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会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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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的天气向来是多变的, 上午还是艳阳高照,下午的一场绵绵细雨就这样下了起来。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将他处的行人打的猝不及防,只是好在雨势并不浩大, 甚至算不上什么, 不过路人的步伐皆是加快了些许, 恨不得快点前往目的地避雨。

    只有先前站在太宰治办公室的那名青年步伐轻缓,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雨水溅在他的衣服与头发上,却也并不使得他能有多狼狈,就连脖上缠绕了几圈的春季围巾也不显得他狼狈。

    他的怀里还抱着一捧洋甘菊, 但说是一捧其实也并不准确,因为那捧花中只有三束花。

    那三束洋甘菊是刚从花店里买来的, 但也因为这场细雨,花瓣上沾满了滴滴雨水,而这些雨滴,却反而使这些洋甘菊更加娇嫩。

    青年最后走进了一个墓园,他抽出了那捧洋甘菊的花束,然后在三个连在一起的墓碑旁,给最左边的两个墓碑各放了一束洋甘菊。

    而与其他墓碑不同的是,这三个墓碑之中的最后一个墓碑上——也就他没有将洋甘菊放上去的那个墓碑之上, 没有任何照片,墓碑上镌刻了一堆文字,虽然字数多,但也简单易懂。

    不过青年似乎并不想要去辨认, 也许是觉得这些文字并不重要, 也许是以前辨认过了许多次了,他反而只盯着墓碑上刻着的名字那里看了许久。

    诸伏景光。

    那是墓碑上镌刻的姓名。

    青年就这样看着这四个字,没有任何动作。

    说起来,“诸伏景光”死了多少年了?

    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只要稍稍算一算年份,就能够轻而易举地知道这个答案,但青年忽然不想算了,他突然觉得这是无意义的思考,弯下腰来,将带着玻璃纸的最后一束洋甘菊放在了墓碑旁。

    就这样献完最后一束花后,青年并没有着急离开,他忽而又发起了呆来,低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多久过去,直到一把伞忽而出现在他的头顶,青年这才转过头去,只见一红棕发的青年趁着伞,站在了他身后。

    他当然能认出这是谁。

    青年忽然弯了弯眉眼,喊着这个为他撑伞的人的姓名:“织田君。”

    “我看这场雨越下越大,要是再不给你撑伞的话你可能会被淋病的。”织田作之助连忙向他解释道,说到这里,织田作之助又抿了抿唇,“我听GIN说,你每年都会来这里,我看你走了太久,怕你出事,就擅自找过来了。”

    青年的位置站的正好,正好遮住了织田作之助对他面前的那个墓碑的视野,所以织田作之助并没有看见这个墓碑上写有的姓名。

    “谢谢织田君对我这样关心,”青年并不怪罪于织田作之助,反而浅浅笑着,“能有人为我撑伞,我真的很感谢。”

    织田作之助是个好人,太宰治在一开始就这么说过。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对织田作之助有着这样评价太宰治在计划完成一半以后却毫不犹豫让他将织田作之助带走。

    其实青年还是知道原因的,太宰治无非就是近乡情怯呗,在真正见到那个织田作之助以后,太宰治反而却不敢去见了。

    近乡情怯这个词,不止是对于地域,对于人,也是适应的。

    不过他也一样就是了。

    青年浅浅笑着,转过身来:“待的时间够长了,我们回去吧,织田君。”

    要是再待下去……他真的会舍不得的,舍不得离开,舍不得赴死,舍不得完成最终计划。

    可是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他不能再舍不得了。

    ……

    诸伏景光明面上的这一份工作最后还是选择了律师。

    在得知坐诸伏景光去了妃英理律师事务所面试并通过以后,外守有里松下了一口气:还好诸伏景光是听劝的,没有死磕在警察那一条路上。

    只是自从选择了律师这份工作以后,诸伏景光就肉眼可见的忙碌了起来,除了白日在律所实习以外,晚上就在为律师资格证做备考。

    专属于打工人的996都不满足于诸伏景光的忙碌,他现在简直就和前世那样在公安去组织卧底那样007——除了没有生命危险以外,他的忙碌真的很007!

    这种996、007的程度到底离谱到什么程度了呢?只能说是就连松田阵平都看不下去了,在某天夜里的时候抢过了诸伏景光手中的书。

    “Stop!”抢过诸伏景光手中书的松田阵平此刻恨不得将那本书卷成一个筒,用来敲敲诸伏景光这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脑袋。

    不过这本过于厚重的书卷不成一个筒,并不能代表别的书不能被卷成筒,于是松田阵平随便从诸伏景光的书架上找了一本超薄杂志,卷成筒来敲着诸伏景光的书桌:

    “诸伏景光你告诉我,现在几点了?”

    被夺书的诸伏景光有些迷茫的看着松田阵平:“也就十二点啊,怎么了?”

    松田阵平扯着嘴角,语气不爽的笑了:“你不会还觉得现在很早吧?”

    “只要能保持充足的睡眠,这个时间点,确实还挺早的……啊呜!”

    诸伏景光话音才刚落下,松田阵平就一个没忍住,用这个书筒敲了一下诸伏景光的脑袋:“现在,立马,去睡觉。我不觉得你一天不足八小时的睡眠是充足的睡眠时间。”

    “松田你用的太大力了啊,”诸伏景光可怜巴巴的捂了捂额头,“被你这么一敲,我就算是想睡也睡不着了啊。”

    “不要找借口,”然而松田阵平不吃这一套,“就算你想在考律师资格证一次就过,那也得等一年实习期满以后才能去考。这一年来你要是一直都是这样,先死的是谁我不说。”

    诸伏景光立马就不说话了,只是以一种十分可怜的眼神看着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的笑声好像更冷了一些,他几乎是咬着牙的道,“别跟着萩原研二学这么一套,对我来说,这套没用。”

    “不是,”诸伏景光的声音苦巴巴的,他将捂在额头上的手放开来,要给松田阵平看,虽然没有起包,但是那里已经红了一大片,“你打的是真的疼,松田,你得学会控制力气啊,要是再这样‘嘭嘭’来几下我是真的会承受不住的。”

    “罪魁祸首”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诸伏你别想转移话题啊,现在赶紧给我去睡觉。”

    “转移话题的明明是你吧,松田!”诸伏景光愤愤地指责道,其愤怒程度绝不亚于刚刚敲他头的松田阵平,“我现在头还疼呢!怎么可能还睡得着啊!”

    松田阵平闭了闭眼睛,最后还是很“man”的决定承担责任:“那行,我给你赔罪,我唱安眠曲哄你睡觉,这样总行了吧?”

    “……”诸伏景光的表情变得更加惊悚了,他的语气里逐渐多了几分绝望,“你这不叫赔罪,你这叫肆意谋杀啊!你不能因为我睡的晚就直接谋杀我啊!”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我觉得你的精神状况很糟糕,你现在怎么戏越来越多了?”

    诸伏景光居然还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最后得出答案:“大概是因为白天实习的时候遇见的离谱案件越来越多了?”

    松田阵平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是的,诸伏景光决定学法有一部原因是松田阵平,当初还是松田阵平说“如果学法的话,就算没能考进警校,也能够多一条退路”,才让诸伏景光最终决定选择了律法这个专业。

    诸伏景光的退路虽然是特务科,但是律法这一退路,他也一样的用上了,——不过现在诸伏景光的精神状况有些令人堪忧就是了。

    不过松田阵平还是有些疑惑:“妃英理好歹是律界女王,从她事务所派到你手里的案子,能有多离谱?”

    “啊,多着呢,实习律师手头的多半都是民事诉讼案,大部分也都是可以不上法庭,私下解决的那种,”诸伏景光说着,整个头猛地砸到了书桌之上,然后痛苦的捂住了头,“光是感情不和而险些造成的蓄意谋杀事件我就碰见了好几起。本来都只是需要调解的事件,每次我去和当事人准备私下解决的时候,我的当事人都险些就没了,直接从民事矛盾上升至刑事案。”

    听着诸伏景光描述他这悲惨经历,松田阵平不禁为他默哀:“那你可真够惨啊。”

    诸伏景光“啊啊啊”了几声,抓了抓头发:“算了,我还是去睡觉吧。我确实该蓄精养神了。”

    松田阵平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说的不错,我可以唱安眠曲帮你助眠。”

    “!不要安眠曲!”诸伏景光拼尽全力的呐喊着,最终还是拜倒在松田阵平的歌声之下,躺在了床上挺尸。

    松田阵平挑了挑眉:“谁说我的安眠曲没用的,这不是睡着了吗?”

    第52章 警校内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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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伏景光到底是怎样想的, 松田阵平不知道,但对于降谷零这件事,松田阵平也并不打算去过问。

    ……其实诸伏景光现在能做到对降谷零不管不问, 而不是一根筋找出真相, 也是挺好的。

    诸伏景光开始忙起来了, 作为阿飘的松田阵平倒一直都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

    没办法,谁叫他是阿飘,谁叫只有诸伏景光才能够看见他呢。

    诸伏景光书架上的书已经被松田阵平翻的差不多了,这样一来, 松田阵平就有几分无聊了。

    要不去律所看诸伏景光工作?

    松田阵平只是一个普通的阿飘,又不是和诸伏景光绑定了些什么, 也没必要整天跟着诸伏景光。

    只是不去找诸伏景光的话,他又能去哪里?

    他忽而想起了萩原研二,意识到自己除了十五年前那一次,再未主动找过萩原研二了。

    反正闲着也是无聊,不如就去警校看看他这位幼驯染在搞些什么。

    松田阵平是个“说干就干”的实干派,脑子才刚刚升起这样的一个想法, 他人就已经站了起来,准备出发了。

    在熟练的蹭过电车与公交以后,松田阵平顺利的来到了警校附近。

    至于为什么是蹭……也不是松田阵平不想给钱, 一来是松田阵平作为一只阿飘,他没钱,就算诸伏景光在家里留着很多现金, 但那些也都是诸伏景光的钱, 而不是松田阵平的;二来, 这个时间点,电车和公交上的人虽不算多, 但也还是有着一些,要是让他们看见自动进入投票箱的纸币,只怕是会吓到人。

    综上两点,松田阵平是真的没有办法去付钱,不过他只是一个阿飘,一个游荡的鬼魂,蹭蹭电车也不算过分吧?

    警校的大门平常都是关上,先前也说过,松田阵平虽然是阿飘,但他是穿不过这些铁门的,他和人类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不被人看见而已。

    若是没有其他人员的出入,警校的门也是不会打开的。

    于是松田阵平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翻墙。

    对于高个子的男生来说,翻墙真的不算难,更何况松田阵平还不用担心被人看见,所以除了大门,翻墙就是松田阵平进出警校的最好方式了。

    松田阵平绕了警校大半圈,终于找到了一个偏低的墙头,那道墙的墙外边还种着一排樱花树,土地上还落着一些散开的樱花瓣,倒显得有几分漂亮。

    松田阵平就在这个墙头,撑着瓦砾,体验了一把不用隐藏身形就翻上墙的乐趣。

    此时正是三月春日,樱花盛放,不管是警校内的樱花树,还是警校外的樱花,每一棵都格外茂盛。

    看着警校内部的樱花树,松田阵平还特意回过头看了眼墙外的樱花树,去确认这俩棵樱花是否是真的开得一样茂盛。

    只是这样一回头,松田阵平就发现了不对劲了——警校外的那棵樱花树的树枝里,好像藏着一个人。

    松田阵平眯了眯眼,有些不太确定。

    这棵樱花树开得过于茂盛,花枝里面又是否真的藏着人,这样远远的看着一眼,松田阵平是确认不了的。

    只是老头似乎是眷顾着松田阵平的,就在松田阵平想要翻回去去确认一下的时候,一阵风刚好吹拂过,正好能吹动樱花花枝,使其微微摇摆,而这阵风也让松田阵平看见了——

    在粉嫩的樱花花枝中,有着一张黑色的衣角。

    松田阵平眼一震,咬住了牙:不是吧,这里可是警校,居然还有人藏在樱花树上偷窥?

    站在警校外的这棵樱花树上能看见什么?松田阵平没有尝试过,所以他不知道,不过那棵樱花树真好对着操场,站在那棵树上偷窥,也只能看见操场这边的动静。

    这是在监视谁吗?

    操场的训练完全不算是秘密,通常也只有些许班级会在这边跑步,如果是想偷看警校的训练内容的话,完全没必要选在操场,那就只有可能是在监视着操场的某个班级了。

    现在操场上的班级没有几个,松田阵平站在墙这边一眼,就可以将这些班级悉数收进眼底。

    那些在跑道上的警校生们松田阵平看的不太真切,但身着单独的制服,站在一旁的警校教官们松田阵平还是能看出来。

    而操场上的那一列教官之中,松田阵平正好看见了鬼冢教官。

    鬼冢八藏站在草坪上,正与别的班级的教官说着话,至于他们说了些什么,松田阵平也都是看不见且听不清的。

    而看见鬼冢八藏在操场,松田阵平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不太妙的预感,他又扫了一眼操场上的警校生们,果然在某个地方看见了一抹靓丽的金发。

    降谷零。

    降谷零在这里,毕竟他上一世也是鬼冢班的,这一世还在鬼冢八藏的班中,松田阵平是真的毫不意外,但是此刻警校外的樱花树上还藏着一个不知道目标是谁但是在偷窥的人,松田阵平就忍不住要多想了。

    这个人监视的目标,不会就是降谷零吧?

    仔细想想,除了尚不能确认立场的降谷零,这里的所有人谁又值得被监视呢?

    但如果被“监视”的人是降谷零,是哪一方、又为什么要监视降谷零呢?

    松田阵平眯了眯眼睛,这事儿可真让人想不明白。

    但不管这人来自何方、目的又是谁,松田阵平都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提醒一二——不是去提醒降谷零,而是降谷零身旁的那三个人。

    伊达航,萩原研二,还有另一个自己。

    就算降谷零不能完全确认立场,但这三个人他终归是要去提醒一句的。

    不过他说话这三个人又听不见,该怎样准确的提醒他们樱花树上有人呢?

    松田阵平正思考着,步伐还没迈出几步,就见萩原研二向其他三个人挥了挥手,拿了瓶水,正好往这边走来。

    他坐在了警校内的一棵樱花树旁,似乎是想要休息一会儿。

    挺好的机会。松田阵平想,他可以引起萩原研二的注意,然后引导他发现外面那棵樱花树上的人。

    于是松田阵平捡起了一颗并不尖锐的石子,十分简单粗暴的对着萩原研二的后背砸了一下。

    他用的力气不算大,但也足够引起萩原研二的注意来。

    虽然知道萩原研二看不见自己,但松田阵平就是莫名的相信,萩原研二能够懂得他的意思,然后看见那个藏在樱花树上的人。

    这也许是他曾经与萩原研二心照不宣的默契,又也许,只是他对萩原研二的单方面信任。

    萩原研二果然被这颗石子砸懵了一下,他茫然的回过头,似乎是在找寻用石子砸他的人。

    然而松田阵平就站在他的身后,根本就没带藏的,他再怎么找也看不见他身后的松田阵平。

    没人?萩原研二的疑惑更重了,他甚至抬起头来,想看看砸他的人是不是站在墙头。

    看见萩原研二往那边看去,松田阵平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心又再次提了起来,因为墙头上刚好路过了一只猫。

    那只猫咪踩着墙头的砖瓦,甚至还有一些碎石被它稍带了下来,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声响。

    警校墙头出现猫还真不算奇怪,这里虽然偏僻,但附近几百米开外还是有几家店铺的,那几家店铺里的猫会偷跑到警校这边来,倒也正常。

    所以是猫咪踩中的石砾掉下来刚好砸中了他吗?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目光又往上移了几分,刚好落在了墙外的樱花树上。

    松田阵平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见,只看见萩原研二微微勾起了嘴角,眉开眼笑的嘀咕着“猫猫真可爱”后,就起身往回走。

    看他的样子,松田阵平觉得他是看见了,但又不太能确认萩原研二到底看见没有,只能跟着他飘了过去。

    只看见萩原研二回到了另外三人的身边,突然揽住了另一个松田阵平,神神秘秘的对松田阵平道:“小阵平,我跟你说个事儿。”

    活人版的松田阵平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萩原研二还特意往樱花树那边看了几秒,然后神叨叨的说道:“我刚刚发现,警校里有鬼。”

    活人松田阵平:“……”

    阿飘松田阵平:“……”

    好吧,萩原研二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他就是这么一个鬼。

    活人版的松田阵平白了他一眼:“大白天的有什么鬼,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啊。”

    也不怪松田阵平不相信,毕竟萩原研二说这话时贼兮兮的,任谁都会觉得他这是在故意吓人。

    “小阵平居然不信我,”萩原研二很是受伤了捂了下心口,一副他已经被万箭穿心的样子,重复道,“小阵平你居然不信我!”

    他这夸张的动作惹得伊达航和降谷零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见自己被目光围绕,萩原研二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后才认真道:“我刚刚发现,那边墙外的樱花树上藏了一个人。”

    伊达航以为他还在讲恐怖故事,乐道:“萩原,你这故事一点也不吓人。”

    “没有,他这次是说的是真的。”未等萩原研二解释,大活人松田阵平就抱着胸说了这么一句话。

    萩原研二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我就知道小阵平还是信任我的!”

    松田阵平“呵”了一声:“我还不了解你?是开玩笑还是说真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降谷零反而沉了沉眸,但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

    “要告诉教官吗?”

    “肯定得告知啊,有个人站在警校外的樱花树上,不管抱有怎样的目的,都很可疑啊。”

    见萩原研二是真的也发现了那个人,松田阵平的心也就松了下来,不过他忽而觉得警校也没什么好玩的,该无聊还是无聊的。

    松田阵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他出门的时候顺便帮诸伏景光把门锁了,而这些天来因为松田阵平在家,诸伏景光出去的时候也不会锁门,所以……诸伏景光也不知道有没有带钥匙,他不会要把诸伏景光锁在门外了吧?

    他看了眼警校教学楼上那硕大的时钟,粗略估算了一下时间:他出来的时间还算挺晚的,如果他现在继续蹭电车回去,刚好能赶上诸伏景光下班。

    行呗,那就回去。

    于是松田阵平转身往回走,准备原路返回的离开警校,而他这一决定,却使他错过了接下来,降谷零与伊达航的对话。

    “班长,帮我请个假吧。”降谷零忽然这样开了口。

    “啊好。怎么了,降谷?”伊达航关心的问着,“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降谷零捏住了他刚拿出来的手机,他的手机屏还没有打开,抬头抿唇对伊达航道:“家里出了点事,我得立马过去一趟。”

    伊达航表示理解:“那你快过去吧。”

    可惜松田阵平的错过了这一段,不然他绝对会跟上降谷零的步伐,也不会错过能够完全确认降谷零立场的“降谷零训话现场”——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码了一半,然后睡着了: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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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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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田阵平回来的还是晚了诸伏景光一步, 而诸伏景光并不意外他会出去,也没有询问松田阵平去做了些什么,只是蹲在家门口, 以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他:“松田——”

    这下好了, 诸伏景光真的被他锁在门外了。

    松田阵平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眼睛, 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给诸伏景光开了门。为了掩盖自己的这份心虚,他甚至还先声夺人的开了口:“你为什么不带钥匙?”

    然而诸伏景光只是用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看了松田阵平一眼,随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我下次一定记得带钥匙。”

    松田阵平:“……”完了,诸伏景光这么一附和, 他反而更心虚了。

    “哦对了,松田。和你说个事,我打算搬个家。”

    甫一进去诸伏景光的那个出租屋,松田阵平就听见诸伏景光这样对他说。

    他没有对“松田阵平把他这个房子主人锁在门外”的这种事多说些什么,只是将自己做好的这个决定告知了松田阵平。

    “那挺好的。”

    松田阵平也觉得诸伏景光确实该搬个家了,诸伏景光当初选这个房子的时候只考虑了价格, 没有考虑地理位置,而他现在工作的律所又在市中心, 每天来来回回, 都会花上很长的一段时间。

    所以诸伏景光要搬家是必然的选择。

    “我明天休一天假,那松田你陪我去看看房子?我怕我看中的地方……”听见松田阵平这样回答,诸伏景光顿了一下, 又继续说着, 只是他语气之中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我担心你会不太适应。”

    “嗯?我有什么不适应的?”松田阵平有些奇怪的看了诸伏景光一眼,“你的房子当然是由你自己来做决定啊, 没必要问我的想法。”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有再说些什么。

    直到第二日和诸伏景光一起去看房子的时候,松田阵平才明白过来,诸伏景光说的那句担心他不适应是个什么意思了。

    他看着面前那栋熟悉的高楼,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诸伏景光看中的那栋公寓,是萩原研二殉职的那一栋。

    如果先前没有做过那个有关他们四个死亡场面的梦,松田阵平说不准还真认不出来是那个公寓,可惜他做过了那个梦,也认了出来。

    诸伏景光是知道这栋公寓是萩原研二的殉职地,他也是特意选择的这个公寓的。

    见松田阵平不说话,诸伏景光抿了抿唇,他站在公寓楼下,腿没有再往前迈上一步:“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去另一家公寓看看吧。”

    “为什么要算了?”松田阵平却抱着胸瞥了他一眼,然后往前迈了几步,“你选择这个公寓不就是为了方便救hagi吗?所以为什么要换一家?”

    诸伏景光一愣,紧随其后的跟上了松田阵平的步伐:“所以松田你不介意?”

    “我为什么要介意?”松田阵平忽而笑了一声,停下脚步看向诸伏景光,墨蓝色的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诸伏景光,“因为这里是萩原研二的殉职地,他死在了这里,所以你觉得我会介意?”

    诸伏景光沉默地点了点头。

    “就算是这样,可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一定会介意呢?”松田阵平扯了扯嘴角,目光偏移了一些,“因为萩原研二未来会死在这里,所以我就要对这里避之不及?诸伏景光,我没有你想象的那样脆弱。”

    这一次,他叫了诸伏景光的全名。

    只是他在说这些话时,眼神完全没敢去直视诸伏景光。

    “而且,”松田阵平顿了顿,像是有些疲惫,于是闭上了眼睛,说完了后一句话,“不是还有你吗?你、准确来说是我们,我们不是会去救下他吗?既然萩原研二未来不会死在这里,而我为什么要害怕这里呢?”

    诸伏景光哑然,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说松田阵平太信任他了。

    他确实是特意挑选的这里,因为方便执行太宰治所设想的“勾引世界意识注意”的计划,只是他在挑完这个地方后才想起了松田阵平来。

    他确实对萩原研二殉职的地方不敏感,可是作为萩原研二幼驯染的松田阵平不一样,就算松田阵平没有与之相关的任何记忆,就算松田阵平所知道的一切来源于梦境、来源于诸伏景光的口中,可他毕竟是松田阵平。

    他是松田阵平,是萩原研二的幼驯染,是萩原研二最重要的挚友。

    他不可能不关心萩原研二,也不可能对萩原研二的死亡地视若无睹。

    所以诸伏景光担心松田阵平会接受不了这里,毕竟就连他自己的死亡的天台,他自己都有些不能够直面那里,又何况松田阵平呢?

    可是倘若不选择这里,那么他和太宰治商量好的一切计划就可能都要推翻重来,所以诸伏景光当时很矛盾,才做出了带松田阵平过来看看的这个决定。

    如果松田阵平接受不了,他就再和太宰治再商量一下,看看这个细节对于太宰治的计划有没有太大的影响,能不能改掉。

    只是既然松田阵平能够接受这里,那也没有改掉计划的必要了。

    于是诸伏景光轻轻地“嗯”了一声,按下了电梯:“请放心,我会救下他的。”

    只是松田阵平垂着眸,心里远远没有他看起来的那样平静。

    在与诸伏景光说那些话时,他是真的不敢直视诸伏景光,因为他害怕诸伏景光会看出来,他自己根本就没有表面那样的不在意。

    正如诸伏景光所想的那样,松田阵平怎么可能不在意萩原研二啊?他分明是在意的要死啊。

    这可是……这可是带走萩原研二生命的地方啊,萩原研二的一生可是都被葬送在了这里啊。

    他是没有记忆,对于萩原研二的所有了解都只是来源诸伏景光,唯一对于萩原研二的记忆也只有他在梦里看见的死亡现场。

    瞧瞧,作为萩原研二幼驯染的他,对于萩原研二的记忆居然只有那样一点,多么可笑。

    只是,记忆的缺失也不会改变他与萩原研二的羁绊,改变不了他对萩原研二的那个名为“挚友”、名为“幼驯染”的情感。

    十五年前前往神奈川的那一次,他也确实看见了萩原研二。

    幼小的萩原研二将松田阵平护在了身后,他那时看着那一幕,心里还在想,甚至还在发笑:他怎么还需要萩原研二的保护啊,他自己看着可是比萩原研二要能打得多了。

    可是逐渐的,他却笑不出来了,他看着萩原研二抓起了自己的手,露出了太阳一般的笑容:“那以后,我们就做朋友好不好?”

    他看见萩原研二一把抱住了那个幼小的自己,拍着自己肩安抚道:“阵平ちゃん才不是坏孩子呢,才不要去听他们胡说呢。”

    他听着萩原研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自己“小阵平”,一次又一次的说着安抚的话语。

    他想,那时的那个年龄尚小的自己确实需要他人的安抚,不管是哪个松田阵平,他们都表现得不在意,可萩原研二的存在对于松田阵平来说,是真的缺失不可的。

    就像诸伏景光不能没有降谷零,降谷零不能没有诸伏景光一样,松田阵平也不能没有萩原研二——不管是哪个松田阵平。

    就像是在救赎一样,萩原研二就像是在照亮黑暗的太阳一样,令人离开不得。

    所以啊……松田阵平又怎么会不在意这个夺走萩原研二性命的地方呢?

    那可是萩原研二啊,那可是他的幼驯染,萩原研二啊。

    只是他知道诸伏景光选择这里的原因,无非是届时救下萩原研二能够更方便、更成功。

    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不怪诸伏景光会选这里,他能够理解诸伏景光选择这里。

    毕竟……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不是吗?

    只要救下了萩原研二,那这里、那这栋公寓就不再会是萩原研二的亡地了,萩原研二的生命也不会因为那个炸弹“嘭”的一声就结束了。

    这栋公寓不会再带走萩原研二了,松田阵平想,绝不会、也不能再带走他的性命了。

    所以松田阵平能够接受这里,只要能够救下萩原研二,他又怎么可能接受不了呢?

    不过他需要一点时间,他需要时间来告知自己,萩原研二是不会因此而亡的。

    ……

    “你们公安真的很闲吗?怎么还约我出来喝酒?”一处酒吧内,鬼冢八藏坐在了自己的老友身边,“你这喝的是什么酒?怎么看着这么怪。”

    “一瓶Canadian Whisky,一瓶GlenmorangieWhisky,然后将这两瓶威士忌的混合在了一起。”不算年轻的公安警视又猛喝了一口面前的酒,唉声叹了口气,“我被投诉了。”

    “噢,”鬼冢八藏毫不意外,他自然了解自己这位老友的品性,“你那么能摸鱼,还到处抢人刑事部的案子,居然现在才被投诉。”

    雨宫警视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借酒浇愁,借酒浇愁。最近我多了名新同事……嗯,怎么说呢,职位和我差不多,但年纪比我小,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立威挺正常的,只是……”

    “只是什么?”

    鬼冢八藏挑了挑眉,只听自己这位老友缓缓说着,甚至面上还有几分不理解:“只是他这么连我都骂啊,我再怎么说也是前辈啊!”

    “骂的挺好的,你再摸鱼下去,小心警视位置不保。”鬼冢八藏客观评价。

    雨宫警视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的那名“新同事”就是鬼冢八藏手底下的学生,他最终只是艾艾道:“可我是真的闲啊。”

    不管是作为雨宫警视还是作为卡纳迪恩,他这个卧底身份杵在那里,可都是处处受限,不被信任呢。

    “哦对了,”鬼冢八藏又突然道,“你什么时候把那家伙也叫过来,他到底是在忙什么啊,这么多年都不来聚一次?”

    聚不了哦。

    雨宫警视心道,那家伙、那个总是与他拌嘴的那个家伙,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要知道,那时候可还是卡纳迪恩亲手开的枪呢。

    可是他又只是应着鬼冢八藏道:“我也联系不上他,等有机会遇见他,一定要把他拧过来喝酒,不灌醉那家伙,我就不姓雨宫。”

    “行,那我可要期待着,”鬼冢八藏笑了笑,“你势必要把那家伙灌醉啊,作为这么多年都不找我们的赔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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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他是主动站出来的

    ==========================

    诸伏景光看房子还是很快的, 在与中介细细聊过以后,他选了二十楼的高层的一间房——那也是当初被安置炸弹的那一层楼。

    选房子的时候松田阵平什么都没说,毕竟他知道诸伏景光的目的是什么, 自然也不会去说些什么。

    房子租金很快就商议好了, 诸伏景光行动力十足, 很快就签了合同付了租金与押金,第二天就将家搬好了。

    对此,松田阵平评价:“你这是早有预谋啊。”

    诸伏景光轻咳一声,而后将自己与太宰治商议好的计划娓娓道来, 只是在他说完以后,松田阵平却稍稍皱了皱眉:“你们这试探也太大胆了吧?”

    说实话,松田阵平是有些不认可他们的计划的,因为这个计划对于诸伏景光来说危如朝露,具有太多不确定性了,但凡“世界意识”不按照他们所设想的那样行走,那么诸伏景光的处境就格外危险了。

    “简直就是将你推到幕前当做靶子。”松田阵平的眉头简直是越皱越深。

    然而诸伏景光却只是笑了笑:“我知道。太宰先生将危险性告知过我,是我自己同意的。而且, 我不是早就已经站在幕前了吗?”

    从一开始世界意识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他早就已经不推到了幕前。

    听见诸伏景光这样说, 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你还真敢同意这些……”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就见诸伏景光眉头轻启,抬着眼睛看着他:“可如果不试探出一个结果来的话,那我救下的每一个人都有不确定性, 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死去。”

    松田阵平却只是提道:“外守有里, 还有你的父母, 你不是已经救下了他们,他们这么多年不都还活的好好吗?”

    “那不一样……”诸伏景光的眼睫毛动了动, “有里与我爸妈他们,说到底影响的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的命运。在世界意识看来,他们也许只是‘被救了就被救了,没什么关系’的人,可我接下来要救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松田阵平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想,我身体上的虚弱,应该就是救下他们的代价。萩原就是我接下来目标,我不知道我接下来倘若继续改变命运线,所产生的「代价」是会像先前那样,荟聚在我身上,还是会令萩原接二连三的遭遇生死危险。”

    诸伏景光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湛蓝色的回望着松田阵平,轻声道:“松田,你也不想萩原在被我救下以后,反而还不如死在那场爆炸之中吧?”

    “当初在横滨,你不是也看见了吗?如果不是织田君拉了我一把,我可能就会死在那场车祸了。”

    萩原研二死在那场爆炸之中,是牺牲,是殉职,是可以叫人敬佩又让人觉得惋惜的死亡。

    可倘若,萩原研二在这次被救下以后,之后又因更加毫无意义的原因再次死亡,那着实有些可惜。

    如今听见诸伏景光提起萩原研二,松田阵平握了握拳,试图压抑着自己语气之中的怒气:“那你们这所谓的试探,到底是希望得到怎样的结果?你是希望,这代价是全落在你自己一人身上,还是希望,是落在萩原研二身上?”

    “当然是我,”诸伏景光低着眸,“如果只是落在我身上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好,好的很。”

    松田阵平看着诸伏景光,松开了他捏住了的手心,墨蓝色的眼睛冷冷的看着诸伏景光,而后,他喊了一声诸伏景光的全名:

    “诸伏景光,我可以理解为,你刚刚说的这些话,是在威胁我吗?”

    对于松田阵平的这句话,诸伏景光自然是诧异的:“我没有在威胁你啊?我为什么要拿萩原威胁你?”

    “可在我看来,你就是这样的一个意思,”松田阵平笑了一声,只不过那笑声有些冷,还有些疲惫,“诸伏景光,我是在意萩原研二不错。他是我幼驯染,所以萩原研二对我来说,确实格外重要。可是你说这些话,是在觉得,我在意萩原研二就会不管不顾你的死活了吗?”

    “我没有这么想……”诸伏景光的眼睛瞪圆了一些,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被松田阵平打断:“你说这些话的意思,不就是在以萩原研二来威胁我,想让我不要管你这件事、让我看着你们执行这个将你当做靶子的计划吗?”

    说到这里,松田阵平又笑了一声,只是这一次,他看向诸伏景光的眼神带着几分说不明白的情绪:“可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因为萩原研二而看着你去送死?”

    诸伏景光一瞬间被说的有些哑然,又想要为自己辩白:“我说这些只是觉得不该瞒着你,而且,我也只是在担心萩原,并不是想要让你在我和萩原之间做出选择。”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没有这个想法,你那么善良,那样仁爱,你自然不可能会有那样的想法,”松田阵平用力的闭了闭眼睛,而后睁开盯住了诸伏景光,“可你在说这些话、做这个决定,你有为你自己考虑过分毫吗?”

    “人都是自私的,在这种事情上,你明明可以自私一些的,你明明可以回绝他们,你明明可以以你的方式来解决,可你为什么要同意他们,为什么要站出来呢?”

    松田阵平这一问,竟然诸伏景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垂着眸,一声不吭,只等着松田阵平发泄好他的情绪。

    “就因为太宰治他说「萩原研二可能会死得比前世更难看」,你就要上赶着当这个靶子吗?就因为这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你就要铤而走险的做这种危险的决定吗?”

    松田阵平的怒气简直是越说越大,他在生气,他在为诸伏景光而生气,他在恨诸伏景光,恨诸伏景光一言不发的将一切所有都揽在自己身上。

    “诸伏景光,你不是救世主,你没有必要这样舍己为人。你想要救hagi、救我、救班长,这些都是因为你善良、因为你是一个好人,可这些都不是你的责任,你没有必要强行揽在身上,你哪怕是放任不管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你哪怕是不同意太宰治的计划,也没有人会怪罪你的,因为那个计划这怎么看对你来说极其不友好的。”松田阵平是真的说的有些疲惫了,这一次,他闭上了眼睛,在话说完之前都没有再睁开去看诸伏景光一眼,“你认识了萩原研二才不过半年,哪怕后面萩原研二再因为别的原因死掉,你都已经尽力了,这些都是没有关系的。如果非要救下萩原研二不可,那也应该是我来做这种冒险的事,我和萩原研二是幼驯染,我付出这样的代价是理所以当的。可是你不一样,你又凭什么因为萩原研二,让你自己付出那样沉重的代价啊?”

    诸伏景光抿了抿唇,试图像抱住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那样抱住松田阵平,但只是一如既往的扑了个空。

    他最后只是垂着眸,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想,我当然知道我会面对什么。可是松田,我们是挚友啊,我们可是共同经历了许多事的挚友啊。我要是想救下萩原,那我自然要没有后顾之忧的去救下他啊。”

    松田阵平睁开了眼睛,这一次,他只是看着诸伏景光,听着他说完,就像他刚刚说那些话时一样。

    刚刚诸伏景光没有打断过他,所以现在,他也不会打断诸伏景光。

    “论起羁绊,我和萩原的羁绊自然是比不过你与萩原的。可无论如何,我和你们,都是生死之交的挚友,我并不觉得这些责任是我不该承担。倘若我们现在的身份对调,松田你也是会毫不犹豫的去救我、救zero的吧。”

    诸伏景光的嘴角浅浅扬起一抹笑,目光坚定的看着松田阵平:

    “而且我同意这个计划,也不止是为了萩原。”

    他直视着松田阵平的目光,一句又一句的告知着松田阵平:“松田,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样伟大,你说我善良、仁爱,这是不假,可我还是有私心的,我之所以会同意这个计划,更多的还是因为zero。”

    “如果不是因为如今zero的身份扑朔迷离,我也不会这样冒险,我想趁这次对‘世界意识’试探的机会,来看祂给出的答案,从而去判断zero的立场。”

    “我如果真的有你说的那样无私,那么这些天来,我就不会以工作来逃避思考,我应该会什么都不顾,去与zero来个面对面,以生命为赌注的去找寻zero的立场。zero再怎么改变,说到底他还是zero,就算我真的直接莽过去,zero也绝不会对我家人动手,这一点我还是能够信任他的。”

    “可是我不敢啊,我不敢去面对啊。”

    诸伏景光说着,又低低的笑了一声。

    “诸伏景光根本就不敢去面对降谷零,他害怕自己会得出他不想要的那个答案。而他逃避了这么久,这一次,也该主动站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纲:让hiro告知松田这个决定

    我的笔:吵起来吵起来

    我:?

    我也不想让他们吵起来的,可是松田阵平他抢我笔

    遇到草莓诈骗了,下一章看我让hiro也遇到草莓诈骗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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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打童工的草莓

    ======================

    诸伏景光根本就没有多大的能耐。

    卧底警察, 归根究底,他们也不过是由普通人蜕变而来的。

    他们在血泊中打转,在黑暗中徘徊, 人们赞颂他们的功绩,却又会觉得他们理所应当这样做,没有人记得,卧底警察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们不过是能力略微出众一些的普通人。

    诸伏景光更是一个普通人,上一周目的记忆带给他的到底是什么?是“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更深的痛苦?

    诸伏景光的二周目在无形之中带给了他更多的压力和责任, 因为他知道他的挚友们的结局,所以他必须要选择拯救。

    因为他是诸伏景光,而诸伏景光永远不会对此坐视不管。

    松田阵平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正如诸伏景光所说的那样,如果他与诸伏景光身份对调,那他也一定会做出和诸伏景光如出一辙的选择。

    可这并不妨碍他生气,他确实气不过诸伏景光不拿自己当一回事。

    那可是“世界意识”啊,轻飘飘就能改变诸伏景光命运的“世界意识”,将诸伏景光推出去做靶子, 不就是在将诸伏景光推过去送死吗?

    但是……

    正如诸伏景光所说的那样,他们必须要试探出一个结果来, 否则他们这一方, 简直是太被动了啊。

    是啊,太被动了,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最终松田阵平还是妥协了,他自暴自弃的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将蓬松的卷发揉的更乱了一些, 而后墨蓝色的眼睛就那样看着诸伏景光。

    “那就去做吧,”他说,“我会陪着你的。”

    一旦发现任何不对劲,松田阵平就会终止计划,将诸伏景光拉出来。

    这也是他唯一能够帮诸伏景光的了。

    诸伏景光的内心一阵暖流划过,他诚恳而又真挚的对松田阵平道:“谢谢你,松田。”

    “没必要谢我,”松田阵平看了眼窗外,目光有些放空,没有聚焦在任何一个实点上,他说,“你要救的那个人,是我的幼驯染,我当然会帮你。”

    诸伏景光轻笑了一声:“嗯。”

    毕竟是搬了新家,还是要请些熟人过来吃饭的。

    诸伏景光在东京的熟人不算多,除了工藤家和黑羽家的人外,也只有他从小玩到大的一些朋友和他那名堂兄。

    堂姐薇雅早早就结了婚,已经不在东京居住了,而大漫画家的堂兄也不知道是跑去哪个地方取材,反正诸伏景光和外守有里这些天来都没见到他的踪影。

    而工藤家和黑羽家的几位家长是没时间来的,就让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携自己的青梅来给诸伏景光祝贺乔迁。

    这一来二去,竟只有四个孩子、青梅外守有里、学弟浅井成实和一名上了大学以后就没怎么见过面的幼时朋友要来。

    那名朋友诸伏景光的印象不是特别深,论起熟悉度不及外守有里,但又和外守有里一样,是从小就和诸伏景光一个班的。

    诸伏景光记得他姓宫野,是个从医学世家中出来的男生,子承父业的做了一名医生,而诸伏景光还依稀记得,当初也是他在与外守有里她们争论诸伏景光该归属于那个组。

    简单来说就是,过来诸伏景光家中吃饭的是四个小孩和三个医生。

    霍,就来了三个大人,还全是学医的,他这里简直是医生聚集地啊。

    诸伏景光觉得这实在是太巧了,但生活嘛,确实会有许多有意思的巧合,这也都是正常的。

    介于过来的孩子人数比较多,诸伏景光决定外出买菜的时候顺便买些零食水果,好招待一些。

    既然诸伏景光要出去,那松田阵平自然也是跟出去逛逛的,毕竟诸伏景光搬了家,还一搬就是二十层的高楼,松田阵平要是想像以前那样飘出去转转,那就要麻烦许多了。

    ——空无一人的电梯被按亮楼层,还到处升上升下,这可比电车自动投钱更加鬼故事、更恐怖了好吗!

    所以这次,松田阵平也干脆跟着诸伏景光一起出去,还能出来透透气。

    诸伏景光就近去了一家超市,不过说是就近,还是隔了几条街的距离。

    “快斗不喜欢吃鱼,喜欢吃甜食,新一不喜欢葡萄干,比较喜欢柠檬派——说起来,柠檬派也算是甜食吧。”诸伏景光一一列举着几位孩子的口味,他比较细心,又和孩子们相处了那么久,对他们的口味简直是了如指掌,“兰和青子倒是没有什么忌口,兰不挑食,什么都吃,最喜欢的应该是可丽饼和柠檬派,青子和快斗一样喜欢甜食,但青子还喜欢吃鱼——柠檬派应该是没人不喜欢的,所以点心可以做柠檬派。”

    听着诸伏景光的这些举例,松田阵平挑眉:“怪不得这群孩子说你会端水,这些你都你记得啊?”

    诸伏景光摊了摊手:“其实挺好记的,新一和兰这对青梅竹马都喜欢柠檬派,很相似。快斗和青子相似又相反,都喜欢甜点心,对鱼的看法截然不同。”

    松田阵平对此不可置否:“好记,但你也是真的一个都没漏掉。”

    最后诸伏景光按照孩子们的忌口选好了食材,也买了一些零食,不过他最后还是没有买水果——

    看着标着“天价”的那盒草莓,诸伏景光默默将草莓放了回去,感叹道:“好贵。”

    实习期的工资还没发,而他过去攒的钱交了房租和押金以后虽然还剩了一些,但显然不够他挥霍的去买这盒草莓。

    那盒草莓也确实挺贵,日本水果的确是不便宜,但这盒草莓比一般的水果还要贵许多,一颗就要近千日元。

    松田阵平看了一眼价格后也收回了目光:“那就不买了,这些足够了。”

    诸伏景光毕竟才刚毕业,资金说到底还是紧张的,也没必要非买这盒草莓不可。

    诸伏景光点头,然后推着购物车去付款了。

    松田阵平虽然可以碰到购物袋,但介于在路人眼中,购物袋会是凭空飘着,那样过于诡异,所以这一大袋东西都只能由诸伏景光一个人拎着,松田阵平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诸伏景光虽然没有在超市买下那盒草莓,但是却在回去的路上看见了一名提着一个篮子卖着草莓的女孩。

    那孩子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没怎么注意脚下的台阶,险些被绊倒,草莓也差点掉了出去,诸伏景光见状连忙伸手扶了一下。

    女孩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在抬头望向诸伏景光的时候面上又带上了甜甜的微笑:“谢谢哥哥。”

    她的眼睛咕噜的转了一下,而后又将自己手中的篮子往诸伏景光的眼前送:“哥哥要买草莓吗?我可以便宜一些卖给你的。”

    诸伏景光看了一眼篮中的草莓,草莓的品色的还算不错,这孩子出来卖草莓也许是因为家里有什么难处,诸伏景光可以顺手推舟的买了那些草莓。

    于是诸伏景光点了点头:“我正好想买一些草莓。”

    女孩的眼睛的亮了亮,从篮子中拿出一盒包装好的草莓递给了诸伏景光:“哥哥,这盒草莓只要2520元哦。”

    一盒普通草莓的市场价其实也只要1000日元左右,这盒草莓确实贵了一些。

    诸伏景光的眉头微皱,但并不是因为觉得草莓贵,而是这孩子所说的价格。

    2520,252,sos。

    这孩子是在向他求救吗?可是这孩子身上并没有被虐待的痕迹,除了这个数字以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与求救有关的信息。

    而小女孩也不像是被监视的样子,毕竟这附近过于空旷,也藏不了人,诸伏景光也没有察觉到有视线盯过来。

    见诸伏景光迟迟没接过这盒草莓,小女孩顿了顿,又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哥哥是嫌这盒草莓贵了吗?但是价格是家中姐姐标的,我也没法更改,要不我换一盒便宜的草莓给哥哥?”

    看来2520这个价格只是巧合。

    “不用了,就这盒吧。”诸伏景光收回了目光,将钱币递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瞬间眉开眼笑:“谢谢哥哥,哥哥你人真好。”

    说着,又提着草莓蹦跶着离开了。

    看着这盒比常价要贵一倍的草莓,松田阵平挑了挑眉,做了口型:“冤大头。”

    诸伏景光无奈的笑了笑:“没办法,就当是做个好事吧。而且,这草莓看起来也挺不错的。”

    ——如果时间可以回溯,诸伏景光一定会收回这句话。

    回到家以后,诸伏景光将食材放置好,又顺手拆开了这盒草莓的包装,准备提前先将草莓洗好。

    只是……在将盒装草莓的第一层大草莓拿开以后,诸伏景光看着里面这些还没有他手指的一个指节大的mini草莓陷入沉思。

    “草莓也需要打童工吗?”诸伏景光半天只憋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松田阵平乐了,毫不客气的笑道:“你这可是比冤大头还要冤种。”

    诸伏景光:QWQ。

    就算盒装草莓下面的草莓确实会比表层草莓小上一些,但是它怎么能这么小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谨防新型草莓诈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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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欢迎来到法制节目

    ==========================

    诸伏景光, 前公安卧底警察,现妃英理律师事务所实习律师。

    而就在刚刚,他被草莓诈骗了。

    这种事情说出去完全就是会被狠狠嘲笑的事吧!

    瞥了一眼完全不掩饰笑意的松田阵平, 诸伏景光稍稍感受到了一点小哀伤,指节大的草莓在手心里咕噜的转了一圈, 更让诸伏景光心酸了一些。

    花更多的钱买了一盒草莓,结果这盒草莓还是出来打童工的草莓。

    想想都让人心塞。

    但好在除了这堆mini草莓以外,还有七个放在表面的大草莓,也算是勉强给了诸伏景光一些安慰。

    松田阵平笑完了, 走过来帮忙:“这些草莓要洗吗?”

    “洗了吧。”诸伏景光闭了闭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在心里盘算着到底该如何处理这些草莓。

    大草莓还能分出去吃掉,但是这些mini草莓……虽然也不是不能分,但有里肯定会问他为什么要买这么小的草莓,然后他又会被狠狠笑上一番。

    诸伏景光有些头疼,低头盯着这些草莓看了一会儿,而后幽幽道:“谨防草莓诈骗, 拒绝盒装草莓。”

    这看得松田阵平更乐了:“别人那叫,一朝被蛇咬, 十年怕井绳。你这叫什么?一朝被草莓诈骗, 十年怕盒装草莓。噢,而且你买这盒草莓还花了双倍价钱。”

    诸伏景光:“嘤。”

    诸伏景光试图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来,但是显然不太行, 于是他选择了放弃, 只能找出面粉鸡蛋来,准备解决这些mini草莓。

    他打算用这些小草莓装饰蛋糕,有里问起还能说是特意去买的, 也不用担心会被嘲笑。

    会做饭这点就是好,哪怕是买到了不好的食材,也能顺手处理,不用担心会被他人嘲笑——噢,当然,某个全程看着他买完草莓的阿飘除外。

    松田阵平帮他将这些草莓全部洗净,然后又装回盒子里推到了诸伏景光面前,还不忘顺手拈了一颗小草莓尝尝味道:

    “有点酸……诸伏,你这是什么眼神?”

    松田阵平古怪的看了一眼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的脸上堆起一抹笑来:“我在想,是不是只要把你灭口了,就没人知道我被草莓诈骗了。”

    松田阵平“噢”了一声,不以为然,甚至还靠着橱柜道:“那你可以试一试,看看怎么灭口我这个阿飘。”

    诸伏景光:“……”

    他碰都碰不到他这位挚友,就更别提灭口了。

    总之,草莓诈骗这一事就这样轻飘飘的被翻过了,来的这些人中也没人去问诸伏景光为什么要拿小草莓做蛋糕。

    吃完蛋糕后,三个医学生没从餐桌上起身,讨论一些医学问题,诸伏景光插不进嘴,便去看了一眼四个孩子。

    四而个孩子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抢电视,准确来说是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在抢电视——工藤新一要看推理普法栏目,黑羽快斗要看魔术表演,毛利兰和中森青子窝在一起聊天。

    就算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吵的不可开交,但电视只有一个,不可能分成两半给他们两个一人看一半。

    诸伏景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回卧室拿了一本《法律法规全集》,准备读给工藤新一听。

    既然工藤新一想看普法节目,那不如让他这个律师亲自读法规给工藤新一听。

    工藤新一:……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要看的那个节目重点是推理而不是普法啊!

    紧接着,诸伏景光完美做到了“他不能让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都如愿看上自己想看的节目,但他可以让他们两个都看不到想看的节目”。

    电视遥控器被丢给毛利兰,而诸伏景光将手里的那本律法书摊开放在腿上,然后一手揽着一个小男孩,声情并茂的给他们读法律条文。

    光读还不够,诸伏景光甚至还读着读着就突然停下,举了一个实例——这些例子都是他做律师以来的亲身经历。

    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被迫听着这些条文,还不忘暗中较着劲,抢答着诸伏景光说的例子里面的问题。

    在说起某个案件时,工藤新一甚至还抢答:“这个我知道,我当时就在现场。”

    ——这就是诸伏景光当初那个“委托人差点死掉”的案子。

    黑羽快斗睨了一眼工藤新一:“你怎么走到那里都能出命案啊?”

    工藤新一纠正:“没出命案好吗?人都没死!再说了,什么叫‘我走到哪里都会出命案’啊,频率根本就不高好吗!”

    诸伏景光对两个男孩摸摸头,然后继续读着他的法律条文。

    也正因为诸伏景光这一日的声情并茂,让这个两孩子对这些条文格外的记忆深切。

    甚至在七年以后——

    成为江户川柯南的工藤新一在拿到阿笠博士的发信器和窃听器时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不是犯法了啊……要是让景光哥知道我用这些,他会不会大义灭亲的把我送进去啊……不,这种程度还不至于,但他一定会教育我的……果然还是不能让景光哥知道啊!”

    黑羽快斗在听寺井黄之助阐述黑羽盗一的八年前所有的所作所为时,面色逐渐凝重了起来:“这得判多少年啊……师哥要是知道这些的话,就算他哪怕知道是我,也一定会大义灭亲送我进去吧……这肯定会被工藤新一那家伙嘲笑的,绝对不能让景光哥知道!”

    于是在七年以后,向来就不对付的两个人默契的达成了一个共识——绝对不能让诸伏景光知道这些!

    不过现在的工藤新一还是工藤新一,黑羽快斗也还只是黑羽快斗,再加上诸伏景光又不只是纯粹的在念法律条文,所以两人对此都有些听的津津有味。

    诸伏景光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了,将书放到了茶几上,起身去厨房接水喝。

    三个医学生还是坐在那里聊天,只不过他们的话题已经从专业的医学知识变成了家常话。

    “诶,宫野居然是有妹妹的吗?”外守有里有些吃惊的看着宫野秀泽。

    宫野秀泽就是当初拉拢诸伏景光进组却反而被女孩们共同抗战的那个男孩。

    他家里是医学世家,父母都是医生,甚至当初给外守有里做手术的宫野医生就是他的父亲。

    他和外守有里也算是半个青梅竹马,只是这么多年来,外守有里是真不知道宫野秀泽居然还有一个妹妹。

    “堂妹,是我叔叔的女儿,比我小上三岁。”宫野秀泽摊了摊手心,表示自己真的不是故意隐瞒,“我们也就很小的时候见过一两次面,但是自从我叔叔和我爸爸吵过一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家的人了。”

    “原来如此。”外守有里了然的点了点头。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叔叔最开始离开的那一年,我偶尔还能从电视上看见我叔叔的报导,但是之后就没再看见他们一家的信息。这么多年来,他们家也没有再联系过我们,后来听说‘宫野博士夫妇’死于某制药公司的火灾,当时我父母还在猜那对博士夫妇是不是我叔叔和我婶婶,但是他们又联系不上对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宫野秀泽微微皱了下眉头,又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不管了,我叔叔是科学家,我婶婶也只是医生,应该不会和制药公司产生联系,可能只是我叔叔咽不下这口气吧。”

    宫野秀泽说着,又和出来的诸伏景光打招呼道:“诸伏,我刚刚听见你在念法律条文了,最近工作怎么样?”

    诸伏景光以笑回道:“还行。没什么难缠的案子。”

    “那挺好的,”宫野秀泽点了点头,说着又吐槽道,“我们院最近多了好多奇葩客人,我陪导师一起做临床记录,居然还能被病人纠缠。东京太可怕了,我要回长野!等实习期一过去,我就立马回长野!”

    “回长野其实也挺好的,”外守有里托了托下巴,“不过我就不想回去,想留在东京发展。而且自从我爸知道我毕业以后不打算回长野,他就把长野老家那边的店铺给卖了,跑到东京开了家新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都这么大了,又不需要他陪。”

    “伯父还是挺关心你的啦。”宫野秀泽感叹道,“我爸妈就不一样了,我妈对我堂妹的关心都比对我的关心多,还说什么‘你叔叔那家伙可以不管,但是你堂妹你不能不管,也不知道你叔叔一个糙男人能不能照顾好你婶婶和你堂妹,万一那死去的博士夫妇真是你叔叔婶婶,那你就要更加找寻一下你妹妹的消息了’,我爸还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你叔叔一家就是在东京没的踪迹的,你现在东京,最好还是打听一下你叔叔一家的消息’。”

    说着,宫野秀泽趴到了了桌子上,摆烂道:“我怎么找啊!十二年前就没踪迹的一家人,这要我怎么找啊!我又不是没去过他们搬家前居住的宫野诊所,但是现在的屋主人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我还能怎么找啊!”

    “可以上个寻亲栏目?”浅井成实给他出着主意。

    宫野秀泽摇摇头:“我叔叔说不准真的已经死了,而我堂妹说不定都不记得我们一家的存在,难找哦。”

    “那你告诉我们,你堂妹叫什么名字,我们帮你留意一下?”

    “唔,时间过去的太久了,我也有点记不清了……好像是叫明美吧,对,没错,她的名字是宫野明美。”

    听到这个姓名,诸伏景光手中的水杯险些没握住。

    宫野明美。

    ……是他认识的那个宫野明美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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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Rye的碰瓷

    ===================

    宫野明美,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姑且算是降谷零的青梅。

    诸伏景光是认得宫野明美的,只不过他对宫野明美的熟络度远远没有降谷零的高, 也仅仅只是“认识”而已。

    降谷零和宫野明美的相识在9岁以后, 比认识诸伏景光要晚上几年, 通过降谷零,诸伏景光也见过幼时的宫野明美几面。

    而这份认识也仅仅是存在于前世。

    这一周目的诸伏景光,从未见过宫野明美。

    而上一周目,降谷零上警校的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找到宫野艾莲娜——也就是宫野明美的母亲。

    只是他在组织卧底以后, 降谷零并没有找到宫野艾莲娜,因为宫野艾莲娜在很多年以前就身亡了, 所以降谷零只找到了宫野艾莲娜的两个女儿——宫野明美和宫野志保。

    而巧合的是,宫野明美是他另一名搭档莱伊的女友。

    降谷零第一次见莱伊的时候就对他没有什么好感,得知他是宫野明美的男友后就更加没有什么好脸色了,恨不得在宫野明美面前挑出莱伊的108个毛病来。

    ——当然,他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喜欢宫野明美,宫野明美对于降谷零来说, 更像是妹妹一样的存在。

    毕竟宫野明美是宫野艾莲娜的女儿,对宫野艾莲娜颇有好感的降谷零将宫野姐妹当做妹妹来看, 貌似也很正常。

    宫野明美不知道降谷零将她当做妹妹这件事, 还只当是诸星大与安室透的矛盾太深。

    ——她应当是不知道的,不过也不能排除宫野明美记性好,认出了降谷零是儿时玩伴的可能性。

    不过宫野明美从未和降谷零有过单独见面, 所以诸伏景光还是更偏向于宫野明美是没认出降谷零来的这一可能。

    至于宫野志保, 诸伏景光都只是因为莱伊远远见过宫野明美, 就更不可能见过宫野志保了。

    他听过宫野志保的名号,也知道宫野志保就是组织的少年天才“雪莉”——当然, 知道这件事的原因和莱伊无关,苏格兰威士忌最开始是在琴酒手底下的,所以有听伏特加提起过。

    而这一世,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宫野家应该和上一世一样,齐家进入了组织。

    只是就算诸伏景光知道这些,他也不可能将此告知给宫野秀泽,毕竟宫野家的事牵扯到组织。

    所以他只是和外守有里一样,浅浅的笑着:“我会帮你留意一下的,如果有遇见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

    “谢谢你们,”宫野秀泽双手合十,不过他自己并没有抱有什么希望,只是道,“找不到也没什么关系,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短时间内也断然不可能有什么大型进展。”

    确实如此。

    诸伏景光在心中点头,只不过他很快就觉得,今天不太适合立flag——在送孩子们回家、准确来说是在送工藤新一回去的路上,诸伏景光顺便进便利店买了两瓶水,然后就目睹了莱伊碰瓷宫野明美的现场。

    诸伏景光:“……”

    怎么能这么巧的啊!

    诸伏景光万万没想到自己与降谷零错过了那么多次,却又能在阴差阳错之下遇见和降谷零不对付的莱伊。

    所以他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又要发生命案了,结果定睛一看,哪里是车祸命案,分明就是莱伊在碰瓷宫野明美。

    而最主要的是,目睹莱伊碰瓷的诸伏景光到底该不该上前戳穿他?

    现在的莱伊还不是莱伊,还只是诸星大,据前世降谷零的调查所述:诸星大与宫野明美的相识源于一场车祸。

    很显然,就是这样的一场车祸了。

    但更显然的是,诸星大根本就是在碰瓷啊!

    只是既然是在碰瓷的话,那诸星大与宫野明美的遇见明细就是蓄意的,他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宫野明美,甚至有可能是宫野志保。

    这样一看的,莱伊当初在天台所说的那些话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而莱伊如果说的是实话的话,那么诸伏景光就不太应该戳穿莱伊、又或者说是赤井秀一,毕竟就算赤井秀一是FBI,那也和他一样是卧底,是一方的,他总不能截断他人的卧底之路吧。

    只是……要是莱伊当初说的那些话全是谎话,他并不是什么FBI,接触宫野明美只是更方便寻求组织的庇护,那他就应该戳穿他,就算不能截断诸星大进组织的途径,也不该让莱伊缠上宫野明美。

    看着躺地上的诸星大,诸伏景光还没做出决定来,工藤新一就率先一步冲了上去,对着下车查看情况的宫野明美道:“姐姐你别怕,这人是在碰瓷你!”

    赤井秀一:“……”

    “……”还没决定好要不要戳穿的诸伏景光也默默收回目光,这下好咯,他都不用纠结了,工藤新一直接上去戳穿了。

    面对面露疑惑的宫野明美,工藤新一信誓旦旦的道:“他明明有机会可以躲避你的车,可他偏偏不躲,甚至还故意往你车身上撞。这不是碰瓷是什么?”

    这话一出,宫野明美看赤井秀一的眼神都不对了。

    坐在车上的宫野明美当然看不出赤井秀一是故意在往她车身上撞,但在对面路口便利店刚好窜出来的诸伏景光和工藤新一却看得清清楚楚。

    赤井秀一其实已经够谨慎了,这地方没有监控,他也特意观察过路边的情况,确认了没有行人路过才迎上去碰瓷的,他甚至还为了让自己真的让自己被宫野明美撞倒,还特意前移了一步。

    结果没想到反而是他特意的这一步前移,反而让路人看出来这是在碰瓷。

    不过也不能怪赤井秀一,谁能想到路口的便利店恰好在这时出来了两个人,又恰好眼神好的给看见了呢?

    而且一般路人就算看到这种,也不会以为这只碰瓷,毕竟他赤井秀一可是货真价实的被撞出去了。

    只能说工藤新一和诸伏景光都不是一般的路人。

    ……不过说起来,这个戳穿他的这个孩子,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啊。

    只是就算是听了工藤新一所说的,宫野明美还是要对这场“事故”负责。

    宫野明美揉了揉工藤新一的头,表明自己清楚工藤新一的好意:“就算是特意往前走了一步也不一定是在碰瓷,也可能只是纯粹的被吓到了,又或者是为了放弃生命。但不管他撞上来的原因为何,但既然是是我撞的人,我还是要对此负责的。”

    工藤新一当然清楚这种情况宫野明美肯定要为此负责,毕竟没有监控,他和诸伏景光就算是看见了也没什么用,于是闷闷的“嗯”了一声。

    虽然心里清楚赤井秀一多半没什么事,但诸伏景光还是很路人的帮忙拨打了119。

    而听着工藤新一和宫野明美对话的赤井秀一忽而觉得,诸星大的人设,似乎可以多加一个抑郁症上去了。

    这段插曲当然没有影响赤井秀一的卧底生涯,对诸伏景光来说,也只是让他对莱伊的身份更加疑虑了,于是拜托了坂口安吾帮忙查了上一世莱伊自称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的身份自然很难查出来,但是坂口安吾毕竟是坂口安吾,在异能力的加持下,他还是挖出了线索——FBI中确实有赤井秀一这个人的存在。

    既然“赤井秀一”的存在并不是胡掐的,那当初莱伊对他所说的那些也多半就是实话了。

    这样一想来,就显得诸伏景光当初的自杀有几分可笑了,有着三个卧底的天台,居然让他这个身份暴露的公安卧底真的自尽了。

    不过当时的开枪对那时的诸伏景光确实是唯一的选择了,毕竟他不知道莱伊那番话的真实性,所以他不能赌。

    只是想来有几分好笑而已,他曾经和降谷零与莱伊斗智斗勇那么久,结果莱伊和他们一样也是卧底,属于是双方内耗了。

    而宫野明美……

    虽然诸伏景光也不赞许赤井秀一这种欺骗感情的做法,但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这种进组织的处理方式,反而是伤亡最低、最安全的方法,而赤井秀一是卧底,他断然也不会将一名组织成员的感情放在心上,既然可以这样做,那又为什么不去这么做呢?

    更何况……诸伏景光想起上一世的赤井秀一对宫野明美流露出来的感情,他虽然没有切身体验过什么情爱,也知道卧底的演技都是一流的好,但赤井秀一对宫野明美,应该至少有一半的感情是真实的。

    再者说,如果这周目的降谷零如果真的是跟着宫野艾莲娜走了的话,那他就是宫野明美绝对意义上的兄长。

    而从一开始就看莱伊不顺眼的降谷零,就更不可能让赤井秀一进宫野家的门了。

    所以他确实没什么必要为宫野明美而忧心,让人担心的反而是利用宫野明美的莱伊。

    想到这里,诸伏景光又默默给赤井秀一点了根蜡烛。

    看在上一世的搭档情上,祝你好运,莱伊。

    第58章 毕业典礼

    ==================

    九月末,警校前的樱花在几个多月以前就已经全部凋零,只有翻红的枝叶顽强的挂在枝头,其中还夹杂着几叶绿色的生机。

    路过这排排樱花树, 降谷零步伐未停, 就连目光也未在这些枝叶之上多做停留。

    他的目的地很明确, 就是警校召开毕业典礼的礼堂。

    许是时间尚早,大部分警校生还在外边拍照留念,礼堂这边根本就没有多少人过来,来的也都是检查礼堂设施的人们。

    礼堂前的大门口处, 有三名警校生正站在那里并成一排,勾肩搭背的说着些什么。

    见降谷零的到来, 站在最左边的松田阵平朝降谷零挑了挑眉,一把勾住了降谷零的肩部,揶揄道:“警校第一,来得挺早啊?不愧是要上台演讲的人,衣服上的勋章都要比我们多几个。要不这身衣服借我穿穿呗?”

    松田阵平只是随口一说,谁料降谷零却睨着眼睛看了他一下, 而后点了点头:“好啊,给你穿。”

    松田阵平感觉降谷零有些奇怪, 将手收了回去, 随后又指了指自己,向降谷零确认道:“真给啊?”

    “不然呢?”降谷零说着,抬起手来就是要去解自己身上制服的扣子, “我说一不二的。”

    松田阵平觉得这一幕十分诡异,像是有一个巨大的坑在等着他跳进去, 但是这件事是他先提起的,他总不能亲自拂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于是松田阵平向萩原研二使了个眼色, 希望自己这位幼驯染说些什么。

    “换衣服就不必了吧,”然而萩原研二只是摸了摸下巴,起哄道,“把制服上的胸章换一换就可以了。”

    降谷零也十分配合,直接把身上制服的胸章摘了下来,摊在手心里:“来,换吧。”

    “总感觉你这家伙儿来者不善啊,”松田阵平嘀咕了一句,但也还是接过了,他将胸章别在胸口,后又挺着胸,一副“我可不怕的模样”,“但不管你要搞什么幺蛾子,我可都不带怕的。”

    “嗯,”降谷零蓦地笑了一声,嘴角抿着笑意的看着松田阵平,“那你可要好好接住这个幺蛾子哦。”

    “哈?你不会真的要搞事吧?”松田阵平有些警惕的看了眼降谷零。

    降谷零没回答他,只是推开礼堂的门道:“我还有点事,礼堂暂时不方便他人进来。你们先去别的地方逛逛。”

    “喂!”看着降谷零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礼堂,松田阵平不禁半月眼,嘀咕道,“这家伙到底是在搞什么啊?”

    “好啦好啦,”萩原研二一把勾住了松田阵平,又热络的邀请着伊达航,“既然礼堂暂时进不去,那我们就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再说降谷零,在进入礼堂以后,他目光扫视了一周,而后直接了当的往特邀席那边走去:“您光明正大的坐在这里,不要紧吗?”

    “我是公安方的出席人,坐在这边当然没有什么问题,”坐在特邀席的长官双手交叉抵在桌子前,笑盈盈的看向降谷零,“怎么?你那边处理好了?”

    “我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降谷零颔首回答,又微微停顿一下,最终只是使用一个让人熟知的称呼,“雨宫警视。”

    “挺好。”雨宫警视笑意未变,目光又透过降谷零,看向特邀席的另一边,“不知道今年零组那边,又会有谁来?”

    降谷零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警察厅零组的特别席位,但降谷零也只是淡然道:“谁来不都一样吗?”

    “说的也是,”雨宫警视的眉眼弯的更深了,“不过我可不可以期待一下,日后降谷君能坐上那个位置呢?”

    降谷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雨宫警视揉了揉脸,收回脸上维持的笑意,随后站起身来:“离毕业典礼还有上好一会儿呢,降谷君陪我出去转转吧。”

    “好。”降谷零答应了。

    说出去转转,雨宫警视也真只是带着降谷零随意转转,他们走到警校内的由一排樱花树包围的道路上,缓慢散着步。

    “这么多年过去,警校还是和我记忆之中一样。这些樱花树年年都是如此,春日开秋日落,周而复始,始终不变。”

    雨宫警视忽而感叹道,他借着这些翻红又飘落的樱花叶,嘴角噙着笑的对降谷零说:

    “不过这些樱花叶又与樱花又所不同,当人们看向樱花树,第一眼看见的永远是鲜艳的樱花,而非是用来衬托的绿叶。只是樱花的花期只有短短半个月左右,而樱花叶却会一直挂在樱花树枝头,直至秋冬才会飘零。”

    “降谷君是更想成为樱花,还是樱花叶呢?”他最终问出了这个问题。

    “樱花和樱花叶,这有什么好选择的。”降谷零往后退了一步,抬起了头,看着枝头悬挂着的红叶,眯了眯眼睛,“若要我选,我定然是选择樱花。只是如果是雨宫警视,您一定是更想成为树梢之后的樱花叶吧,毕竟樱花再美,也不过是烜赫一时,持久,才是最为重要的结果。”

    “但我不一样,就算有可能会转瞬即逝,但我这个「樱花」,也定然会让他人惊艳至无法忘怀。”

    得到降谷零这样的回答,雨宫警视没有任何评价,顷刻之间,谁都没有再开口。

    过了一会,等到降谷零低下头收回目光后,雨宫警视再终于又开了口:“降谷君想要走的这一条路,要比他人危险得多呢。只是看来降谷君已经彻底决定好了,我也没有再劝的必要了。”

    他说到这里,语气又不觉的放轻了一些:“降谷君的那几位同期挚友,看着也是能力出群的人呢。我只希望有朝一日,降谷君不会像我一样,必须要将枪口对准挚友。”

    “只要他们不与组织扯上关系,我的枪口自然不会对准他们。”降谷零面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在微微一顿以后又继续道,“我一直以来都想问一件事来着,在对那一位开枪之时,您可有犹豫,可又后悔?”

    雨宫警视笑着摇摇头:“卡纳迪恩曾经开枪时没有犹豫,如今自然也不会后悔。”

    降谷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雨宫警视倒是一脸坦然,好像自己说的就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怪不得他们说您是‘打入公安内部最成功的一枚棋子’。”降谷零只是这样说。

    只是这后面还有一句话,但降谷零和雨宫警视都默契没有提。

    雨宫警视只是含笑抬眸:“以前是我,但以后可就是你了。”

    ……

    毕业典礼热闹非凡。

    站在台下的松田阵平摩擦着手掌:“下一个是不是该降谷零这个警校第一上台发言了?他人呢?”

    “在那边。”

    萩原研二指了指靠着礼堂圆柱站着的降谷零,朝他挥手道:“小降谷,马上就轮到你上台,你准备好了吗?”

    “我?”降谷零却面露疑惑地抬了抬眸,灰紫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怎么可能是我”的字样,随后他指了指松田阵平,“当然是他上啊。”

    松田阵平:“哈???”

    关他什么事?

    却见降谷零上前一步,用手指点了点他胸前的勋章:“喏,这里不是写着吗?优秀生代表。”

    松田阵平低头一看,勋章之上果然还写着这样的字样。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但这不是你的勋章吗?!”

    降谷零笑盈盈:“可这徽章现在不是在你身上吗?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松田阵平:“……”

    见松田阵平想要将这个勋章摘下来,降谷零又继续笑道:“这可是一个展示自己的好机会哦。”

    “这又不是属于我的机会。”松田阵平不为所动,继续抠着勋章。

    “上台讲话后,警视厅总监会上台亲自给你颁一个胸章。松田,你不是为了揍警视厅总监才上的警校吗?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你这么一说,我居然还有一丝心动……个鬼啊!”松田阵平扶住了额头,也不忘瞪一眼降谷零,“你这个混蛋不要引诱我啊!”

    降谷零耸了耸肩,一副“我给过你机会了但是你没有珍惜”的模样,而后伸出手来向松田阵平讨要着勋章:“还给我吧。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萩原研二嘻嘻笑着:“相比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小降谷真的变了好多呢。”

    降谷零嘴角噙着笑,也没有应着萩原研二的话语,将胸章别好以后上了台,在路过特邀席时,又有一些闲言传入了他的耳畔。

    “零组那边来的居然不是他们最新上任的那名长官?”

    “虽然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这个场合居然都不亲自来吗?”

    “其实不来也好,那位新任长官据说好像脾气不行。他们零组那边的一个警视,只是为手底下的人说了几句好话,就被那名新长官骂的狗血淋头。”

    “那今年调入零组的新人可就惨了哦,正好赶上新老两名长官的交替。今年零组怕是也不好呆。”

    降谷零的步伐未有停顿,对这些话语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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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魔术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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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哥!你待会儿有时间吗?来看我老爸的魔术表演不?”

    黑羽快斗兴奋的声音从电话另一边传来, 诸伏景光放下手中的资料,眉眼微微放松下来:“好啊。”

    看看时间,也确实快到下班时间了。

    诸伏景光将自己手中的资料归类放好, 等着下午五点的钟声敲响以后, 向律所的栗山绿小姐打了声招呼:“栗山小姐, 这几天的资料我整理放到了第二栏的柜子上。就先走了。”

    “好,”栗山绿正归纳着其他事件的相关资料,闻言抬起头,回以微笑, “注意安全。”

    打车来到江古田时魔术表演还没有开始,黑羽快斗正和中森青子站在门口, 向诸伏景光招着手:“师哥,这边!”

    诸伏景光走了过去,顺手抚摸了一下两个孩子的头,笑道:“等很久了吗?”

    “没有没有,”黑羽快斗脸上的兴奋还未散去,一手牵着中森青子, 一手抓住了诸伏景光的手腕,拉着他们两个就要从后门进去, “等表演开始还要好一会儿, 走走,师哥,我们去后台看老爸他们。”

    诸伏景光眉眼弯弯, 就这样跟着黑羽快斗走进了后台。

    黑羽盗一正在后台检查自己衣服上携带的道具, 余光瞥见诸伏景光他们来了以后, 便抬起手来,打了一声招呼:“快斗, 青子,还有景光,你们来了啊。”

    “盗一老师。”诸伏景光站在门口,笑着回应。

    “老爸!”黑羽快斗的眼睛亮晶晶的,冲到了黑羽盗一的身后,满脸都是期待,“老爸你要加油哦。”

    黑羽盗一嘴角噙着笑,揉了揉自己儿子的头发:“我一定不会让快斗失望的。”

    黑羽盗一说着,又继续检查着自己身上的道具,只是检查着,还真让他检查出来了些什么,他将身上的一个坏掉的散件放在了桌上,又笑着指挥黑羽快斗:“快斗,帮爸爸去隔壁房间拿一个新的道具过来可以吗?”

    “好!”黑羽快斗不疑有他,还顺势拉走了中森青子,“走,青子,我们一起过去找找。”

    两孩子走后,后台就只剩下了黑羽盗一和诸伏景光。

    “景光,今天的这场表演你有耳闻吗?”黑羽盗一没有去看诸伏景光,只是对着镜子继续藏匿自己身上的道具。

    “听快斗提起过几次。听说危险性挺大的,盗一老师要注意安全啊。”

    “危险大,但给观众的观感也足够的好。”黑羽盗一只是这样回答,又微微笑着,“景光,快斗那孩子挺喜欢你的。”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这场表演危险性高,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可能就要拜托你帮忙照顾快斗了。”

    听黑羽盗一突然这样说,诸伏景光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他湛蓝色的眼睛紧盯着黑羽盗一,张了张嘴:“盗一老师……”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黑羽快斗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老爸,我找到了,是这个吗?!”

    “就是这个,谢谢快斗,”黑羽盗一含着笑的从黑羽快斗手中接过了道具,随后又赶人道,“好啦,快要到时间了,后台要清场了,你们去观众席吧。”

    他说着,等黑羽快斗蹦蹦跳跳的出去的时候,又对着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压着声音道:“嘘。刚刚说的话,不要告诉快斗哦。”

    碍于黑羽快斗在场,诸伏景光最终还是没能说些什么。

    黑羽快斗拉着诸伏景光坐到了座位上,眼神亮晶晶的,似乎很是期待父亲的这场表演。

    而诸伏景光坐在黑羽快斗的旁边,脑子里不断思索着黑羽盗一刚刚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黑羽盗一说那些话,他好像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着些什么,又好像在明晃晃的告诉诸伏景光,今日的这场表演会失败。

    但是不应该啊,这场魔术表演虽然危险系数比以往都要高,但是以黑羽盗一的能力,只要道具不出现问题,黑羽盗一就不会出问题。

    而那些道具,单黑羽盗一自己身上的那些,他在他们的面前都检查了许多遍,更别提表演台上的那些道具了。

    又或者,黑羽盗一不过只是随口一说,是他想多了?

    诸伏景光的脑子有些乱,而后目不转睛的看着上台的黑羽盗一。

    没有问题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啊。

    黑羽盗一的这场表演是借用了一家游乐场的小型过山车的,而黑羽盗一就是要在这个过山车之上表演求生。

    黑羽盗一如今做的一切都与后台休息室里上挂着的流程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

    等到过山车冲上最高点的时候,坐在观众席上的诸伏景光有些看不清黑羽盗一了,只能看见过山车在轨道上前行着。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却忽然听见一道剧烈的爆炸声响起,诸伏景光的心跳也随着这声爆炸不由一滞。

    爆炸声就是从过山车经过的轨道上响起,并升起了滚滚浓烟。

    盗一老师的魔术表演……失败了?

    诸伏景光几乎是下意识地抱住了黑羽快斗,挡住了黑羽快斗的目光:“别看,快斗!”

    中森青子的目光他也一并挡去了。

    黑羽快斗还以为这是自家老爸策划的魔术效果,想要伸出头去看,却又被诸伏景光按了回去,只能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哥?”

    诸伏景光却只是摇头:“别看。”

    绝不能让黑羽快斗直视黑羽盗一的死亡现场。

    绝对不能!

    诸伏景光知道,自己前世让降谷零直面自己的死亡现场就已经在十分为难降谷零了。

    可是那时的他是不得不这样去做。

    而现在的黑羽快斗和降谷零不一样,黑羽快斗还小,他如果将这次“意外”全部收入眼中,也不知道将会对他造成什么心理阴影。

    但此时事情已经发生,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遮挡住黑羽快斗的目光,尽量不要让看见出事以后的狼藉现场。

    因为黑羽盗一这一次,绝不是魔术效果。

    果不其然,在浓烟散去以后,众人才发现过山车是切切实实的爆炸了,甚至还将轨道炸出了缺口。

    观众席上传来了声声尖叫,不断地涌入了黑羽快斗的耳中。

    黑羽快斗的心里也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他咬着牙,却又抬起头看着将他与中森青子都一把抱住的诸伏景光,声线颤抖着:“怎么了,景光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他是害怕着的,虽然人群里的这些尖叫呐喊很轻易的就能让他判断出,这并不是什么魔术效果。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却又将两个孩子抱的更紧了。

    ——其实他也在害怕。

    他早应该记起来的,他怎么可以忘了这件事……

    知名魔术师死于表演意外。

    上一世他没怎么关注的这个新闻,就在这一刻悉数浮现进他的脑海。

    如果他早一些发觉就好了,如果他早一些想起这个新闻就好了。

    就算他不能救下盗一老师,那他也应该要将黑羽快斗拉走的。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去让黑羽快斗直面黑羽盗一的死亡?

    诸伏景光自己是直面过自己父母的死亡了的,所以他无比的清楚,这样的场景,对于一个孩童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上一世,哪怕、哪怕他对当时的场景记忆模糊,可那一日发生的事却又无时无刻的化作了梦魇,缠绕着诸伏景光。

    曾经每一次入梦,他都会梦见父母死亡的那一日。

    鲜红的血液与地上流淌着,空气之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一步又一步,走得人心里发慌,那轻轻被哼起的童谣在那样一刻显得格外渗人。

    诸伏景光忘不了,他怎么也忘不掉那些。

    就算这一世他救下了有里,父母也因此获救,那恐怖的杀戮也并未再发生。

    可诸伏景光忘不了,这早已深深的锁进了他的记忆之中,不论过去多少年,他都能够清晰的想起来。

    这是他童年的梦魇,直至22岁才彻底结束的梦魇。

    诸伏景光尚且都如此,又何况黑羽快斗呢?

    诸伏景光有些恨自己没能早点想明白黑羽盗一话里的意思,他就应该在察觉有这种可能性的时候直接支开黑羽快斗。

    他就不应该让黑羽快斗,坐在这里,看着这场失败的魔术表演。

    听说而来的父亲死亡,远远要比亲眼目睹杀伤力要小。

    “哥……”黑羽快斗的语调依旧在颤抖,带着些许恐惧地喊了一声诸伏景光,这一次,他没有叫师哥,不带任何前缀的喊着“哥哥”这个词,“我害怕……我爸他是不是……”

    黑羽快斗哽咽着,他一面想问诸伏景光,却又不敢去问。

    黑羽快斗是那样聪明的一个孩子,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呢,他又怎么可能想不清楚呢?

    他最终只是拽着诸伏景光的衣角,声音哽咽:“我害怕,我好害怕,哥……这不是真的是不是,这只是老爸他在和我开玩笑是不是?”

    回应黑羽快斗的是诸伏景光更紧的一个拥抱——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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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查出真凶还是疏散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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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了, 降……”

    某处小巷内,下属慌慌张张的从巷口冲了进来,却被靠着墙面的金发青年冷冷的瞥了一眼, 其目光之中的寒意深不见底, 下属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声音也逐渐越来越小:

    “降谷先生,出事了。”

    “你要是再这样慌手慌脚,我不介意换一个属下。”降谷零一只脚的脚背踩在了墙上,说着, 又迈开了那只脚,离开了墙边, 他还不忘用手压住帽檐,藏住了自己那显眼的金发,“说吧,出什么事了。”

    下属忙不迭的将刚刚发生的悉数告知了降谷零,而降谷零全程脸色未变,只有在最后听见“黑羽盗一已经死了”的这个结论才微微皱起了眉。

    “演出事故?我看未必。”降谷零淡淡的看了下属一眼, 而后吩咐道,“怕是有人蓄意谋划, 去查查看吧。”

    还没等下属应下, 他又忽而改口道:“算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降谷零的目光凌厉,不等下属回话, 就这样走出了小巷。

    ……

    黑羽快斗也死死地回抱住诸伏景光, 不敢去看任何一眼。

    直到工作人员报警, 刑事部的警官来到魔术表演的现场。

    黑羽快斗死死的拽住了诸伏景光的衣角,没有松手,在诸伏景光询问要不要先坐在座位上等他时却又狠狠的摇了摇头:“哥,我和你一起过去。”

    中森青子也有些吓坏了,但更多的还是对黑羽快斗的担心,只是就在她想要跟上黑羽快斗时,却被黑羽快斗拦住了:“中森叔叔应该也来了,青子你去找他吧。”

    黑羽快斗说着,又低下了头:“抱歉,青子,但是拜托了,你先去找中森叔叔好吗?”

    他不想让中森青子看见自己这样狼狈懦弱的模样。

    中森青子看了他好一阵子,想着诸伏景光会陪着黑羽快斗,也不强求,只是道:“好。快斗你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怜爱的握住了黑羽快斗的手心,牵着黑羽快斗走到了过来调查的警官旁边。

    “所以说是演出事故了?”一课的目暮警官看着这满地的残骸,不由的轻啧了一声,道了句可惜。

    “目暮警官。”

    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目暮警官闻声望去,而后见到了一个更加眼熟的人:“啊,是诸伏老弟啊。”

    律师难免是要与警察打交道的,更何况以前和工藤家在一起的时候,目暮十三就已经见过诸伏景光很多次了,现在自然对诸伏景光十分熟悉。

    “好巧啊,你是来看魔术表演的吗?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真是太可惜了。”目暮警官叹了口气,道了一声又一声的可惜。

    然而眼前的青年却摇了摇头,小声道:“目暮警官,死去的人是我老师。”

    目暮警官不犹一顿,看了眼诸伏景光又看了眼他手中牵着的黑羽快斗:“那这孩子……”

    “我的老师,也就是快斗的父亲。”诸伏景光低声解释着。

    目暮警官“啊”了一声,张着嘴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部,最后道了一声:“节哀。”

    “目暮警官,我想,这绝对不会是意外。我在老师后台休息室里贴着的流程单上并未看见,”诸伏景光垂着眸,语气却又格外的坚定,“而且过山车和过山车的轨道也不应该会有炸弹。”

    “我怀疑,这是有人在蓄意谋杀盗一老师。”

    听见诸伏景光这样说,目暮警官的神情也认真了起来:“什么流程?”随后又看向工作人员:“后台休息室在哪?”

    工作人员连忙将一课的警官领进了后台休息室,诸伏景光和黑羽快斗作为证人及其亲属也一并跟了过去。

    看着休息室上那显目的流程单,目暮警官微微皱了皱眉:“这些流程,是全公开透明的吗?”

    工作人员连忙道:“因为要配合黑羽老师完成这个危险性极高的魔术表演,很多地方的道具都要进行细致的检查。黑羽老师怕我们检查不到位,今天特意在休息室里贴了演出流程,方便我们检查道具。”

    “也就是说,只要是进出过休息室的人,都有可能知道流程并对道具做手脚吗?”

    “道具我们检查了很多遍,按理来说不应该有问题的。”工作人员低了低头,“当然,如果是在我们检查之后再做手脚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休息室,还有大门口,都有监控吗?”诸伏景光突然问道,在得到工作人员肯定的回答后又看向目暮警官,“查监控吧。流程是今天才贴的,凶手也只有可能是今天进入休息室看见这些流程。”

    “查。”目暮警官点了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果不其然,在表演开始前的一个小时内,有一位将自己捂得很严实的工作人员走进了休息室,背对着监控,虽然看不清他在做什么,但也不难猜出,他是在对黑羽盗一桌上的东西动手脚。

    随即,他又看了眼墙上的流程单,从过廊里的监控来看,他又匆匆忙忙的往过山车的方向走了。

    过山车也被他动了手脚,所以哪怕黑羽盗一发现了道具上的不对劲,并替换掉了道具,却还是难逃此难。

    “不应该啊,”之前一直和警察对话的工作人员瞪大了眼睛,“这个时候我们都在和黑羽老师一起检查场外的道具,怎么还会多一个人来休息室呢?”

    “只是穿着工作人员的衣服而已,未必是工作人员,”诸伏景光湛蓝色的眼睛紧盯着监控,“场馆只有大门和后门两道门,在表演开始前一个小时到爆炸发生时,两个门都是只进不出,没有任何人离开。而爆炸发生以后,也没有人敢离开。他一定还藏在工作人员或观众内,只要一一排查,一定能找到这个,谋杀盗一老师的凶手。”

    诸伏景光说着,又抬头看着目暮警官,带着几分期盼的道:“目暮警官,一课一定能够找到谋害盗一老师的凶手,对吧?”

    目暮警官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外就有一道声音响起:“目暮警部,场馆内还有别的炸弹,麻烦一课帮忙疏散一下人群。我们要开始拆除剩下的那些炸弹了。”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名年轻的警官从门外踏了进来。

    在听到那道声音的时候,诸伏景光就认了出来——是萩原研二。

    正如诸伏景光所料的那样,再次见面之时,萩原研二就已然是萩原警官了。

    见诸伏景光看向萩原研二,目暮警官还以为他们不认识,为诸伏景光介绍道:“这是爆处组的萩原警官。因为来的时候听说是死因是爆炸,就将爆处组的警官也一并叫来了。”

    萩原研二才刚刚来监控室,并未听见先前的对话,也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

    见到诸伏景光和黑羽快斗以后有些意外,匆匆打了声招呼后,又对着目暮警官重复自己先前说的话:“麻烦一课帮忙疏散一下人群了。”

    “这……”听着萩原研二的话,本来还想对诸伏景光打包票的目暮警官瞬间就不敢继续说下去了,有些为难的看着诸伏景光。

    魔术表演的门票并不是实名制购买的,一旦将人群疏散,便很难再将现场人群重新聚集起来,一一调查了。

    是为了调查这件案件的真凶而将群众留在这个藏有炸弹的场馆,还是尽快疏散人群以便爆处组警官拆除炸弹。

    这并不是一个选择难题,警方会选择哪个,一目了然。

    诸伏景光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

    诸伏景光垂着眸,双手也垂放在黑羽快斗的肩膀上,后又尽力的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个理解的微笑来:“没关系,警官。疏散人群更要紧。”

    说着,诸伏景光又看向了在场的警官,尽力不让自己语气中的失望泄露出来:“我也来帮忙吧。”

    只是说到这里,他忽而有些不敢去看黑羽快斗了。

    然而黑羽快斗也只是垂着头,眼睫毛动了好几下,最后只是对诸伏景光道:“哥,我在外面等你。”

    萩原研二也看出了自己来的并不是时候,但是奈何事况紧急,他没法多问几句,只是转身道:“那我再去通知其他人了。”

    幸好来观看魔术表演不算特别多,人群疏散也很快,没一会儿,场馆内就只剩下诸伏景光和其他警察了。

    目暮警官拍了拍他的肩,带着歉意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但是请放心,这件案子我们一定会尽量调查的,会早日查出真相的。”

    诸伏景光其实知道,这一次疏散人群将凶手放走,就很难再缉拿真凶了。

    但他也只能露出善解人意的笑来:“嗯,我相信警方。”

    怪不得凶手大胆到没有处理监控,原来是早就料到警方一定会疏散人群。

    诸伏景光忽而感觉到一阵无力,侧过头去,不让自己脸上有些藏不住的神情显露在他人眼中:“那我也出去了,快斗还在外面等着我。”

    他就这样急匆匆的走了,就连路过萩原研二身边时也没有向萩原研二打招呼。

    萩原研二看了诸伏景光的背影一眼,他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叹了口气,随后又看向一课的警官们:“目暮警部,一课也可以先行离开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爆处组吧。”

    走出了场馆大门,黑羽快斗就那样明晃晃的站在了楼梯下面。

    诸伏景光低着眸,径直地走到了黑羽快斗身边。

    “快斗……”他蹲了下来,一把抱住了黑羽快斗,他闭着眼睛,说出三个字来,“对不起。”

    “哥……”在警方开始调查以后,黑羽快斗一直都没有出声打扰,甚至都没有哭上一声,这一刻他着实是有些忍不住了,“为什么啊,哥,为什么啊,为什么明明有机会找出害死我爸的凶手,却又不得不放弃这个机会啊?哥,我好难受,哥……”

    他一声又一声的唤着诸伏景光,又只是重复着这些话。

    他当然明白这是为什么,可是这并不妨碍他感到委屈。

    黑羽快斗抱着诸伏景光哭了一会儿,又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哥,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去找我妈,寺井爷爷应该打电话通知了我妈,我放心不下她。”

    “好。”

    诸伏景光点头,想要站起身来,但也许是因为他蹲的时间过于长了,所以在站起身来的时候眼前黑了一秒,使得诸伏景光险些没站稳。

    而就在这时,一双手扶住了他,才使得诸伏景光没有摔在楼梯上。

    “小心一些,”诸伏景光的眼前恢复清明以后,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灰紫色的眼睛,那人见诸伏景光已经缓了过来,随后松开了手,扯了扯唇角,“这是第二次了哦。”

    是降谷零——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章 ,zero和hiro终于见了面(再错过就不礼貌)(bushi)

    有vb可以去vb关注下我噢,约的封面和有关剧情的碎碎念都会放那边(主要是想要认证橙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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