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潇涵衣服没乱，发型没乱，妆容更是好好的，但一张俏脸含着怒火。
李秘书是杨董的心腹，在原身还小的时候就是看着她长大的，当然也知道最近原身的转变。
其实对于杨潇涵，从人道主义上来说他还是挺同情的。毕竟只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杨董在外的那个私生子一开始没打算接回来，以前还是对这位明面上唯一的女儿挺好的，有求必应。
小姑娘被娇宠了二十年，一朝忽然被告知自己的父爱要分大半出去给别人——或许还不是大半，是近乎全部，从一向好面子的杨董能厚着脸皮把私生子给接回家公开就能看出，他对这个私生子还是很重视的。
这种离奇的事李秘书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一个三十大几岁早在商圈摸打滚爬的尚且如此，更别提杨潇涵这个小公主了。
所以杨潇涵心态崩了他还是能理解的。
不过李秘书就是一打工人，再同情，有些事情超过了他职责的范围就不能做。
今晚和曹哥商量好打算潜规则鹿闻溪的那位姓陈，李秘书和他认识，长得人模狗样，保养还行，实际上在外玩的很花，不知道有没有得一身病。
李秘书还以为他想潜规则的是杨潇涵，在发现是误会以后还是冷脸夹枪带棒地警告了两句。
不过毕竟以后可能会有往来，做人留一线，李秘书更多还是对那两个男人指桑骂槐。尤其是杨潇涵一口咬定那个男人碰了她以后，李秘书看人的眼神仿佛能把人给吃了。
他训斥完那两个男人，又警告了经纪人曹哥，这件事差不多也就告一段落。但在李秘书回过头打算跟杨潇涵讲两句时，耳朵里却飘进了压低了的哽咽声。
杨潇涵哭了。
她掉泪并不是放声嚎哭的那种，只是眼眶微微泛着红，呼吸间水雾凝上眼角，衬得那张明媚面庞也多了娇气，委屈中隐隐约有几分倔强。
李秘书那么多年来还很少看到杨潇涵哭，见状立马慌了神，他一个到现在也没成家的大男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哄，愣在原地手足无措片刻后赶紧递纸巾。
但杨潇涵没接他的纸巾，只是很快就仰起头来，把眼泪给收了回去，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后就独自走了。
这下子李秘书没说完的话也没能再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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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并没有在宴会上引起太大的波澜，多数人还是心满意足地完成了这场聚会，或是抱着美人归，或是带着商谈好的口头订单喜滋滋回去。
相比之下，她们的车上沉闷异常。
经纪人曹哥臭着一张脸，但也不敢对杨潇涵发脾气。今晚李秘书的态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象征着杨董，只要杨董还没放弃杨潇涵，他就不敢怎么样，毕竟对于那种人物而言，想让他丢饭碗只是一句话的事。
鹿闻溪今晚没怎么讲话，坐在车上似睡非睡，另外三个队友姬如月、蒋谷谷和罗玲也神色凝重，不时悄然瞥向鹿闻溪。
曹哥是异性，不能跟她们一起去宿舍，到了公司就分道扬镳。等走进宿舍关上门后，几个女孩子才炸开了锅。
“那陈明朗什么玩意？我看他改叫陈黑暗吧！光天化日之下把人给抢过去居然都没人管？我们上报公司吧？曹哥也是个废物，居然都不帮你讲话！”
蒋谷谷是团内最小的那位，今年刚19岁，是第一个沉不住气的，后面憋不住骂了几句脏话。
知道更多的姬如月却脸色难看：“我今天下楼找曹哥的时候他还不紧不慢的，估计……”
“不用估计，这种事要是没他的允许，你觉得陈明朗只手遮天到能直接对闻溪下手？”
说话的是相对沉默寡言的罗玲，罗玲瞥了眼义愤填膺的蒋谷谷和姬如月，目光又很快在杨潇涵脸上扫过，很快摆摆手：
“算了，先休息吧，明天再讲这件事。”
鹿闻溪从路上到现在一句话没说，一直低着头在那站着，罗玲怕她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特地喝止了大家。
但让她最奇怪的就是杨潇涵。
杨潇涵平时对鹿闻溪的意见不小，常常阴阳怪气，今天鹿闻溪出事却还是她抱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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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简单冲把澡后，杨潇涵的房间门被敲响，开了门后果不其然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鹿闻溪。
鹿闻溪也洗了澡，披散下来的长发还带着湿漉漉的潮意，但穿戴依旧很整齐。纽扣与衣领一丝不苟，妆容倒是卸掉了，不加修饰的素颜依旧能打，显得更加水灵青涩。
她的唇瓣很薄，保养做的也好，在洗完澡后不涂唇膏而水光莹润，像夏日里初熟的一口白桃。
这次见到杨潇涵，鹿闻溪没再有之前那样的剑拔弩张，或是绵里藏针的较量，而是直白道：
“潇涵，谢谢你。”
不管杨潇涵之前在节目里背刺她到底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杨潇涵一而再地救了她是事实。鹿闻溪不是那种不讲理的、知恩不图报的人，更怕杨潇涵这么想自己，一想到先前她对杨潇涵态度也不算好，脸微微热。
只要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今天这样的事情可能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对此，鹿闻溪的接受程度其实也不算很低。
只是想到曹哥这个经纪人居然在私底下出卖了自己，表面上还会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又和她谈解散以后的规划，表现出一副很支持她solo发展的样子，鹿闻溪胃里就是一阵的翻江倒海。
所谓的支持发展，就是想拿到她的把柄，把她捆在手里吧？
鹿闻溪恶心得不行，但转念又想到今天晚上杨潇涵是用自家势力帮她出头的。她的家庭很美满，可家里没什么权势，杨潇涵家里事情最近风言风语传的很厉害，其实大家也都听说了，可就算这样，杨潇涵还是用欺骗她父亲的方式来帮了自己。
“还有你爸爸那边……”
她爸爸？
杨潇涵略一反应就知道鹿闻溪是在纠结什么了，不禁莞尔，不过那是在鹿闻溪没看到的地方。
鹿闻溪担心的是她爸爸会因此对她更加厌弃，但其实不然。像杨董那样的人，不管怎么样都还是会很注重颜面的，把私生子接回家已经让他很抬不起头来，要是再对原配的女儿太差劲，无异于是狼心狗肺。
名声太烂，对商人来说会有影响，严重则会股市动荡。除非杨潇涵做出了什么极其过分的事情得让他断绝关系，否则杨董还是得保持一下表面功夫的，尤其是这几年。
能用的人脉不用白不用，这些理杨潇涵早在修真界摸打滚爬时就已经悟出来了。
不过在面对满脸愧怍的小姑娘时，杨潇涵的反应就没那么老实了。
她把头埋得很低，额前的刘海遮掩住大半表情，指尖不经意地在桌面上剐蹭着，像是在发散情绪，过了好一会才用硬邦邦的语气回答：
“那有什么关系。”
可她这样的反应在鹿闻溪看来就是有关系，而且关系大了。虽然年少成名，粉丝众多，鹿闻溪却远远没有宠辱不惊的深沉城府，见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小姐露出这样一副怅惘神色，还是为了自己，瞬间心脏就被一刺。
她原本是不太喜欢杨潇涵的，可杨潇涵一次次为自己出头，甚至不惜得罪了她现在的靠山。
杨潇涵过了片刻又抬起头来，像是不太习惯在人前展露自己的颓丧，尤其是在看见鹿闻溪一副自责神色时更是觉得好笑。
“算啦，”她嗓音清冽，“有件事想问你，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
“什么问题？”
鹿闻溪现在正愁着该怎么偿还这份恩情呢，对于杨潇涵的一个小小提问，当然不会拒绝回答，甚至第一次迫切地愿意与杨潇涵讲话。
下一秒，鹿闻溪就看见那双明亮的眼睛将视线牢牢锁在了她的脸上，杨潇涵似笑非笑，忽然问出了一个犀利的问题，打了人一个措手不及：
“陆明修，你是喜欢他吗？”
在看这本书的剧情梗概时，杨潇涵就被其中乱糟糟的人物关系给弄得想当然以为是几女争一男的戏码，但后来就发现其实姬如月和鹿闻溪的关系很不错。
那鹿闻溪到底有没有描写中那么深地喜欢男主？
如果是肯定的答案，姬如月知道鹿闻溪对陆明修的感情吗？
她很期待鹿闻溪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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