼啊？”


    系统凑过去看了看，然后又回到了许商身边，它好奇地问许商。


    【真的是你弄的啊？】


    “当然不是。我还没出手呢。”


    【也是。在这个剧情里，你的作用不大，你是前期女鬼。】


    许商正准备好好吓唬一下这群不知死活的年轻人，结果就听到系统说这句话，许商不解：“什么叫做前期女鬼？”


    【就是国产恐怖片里面的那种，前期是吓死人的女鬼，后期都能被科学解释成并不存在的女鬼。前期你是真实存在的，后期你就是科学的化身罢了。要么是这群人故意搞鬼，要么就是他们中毒了啊，或者出现幻觉了啊。反正你到后期就不存在了。】


    【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完成任务！】


    “任务是什么？”许商听了系统的解释，她有些失望，看来她暂时还不能戏弄这些人。


    【那边那个，叫做宋曲柔的女生。就是我们的任务目标，你的任务就是阻止她杀人，并且保证她安全走到大结局。】


    许商抬头看了过去。


    这一瞬间，宋曲柔整个人身体全部僵硬起来，她对上了女鬼的纯白的眼珠子，就好像她们在对视一般。


    而下一秒，女鬼对她笑了。


    宋曲柔要紧牙关，让自己不要彻底昏迷，甚至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让疼痛来刺激大脑，以此保持理智。


    在她旁边的曾兰岚小声提醒她：“给风！”


    宋曲柔见曾兰岚没什么反应，她惊讶于只有自己能看到那个女鬼，然而这一发现让她更加恐慌了。


    “女配好像看到我了，有点意思。”许商朝她飘了过去。


    宋曲柔杵在原地不动，强迫自己学着曾兰岚的样子，不要表现出害怕，并且不让女鬼发现自己能够看到她。


    然而那女鬼来到她面前，甚至靠近她，带来一阵阵寒气，那种刺骨的冷意，反复大冬天早上开门出去时吹得第一阵风。


    女鬼在她耳边，突然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能看到我啊？”


    第344章


    宋曲柔努力佯装无事发生, 当做看不到生前的女鬼。


    其实女鬼不是那种实体，有一种投影的感觉，能够透过她半透明的身体看到其他的东西, 所以假装看不到女鬼也很容易。


    只要努力克服自己的恐惧就可以了。


    宋曲柔真的很努力了, 在女鬼贴上来的那一刻, 她又一次咬了自己的舌尖，疼痛让她清醒，清醒让她更加恐惧。


    那几个人还在玩笔仙的小游戏。


    “笔仙笔仙！我能不能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是白絮问的。


    然后由她自导自演将笔默默移动到了‘是’上面。


    胖子来了兴趣, 他也问道：“笔仙笔仙, 我喜欢的人最近过得还好吗？”


    曾浩突然笑了：“胖子, 你都有喜欢的人了啊？”


    “哈哈哈。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同学, 毕业以后各奔东西, 都不知道人在哪了。”胖子笑着说。


    很快那只笔动了, 最后落在了‘否’字上面。


    胖子脸色变了变，曾浩笑道：“看来你喜欢的人过得不怎么样？胖子, 你要不要去找找她？说不准还能来个英雄救美，让她对你心生喜欢呢？”


    白絮也很赞同, 笑着打趣他：“是啊胖哥, 你可要努努力啊。女孩子可最吃这一套了。”


    “哈哈哈。那行，等国庆放假了，我就去找她。”胖子随口说着。


    红毛也来了兴趣：“该我了该我了。”


    红毛吞咽了一下, 他问：“笔仙笔仙, 请你告诉我……我们这里有没有杀人凶手。”


    他这话说出来，几个人脸色都变了。


    曾浩最为过激：“你什么意思？”


    “我开个玩笑, 浩哥。恐怖片里面不都是问这些东西吗？不然哪来的氛围呢？”


    红毛并不害怕曾浩的发怒, 反而很是嬉皮笑脸的说着：“继续继续, 快看……笔仙给答案了。”


    许商也好奇地飘了过去, 然后那只笔就落在了‘否’字上面。


    就在大家松了口气的时候，那只笔又动了起来，然后极速移动到了‘是’上面，过了一会儿又回到了‘否’。


    “啊啊——我不玩了。”白絮吓得快哭了，“是不是笔仙生气了？”


    “没有没有。停下来了！”胖子喊了一句，最后笔尖落在了‘是’上面。


    “卧槽！真的假的？”红毛惊叹。


    曾浩白了他一眼：“当然是假的。不玩了不玩了。”


    他要抽出手的时候，被胖子一把抓住，胖子说：“怂包还没问呢。再玩一会。”


    “行行行。”曾浩耐着性子等着，催着怂包快点。


    怂包开口问：“笔仙笔仙，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


    怂包一开口。


    宋曲柔吓得直接看向那半透明的女鬼。


    许商还没什么反应。


    系统突然激动起来：【快！咱们的戏份来了。亮个相吧三儿！吓死他们！】


    许商突然飘动起来，身形笼罩在黑雾当中，她的身体变成了白影，越拉越大，最后将正在玩笔仙的那几个人都笼罩住，有一种吞噬所有的感觉。


    然而那纸上的笔也动得特别离开。


    “啊——我不玩了！”


    白絮率先撒开手，然后直接扑到了曾浩的怀里。


    曾浩也撒手，随后抱住白絮安慰着。


    红毛怂包和吓得放松，最后是胖子把笔丢开，“卧槽！真有鬼？！”


    一阵寒风吹来以后，原本点在桌子旁边的白蜡烛也熄灭了。


    所有人第一时间扭头看向风扇和鼓风机，结果那些根本没打开。


    “啊啊啊！”白絮吓得连声尖叫。


    曾兰岚也是被吓得直打哆嗦，抱住了宋曲柔的细腰，“柔姐姐，好可怕啊！”


    “……”宋曲柔看到大家都害怕，她反而松了口气。


    有一种，终于别人也体会到了我的恐惧的感受。


    许商突然凝聚出实体，在暗处快速闪过，怂包和胖子看到了以后，吓得大声叫喊。


    “谁？是谁在那里？”胖子拿了个棍子，努力给自己壮胆，然而双腿吓得不停的打哆嗦，“胖爷可不怕你，出来！我弄死你！”


    “别过来，别过来，我不想死不想死啊。我错了，笔仙大人，放过我吧。”怂包都快要缩到桌子底下去了。


    在所有人慌作一团的时候，许商对着胖子来了个贴脸恐吓。


    “啊——”


    胖子被吓得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好了好了。你的戏份结束了，可以收工了。】


    系统提醒许商别玩得太过了。


    许商有些遗憾地收了实体，那种半透明的状态，现在其他人看不到她了，而宋曲柔还是能够看到她。


    白絮从曾浩怀里探头出来：“阿浩，笔仙走了吗？”


    “没事了没事了。”曾浩自己也吓了一跳。


    红毛去尝试开灯，灯打开以后，大家的恐惧减退了不少。


    宋曲柔看到大家都忽视了那个站在一旁的女鬼，那种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恐惧又回来了，宋曲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曾兰岚也放开了宋曲柔的腰，她看到白絮依偎在曾浩的怀里，她翻了白眼，又问道：“白絮，你这样不好吧。柔姐姐还在这里呢，你就往她男朋友的怀里钻，你什么意思啊？”


    “对不起，柔柔。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了。所以一时间丢了理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白絮一边哭一边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那白色肌肤上的红斑点点露了出来。


    曾兰岚看得瞪大双眼，然而不等她说什么，宋曲柔便非常体贴的说：“嗯。我能理解。被吓到了想要找一个安慰，这是很正常的。”


    曾兰岚看着宋曲柔，忍不住的叹息摇头，“我这是遇到了什么活菩萨啊？”


    “好了好了。把东西都收拾一下。今天拍的应该够了。”曾浩打断曾兰岚的话，并且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暗中握了握拳头。


    曾兰岚得了警告，便不敢再继续说什么了。


    “胖子怎么办啊？”红毛看着被吓昏过去的胖子。


    胖子突然睁开双眼，笑着坐了起来，“怎么办？当然是收工了。”


    红毛看着胖子，很意外地道：“你没事啊？”


    “当然没事，胖爷我是谁啊？我吃熊心豹子胆长大的。”胖子站起来，一把将快缩到桌子底下的怂包也拽了起来，“行了，怂货，别丢人了。”


    怂包大声嚷嚷着：“鬼。我看到鬼了，真的有鬼。”


    “鬼你妈个头啊。你看清楚，哪里有鬼了？”胖子一巴掌排在怂包头上，“行了，演一演就够了。别那么多戏。”


    怂包看着其他人都很镇定，他自己挠了挠头，“难道是我看错了？”


    白絮则是害怕的在曾浩耳边说，“浩哥，我好像也看到了呀一个鬼影。”


    曾浩小声对她耳语一番，白絮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握着拳头锤了锤曾浩，“阿浩，你好坏。吓到人家了啦。”


    曾兰岚又一次翻白眼，并且看了看宋曲柔，发现宋曲柔只是盯着旁边的空地出神。


    “好了。收工吧。大家今天辛苦了，我请客。”


    “浩哥牛批！”


    “浩哥大气！”


    宋曲柔僵硬得去收拾东西，将设备都装好以后，她带着装备上车。


    原本要坐在副驾驶的，毕竟那是女朋友专属座位，但是白絮抢先一步。


    白絮坐上副驾驶以后，她用娇滴滴的声音对宋曲柔说：“对不起啊，柔柔。我有些晕车，可不可以让我做前面？”


    曾兰岚无力吐槽，也不想多说什么。


    她看到宋曲柔乖乖去了后座，于是也跟着过去了。


    他们四个人一辆车，剩下的怂包红毛和胖子三个人坐一块。


    两辆车开到附近的一家酒楼，曾浩非常大气的请大家吃饭。


    几个男的喝了些酒，白絮也跟着喝了一点。


    她举起酒杯对宋曲柔说：“柔柔，今天你也辛苦了。我敬你一杯啊。”


    “抱歉，我酒精过敏，喝不了。我用果汁代替吧。”宋曲柔拿起一杯橙汁，“你也辛苦了，我先干为敬。”


    她一人灌下一大杯果汁，随后看着白絮，示意她快喝。


    白絮脸色白了白，最后小小抿了一口，“人家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就意思意思一下啦。希望柔柔不要介意哦。”


    “……”曾兰岚长长叹了口气，等她有继承家业了，一定给宋曲柔配一个好一点的眼镜，实在不行话，她要给宋曲柔找一个好一点的眼科医院。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吃过饭以后，几个人便陆陆续续离开。


    原本曾浩这个男朋友要送宋曲柔回学校的，但是他喝了酒，说要在附近酒店休息，就让宋曲柔自己打车回去。


    白絮也喝得有些多，借口去酒店开房休息，顺势留了下来。


    曾兰岚想要和宋曲柔一块走，但是她临时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妈妈突然进医院了，她必须得去一趟，于是她走的时候对宋曲柔叮嘱着：“路上小心啊，时刻注意路况，记得看车辆牌照，到了学校给我发个消息。”


    “好。”宋曲柔轻笑着答应了。


    曾兰岚这才面色匆匆的离开。


    红毛和胖子还有怂包他们还要接着玩，毕竟是曾浩请客，后面还有许多能玩的业务呢，谁也不想那么早就走。


    宋曲柔上车以后，坐在了后座。


    她感觉有些犯困，但还是强撑着精神，时刻留意着路况。


    独身女子在外，多注意一些才好。


    但不管她怎么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还是在上车后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起来。


    “师傅，这个方向有些不太对吧？”宋曲柔突然紧张起来，她刚刚迷迷糊糊中被人叫醒，随后便看到了外面越来越偏僻的环境。


    司机没说话，宋曲柔着急起来，要拿手机打电话，结果发现手机没信号。


    “师傅，停车！放我下去！”宋曲柔感觉身体绵软无力，她想要在包里找防狼喷雾，但是连包包的拉链都无力打开。


    【你怎么还不出手啊？】


    系统看着都有些着急，尤其是那司机开始坏笑，而宋曲柔逐渐又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系统怕给女主吓出个好歹来了。


    许商让系统给她开了个视觉屏蔽，此刻就坐在宋曲柔身边，看到宋曲柔那无力反抗，又倔强挣扎的样子，许商对她多了几分想要探究的兴趣。


    “我想看看，她到底想要杀什么人？”


    【肯定是这个司机！】


    “如果是司机，那么剧情不会从鬼屋开始，所以这个司机只是一个插曲。且看看吧，如果她能逃生，我们就不用出手。”


    【那你注意点，千万别让她受伤，这可是我们的任务目标。】


    “放心。”许商点头，“不会让她死掉的。”


    【我说的是不要受伤！】


    第345章


    在司机把车开到越来越偏僻的地方, 车速也渐渐放慢的时候，宋曲柔已经清醒了过来。


    她的绝望恐慌一览无遗，让司机的心理感到了莫大的刺激。


    然而就在司机把车停下的那一瞬间, 宋曲柔突然起身, 用一根很细却非常坚韧的钢丝绳, 直接勒住了司机的脖子！


    “呃——”


    司机伸手去扯着脖子上的东西，让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手指甲哪怕划伤了自己的脖子, 也没办法将那钢丝绳扯下来。


    【快救人啊！】


    “救谁？”许商看了一眼, “我说过女配能反抗, 不需要我救。”


    【救司机啊！】


    “我不救败类人渣。”


    【不能让女配杀人, 杀人是违法要坐牢的。而且我们的任务也会失败。】


    “啧。麻烦。”


    许商突然现身, 吓得宋曲柔手一哆嗦, 让司机得到了喘息。


    司机暴怒，他从车上下来, 不知道从哪儿快速拿了个消防斧。


    宋曲柔看到这一幕，彻底绝望, 她不知道为什么女鬼会跟着她。


    司机打开车门, 高高举起斧头，然而下一秒，他也看到了许商, 那个斧头以一种奇怪的角度, 扭转这将他自己的双腿给砍了下来。


    “啊……救命，救救我……”


    司机的哭嚎响彻这片夜幕。


    宋曲柔看得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住了, 原来女鬼想要杀人是先折磨为主, 而且折磨一个人的方式如此残暴。


    宋曲柔吓得从车上爬了下来, 她快速离开。


    一边跑, 一边回头看着女鬼有没有跟过来，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她看到了有巡逻的警察。


    宋曲柔赶紧报警，“我被黑车司机带走，他突然发疯自残。”


    警察听着她那有些混乱的话，带着她回到了现场。


    随后就看到了司机抱着自己的一只残缺的腿，不断的啃咬着上面的血肉，“呵呵，好吃——”


    “呕！”


    几个警察见过大世面，他们还能保持镇定，然而也都一脸土色，至于宋曲柔则是直接吐了出来。


    “警察同志，我说得没错。他确实疯了。”


    宋曲柔缓过来以后，就被一起带到了警察局。


    至于那个司机被送去了医院。


    有个女警过来告诉宋曲柔，“已经查清楚了，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宋曲柔点点头，签字以后，就看到辅导员在外面等着。


    “急死我了。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辅导员听说了这件事，单单是听说就觉得毛骨悚然了，而宋曲柔居然亲身经历了一遍。


    宋曲柔摇头，脸色依旧惨白。


    “饿了吧？要不要去吃点东西？”辅导员好心建议。


    结果宋曲柔捂着嘴巴飞快跑到垃圾桶旁，又一次吐了起来。


    辅导员想了想警察说的，凶手砍下自己的腿，抱着自己的残肢啃食。


    呕。


    不行，他也反胃了。


    “喝点水。”辅导员把矿泉水递了过去。


    宋曲柔接过以后，漱了漱口。


    “要不，我给你放个假，你好好休息几天？”


    宋曲柔摇头：“才刚开学，还有好多事要忙。”


    “那你多注意休息，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父亲有个朋友是刚从米国回来的心理学教授。据说是米国心理学会的高级会员，专门研究创伤心理学的，对你应该很有帮助。”


    “谢谢。有需要的话，我会联系您的。”


    “好。”辅导员送她到女寝楼下，“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记得你是一个人住吧？要不要我帮你调寝？人多一点，应该会好些？”


    “暂时不用，如果后面很害怕的话，我再联系您。毕竟现在才刚开学寝室床位早就分配好了，再做调动比较麻烦。”


    “行，你要是害怕就跟我说。千万别一个人憋着。”


    “谢谢您的关心。”


    宋曲柔回到自己的寝室，她洗漱了一番，随后在床上躺着。


    许商就在她的寝室晃悠着。


    宋曲柔对于司机的恐惧并不多，再怎么强大的坏人，那也是可以触碰到的活人，只要足够强，她完全可以反杀。


    但是面对一只半透明且带有诡异力量的女鬼，她就彻底没办法了。


    宋曲柔从枕头下拿出一张照片，这是一张合照，是宋曲柔和另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两个人都很年轻，她们年轻的脸蛋上写满了青春。


    大概是初中生的模样，其中宋曲柔穿着白色的裙子，而那个可爱的女生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


    两人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


    宋曲柔指尖抚摸这照片上的那个可爱姑娘，呢喃着：“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那女的是谁？”许商凑过去看了一眼，看到照片上的人一样，她对系统问着。


    系统茫然：【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的事情，还不赶紧去查？要你有什么用？”


    【去就去！凶什么凶！】


    系统走了。


    宋曲柔也收起了照片，她在床上躺下，准备睡觉。


    许商则站在床边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对女配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宋曲柔做了一晚上噩梦以后，满身疲惫的醒了过来。


    她几乎快要心力交瘁了，麻木的按照习惯去洗漱，换衣服，再画一个淡妆。


    最后收拾东西去上课。


    在教室里，红毛越过人群来到了宋曲柔身边，紧接着曾兰岚也过来了。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宋曲柔旁边，曾兰岚率先开口问着：“你昨天晚上出啥事了？怎么那么晚才回我消息？我差点报警了。”


    “出了点小意外。”宋曲柔没有过多说什么，这事过于惊悚，警方那边让她不要对普通民众透露太多，以免造成恐慌。


    而且关于司机的案子，有些地方还没有调查清楚，那个司机不仅是惯犯，而且还有一个专门教导他们犯罪的组织。


    那天晚上巡逻的警方也不是突然误打误撞去了那么偏僻的地方，而是持续半个月的坚持蹲守，才发现了嫌疑人。


    若是宋曲柔没有逃出来，再等两分钟，警方也能赶到了。


    那也是许商在车上并不急着帮宋曲柔的主要原因，只是没想到宋曲柔那么虎，直接动了反杀司机的心思。


    “我没事。兰岚，你家人没事吧？”


    曾兰岚叹了口气：“我妈，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拼三胎。昨天动了胎气，送去医院了。”


    红毛惊讶：“你妈多大了啊？”


    “我妈四十二。”曾兰岚无力翻白眼，“我爸都五十七了。这两个人，我真的服了。”


    “你不劝着点？”红毛惊叹，“浩哥也支持？”


    曾兰岚冷笑：“劝？怎么劝？我妈一心想要生个男孩，我怎么全得住？”


    至于曾浩。


    曾浩是她爸和前妻的孩子，曾浩巴不得她妈高龄产子，一尸两命。


    她都怀疑，她妈昨天动了胎气是不是曾浩暗中搞的鬼，只可惜她没有证据，但是她凭直觉怀疑曾浩。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们昨天晚上都玩了些什么？怎么就你回来了，我哥他们呢？”曾兰岚问红毛。


    宋曲柔也很好奇。


    红毛说：“我酒量不好，第二轮就趴下了，胖子叫个车把我送回了学校，他们又继续玩去了呗。听说后来还打算去洗脚点妹子。”


    “啧。玩得真脏。”曾兰岚瞥了一眼，很是嫌弃。


    “我又没去。”红毛挠了挠头，“我有洁癖。”


    曾兰岚冷哼：“你也好不到哪去。”


    “好了。别说了。”宋曲柔觉得两人隔着她吵架，让她头疼不已，“要上课了，都少说两句吧。”


    她开口还是管用的，红毛和曾兰岚都不约而同的闭嘴了。


    上午结束以后，三个人饥肠辘辘的去了食堂。


    打饭的时候，宋曲柔看着那些菜，莫名的作呕。


    她的干呕落下了一些人眼里，突然多了一些猜测。


    很快论坛上就出现了校花疑似怀孕的帖子。


    宋曲柔不知道这些，她喝着白粥吃着青菜，看着大快朵颐的红毛，她忍不住又是想吐。


    “怎么了？”红毛好奇地看着她，“昨天晚上着凉了？”


    “没事。你吃吧。你……换一桌去吃吧。我看不得肉。”宋曲柔一脸菜色。


    红毛觉得莫名其妙，他吃下最后一口肉以后，便道：“不吃了不吃了。你到底怎么了？”


    “昨天晚上回来，做了一晚上噩梦。可能忘了关窗户着凉了吧。”宋曲柔也觉得自己身体有些不舒服，确实有些着凉了的感觉。


    红毛道：“昨天确实挺吓人的。”


    曾兰岚心有余悸，靠近两人，她小声说：“其实，昨天我在老宅真的有看到一个……鬼影。”


    “别胡说。那都是假的。”红毛笑了起来，“那个笔都是我们控制的，哪有什么鬼。”


    “可是，我真的看到了啊。”曾兰岚拍了拍胸脯，又问宋曲柔，“柔姐姐，你有没有看到？”


    宋曲柔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呵，小骗子。’


    耳边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宋曲柔寒毛竖立，她身体僵硬着丝毫不敢动弹。


    “怎么了？”红毛看着突然变了脸色的宋曲柔，感觉她被鬼盯上了似的。


    宋曲柔甚至不敢摇头，也不敢回应，只是坐在那里，用尽全力握着手上的筷子，直到她感觉身后一处入骨的寒意突然消失了。


    宋曲柔这才松了口气。


    曾兰岚：“可是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我听说，请笔仙容易送笔仙难。如果不送走的话，就会被笔仙一直纠缠，直到所有人都死掉。”


    “那怎么送笔仙？”宋曲柔问曾兰岚。


    红毛很意外：“不是吧？你真的信她的话啊？这不鬼扯吗？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东西？”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且是我们冒犯在先，按照规矩送走是很正常的吧。”宋曲柔想，或许再来一个送笔仙的仪式，就能把那个女鬼从她身边送走了。


    红毛笑了：“你俩怕什么？你俩又没玩。笔仙是不会缠着你们的，要缠着那也是缠着我啊。”


    曾兰岚：“就你？你这一脸的痘坑痘印？笔仙还瞧不上你呢。要缠，那也是缠着我们柔姐姐。我们柔姐姐多好看啊，不仅人稀罕，鬼也稀罕。”


    宋曲柔听了曾兰岚的话，只觉得耳朵里一阵耳鸣，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脸。


    第346章


    晚上, 宋曲柔独自一人回到宿舍。


    今天中午食堂听到的那一句话，让她一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的。


    现在回到了宿舍，看着寂静的宿舍, 她莫名又觉得恐慌。


    宿舍里有单独的小浴室, 她进去洗漱的时候, 关上门便不敢去看镜子。


    许商倒也不会恶劣到无时无刻都去吓唬她。


    宋曲柔平安无事的洗好了澡，在床上躺下以后，她想了想又起身从行李箱里找到了一个开学前去庙里拜佛, 花了五块钱买的平安符。


    她将平安符压在了枕头下, 看到平安符和那张合照放在了一起, 想了想她又把平安符拿了出来, 直接放到了床头蚊帐上。


    “阿弥陀佛, 上帝保佑。”


    宋曲柔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准备睡觉。


    许商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魂力渡入，这一夜宋曲柔睡得格外安稳。


    第二天早上, 宋曲柔精神饱满地醒了过来。


    她捏了捏眉心, 看着贴在蚊帐上的平安符，最后又取下它放进了包里。


    许商看着，忍俊不禁, 女配这是把一夜好梦的功力算到了那平安符的身上了啊。


    算了, 让女配有个心里安慰也是好的。


    宋曲柔今天上午没课，于是好好打扮了以后, 便去约见了曾浩。


    曾浩今天没有和以往一样找各种借口想要亲近宋曲柔, 反而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阿浩, 你还好吗？脸色看起来有些差,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女友温柔体贴的关心着自己，曾浩心头一阵舒畅，他笑了笑：“我没事。对了，昨天晚上我们拍的视频，你剪辑出来了吗？”


    “我，太害怕了。让博远去弄了。”宋曲柔声称自己害怕。


    然而实际上，那个视频都快被她盘包浆了，因为她不断的在视频中寻找她所看到的那个女鬼的身影，可是她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踪迹。


    最后她把视频发给了红毛，让红毛去剪辑，并且想要看看，红毛能不能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曾浩一听她害怕，正要安慰她的时候，宋曲柔立马拿着手机起身。


    她笑着说：“阿浩，你肯定急着要看到成果吧？我去打个电话，催一催博远。”


    “红毛那小子，就是懒驴上磨，不催不行。你去吧。”曾浩点头，因为这会他手机上也来短信了，他也顾不上去陪自己的女朋友。


    宋曲柔给红毛打了个电话，“博远，视频剪辑得怎么样了？”


    “拜托，你半个小时前才把任务交给我。你当我是超人吗？”


    “抱歉。阿浩他想要快点看到成果，所以我……你尽量吧。”


    “既然是浩哥想要，那我肯定尽快搞完。”红毛语气严肃了几分，挂完电话以后，他便认真看着视频上的内容，几乎是每一帧都在细细研究。


    尤其是他问出，在场有没有杀人犯的时候。


    曾浩那过激反应的片段，红毛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看了不下十几遍。


    “可千万别落我手里了啊。”红毛笑了笑，低头咬了口面包，继续看着那个视频。


    而打完电话的宋曲柔，便看到曾浩拿着手机急匆匆的站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你把单买了，回头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我自己有钱。”宋曲柔要拒绝。


    曾浩笑着给她发了五万，“乖。我怎么能让你花钱呢？我先走了，你买完单以后还可以去逛逛街。”


    曾浩走了以后，宋曲柔没有急着离开。


    她用手机搜索着一些东西，例如如何送走笔仙。


    然而这些根本没用，一看就是骗人的东西。


    又过了几天，宋曲柔都没有再看到女鬼，也没有因为司机那件事而做噩梦。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平静下来了，直到胖子一通电话把所有人都聚集起来了。


    胖子脸色惨白，脑袋上顶着豆大的汗珠。


    怂包也是一脸胆怯不安的在包间里来回踱步。


    红毛和曾兰岚坐在一旁，看着心神不定的胖子。


    “到底怎么了？”宋曲柔问胖子。


    胖子冷声开口说道：“白絮死了。”


    “什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就这么简单的四个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齐刷刷变了脸色。


    “笔仙，笔仙来索命了。肯定是笔仙来索命了。”怂包几乎是原地跳了起来，“肯定是笔仙，我们都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


    “冷静一点！”红毛上去对着怂包就是两巴掌，“窝囊样，是不是个男人？”


    怂包红着眼，死死地盯着红毛，红毛又给了他一巴掌，“清醒点没？”


    怂包弱弱点头，“清醒了。”


    “那就好，你给我把嘴闭上。”红毛把他推开，怂包顺势做到了沙发上。


    宋曲柔问胖子：“白絮是怎么死的？她出什么事了？”


    “白絮，白絮她晚上在外面玩，准备回学校的时候，被车撞了，当场死亡。”


    “什么时候？”宋曲柔问。


    胖子：“今天凌晨。”


    “是笔仙，肯定是笔仙。”曾兰岚呢喃，“那天我分明看到鬼影了。我们是不是都会死？”


    “行了，别逼我也扇你。”红毛语气很凶地骂了曾兰岚，“要死一起死，这么多人陪你，你怕什么？”


    胖子也吓得打了个哆嗦，“真的是笔仙，笔仙来索命了。我们该怎么办？”


    没有人说话，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胖子颤颤巍巍地举手，“我，我们要不要再去一趟老宅？把笔仙给送走？”


    怂包连连摇头，“我不去，我不去！那里有笔仙，我不去！”


    曾兰岚几乎要哭出来了，“可是，可是我和柔姐姐也没玩这个游戏啊？笔仙会来找我们吗？”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逃不过。”怂包幽幽开口，“你们当时就在那里，笔仙可不会管你们玩没玩。”


    “草你妈的！”胖子一把提起怂包，“都怪你，当时问的什么问题？要不是你，怎么会坏事？我草你妈的，老子要弄死你。”


    怂包看着胖子把沙袋似的拳头，他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怯生生的看着胖子。


    “行了，现在不是吵吵闹闹的时候。大家好歹同学一场，白絮都死了，他家里人来了吗？浩哥今天怎么没来？”红毛拦下了胖子，又问了点别的。


    曾兰岚：“我爸前几天下了通知，让我哥去公司实习。我哥最近恐怕没空出来玩。”


    许商就在宋曲柔旁边坐着，看着这群人在演来演去。


    【我回来了！】


    就在许商饶有兴趣的看戏的时候，傻白甜系统乐呵呵的回来了。


    【查到了一点，因为这个世界并不完整，连天道都是残缺的，所以我要调查那些陈年往事非常困难。】


    “嗯。终于为你的无能找到了一个好借口。”许商冷笑。


    系统受了刺激，【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别说得很简单的样子。】


    “是嘛。那我先说说我的猜测，你再根据你调查到的信息，看看我猜得对不对。”


    【你来！】


    系统很不服气，它可是系统学院的高材生，虽然老师说它只是理论成绩很好，实战或许不太行，但它向来不服输。


    许商视线在所有人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那个胖子的脸上。


    许商笑道：“宋曲柔的复仇原因是那张照片上的女孩。宋曲柔和那个小女孩应该是很早就相识了，但是她们在初中后期，或者是高中前期，就分开了。原因嘛……我暂时不知道。但是她们的关系非常好，而那个女孩肯定是出事了，大概率是死了。”


    系统惊讶不已，目瞪口呆的看着许商。


    许商语气严肃了几分，“因为宋曲柔看那张照片的时候，眼神很不对劲，带着无尽的悲伤和遗憾。还有，宋曲柔有一张平安符，她以为能够驱鬼辟邪。一开始放在枕头下，和那张照片放在一起。可是后来又换了个地方，因为不愿意平安符和照片放在一起。她并不怕那张照片上已故的女孩子。甚至害怕那张灵符会不会伤害到她。”


    “所以，宋曲柔是为她而复仇。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很可能在高中的时候就香消玉殒了。”许商看着胖子，眼神透着晦暗不明的光。


    系统没有察觉到这些，它听到许商说的话，已经很震惊了。


    【居然和我调查得差不多。宋曲柔和那个姑娘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两人连幼儿园都是一起上的。后来初三的时候，宋曲柔父母在旅行的途中遇到海难去世了。宋曲柔的父亲没有兄弟姐妹，年迈的老人家无力照顾抚养她，于是她母亲的亲弟弟回国把她带走了。】


    【宋曲柔出国以后，那个女孩就按照很大众的一条路，上学放学，升学进入高中。不过她和宋曲柔还会用邮件的方式进行联系，具体聊了些啥，本系统无权入侵搜索，也就不得而知了。】


    【后来那个女孩，对了……那个女孩叫梁蕾。梁蕾在高二的时候因为学习压力过大，跳楼死了。】


    “呵。”


    【你又在阴阳怪气什么？】


    “高二学习压力大，跳楼死了？你仔细琢磨一下。”许商看向宋曲柔，“既然能够邮件往来，那么如果学习压力大，跟父母或许无法倾诉，但是对朋友肯定会说两句的。宋曲柔是一个心思极其细腻又非常重情重义的人，只要梁蕾表现出压力过大，宋曲柔会第一时间发现。我想她是不会放任好友因为压力大而走到跳楼这一步。”


    【你说得，也勉勉强强又那么几分道理吧。那你说，梁蕾是怎么死的？】


    “两种情况，一是很突然的被人杀害，伪装成跳楼自杀。二是被人步步紧逼，情急之下坠楼死亡。”


    【没有别的情况了？】


    “但凡有，宋曲柔也不会回国复仇。不会忍着恶心和曾浩交往。”


    【你是说，是曾浩杀了梁蕾？】


    “我可没说。”许商否认。


    第347章


    许商不说, 系统便不知道后续了。


    它很想让许商再透露一点细节，但是许商一个多余的字都告诉它。


    【哼。没关系，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 我就死死盯着曾浩。诶……不对啊, 曾浩是男主啊。男主怎么可能会杀人？】


    “你说曾浩是男主？”许商带着偌大的疑惑看着傻白甜团子, “你确定？”


    【我检测到的数据确实如此，曾浩就是男主，女主还没出场, 大概是五年后吧。曾浩和未婚妻先婚后爱, 那个未婚妻就是女主了。】


    “怎么判断他是男主的？”许商仰头, 透过层层遮挡看着那片天, 而她眼里是不断翻滚的天道符文, 不过有很多的残缺, 导致天道并不稳定。


    【因为在前期剧情当中，只有男主活了下来。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男主。】


    许商有些意外, “曾兰岚也死了？”


    【是了。除了曾浩，大家都死了。所以才要你保护好女配啊, 她要是死了, 我们的任务就失败了。】


    “放心，有我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死绝了, 她也不会死。”许商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系统因为相信曾浩是男主, 所以它不再监视曾浩，兜兜转转选了一个最后可能是坏人的去盯着。


    【怂包肯定不是, 太怂了, 和别人说话都畏畏缩缩的, 这点胆子肯定不敢杀人。】


    【胖子有可能, 他一点就炸，非常暴躁，杀人的可能性很大。但是这个案子很精细，层层布局，牵扯过多。最后杀得只剩下曾浩一个人，极有可能是红毛啊。】


    系统把自己的猜测告诉许商。


    【红毛很冷静，而且非常理智。别人都相信有笔仙，只有红毛一点都不怕笔仙，非常笃定这世界上没有鬼。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背地里搞鬼的人就是他！】


    “嗯哼。你怎么想就怎么是咯。”许商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也不告诉系统，它的猜测到底对不对。


    系统气鼓鼓地跟在红毛身边，【肯定是他。接下来本系统就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至于宋曲柔和曾兰岚，系统则完全没有考虑过，因为宋曲柔是任务对象，而曾兰岚是一个非常可爱又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她和自家女配的关系还特别好。


    系统这个颜控，直接把她们排除了。


    红毛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白团子监控了，他看着已经冷静下来的胖子和怂包，他说：“我们必须告诉浩哥这件事。然后再去看看白絮。”


    “我不去！我不去！”怂包吓得一直哆嗦，“我不去，要去你们去。我是不会去的。”


    胖子捏住他胸前的衣服，“怂货，一起去。别以为你能躲得掉。笔仙要报复的话，最该死的就是你。别玩了你问过什么问题？”


    怂包吓得尖叫起来，浑身都在打摆子。


    红毛再次去劝架，让胖子把怂包松开。


    “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不敢去就算了。”


    曾兰岚所在宋曲柔身边，“我也，我也不敢去。”


    “如果真的有笔仙，这时候落单说不定死得更快。”宋曲柔一句话就让曾兰岚改变注意了。


    曾兰岚抱住宋曲柔的胳膊，“我跟你一块去！”


    怂包听了她们的话，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说：“……我也去。”


    红毛让曾兰岚打电话，曾兰岚打了一通，结果没接通。


    “给他发短信吧。我们先去看看白絮。”红毛提议。


    就像是系统分析的那样，红毛却是很冷静，也很有主见。


    许商跟在宋曲柔身边，和他们一起去了医院，这期间车上的所有人都很安静，就连一直多哆哆嗦嗦念叨着笔仙要来索命的怂包，也都彻底安静下来了。


    到了医院，停尸房里，红毛说：“我们进去看就行了，你们两个女孩子在外面等着吧。”


    曾兰岚第一次非常感谢红毛这个家伙。


    宋曲柔很挺坏，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我，我也要去吗？”怂包弱声问着。


    胖子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直接把他拖了进去。


    红毛紧跟而去。


    很快三个男人出来了，脸上都很难看，尤其是胖子，满身大汗，后背的衣服甚至直接湿透了。


    红毛没忍住找了个垃圾桶去干呕，而怂包蜷缩在墙角，一个劲的念叨着，“笔仙索命来了，都要死的。”


    离开医院以后，明明头顶烈焰，可众人心底都感觉到一阵悲凉。


    宋曲柔买了几瓶水，挨个递给大家。


    胖子接过以后，一瓶水分作三口直接喝完了，“谢啦。”


    红毛坐上车以后，要打火启动车子，结果发现手一直在抖。


    “我来吧。”宋曲柔让红毛让开，红毛顺势下车。


    宋曲柔把车开到了学校外面。


    一行人回了学校，却没有各自回寝室，反而去了他们灵异社的社团办公室。


    几个人聚在一起，平时挂在墙上的那些诡异的画作和照片，如今变得更加阴森恐怖了。


    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所有人。


    在沉默中，不知道是谁突然哭了起来。


    曾兰岚看向怂包，怂包蹲在沙发上蜷缩着，就是他呜呜咽咽地哭出声。


    胖子越来越烦躁，想要过去打人，不过他克制住了。


    在这种古怪压抑的氛围中，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所有人吓了一跳，等曾兰岚拿出手机以后，她说：“是我哥打来的。”


    “快接。”胖子催着她，“开免提。”


    曾兰岚照做。


    电话接通以后，曾浩那边传来焦急的声音，“怎么回事？白絮怎么了？”


    “哥。”曾兰岚带着哭腔喊着，“白絮她出车祸死了。”


    曾浩那边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曾浩叹了口气，“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哥，你来学校一趟吧。我们有事和你说。”


    曾兰岚几近哀求，曾浩有些烦躁地说：“我今天刚进公司，怎么走得开？中午能抽空给你打个电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是，如果不把笔仙送走的话。我们都会死的。”


    “你在说什么鬼话？这世上哪有鬼？”


    “可是白絮死了啊。”曾兰岚都快疯了，精神一直紧绷，“哥，你就过来参加一下，送走笔仙就可以了。”


    “我没空！说了没空，你就见不得我好是不是？老爷子才松口让我进公司，我怎么可能出去糊搞？还有，上次拍的那个视频，帮我跟红毛说，不要上传了。影响不好。”


    要是没进公司的话，他想玩就玩，可是现在进了公司，他可不能胡闹了。


    那边曾浩已经被曾兰岚哭哭啼啼的声音吵得心烦意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好复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的剧情线里面，他们去送笔仙了吗？”


    【去了啊。不过剧情线里面，是曾浩和白絮没去，由宋曲柔和曾兰岚代替。人数上也齐全了，但是这一次去老宅送笔仙的人都死了。】


    “白絮在原剧情里面是什么时候死的？”


    【这个……】


    【线索太残缺了，不知道啊。只知道她死了。】


    许商没再问下去了，残缺的天道也给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反正她的任务只是保护女配就好了，不用思考太多。


    不过，白絮的死倒是让她感到一丝意外，白絮死得有点突然，也不知道是被杀还是意外。


    这些也不重要，不管是被杀还是意外，等他们再去一次老宅，她就能推论出这个局的全貌了。


    “现在怎么办？”曾兰岚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她绝望地看着众人。


    宋曲柔，“当时玩笔仙的是五个人，现在我们同样是五个人。不如就我们过去吧。”


    宋曲柔话一开口，其他人都看了过来，很是意外的盯着她。


    曾兰岚：“这能行吗？”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妆都快花了。


    胖子眯着眼睛思索着，然后拍板定下：“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再查查怎么送走笔仙，这次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其实宋曲柔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但是她被那个时不时凭空出现的女鬼给搞怕了，恨不能早点把人送走，不对……是早点把鬼送走。


    “好，就这样办吧。”红毛也很支持。


    至于怂包，他的意见不重要，没有人在乎他的想法。


    几个人收拾聚在一起做了个计划，随后都各自回去休息了。


    宋曲柔回到宿舍，她刚刚关上门，突然看到地上一个黑影掠过。


    “啊！”宋曲柔吓得小声惊呼。


    许商突然在阳台现身，宋曲柔转身想要开门逃离寝室，却发现宿舍门打不开了。


    阳台上的女鬼，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你要送我走？”


    “不，不是我，是我们无意冒犯了您。我们想给您一个安宁，这才想要送您走。您也不想一直和我们纠缠下去吧？”宋曲柔感觉自己舌尖都快咬烂了。


    她后背抵在门上，恨不能自己可以破门而出。


    女鬼慢慢从阳台上飘了过来。


    “别，别过来……”宋曲柔闭上眼，偏过头，不敢去看女鬼。


    她能够感觉到那阵阴气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然而女鬼却没有什么动静。


    那种小命被人捏在手里命悬一线的感觉，宋曲柔恐惧得快要哭出来了，她飞快转动着脑子，最后说：“您，您想要什么？我或许可以帮忙？”


    “真的？”


    女鬼问她。


    女鬼的语气好像带着一些惊喜的感觉，宋曲柔莫名放松下来，只要还能谈，那她暂时就死不掉。


    至于之后的事，那她管不了，等她替小蕾报仇以后，到时候她是死是活都无所谓，或许被女鬼了解了，她反而会得到解脱。


    “是的。只要您放过我，我可以帮您做任何事。”宋曲柔冷静下来，“您需要我为您做什么？当然，违法乱纪的事不行。”


    “呵。”


    宋曲柔听到女鬼笑了，她很想看一看这个女鬼，但是她的理智让她保持着闭眼低头的姿势，她怕看一眼就要做好久的噩梦，更怕自己被直接给吓死。


    女鬼轻笑：“你在怕什么？”


    “怕，怕冒犯了您。”


    “怕冒犯，也冒犯许多次了。”女鬼又笑了。


    宋曲柔觉得自己疯了，她居然觉得女鬼这样笑起来，还挺好听的。


    救命，她被女鬼吓疯了。


    “我死的时候山河动荡，如今社会稳定，大多数人都过上了幸福日子，脸上都有着我从未见过的笑容。这种生活可真是美好。”


    宋曲柔听着她那无尽遗憾的话，莫名的感到一丝悲伤，她仿佛看到了那个时代的人，面对战乱的无奈和惊慌。


    “你替我多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吧。”


    女鬼说完这句话，她便消失了。


    宋曲柔大着胆子微微睁开眼，原本紧闭的眼睛眯出一条缝来了，她小心翼翼四下打量着，发现女鬼已经消失了。


    宋曲柔彻底脱离，后背靠着门，整个人滑落在地。


    第348章


    许商其实没有离开, 只是又开了一个屏蔽而已。


    宋曲柔慢慢站了起来，她麻木的从包里拿出那张平安符，直接丢到了垃圾桶里。


    然后她收拾衣服去洗澡。


    她不信女鬼的愿望只有那么简单, 说不定这些话里都埋着坑。


    所以宋曲柔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下, 以最好的状态来面对明天。


    第二天一大早, 几个人就聚在了一起，然后分开去买一些香烛纸钱，下午几个人就提前去老宅等着了。


    天黑以后, 怂包就多次询问什么时候开始送笔仙。


    “不急, 这时候太刚刚天黑, 不太合适。”红毛拿着手机, 看着某度上面的教程, “等到十一点半的时候再开始。”


    “还要那么久啊？”曾兰岚又怕又难过, 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惹上这种无妄之灾。


    曾兰岚：“我和柔姐姐代替我和个白絮，真的没事吗？”


    总觉得代替白絮这件事, 也很晦气啊。


    谁也没说话，一向很冷静的红毛都安静下来了。


    许商坐在宋曲柔旁边, 因为许商在这里, 曾兰岚和宋曲柔都不怎么贴着了，因为曾兰岚总觉得宋曲柔身边阴风阵阵的，靠过去很不舒服。


    系统从红毛肩头跳了下来。


    【你怎么不问问本系统都查到了些什么？】


    “查到了什么？”许商很给面子的问着。


    【你这个口吻, 也太敷衍了吧？】


    “爱说不说, 不说算了。”她并不是很想听一个蠢统子能查出点什么来。


    【我在红毛的家里，看到了一个日记本。】


    “梁蕾的？”


    【！！！你怎么知道？】


    “如果不是梁蕾的, 这件事就不值得你如此神气的拿出来说。”许商冷笑, “如果是红毛自己的日记本, 你说话的时候完全不是现在这副发现惊天大秘密的表情。”


    白团子搓了搓自己的脸, 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表情背刺了自己。


    【你知道梁蕾在日记里写了什么吗？】


    许商看了它一眼，很配合的问她：“写了什么？”


    【你猜！】


    这蠢统子，给它一点颜色，它直接办画展了。


    许商懒得继续和它拉扯，直接说道：“两种情况，第一种梁蕾记录了自己的青春懵懂的爱情。第二种梁蕾写了自己在学校里遇到的真正‘压力’。”


    在系统的目瞪口呆中，许商笑道：“而我猜，两种情况都有。对不对？”


    【！！！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系统全程监控红毛，才发现了这件事，而许商一直没有离开过宋曲柔十米远，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重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知道了。”


    毕竟十五六岁的少女，日记本里能写点什么呢？


    无非是青春期的烦恼。


    然而梁蕾和普通十五六的少女不一样，她在那个花一样的年纪就凋谢了，所以她的日记中会比普通女孩子多一个内容，那就是她遭遇的迫害。


    “日记的具体内容呢？”许商问系统。


    系统已经不卖关子了，它怕再兜圈子，许商就能把日记内容复述出来了。


    【日记里没有明写，只是写了她偷偷喜欢一个高三的学长。而那个学长也表现出喜欢她的样子，她还想着将来和学长考到同一个大学。如果等她上了大学以后，学长还是没有谈恋爱的话，她就要去告白。】


    “还有呢？”


    【还有，学长很帅，而且还特别聪明。是学校里的学霸校草，好多人都喜欢学长。】


    系统说完，许商默了默，视线在胖子怂包和红毛身上掠过。


    系统看到许商的那些小动作，它笑了起来：【肯定不是他们啊。胖子那么胖，一看就和帅气不沾边。红毛底子倒是不错，但是他满脸痘，还长得黑黢黢的。至于怂包，说实话……他是真的平平无奇，丢到人群里，放眼望去几百几千个同款脸。帅气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觉得会是谁呢？”许商听它把这里的三个男的都排除掉了，饶有兴趣的问着它。


    系统：【这还要说？肯定是男主啊。只有男主才符合帅气学霸的人设标签。】


    “这样啊。”许商没有继续说什么，但也看不出她到底赞不赞同系统的分析。


    过了一会儿，系统憋不住了，又问：【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梁蕾喜欢的人是谁？】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


    系统自讨没趣以后，它便不再和许商沟通了。


    至于另一条线索，日记本里面记录的迫害，只有一句话。


    在许商问过以后，系统干巴巴地念出来给许商听。


    “他又来找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谁能来救救我，或许死了才能解脱吧。”


    许商用平淡的语气，念出了一个绝望跳楼女孩子的最后绝笔。


    系统觉得红毛的可疑暂时能够解除了，因为他不帅。


    但是系统又觉得红毛更可疑了，【红毛为什么会有梁蕾的日记本？】


    “你想知道啊？”


    【想。】


    “自己去查。”


    【……】系统觉得自己真是个好脾气的系统，面对这么贱兮兮的任务者，它居然还能忍受得住。


    系统很想去查，但不是现在，因为属于许商的第二个剧情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一波剧情中，在座的诸位都要死。


    系统是个善良的系统，它问许商：【能不能在保住女配的同时，把其他无辜者也救下来？】


    死的只是凶手就可以了，无辜的性命不应该被践踏。


    “谁无辜呢？”许商反问。


    系统沉默了，它挠了挠发热的脑袋，【好复杂啊！到底谁才是真凶啊？】


    系统在暴躁的边缘游走，那几个被笔仙恐吓住的人也在这种等待十一点半到来的漫长时间里几近崩溃。


    曾兰岚突然开口：“时间到了。”


    红毛看了眼手机，“才十一点。”


    曾兰岚：“我们提前准备，待会十一点半准时开始，千万别错过了。”


    她带着哭腔说：“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一天都不能忍受了。”


    胖子也很烦，他赞同着曾兰岚的决定，“那就开始准备吧。”


    几个人把东西布置好，按照网上说的，在合适的地方不止香火蜡烛。


    许商就在旁边跟着看着他们做，反复一个监控似的。


    宋曲柔把自己的事做完以后，她来到怂包旁边，递了张纸巾给怂包，“朱同学，你没事吧？”


    怂包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关心。”


    “不用谢，我们都是朋友。”


    或许是有了这声安慰，怂包好受了许多。


    他用纸巾擦了擦眼泪，又擦了擦鼻子，“让你看笑话了。”


    宋曲柔没说话，将手里的小包纸巾都给了他。


    怂包双手接过，盯着纸巾看了一会儿，哽咽道：“谢谢。”


    许商在旁边看着这一幕。


    很快所有人都布置好了，时间也到了十一点二十分。


    “都坐下吧，坐下等。”红毛让众人在桌边坐下，按照之前的位子做好。


    【你的第二场戏份就要来了。待会他们开始以后，就会请笔仙现身，然后你在窗户外面站着，等到有人看到你以后，你就突然消失离开。】


    【然后，你在闪现到屋内。就站在这个橱柜后面，等有人看到你以后，你再突然消失。】


    【这时候我就会放几只老鼠出来，然后就会有一只野猫看到老鼠，追着老鼠在众人面前跑过去。】


    【之后，他们就会怀疑之前看到的那个鬼影，是不是就是哪一种追老鼠的野猫。然后再接到一通曾浩的电话，曾浩说，白絮的死因出来了，就是司机车辆失控，而那个司机还是个罪犯，并且是在逃跑的过程中，慌不择路撞死了白絮。】


    【在所有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变故突然发生。然后就是第二天，有过来探险的网红发现了这里的五具尸体。】


    系统把后面剧情都跟许商说了，说完以后，它突然有一种自己是大导演的感觉。


    “就这样？”许商问它。


    系统点头，【那不然呢？】


    “没事。好了，我差不多都知道了。”许商气定悠闲地坐在沙发上。


    时间到了十一点二十九分。


    几个人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尤其是宋曲柔，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甚至在想，这样到底能不能送走笔仙？


    之前听那女鬼说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害人的心思，她只是想看看这个世界。


    那个女鬼生前想必是很温柔的一个人吧？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热情和无尽的希望。


    “笔仙笔仙——”


    “——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


    “如果我们……有缘，请你……”


    “现现现……现身！”


    仪式的咒语念完了，曾兰岚颤抖着睁开双眼，“来了吗？”


    她小声问其他人。


    其他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大家都被吓得脸色惨白。


    “啊——窗户外面是什么？”


    胖子一声尖叫。


    所有人朝窗户那边看了过去，宋曲柔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隔着那扇窗户，她都能看到外面朦朦胧胧的身影，那就是一直缠着她的女鬼。


    所有人都看过去以后，下一秒那个黑影就不见了。


    “去哪了？走了吗？”曾兰岚用颤抖的声线发问。


    然而下一秒，胖子看着橱柜旁边一个黑影，他再次叫了起来。


    其他人看了过去。


    【好！收！】系统让许商赶紧撤，再多一秒就要暴露了。


    许商消失以后，几只老鼠跑了出来，随后一个黑猫也跑了出来。


    曾兰岚咽了咽口水，她支支吾吾道：“之前我们看到的，不会也是黑猫在追老鼠吧？”


    红毛嗤笑：“我就说这世上没有鬼，你们真是……现在可以安心了吧？”


    怂包和宋曲柔没说话，胖子开口：“我们试一下吧。”


    “笔仙笔仙，如果你还在这里，请给我们一个答案。”


    几分钟过去了，几个人握着那只笔，一动不动的。


    突然，大家都松了口气，当然宋曲柔除外。


    毕竟她是真的被女鬼缠过的，只是她选择隐瞒，没有告诉任何人。


    胖子：“我坦白。之前玩笔仙那会，我问问题的时候偷偷动笔了。”


    “我，我也坦白。我那会也偷偷动了。”怂包弱弱举手。


    “行了行了，走个程序把剩下的咒语念了，然后就回家睡觉吧。”红毛虽然不信，但是也觉得有这样一个仪式，让大家能够放松下来也挺好的。


    几个人按照网上的教程，来了一个送笔仙的仪式。


    仪式结束以后，曾兰岚如释重负。


    然而系统觉得脑壳都要秃了。


    【为什么没有接电话啊？曾浩在做什么？】


    “或许，他已经死了。”许商一开口，吓得系统直接炸毛。


    第349章


    几个人都松手, 那只笔没了控制，落在了纸上面。


    “太好了。都解决了，我们可以回去了。”曾兰岚如释重负。


    宋曲柔却还是紧紧揪着一颗心, 不知道那个女鬼到底有没有被送走。


    想着女鬼和她说过的话, 女鬼或许没有坏心思？


    “柔姐姐, 柔姐姐。”


    “嗯？”宋曲柔看着不断叫她的曾兰岚，她抬头看了过去。


    曾兰岚小脸煞白，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成串往下掉, 她本人却还是毫不知觉。


    许商观察着这些人的神态, 最后视线落在了宋曲柔脸上, 看到宋曲柔那小心翼翼想要探究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小表情, 许商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这里的戏份结束了吗？”许商起身, 她飘到了宋曲柔的身边。


    明明以前是修士的时候, 她也能够腾云驾雾御剑飞行，但是那会无事还是步行较多, 现在不过变成鬼短短百来年，居然已经习惯了到处飘。


    宋曲柔不知道女鬼有没有被送走, 但是在她感觉到自己后脊背发寒的时候, 她突然心中‘咯噔’一下，一个猜测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那个女鬼恐怕还在她身边。


    想来也是，能够控制司机自残, 还能够悄无声息出现在她的宿舍, 并且不会害怕平安符，这鬼恐怕不简单。


    宋曲柔抬头看着这栋老宅, 听说这是百年前的老宅子了, 老宅有鬼的传闻在几十年前就有了。


    这座宅子很久以前被一个江南商人买下, 一家子搬到这里落户, 后来朝廷没了，外敌入侵，这片土地上烽烟四起。


    这宅子的主人带着家中四子弃商从戎，留下老娘和身怀六甲的妻子守着这座老宅。


    家主和四子为国捐躯的消息陆续传来，这宅子连着半年没有换下过匾额上的丧布。


    后来夫人生下了那位遗腹子，是个女娃，是许家仅有的血脉。


    只可惜这仅有的血脉也没能保住，许大小姐十八岁成年礼那天，附近的山匪关顾了许家，许家剩下的老弱七口人同这座老宅一块没了生机。


    后来这里闹鬼的消息就传了出来，时常有附近的住户说，能够听到老宅里传出来的哭声和绝望求救的声音。


    附近的一些住户陆陆续续搬走，又有人陆陆续续的搬过来，旧的房子拆了重建，新起的现代风房子漂亮大气，只剩下这座老宅子孤零零的立在这里，像一座不合时宜的孤坟。


    很久以后，有一个人自称是许家后人，在网上展开了一期寻找故乡的主题活动，他抽丝剥茧地查找，最后找到了这里。


    而这座老宅也在网上被传开了，关于老宅的故事也在网上流传开来。


    吸引了不少网红来这里打卡，尤其是在得知了许家忠义父子的事情，这个地方变得更加火热了。


    直到曾浩刷到了一条关于这座老宅的视频，他也想蹭一蹭当下的热门话题，来这里做一个网红打卡寻灵。


    其他网红只是过来拍照或是录视频，将许多公众号都介绍过的内容再重复的介绍一次。


    而曾浩不一样，他要搞一波大的，他决定在这里招鬼，并且契合他以往的打破封建迷信的主题思想。


    “柔姐姐，我们快走吧。这里怪瘆得慌。”


    宋曲柔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看到其他人都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宋曲柔也拿上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行李。


    她背上背包以后，曾兰岚便来到她身边挽住了她的胳膊。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到一些安全感似的。


    许商跟在宋曲柔身边，不过离得有些远，她虽然现在的身份是正儿八经的鬼，但是她可没有害人的心思。


    更何况宋曲柔还是她的任务对象，她不仅不会害她，反而会救她。


    车，从郊外开到了城里。


    看到红绿灯的时候，几个人都露出了放松的神情，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话题也渐渐展开了。


    正在开车的红毛笑道：“事情都办妥了，要不要去喝一杯？叫上浩哥一起？”


    曾兰岚：“我哥？他最近在公司里忙着呢，哪有空跟我们玩？”


    胖子也咧开嘴笑了，脸上的肥肉都挤在了一起，他说：“是啊。曾浩现在和我们可不一样了。他是马上就要继承家业的人，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了。”


    怂包还是一如既往的闷不吭声，别人问到他了，他才会开口，否则他就是队伍里的隐形人。


    曾兰岚看着宋曲柔，她用手肘碰了碰她，“柔姐姐，你怎么了？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是不是我哥最近太忙了，疏忽你了？”


    “没有。阿浩对我很好。”宋曲柔难得露出一抹柔情，她有些害羞的笑了笑。


    只不过她刚说完，就听到了一声呵笑，宋曲柔身体一下子僵硬挺直起来。


    那熟悉的声音她是绝对不会忘的，女鬼果然还没有被送走。


    不过宋曲柔想着故事里关于许家大小姐的传闻，似乎许家大小姐在变成鬼以后也没有害过任何人。


    当然没有害过，因为许商发现自己距离剧情正式开始还有百来年，于是干脆在死后就去枯井里睡觉了，一直睡到半个月前，剧情开始了才出来。


    至于那些鬼怪传闻，不过是一些老房子败破以后风声和小动物们弄出来的。


    到了学校停车场，几个人从车上下来。


    曾兰岚对红毛说：“我家司机今天晚上有事，没办法来接我，你的车借我开回去？”


    红毛把钥匙丢给她，“明天早上记得还回来，后天国庆我还要回老家。”


    “放心，丢不了你的宝贝车。”曾兰岚拿着钥匙上车，走的时候还和宋曲柔挥了挥手，“柔姐姐再见。”


    宋曲柔向她点头：“路上开车小心些。”


    “好。”曾兰岚开车离开。


    曾兰岚走了以后，红毛看着宋曲柔，他说：“女生宿舍距离校门口还远着呢，我送你回去吧。”


    宋曲柔没有拒绝，因为她一个人确实是真的害怕，有个人能陪着也不错。


    虽然到了宿舍以后，还是要一个人面对那阴魂不散的女鬼，但这种恐惧能迟一点来就迟一点好了。


    胖子看了眼红毛，随后也笑着凑过来，“我也陪你一起好了。免得待会你一个人回男寝也害怕。”


    红毛皱了皱眉，看得出来他不是很喜欢胖子，但是他和胖子又没有彻底撕破脸皮，所以只好捏着鼻子忍了这种不满。


    怂包看着他们，没人要他跟着去，怂包也就没跟着了。


    “那我先回宿舍了。”怂包声音很低沉很沙哑，像是被刀片划拉过嗓子一样，又像是一直在变声期没有成长似的。


    那声音不好听，刺耳又挠耳。


    几个人走了以后，怂包才慢慢转动身体离开。


    在送宋曲柔会女寝的路上，红毛率先开口打破了三人之间的寂静氛围。


    红毛：“你们觉得白絮的死是意外吗？”


    胖子没说话，只是眼神奇怪的看着红毛，红毛注意到了胖子的直视，他毫不犯怯的对上了胖子的眼神。


    “你怀疑白絮的车祸是人为？”宋曲柔开口了。


    红毛轻笑，他从手机里打开相册，然后选了一个视频点击播放，将手机递给宋曲柔。


    宋曲柔接过来，上面是白絮进入药店的视频，用透明的袋子装了一些东西出来。


    宋曲柔点击赞同，并且放大那个袋子。


    胖子突然在宋曲柔身后开口，“是测孕的东西？她怀孕了？”


    “没错。”红毛用点了另一个视频，是白絮进入一家私人诊所的视频，后来视频黑下来了，但是声音在继续。


    是白絮和医生的对话。


    通过对话已经可以确认白絮确实怀孕了。


    红毛看着胖子，语气幽幽的问他：“那天晚上你跟我说的事，成功了吗？”


    胖子回忆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在老宅外面的树林子里一次，后来回了城，他俩有去了酒店玩了一天一夜。”


    “根据时间来算，差不多可以确定了。就是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曾浩的。”红毛在月色下笑得有些古怪，让人觉得他像是潜伏在暗处长着獠牙的吸血鬼似的。


    胖子和红毛都在悄悄打量着宋曲柔。


    而宋曲柔只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是一副被刺激到了的样子。


    “不可能，阿浩怎么会和白絮……”宋曲柔将手机丢给红毛，“你们想说什么？”


    宋曲柔质问红毛，胖子往旁边站了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红毛笑了起来：“我说宋大校花，你男朋友背着你都搞出人命来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谁知道这是真是假？你们想挑拨我和阿浩的关系？你们到底存的什么心思？阿浩不可能做对不起我的事情，白絮……白絮都死了，你们居然还不让她安生？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红毛收起手机，笑得吊儿郎当地，“别冲我发火啊。这事到底是真是假，我们说了不算。你猜曾浩知不知道白絮怀孕了？”


    胖子也跟着笑了：“白絮如果怀的真是曾浩的孩子，那么白絮的死就变得古怪了啊。”


    “你们！你们想拿几条意味不明的视频就去定罪阿浩？我要告诉阿浩，让他知道你们都是一些什么狐朋狗友。”宋曲柔一对二也不犯怯。


    甚至直接拿出了手机，想要马上拨通曾浩的联系方式。


    然而红毛却笑了：“你说吧。刚好帮我约一下，让他明天来见我。好好聊聊这几个视频该怎么处理，曾浩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哪怕是一丁点黑料绯闻都承受不起吧？你说我要是向媒体曝光这条视频，曾浩的处境会是什么样？曾老爷子还会护着他吗？”


    宋曲柔感觉很挫败，她放下手机，“你们想要什么？”


    “宋校花是个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聊天。”红毛说，“我只是想要一笔钱罢了。就看你肯不肯为你的男人出点血了。”


    宋曲柔干净利落的给他转了三万。


    “这点钱可不够。”红毛又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我说宋校花，见者有份呢。”


    “我只有两万了。”宋曲柔拿出手机给他们看余额。


    胖子收下了那两万块钱，跟红毛两人一块离开了。


    在他们走后，系统急得在许商腿边上蹿下跳。


    “你发什么颠？”许商瞥了眼系统。


    系统急了：【他们居然敢欺负女配！而且女配为什么要替曾浩给封口费啊？】


    “大概是因为……爱？”


    【？？？】


    第350章


    红毛和胖子已经离开了。


    宋曲柔看着天上悬挂的一轮圆月, 不禁常常呼出一口浊气。


    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她步伐沉重地回到了宿舍。


    许商跟在宋曲柔身边，跟着她上楼的时候, 许商对系统说：“去盯着胖子。”


    【啊？】


    “啊什么？赶紧去。”


    系统都来不及说点什么, 就被许商一脚踹开了。


    系统走了以后, 宋曲柔已经回到了寝室，她把门关上，随后对着一块空地问道：“您还在吗？”


    她声线在发颤, 但为了露怯, 已经在很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定。


    “您若是还在, 可以出来见一见吗？”


    许商并没有出来, 这让宋曲柔彻底放松下来。


    或许她认为那只笔仙真的被送走了。


    宋曲柔前去洗漱, 换了睡衣以后, 她盘腿坐在床上，又从枕头下拿出了那张照片。


    “这世上真的有鬼, 你又在哪里呢？”宋曲柔轻声呢喃着，伸手抚摸在那照片上。


    就在宋曲柔快要睡下的时候, 她接到了一通电话。


    许商就在旁边坐着, 看到那个没有备注的陌生电话，而宋曲柔似乎和电话那头的人很熟悉。


    宋曲柔和他聊了大概十多分钟，最后约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


    明天是大家在学校的最后一天, 因为后天就是国庆了。


    明天的课业不重, 宋曲柔上午去上课以后，下午就已经收拾妥当准备离开学校了。


    她走的时候给曾浩打了一通电话, 结果是一个女人接通的。


    “阿浩呢？”


    “是宋小姐吗？曾经理正在开会, 需要我帮您通知他吗？”


    “不用了。”


    宋曲柔挂断了电话, 随后发了两条短信到曾浩的手机上, 告知曾浩自己先回家了，国庆结束以后再见。


    宋曲柔打了一辆车，兜兜转转到了郊区的一座独栋别墅。


    按了门铃以后，一个脖子上挂着耳机的少年走了出来。


    “你就是今天约见我姐的宋小姐吧？”少年很爱笑，脸上两个很明显的酒窝。


    他的笑容很容易感染到别人，让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宋曲柔也稍稍放松下来。


    宋曲柔点头：“我是宋曲柔，我约了费女士下午三点的会面。”


    “噗——”少年又笑了，他露出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实在是很少听到有人这样称呼我姐。”


    少年朝她伸出手，“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费灿，阳光灿烂的灿。”


    “你好。”宋曲柔和他虚握了一下手。


    费灿领着她进屋，“我姐那边还有一个客人，等那位客人走了，我再带你去。你先跟我来休息一下，我让人为你准备了一些水果点心。我姐的口味比较刁，所以一般我家的食物都还不错。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多谢。”


    宋曲柔被他带到别墅后院的花园里，凉亭中已经在布置茶水和糕点了。


    费灿陪着她在这里待着，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时间刚好到了下午两点五十八分。


    费灿接了一通电话，随后对宋曲柔笑道：“可以了。我带你去见我姐。”


    宋曲柔想到马上就要见那位传说中从未有过败绩的侦探，她不免紧张起来。


    “宋小姐，不必紧张。等你见到我姐，你就知道，她并不吓人。”费灿拨了拨刘海，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帅气一些。


    他温和知礼，又充满阳光，性格开朗爱笑，长得又极其帅气，是很让小女生心生好感的那一款。


    不过他做事说话都极其规矩，哪怕偶尔透露出一些花蝴蝶的行为，也不会惹人反感。


    到了别墅三楼的一间房门外，费灿伸手敲了敲门，“姐，你的客人已经到了。”


    里面的门锁被打开了。


    费灿伸手拧开门把，示意宋曲柔进去。


    宋曲柔独自进去以后，只看到一张长三米宽两米的特大大书桌，上面堆积了满满当当的文件资料，只是这书桌好像并不太高的样子。


    书桌后面是一张看起来极为舒适的转椅，这会椅背面向她。


    “费女士，您在吗？”宋曲柔看了一眼，完全没有看到这座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存在。


    她话音落去，那转椅动了动。


    随后那转椅上坐着一个小女孩，女孩手上捧着一个带吸管的水杯，她转过来以后看到了宋曲柔，眉头很自然的皱了起来。


    宋曲柔对待小孩子一向很温和，脸上露出了些笑意，“小妹妹，请问……”


    “我就是费虞，你要找的费女士。”


    小女孩一开口，让宋曲柔脸上温柔的笑渐渐凝固，直到裂变。


    许商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宋曲柔眸中流露出尴尬，她连声道：“对不起，费……女士。我不知道你如此年轻。”


    “……好了，不用说那些有的没的。”费虞从椅子上跳下来，她看起来似乎不到一米四。


    费虞冷哼一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一米四一。”


    宋曲柔调整心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严肃一些。


    费虞走到她身边，仰头看着宋曲柔，“我讨厌高个子。”


    “嗯？”


    “所以，你这单要加钱。”


    “……好。”宋曲柔点头，她在想自己要不要弯下腰，或者是蹲下来。


    不过没等她想清楚，费虞便走到了档案架前，她爬上了那里的小扶梯，在满满当当的架子上抽取出了一个文件夹。


    “东西都在这里。”费虞把资料递给她，“这些资料很明显被人压了下去，我查的时候废了不少功夫。所以在原先说好的五十万基础上再加三万的辛苦费。”


    “好。”宋曲柔点头，她拿了一张卡递给她，“这里是五十万。我再另外转五万给你。辛苦费女士了。”


    “有钱就不辛苦了。”费虞把卡收进自己的口袋，然后脸上的笑容变得明显起来了。


    宋曲柔就在费虞的办公室看着那些资料。


    资料都很清楚，不过毕竟有一段时间了，而且还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有一些细节上的模糊，她只能询问费虞。


    “我想办法在警方那边看到了第一现场的照片，你的猜想没错，死者确实是被杀害，不过根据你所提供的嫌疑人，我调查了一段时间，基本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不是曾浩？”宋曲柔捏了捏发胀的眉心，“那会是谁？”


    “虽然他不是直接杀害死者的凶手，但根本我的判断，他在这起案子中也绝不无辜。”


    宋曲柔点头，“这件案子稍微工作做得太好了，如果不是曾家所谓，我想不到还有谁。”


    可如果不是曾浩杀的人，那么曾家为什么要这样做？


    “另外，你让我调查死者生前男友，目前已经有进展了。”


    宋曲柔注意力重新提起，费虞拿出一张照片，“只有这高一入学时的照片。”


    上面是一个面相清秀的男孩，脸上挂着腼腆地笑。


    “死者出事以后，”费虞点了点那张照片，“蔡成森便退学了，他的成绩非常不错，根据我的走访调查，当时带过他的老师们都还记得他，无一例外都很惋惜。”


    “他现在在哪？”宋曲柔看着那张照片，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蕾蕾的男友长什么样，以前梁蕾没有手机，只有平时放假以后去舅舅家借用电脑。


    她还记得蕾蕾和她抱怨过，等以后赚钱了，一定要买一台自己的电脑，再也不去舅舅家借电脑了。


    舅舅家的表弟特别烦人，每次她去了，表弟都缠着她，非要让她陪他玩，还要被舅舅安排去给表弟辅导作业，而表弟那狗屎一样的成绩，她怀疑表弟是不是只长个头不长脑子，否则为什么成绩能查得那么离谱？


    “蕾蕾。”宋曲柔叹了口气。


    费虞对宋曲柔这副模样早就习以为常了，来她这里的人，就没有一个是开心的。


    而且能找到她这里来的人，基本上要处理的事情都不简单。


    “你还有什么需要调查的吗？”费虞给了她几分钟，让她缓一缓情绪，然后再问，“如果要深入调查这个男的，需要加钱。因为他退学以后，父母又离婚了。他跟了母亲，母亲带他出国，从这里线索又断了。”


    宋曲柔闻言很是诧异。


    费虞却很自然地说：“我初步判断，可能是他母亲改嫁了，并且嫁的人很不简单。”


    宋曲柔点头，这很正常，就像她父母死后，她被舅舅带走一样。


    她的很多信息也被舅舅更改了。


    “能查吗？”


    费虞笑了：“只要人还在这个星球，哪怕腐烂到了泥土里，钱管够就能查。”


    “需要多少？”


    “你多高？”


    “啊？”宋曲柔愣了一下，随后说，“172。”


    “真让人讨厌，不过我喜欢这个数。”


    “好。”宋曲柔又给她打了十七万二。


    费虞笑得更加真诚了，“合作愉快。一个月内，不，半个月，你就能看到你想看到的。”


    宋曲柔没有马上离开，她把那些资料都看完了，然后说：“你能不能再帮我查一个案子？”


    “给钱就行。”


    “白絮的死，能查吗？”宋曲柔问她。


    费虞愣了一下，“白絮？安大的车祸死的白絮？”


    “没错。你知道她？”


    “知道。巧了嘛，一周前我有个朋友喝多了，跟我说有个同行接了杀她的委任。”


    宋曲柔感觉后背一阵寒意，她面上的惊骇一览无遗。


    费虞突然笑了：“放心，我不接这种要人命的事。再多的钱也不干，毕竟我这个小身板，想做这一行也做不了啊。”


    “……”


    费虞起身去档案架上拿资料，随后递给宋曲柔，“三天前，有人让我调查她的死。今天上午才提交信息。你来得可真巧。我这里委托人的资料不会逗留二十四小时，过了二十四小时我会全部销毁。你要是明天来让我查，就要给钱了。”


    宋曲柔接过那份资料。


    费虞，“这些不需要委托费，你给一个纸张打印费就行了，一共十五块八。”


    第351章


    宋曲柔看完了那一份资料, 上面的东西很详细，连白絮具体什么时候怀孕都查出来了。


    原来白絮和曾浩早就好上了，那时候曾浩甚至还没有遇到宋曲柔, 他们就已经借着酒劲睡过了。


    怪不得之前白絮总是在宋曲柔面前阴阳怪气, 说什么先来后到, 有说什么小三小四不一定是谁。


    原来白絮那时候是在内涵她。


    宋曲柔揉了揉太阳穴，还好她对曾浩毫无半点感情，否者单单只是看到这些曾浩的小情人信息, 就足够她心底发堵了。


    “这些是谁让你查的？”宋曲柔随口一问。


    费虞哼声笑了起来, “我是有职业操守的。”


    “抱歉。”


    “得加钱。”


    “……好。”宋曲柔认命的给她打了一笔钱。


    然后费虞告诉她, “是曾家的管家, 如果你相信我的推测, 那么我可以告诉你, 管家背后的人是曾家二伯。”


    对于曾家的事，宋曲柔稍微有一些了解, 只是豪门大户辛密太多，她一个外人能接触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曾浩的父亲排行第三, 上面还有大伯和二伯。


    大伯当年是家主, 也是集团掌权人，但是他英年早逝，只留下了一个女儿, 后来病逝了。


    曾二伯当年是从医, 大哥死了以后，他就被委以重任, 毕竟小弟那时候还只是个高中生。


    曾二伯接任集团以后, 他只能守成, 甚至在大问题没有小毛病不断, 一直到弟弟大学毕业，他把公司交给了弟弟。


    后来他开了家医院，又重新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宋曲柔所了解到的就是这些，不管怎么看，曾二伯都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难不成他也想夺权？


    “曾老二或许没什么野心，可别忘了，他还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那两个女儿，老大是个玩艺术的。老二却是一门心思要进曾家公司，而且这些年手头上的权利也不小。”


    费虞做这一行，她了解到的东西远远比宋曲柔所探究到的要多，更何况来她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豪门，不论是委托人还是调查人，他们故事的复杂程度可都不亚于曾家。


    宋曲柔眉头紧锁，她说：“所以这是一场曾家夺权的斗争？”


    “不错。所以也就更好理解，当年梁蕾出事，明明不是曾浩杀人，却依旧被曾家给抹去了所有痕迹的原因。”费虞捧着杯子舒舒服服地喝了一大口，笑道，“还有一点你不知道，那就是曾老三是曾老爷子的私生子。虽然现在是他掌权，可是以后曾家会不会交到他儿子的手里还不一定。曾老爷子可还活着呢，谁也不想把家业交给一个扶不上墙的坏种。”


    曾浩就是那个坏种。


    虽然他也还算不错，但是对比起曾老二家的那几个孩子，曾浩就不够看了。


    更何况他年纪轻轻身上还疑似背负了人命，曾父不清楚曾浩到底有没有杀人，但只要是有一丝丝可能，他都不能冒险，必须把这事彻底压下去。


    “我明白了。谢谢你。”宋曲柔把那些资料收起来，“钱我会如约打给你。希望关于蕾蕾男友一事，调查结果能够早些出来。”


    “放心。”费虞打了个电话，让弟弟过来把人送走。


    费灿在门外等着，宋曲柔出来以后，费灿给他递了一袋小饼干。


    “我自己做的，要尝尝吗？”费灿脸上的笑容格外阳光明媚。


    宋曲柔放松下来，好心情的接过了。


    费灿送她到别墅门口，临走的时候，费灿说：“再见。祝你每天好心情。”


    “谢谢。”


    宋曲柔带着那袋饼干离开了。


    许商坐在宋曲柔旁边，两人乘车离开，在五个多小时后，宋曲柔终于到家了。


    在她舅舅家，宋曲柔刚把门打开，就看到坐在沙发上摆弄着一个沙漏的中年男人。


    “舅舅。”


    男人抬头，露出笑容，“小柔回来了。吃了吗？”


    “还没有。”


    宋曲柔把行李放下，宋睿白起身给她倒了杯水，随后道：“歇一会儿，半个小时后我们出去吃饭。”


    “好。”宋曲柔接过水杯，在沙发上坐下。


    宋睿白继续盯着面前的沙漏，宋曲柔有些好奇，“舅舅，你在做什么？”


    “回国以后，我走访了一些凶杀案的受害者，以及部分受害者家属。你知道我是搞心理学的，我相信一切都有科学的解释。但是我前几天遇到了一个男人，她的妻子下夜班回家路上被抢劫的凶犯而杀。留下一个四岁大的孩子，那个孩子经常在晚上对着某个地方喊妈妈。”


    宋曲柔感觉后背都在发寒，若是以前，她就想要探究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心理原因。


    现在她脑海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个母亲的鬼魂是不是回到了那个孩子身边？


    宋睿白笑了笑：“我是个无神论者，我是不相信有鬼的。所以为了弄清楚这件事，我去那个人家探究了很多次，最后一次是碰到了那个男人的母亲在乡下请来的神婆。”


    “你还年轻，应该不了解这些事情吧？”宋睿白说着。


    宋曲柔默默喝了口水，完全不敢告诉她，不久前她因为玩笔仙，真的招惹了一只女鬼。


    宋睿白：“神婆做法，当时我刚刚从一个自闭儿童那里回来，还带着这些小东西。”


    他指了指桌上的沙漏。


    “可是在神婆开始做法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一种力量，像是龙卷风一样在慢慢卷动，然后这个在不断持续流动的沙漏，突然像是禁止了一样。我很肯定那不是我的错觉，但就是因为太过肯定了，让我更加无法理解。”


    宋曲柔听了这话，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舅舅，那个神婆的信息你有吗？”


    “哈哈哈哈。怎么？你也好奇？”宋睿白拿出手机，“我们加了个手机号，神婆说我迟早有一天会找到她的。留个联系方式也好交流。”


    宋曲柔愣了愣，“她算到了？”


    “这没什么，我当时对这件事很好奇。而我又是一个在这方面极其认真探求的人，只要对我稍稍了解，就能知道我会回访她。这在心理学中很常见。”


    “这些跑江湖的，虽然不懂什么是心理学，但是他们一般凭着经验就能看人很准。不要小瞧他们吃饭的本事啊。”


    宋睿白对此非常感兴趣，“我特别好奇，当时那种感觉是为什么会出现，而她又是如何做到让我的沙漏突然停止？我很确定我的沙漏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宋曲柔没有说话，她心中已经断定这个神婆是个有本事的人，不知道能不能见一见，或许能够帮到她。


    不过当晚，宋曲柔睡着以后，就在梦里看到了那个一直纠缠她的女鬼。


    只是女鬼模样并不恐怖，应该是她活着的时候。


    许商入梦，想要让宋曲柔打消对她的恐惧，并且让宋曲柔习惯有她在身边，毕竟她还要护着这个任务目标，稍微让任务目标放松放松也是好的。


    更重要的是，系统告诉她，这个世界到了后期就不允许有真正的鬼怪出现。


    而因为她的原因，让这个世界发生了一些变化，现在必须要纠正。


    纠正的方式不是抹杀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灵异存在，而是要防止主角团的人去探究，只要这些人不去深入了解，那么本世界的剧情走向也就不会发生更改。


    【重点在于通过召唤笔仙而达成解开当年自杀案，而不是通过召唤笔仙去寻找这个世界的其他鬼怪。】


    于是许商想办法来到了宋曲柔的梦里。


    梦中宋曲柔陪着许商在百年前的那个时代生活，宋曲柔是许商的邻居，在许家男丁都离开了以后，宋家父母时常帮助许家，两家的小辈也玩得很好。


    宋曲柔时常去找许商玩耍，还一起去镇上的某个地主老爷家的私塾念书，那个地主家的少爷很喜欢许商，经常让宋曲柔帮忙送一些小物件。


    许商却是从不回应。


    许商身处梦中，看到宋曲柔帮忙送了一块怀表过来。


    “刘少爷让我给你的。你对刘少爷到底是什么想法啊？”宋曲柔笑着调侃许商。


    许商跟着她笑了起来，“我不喜欢男人，所以我对刘少爷没有任何想法。反倒是你，一直帮着刘少爷做这些事情，你对刘少爷是什么心思？”


    宋曲柔愣住，随后看着手中的怀表，好像是烫手一般丢到了许商的怀里。


    “我，我能有什么心思？我又不喜欢姓刘的，我只是看他太可怜了。”


    “哦？是嘛。”许商失笑，不再说话。


    宋曲柔生气的拧上她的脸颊，“好啊，你居然戏谑我！”


    “饶命，饶命。”


    许商求饶，让宋曲柔松开手，随即许商又在她身上挠痒痒，让宋曲柔蜷缩成一团，笑得停不下来。


    “好了好了，不闹了。”宋曲柔笑得累了，趴在许商怀里轻轻喘息着。


    许商单手抱住她，又帮她抚顺着后背，“还敢不敢欺负我了？”


    “天地良心，到底是谁欺负谁？”宋曲柔白了她一眼，不过也不敢继续闹下去了，毕竟两人的体力值相差太大了，她根本就玩不过许商。


    又过了几日，刘少爷要跟着家中的堂哥出国了。


    “刘少爷要去喝洋墨水了。”宋曲柔看着刘少爷剪掉辫子发，褪下大长袍，心底有些难过，又替朋友感到高兴，“刘少将来还会来吗？”


    “回。当然要回，我的家就在这里。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的……心之所向，都在这里，我当然要回来。”刘少爷在码头撑着伞，他看着许商情意绵绵地说着。


    宋曲柔侧目看着被她挽着手臂的许商，只见许商满脸淡然，完全看不出分别的离愁，只有一派平静随和。


    “刘少，愿你学有所成，孤身在外一路顺遂。”


    “多谢。”


    刘少登上了船，和许多年轻男儿一般，为了能够学到更先进的知识，他们毅然而然地踏上了这艘远航的大船，不知前路，不知归期。


    宋曲柔陪着许商回家，刘地主家的私塾也不开办了，老先生从刘家以后，到乡下买了座小院子，平日里教教农户家的孩子识字算数。


    时光便定格在了这里。


    宋曲柔醒了过来。


    看着从窗帘缝隙中透进卧室的光，宋曲柔心中一阵恍惚。


    “许商。”


    宋曲柔呢喃，因为一场梦，她竟然伤感起来了。


    许商看她这样，松了口气。


    在梦中她们已经发展成了朋友，宋曲柔应该不会想着送走她了吧？


    第352章


    这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 反复是她穿越了时空，去到了那个时代，见到了那个人。


    宋曲柔从床上起来, 外面宋睿白已经在准备早餐了。


    “早上喝粥可以吗？”宋睿白从厨房探头出来。


    宋曲柔点了点头, “都可以。”


    宋睿白一直在米国, 但是他吃不惯那里的东西，可是自己手艺也不好，于是练出了煮粥喝腌制咸菜的本事。


    宋曲柔洗漱以后便到饭厅等着, 坐上放着一个平板电脑, 宋曲柔随手拿过, 打开以后里面刚好是关于灵异事件调查的信息。


    “舅舅, 你还在看这个啊？”宋曲柔扫了一眼, “你要改行了？”


    宋睿白从厨房出来, 将手中的两碗粥放下，随后笑道：“之前有一个老同学联系我, 说家里的孩子顽皮，在学校宿舍跟几个孩子一块玩笔仙, 结果有一个孩子半夜从宿舍床上摔下来受伤了。都说是笔仙来索命, 那个孩子吓得不敢去学校。”


    宋曲柔看着舅舅。


    宋睿白解释：“老同学找到我，让我给他孩子做个心理辅导。”


    “怎么样了？”


    “在玩‘笔仙’游戏过程当中，几个人一块握住同一支笔, 精神高度紧张, 随着念咒语等招魂动作，其实这个时候已经陷入了一个催眠状态。之后的一问一答, 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弱的人能, 平时比较信这些鬼神之说的人, 他们在这个过程中就会进入到新一轮的催眠。”


    “虽然自己不觉得, 但是潜意识已经开始相信有一个鬼来到了自己身边。”


    “要知道人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精神会出现一定的问题，举个简单的例子，在精神分裂症发作的时候，患者是可以明显的听到并不存在的声音，看到并不存在的人，从而做出其他人眼中的发疯举动。”


    “所以在玩这个游戏的过程中，被催眠以后，就会‘看’到有笔仙来找自己。”


    宋曲柔瞪大眼睛，看着宋睿白，“舅舅，这是真的吗？”


    “显而易见。”宋睿白摊了摊手，“虽然我还是不懂，神婆为什么会把我的沙漏暂停。但是……这并不重要，这个世界还存在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存在。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宋曲柔张了张嘴巴，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等宋睿白把筷子递到她面前时，宋曲柔才无奈的说：“好吧。舅舅，我接受了你的这个说法。”


    “怎么？你也有这方面的困惑？”宋睿白喝了口粥，“不错，这次没有糊味。”


    他打开一个罐子，“尝尝我的腌制的豆角，还有萝卜块，过段时间应该就能吃了。”


    “很好吃。”宋曲柔尝了一口，没发现和之前吃过的有什么不同，不好吃也不难吃，因为咸度合适，所以非常下饭。


    宋睿白吃过早餐以后就离开了，宋曲柔在家休息了一天。


    等到晚上宋睿白脸色苍白的回来，宋曲柔给他递上了一杯果汁，宋睿白脸色更白了。


    “我喝水就行。”


    宋曲柔在他旁边坐下，关切地问：“舅舅，你怎么了？”


    “我就今天去老同学家，准备帮他儿子再做一次心理疏导，结果我刚到那个孩子死了。”


    “什么？”


    “跳楼。从二十多层楼上面跳下来，就摔在我面前，就差半步的距离。血肉溅了我一身。”


    宋曲柔赶紧和最爱的舅舅拉开距离，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宋睿白看到外甥女的动作，他无力的白了她一眼，“我处理过了。”


    宋曲柔讪笑，然后问他：“那个孩子怎么好端端的跳楼了？”


    “不知道。”宋睿白摇头，“我也不知道。明明昨天我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各方面的心理评估都是正常的，最多是受到了一些惊吓。没道理会跳楼。”


    宋曲柔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真的是自杀吗？”


    “嗯。我去看过现场了，你知道我在米国是研究什么的。我看过的凶案现场比我过的电影还多，如果是他杀，就算伪装得再好，我也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但这次不一样，难道……”


    宋睿白的话戛然而止，他喝了杯水，随后站起来，“我再去洗个澡，你早点休息吧。不要熬夜，睡眠得不好的话，容易精神恍惚，乏力疲惫，时间久了精神状态也不好。”


    “好。我马上就睡，舅舅也早点休息吧。”宋曲柔关了客厅大灯，留了一个过道灯以后就回房了。


    但她却迟迟睡不着。


    脑海里想着的都是今天那个孩子跳楼的事。


    白絮的死是意外还是灵异事件？


    那个孩子的死又是因为什么？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她亲眼所见的笔仙，难道真的是舅舅说的催眠状态下的幻觉吗？


    宋曲柔想了很久，最后起来吃了安眠药才渐渐睡去。


    梦里——


    宋曲柔发现自己又到了许家，手上还捧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一些煮好的肉，散发着诱人生津的味道。


    宋曲柔按照记忆来到了书房，敲了敲门，里面是一道清冷明朗的女声。


    “请进。”


    宋曲柔笑着踏入，“许商，我娘让我送点肉过来。给你吃吧，看你瘦的都能被风刮跑了。”


    “哪有那么夸张。”许商合上面前的账本，随后看着那一盘肉，很是发馋的伸手。


    “诶——”宋曲柔侧身躲开她的手，“你洗手了吗？就直接吃？”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别闹。镇上的同学说了，不爱干净肚子里会长虫子的。”宋曲柔躲开，“快去洗手。”


    “好吧。等我一下，你别偷吃哦。”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宋曲柔娇嗔地骂了一句，“会偷吃的人是你才对吧？”


    许商去洗了手，又取了筷子回来。


    那盘肉就放在书桌上，许商夹了一块吃了，“干娘的厨艺越来越好了，这应该是獾子肉吧？”


    “没错。猜猜是什么獾子？”


    “肉很鲜嫩，猪獾？”


    “猜对啦。没有奖励。”宋曲柔来到她旁边，许商顺手夹了一块送到她唇边。


    宋曲柔脸上发红，微微张口咬过那块肉。


    许商轻笑：“干爹本事真大，猪獾都猎到了。”


    “哪有什么，上次还打了一头大野猪呢。只可惜送到镇上卖去了，不然野猪肉也挺好吃的，让你尝尝。”


    许商笑了起来，“你们家搬来以后，我都要胖了一大圈。”


    “那你常来我家吃饭啊。我阿爹阿娘都可喜欢你了。”


    “我也喜欢干爹干娘。”许商笑着，又吃了一块肉。


    宋曲柔：“我哥也喜欢你，对你这个干妹妹，比对我这个亲妹妹还好呢。”


    “哦。”许商又吃一口肉。


    宋曲柔拧着眉头看她，“你不喜欢我哥啊？”


    “喜欢啊。对大哥的那种敬重和喜爱，就像你对你哥那样。”


    宋曲柔不懂，她坐到了许商身边，“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哥啊？我哥虽然学习没有你好，长得也不算太英俊，但是他人很好啊。”


    “可这天底下的好人多着呢，我都要喜欢不成？”许商笑了，“喜欢这种感情，来得突然，又很莫名其妙。哪是我能分析出因为所以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男女之情就是没有男女之情，和你哥是不是好人没关系。”


    “若是我喜欢，哪怕她是个毁天灭世的坏人，我也会甘愿陪她一同沦陷。”


    许商说到这里，突然沉默了。


    宋曲柔觉得气氛有些古怪，感觉过于低迷了。


    然而许商突然笑了，笑意透着无奈且酸涩“好在，我喜欢的人，也是一个好人。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好人，为了救人，甘愿牺牲自己。甚至我连陪她一同死去的资格都没有。”


    “你在说什么啊？你有喜欢的人了？谁啊？”


    许商看着她，没有说话。


    这场梦，醒了。


    宋曲柔坐起来，感觉心里密密麻麻的酸胀，又觉得心好似空了一块。


    宋曲柔从房间出来，外面宋睿白已经在吃早餐了，今天吃油条包子配咖啡。


    “豆浆卖完了。”宋睿白说，“回国以后还没喝过咖啡呢，尝一尝也不错。”


    宋曲柔忽视掉舅舅眼底的乌青，她笑道：“混搭也别有一番风味。”


    “今天我还要去一趟老同学家，附近有一个主题公园开放了，你可以去看看。”宋睿白吃过早餐就离开了，走之前让宋曲柔出去走走，不要一直梦在家里，“多亲近大自然，有益身心。”


    宋曲柔笑着答应了。


    舅舅离开以后，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栽倒在沙发上。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


    宋曲柔接通以后，费虞笑着告诉她，“钱准备好了吗？我的资料可都收集齐了。”


    宋曲柔突然坐得端正，语气中充满惊喜，“找到蕾蕾的男友了？”


    “差一点就找到了。”


    “什么意思？”宋曲柔心中涌出不好的念头。


    费虞：“找到了他曾经住过的疗养院，但是那里发生了一场火灾，很多档案信息都被毁了。”


    “疗养院？”


    “没错。蔡成森之所以退学，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患上了严重的躁郁症。成绩下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在学校里好几次和同学大打出手，更重要的是打了自己父亲的小情人。导致父母离婚，他跟了母亲出国，在国外的疗养院进行治疗。我查到的线索只有这么多。”


    宋曲柔那个素未谋面的蕾蕾男友感到难过，“为什么会有躁郁症？”


    “梁蕾死后，他便有了短暂的发疯迹象。据说他坚信这是一起谋杀案，但是具体情况你也知道了，曾家要把这件事压下去，他一个学生怎么翻得起风浪？折腾久了就病了。”


    宋曲柔咬紧牙关，恨不能将曾浩和凶手碎尸万段。


    “真的没办法找到他吗？”宋曲柔还是不甘心的问。


    费虞：“抱歉，这单我可以给你打二折。但是实在查不下去了，跨国调查本就困难，更何况还丢失了档案。”


    “好吧。那白絮的死呢？”


    “这个查清楚了，跟曾家也脱不了关系。”


    这就是说白絮是被曾家害死的？


    “还有什么消息吗？”宋曲柔问。


    费虞：“有，有件事和案子无关。但是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毕竟你是我的vip委托人。”


    “什么？”


    “你的那位好姐妹，曾兰岚。昨天晚上来了我这里，她要调查——你。”


    “我？”宋曲柔不解，“曾兰岚，调查我做什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没有接她的单子，所以这件事我提前跟你说一声，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自行判断吧。”


    “好，多谢了。”宋曲柔挂断电话，陷入沉思。


    费虞将手机放下，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笑道：“放心，你的消息我都瞒住了。”


    “多谢了。”男人将手中的银行卡递了过去，“这是报酬，您辛苦了。”


    “不客气。为尊贵的vvip用户办事，是我的荣幸。”费虞将卡拿了过来，放在唇边亲了亲，“恭喜您升级为vvvip。以后您的委托会优先处理哦。”


    第353章


    和费虞的一番沟通, 让宋曲柔心乱如麻。


    明明之前的那些事情就足够混乱了，现在居然又添加了一些。


    曾兰岚为什么要调查她？


    费虞是真的没有查出蔡成森的信息吗？


    还有她连续两晚做的梦，真的只是梦境吗？


    宋曲柔独自来到了附近的主题公园, 因为是国庆假期, 所以不少父母都带着孩子来这里玩耍, 人还是很多的。


    宋曲柔独自一人，在三五成群的小家庭之中，显得格外寂寥。


    【女配看起来好可怜。】


    许商正飘在宋曲柔身边, 她刚刚现身去买了个冰激凌, 这会吃得津津有味。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许商低头看着系统。


    “回来了？”


    【嗯。】


    “跟着胖子那么久, 有什么发现吗？”


    【有重大发现！！！】系统刚刚还闷闷不乐, 现在又精神起来了。


    “看来我又猜对了。胖子就是蔡成森。”


    白团子系统突然变得石化了, 它呆若木鸡地看着许商，整个团子都麻了。


    【你怎么知道的？你偷偷跟踪我？】


    许商失笑, 她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脑子，“我这里, 发育正常。”


    【你在阴阳怪气什么？】


    系统很生气, 因为它感觉许商在骂它，可是它没有证据。


    过了一会儿，等许商吃完了冰激凌, 系统跳起来问她：【那你觉得胖子是凶手吗？】


    “你认为呢？”


    【我觉得他是！因为他是梁蕾的男朋友啊, 如果梁蕾不是曾浩杀的，那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了。】


    “很好。排除一个错误答案。”


    【？？？】


    “再猜猜？”


    【红毛？毕竟红毛有梁蕾的日记本, 如果他不是凶手, 那他为什么要藏着梁蕾的日记本？肯定是他杀了人, 然后把日记本当做自己的战利品收藏起来。这种残忍的变态杀人狂很常见！】


    “很好。再排除一个错误答案。”许商坐了下来, “要不要再猜猜？”


    【总不可能是怂包吧？他有那个胆子吗？而且，他好端端的杀梁蕾做什么？】


    系统突然灵机一动，【会不会是刚好遇到了变态杀人狂？】


    “好了，别猜了。越来越离谱了。”许商丢了冰激凌筒丢进垃圾箱，“走吧。女配要回家了。”


    宋曲柔出去走了一趟，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再困难，很自然的就入睡了。


    在梦里，宋曲柔看着周围的环境，她居然在凉亭里。


    “醒了？”


    身边有人再说话，宋曲柔扭头看过去，是许商坐在她旁边，在用蒲扇轻轻给她打风驱蚊。


    宋曲柔心下发软，很自然地笑了起来，“你别给我扇风了，手会酸的。”


    “没事，看你睡得很香，怕你会热醒。”许商放下蒲扇，又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宋曲柔看了一下天色，“你扇了多久了？”


    “一个时辰而已。”


    “而已？你可真行，手给我，我给你揉揉。”宋曲柔拉过许商的手，那双手极其冰凉，让宋曲柔触碰到时忍不住蜷缩指尖。


    宋曲柔重新拉过她的手，一边揉一边问她，“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


    “因为我已经死了啊。”


    宋曲柔突然瞪大双眼，她看向许商，然而许商并没有像恐怖片里一样变得面目狰狞可怕，反而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浅浅笑意注视着她。


    “怎么这样看着我？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许商轻笑，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宋曲柔的头，“谢谢你陪我，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这样相处过了。”


    “你……”


    许商打断她的话，笑道：“不用怕，我不会害你。我只是……太孤独了。”


    “这世上真的有鬼吗？你是真实存在的吗？”宋曲柔脑子里充满了疑问，她也不怕许商会因为自己的问题而动怒发狂，因为太过好奇，而且在梦里也许商相处得特别好，所以她很自然的就问了出来。


    “信则有，不信则无。”


    宋曲柔再次醒来，这一次她醒来的时间在半夜。


    因为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宋曲柔打开手机，看到了两个未接电话。


    是舅舅打来的。


    傍晚的时候舅舅说今天晚上不回来了，这会打来电话，是不是通知自己开门？


    宋曲柔从床上下来，赤足走到客厅，就在她快要去开门的时候，突然看到门边一闪而过的身影。


    宋曲柔吓得身形僵硬住，她愣在原地不敢动弹半步。


    她没有看清刚刚拿到影子是谁，但她很肯定那不是许商。


    ‘救救我——’


    ‘来陪我啊——’


    ‘宋曲柔，我好恨，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啊’


    ‘我好痛，我身上好痛，救救我——’


    “谁？”宋曲柔猛然回头，身后空无一物，但那股恐惧感一直在她心头萦绕着。


    宋曲柔想要拿手机，结果在睡衣口袋里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手机还在床上。


    ‘来陪我啊，快来陪我，我一个人好寂寞，你来陪陪我吧’


    ‘我好痛，我身上好痛，帮帮我，你帮帮我好不好？’


    “别，别说了。”宋曲柔感觉那尖锐的声音不是在耳边缭绕，而是在她脑子里响了起来。


    宋曲柔捂住耳朵，也挡不住那声音传到她的脑子里。


    屋子里突然起了阵阵阴风，宋曲柔心理防线即将崩溃，她想要跑回房，结果就在她迈出步子的时候，脚下突然有湿润黏腻的触感。


    她低头一看，满地板的鲜血。


    刚刚还在喊着疼痛的声音，突然笑了起来，像疯人院里传出来的声音。


    宋曲柔感觉有什么东西缠绕住了她的脚踝，让她无法再移动。


    “啊——”


    宋曲柔猛然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揉了揉头，感觉脑袋都快裂开了。


    “居然只是个梦。”宋曲柔拿出手机，想要解锁看看时间。


    手机打开的一瞬间，屏保上不是往日的风景图，而是一张贴着屏幕的女人鬼脸。


    “啊！”宋曲柔吓得尖叫一声，她猛地丢开手机。


    整个人也随之醒了过来。


    她在床上弹坐起来，看着和平时没有任何两样的卧室，她不仅不觉得安心，反而被心中的恐惧感给席卷。


    一阵铃声响起，宋曲柔看着自己的手机，在床头柜上亮屏以后发出刺目的亮光。


    宋曲柔却不敢却接，直到电话自动挂断了。


    过了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


    宋曲柔也清醒了许多，她拿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面写了舅舅，宋曲柔松了口气。


    接通以后，电话里却没有声音。


    “喂？舅舅？”宋曲柔喊了一声。


    可是那边还是很寂静，反复还能听到自己在空荡房间里说话时的回声。


    ‘呵呵呵……’


    宋曲柔听到古怪的笑声，下意识就要挂断电话，结果电话不管怎么样按都不起作用了。


    她的手机好想是失灵了。


    系统看到女配被折腾得如此狼狈，它特别心疼地围在宋曲柔身边转圈圈。


    【你快点救她啊！】


    “她好好的，我救什么？”


    【哪里看出来好好的？都快吓死了！】


    系统说得也没错，宋曲柔确实快被吓得昏过去了。


    许商轻笑：“我早就告诉过她破局的办法，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跟我有什么关系？”


    系统还在吵吵着让许商救人，看到许商无动于衷以后，系统开始小声叽咕地对许商骂骂咧咧。


    许商充耳不闻，只是在宋曲柔的床边站着。


    最后宋曲柔直接把那不停发出怪声的手机丢到了床头柜上。


    她本人再次躺下，并且拉上空调被，给自己盖好。


    “都是假的，假的。”宋曲柔默默念叨着，紧闭双眼，又堵住耳朵，“不听不信，都是假的。之所以会感觉到恐惧，只是因为收到了外界的刺激，我最近太累了，被自己做的噩梦吓到了。如果真的有鬼，那么这多年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蕾蕾？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鬼，我的爸妈为什么从来不来看我？”


    说到这里，宋曲柔突然平静了下来。


    是啊。


    要是这世上真的有鬼就好了，她想爸妈了，哪怕是见一面也好。


    眼泪滑落在枕巾上时，卧室里突然寂静了下来。


    宋曲柔渐渐失去意识。


    等到第二天，她看着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光，宋曲柔揉了揉眼睛。


    门外是敲门声，随之而来的是舅舅的声音。


    “起床吃饭了。”


    宋曲柔从卧室出来，看到舅舅正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


    “舅舅，早上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睿白笑道：“今天早上回来的，买了早餐，你洗漱好就去吃吧。有你最爱的玉米虾仁饺子。”


    “谢谢舅舅。”宋曲柔感觉心情好了许多，脸上洋溢着这年纪无忧无虑的笑容。


    丝毫看不出她昨天晚上陷入梦魇中，苦苦挣扎了大半夜。


    用过早餐以后，宋曲柔来到舅舅身边坐下，“今天不用出去吗？”


    “事情都办好了。那个孩子的事也查清楚了。”


    宋曲柔好奇：“是怎么回事？”


    “那孩子本来想在顶楼吹吹风，结果跑出来一只野猫，他受了惊坠楼。”宋睿白唏嘘，“不要过多接触那些民俗异闻，千百年传下来的东西，洗脑能力非同小可。不是常人能够抵抗的，就连我……我现在还在好奇神婆为什么让我的沙漏停止，很想要一探究竟。这就是我按照他们套路走下去的第一步。”


    “就像是玩笔仙那样，打个比方说，有请笔仙的仪式，还要有一个送笔仙的仪式。这就是一个催眠和解除催眠的过程。如果只有前者，没有后者，那么这个负能量会持续附着在一个人身上，并且随着时间的增长而加大，最后人在长期心神恍惚的情况下，出事是必然的。”


    宋曲柔点了点头，“你说的是，我差点就陷进去了。”


    宋睿白笑了笑，“以后别瞎玩，有那个功夫去谈个恋爱多好？喜欢男的还是女的？都大学了，可以谈了。”


    “舅舅，你有点过多开放了。”宋曲柔没想到舅舅会问她性取向的问题。


    宋睿白抬手揉了揉外甥女的脑袋，“我一手把你拉扯大，自然希望你幸福。虽说国内的还不待见这种感情，但是没关系……只要你能幸福快乐，舅舅都支持你。”


    想了想，宋睿白又补了一句：“当然，舅舅更希望你能喜欢一个人，我是说……活着的，有思想会行动的人。”


    “……”


    有个见多识广的舅舅，也挺烦人的。


    “舅舅，我的性取向还不至于脱离人类范畴。”


    “那就好。我有个学生，上个月通知我，他要和爱犬结婚了。请帖都发了过来。”


    宋曲柔突然失笑，并且任由思绪胡乱的跑了一会儿，她就算不喜欢人，也不会爱上狗，最起码也得是……小猫咪？


    第354章


    国庆七天假一晃而过, 宋曲柔没有出去旅游，也没有约上朋友吃饭看电影。


    她大多数时候是在家里看书睡觉，几乎有一半的时间是在梦里度过的。


    不过她倒是在梦里看过一场电影。


    一场露天的黑白电影, 大城市里的人送电影下城镇, 她拖着许商前去看热闹。


    梦里, 她很清楚自己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由她的潜意识构造而成，但她还是很留恋这样的一个世界。


    因为这里有她素未谋面却极为亲密的人。


    宋曲柔再一次醒了过来, 宋睿白已经准备好早餐。


    “待会我送你去学校, 下午我要出国一趟, 给你打了一笔钱, 不够的话再跟我说。”


    宋睿白一边说着一边, 一边拿手机给她打了一笔钱。


    宋曲柔甚至来不及阻止, “我的钱够用，而且还有舅舅你公司的股份分红, 我已经不缺钱了。”


    “当初我拿了你父母的遗产去创业，给你股份是理所应当的。现在给你的这些钱, 是我这个做舅舅给外甥女的零花。”宋睿白说着, 又道，“女孩子要富养，你的精神方面, 我相信已经比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要富有了。所以我不希望在你的金钱方面也有所亏钱, 一个人在学校，好好照顾自己, 钱不够就跟我说。”


    “放心吧, 舅舅。你越来越啰嗦了, 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不催你谈恋爱已经很不错了, 你还管起我来了？”宋睿白开始收碗盘，笑道，“我啊，不打算结婚。养你一个小孩就够了，反正继承人也有。将来下去了，见到了姐姐姐夫，我也有交代。”


    “你不是不信鬼神吗？”


    “在这种事上，我确实不信，但我希望能有。”宋睿白顿了顿，随即擦干净手上的水渍，“行了，去收拾东西，我送你去学校。天天在家待着，又不干活，除了睡觉就是睡觉，我看着闹心。还是送你去学校比较好。”


    宋曲柔坐上副驾驶，宋睿白提醒她系安全带。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学校。


    宋睿白帮他提着行李，送她到了女寝楼下，“我就不回家了，直接去机场。车子留给你，平时可以开。等我回来的时候，再来学校找你。”


    宋曲柔有些舍不得舅舅，走到舅舅面前，抱住了他。


    “舅舅。”


    “我还没走呢。”宋睿白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照顾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受委屈，不高兴了就跟我说。我永远站在你身后，只要我还活着，你世界里的小天空，我都能给你撑起来。”


    宋曲柔突然笑了，她哽噎道：“舅舅，一个人在国外也要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放心吧。”


    宋睿白看了一下时间，“好了，再磨蹭下去我要赶不上飞机了。我走了，想我就给我打电话。不用在乎时间，多晚都可以。”


    宋曲柔在舅舅离开以后，她提着行李箱上楼。


    殊不知方才楼下那一幕，已经被人拍下来传到了学校论坛上。


    宋曲柔对此一无所知，她回到宿舍见到的收拾了一方，吃过午饭以后就去见了费虞。


    费虞还是和上次一样，见面就谈钱。


    还好宋曲柔准备得很充足。


    打了三十万过去以后，费虞将最后一份资料给了宋曲柔。


    宋曲柔当天晚上回去，在学校外面的小吃街给红毛打了通电话。


    红毛接了电话以后赶来，宋曲柔已经点好了小吃和啤酒。


    “不是吧。你请我吃饭？”红毛坐下，笑嘻嘻的说着，“校花单独请我，恐怕事情不简单啊。校花大人，你老实说，这顿饭摆得什么鸿门宴啊？”


    宋曲柔给她倒了杯啤酒，随即笑道：“我是蕾蕾最好的朋友，而你是蕾蕾的表弟，那你就是我的弟弟。我请弟弟吃顿饭，能有什么意图呢？”


    宋曲柔说完，红毛脸色变了又变。


    跟在许商身边的系统，听了宋曲柔的话，它吓得跳脚。


    【红毛是梁蕾的表弟？怎么没提过？】


    许商笑了：“虽然没提过，但是结果显而易见。红毛保留了梁蕾的遗物日记本，这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拿到的。和梁蕾没点关系的话，怎么可能会有？”


    “不仅如此，应该和梁蕾的关系还不错。所以能在梁蕾死后，带走这份日记本。”


    【还是不懂，红毛怎么变成梁蕾的表弟了？】


    红毛端起那杯酒，他看着宋曲柔，脸上表情彻底冷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红毛喝下酒，随后问宋曲柔。


    宋曲柔没有瞒着他，很直接的说：“我找了个侦探，查了一下蕾蕾生前最后几天和谁接触过。”


    “除了家人，就是你这个表弟了。毕竟你需要蕾蕾帮你补习，蕾蕾放下就会去你家。但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考入了这座大学，而且就在我身边。”


    红毛自己开了一瓶啤酒，直接对口吹，喝痛快了以后，他抹了把眼泪说：“那天下午，我就知道她有些不对劲。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脖子上还有个牙印。在我家洗了个澡以后就躲到了小房间去了。”


    “我那时候不懂，我真的从小就笨。我没意识到她发生了什么，我还以为是我太笨了，惹她不高兴了。她在小房间，我在门外跟她说了好多话。后来她出来了，把我骂了一顿以后就走了。”


    “第二天，我就听我爸说，表姐没了。”


    宋曲柔听得心中宛如钝刀割肉一样疼，她咬住牙，让自己不会哭出声来。


    只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红毛擤了一把鼻涕，又哭又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以后突然脑子开窍了，我不仅学得好，我脑子也灵活了许多。”


    “我爸还有我姑父一起去认得尸，我那时候不知道，后来才明白，我姑父一家得了一笔钱就选择私了。匆匆火化下葬，什么都没了。你知道是多少钱吗？两百万！两百万他们就认了，后来有了二胎三胎，那两百万在孩子出生的时候就换成了两套房，两个孩子一人一套，留着用以后结婚讨媳妇用。”


    宋曲柔没说话，给红毛递了纸巾。


    “我想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我想给我姐报仇。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查，考到这个学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宋曲柔轻点头，这也是她来这里的原因。


    “你有什么线索？”宋曲柔问。


    红毛：“我姐那时候有个对象，我一开始怀疑是他，所以我在高中的时候就去试探过了，那个男的就是个孬种。受了打击就病了，后来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不过，他当时跟我说过，那时候我姐和她说，有个男的一直在骚扰她。”


    宋曲柔开口：“曾浩？”


    “不。”红毛笑了起来，“你可能猜不到，那个人……是怂包。”


    “什么？”宋曲柔诧异不已，从未想过会是怂包。


    红毛：“他们都是一个学校的，而曾浩是后来转学来的。那会我姐和那个男的偷偷好上了，别人都不知道，怂包就一直追她。”


    宋曲柔完全没有想过怂包这个人，怂包实在是没什么存在感，而且胆子也小得出奇，否则也不会被大家叫做怂包。


    红毛冷笑：“想不到吧？我也没想到，他就是曾浩身边的一条狗，一条不会吠但是能咬人的狗。以你的身份，曾浩不会向你表露出这些东西。可是在我们面前不一样，曾浩就是把怂包当狗来使唤。高兴了给点吃的，不高兴了就踢到一边。”


    “怂包不反抗吗？”


    “怂包家里穷，曾浩给他的一点好处，就足够他一个月的生活费了。他跟在曾浩身边，赚得可不比捞女多。”


    宋曲柔没想过这个展开，懊恼与自己之前把事情都想得太简单了。


    红毛：“你别自责，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姐才来的，你不用蹚这趟浑水，我会给我姐报仇的。”


    宋曲柔没说话。


    红毛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他低头吃着已经冷了的炸串烧烤。


    等红毛吃饱喝足了，宋曲柔提出要离开。


    回去的路上，红毛在无人处突然停下脚步。


    宋曲柔回头看着他，路灯下，红毛脸上表情晦暗不明，让人从心底生出一股恐惧。


    宋曲柔已经把手机调出了报警界面，手指悬空在按键上方。


    然而红毛却突然抬起头，他对上宋曲柔的眼睛，幽幽问了一句：“你知道白絮是怎么死的吗？”


    “曾家做的？”


    “怂包做的。”


    红毛一句话，炸得宋曲柔开始耳鸣，她难以置信地问着：“真的？”


    “嗯。”红毛点头，“白絮怀孕了，曾浩让她打胎，白絮不干。想用孩子嫁入豪门，曾浩急了，让怂包去给她灌药。怂包失了手，具体怎么样回事我不知道，但是怂包不简单，你理他远点。”


    “你怎么知道的？”宋曲柔问他。


    红毛拿出手机，点开点开一段录音。


    里面是怂包的声音，很慌张。


    ‘浩哥，她……她死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是为了才……’


    ‘闭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做的事，还想攀扯我？’


    ‘浩哥，浩哥！你救救我，救救我啊浩哥。我都是为了你才杀人的，这可不简单，两条人命啊。’


    ‘蠢货！我只是让你去打胎，你自己杀了人，你还想赖我？’


    ‘浩哥，你不能不管我。你要是不管我了，我就，我就……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出什么事来。浩哥，你都进公司，你也不想出岔子吧。浩哥，你给我钱，你帮我把事情摆平。’


    ‘你！好啊你，怂包，你真是越来越能耐了。我他妈的迟早要弄死你。’


    ‘那是以后的事，我杀了人，你不弄死我，警察也不会放过我。浩哥，你必须救我。’


    音频到了这里就出现了噪音，后面便戛然而止了。


    红毛：“怂包生日的时候，我送了他一块腕表，他很喜欢，一直戴着。”


    而那块表被红毛做了手脚，所以红毛听到了这些消息。


    红毛：“还有，我们第一次去老宅的时候，中途怂包曾浩白絮离开过。那时候肯定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否则白絮早就怀孕了，为什么偏偏在老宅回来以后，她选择和曾浩摊牌？”


    宋曲柔听懂了怂包的话，“你是说，那时候白絮拿到了一个能让她成功进入曾家的筹码，比孩子还重要的筹码？”


    “没错。”红毛笑了，“后来一块吃饭的时候，白絮一改往日的柔弱风，突然向你敬酒，还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你还记得吗？”


    那天晚上原本宋曲柔觉得有些奇怪，只是后来遇到了杀人司机，她受了惊吓以后就把这事给遗忘了。


    现在被红毛提起来，宋曲柔又想到了。


    “白絮那时候觉得稳操胜券，所以她开始挑衅我？”


    “没错。还记得我第一次玩笔仙的时候问的问题吗？”红毛问宋曲柔。


    宋曲柔点头，因为当时看到了女鬼，所以她印象很深刻。


    红毛笑道：“我问完以后，怂包那个方向就传出了推力，也就是说，在我问完，怂包第一时间就把笔推开了。如果不是心虚，谁会这样做？”


    宋曲柔眼睛亮起，突然明白了过来，“所以后来，怂包一改他那怯弱的性子，居然敢问笔仙是怎么死的。他只是想快点结束那个游戏？”


    “没错，或许还有一个可能。他那时候已经计划了要杀人，用笔仙来索命的法子就很不错。后来他也一直在念着笔仙来索命了，还记得吗？”


    记得，在学校会议室和医院停尸间，怂包便有着超出普通人的恐惧，一直在说笔仙来索命的话。


    “他想引导我们。”


    宋曲柔心下一沉：“蕾蕾也可能是怂包杀的？”


    “我以前只有三四分怀疑，现在有了七八分怀疑。”红毛收起手机，“接下来，我要做一件大事，你别管。也别牵扯进来，等事情结束了，谁是凶手就一目了然了。”


    红毛径直离开。


    宋曲柔想要叫住他，却已经不知道开口该说什么了。


    红毛独自回宿舍，抬头看着天上冷月，突然笑了：“干干净净的人，就不要弄脏手了。”


    第355章


    宋曲柔回了学校, 曾浩便打电话来约她出去。


    宋曲柔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有些好奇，因为曾浩最近刚进公司，忙得分身乏术, 怎么就想到突然要约会了？


    她心思沉重, 在宿舍想了许久, 最后她给曾浩发了约见的消息，但是并没有立即就过去，而是给曾兰岚打了通电话。


    曾兰岚接到电话的时候感觉很诧异, 不过听到宋曲柔约自己出去玩, 曾兰岚笑道：”那恐怕不行, 爷爷安排我进公司, 我这段时间有得忙了。”


    “你也进公司了啊。真是恭喜啊, 等你得空了我请你吃饭啊。”


    “当然是我请你啊。下周吧, 下周末我有空。这段时间学习工作两手抓，我都快疯了。”


    不过宋曲柔听曾兰岚的语气, 可不像是要发疯的人啊。


    明明心里都在偷着乐呢。


    “那好，下周末我们再见。”


    “好啊。柔姐姐等我哦, 我回学校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好。”


    电话挂断, 宋曲柔脸上的笑意便没了。


    她指尖落在桌面上，轻轻点着，“曾浩突然得了空, 会不会是和曾兰岚进公司有关？”


    宋曲柔调出红毛的联系方式, 最后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打电话和他说这件事。


    不过他给红毛发了条短信。


    ——上次你问我借的材料你还要不要, 不要的话, 明天我拿去给别人了。不过我现在要去和阿浩约会, 晚上八点我准时给你打电话, 到时候你过来拿吧。


    红毛看到短信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


    胖子推开宿舍门进来，看到红毛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发呆，好奇地问着：“怎么了？想哪个妹子呢？一副被甩了的傻眼。社团明天有活动，你都准备好了没？”


    “嗯。都准备好了。”红毛收起手机，随后对胖子问着，“你上哪回来？”


    “去朋友那边串个门，怎么了？”胖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又拿着毛巾给自己擦擦脸上的汗，“艹，这个天，国庆都过了，还特么的热。”


    “正常。这里的天气，要热到十一月底。”红毛开了一罐雪碧，痛痛快快的喝了起来，“要是冰镇的就好了。”


    胖子：“怂包还在外面呢，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带一扎冰镇的回来。”


    “行。”红毛给怂包打了个电话，按照胖子说的让他带冰镇饮料回来。


    怂包那边答应了，主动问要不要带两包烟。


    “不用了。不用麻烦了，我不抽，胖子在戒烟。你要是想抽，在外面抽了再回来。”


    电话挂断，胖子打了个哈欠，他背过身去喝水。


    红毛来到胖子身后，胖子回头的时候吓了一跳。


    红毛笑了：“做什么呢？喝个水跟做贼一样？”


    “人下人，吓死人。你好端端的站我背后做什么？”胖子放下水杯，因为过于生气，脸上的肉都在抖动。


    他拳头握得紧紧的，看起来像是要打人了似的。


    不过红毛往后退了两步，又笑着说：“好好好，我的错。我道歉，我不该站你背后。行了，要不要去食堂吃饭？”


    “不去。我要睡觉。”


    胖子打了个哈欠，随后就去床上躺下了。


    红毛拿了个饭卡出去的时候，胖子已经传出呼噜声了。


    “睡得可真快啊。”红毛走的时候，重重拍了一下门，嘴里哼着小曲离开了。


    红毛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手机上的信息，页面还留在宋曲柔给他发的消息上。


    宋曲柔要和曾浩约会，晚上八点左右就会回来。


    红毛提取出了这两个信息。


    宋曲柔见到曾浩的时候，曾浩面露疲惫姿态，看起来有些狼狈颓丧。


    “阿浩，你怎么了？最近工作太辛苦了吗？”


    宋曲柔坐到他身边。


    曾浩伸手想要揽着他，结果刚一抬起胳膊，突然发现胳膊传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随后他的那条胳膊就动不了了。


    宋曲柔察觉到曾浩想要抱她，正准备躲开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了曾浩满脸面目狰狞的样子。


    “阿浩，你怎么了？”宋曲柔警惕地看着他。


    曾浩没有注意到宋曲柔的警惕，他疼得都快说不出话了，只能缓一缓才小声说，“我胳膊扭了。”


    “啊？”宋曲柔很好奇，好好一个人，坐在这里怎么会扭着胳膊。


    宋曲柔想要给他揉一揉，结果刚刚碰到曾浩，曾浩就疼得叫出声来。


    “怎么了？”


    “别，你别动。你一碰我，我就更疼了。”


    听他这样说，宋曲柔就很识相地收回手了，只是眼神已经担忧的看着曾浩。


    系统也在旁边好奇的看着，它回头问许商：【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


    【我刚刚都看到了！】


    “你眼花了。”


    系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它气得在许商旁边哼哧哼哧的大喘气。


    曾浩缓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随后他也没了去抱一抱宋曲柔的心思。


    他喝了点面前的咖啡，随后对宋曲柔问，“你和曾兰岚还有联系吗？”


    “有啊。今天我们还约了下周末一起出去玩呢。”


    曾浩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宋曲柔看到了，但是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低头喝着面前的咖啡。


    “柔柔，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什么啊？阿浩，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肯定会帮你的。”宋曲柔态度很软，很好的满足了曾浩的大男子主义的心理。


    他看着宋曲柔，这样一个对旁人疏离清冷的人，却会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小女儿姿态，确实让他很动心。


    他看着宋曲柔的脸，当初就是这张脸让他很想要把人带到自己身边，可是随着一点点相处下来，他发现柔柔和其他人不一样。


    虽然没有想过和她结婚，但是也没有把她当做随便玩一玩的情人，在他配合家族联姻之前，宋曲柔可以是他明面上唯一的女朋友。


    他也会给足她的面子，给她应该又的宠爱。


    但是这些，和他即将面对的公司夺权一事而言，感情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阿浩，你怎么了？是不方便开口吗？没关系的，我知道你虽然很厉害，但是你的心里也有一块柔软的地方，你会有顾虑也是正常的。但是我们不是最亲密的恋人关系吗？你可以很安心的在我这里，卸下你所有的盔甲。阿浩，我想温暖你。”


    曾浩很感动。


    系统不敢动。


    【你掐干嘛！……啊，放手，疼疼疼！】


    许商冷漠：“闭嘴。”


    曾浩：“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兰岚她最近和家里闹了点小脾气，她和爸吵了起来，还挺凶的。因为兰岚不愿意见爸为她安排的相亲对象，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她？那个男人真的很优秀，和兰岚很般配。”


    “这，这是你们的家事。我来说，会不会不太好啊？”


    “怎么会呢？以后你也会是我们的家人啊。你可是我的女朋友，兰岚未来的嫂子。你当然有资格来劝她。”


    “那好吧。”宋曲柔很甜蜜的笑了起来，“那我该做什么？”


    “下周末，你和她出去玩的时候，我帮你们定个酒店。然后你带她去酒店玩，等到了地方，你给我打电话。我让人接你离开。”


    “那兰岚呢？”


    “我会让那个男的去找兰岚，让他们单独聊聊，兰岚看到了那么优秀的男人，说不定就改主意了呢？只要她回家服个软，爸是不会怪她的。”


    宋曲柔压下自己的恶心，笑道：“阿浩，你对妹妹真好。我会帮你好好劝一劝的兰岚的。”


    “对了。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你知道兰岚的脾气，要是提前知道了，她肯定不会去的。”曾浩叮嘱宋曲柔。


    宋曲柔很乖的点头，“放心吧，阿浩。你说得我都记下了。”


    “那就好。”曾浩看她这副乖巧的样子，想抬手摸摸她的脸，结果手刚一动，就感觉整条胳膊都麻了。


    “阿浩，你又怎么了？”


    宋曲柔一扭头就看到曾浩在那里做鬼脸。


    曾浩倒吸凉气，“没事，手抽筋了。”


    “……”


    宋曲柔问：“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不用不用，你别过来，离我远一点，我活动活动就好了。”


    之后曾浩等手臂好了以后，他就陪宋曲柔去看电影吃饭，等到了晚上……他看着宋曲柔在灰暗灯光下的笼了一层洁光的面容，心思动了动。


    “柔柔，我们再也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可以……”


    ‘突然好想你’


    ‘你会在哪里’


    ‘过得快乐或委屈’


    宋曲柔拿出手机，“不好意思啊，我接个电话。”


    曾浩看了眼来电显示，是红毛，他不满的冷哼一声。


    “他打给你做什么？这么晚了，开免提，我听听看。”


    宋曲柔带着歉意对他笑了笑，电话接通以后，她开了免提。


    红毛那边说：“我来拿材料，你人呢？”


    “不好意思啊，我现在还在外面啊，和阿浩一起都忘了时间了，你等我一下，我待会回去给你拿。”


    曾浩见他们说得也没什么听不得的内容，于是直接开口问，“什么材料啊？还得你大晚上来拿？”


    “哟，浩哥啊。我这……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哈哈哈，怪我怪我，是我不懂事了。就一个机器人比赛的程序设计。再说了，老早就让白絮把东西给我带来，结果她一直拖着。后来又出事了，这不是我现在急着要嘛。”


    “但晚上，提一个死人做什么！”曾浩发脾气了。


    红毛连连道歉，最后曾浩也被哄着没了脾气，“行了，不多说了。我送柔柔回去，你就再等一会吧。”


    电话挂断，宋曲柔看着曾浩，“阿浩，你刚刚说什么？”


    刚刚提过白絮，就算是有再多的心思，那也没法展开了。


    曾浩不满地说，“没什么。你快回去吧。我们以后再说也行。”


    第356章


    曾浩将宋曲柔送到了女寝楼下, 红毛就在这里等着。


    红毛看到他们过来了，脸上带着坏笑凑了过来，“浩哥, 不好意思啊。没耽误你的事吧？”


    “没事。”曾浩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一转头对宋曲柔又笑道, “柔柔快去吧。”


    “好。”宋曲柔回了宿舍，然后拿了一个U盘下来，她递给红毛。


    红毛眉毛上扬, 有些意外, 没想到宋曲柔还真的有东西要给他啊。


    红毛收下U盘, 然后笑道：“谢了啊。事情结束, 我请你俩吃饭。”


    “用得着你请？下个月我生日, 我请你们出去玩。”曾浩笑着说, 这一晚上难得像现在这样打起精神来了。


    红毛拿了东西，和曾浩客套两句就走了。


    曾浩替宋曲柔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 随后让她快些上楼休息。


    宋曲柔回去的时候，遇到了认识的同学, 几个人聚在一起打趣她, 宋曲柔没说什么，保持着友好的态度跟着她们笑了笑。


    在宋曲柔回了宿舍以后，那几个人还在一块说着小八卦。


    “真是好运啊, 自己长得那么漂亮, 又找了一个那么帅气多金的男朋友。好羡慕。”


    “曾浩可是个花心大萝卜，我才不羡慕呢。我要是长宋曲柔这样, 我才不要只谈一个男朋友, 我全都要！”


    “哈哈哈哈。美得你。但是曾浩有钱啊！”


    “之前不就有一个学姐对宋曲柔告白吗？男女通吃啊, 我是真羡慕。学姐也很好啊, 为什么不喜欢学姐？美女贴贴才是王道。”


    “没办法，有的人，她就是笔直笔直。我当时还磕了这对cp，可惜没过两天宋曲柔和曾浩就宣布恋情了。”


    “那学姐呢？”


    “学姐开始实习了吧。在学校带得少，啧……真可惜。”


    宋曲柔不知道这些，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她此刻回了宿舍，将电脑打开以后，里面传出了今天曾浩和她说过的内容。


    其实想这样的一些音频和视频，她这里还有很多很多。


    曾浩确实是喜欢她，也给了她一些相应的尊重，但是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是傲慢自大的，他做很多事其实并不避讳自己。


    就像之前让怂包去教训一个同学，还有今天让她去约见曾兰岚。


    相同的视频，红毛也在播放。


    他戴着耳机，听着里面曾浩那令人作呕的声音。


    起初他以为宋曲柔是随便给自己一个U盘来迷惑一下曾浩，但是他因为无聊就随便打开了，没想到这里面全都是证据。


    从宋曲柔和曾浩在一起开始，这里面就有相对应的证据了。


    有个同学向宋曲柔告白，曾浩当场警告了对方，后来就有曾浩让怂包去教训那个人的视频，再后来就是那个同学受伤的证明。


    这种内容还有很多，看得人眼花缭乱。


    红毛喝了口冰镇雪碧，痛痛快快的抻了懒腰。


    看来他之前想错了，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暴露出的东西更多，下意识的轻慢，让他忘了防备伪装。


    怪不得自古美人计层出不穷，因为太好用了。


    红毛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遗憾，可惜曾浩不喜欢男人，否则他也上了。


    ——收网。


    红毛发了条短信，扯上空调被就开始蒙头大睡。


    之后的几天格外的平静，宋曲柔也暂时放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安安生生的体验这大学的日常。


    上课下课，偶尔也会和同学一起约着去食堂。


    周五那天，她见到了曾兰岚，曾兰岚和她打了个招呼，然后示意她，“柔姐姐，周末约会别忘了哦。”


    宋曲柔有些意外她的用词，不过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好。周末我们去约会。”


    “嗯嗯。”曾兰岚高高兴兴离开了。


    到了周末早上，曾兰岚开车来找宋曲柔。


    宋曲柔看到曾兰岚的时候有些意外，“你今天特地打扮过的啊，真好看。”


    “谢谢。柔姐姐才是真的好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都不用刻意打扮了。我等凡人就不一样啦，我要是不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怎么好意思出来跟你去玩呢？”


    宋曲柔笑着上车。


    “今天去哪？”曾兰岚问她，“柔姐姐有没有安排？”


    “我们先去东三街看看，今天那里有艺术节的活动，看完以后再去吃饭，下午……”


    “下午去看电影好不好？”曾兰岚一副撒娇的姿态看着她，“好不好嘛，最近有部老片子上映了。我很想看看，但是有没有人陪我。”


    “那，好吧。下午我们去看电影，看完电影以后呢？”


    “看完电影，以后的安排就听柔姐姐的。我都可以，我没有意见。”曾兰岚开车，带她去了东三街。


    在这里遇到了两人巧遇了红毛。


    红毛身边跟着一个男孩，宋曲柔见了有些意外，她移开视线不和那个男孩对视。


    曾兰岚则是很有兴趣地问红毛：“这是你朋友啊？红毛，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帅气小弟弟做朋友了？”


    红毛笑了起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学弟费灿。费灿，这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宋曲柔，以及校花的小绿茶跟班曾兰岚。”


    “死红毛，你说谁呢？”


    “谁接话，我说谁。”


    “我看你欠揍！”曾兰岚用包去打他，红毛侧身躲了过去。


    宋曲柔在两人跑开以后，她看着费灿，很疑惑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费灿笑道：“有人花钱买我来保护你。”


    “谁？”


    “抱歉，雇主的信息，我不方便透露。您可以相信我的实力哦，以后有这方面的需求，可以优先考虑我们费钱钱社会服务事务所。——价格公道，服务周到。费钱钱事务所，只要钱管够，你想要的我们都能做。（不包括杀人放火，绑架勒索）”


    “你姐想的广告词？”


    “嗯。”费灿笑得阳光明媚，“我姐最有才了。”


    宋曲柔轻笑：“你也不差。”


    几分钟后，红毛和曾兰岚在人群中归来，红毛带着得意的笑，曾兰岚不满地来到宋曲柔身边，“柔姐姐，你看他……老是欺负人。”


    “红毛，你让一让她吧。”宋曲柔无奈。


    红毛伸手指着曾兰岚，“你们瞧你们瞧，是不是个小绿茶？”


    几个人在艺术节的活动现场玩了两个小时，上午时间还很充足，红毛提议去附近新开的一家密室逃脱玩一玩。


    “昨天出了新主题，我看到朋友圈里面都在秀，说这是他们家近三年来最优秀的一个主题了。我们去看看。”红毛带着几个人就去了。


    密室逃脱的主题不同，氛围也不一样。


    新开的这个主题是以恐怖为主调的解密逃脱游戏。


    “我们分两组吧。怎么分配？”红毛问。


    费灿说，“抽签吧。”他伸出手上的纸条，“抽到最长和最短的一组，两张一模一样的做同一组。”


    最后抽出来的结果，费灿和宋曲柔一起，曾兰岚和红毛一起。


    曾兰岚气得原地跺脚：“谁要和这个丑八怪一起啊！我要和柔姐姐一起。”


    “我还不乐意和你一起呢。我也想校花一起。”红毛冷哼。


    最后还是按照抽签计划进行。


    系统也默默跟着许商一组，虽然无人看到她们，但是系统还是很有游戏的参与感。


    【还差一点，这个世界的任务就要结束了。你怎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啊？】


    “系统，你说我这样来一趟就走，什么也没留下，是不是有点……遗憾？”


    【啥遗憾？任务能完成不就行了？】


    “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呢？”许商跟在宋曲柔身边，随后道，“什么时候能离开？”


    【快了快了。按照进度，等曾家的事尘埃落定，等真正的凶手死了，剧情就结束了。】


    “那确实快了。”许商道，“不出意外，所有事都要在今天落幕。”


    【啊？这么快？】


    系统觉得它还没玩够呢，而且因为任务者是鬼魂，还是这个世界不被允许出现的鬼魂，它觉得这次的任务，她们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系统把它的想法说了出来，许商轻笑：“今天就有参与感了。”


    不出意料的话，最后大结局的时候，还会搞一波事，这时候不被允许出现的‘鬼’也会出现。


    系统不懂，许商也没有格外解释。


    等几个人玩结束了以后，中午四个人一起吃饭，下午又一起去看电影。


    曾兰岚气得爆米花都不想吃了，她感觉自己已经被气成了爆米花。


    宋曲柔给她递了一杯奶茶，“好了，别生气了。看完电影以后，接下来我们去吃饭吧。我们偷偷溜走，不带他们。”


    “真的？”曾兰岚眼睛亮了起来。


    宋曲柔点头，“真的，你哥知道我们今天出来玩，还特地帮我们安排了酒店。啊……你哥不让我我告诉你，你当做不知道好不好？他还想安排你的相亲对象过来见你，给你一个惊喜。”


    “他？那好吧，我就当做不知道好了。”曾兰岚脸色变了变，过了一会儿，她问，“是在哪个酒店啊？我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不让我怕惊喜变惊吓了。到时候辜负了我哥的一番好意。”


    宋曲柔哪能听不出她那咬牙切齿才发出的声音，笑着把酒店地址和房间号都告诉了她。


    “哼，还算我哥有心了。这次我就原谅他在家里不帮我说话的事了。”曾兰岚安静下来，陪着宋曲柔看电影。


    电影过了大半的时候，她揉了揉肚子，“不行，奶茶喝多了。我要去一趟洗手间。”


    “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这电影很精彩的，不能错过。”


    “那好吧。你快去吧。”


    曾兰岚离开了一小会，回来的时候，肉眼可见的开心多了。


    她坐下以后，询问宋曲柔刚刚错过的细节。


    宋曲柔小声跟她说了一点，曾兰岚便将电影内容衔接上了，继续安静下来看电影。


    第357章


    在中午吃饭的时候, 曾浩就开始发短信催促宋曲柔带着曾兰岚去酒店。


    但是那会宋曲柔拒绝了，她按照自己的计划，慢慢进行着。


    等到傍晚的时候, 宋曲柔和曾兰岚吃过晚餐, 然后带着曾兰岚去酒店。


    期间曾浩给宋曲柔发了短信, 问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按照你说的，把兰岚送去酒店了。接下来怎么做？


    ——兰岚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单独见相亲对象恐怕不太好吧。要不我不走了, 我先留下来陪陪她吧。


    曾浩看着宋曲柔发来的消息, 气不打一处来, 他直接播了通电话过去。


    “不用陪她, 你有那个功夫, 不如回来陪陪我。”


    听着曾浩的话, 宋曲柔沉默一瞬，然后笑道：“好吧。那我这就去找你吧。阿浩, 你在哪？”


    “我在……”


    曾浩那边突然发出一声巨响，而后就是手机传出忙音的声音。


    “喂？阿浩？”宋曲柔作为一个贴心的女友, 在发现男友那边情况不对经以后, 她赶紧打了几通电话过去，结果都是无人接通。


    宋曲柔又给在酒店的曾兰岚打了电话。


    这会，曾兰岚看着面前被保镖控制住的男人, 她冷笑着一脚踩在男人敞开的胸膛上。


    “说吧。谁让那你来的？”


    “是, 是我自己误闯进来的。”男人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了。


    曾兰岚松开脚，男人也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 曾兰岚对保镖道：“把他指甲都拔了吧。一个大男人, 指甲里居然有泥。看着怪恶心的。”


    “不要, 不要！别, 我说，我说……是一个男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来这里的。说是给我找了个漂亮富婆，重金求子，让我过来帮帮忙。”


    曾兰岚眉头紧锁，“给我打，打得他这辈子都不能给别人帮忙为止。”


    房间里鬼哭狼嚎的声音发了出来，保镖脱下自己的袜子塞到男人嘴里，以免他继续发出污染自家雇主耳朵的声音。


    曾兰岚接到电话的时候，男人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了。


    “喂？柔姐姐，我见到他啦。嗯，我们聊得挺好的。”


    “放心吧，我不会和我爸吵架的，我今天晚上就回去跟我爸服个软。柔姐姐，你放心吧。对啦，今天这事还得多谢哥，回头我会好好感谢他的。”


    “什么？我哥电话大不同了？柔姐姐，你别急，我哥那个人……哎，他说不定现在在忙呢？不方便接你的电话，你别急啊，我帮你找找。”


    电话挂断，曾兰岚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


    他挥挥手，保镖将那男人嘴里的袜子取了出来。


    “说说吧。到底是谁让你来的。”


    男人虚弱的声音说：“我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吧。”


    “不知道啊？那就有点可惜了，戴罪立功的机会都没有。”曾兰岚蹲下，对上他的眼睛，“我这里可容不下没用的人，你这样的废物，只能送到海里喂鱼了。”


    曾兰岚笑道：“绑了，送到赵家二小姐的游艇上，和老家那几个杂碎一起丢海里喂鱼。”


    “别别别！我知道，我知道。是曾元杰，曾二少来找我的。”


    曾兰岚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不禁笑了，“二堂哥的胆子都这么大了？敢算计到我头上？”


    屋内无人答话，保镖在静静等着雇主给出下一个指令。


    曾兰岚却笑着说：“行，看在你这么老实的份上。我给你一条生路，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看向保镖，保镖取出一沓现金丢在他身边。


    “你自己喝多了，摔成这个鬼样子，我们老板好心给你一笔医药费。”


    男人抱住那沓钱，“谢谢，谢谢老板。我肯定把嘴闭得牢牢的。”


    曾兰岚离开酒店，“去盯着我那好堂哥。有什么动静随时跟我汇报，另外让人去找找我哥。”


    而她则开车找到了宋曲柔。


    “柔姐姐，有我哥的消息了吗？”


    宋曲柔摇头，“没找到他，打电话也不接。”


    宋曲柔眉目间都是焦急，曾兰岚安慰她，“没事没事，我哥那么大个人了，肯定不会出事的。你别担心啊，这样……我给他的朋友们打个电话看看，说不定会有消息。”


    曾兰岚挨个打了一圈，结果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曾浩在哪。


    直到半个小时后，两人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消息。


    消息的内容只有两个呵呵和一个鬼脸表情。


    但是发消息的人，让她们感到毛骨悚然。


    白絮：呵呵


    曾兰岚看向宋曲柔，“柔姐姐，你收到了吗？”


    “嗯。”宋曲柔把手机给她看。


    曾兰岚确实被吓到了，毕竟死去的人给她发了意味不明的短信。


    宋曲柔的心态则好了许多，感谢当初国庆放假回家那会做过的连环梦。


    以前就听人家说过，做梦能练胆，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这是怎么回事啊？白絮她……她不是？”


    曾兰岚吓得不想要这部手机了，而宋曲柔则握了握她的手，安抚她，“先别恐慌，这世上不可能有鬼的。我给胖子打个电话，你给红毛打过去，问一下他们有没有收到。”


    结果不等她俩打电话过去，红毛那边的电话先打过来了。


    红毛打给宋曲柔，宋曲柔开了免提。


    红毛：“你们收到短信了吗？”


    曾兰岚惊呼，“我和柔姐姐都收到了，你也是？”


    “嗯。”红毛对她俩说，“我不知道是谁在搞鬼，但是利用一个死人来装神弄鬼，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曾兰岚：“那现在怎么办啊？”


    “等。幕后之人肯定不是只想吓一吓我们，等着看那个人还有什么后招。”


    红毛的想法也正是宋曲柔的意思，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赞同着红毛的安排。


    曾兰岚一副心有余悸地模样，跟在宋曲柔身边，“柔姐姐，这么晚了，我一个人不敢回家。我能不能去你宿舍借住一晚？”


    “这……好吧。”宋曲柔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


    曾兰岚跟着她回学校。


    第二天一早，两人起床后，刚刚洗漱完毕，红毛突然打了电话过来，“我收到了一条视频，曾浩在闹鬼的老宅。”


    “什么？”宋曲柔拿过手机，她也收到了一条视频，是白絮发来的。


    “啊——”旁边站着的曾兰岚看到手机的时候，她突然吓得叫了起来，“鬼！”


    宋曲柔将视频暂停，在三分四十二秒的时候，曾浩的后面有一个鬼影一闪而过。


    已经沉寂在脑海中的记忆，突然破土而出。


    “许商……”宋曲柔呢喃，而后突然拿过车钥匙，“我要去一趟。”


    “去哪啊？”曾兰岚拎着包跟在她身后，“柔姐姐，等等我。”


    曾兰岚抢着坐上了她的副驾驶，“柔姐姐，你去哪？”


    “去老宅。”


    “你就那么喜欢我哥？那里闹鬼，你都要去找他？”曾兰岚的语气听着有些古怪，但宋曲柔没有去在意。


    她说：“阿浩是我男友，他出事了，我肯定要去救他。”


    “……好吧。我陪你一起去。”曾兰岚压着恐惧，跟着她一块离开，“毕竟，那是我的好哥哥啊。我也不忍心他一个人在那里，要是死了可怎么办？”


    那真是太好了。


    曾兰岚努力把嘴角笑意压了下去，手机上发了短信，让保镖在两个小时候报警，不管用什么名头，只要让警方能在三小时内赶到老宅就行。


    而其余保镖顺便提前去老宅外头候着，不要轻易冒头打草惊蛇。


    “柔姐姐，你车速怎么这么慢？”


    看起来也不像是担心男朋友快死了的样子。


    宋曲柔：“我以前出过车祸，不敢开太快。”


    “这样啊，那要不我来吧？我开车很快的。”曾兰岚让她靠边停车。


    按照这个速度开下去，等到了老宅，戏都散场了。


    宋曲柔摇了摇头，“不行，我知道你担心你哥，但是这种时候越是急越不能慌，很容易出事。还是我来吧。”


    去太早还没布局成功，到时候转破了就不好了。


    宋曲柔看了看腕表，时间不早不晚，以这个速度过去正好。


    “那，……好吧。”曾兰岚不再坚持，柔姐姐怎么开心怎么来，看不了戏也没关系，她很享受这与宋曲柔单独相处的时光。


    她们刚到地方，还没来得及停车，红毛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你们到了吗？我找不到曾浩了。”红毛声音焦急。


    宋曲柔也感到意外，她脚下刹车一踩，差点让曾兰岚惯性碰头。


    “怎么了？”曾兰岚看着宋曲柔，就这么担心那个蠢货？


    宋曲柔握拳，压住内心的不平静，“红毛打来电话，说你哥不在这里。”


    “什么？”曾兰岚蹙眉，“那我们还要下去查看吗？”她真的很怕鬼，哪怕是假的也害怕，对于那种恐怖画面本能的感到不适。


    宋曲柔点头，“我下去看看。”


    曾兰岚并不想下车，但是看着宋曲柔一个人孤身往前走，她咬咬牙推开车门跟下去了。


    “柔姐姐，你等等我，我一个人在车上害怕。”


    她们进了老宅。


    还是记忆里熟悉的地方，对于宋曲柔来说这一幕的每一处都让她感到无比怀念，梦里出现过数次的地方，她仿佛在这里度过了半生。


    “红毛？！你死哪去了？”曾兰岚四下看了一圈，别说曾浩和红毛了，她连鬼影都没有看见半个。


    这里什么都没有，连老鼠也野猫都没有。


    之前都是晚上来这里，恐怖氛围感拉满，现在白天过来看，这里不过是一个废弃的老宅子罢了，除了那些有年代感的家具摆件，剩下的也只有布满的灰尘和角落里的蜘蛛网。


    “啊！那是什么？”曾兰岚突然躲到宋曲柔身后，“那里，是什么东西？”


    宋曲柔看了过去，是一个破碎的镜子碎片，然而不同的是……宋曲柔在那碎片中看到了一道鬼影。


    “许商。”宋曲柔呢喃，“不，不可能。”


    这世上怎么会有鬼呢？


    “啊——”曾兰岚又一声尖叫，随后昏倒了过去。


    宋曲柔猛地回头，跟一个女鬼贴脸了。


    宋曲柔却不害怕，因为这鬼她太熟悉了，在她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甚至是她梦里两小无猜的小青梅。


    “许……”


    宋曲柔的口鼻被一块手帕给蒙住，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昏迷了。


    男人将手上的手帕叠好收进口袋，随后拿出一沓钱递给许商。


    “辛苦了。你放心，这是不会牵连到你的。”


    许商接过钱，“谢谢。我不会报警的。”


    “不。你应该去报警。”男人把宋曲柔扶了起来，然后拉到了椅子上坐好，再依次把曾兰岚和宋曲柔一起绑了起来。


    男人做完这些，他点了根烟，随后说：“你去找警察，不要把自己牵扯进来，剩下的实话实说就行了。告诉警察，你提前也不知道这件事，是我请你帮忙演一场闹鬼的戏，结果临了你发现我在做坏事，于是偷偷跑了出去，然后报警。”


    “放心，你连个从犯都不算。不用担心。”


    “好。”许商点头，收了钱就离开。


    出去以后，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阳光下，而无奈的男人对此一无所知。


    系统：【你不去报警吗？】


    “已经有人报警了，我只需要等着就好。”许商隐匿了身形回到了屋里，她看着绑在宋曲柔身上的绳子而蹙眉。


    【这个不能解开，这是衍生剧情的一环。】


    “我知道，只是看看。”许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接下来，就等着最后一场戏开演吧。”


    第358章


    宋曲柔发现自己又进入了那场连续的梦境。


    “许商？！”宋曲柔几乎是跑着来到了许家, 推开门以后，发现这里满是狼藉。


    直到她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宋曲柔回神, 这才看到许家和记忆中一样干净整洁。


    而拍她肩膀的人就站在她身边。


    “你吓我一跳, 你去哪了？”宋曲柔娇嗔地瞪了许商一眼。


    许商失笑, 她手里的信纸晃了晃，“去镇上取信了。刘少爷要回来了，要不要一起去码头接他？”


    “他回来就回来, 还用得着去接吗？刘家家大业大, 恐怕管家仆人早就过去了。”


    听了她的话, 许商笑了起来, “刘少爷走的时候, 你可不是这样说的。那时候你还舍不得他来着, 还说等他回来的时候，不论多大风雨, 你都回去接他。”


    “那，这……这不是今时不同往日, 我的心境不一样了嘛。”宋曲柔脸色微红, “以前却是想接他，现在也真的不想了。”


    “好吧，那我自己去了。”许商收起信纸, “许久不见, 甚是想念。”


    “你想他做什么？”宋曲柔追着许商问，过了一会, 突然惊讶地压低声音问她, “你不会突然喜欢他了吧？”


    “想什么呢？只是朋友而已, 而且……刘少带了未婚妻回来的。”


    宋曲柔眼睛亮了亮, “有未婚妻了啊？那，那我们就去见见吧。好歹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他出国好多年了，好不容易回来了，接一接也是应该的。”


    到了刘少回家的日子，宋曲柔和许商一块去码头。


    刘少却是一个人回来的，而且脸色很不好。


    原本还想打趣他的宋曲柔，见了他那低迷的情绪，也就不再说话了。


    几人寒暄过后，刘少跟着管家回家。


    次日，刘少来许商家里做客。


    宋曲柔得知了以后，也立马跑了过来。


    “我待你的心，你应该明白的。我推了父亲为我安排的亲事，我就是想……想和你在一起。虽然我们的身份地位不平等，但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们都生活在新时代，你我的灵魂是一样的，只要我们的心是向着彼此的，我们就不必畏惧世俗。只要你我相爱，我们就可以在一起！”


    “不行！”宋曲柔闯了进来。


    许商和刘少一起扭头看她，宋曲柔有些尴尬，但还是很生气，“我们许商又不喜欢你，你别自作多情了。”


    刘少和许商对视一眼，突然笑了起来。


    他们笑得莫名其妙，宋曲柔看向许商。


    许商解释：“刘少想在镇上开一个话剧团，找我排剧本呢。”


    “啊？”宋曲柔愣了愣。


    刘少笑过以后，他面色严肃正经的解释，“民众尚未开化，对世界的认识还停留在封建时代。我这次回来，路过一个庄子，我亲眼目睹了一场活人女子的嫁冥婚。女子与大公鸡成婚，简直是胡闹！”


    “还有这种事？！”宋曲柔很震惊。


    刘少点头，“以前我也不知道，我们这里民风淳朴，也没有这些害人的恶俗风俗。可是外面不一样，外面的世界处处都是吃人的恶鬼，我们新时代的青年，必须要打破这一切，将罪恶统统撕碎，让光照进这片土地，让新思想新文化，在每一个人的心中萌芽！终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这是时代赋予吾辈之使命！我刘行一不才，愿意为此奉献终生！”


    宋曲柔得知自己误会了她，红着脸扯了扯许商的衣袖，“那，我也想参加。我想和你们一起。”


    “好啊！”刘公子很振奋，“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只要将每一个人微弱的力量凝聚在一起，我们就能发出响彻世界的呐喊！”


    刘行一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全然不知外头有人偷偷听了墙角离开。


    宋曲柔在梦里过了许久，同许商和刘少一起为这个世界带来更多的光。


    直到宋曲柔跟着母亲会外婆家探亲，短短几日刘少被抓，许家遭遇匪寇掠劫。


    宋曲柔回来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


    “可怜咯。那么好的许小姐，投了井。”


    “是啊，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这世道，难啊！”


    宋曲柔失魂落魄，跌跌撞撞来到井边，却被她父母给拦了下来，“别看别看，已经泡得不成样子了，别看啊。小心惊了魂。”


    “不，不……”


    宋曲柔是哭着醒了过来。


    她看着熟悉的许宅，在她梦中最后一刻，许家便是现在的模样。


    “许商。”宋曲柔四下查看。


    然而她身后传来了曾兰岚的声音，“柔姐姐，你在说什么啊？你在叫谁？”


    “兰岚？”宋曲柔被捆绑在椅子上，没办法回头看到曾兰岚，但这一有可能人陪在身边，她心底多少是安稳了许多。


    曾兰岚却很害怕，她明明做了多手安排，怎么还是被绑了？


    她的保镖呢？都死哪去了？


    “柔姐姐，你别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曾兰岚现在只是庆幸之前让那个保镖去报警了。


    宋曲柔轻轻点头，“嗯。我不怕，你也是，我们先冷静一点，对方把我们引到这里，却只是把我们控制起来了，很明显没有伤害我们的意图。”


    如果是绑匪的话，不会没有人来看守她们，毕竟谁不想亲自守着一笔钱呢？


    “到底是谁啊？”曾兰岚听了宋曲柔的话，她也冷静下来了，发现自己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理智也就上线了。


    宋曲柔心底有一个猜想，但是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对不起兰岚，这次是我连累你了。”宋曲柔道歉，如果她的猜测没错的话，那么这次被绑就是因为她在调查蕾蕾死因。


    曾兰岚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她的笑声传了出来，“柔姐姐，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之类的话。是我非要跟着你来的。”


    “等下……柔姐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曾兰岚问宋曲柔。


    宋曲柔愣住，“什么声音？”


    她们屏息凝神，注意听着动静。


    “滴答的声音？”宋曲柔问曾兰岚。


    曾兰岚吓得快哭了，“柔姐姐，我们不会被绑了炸弹吧？”


    “应该，不会吧？”宋曲柔觉得对方应该不会杀了她们，只是现在这种氛围，她也不敢赌。


    “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宋曲柔四下看着，这里根本就没有能帮助她们逃脱的东西。


    但是过了一会儿，宋曲柔突然对曾兰岚说，“兰岚，你看一下你面前是不是有一个小柜子？”


    “啊？有，正靠墙有一个。”


    宋曲柔道：“我们试试看能不能挪过去。”


    两人花了十多分钟才挪动了几步路的距离，到了柜子前以后，曾兰岚满头大汗地问她：“柔姐姐，现在怎么办？”


    “能打开那个柜子吗？”宋曲柔问她。


    曾兰岚感觉柔姐姐在为难她，左右看了一下，最后曾兰岚决定拼一把。


    她伸着脖子往前探，用牙将柜门打开一条缝。


    “这是什么？”


    “是一个呼救器。我在第一次来老宅的时候布置下的。”宋曲柔不再隐瞒。


    因为当初她就是做好了接着这里的诡异展开复仇，只是没想到看到了许商，然后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


    她的复仇计划处处落了别人一步。


    没想到这个呼救器现在居然派来了用场。


    “已经设定好了，只要能按动按钮就好。”宋曲柔让曾兰岚试一试。


    曾兰岚激动起来，“好，我努力。”


    又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曾兰岚终于用额头把那个按钮给顶到了。


    三秒不到的功夫，对面就传出一声轻轻的‘滴’。


    “通了吗？对面是谁？”


    “您好，您那边方便说话吗？请告诉我，您的具体位置。如果不方便说话，请发出任意的连续两道声音。”


    曾兰岚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她连声道：“能听到能听到！你是费灿吗？”


    “没错。如需要救援，请告诉我您目前所在为止，我会马上赶过去。”


    曾兰岚赶紧报了老宅的地址。


    不到半个小时，外头传出了直升机轰鸣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个阳光开朗的少年郎便走了进来。


    “你就一个人啊？”曾兰岚问他。


    费灿笑着拿出小刀给她们割开绳子，听了曾兰岚的话，费灿道：“我一个人就够了。”


    在将宋曲柔和曾兰岚带出老宅以后，费灿指着一个废弃的小仓库，问道：“那里还躺着四个保镖，是你们的吗？”


    “我的我的，这几个废物！居然自己倒下了，等回去全部辞退！”曾兰岚气急败坏，真是百密一疏，忘了自己的保镖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她把视线落在费灿身上。


    费灿扬起笑脸，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抱歉哦。我不接受外聘。”


    “请问你们现在要去哪？”费灿笑道，“费钱钱社会服务事务所。——价格公道，服务周到。费钱钱事务所，只要钱管够，你想要的我们都能做。（不包括杀人放火，绑架勒索）有需要您就来，我们在费钱钱等您~”


    宋曲柔问费灿，“这一次要多少钱？”


    “两百万，因为你们是两个人，还顺带有四个保镖。所以这次没有折扣哦~。”


    曾兰岚：“来你们事务所是着的很费钱啊。”


    “你们都是老客户，这已经是优惠价了。”费灿笑眯眯开口，“在我们事务所消费到达一个亿的时候，可以获得我姐亲自种的大西瓜哦。冰镇口感更美味。”


    “谁稀罕你一个大西瓜啊！”曾兰岚忿忿不平从他身边离开。


    宋曲柔来到自己的车旁，打开车门后拿出备用手机。


    她拨了个电话给红毛，结果没有接通。


    在第二次拨过去的时候，红毛那边接通了，但是声音很嘈杂，而且很混乱，似乎有争吵的声音。


    “胖子，你别冲动！你冷静一点，你杀了他，你也会坐牢的，杀人要偿命的。”


    “阿远，我知道你。蕾蕾跟我说过，你啊……真是个让人讨厌的臭弟弟。”


    宋曲柔听到这两句话的时候，她直接愣住了。


    虽然之前有过一些猜测，但是她完全没有想过，胖子就是蕾蕾的男友。


    胖子嘶声力竭的声音传出来：“你让我怎么冷静？蕾蕾那么年轻，她还有大好的未来，因为这几个人渣，都没了！全都没了！我们约好一起去A大，蕾蕾花一样的年纪凋谢了。凭什么，凭什么这几个脏东西还活着？都该死，伤害过蕾蕾的人都该死！”


    宋曲柔听到很多声音，男人女人都有，哭着求饶的和愤怒骂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曾浩的声音。


    “老庄，不……蔡大哥。为了这些人搭上你自己，不值得。你把他们放了，带上证据，我们去报警吧。”


    “报警？五年前，我四次报警。结果呢？结果就是我重伤住院，这群人渣还是逍遥法外！”


    第359章


    曾兰岚好奇地看着宋曲柔, 这件事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


    明明都是熟悉的声音，都是熟悉的人，可为什么她有一种自己游离在所有人世界之外的感觉？


    “红毛, 你在什么地方？”


    宋曲柔问完。


    红毛那边便在劝说胖子：“胖子, 我姐也不希望你为了她变成这样, 比起为她报仇，她肯定希望你能更好的活着。”


    “胖子，你往下面看看？前边就是第七中学, 那里的孩子们还小, 你在这里闹出这一幕, 你让那么多孩子以后怎么办？”


    宋曲柔马上问费灿, “去第七中学, 再找一下附近的高楼。”


    “上飞机, 我带你们过去。”费灿指了指自己的飞机。


    宋曲柔摇头，“不行, 太招摇了，庄同学发现了以后肯定会更加激动, 万一做出过激的事就不好了。”


    “那好吧。”费灿放弃开飞机过去的念头, 然后帮着宋曲柔开车。


    曾兰岚也想过去看看，“我哥还在那里，我得去。”


    不亲眼看看曾浩是怎么死的, 她晚上做梦都睡不着。


    “那好吧。”宋曲柔带上她一起。


    几个人出发去了第七中学, 电话中的争论还在继续。


    “我就是要让那些孩子们看到！不论他们多小的年纪，做了坏事就是恶人！恶人都要得到报应, 下场就是这样。被我亲手送去地狱, 给我的蕾蕾赎罪。”


    他因为过于激动, 身上的肥肉都在抖动, “都该死！如果不是他们，我和蕾蕾现在会一起上学，将来一起生活，我们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可一切都被这群恶魔摧毁了，凭什么蕾蕾死了，他们还逍遥自在的活着？”


    胖子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


    他放肆的笑了起来，笑得非常畅快。


    他走到被他捆绑的几个人面前，将怂包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怂包哭着跪在胖子面前，“饶过我吧。都是曾浩让我干的，都是他让我干的。”


    “放你妈的狗屁！明明是你自己撞破了我和梁蕾的事，你觉得梁蕾不干净了，想要她跟你睡，她不同意，你把她掐死了。我全都看到了。否则这些年，你怎么跟个狗一样给我做事？”


    曾浩见怂包诬蔑他，气急败坏之下什么都说。


    胖子受了刺激，他举起棒球棍，狠狠的敲在怂包的腿上，打得血肉模糊了才停手。


    曾浩看了，吓得不敢说话。


    “继续说！”胖子用那沾满血肉的棒球棍指着曾浩，“给我说！停下来了，我就打你。”


    “我说，我说……”曾浩，“对了，白絮。还有白絮，白絮也是怂包杀得。一开始我还真以为他是为了帮我给白絮打胎，才不小心弄死了白絮。然后伪装成了车祸。结果没想到，他早就想杀白絮了。”


    “就是因为那天早老宅，白絮和我做的时候，怂包在外面听到了我和白絮说的话。白絮问我怂包为什么对我那么服服帖帖，我一时上头就告诉了她，因为怂包有把柄在我手上。”


    “然后，白絮她就开玩笑说，该不会是你杀了人，被怂包看到了吧？”


    “我，我当然不能承认我杀人。我当时就随口一说，‘是怂包那小子杀了人，我帮他摆平了。’。”


    “白絮就以为她也能拿捏怂包了，那个蠢女人，居然私底下去威胁怂包。而且，还真被她查出了点东西。怂包就决定要杀了白絮。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饶了我吧。我都说了。”


    胖子来到他面前，一脚踩在他身上，“饶了你？谁饶了我的蕾蕾？嗯？哈哈哈哈哈，你也有怕的时候啊？曾少，你多风光啊？你要什么有什么，还没尝过今天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吧？”


    “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敢不敢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蕾蕾再也回不来了！你，你们都该死！”


    他站起来，扫视了一圈众人。


    几个被他抓起来的女孩子，哭得妆都花了。


    其中一个不甘心的问着：“我有没有伤害她？”


    “是啊。你只是在学校论坛里发了一些照片，说我的蕾蕾和曾浩好上了，还说她攀龙附凤想嫁进豪门。你没有打她骂她，可你敢说那一张张被你P过的照片，那一条条匿名引导舆论的黄谣不是你做的吗？”


    “你不是喜欢曾浩吗？我让你们路上一起有个伴，你不应该感谢我吗？”胖子来到她面前，小刀在她脸上比划着，“好好忏悔吧。否则我把你的脸皮剥下来。”


    哭声，尖叫——


    还有被吓得昏厥。


    宋曲柔不止一次的让费灿速度再快点。


    费灿无语，“你这也不是跑车啊，再说了城中心的车速能快到哪去？”


    红毛的声音从未挂断的手机中传来。


    “胖子！蔡大哥！你听我说，他们却是做错了，但是他们有些人罪不至死，若是你连带着无辜人一起伤害，就算是下去了，你怎么面对我姐？”


    胖子没说话，但是他站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球棍，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红毛拿捏不准胖子的心思，因为胖子他根本不正常。


    一个常年被躁郁症控制的人，他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维模式，情绪是极端失控的。


    在自己屡次劝导他的时候，他能控制住不给自己一拳，已经是胖子足够自控了。


    “蔡大哥，你想想我姐。我姐那么好，肯定是要上天堂了。你杀了这么多人渣，脏了手以后，你还怎么去见我姐？”


    胖子突然笑了起来，他看着这些人，“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你们都是相互认识的吧？毕竟大家当初都是同学？”


    “当初蕾蕾票选班长，结果落选了，她难过了好久。今天我们来重新选一个班长吧。当了班长的人，要给同学们做一个表率，谁是班长，谁就从这上面跳下去吧。”


    第七中学很偏僻，而这附近最高的楼，就是旁边一个废弃工厂的厂房锅炉房，高高的烟囱楼耸入云天，下面的人很难发现这上面有人。


    而一般人也很难上来，但是胖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有办法把这么多人弄上来。


    票选的时候，这群人都非常的热情，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的劝说着另一个人做班长。


    胖子开了一罐雪碧坐在旁边看着。


    “快一点吧。还有五分钟，学生们就要下课了。到那时候，要是还没有结果，你们都要下去。”


    这句话仿佛索命厉鬼的低语。


    那群本就没什么道德感的人，突然开始拼命的碰撞着其他人。


    “怂包！我们选怂包！”


    “对啊，就是怂包杀了人，只要让怂包去死不就行了？”


    “没错，我们选怂包。怂包是凶手，他罪有应得，我们又没有杀人。”


    胖子听了他们的话，一把抓住旁边怂包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怂包恶狠狠地看着那群人。


    胖子笑了起来，“怂包，听到了吗？都在选你做班长呢，高兴吗？”


    “饶了我吧。我去自首，我去自首，别杀我。我真的去自首。”怂包哭得死去活来。


    胖子冷笑：“自首？翻案的机会多着呢，无期，缓期？不行，都不行。我就要你死。”


    胖子把他推到了高塔的边缘，“你偷偷活了那么久，也该活够了。像你这种垃圾，从一出生就不配活着，让你死了，才是对你的解脱。下辈子做什么都好，别做人吧。你这样的玩意不配。”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是曾浩，曾浩让我杀的！真的是她，因为梁蕾偷偷录音，曾浩怕事情暴露，会影响到他以后在家里的地位，曾浩还说，要是那个女人死了就好了，不管是谁杀的，他都要狠狠的奖一笔。而且，曾浩还说……一条人命而已，在他家看来根本不算什么。”


    “虽然不是曾浩让我杀的人，是他暗示我的，后来他也给我钱了。我真的不是自愿杀人的。”


    “呵。”胖子笑了，他又去把曾浩拉了过来，“你们都各说各有理，我给你们个机会，让你们统一一下意见。石头剪刀布吧。谁输了，谁下去。如果是一样的，那就一起下去，我不介意多出一份力。”


    曾浩和怂包的腿都被打断了，所以就算是把他们都放开了也没关系，根本对付不了胖子，更别提拖着两条残腿想离开了。


    曾浩看着怂包，“我有很多钱，让我赢。你父母再也不用工作了，你还有个弟弟吧？以后学习，工作，都不用操心了。怂包，不，朱哥。让我赢一次。”


    怂包没说话，他脸上早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根本看不出他的表情神态。


    曾浩说：“你出石头，我出布。好不好？让我赢，我会给你父母他们这辈子下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你放心，你放心吧。朱三有，让我赢一次。一个亿，我给你一个亿。”


    怂包慢慢点了点头。


    曾浩笑了起来。


    胖子在他们旁边看着，“好了没有？快点吧。”


    石头，剪刀，布——


    胖子看着他们出出来的东西，突然爆笑不止。


    曾浩瞪大双眼，“不可能。不可能……”


    两人都出了剪刀。


    因为都预判了对方后几步。


    曾浩预判两步。


    第一步，他以为怂包可能会为了活命，而偷偷出剪刀来赢自己的布，于是他应该出石头来化解。


    第二步，他又想着怂包或许又想到了这一步，于是怂包会出布来化解自己的石头。


    所以曾浩果断出了剪刀。


    而怂包也是这样想的，他想活下去，他已经不在乎那笔钱了，比起钱，活命更重要。


    所以怂包觉得曾浩也是这样想的，并且觉得曾浩肯定了解了他的心思，曾浩知道自己不会乖乖听话，肯定会出布来赢曾浩的石头，那么这种情况下，曾浩肯定会出剪刀来化解。


    怂包第二次预判曾浩，既然曾浩会出剪刀来化解自己的布，那他就出石头来克制曾浩的剪刀。


    但是怂包比曾浩要谨慎小心许多，曾浩却是预判了两次，但是他预判了三次。


    他怀疑曾浩的思维走到第三步的时候，会猜到自己出石头克制曾浩的剪刀，那么曾浩肯定会出布。


    于是怂包果断出了剪刀，以此来赢曾浩的布。


    胖子看着两个人的笔画出来的剪刀，他笑得不能自已，“好一出狗咬狗，这场戏看得让人舒服。”


    “不，不要杀我！”怂包第一时间抱着胖子的腿，“胖哥，求求你了，别杀我，别杀我。我还要父母要孝敬，我还有弟弟要养。胖哥，我死了我家就毁了。”


    胖子看着他，冷笑，“你刚刚要是答应了咱们曾少爷的请求，那一个亿可就是你家的了。怎么想着又开始惦记着家人了？”


    曾浩突然失心疯一样的笑着扑向怂包，“你这个蠢货，我他妈的弄死你，你居然敢害我，狗一样的东西，你居然敢反咬主子，我弄死你！”


    远处，传来了悠扬愉悦的下课铃声。


    红毛听了浑身一激灵。


    而怂包和曾浩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怂包听了那个铃声，他突然抱住曾浩，翻身而下，带着曾浩一起从高楼上滚了下去。


    “艹！”


    姗姗来迟的阳光开朗大男孩费灿刚好撞见这一幕，一句脏话脱口而出。


    胖子看着突然出现的几个人，他笑着丢开了手上的球棍，“来得可真是时候，不早不晚。”


    红毛有些愣住，看着宋曲柔。


    宋曲柔也有些莫名，他看向费灿。


    费灿挠了挠头，“嘿，不必惊讶，我们费钱钱社会服务事务所的服务范围很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到的。”然后看着曾兰岚说，“对不住了啊大小姐，你的四个保镖都是我打昏的。”


    “……”曾兰岚，“我在你们费钱钱事务所花了钱的。”


    费灿笑出八颗牙，“您是普通用户，宋小姐是我们的vip用户。”


    他指向红毛：“博远先生是我们的vvip用户。”


    最后指向胖子，“而这位蔡先生，是我们事务所开业五年周年来的首批老用户，更是我们费钱钱社会服务事务所的vvvip用户。”


    第360章


    就像所有的恐怖片结局一样, 所有的阴霾褪去，几个好友相约面向更好的新生活。


    宋曲柔从法院出来，红毛和曾兰岚陪在她身边。


    “还好, 蔡大哥被判的时间不久。”红毛感叹。


    曾兰岚, “七年还不久啊？”


    “幸亏他没有真的杀人, 不过这件事影响很恶劣，所以才判了七年。”宋曲柔也跟着叹了口气，“真没想到, 庄同学居然就是蔡成森。”


    红毛：“其实我有一点猜测。因为我查到蔡成森后来病了, 胖子的那个体型胖的很不自然, 他不是肥胖, 而是臃肿。而且我在宿舍经常看到他背着我们吃药。我偷偷拍下过药品, 是精神类治疗药物。”


    “再加上胖子对曾浩和怂包的态度挺奇怪的, 他看起来是个坏人，但是没做什么坏事。脾气很暴躁, 看起来随时能够跳起来打人，又一直在强忍着。身上的违和感太重了。”红毛解释着, “只是我明白得太晚了, 否则也不至于闹出高楼上那一幕。”


    “有那一幕也挺好的，我看对待坏人就是要有一点威慑！”曾兰岚冷哼，“否则犯错成本太低, 人人都肆无忌惮去欺负别人。这世界受害者只会越来越多。”


    宋曲柔没发表意见, 她看了一下时间，说道, “明天是蕾蕾的生日, 要不要去看看她？”


    红毛连连点头, “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去过, 我不敢去。现在好了，我可以去告诉我姐，她的仇报了。那些欺负过他的坏人们都得到报应了。”


    因为胖子是vvvip用户的原因，那些曾经霸凌过梁蕾的人，哪怕没有得到法律的惩罚，也被费虞通过网络，将他们曾经欺负人的证据，以及在高楼上认错的视频那一幕散播了出去。


    现在那群人成了人人喊打的臭虫，据说有些人受不了出国了。


    “我也要去！”曾兰岚举手，“柔姐姐，我可以一起去吗？”


    红毛呛声，“你去干嘛？我姐又不认识你。”


    “没见过当然不认识，今天见过了不就认识了吗？”曾兰岚笑着挽上宋曲柔的手臂，”柔姐姐，你说是吧？“


    “那就一起去吧。”宋曲柔带着他俩一起，买了梁蕾生前最爱的花。


    在宋曲柔站在梁蕾墓前的那一刻。


    系统突然提示许商。


    【滴——恭喜任务者，本世界任务成功。请问是否脱离本世界？】


    这一瞬间，许商脑海里被封印的记忆铺天盖地的袭来，她以鬼魂的状态跟在宋曲柔身边，险些没能稳住身形。


    而系统也是在这个时候，被锁定的过往数据都开放了。


    它激动得直接变形，【啊啊啊啊——】


    “闭嘴。”


    【啊啊！三儿，我们……终于成功了一次。】


    “是你终于成功了一次。”


    【哦，对。这是你的第二次。呜呜呜，太不容易了。本系统第一次成功！天哪天哪，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成功？】


    许商知道，但是她没有说。


    【我们回去吗？本系统现在充满了信心，我们回去开始新的世界任务吧？！】


    许商选择拒绝，“再等等。”


    【为什么？】


    “你不想知道这个世界我们为什么会成功吗？”


    【因为你不是人？】


    “……”好好的一个统子，可惜长了个嘴。


    宋曲柔曾兰岚和红毛三人离开。


    在他们走后，梁蕾的墓前出现了一个小姑娘，放下了一捧鲜花后，在墓前站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大学时光飞逝，尤其是在少年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时候，美好的时光过得更快了。


    快要毕业的时候，三个人一起去了费钱钱社会服务事务所。


    费虞端着茶杯，冷眼看着这几个不交钱，就强行来她家团建的人。


    费灿笑眯眯地给他们送上自己烤的曲奇饼。


    曾兰岚：“哇，好好吃。小灿，你的手艺真好。以后哪天不想跟你姐干了，你来找我，我给你开个点心店！”


    “谢谢曾姐姐~”


    费虞冷哼，“我还在这里呢。”


    曾兰岚：“怎么？你对你的超级vvvvip用户有什么意见吗？”


    当初因为vip等级不够，而被人耍了，曾兰岚直接氪了满金。


    但是现在所有事都尘埃落定了，她也用不上费钱钱事务所，于是好几个亿丢下去，就只剩下来偶尔来费钱钱事务所喝喝茶，吃吃点心。


    “对了。”费虞开口，“有一个地方有些奇怪。”


    几个人看向她，心底一紧，费虞都感觉到奇怪的事肯定不简单，而费虞又从来不说废话，因为无关的话要加钱。


    那么这句奇怪，就是和他们几个人有关了。


    费虞：“当初庄先生说请了一个群演做扮做女鬼，来吓唬你们。以此来达到笔仙索命的效果。但是后来他两次更改计划。”


    “什么？”宋曲柔愣了一下，然后迫不及待地问，“你是说，当时我们在那里看到的女鬼，是真的？”


    “那是假的，人扮演的。”红毛提醒。


    宋曲柔改口，“所以那是个真实存在的人？不是我眼花了看错了？”


    红毛点了点头，“曾浩当时说为了节目效果，不要告诉你们几个女孩子。所以你和曾大小姐还有白絮，你们三个都不知道。”


    宋曲柔突然被气笑了，“所以那个鬼是个人，我没有眼花？也不是幻觉？是真的有这样一个人？”


    “是的。”红毛点头。


    费虞却打断了他，“还有一件事我没有说，刚刚我提到庄先生两次改变计划。第一次是因为在你们抵达老宅的时候，那个群演因为接了一部大导的替身戏，所以对庄先生谎称病了，打电话告诉庄先生，会安排一个演技特别好的同事过去帮忙。”


    “但是那个同事，其实是一个新人小演员。庄先生提前没有和她沟通过，还以为对方不来了，第一次改变主意。决定用提前布置好的机关制造鬼影来达成目的。”


    “结果到了那里以后，发现演员已经就位了，而且表演得非常出色，庄先生给她结了工资以后，就约了第二次的合作。”


    宋曲柔感觉脑子有些乱，“第二次就是我们送笔仙的时候？”


    “没错，其实庄先生的计划应该再往后几日，但是白絮突然死了，让他的计划不得不提前。他怕在耽误下去，事情会脱离他的预期。于是决定和那个人合作。”


    宋曲柔视线停留在费虞身上。


    宋曲柔：“所以那个人真实存在？”


    “没错。”


    “她是谁？”


    “很抱歉，这应该只有庄先生才知道，我这边没有相应信息。只是很奇怪，庄先生计划让那个人报警，可是那个人拿了钱以后就消失了。正常人不应该会这样。”


    宋曲柔坐不住了，她去提交了探监申请，几天后见到了胖子。


    现在的胖子已经瘦了下来，眉目清秀，和当初照片上俊朗的少年有了几分相似。


    “很意外，你会来见我。”庄迟宗笑问，“是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其实我知道的，早就和你们说过了。”


    宋曲柔摇头，“还有一件事，你没有说。”


    “什么？”


    宋曲柔：“你请的那个演员是谁？在哪？有联系方式吗？”


    “只知道是影视城的一个群演，她叫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我一开始找的那个女演员，她叫刘菲。在影视城群演中还挺有名气的，你要找她吗？”


    “嗯。”宋曲柔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后来多次看到女鬼的事情，因为她分不清那是她受了惊吓后的幻觉，还是真的看到了那个人。


    真的是人吗？


    宋曲柔又一次开始怀疑。


    她来到了影视城，在曾兰岚的陪同一下，见到了那位刘菲。


    刘菲一听是来问几年前那件事的，她说：“记得啊，我记得特清楚。不过那是个小群演，才来没几天，后来就不干了，听说去做网红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您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这……没有，不过有一个她的住址，就是不知道她现在还住不住那里。”


    “方便给我吗？”宋曲柔问她。


    刘菲拒绝，“抱歉，这是她的个人……”


    曾兰岚：“一万。”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这我没法说啊。”


    “五万。”


    “真不行。”


    “十万，另外我让你去郑导的电影露个脸。有台词的那种。”


    刘菲拿出手机，“地址发给您了。您看一下，要是找不到她的话，这可不关我的事啊。”


    “好。”曾兰岚把手机递给宋曲柔，宋曲柔只看了一眼就记住了那个地址。


    两人离开。


    曾兰岚感叹着：“怪不得曾浩当初小小年纪就仗着有钱无法无天，钱真是个好东西。”


    “是啊，好东西。只可惜他也是死在那泼天富贵之上。”


    曾兰岚咽了口口水，“我一定会以他为例，时时告诫自己。”


    宋曲柔突然想到一件事，“当初曾浩为什么被赶出公司了？”


    她记得那天曾浩找她，让她帮忙设计曾兰岚，那时候曾浩被赶出公司了。


    曾兰岚笑了：“他啊，给我爸下药，让我爸兽性大发，和我妈那什么的时候，让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


    宋曲柔不知道该说什么。


    曾兰岚：“我一直盯着他呢。他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我转手就把证据发给了爷爷。我爷爷看重血脉，本来就意属他。但是他害得我爸又丢了个孩子，居然是个已经成型了的男胎。老爷子找人算过，这个男胎以后不凡，能给曾家带来财运福气。老爷子特别宝贝呢。”


    曾浩怕孩子威胁到他的地位，所以想出了这个馊主意。


    “于是老爷子开始放权给我大伯一家，他们家几个孩子都虎视眈眈盯着公司你。曾浩刚走，他们就进去瓜分了。我是个女孩，老爷子根本看不上我，但是我妈给力。”


    “原本我妈重男轻女，可是好不容易怀上的男胎没了，医院有下了通知，她以后再也怀不上了。她找老爷子大闹一通，让老爷子给她赔偿，不仅帮我要了一笔不小的股份，还把我安排进了公司。我进了公司也没有发展自己的势力，明面上投靠了曾大伯的大儿子，帮着他一路夺权。”


    “曾浩见我有股份，又进了公司，他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想让我和他意属的人家联姻，把我这个妹妹看做是他的一份可置换的资源。他以为，只要把我嫁给那个男人，就能让那个男人帮他。简直可笑。他一个被踢出继承人名单的废物，有什么资格来算计我？”


    “对啦，柔姐姐，还要多谢你那天提醒我呢。”曾兰岚笑得腼腆，丝毫看不出她背地里杀伐果断地样子，她带着歉意说，“其实我以前找费虞偷偷查过你。”


    宋曲柔没有表现得很意外，曾兰岚笑道，“那时候我是普通用户，你是vip用户，想必你早就知道了吧？”


    见她在开玩笑，宋曲柔便觉得事情问题不大，于是心情还算不错的看着她，问道：“确实知道了，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查我，查我做什么？”


    “我就是有些好奇，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曾浩？你伪装得太好了，我分不清。有时候觉得你对曾浩很疏离，有时候又贴心得过分。”


    “查到了吗？”


    宋曲柔语气平常，却带着点笑意。


    曾兰岚：“费虞说她没谈过恋爱，这种事她不懂，没法查。我只好放弃了。”


    “就因为这个？”宋曲柔很意外，她想过很多种原因，但是想不到曾兰岚会因为这种事花钱去查她。


    毕竟费钱钱事务所可不是徒有虚名，那里是真的很费钱。


    曾兰岚点头，“是。”


    她往前一步，和宋曲柔拉近距离，“宋曲柔，我有话想跟你说。”


    宋曲柔心中一乱，她呼吸急促地开口，“抱歉，兰岚。”


    “连让我说出来的机会都不给吗？”曾兰岚眸中透着失落，脸上表情多少有些不甘，“为什么？”


    宋曲柔没说话。


    曾兰岚有些崩溃地问：“你不会像狗血剧里面那样，在一步步计划复仇的时候，真的喜欢上了曾浩那个狗东西吗？”


    “……”不要说这么恐怖的话。


    曾兰岚突然笑了起来，她脸色正经了几分，“是因为那个女演员吗？我很少看到你有这么方寸大乱的时候，你一向冷静克制。第一次从老宅回来的时候，你一个人回学校，还记得吗？”


    “嗯？记得，碰上了变态司机。”


    曾兰岚：“我哪敢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啊。只是，作为朋友我没办法越线去关心你。所以我安排了两个保镖跟着你，他们跟我汇报的时候，说你一个人反杀了那个司机。虽然过程透着一股灵异风，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可你今天像一个失了理智的小姑娘，你的心乱了。”


    “你……”


    宋曲柔确实不知道，曾兰岚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为她做了这么多事。


    曾兰岚笑了起来：“我对你好，不是我想追求你的筹码，只是我想对你好，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当然如此能因此给我在你的心里多加几分，我也是非常开心的。”


    “抱歉。”


    “没关系，你可以拒绝任何人，包括我。不必对任何人说抱歉，也包括我。”曾兰岚说到最后，脸上的笑还在维持，只是声音有些哽咽了。


    曾兰岚：“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只是开窍有些晚，我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你已经和曾浩在一起了。我还偷偷破坏过你们的感情，因为曾浩那个狗东西不是良配。知道你在利用他的时候，我悄悄松了口气，你没有真的喜欢他那真是太好了。”


    “兰岚。感情这种事，不受人为控制。”


    “我知道，所以我才难过。”曾兰岚背过身去，“我有时候想，你要是白絮那种人就好了，花点钱你自己就黏过来了。抱歉，我的想法太龌龊了。”


    “可我要真的和白絮那样，你也不会对我另眼相待，不是吗？”


    “嗯。”曾兰岚收拾好自己，再次转身面向宋曲柔，“我就不陪你去找那个小演员了。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她往后退了两步，握了握拳，“曾家有意向海外发展，下周二我会出国，以后可能非必要不会回来了。”


    宋曲柔有些难过，为好友的分别而感伤，但她没有做出任何挽留的姿态。


    曾兰岚见了，有些失望，但还是鼓起勇气说，“十年。十年内你要是改变主意了，随时给我打电话。不管多远，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回来的。”


    “兰岚，你不必等我十年。”


    “谁说我是等你了。我只是为我还没开始就结束的初恋买单。”曾兰岚笑了起来，摆了摆手，“好了，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去找你想找的人吧。我走啦。有缘的话，下次见。无缘的话，十年后见。”


    宋曲柔连道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曾兰岚就已经跳上车催着司机赶快离开。


    宋曲柔随手招了一辆车，报了已经背熟的那串地址，希望此行不会让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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