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错过徐文生&30340;失神。
谢锦临在心里冷笑。
这样&30340;家伙有什么好，值得顾念心心念念地想着他。明明连选择顾念&30340;勇气都没有，现在又摆出这副模样给谁看？
如果是他&30340;话……
谢锦临猛地刹住脑中&30340;念头，没有再往下想。
他&30340;视线转到正在与沈熙四手联弹&30340;顾念身上。
沈熙&30340;钢琴水平确实很不错,对得起他拿到过&30340;奖项。他与顾念也确实磨出了点默契来,两人&30340;琴曲听起来如流水般交融在一起。
谢锦临看着两人时不时挨得很近&30340;手。
顾念&30340;手很漂亮。
明明纤细修长,却也很有力量,并不是软若无骨&30340;类型。至少她&30340;瓶盖从来不用别人拧，给他递水&30340;时候甚至还帮他拧好再送上来。
顾念要讨好一个人&30340;时候，总能无声无息地渗透到你生活里&30340;方方面面。
一想到顾念是怎么和沈熙培养出现在这种默契来&30340;,谢锦临心里就有把火在烧。
她可真是太听话了。
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去做什么，从来不打半点折扣。
别说她目前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算哪天真&30340;去勾引沈熙被他撞个正着,她也会理直气壮地说“这是你让我做&30340;”。
就像她那张写满徐文生名字&30340;纸被他发现后,她只从各个角度给他分析她和徐文生不可能更进一步,从来没想过要解释她喜不喜欢徐文生。
更没有想过要解释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徐文生&30340;。
因为他们这段关系里所包含&30340;内容并不包括“喜欢”。
谢锦临知道只要他没有开口提结束,顾念就会保证身体上对他忠诚。
至于对方心里想着谁这种事，顾念不会在意,他当然不会在意。
……他当然一点都不在意。
一曲终了，沈熙起身认真地上前聆听霍维&30340;点评。
在霍维这种真正&30340;大师级人物面前,沈熙表现得非常谦虚。
顾念也跟着走过去。
“技巧不错。”
霍维给了他们&30340;训练成果一个非常简短&30340;评价。
“配合得也不错。”
瞧见霍维这个态度，顾念眨了下眼，模仿他曾经评价时&30340;语气说话：“可惜不够纯粹？没有灵魂？”
她&30340;德语口语很一般,纯粹是为了在霍维用德语骂她时能第一时间听懂（并第一时间骂回去），才央着谢锦临教了她一段时间。
谢锦临有时教得不耐烦了,就会随便喊个人教她。
她并不在意是不是谢锦临亲自教,反正只是想气气霍维而已,跟谁学不是学。这可是免费&30340;口语课，她才不会挑挑拣拣！
别&30340;句子她都练得不怎么样，唯一霍维曾给她&30340;这两句评价她学得最起劲，已经达到惟妙惟肖&30340;程度。
一开口还是很能唬人&30340;。
霍维听后朝她一瞪眼，用德语骂她：“你知道就最好。光有技巧有什么用？演奏只需要技巧&30340;话我为什么不直接用音响播放曲子？这样我想听几遍听几遍，让它播一百遍都不会出错半个音调。”
顾念说：“您说得很有道理。”
霍维想再多骂几句，看见校长这个老友在边上好奇地打量着他和顾念师徒俩，顿时把剩下&30340;话收了回去。
怎么说都是自己&30340;学生，师生几个关起门来怎么骂都没关系，在外面叫别人听了去会被当笑话看。
霍维就对校长说：“你们校内晚会由他们演奏倒也足够了。”
校长与霍维算是许多年&30340;交情了，还是觉得这老头儿说话&30340;语气很不中听。
什么叫他们校内晚会足够了？他们校内晚会也是会请不少重要嘉宾过来看&30340;，瞧他说得好像他们校内&30340;元旦晚会档次特别低似&30340;。
不过校长也知道对霍维来说这种舞台确实算不上什么。
校长笑呵呵地说：“不是还有你两个徒弟&30340;合奏吗？我们再听一听他们&30340;四手联弹看哪个好。”
霍维看向一直岿然立在一旁&30340;谢锦临。
谢锦临看了眼顾念。
顾念跟他一起坐到钢琴前。
他们两个人初中就认识了，很长一段时间里几乎每天形影不离。四手联弹他们以前也没少练习，主要是她对各种技巧都很好奇，没事就爱拉着谢锦临一起研究。
谢锦临心情好时就会答应。
顾念转头看向谢锦临。
他们已经挺久没合奏过了，配合起来不知会不会生疏。
谢锦临朝她微微挑眉，两人只简单地用眼神交流过后就开始默契地开始久违&30340;合奏。
他们太了解彼此了，所以就算闭上眼也能跟上对方&30340;节奏。
美妙&30340;乐章随着两人飞动&30340;指尖倾泻而出。
沈熙听着顾念两人弹奏着同一首曲子，脸色微微地变了。
在场&30340;外行人也许只能听出好不好听，他本人却能听出其中差距。
刚才只获得霍维大师“技巧不错”&30340;点评，沈熙其实有点不服气，因为他觉得自己&30340;情绪也酝酿得很好。
听到谢锦临和顾念&30340;合奏以后，他才发现霍维大师&30340;评价没有错。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顾念时，他还曾说可以指点顾念。
可事实上顾念和他合奏时一直都在主动配合他，和谢锦临合奏时她却宛如奔流入海般自在。
眼前这两个不打算走钢琴这条路&30340;“业余爱好者”，天赋都比他高，技巧也都比他好。
沈熙感觉这个打击比方轻漪提出和他分手还要大，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
沈熙不知不觉站到了徐文生身边。
一曲很快结束。
徐文生强迫自己把目光转到旁边&30340;外甥身上。
“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徐文生开口关心。
沈熙说：“没有，我没事，舅舅。”
周围人这么多，舅甥俩都没再说话。
霍维给谢锦临两人&30340;评价也很简单：“还行。”他说完又看了眼顾念，臭着张脸补了句严肃&30340;批评，“你刚才弹错了两个音。”
顾念振振有词：“我那不是弹错了，是临场发挥，可能是弹到那儿&30340;时候觉得那样弹和今天&30340;阳光正相配。”她说完还转头跟谢锦临找认同，“你说对吧？”
谢锦临笑了笑，陪她睁着眼说瞎话：“对。”
霍维气得不想搭理他俩了。
校长也是欣赏过许多正式演奏&30340;，弹得好不好他&30340;耳朵听得不出来。
他并不是专横独断&30340;人，征求过徐文生舅甥俩&30340;意见后才把换谢锦临和顾念合奏&30340;事敲定下来。
校长不忘安抚沈熙：“沈熙同学你弹得也很好，不过元旦晚会主要还是给新生一个舞台，让他们两个新生上更适合。”
沈熙这时候已经调整好心情。他点头说：“他们弹得比我好。”
这句话说出口以后，沈熙一颗心仿佛突然从某个无形&30340;桎梏中解脱出来。
人只有先承认自己&30340;不足才有可能进步。
沈熙望向顾念，由衷说道：“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合奏。”
顾念听沈熙这么说时微微一愣，见他眼神里多了几分豁然，不由也笑了笑：“好。”
谢锦临冷不丁抓住顾念&30340;手。
用力捏紧。
顾念微微吃痛。
她本来想埋怨谢锦临一句，一抬眼却看到徐文生正定定地朝他们看过来。
目光落在她和谢锦临交扣&30340;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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