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神明降临 > 1、遇石
    徐瑾在放学回来的路上捡到一块石头。


    说是块石头,倒更像是块玉,上头有个像是系绳用的小孔,墨绿色宝石般的颜色,晶莹剔透,握上去隐约还有些发烫。


    有一面刻了字,应当是繁体,徐瑾不认得,回家对着新华字典翻了半天,也没翻懂这究竟是个什么字。


    然后就被徐母喊去做晚饭了。


    “这做的什么?”徐母手里拿着筷子,在两个菜碗里翻来覆去地挑,眼神嫌弃,“拿去喂猪猪都不要。”


    徐瑾低头扒饭,头也不抬。


    徐母暴躁地把筷子一扔:“跟你说话呢,聋了啊听不见?”


    徐瑾抬了抬眼皮:“你要我说什么?”


    徐母的声音尖锐地刺进她的耳朵里:“长辈跟你讲话你不知道应一声吗?我得罪你了吗?一天天的跟个哑巴木头一样,别人家的孩子都那么开朗,你连笑都不对我笑一下,饭也不会做……”


    徐瑾觉得无趣,“哦”了一声,三两下扒完饭,一声也不再应,端着空碗去了厨房。


    徐母气不打一处来,饭也不吃了,阴阳怪气丢下一句:“真是上辈子来讨债的,早知道当初生下来就淹死算了。”


    徐瑾听到了,收拾碗筷的动作一顿。


    她看着桌上只吃了几口的饭菜,垂下眼眸。


    洗完碗,她进了房间,隐约听见开门声响起,应该是父亲回来了。


    徐瑾房里没开灯,她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客厅里传来收拾东西细细碎碎的声音,片刻,外面的灯灭了,然后是主卧开门、关门声,徐母尖锐的抱怨声和徐父无奈的安慰声,隔着两道门板,准确地落入她耳中。


    徐瑾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月光发呆。


    她手里抓着那块石头,却觉得先前还发烫的石头此刻凉得刺骨。


    今天是她的十七岁生日。


    没人记得。


    一如既往尖酸刻薄斤斤计较的母亲,和来去匆匆毫不关心她的父亲。


    她好像从出生起就不被任何人期待。


    徐瑾就如同以往每一个无人问津的夜晚一般,一边用指甲神经质地在墙边白漆上画着只有自己看得懂的画,一边第不知道多少次扪心自问。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如果有的话……能不能来告诉她,她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


    这一晚,徐瑾不知为何失了眠。


    好不容易睡了过去,却又迷迷糊糊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好像有人在她耳边低语,说什么——“永世…不得翻身……魂飞魄散……”


    更多的她就记不清了,只是一觉醒来浑身都像散了架般的疼。


    再看一眼时间,竟然已经六点半了。


    徐母没做饭,连早餐的两块钱也没给她。


    徐瑾看着以往放早餐钱的地方现在却空荡荡的,盯着紧闭的主卧室房门沉默片刻,最终什么都没做,背上书包出了门。


    路边的早餐店里坐满了人,肉包子的香味和老板娘的吆喝声顺着街头飘到了她面前,人流已经开始喧闹,只有上班族和学生们都来去匆匆。


    随着肚子咕噜噜的一声响,她和以往一样无比平常的一天,就在清晨的鸣笛声中缓缓拉开序幕。


    出了小区又匆匆走了一段路,路过上学必然经过的天鹅湖边时,看见周边竟然围上了黄色的警戒线,四周也围满了人,有警察进进出出,不时传出几声低声的讨论。


    徐瑾昨天就是在江边捡到的那块石头,此时见状,也不免停下步子,下意识竖起耳朵去听。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死人啦……”


    “谁家小伙子这么想不开,哎哟我的天,还穿着三中校服嘞,是个高中生啊?”


    “我大侄子的姨妈的姑父就住附近呢,他说昨晚好像听到动静了,旁边那个民宿不是闹鬼吗,昨晚他半夜起床上厕所,就听见民宿那边楼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然后就是噗通一声……”


    “不是好几年没闹过了吗?怎么又……”


    “哎哟快别说了别说了!怪渗人的!”


    “……”


    徐瑾看了下手表——这手表是她表姐不要给她的,虽然很旧了,颜色还是这个年纪的女生最不喜欢的黑色,但好歹还能用。


    她对这些一向不挑。


    快迟到了,徐瑾没再听下去,只随便朝湖边瞥了两眼,无意间瞥见两个在警察中显得格格不入、穿着常服的一男一女。


    男人生得又高又壮,看上去就不好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有一双赤瞳。


    这年头男人也已经开始戴非主流美瞳了吗?


    徐瑾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懒得再关注,收回视线加快脚步,掠过人群,朝学校的方向跑去。


    另一边,一男一女正站在江边盖着白布的尸体旁,轮流看了下尸体,随后女人起身,叹了口气,和男人以及旁边一名警察说了些什么。


    很快,她目光一顿,视线穿过层层人群,落在了外围一个匆匆离去的女孩身上。


    她微微皱起眉头。


    高壮的男人顺着她的视线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奇怪道:“朱姐,怎么了?”


    朱小婉摇头,只是突然想起什么,又问旁边的中年警察:“厉队,您是说,这男孩身上的校服是宿城三中的?”


    被她称为厉队的男人点点头,严肃道:“我儿子也在三中念书,你知道的,三中有穿校服的规定,他校服上还有住校的标签,按理说昨天是周一,昨晚他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怎么,朱姑娘是发现什么了吗?”


    朱小婉不予置评,三人又交接了一下信息,随即朱小婉意味深长道:“三水,看来我们得去一趟三中了——厉队,接下来案件交接的事就麻烦您了。”


    中年男人摆摆手:“客气,都是老熟人了。”


    三中。


    徐瑾踩着最后的铃声踏进了教室门槛,班主任沉默两秒,严肃地看着她:“为什么迟到?”


    徐瑾想说我没迟到,铃声刚停。


    但对上男人斥责的目光,她还是垂眸,没有辩解。


    班主任推了下眼镜:“自己放好书包,到外面站着。”


    徐瑾低声应了句,顶着整个班的目光回到座位,邻桌的厉新源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嘲笑她:“徐呆子,你怎么也能迟到?少见啊!”


    徐瑾没理他,放下书包,刚要把语文书拿出来,忽然摸到什么,拿出来低头一看——


    那块石头,正躺在她掌心里微微发亮。


    徐瑾盯着它看了两秒,奇怪的感觉从心头一闪而过:没记错的话,她昨晚不是把这石头放到床头柜里去了吗?


    什么时候塞进书包的,她怎么没印象?


    一旁的厉新源瞥见了,凑过来小声问:“这是什么?”


    徐瑾立刻合上手掌,也小声回:“关你屁事。”


    厉新源:“……”


    上头班主任吴老师敲了两下教鞭,示意她动作快点。


    徐瑾匆忙又把石头塞回去,带着语文书出了门,头一低,刘海垂下来遮住大半眼睑,就又变回了那个寡言少语的“徐呆子”,好像刚刚突然怼人的不是她一样。


    厉新源都呆了一下,随后看着她走到走廊上,愣了好长时间,心想:


    这书呆子今天吃错药了?


    就问了一句而已,怎么还急眼了?


    他想戳前桌说话,才发现前面两个人今天竟然都没来,吴老师皱着眉看了几眼,没在意。


    而正在走廊上捧着语文书看的徐瑾也有些心不在焉。


    她搞不清为什么不想让人看到那块石头,反正握着石头的时候让她莫名安心,以至于厉新源说出那句话时,她下意识就回怼了回去,一点也不像平时的自己。


    平时面对写小胖子的挑衅她都是理都不理的。


    正愣神,徐瑾余光又瞥见一辆车开进了校园,停在楼下,下来两个人,看着是一男一女,似乎有点眼熟。


    还没想起这两个人是谁,徐瑾就见女人忽然抬起头,准确无误地朝她看了过来。


    两人对视片刻,女人朝她露出一个温婉的笑。


    可能是她的错觉,徐瑾甚至竟然这个笑容里似乎带着几分难过和惋惜。


    徐瑾:“……?”


    这什么眼神?


    跟她明天就要死了一样。


    哦对,她记起来了。


    这不是今早在江边看见的那两个人吗?


    徐瑾心头一跳,想起当时听见围观的人说,跳河的那个似乎是个男高中生,就是三中的。


    她几乎是下意识回过头,往教室里看了一眼。


    好巧不巧,今天教室里有三个空位,除了她,还有她两个前桌。


    两个人里,只有一个是男生,而那个男生……


    “安逸兮。”


    朱小婉把手机上的照片在吴老师面前晃了下,又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我们打电话问过校长,查到这个男孩儿是您班上的住校生,对吗?”


    吴老师习惯性推了推眼镜,板正道:“不好意思,我先问一下,您两位是?”


    朱小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旁边的男人抬手掏出一个证件,严肃道:“我叫韩淼,她是朱小婉,特殊事件管理局工作人员,正在处理一件重要案件,请配合调查。”


    吴老师眸光闪了下,“哦”了一声,又变成了一副殷勤模样,给他们倒了两杯茶:“两位坐,慢慢说。”


    朱小婉和韩淼对视了一眼。


    ……


    早读没结束,吴老师就被隔壁班老师叫走了。


    徐瑾难得偷了个懒,趁着周围没人,又看距离下课只有几分钟了,偷偷提前溜回了教室。


    她把手伸进书包,找到那块石头,然后握住,感受着它灼热的温度,方才觉得一直莫名感到不安的心终于消停了一点。


    奇怪。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厉新源在偷偷睡觉,被她坐下时带起的风劲惊醒,抬头看见她,朦胧的眼神都瞬间清晰了起来:“你干嘛?还没下课吧??”


    徐瑾根本不想搭理他。


    厉新源本想抓着她提前回教室的事情好好威胁嘲笑一顿,但又想到她书包里那块石头,突然好奇心发作:“诶,你刚刚拿的那个到底是什么?怎么还发光啊?给我看看呗。”


    徐瑾一手支着下巴,盯着前座两个空位发呆,闻言回神:“不给。”


    厉新源“嘁”了一声:“小气鬼。”


    徐瑾不说话。


    厉新源也习惯了她时不时沉默下来的样子,见她盯着前座,又立刻找到了话题,随口说:“奇怪,今天他俩都没来,这是干嘛去了?昨晚夜探民宿不会吓得不敢来上学了吧?”


    徐瑾忽然转过头:“夜探民宿?”


    “你不知道?”


    徐瑾摇头。


    厉新源见她来了兴致,反而收了声,嘿嘿笑道:“你把你那石头给我玩玩,我就告诉你怎么回事。”


    徐瑾:“不行。”


    厉新源也说:“那就没门儿。”


    徐瑾提声:“那我告诉老师你上早读睡觉。”


    厉新源声音更大:“……别忘了你刚刚还在罚站!”


    比嗓大赛在班里众多同学投来目光后快速宣告结束。


    徐瑾:“……”


    她犹豫半天,终究还是皱着眉拿出了那块石头,不情不愿地递了过去。


    厉新源正要伸手去接,徐瑾又手一合,往后一收。


    厉新源瞪眼:“?你干嘛?”


    徐瑾说:“东西是我的,你不能抢走,不然我就告老师。”


    她很了解厉新源的破德行,不提前说好的话说抢走就能抢走。


    厉新源不耐烦道:“行行行,不就是个石头吗,玩会儿而已,真当谁稀罕似的……”


    他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劈手将石头夺了过来,放在阳光下抛来扔去仔细看了半晌:“也没什么特别的啊……不过刚刚还在发光,怎么现在又不亮了?”


    徐瑾忍住蠢蠢欲动要打人的冲动,面无表情:“你到底讲不讲?不讲还给我。”


    厉新源立刻把石头往怀里一收,终于开了尊口:“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宿城天鹅湖那边不是有家民宿吗?听说以前是块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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