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在我娶了一只虫之后 > 6、第 6 章
    诺里听了他的回答,轻叹一声,脸上浮上几丝担忧:“昱中将的事比较复杂,牵扯到背后几方的利益,雌父担心你受他牵连。”


    诺里说完,点开手上的光脑,打开光网首页放到程安面前。


    光网首页会推送每个星球最新的热点和实时新闻,以供地域宽广的虫族了解最新的资讯,做好计划变更。


    而现在最受关注,是首都菲沃星上的帝国第一医院,在十几分钟前,第一医院的住院楼遭到炮弹袭击,三楼以上几乎被整个炸没,根据医院系统的记录,住在四、五、六楼的患者大约有30人,目前伤亡人数未知。


    报道后面跟着几张现场拍摄的照片。


    住院楼三楼以上几乎已经空了,只有两端还剩几处断墙□□的立在原地。三楼以下的楼层岌岌可危,涂成蓝色的金属外墙被拉裂,从上往下爬满了一人宽的缝隙。


    挨着住院楼的停机场堆满了炸飞的建筑物,几辆之前停在那里的民用飞艇被压在底下,露出的驾驶舱玻璃上布满了蜘蛛网似的裂痕。


    医院幸存的医护人员正在紧急转移剩下的病人,涂着医护色彩的机器人则在废墟之中寻找其他的受害者,以及更多被掩埋在下面的人。


    有一张图是机器人正从一堆碎石中拉出一个营养舱,营养舱受到外部巨大压力的挤压,整个舱体像被人拿手用力捏过的易拉罐,里面的淡蓝色营养液和躺在里面的受伤虫族粉红色血液的浅紫色混合物,从顶上被崩开的盖子处溢出来,把整个营养舱都染上了一层紫色。


    还有一张图是援救人员正在搬走体量巨大的碎石,碎石下面是雌虫独有的骨翅,现在扭曲着摆在那里,粉红色的液体还在渗出。


    图片一角,涂着医护彩漆的机器人半埋在碎石里,身上落了厚厚一层尘灰,本来该是脑袋和胳膊的地方空荡荡的,接口处几根断裂的金属线露在空气中。


    这些照片仿佛来自战场,但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他身边,甚至与他擦肩而过。


    程安从未真正见过战争。


    在地球,他出生的时候全球早已经过几轮大融合,那时的人类经过了近五百年的混战,终于发现在战争中,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或种族能够得以幸免。


    他们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兄弟姐妹,失去了家园。带着满身伤痕,人们抛弃偏见,冰释前嫌,铸剑为犁,开始合力重建家园。


    到程安出生的时候,地球上已经没有了炮火烽烟的战争,人们只在历史资料馆里见过有关战争的各种战场战后照片和录像。人与人之间也没有种族与国家之分,都拥有同一个名称:地球村住民。


    后来穿到虫族,也刚好遇到虫族混战后修生养息的时期。


    程安一直专心学业,对帝国局势的了解也只限于边境偶尔与邻国的几场小冲突,而这类消息往往在光脑上还没有冒头就被其他热点新闻挤下去了。


    他能有所了解,还是因为研究需要接触了不少在军部任职的雌虫,在他们的闲谈中知道的。


    眼前的光屏不停闪过有关医院现场的各类图片、视频的后续跟踪报道,破碎的建筑,消逝的生命,被摧毁的科技充满整个视野。


    程安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沉重。


    “现在军部还没有得出具体的调查结果,但是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对方的目标可能是昱中将。”诺里边说,边用手点开一张从医院正面拍摄的照片。


    “你看,从四楼残存的这些建筑,还有三楼主要是从中间向周围扩散的裂缝,可以推测出炸弹应该是打击在这几个位置,其中这个点,用的应该是杀伤力更强的a级炸弹。”


    程安看向他手指最后落下的地方,那里正是昱中将所在的病房。


    这不可谓是给程安长久以来自以为是的安全感轰然一击。


    在首都星,这个安保措施最严格的地方,居然有人可以拿出杀伤力数一数二的a级武器去轰炸医院。


    今天是医院,明天又是哪里呢?


    这次他侥幸活了下来,下次呢,会不会有一天,那废墟之下埋着的也有他的家人。


    昱中将的事情也一样,背后的力量从战场一直追到守卫森严的首都星,也不放过有一丝可能醒过来的昱中将。那之后势要追随昱中将的程响呢,那只和他偶像一样倔强的虫子,会不会有一天牺牲在敌人设计的阴谋下。


    “诺里雌父,这件事……”程安看向诺里,墨蓝色的眼睛里各种情绪闪过,最后只剩下坚定。


    发现问题,却不解决,而是抱着侥幸心理继续下去,这可不是一个专业的设计工作者该有的行为。


    诺里看着眼前的雄子,突然发现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失去雌父后的瘦弱小雄虫了,他长大了,坐在沙发与自己差不多高,脸上圆润的线条变得有棱有角,身姿挺拔清隽,走在外面应该会吸引不少雌虫的目光。


    他的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雌君,有了想保护的人。诺里感到很欣慰,他一直担心这孩子沉迷工作,身边一直没人怎么办。


    “这件事影响很大,军部一定会彻查到底的。而且这段时间军部会加大对各处的审查,对方在一段时间里应该不会再有行动了。”诺里看着雄子依然担忧的脸,觉得自己作为雌父有些失职,不能给他完全安全的生活环境。


    “雌父明天回去,有关昱中将的事你就不要参与进来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对那些人来说暂时没有威胁,明天我走后会安排两队人驻守在家里,你别担心,雌父会保护好你的。”


    “诺里雌父,你会有危险吗?”程安想,自己当初实在是太冲动,太自以为是了。若因此让诺里雌父和程响置身危险之中,他是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诺里屈指在程安额头上一弹,久违的感觉让程安一时震惊得瞪圆了眼睛。


    “你该不会忘了雌父是在哪里工作了吧?”诺里话间带着淡淡的笑意,眼里带着点怀疑。


    “没忘。”程安赶紧说道:“我就是担心您。”


    “谢谢小安,真是雌父的乖雄子。”诺里一脸温柔。


    “雌父!呼——”


    程响突然出现在门口,弓背弯腰,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撑在膝盖上,嘴里累得直喘气。


    “你……”


    “你和兄长还没有谈好吗?”


    “……”


    程安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院里的夜灯到时间自动打开,昏黄的光线里,浑身冒着白气的程响看起来很是可怜。


    “谈好了,刚准备去叫你。”程安余光瞥见诺里雌父蓦地气势一变,赶紧抢着说道。


    诺里没拆穿他,起身进了厨房。


    程响整个人塌着,一副没长骨头的样子,一摇一晃地走到程安坐的沙发旁,身子一歪,径直躺倒在地毯上,嘴里直喊着好累好累,喊着喊着又变成了好饿好饿。


    “……”


    程安伸脚轻轻在他腿上踢了一下,“起来坐沙发上,一会儿雌父出来看到你躺地上,又要罚你了。”


    “不要……”程响翻了个身,从平躺变成了侧躺,“好累啊,我今天跑了有上千公里吧,比当年在军校时跑得还多。”


    程安突然响起他之前被罚跑的原因,转头往窗外看了看,夜色很浓,茂密的灌木糊成了一团深色,严实的窗帘又遮去了一大半窗口,看不清石碑在不在。


    “你买的石碑放哪儿去了?”


    程响顿时哀怨地看着他:“我挖出来放储藏室去了。”


    “……”程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去接昱中将回家都不告诉我,”程响气得从地上坐了起来,“还故意看我的笑话!”


    “看着我被雌父罚跑步你也不帮我。”


    程响越说越委屈,越想越委屈。


    “……”


    诺里雌父要罚他,程安哪里敢帮。经验之谈,帮的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跑,程安是雄虫,又没有雌虫那么好的体能。程响跑完第二天跟个没事的人一样活蹦乱跳继续作死,他却得跟个复健的病患一样瘫上三天。


    他才不傻。


    但他也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那时刚与诺里他们熟悉起来,刚满3岁的小程响和现在一样总是因为各种调皮被诺里雌父惩罚,他见不得那淡绿色的圆眼睛泛泪花,就护着他。


    结果倒好,因为他对虫族常识的不了解,倒是成了程响的帮凶,开始了两人一起被罚的生活。


    那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好久,直到程响察觉到他的体能跟不上他了,才终于放过他。


    现在,那只小雌虫可怜巴巴的圆眼睛已经变成了凌厉的长眼,又像过去那般眼泪汪汪的望着他。


    “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程安解释。


    “真的不是故意的?”程响凑近,两眼微眯,视线紧盯着程安脸上的表情。


    “……”


    “要吃饭了,雌父一会儿就出来,你起来,赶紧上去换身衣服。”程安低头看了看光脑,看着厨房的方向说道。


    程响:“!”


    程响悲愤:“你心虚!”


    程响委屈:“兄长你就是故意的!”


    程安正在想借口解释,就听到厨房诺里雌父的声音。


    “程响!不想吃晚饭就出去跑步!”


    程响瞅着不敢看他的兄长小小“哼”了一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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